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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總裁的前妻(二次姻緣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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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1 00:08:36
第八章

  「來,糖粉我已經篩好了,你負責分批它攪進奶油裡,要拌勻喔。」

  「你幫我篩麵粉,這樣做會嗎?」

  「老公,你幫我打蛋,要打散喔!」

  「你來幫我壓模……這樣做就對了。」

  「啊,聖手醫生,你的手太尊貴了,別做那些粗重的工作,只要幫我把餅乾放進袋子裡,負責包裝就行了。好,這樣很好,謝謝你。」

  五個高大有型、帥氣英挺的大男人,穿著圍裙、繫著頭巾,笨手笨腳的在一個不及他們肩膀高的小女人指揮下做事的模樣,不管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好笑。

  他們在工頭的監督下垮著臉做事,趁工頭轉身不注意時,就拿手上的東西當武器丟向同甘共苦的兄弟們,互相打鬧玩樂,就像是一群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看鏢!」

  一個蛋殼飛向塗聖,打到他的頭。

  「混蛋!」

  一塊餅乾射向齊拓,他反手一接,塞進嘴巴,「好吃。」

  「看我的迷魂煙!」

  一片粉塵漫天散落,灑的齊拓滿身都是,差點嗆咳出來。


  「看蛋!」

  兩個蛋殼疾如箭矢般的朝季大富豪射去,季大富豪一旋身,成功的避開暗器。

  「嘗嘗我的彈指神功。」

  帶著奶油香氣的黃色汁液飛彈向齊拓。

  沒想到他們四個人竟然會連手對付自己,齊拓雙目圓瞠,鬥志瞬間被激發了起來,玩心也一樣。他一把抓起身旁的蛋殼,同時往那四個傢伙身上砸去。


  「可惡,看我的百蛋齊發。」

  從儲藏室裡拿東西走出來的溫力雅,看見眼前的景象時,差點沒發瘋。

  「你們在幹什麼?」她放聲尖叫道。

  五個玩得不亦樂乎的大男人頓時渾身一僵,全成了木頭人。

  她迅速走上前,看著被他們搞得一片紊亂的廚房以及材料,幾乎就要昏厥。

  她才走進儲藏室多久的時間而已,情況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們在幹什麼?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她怒不可遏的大聲問道。

  五個大男人全閉緊了嘴巴,連吭一聲都不敢。

  「說話呀,你們全成了啞巴啊!」憤怒讓她連說話都變得刻薄了起來。

  「老婆,人家是來幫忙的,你怎麼能這樣說呢?」齊拓小心翼翼的糾正她的態度。

  溫力雅瞪著他,用力的呼吸,不斷地告訴自己老公說得對,她不能對好心來幫忙的人發火,即使他們是來幫倒忙也一樣。

  不能發火,不能發火,不能發火……

  「0K,謝謝你們大家的幫忙,但是看見眼前的情況,我不得不說我這間小廟難容你們這些大和尚,所以,拜託、麻煩你們到外面去休息好嗎?各位先生。」她忍著怒氣,皮笑肉不笑的趕人。

  「抱歉。」塗聖歉然的對她說。

  另外三個男人也是一臉歉疚的表情,對她點點頭後。同時轉身往外走。

  「老婆,對不起。」齊拓說著也要跟著往外走。

  「你給我留下來。」她氣沖沖的叫住他。

  走在前方的四個男人瞬間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她再度對他們揚起僵硬的微笑。「抱歉,我是在跟我老公說話,不是跟你們。」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立刻轉到齊拓臉上,然後露出同情的表情,異口同聲的說:「兄弟,保重了。」然後才離去。

  要不是還在生氣,溫力雅一定會忍不住笑出來。

  「你很生氣?」他怯怯的問。

  她轉頭瞪他,再看向四周幾乎可以說是慘不忍睹的紊亂,想不氣都難。


  「我不該生氣嗎?」她冷聲反問。

  「對不起。」齊拓」立刻低頭道歉,他非常明白該用什麼方法讓她消氣,而不是火上加油。

  面對一個高自己二十幾公分,在外頭呼風喚雨,一皺眉一瞪眼,便可以讓許多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男人,這樣對自己低頭道歉,她莫名的就是覺得於心不忍。

  可是叫她不要生氣,又覺得沒辦法。

  「你們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幫倒忙的?」

  「本來是想幫忙,沒想到卻幫倒忙。」他以一臉頹喪的神情說道。

  溫力雅一個不忍,瞬間笑了出來。

  她一笑,齊拓便知自己過關了。

  「對不起,老婆。」他伸手將她擁進懷裡,「我沒想到那幾個傢伙會這麼的幼稚,弄亂了你的廚房,還搗毀了你做餅乾的材料,我替他們跟你道歉。」

  兄弟,為了我的幸福著想,就請你們委屈點替我背一下黑鍋吧。

  「只有他們幼稚而已嗎?」她斜睨著他。

  「當然。」

  「是嗎?」

  「當然是,你老公我成熟又穩重,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幼稚的事。」他一本正經的點頭。

  「可是就我剛才看到的,玩得最瘋的人似乎就是你。可惡,看我的百蛋齊發。」

  她突然學了一句他剛才所說的話。

  齊拓倏然微僵了一下。

  被她聽見了?

  沒關係,只要打死不認,再把責任推到其它人身上就行了。

  「是誰這麼幼稚說出這種話呀?」他說。

  兄弟,為了我的幸一福著想,就請你們再委屈一點替我再背一下黑鍋吧。

  溫力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一定是衛晟,那傢伙向來是吊兒郎當,沒一刻正經的。」他用力的點頭。

  兄弟,改天我一定請你吃飯。

  「老公,我沒有老年癡呆症,還記得蛋和蛋殼是歸你管的好嗎?」她忍不住失聲笑道,  「你這樣一直把責任推卸到他們幾個身上,不怕他們知道後和你翻臉呀?」

  「兄弟是做什麼的?當然是有一福同享,有罪他們當呀。」他理所當然的說。

  

  溫力雅再也忍不住的放聲笑了起來。天啊,他真的是…

  她矯笑的模樣甜美如蜜,讓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來品嚐她。

  「好了,我幫你打掃廚房吧。」暫時獲得滿足後,他抬起頭微笑。

  「什麼幫我,這本來就該由你來負責善後的,是我幫你。」她糾正他的說法。

  「是,老婆大人說得是,為夫受教了。」

  她白齊拓一眼,伸手推了推他。  「開始工作了。」

  「遵命。」

 

  雖然店裡一次來了五個幫手,但卻讓溫力雅有種愈幫愈忙的感覺。

  她從一開始就沒寄望他們幾個大男人能夠幫上什麼忙,可自從他們來了之後,她原本仰賴的主力全莫名其妙的不見了蹤影。

  小羽說她有要事要請假一陣子。

  平常閒到發慌、動不動就跑到店裡來的串門子的白凌,工作突然間忙碌了起來。

  芷翎和湛娜也在一夕間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不見人影。

  她們這四個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好了。  要一起搞失蹤,把她累死嗎?  

