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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老公迷戀我(我的完美情人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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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27:25 |倒序瀏覽 | x 1
老公迷戀我(我的完美情人之三) 作者:金萱

她,竟然和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男人在床上翻滾了十個小時!
好友即將閃電結婚,她這伴娘看不過新郎太超過,
人在婚禮上了還搞不清楚要娶的是哪一個女人,
前去興師問罪自己反倒被他要脅,當場「伴娘變新娘」,
爆誇張的!世界上有沒有這麼離奇的事呀,
再說她可是為了幫好友的父親渡過難關才點頭答應結婚耶,
這男人居然真的給她餓狼撲羊壓上床,
害她在好奇吻是什麼滋味的引誘下被他吃乾抹淨了無數次,
不過第一次能和這樣英挺迷人的性感男人發生好像賺到了,
還一躍成為執行長夫人,天天在恒溫空調裏睡到自然醒,
上街陪逛他超有耐心又大方;上床共眠他超熱情又溫柔,
老天莫名其妙又誤打誤撞讓她嫁給了一個好男人,
難道她都不需要付出些什麼嗎?
錯!問題來了,繼母難為啊!還沒跟繼女交手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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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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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27:45
楔子

  家裏的小說店從小慧懂事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自從她一頭栽進去小說的世界之後,便忍不住好奇這些出入她家小說店,愛看羅曼史小說的女人們,在看多了充滿幻想與美好的愛情小說

  之後,會不會因為對另一半充滿過多的幻想與期待而找不到男人嫁?

  因為好奇,她變得喜歡和店裏的客人聊天,結果卻意外的聽見在這個現實世界裏,竟然也有人遇見了和小說裏一樣完美情人的真實故事。

  真是令人羡慕呀,但是除了羡慕之外,卻也讓人興起了無限的希望,原來好男人、理想的男人、完美的男人並不是只有小說裏有,在現實

  社會中也可能會讓妳我遇見。

  距離上回客人跟她說的《老闆愛上我》的真實故事,以及後來另外一位客人轉述她同事與上司的戀愛史後,最近她又聽見一個令人羡慕不

  已的愛情進行式。

  這回真是爆誇張的,有聽說過婚禮當天新娘換人做的嗎?

  只能說世界之大真的是無奇不有。

  想聽嗎?

  我也很想說給大家聽,大家一起來聽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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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28:18
第一章

  「南慧,這裏!」

  聽見大學好友的呼叫聲,剛走進咖啡店的南慧,腳步一頓,轉頭一看,立刻咧出一抹笑容,迅速地朝坐在靠窗座位上正朝她用力揮手的安

  名莉走去。

  「對不起,名莉,妳等很久了嗎?」

  「是呀,差不多有五分鐘這麼久。」安名莉一本正經的伸手比出一個五的手勢。

  南慧一呆,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她拉開椅子坐下來。

  「妳今天怎麼有空找我出來?」她問道。

  「幹麼說得好像我很忙一樣,忙的人明明就是妳。」安名莉翻白眼。

  南慧在一間名叫紅燈的PUB?裏做調酒師,上班時間從晚上七點到淩晨三點,週末假日更是加長至淩晨五點,和身為一般上班族的她的作息

  時間正好完全相反。

  加上南慧除了PUB?的工作之外,又兼職寫作,年紀輕輕的就出了一本關於調酒的書,而且聽說銷售不錯,所以出版社希望她能繼續再出第

  二輯,也讓她忙上加忙。因此,她們這對好朋友還真的是很久沒像現在這樣聚餐了。

  南慧乾笑一聲。

  「妳的書寫得怎麼樣了?」安名莉問。

  「昨天剛把稿子交出去,結果還不知道。」

  「厚,原來是交稿了,難怪今天約妳,妳會出來。」

  「幹麼這樣說嘛。」南慧忍不住露出些許尷尬的表情。

  「厚,我有沒有看錯,妳竟然也會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耶。」安名莉糗她。

  「安名莉,妳今天找我出來就是為了要揶揄我是不是?」她佯裝不悅的瞪眼道。

  「當然不是。」

  「那是為了什麼事?」

  「我要結婚了。」

  「什麼」南慧瞠目結舌的看著她,簡直被嚇呆了。

  「幹麼一副被嚇呆了的表情?」安名莉笑道。

  南慧眨了眨眼,好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

  「因為我連妳什麼時候交了男朋友都不知道,而妳竟然就這樣突然跟我說妳要結婚了,我不被嚇呆才怪!妳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嗎?」她認真的問。