    白凌避不見面她可以理解,是因為塗聖的關係,但是小羽、芷翎和湛娜她們三個是怎麼一回事?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在想什麼?我以為你會累得沾枕就睡。」

  齊拓走出浴室,看見溫力雅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沒睡著,有些驚訝的問道。   

  「老公。 」她轉向他,憂鬱的開口叫道。

  「怎麼了?」他跳上床,關心的將她拉進懷裡。

  「我有點擔心小羽。」

  「她怎麼了?」

  「最近她總是請假,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卻吞吞吐吐的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很擔心。」她憂慮的說。

  「沒什麼好擔心的,她只是在躲人。」

  「躲人?」她驚訝的坐起身來,懷疑的抬頭看他。  

  「對,她在躲衛晨。」

  「躲衛晨?為什麼?」她茫然的搖頭。

  「你不知道嗎?他們倆曾經是一對夫妻。」

  「什麼?!」她雙眼圓瞠,驚愕的脫口叫道。

  小羽和衛晨曾經是夫妻?她怎麼從來沒聽小羽說過她結過婚?而且小羽今年才二十四還是二十五歲,就離了婚?她和衛晨結過婚?

  「老公,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為什麼要騙你?」

  她覺得難以置信。「他們倆是什麼時候結婚,又是為了什麼原因離婚的?你一直都知道他們倆的關係嗎?」

  齊拓搖搖頭。「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至於他們倆離婚的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關於這點她真是好奇死了,根本就沒想過會有這種事,小羽竟然結過婚,而且她的前夫還是齊拓的好朋友,就跟白凌的前夫塗聖是齊拓的好朋友一樣——不,等一下!一個奇異的想法突然從腦袋裡冒了出來,讓她慢慢睜大懷疑的雙眼。

  「老公,我問你喔。」她倏然開口, 「塗聖和衛晨是為了見前妻,才會在百忙之中抽空到我店裡,那季熙和李烽他們呢?他們不也跟你和塗聖一樣都是個大忙人,為什麼也幾乎天天到我店裡報到?」

  「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知道的話我就不會問你了。」她有點不耐煩,追不及待想知道答案,好推翻或證實她腦中那個荒謬的想法。

  「元芷翎和湛娜,剛好也是季熙和李烽的前妻。」

  「天啊,這也太巧了吧!」她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

  「是啊。」齊拓同意的點頭,「當初知道你們幾個女人竟然湊在一塊時,我們也覺得難以置信,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有這麼小嗎?」

  「我現在終於知道,她們四個人為什麼會同時搞失蹤了。」溫力雅恍然大悟的低聲道。

  齊拓接話道:「她們在躲他們。」

  「為什麼要躲呢?」她不解的喃喃自語。

  「這個原因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當初你不也想躲我嗎?」

  「我有嗎?」她看向他。

  「你沒有嗎?」她認真的想了一下。「如果有的話,那也是因為看到你會讓我傷心,所以我才會躲你。」

  「眼不見為淨,沒看到就不會傷心嗎?」

  「當然會。」她皺眉,「但是一個人躲起來哭,總比哭給一個已經不愛自己的男人看好吧?」

  「嘿,老婆,從愛上你之後的每一天,我沒有一天不愛你喔,你可不能誣蔑我對你的真心。」齊拓抗議的說。

  「我當時以為你不愛我了嘛。對不起,原諒我好嗎?」溫力雅撒嬌求饒。

  「親我一下就原諒你。」他指著自己的嘴巴。

  她毫不猶豫立刻傾身吻了他一下,但他卻不滿足的在她離開他唇瓣的瞬間,突然用手扣在她的後頸上,將她重新壓回他唇上,緩慢而熱情的親吻她。

  發生在床上的吻,往往不會單純的只以親吻收場,而會以一種更激烈、更讓人血脈憤張、熱血沸騰、渾身無力、氣喘吁吁的方式結束。

  事後,溫力雅在昏昏欲睡時,突然聽見齊拓開口跟她說了什麼。

  「老公,你說什麼?」她勉強保持一絲清醒的開口問道。

  「你這個月的那個還沒來嗎?」

  「還沒。」她昏昏欲睡的回答。

  「你以前不都是月中來的嗎?」

  「嗯。」好像是……

  「現在已經是月底了。」

  月底了……「嗯。」

  「你有什麼感覺沒?」

  「老婆?」

  還以為她沒回答是因為處在震驚與思考中,沒想到抬起頭來一看,才發現她早已睡著了,齊拓無奈的扯了下唇瓣,嘴角揚起一抹寵溺與溫柔的微笑。

  這女人連自己的經期慢來了半個月都不知不覺,真不知道該說她是迷糊或是少根筋。

  替她拉好被子,他把床頭燈關掉,將手臂枕在腦袋下,就著窗外射進來的微亮光線,看著天花板。

  遲了半個月,這表示她很有可能是懷孕了,他過去一個多月的努力沒有白費,只是不知道她在知道這個消息時,會有什麼反應?

  懷孕呀,雖然這一切都是由他主導的,但是感覺卻是那麼的……該說奇妙還是不可思議呢?

  有一個孩子將在她體內成長著,他或是她,會像自己多一點還是少一點,是個男生還是女生,以後的個性又會像誰多一點呢?

  他幾乎已經可以聽見孩子叫他爸爸的聲音了

  微露笑意,他在這幸一福的氛圍中閉上眼,漸漸睡去。

 

  早上,齊拓本來要帶老婆去婦產科的,怎知一通十萬火急的電話卻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讓他不得不在半途將車子轉往公司的方向。

  把她安頓在總裁辦公室後,他就被一群焦急得如熱鍋上螞蟻的主管們簇擁若,往會議室而去。

  溫力雅不是很確定發生了什麼事,雖然齊拓有大溉跟她解釋了一下,但是她卻完全有聽沒有懂,所以在打了幾通電話交代習小羽,今天無論如何都得到店裡去開門坐鎮之後,她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打起了瞌睡。

  近來因為睡眠不足加上工作忙碌的關係,她總是處在疲憊的狀態裡。

  沒有任何事要忙,也沒有外界的干擾,她窩在舒適的大沙發裡從打瞌睡到逐漸沉沉睡去…

  

  「砰!」

  一聲巨晌突然響起,嚇得她驚跳了一下,猛然睜開眼睛。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睡覺。」陳秘書站在辦公室門口對她說道。

  「沒關係。」溫力雅急忙坐正身體,「有事嗎?」

  「快中午了,總裁要我來問你中午想吃什麼?要我也替你準備一份午餐。」

  快中午了?她有些愕然的迅速看了下手上的腕表。天啊,竟然真的快十二點了,她居然睡了這麼久!

  「他還在開會嗎?」她問道。

  「對。」

  「還要開很久嗎」

  「不知道。」

  溫力雅稍作思考了一下,猶豫的開口要求,「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去跟他說一聲,我想先離開?」

  「你可以自己去跟他說。」陳秘書提議。

  「我去不會打擾到他們開會嗎?」

  「如果是你的話,我想總裁應該不會在意吧。」

  溫力雅愣了一下,想一想也對。這樣他若不同意的話,她可以當場說服他,而不必讓陳秘書來來回回的為他們做傳聲筒。

  「會議室在哪兒,你可以帶我去嗎?」她點點頭,起身問道。

  「跟我來。」陳秘書立刻轉身帶路。

  溫力雅加快腳步跟上她,總覺得陳秘書對她的態度特別冷淡,猜想也許她的個性本來就是這樣,不過…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覺得有點介意就對了。

  「總裁就在這裡面。」陳秘書停在一扇緊閉的房門前對她說道,然後便退至一旁。

  溫力雅微感意外的眨了眨眼。她還以為她至少會幫自己敲門、開門,再讓自己走進會議室裡找齊拓,沒想到她卻真的只負責帶路而已,其它真的一溉不管,這個陳秘書會不會太酷了點呀?

  「謝謝。」回神,她對陳秘書點頭,然後自己走上前去敲門。

  敲門,停頓幾秒,沒聽見裡面的人發出拒絕進入的響應,她便推門而入,冷不防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道冷峻到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

  

  「我不是交代過,我在開會不准任何人進來打擾嗎?」

  「對不起。」溫力雅渾身一僵。立刻歉疚的往門外退去。

  「力雅?」聽見老婆的聲音,齊拓迅速轉頭看向會議室的門,然後訝然的叫道,「等一下。」他急忙叫住正要往外退去的老婆,然後不理下屬們訝異的目光,逕自離開座位走向她。

  「怎麼了?」他柔聲問道,與剛才冷峻的嗓音相差十萬八千里。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來打擾你開會的。」她一臉抱歉,小聲的對他說。

  「你是特別的,永遠都不會打擾我。」他溫柔的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到門外說話,「怎麼了?」

  「我想先離開,去店裡一趟,可以嗎?」

  齊拓迅速的皺了下眉頭。「再等我一下,我開完會再陪你去好嗎?」

  「老公,你應該知道你這裡的事沒這麼快就可以解決,所以我自己搭車去就可以了。」她試著說服他。

  齊拓蹙眉看她,猶豫不決。

 

  「我會小心的,你不必擔心。」

  「雖然你這樣說,但我還是會擔心。」

  「我知道。」她路起腳尖,親吻他一下。

  「好吧,你去,不過到了之後要打電話給我。」無奈的看著溫力雅,他輕歎了一口氣道。

  她說得沒錯,這裡的事是沒那麼快就可以解決,而他總不能每天都把她帶到公司來,不讓她去做自己的事吧?

  「好。」她立刻微笑著點頭。

  「小心點。」他交代。

  「好。」

  「不管發生什麼事,大事、小事都要告訴我。」

  「好。」

  「我看,你還是一個小時打一通電話給我好了。」

  「好。」

  「還有…」

  「老公!」溫力雅忍不住失笑的叫道,不得不打斷他沒完沒了的交代,「我會很小心,會每一個小時就打一通電話,告訴你我在店裡發生的所有事,以及保證絕對不會讓自己落單。所以,你別再還有了,再還有下去,會議室裡等你回去開會的人就要睡著了。」

  齊拓無奈的看著她,用力的呼了一口氣,然後低頭親吻她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又交代了她一次,「小心點。」

  地微笑點頭,揮揮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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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1 00:09:02
第九章

  知道是不是因為店裡出現五個高大的男人坐鎮,之前店面被砸以及工作人員被威脅的事都沒再發生過,力雅的店再度恢復了原有的祥和與忙碌。

  聽說衛晟最近工作會很忙,沒空再到店裡來幫忙,小羽就回店裡正常上下班了。

  芷翎和湛娜也和過去一樣,偶爾會到店裡來幫忙,只不過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樣,她們倆來的時候,季熙和李燦那天一定剛好沒空來。

  她猜,小羽一定是那個報馬仔。

  至於白凌,她算是躲得最徹底的人了,從塗聖出現在這裡之後,她便完全的消失蹤影,沒再出現過。

  她一直想不透這四對、八個人到底在搞什麼鬼,她明明就可以感覺到他們都還在乎對方,但是為什麼會搞到離婚呢?

  不過話說回來,她有什麼資格可以說他們,自己還不是在還愛著齊拓,而齊拓也還愛著她的時候離了婚?