  「不是。」

  「不是?」她皺起眉頭,「那妳是什麼時候偷交男朋友的,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聽妳說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不認為名莉是那種會和人一見鍾情,然後又閃電結婚的那類型女人。

  「就一見鍾情,一時之間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不要說笑話,妳以為我今天才認識妳嗎?一見鍾情的事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在妳身上,我要聽實話,名莉。」南慧倏然打斷她說。

  「我說的就是實話。」

  「如果我相信,就不是妳最好的朋友了。」

  「我就知道一定瞞不過妳。」安名莉沈默了一下,突然苦笑道。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爸的公司出了點狀況,急需要一筆資金挹注——」

  「所以他就把妳賣了?」南慧難以置信的打斷她。

  「聽說對方的條件很好。」安名莉微微一笑。

  「條件好的話還會輪到妳?他家裏不是還有一個寶貝女兒嗎?而且長幼有序,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妳,妳不要自欺欺人了。」南慧生氣的說

  安名莉是個私生女,從小生活在被眾人忽視的環境裏,連親生父親都對她不聞不問的,所以她一滿十八歲就搬出家門獨立,鮮少回家去,而家裏面的人也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

  名莉雖然有父親,也有個家,但實際上卻和她這個沒有親人的孤兒沒兩樣,也之所以這樣,她們倆的感情才會特別好。

  只是現在是怎麼一回事?她以為名莉早把那群冷情的人拋到腦後了,結果她卻想為他們葬送自己的一生,她是瘋了嗎?

  「我沒有自欺欺人。聽說對方很有錢,年紀才三十三歲而已,不是一個老頭子,而且聽說很帥,連我姊都心動想嫁給對方。」這樣的條件沒人敢說不好。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輪到妳嫁?」南慧一針見血的緊盯著她問。

  「因為對方有個孩子,還有一次婚姻紀錄。」

  「看吧,我就知道,條件若真的好,哪還會輪到妳頭上?」南慧撇了撇唇。「妳真的要結這個婚?」

  「嗯。」

  「為什麼?」她以為名莉早就和家裏斷絕往來了,因為這些年來過年過節,她幾乎都是跟她一起過的沒有回家去,而家裏的人連一通電話都沒打來找過她。

  「養育之恩總是要還的。」

  「那也用不著用這種方式還。」

  「這種方式也沒什麼不好呀,我可以嫁個有錢的丈夫,還有個現成的孩子,不想生孩子也沒關係,這麼好康的事我幹麼不接受?」

  「名莉……」

  「放心啦,我自認這輩子還沒做過任何一件虧心事,所以老天應該不會對我太殘忍才對。」安名莉笑著安撫她道,「南慧,我希望妳能夠來當我的伴娘,好嗎?有妳陪在我身邊,可以給我更多的勇氣。」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拒絕,因為我根本就不應該給妳勇氣。」南慧以一臉嚴肅的表情看著她說。

  「南慧,別這樣嘛,妳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連妳都不來參加我的婚禮的話,那整個婚禮會場上就只剩下看好戲和等著看好戲的人了,妳忍心讓我一個人處在那種情況裏嗎?」

  「名莉,為什麼妳要答應這個婚事?以妳爸爸過去對待妳的方式,即使妳拒絕這門婚事,也沒有人會說妳不孝,妳……」

  「我爸得了胃癌。」安名莉突然開口說。

  「什麼?」南慧呆了一呆。

  「這是他唯一的心願,保全他一手創建的公司,我不能不幫他。」安名莉目不轉睛的看著好友,臉上有著義無反顧的神情。「所以拜託妳來當我的伴娘,給我勇氣好嗎?南慧,沒有妳陪在我身邊,我怕我會淚灑婚禮會場。我不想婚還沒結成,就先讓別人看一場好戲,我不想這樣,來陪我好嗎?」

  面對好友一臉真切請求的神情,南慧只覺得心疼與難受。她太瞭解名莉的個性了,一旦下定了決心,任誰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至此,她還能說什麼?