  總而言之呢,夫妻間的事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外人是管不著的,頂多就只能傳傳話、給給意見而已。

  「小羽,我覺得衛晟人真的不錯,你為什麼不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芷翎,季熙上回跟我說他還愛著你耶。」

  「湛娜,李燦他要我跟你說,對你,他誓在必得喔。」

  只是不管她說什麼,得到的反應始終就只有沉默,害她超無力的,整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這情緒所影響,整天都懶洋洋的完全提不起勁來。

  「溫姊,你最近是怎麼了,怎麼整天看起來都有氣無力的?」習小羽發現最近的她和往常不太一樣。

  「我也不知道。」溫力雅懶洋洋的趴在櫃檯上。反正店裡現在沒有客人。

  「你是不是生病了?」習小羽伸手探了探她134額頭的溫度,擔心的問。

  「沒有呀。」她懶懶的說。

  「那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道,大概是被你們幾個的冥頑不靈氣到沒力吧。」她看了她一眼,趁機見縫插針。

  「溫姊……」習小羽無奈的叫道,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真的搞不懂,為什麼兩個相愛的人一定要分隔兩地,不能幸福的在一起?」

  「溫姊,你是不是懷孕了?」習小羽衝口亂問,想改變話題。

  「懷孕?」溫力雅呆了一呆,緩緩地從趴在櫃檯上的姿勢坐正了起來。

  對耶,上次齊拓本來要陪她去看婦產科,結果公司臨時有狀況,她就自己直接到店裡來,後來兩人各忙各的,也就忘了這回事。

  「溫姊,怎麼了?」她異樣的反應,讓習小羽懷疑的看著她問,接著又瞪大眼睛,「你該不會真的懷孕了吧?,」

  「我不知道。」溫力雅茫然的喃喃自語。

  「怎麼會不知道呢?你的好朋友這個月有沒有準時來?」

    「這個月……不,上個月好像也沒來。」

  「我的天啊,溫姊,你的好朋友連續兩個月都沒來,你都沒有發現嗎?」。

  她有點緊張的搖搖頭;

  「我的天啊,你也太迷糊了吧?」習小羽難以置信的驚呼,「所以你是真的懷孕了?這下就可以解釋你為什麼會整天懶洋洋的了。」她恍然大悟的拍手。

  溫力雅低著頭,呆呆的輕撫著自己的小腹,一點也感覺不到它和平常有什麼不同。

  她真的懷孕了嗎?

  她的肚子裡真的有一個小生命存在著嗎?

  她就要當媽媽了嗎?

  她必須去確定一下。

  「小羽,我出去一下,麻煩你看店。」她倏然彎身從櫃檯下拿起皮包,匆匆地往門外走去。

  「溫姊,你要去哪裡?」習小羽愕然的叫住她。

  「去婦產科。」溫力雅頭也不回的說。

  

  「齊拓,我是小羽,溫姊有沒有去找你?」

  突然接到習小羽打來的電話,齊拓還在想她找他會有什麼事時,便聽見她如此一問,他整顆心頓時懸了起來。

  「沒有,怎麼了?力雅她不是在店裡嗎?」

  電話這頭的習小羽猶豫的回答,  「溫姊兩個小時前出去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打手機給她又沒人接,我以為她去找你了……」

  「她去哪兒?一個人去的嗎?她的手機真的沒人接嗎?」

  他連珠炮似的問題,讓她一時間根本無從答起,也開始後悔了起來,懷疑自己會不會太過小題大作了,也許再過一會兒溫姊就會回來了,她實在用不著打這通電話去把事情鬧大。

  「我再等一等好了,也許她再一會兒就回來了。」她小心的改口,打算掛電話。

  齊拓卻不讓她有這個機會,他問:「她去哪裡?」

  「這個  …」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老實說。

  「習小羽!」他沒耐心的警告。

  「不是我不跟你說,而是我黨得溫姊也許希望能夠親口告訴你——」

  「婦產科,她去婦產科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習小羽驚訝的睜大眼,旋即恍然大悟的衝口問道:「你早就知道溫姊懷孕了是不是?」

  「她有說要去哪間婦產科嗎?」沒理她的問題,齊拓逕自沉聲問道。

  「沒有。」她知道現在不是討論那件事的時候,於是迅速的回答他的問題。

  「你繼續幫我打電話給她。我現在就過去。」說完,他立即掛斷電話,讓習小羽完全來不及反應。

  傷腦筋,他的反應會不會太激烈了,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應該打這通電話呢?

  習小羽再次感到有些後悔,但是更多的卻是惴惴不安。不知道這份不安到底是從何而來,希望這一切只是自己多慮,溫姊沒發生什麼事才好。

  用力的吐了口大氣,她拿起手機照著齊拓的交代繼續打電話給溫姊,但是電話始終都沒人接,害她愈打愈不安、愈打愈擔心。

  「鈴鈴……」店裡的電話突然晌了起來,嚇了她一大跳。

  她立刻轉身抓起電話,直覺反應的叫道:「溫姊?」

    「小羽,我是白凌。」

  在緊張、害怕的時候,突然聽見熟悉、親切的聲音,讓她一時情緒有些失控,忍不住哽咽起來。

  「白凌姊——」

  「小羽,你聽我說。」白凌迅速的說道,壓根沒注意到她的哭腔,「我剛才在一間醫院前看到力雅被人綁架了,我現在正在跟蹤對方的車於看他們要帶力雅去哪裡。你幫我聯絡齊拓,告訴他我們正朝台北的方向移動,不確定會從哪個交流道下,叫他想辦法多找些人來幫忙。還有,對方的車號是……你抄下來告訴齊拓。」

  突如其來的壞消息讓日小羽震驚到連哭的情緒部不見了,急忙抄下白凌念給她聽的車牌號碼,然後在掛斷電話後,立刻撥電話給齊拓,告訴他這件事。

  他的反應比想像中要鎮定許多,但是說話的語調中仍聽得出來明顯壓抑著的恐慌與暴怒。

  現在該怎辦?溫姊會沒事吧?她不知所措坐立難安的在店裡打轉著。

    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要綁架溫姊呢,齊拓即使有辦法和白凌姊會合,兩個人一起追上歹徒,可他們打得過對方嗎,能平安無事的把溫姊救出來嗎?


  想起大個兒被扭傷的手,以及他說過對方不像平常人的話,習小羽愈想愈不安。

  她是不是應該要報警比較好?可是如果報警把對方惹火了,讓他們動手傷害溫姊該怎麼辦,尤其溫姊現在又剛好有身孕在身……

  握緊手裡的手機,她咬了咬唇,又猶豫了一下,終於按下那串即使已有好幾年沒打,但她卻始終沒忘記過的電話號碼。

  電話晌了三聲便被人接起。

  「喂?」男人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沉沉地響起。

 


  溫力雅被人用力的推進車子裡時,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她前一秒還沉浸在確定自己已經懷孕的喜悅中,下一秒就被人擋住了去路,然後推進一輛陌生的轎車裡。

  車子裡一共有三個男人,一個負責開車,另外兩個則一左一右的將她夾在後座裡。三個人看起來都有黑道流氓的氣息,讓她即使後知後覺的瞭解到自己被綁架後,也不敢亂動一下、亂吭一聲。

  
  天啊,這應該是一場惡夢吧?要不然只會出現在電視新聞裡的綁架案,怎麼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可是無論她閉上限晴再睜開來幾次,眼前的景象卻一點也沒有改變,她還是處在一輛陌生的轎車裡,身邊還是坐著兩個凶神惡煞似的可怕男人。

  這不是一場夢,她真的被綁架了,只是為什麼?她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讓對方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用盡各種方式找她麻煩?

  她實在想不透,而現在也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得想一想要怎麼脫身,或者是如何明哲保身,盡量不讓對方傷害到她,以及肚子裡的孩子。

  醫生說懷孕初期最重要,要避免情緒過於激動,要小心撞擊,要注意一切對母體有害的事物。

  她愛她肚裡的孩子,當然會很小心,但是她要怎麼做,才能避免別人傷害她,尤其是莫名其妙綁架她的人?

  她顫抖的吞嚥了幾次後,終於試探的小聲開口問道:「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你叫溫力雅嗎?」對方一下子便說出了她的名字。

  「我……」

  「這張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嗎?」對方又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張她的照片。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溫力雅頓時面無血色。

  他們沒抓錯人,他們的確是有計劃、針對她而來的,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你們要抓我?」她忍不住衝口問,「我並不認識你們,也沒有得罪過你們,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到底要帶我去哪——」

  「吵死了!」

  坐在前方開車的男人倏然怒聲吼道,嚇得她渾身一僵,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明哲保身,她一定要記住這句話,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冷靜、不能激怒對方,讓對方做出傷害她、間接傷害到她肚子裡的孩子的事。

  強忍著恐懼的淚水,她既安靜又合作的沒有做出任何掙扎的舉動,任他們將她的眼睛蒙佳,將手綁住。

  車子開了好長一段距離,又走走停停了好一會兒後,她感覺到車子停了下來,感覺到身邊的男人開門下車,然後動手拉她。

 

  「下來。」

  溫力雅聽話的下車,但卻因為眼睛被蒙住看不見東西,每走一步都戒慎恐懼、如履薄冰,速度慢得跟烏龜在爬一樣。

  「搞什麼鬼,走快一點!」

  「啊!」後方突如其來的用力一推,讓她忍不住驚駭的叫出聲,原就不穩的腳步頓時亂了,整個人跟槍的往前撲倒。

  「力雅!」

  重跌在地的撞擊力道,讓她痛得眼冒金星,連幻覺都出現了,因為她竟然好像聽見了齊拓叫她的聲音。

  齊拓……

  她還有機會再見到他嗎?還有機會可以親口告訴他?她懷了他們的孩子的事嗎?

  「力雅,你聽得見我說話嗎?站得起來嗎?」

  白凌的聲音驀然出現在耳旁,讓她瞬間呆住了。怎麼連白凌的聲音都出現在她的幻覺裡了?還是老公真的來救她,而白凌也來了?

  「白凌?」她懷疑的出聲唉道。

  下一秒,眼前突然一亮,蒙在眼晴上的布條被人扯掉,白凌的臉萼然出現在面前。  

    「你站得起來嗎?有受傷嗎?」白凌擔心而急迫的問道,一邊幫她將手上的束縛解開。

  「真的是你?」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感覺眼前這一切就像一場夢,那麼剛才她聽見齊拓的聲音……她不由自主的轉頭想找人,卻被白凌急迫的聲音與動作阻止。

  「快點,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裡才行。」白凌拚命的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可是齊拓……」她看見他了,正和綁架她的其中兩個男人你來我往的對打著,雖然是以一敵二,但是他看起來還能應付。

  那還有一個人去哪了?

  「啊!」

  身旁的白凌突然痛叫一聲。讓她迅速回頭,只見自己原本在找尋的另一個人,竟然就站在白凌身後,用手扯住白凌的頭髮,用力的將她往後扯去。

  「白凌!」溫力雅驚叫出聲。

  「臭婊子!難怪我一路上一直有被跟蹤的感覺,那輛紫色軍MARCH是你開的吧?」他一臉憤怒的辱罵白凌。

  而她則是一臉痛苦的掙扎著,拚命想扒開揪住她頭髮的那隻手。

  「放開她,你這個混蛋!」溫力雅想也不想的立刻衝上前去幫她,用力的槌打那男人。    。

  「媽的!」

  對方用力的將她揮開,她連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腳步,然後再度衝上前。

  「放開她,放手!」

  她像個瘋子般用力的打他、踹他、攻擊他,滿腦子只希望他鬆手放開白凌,卻沒有考慮到其實自己才是他們的目標這一點。    。

  男人被她激怒了,倏然怒吼一聲,將白凌甩到一旁,改而伸手抓住她,用力的給了她一巴掌。

  「媽的,都是為了你這個婊子!「

  溫力雅被打得眼冒金星,還來不及反應,那傢伙已開始拖著她走。

  「你給我過來!」

  他的力道很大,大到她完全抵抗不了,只能盡可能的不讓自己跌倒。

  「你要帶她去哪裡?混蛋,放開她!」白凌突然衝上來攻擊他。

  「媽的!」他胞哮,鬆手揮向白凌,讓她往後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白凌!」溫力雅驚叫出聲,看見抓著她的男人,竟然抬起腳來踹向跌到地上的白凌。

  「不!」她大叫著從側面猛力撞上他,企圖將他撞開。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只知道那混蛋用力的抓住自己的肩膀,怒不可遏的朝她咆哮出一句髒話的同時,舉高拳頭用力的揮下來!

  她閉上眼睛,準備承受那一拳,但奇怪的是。

  那一拳始終沒有落下來,除此之外,扣握在她肩膀上的力道也不見了。

  她睜開眼,剛好看見那傢伙輕如鴻毛般的被人從她身邊拎走,然後一個重拳打得他彎腰,差點沒飛出去。

  她驚愕的看見了衛晟,小羽的前夫。

  「有沒有受傷?」衛晟回頭問她。

  她茫然的搖頭,還在意外他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去看看白凌有沒有受傷。」

  白凌?對了,白凌!