  「我知道了,我當妳的伴娘就是了。」她歎息的說。

  「謝謝妳,南慧。」

  婚禮會場上冠蓋雲集,來參加的大多是有頭有臉的知名人士,可見新郎倌的人面有多廣,影響力有多大,地位有多重要了。

  南慧雖然一直陪伴好友待在新娘休息室裏,但是從前來休息室向新娘道賀的賓客轉述中,也知道現場陸陸續續來了一堆不得了的人物。

  換句話也就是說,為了迎接愈來愈多重量級的賓客,新郎倌只會愈來愈忙,她若想找他說話就得趁早,否則待會兒人一多起來,別說是說話了,想見他一面可能都難。

  領悟了這個道理之後,她立刻趁著安家親朋好友前來祝賀並要求與名莉合照時,借尿遁離開休息室。

  偌大的會場上人滿為患,她穿梭在人群中尋找著新郎倌的蹤影。

  雖然說從頭到尾她只在今天見過新郎兩次面,但是依照那傢伙鶴立雞群的身高,與那一身令人不寒而慄的高傲模樣,她想應該不難找才對。

  果然,不到一分鐘她就看見那傢伙帶著一身冷峻的氣息站在場邊講電話,身為新郎倌的他身邊竟然空無一人,可見他有多不得人緣。

  這麼冷漠難以親近的男人,名莉和他結婚後,真能如名莉所說的那麼樂觀,即使不能得到幸福,也能得到安定嗎?

  她真的很不以為然。

  然而不管如何,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深吸一口氣,她看見准目標走上前,卻猛然和人撞成一團。

  「啊!」她驚呼一聲,驀然感覺一股涼意從胸前泛開。

  她低頭一看,忍不住驚叫出聲。

  「噢,天啊!」

  剛才那一撞,對方手上的雞尾酒整個打翻在她胸前,也讓她純白色的伴娘禮服被染紅了一大片,簡直慘不忍睹。

  「對不起。」冒失鬼說。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待會兒還要當伴娘,卻沒有別的禮服可以換,我現在該怎麼辦?」

  南慧簡直欲哭無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怎麼會這麼倒楣?如果她因此而不能陪伴在名莉身邊的話,名莉一定會很失望、很傷心的,可是禮服都變成這樣了,她該怎麼辦呢?

  「巳垠,怎麼了?」看見好友那裏似乎出了什麼狀況,褚力馭走上前沉聲問道。

  南慧抬頭看向來人,微訝的發現來者竟然是新郎倌。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她心直口快的脫口說。

  「妳有事找我?」褚力馭輕愣了一下,皺眉看她。「請問妳是?」

  「我是名莉的伴娘。」

  「名莉?」褚力馭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該不會連自己的新娘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吧?」南慧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頓時覺得既生氣又惱怒。「你這傢伙太過份了!」她怒不可遏的大吼。

  她的怒吼聲頓時讓周遭沉靜了下來,大夥不約而同的全將視線轉向他們。

  「嘿,我已經說對不起了,不然我們換個地方說。力馭,麻煩你來替我們做個和事佬。」費巳垠急中生智的開口說道,然後一手拉一個的將兩人拉離會場。

  離開二十二樓的婚禮會場,費巳垠在二十一樓處塞了一張千元大鈔到打掃房間的服務生手上,借了間客房,讓火氣不小的伴娘朝新郎發飆。

  連自己的新娘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褚力馭也夠狠的,難怪這位伴娘會這麼的怒不可遏。

  「OK,你們倆可以盡情的發揮了。」他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南慧瞪向他。「你是他的朋友?」

  費巳垠不疾不徐的點點頭。

  「所以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對了?」

  「嘿,這樣說好像有點過份,雖然……」

  南慧沒理他,直接轉向令她發火的對象,炮轟。

  「你這傢伙算什麼新郎倌?連自己的新娘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我問你,你到底為什麼要和名莉結婚?因為錢多,因為想找個免費的管家婆,還是因為想找一個免費的保母?我以為你只是外表冷漠一點,想法奇怪一點,沒想