  她立刻轉身找到倒臥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白凌,然後面無血色的衝向她。自己剛才沒有救到她嗎?她還是被那個混蛋踢到了嗎?「白凌?」溫力雅驚惺的叫道,小心翼翼的撥開遮蓋在她臉上的頭髮,驀然看見一道泛著血的傷口出現在她額頭上。

    「白凌!」

  「怎麼了,她受傷了嗎?」衛晟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她抬起頭,淚流滿面又不知所措的點點頭。

  「怎麼辦?怎麼辦?」她心慌意亂的問。

  「我看看。」衛晟眉頭緊蹙的蹲下來檢視白凌的狀況。

  「老婆!」

  聽見齊拓驚惶的叫聲,她才抬起頭來,整個人已被他從地上抓起來。用力的摟進他懷中。

  他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劇烈的心跳透過衣物撞擊在她胸口上,說明他受到了多大的驚嚇。

  她用力的回抱他,將顫抖的身子往他懷裡鑽去,自私的在這一刻暫時將白凌的事丟到腦後,安撫他的同時也安撫自己。

  「你沒事吧?」

  「沒事。」她啞然答道,淚水遏制不住的從眼眶裡淌洩出來。

  「不要嚇我。」他顫抖的說,聲音中仍帶著心有餘悸。

  

  她在他懷裡搖著頭,說不出話。

  「老公,白凌她……她…」溫力雅輕輕將他推開,哽咽的開口,卻是泣不成聲。

  齊拓溫柔的將淚流滿面的老婆再度攬回懷中,然後抬頭看向衛晟。

  「她怎麼樣了?」

  「應該只是被撞昏了而已,沒什麼大礙。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去一趟醫院比較好。」衛晟說。

  「我載她們去醫院,這裡……」

  衛晟迅速的接口,「這裡交給我。」

  兩人對看了一眼,便知道對方想說什麼或做什麼。

  「放心,交給我吧。」衛晟向他保證。

  齊拓點點頭,鬆開老婆,從衛晟手中接過昏迷不醒的白凌,然後對溫力雅說:「我們走吧。」

  「謝謝你,衛晟。」她迅速的擦去臉上的淚水,轉身對衛晟道謝。

  「小羽很擔心你,待會兒記得打通電話跟她報平安。」

  「好。」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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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1 00:09:28
第十章

  確定白凌沒大礙後,齊拓便將溫力雅強拉走,將白凌丟給面無血色、好像隨時都會昏倒的塗聖照顧。

  她當然知道老公這樣做是在幫他們夫妻倆——呃,前夫妻倆製造相處的機會,但是她還是很擔心白凌呀!

  「老公,我們再待一會兒,等她醒來之後再走好不好?」

  「塗聖會照顧她。」

  「我知道塗聖會照顧她,但是我想等確定她真的沒事之後再走。」

  「塗聖會照顧她。」齊拓丟來一成不變的回答。

  「老公…」

  「不要再說了,我現在很生氣。」

  他突然拋下的一句話,讓她聽了忍不住呆愣了一下。

  他為什麼生氣?而且老實說,她還真看不出來也感覺不出來他「很生氣」,因為他牽著她的手還是這麼地溫柔,帶著她往前走的步伐也不見一絲憤怒。

 


  「老公,你為什麼生氣?」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他倏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她,怒熾的雙眼終於讓她知道他是真的在生氣,而且氣得快爆炸了。

  「你——」他只說了一個字便停頓下來,改口說道: 「回家再說。」然後繼續牽著她走到停車場,開車回家。

  回到家之前,他都沉默不語的板著臉,害她也不敢吭一聲。

  他到底在生什麼氣?溫力雅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卻怎麼也想不通。

  被綁架也不是她所願的呀,而且她從頭到尾都很努力的在保護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他不可能會為了這件事生她的氣,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又怎會因此而生氣呢?那他到底在氣什麼呀,難道是氣她害白凌受傷嗎?

  齊拓打開家門,示意她先進去,他隨後走進門裡,然後砰的一聲用力將大門關上。

  溫力雅小心翼翼的站在門邊,有如小媳婦般的將目光往下垂了四十五度,露出一副等著領受責罰的懺悔模樣。

 
  齊拓換上室內拖鞋拾起頭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個讓他哭笑不得又無奈不忍的畫面。他到底該拿這個有些迷糊又有些小聰明,而且還老是把這個小聰明用在自己身上的老婆怎麼辦才好呢?

  他先將她牽到客廳沙發坐下後,自己才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雙手抱胸的看著她。

  「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她以一臉無辜又可憐的表情對他搖搖頭。

  「你答應過我不會落單的,你有沒有做到?」

  她小嘴微張,突然間恍然大悟。原來他是為了這件事在生氣呀,那麼等他聽見她即將跟他說她懷孕了的好消息時,他一定會立刻忘記這種小事,驚喜得說不出話來。

  「老公,我跟你說一件事喔,我——」她神秘兮兮的開口,話未說完便被他截斷。

  「你懷孕了,對嗎?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齊拓的態度毫不意外。

  溫力雅張口結舌的看著他, 「你……早就知道了?」

  「對。」

  「但是——怎麼會?」

  「你的經期停了。」

  沒想到連她自己都忽略了的事,他竟然注意到了。

  「老公……」她鼻頭微酸,感動到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你真的讓我很生氣!」

  感動的情緒被他生氣的聲音嚇得不見蹤影,微酸的淚意也不見了,溫力雅愕然的看著他,茫然的眨了眨眼。他還在為她落單的事生氣嗎?

  「我——」她想解釋自己只是太過驚喜與激動迫不及待想去證實這件喜事,才會一時忘了這件事,可沒想到才開口而已,便被他怒不可遏的低吼聲打斷。

  「既然知道懷孕了,為什麼還不懂得保護自己,還敢以卵擊石的去攻擊那個傢伙,你這個笨蛋!」

  他忍不住用力的抓住她手臂,朝她低吼道:「你知不知道當我看見他用力把你推開、伸手打你的時候,我有多擔心、害怕?你知不知道如果衛晟再晚一分鐘出現!不,再晚一秒鐘出現,他的拳頭就會打在你身上,而現在躺在醫院裡的人不會只有白凌,還有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怕自己真的會氣到失去理智,把她抓起來用力搖晃,齊拓倏然鬆手放開她,起身走到離她有一段2E離的地方,握緊拳頭,用力的深呼吸,好吐盡體內暴躁的怒氣。

  每每想到那些畫面,他就心驚膽顫得連呼吸都好像要停止一樣。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讓他受到多大的驚嚇與恐懼?這驚恐的感覺,或許將一輩子跟隨著他,烙印在他記憶裡,永遠也忘不了。

  「對不起,老公。」溫力雅從後方貼上來,抱住他。

  他的怒氣還沒有完全平復,所以站著沒動。

  「對不起。」她抱緊他又說了一次, 「我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危險,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白凌受傷呀。她是為了救我才陷入那樣的危險之中,我不能丟下她一個人逃跑,你知道嗎?」

  齊拓又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輕輕地拉開她環抱著他的手,轉身面對她,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很生氣,氣我竟然沒辦法保護你,讓你陷入那種危險之中。我好怕又好氣,你知道嗎?」他向她承認自己的無能為力與懦弱。

  溫力雅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用力的緊緊回抱著他。

  「我愛你。」他沙啞的對她說,「我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如果失去你……如果失去你——」

  「我沒事。」她抬起頭來,柔聲打斷他的多慮, 「我現在人不是在這裡、在你懷裡完好無缺嗎?而且,我們的孩子也沒事,我們一家人會、水遠在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她將他的手拿到自己的腹部上,緊貼著他們孩子成長的地方,深深地凝望著他,堅定的向他保證。

  她的模樣看起來既溫柔又堅強,柔弱卻又充滿了力量,齊拓突然發現,也許她比他更勇敢、更堅強、更有力量也說不一定。而她,是他的老婆,他的。

  「我愛你。」他深情款款的吐靄愛語。

  她慢慢地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好甜蜜的微笑然後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我也愛你,好愛你、好愛你。」然後神來一筆的補充,「我們的孩子也愛你喔。」

  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說,齊拓被她逗出一聲輕笑,興奮的將她抱起來,在原地上轉了一圈又一圈。

  「老公,你幹什麼呀?快點放我下來。」她忍不住尖叫一聲,抱緊他,邊笑邊叫道。

  齊拓終於停下轉圈的動作,將她放回地面上然後低下頭來,抵著她的額。

  「老婆。」他柔聲映她。

  「嗯?」溫力雅微笑的看著他。

  「老婆。」他又唉了一聲。

  「嗯?」

  「老婆、老婆、老婆……」

  「幹麼一直叫我啦?」她嬌嗲的笑問。

  「我好高興。」

  「高興什麼?」

  「我們就快要當爸爸媽媽了。」他的語氣裡充滿期待。

  她感動得限泛淚光,輕柔地對他說:「我也很高興。」

  眼波流轉,情意纏綿,在以吻封緘之前,他再次宣告,「我愛你。」
   

    「溫姊,你真的要讓力雅的店結束營業嗎?」趁著男主人去廚房拿飲料,來探望溫力雅的習小羽以一臉不捨的看著她問道。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快樂的工作環境,怎麼可以這麼快就結束一切呢?她沒辦法接受。

  「對不起,小羽,我會把你投資的錢全數歸還,也會算利息給你。」溫力雅以一臉歉意的表情說。

  「我在意的又不是錢。」習小羽皺眉,  「溫姊,你真的不能再考慮一下嗎?只是懷孕而已,如果擔心工作太累會影響胎兒的成長,那麼我們可以多請點人,你只要負責指導和監工就行了,不必親自動手做一」

  「她不會考慮的,因為她已經答應我了。」齊拓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他將飲料放下,把老婆擁進懷裡,占右欲十足的瞪著習小羽。

  「拜託。」看他一臉防備的表情,她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我又不是男人,會跟你搶老婆,你沒必要對我露出一臉防範的表情吧?」真是的!

  「那你就不要再動搖我老婆的決心,慫恿她繼續工作。」

  「奇怪了。為什麼你可以擁有自己的事業,溫姊就不行?」習小羽抗議。

  「我沒說不行,只是不想要她太累。」

  「溫姊她有對你喊累嗎?」

  齊拓抿緊嘴巴。

  「這間餅乾店經營得好好的,風評好、營運佳、業績蒸蒸日上,根本就沒有道理要結束營業。」習小羽繼續說:  「最重要的是,之前的砸磚塊事件和威脅、綁架的事也都已經找到罪魁禍首,圓滿解決了,我實在想不透你為什麼一定要溫姊把店關掉,禍水總裁。」

  誰也料想不到,這一連串事件竟然是幾個愛慕齊拓,又見不得溫力雅好的千金小姐搞的鬼。

  她們先從同樣對齊拓心存愛慕的陳秘書那裡得知力雅的店的存在,然後觀察一陣子,眼看力雅的店愈來愈受歡迎後,便心存妒嫉與不甘的花錢找人搞破壞,最後甚至愈做愈過火的搞出綁架風波。

  說真的,她實在是一點也搞不懂那些千金小姐腦袋到底裝了些什麼,她們真以為只要家裡有錢就可以為非作歹嗎?真是一群無知米蟲!

  「不要給我亂安外號。」齊拓眉頭緊蹙的警告。

   

    「你不喜歡禍水這兩個字嗎?那換成萬人迷好了,萬人迷總裁。」她瞇眼假笑。

  「習小羽!」他咬牙威嚇她。

  「有!」她高高的舉起手,一點也不在乎把他惹火,誰叫他竟然想毀了她喜愛的工作。

  齊拓原本生氣的瞪著她,突然間,他臉上的怒氣盡消,取而代之的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習小羽心生懷疑的才剛要皺起眉頭,便聽見他愉快的對著她後方揚聲叫道:「嗨,衛晟,你來啦。」

  她頓時渾身一僵,整個人都呆住了。

  衛晟……他為什麼跑來這裡?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他怎麼可能這麼巧和她選擇同一天到這來?這一定是齊拓搞的鬼!

  「溫姊,我突然想到有件急事要做,先走一步。」她抓起身旁的皮包站身,然後低著頭筆直的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小羽。」衛晟出聲叫她,她卻置若罔聞的繼續往門外走。

  「還不快追。」溫力雅催促他。

  他立刻轉身追出去。

  「你可以改行去當媒人了,老婆。」齊拓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他都不知道她是在何時通知衛晟的,真厲害。

  「我覺得他們很相配,對對方又都還存有舊情,就這樣錯過對方實在太可惜了。」話才說完,她突然憂慮了起來,「老公,你覺得我這樣做會不會太多管閒事了?」

  「怎麼會,你這樣做也是為他們好,不是嗎?」齊拓急忙說道。孕婦應該要保持心情愉快才對,不應該憂鬱。

  「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是我自以為是的想像,小羽其實一點也不想和衛晟復合,怎麼辦?」

  「你別想太多,緣份這種東西,不是光憑你一個人就能左右的,我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懂嗎?」

  「可是——」

  「別可是了。」他打斷她,然後改變話題,「明天我有一場推不掉的應酬,請問齊太太願意陪為夫的出席這場宴會嗎?」

  一聽見宴會兩個字,不愉快的記憶瞬間排山倒海的向溫力雅襲來,她臉上的憂慮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害怕、退縮與拒絕。

  「老公……」她想搖頭。

 


  「老婆,陪我一起去,好嗎?」他柔聲請求「拜託」

  看著他誠懇的神情,她猶豫不決。

  「拜託,老婆。」齊拓再次求道。

  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站起來!一個聲音突然在腦海裡響起,她輕怔了一下,想法轉換,勇氣漸生。

  深吸一口氣,她毅然決然的答應,「好。」

 


  這種宴會給人的感覺還真是一成不變乎,男人們滿口生意經,女人們討論的不外是八卦與流行,個個打扮得爭奇鬥艷,爆乳裝則是基本配備想到這裡,溫力雅突然輕愣一下,為自己竟會有這麼刻薄的想法而感覺到有些好笑,忍不住勾起了唇瓣。

  「你在笑什麼?」齊拓靠近她耳邊問道。

  「沒什麼。」她回以耳語。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快點說。」

  「真的沒什麼啦。」

  「我不信。」

  「老公——」

  「老婆——」

  「你不要學我說話啦!」

  「我哪有學你說話啦!」

  還說沒有,語氣學個十成十,哪有男人說話像他這樣呢呢噥噥的啦!溫力雅佯怒的斜眼嗔他怎知他卻突然朝她咧嘴一笑,接著便低頭吻她。

  天啊!她被嚇得渾身僵硬,因為他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她。周圍至少有五十雙眼睛正在看著他們啊!

  「老公!」她推開他,紅著臉,低聲警告。

  「幹麼?」

  他競然在微笑的響應了這麼一句話後,再度低下頭來想親吻她,害得她不得不伸手搗住他的嘴巴,阻止他這令人側目與羞赧的舉動。

  「怎麼了?」齊拓將她的手拿開,挑眉問道。

  「大家都在看我們!」溫力雅又羞又窘的低聲提醒他。

  「讓他們看。」

  他說著竟然作勢又想低下頭來,幸好在這時有個聲音突然介入解救了她。

  「真沒想到齊大總裁有當眾表演的癬好!」季熙哈哈笑道,和李烽一起走向他們。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齊拓抬起頭來,訝然的看著他們。

  「來看你們夫妻倆表演接吻秀呀。」李燦揶揄,說完還故意對溫力雅眨了眨眼,害她原已羞紅的臉頰瞬間漲到通紅。

  「羨慕就說一聲嘛。」齊拓以一臉幸福滿溢的表情,將老婆擁進懷裡,咧著嘴朝他們挑釁。

  「李燦,你說這傢伙欠不欠扁?」季熙轉頭尋找盟友。

  「非常欠扁。」李燦扳著手指,毫不猶豫的點頭。

  「很好,開扁。」

  一聲令下,三個大男人竟然就在別人的宴會裡,無視其它人的存在與目光,當場打鬧了起來讓溫力雅站在一旁完全看傻了眼。

  「請問…」

  她倏然回頭,只見這場宴會的女主人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她倏然一驚,立刻轉身尷尬的朝她躬身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立刻去阻止他們,請你見諒。」

  說完,她迅速的轉身就要動作,想不到卻被叫住。

  「等一下!」

  她渾身一僵,小心翼翼的再度轉身面對雍容華貴的女主人。天啊,他們幾個人以後一定會被列為宴會拒絕往來戶的。

  「我想請問一下,力雅的店真的是你開的嗎?那裡的餅乾是我吃過最好吃也最與眾不同的餅乾,我周圍的朋友們也都很喜歡,你為什麼要結束營業?」

  「沒錯,為什麼呢?我老公一向不喜歡吃甜食,上回不小心吃了力雅的店的餅乾後,竟然開口向我討,害我嚇了一跳。」

  「我老公也一樣。」

  「你們只是老公討而已,我女兒吵著要吃才叫我心煩,就跟她說買不到了,還是吵個不停,怎麼解釋都沒用。」

  「力雅,你為什麼不繼續經營力雅的店?如果是因為生意不好,那以後你店裡的餅乾都賣給我好了。」

   「也可以賣給我。」

  「我也要。」看著愈聚愈多的貴婦們。爭先恐後的表明她們對力雅的店的愛戴,溫力雅從驚訝到目瞪口呆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幾乎要塞爆她的心。

  她從沒想過自己做的餅乾竟然會流進上流社會,還深受這些極盡挑剔的貴婦們的肯定與喜愛。

  自己不是在作夢吧?

  她是不是已經讓大家知道,她並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並不是配不上齊拓、只會讓他丟臉的老婆了?

  齊拓是不是也可以以她為榮了?

  她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老公所在的方向,卻發現季熙和李烽早已不見蹤影,獨剩她老公一人站在那裡微笑的凝望著她,一副他早科到會看見這樣的場面的模樣。

  溫力雅突然一怔。瞬間恍然大悟,這就是他無論如何都要帶她出席這場宴會的原因。

  這就是她的老公,寵她、愛她、可以為她做任何事,讓她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他的老公。她不自覺朝齊拓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他舉步走向她。

  而她忘了周遣圍繞著她的責婦們也走向他。

  兩人在途中交會,手牽手,微笑對著微笑,深情映在眼眸中直達心裡最深處。

  愛你(你),一輩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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