  到你根本就是個混蛋!莫名其妙的大混蛋!」

  房裏一片沉靜。

  「哇。」費巳垠驀然發出一聲歎為觀止的驚呼聲打破了沉靜,然後笑著問道:「力馭,你有多久沒被人這樣罵了?」

  「大概有一輩子了。」褚力馭回答。

  「哈哈,很有趣,不是嗎?」費巳垠說。

  「你覺得有趣,我不覺得!」南慧怒不可遏的朝他咬牙瞪眼命令道:「你出去,我有話要和這個傢伙說。」

  「我不能留下來一起聽嗎?」費巳垠一臉渴望的問。很少看見有女人敢對褚力馭大聲咆哮的,他覺得很鮮,很想留下來看戲。

  「出去!」她怒視他。

  「好吧,就當我弄髒妳禮服的賠罪好了。」費巳垠惋惜的輕歎一聲,轉身離開。

  房門開了又關,閒雜人一離開,南慧一秒也按捺不住,怒氣衝衝的質問出聲。

  「我問你,你到底是帶著什麼心態結婚的,知不知道名莉又是帶著什麼心情結這個婚的,你怎麼可以連自己要娶的新娘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相對於她怒不可遏的激動,褚力馭卻一如往常般冷靜淡漠。

  「小姐貴姓?」

  「你用不著管我叫什麼名字,先搞清楚自己的老婆叫什麼名字再說!」南慧生氣的嘲諷。

  褚力馭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才不疾不徐的開口說:「我很懷疑這位小姐妳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從未聽過名莉這個名字。」

  「那你以為你今天要娶的人是誰?」她瞪他。

  「安以蕙。」

  「安以蕙?」南慧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不相信會有這麼離譜的事。「你連自己要娶的人是姊姊還是妹妹都搞不清楚?你不覺得自己太過份了嗎?」

  「姊姊?妹妹?」

  「沒錯,安以蕙是姊姊,安名莉是妹妹,而今天要和你結婚的是妹妹安名莉,不是安以蕙!這位先生!」她怒不可遏的用食指用力戳著他的胸膛。

  「安勝雄不是只有一個女兒?」褚力馭忍不住皺起眉頭,疑惑的問。

  「誰說的?」

  「我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他一向對人這麼說。」

  「沒錯,寶貝女兒只有一個,而另一個卻被他棄如敝屣,只有在派得上用場的時候才會想到還有個庶出的女兒有利用價值。」

  「庶出的?」

  「我警告你,名莉雖然是安勝雄的私生女,但卻比婚生女安以蕙好上一百倍,能夠娶到她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份,所以你——喂,等一下,你要去哪裡?」南慧話還沒說完,就見他轉身朝房門的方向走去,一副準備要離開的模

  樣,讓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動手將他攔了下來。

  「取消婚禮。」褚力馭說。

  南慧瞬間瞠大雙眼。

  「婚禮不能取消。」她迅速的搖頭道。

  「為什麼不能?安勝雄欺騙了我,連新娘都被掉包了,為什麼我不能取消婚禮?」

  「因為名莉是為了她爸爸才犧牲自己嫁給你的,如果你取消婚禮的話,那她的犧牲和她爸的公司要怎麼辦?」

  「那都不關我的事。」褚力馭冷漠的說,說完再度舉步就走。

  「喂,你不能取消婚禮!」南慧急忙伸手將他拉住。

  「妳沒有置喙的餘地。」

  「為什麼沒有?名莉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那又怎樣?」他目不轉睛定定地看著她。「妳就可以強迫我和她結婚嗎?妳覺得在這種情況之下,假如我真的和她結婚的話,她會幸福、會快樂嗎?這就是妳身為最要好的朋友該做的事嗎?將好朋友推向一個明知道沒有幸福的未來?」

  南慧被他這麼一說,頓時渾身一僵,無言以對。

  「還有什麼話要說嗎?」他問她。

  「名莉她爸爸得了胃癌。」

  「是嗎?我很遺憾。」褚力馭面無表情的說。

  「你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遺憾。」南慧忍不住冷瞪他一眼,然後才繼續說著她想對他說的話。

  「雖然名莉的爸爸從來就沒有關心過她,即使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也當她是個隱形人一樣。後來她在十八歲一個人搬出來獨立之後,那一家人更是從來就沒有打過一通電話關心她。可是即使如此,名莉還是在聽說她爸生病、公

  司狀況不好之後,毅然決然決定答應這個唯一能救她爸爸公司的婚事,因為她說這是她唯一能為她爸爸做的事。」

  「妳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他完全不為所動的看著她問。

  「我這樣說,難道還不能讓你瞭解名莉是多麼好的一個女人嗎?」她回視著他說。

  「知道了又如何?」

  「能夠娶到她的男人是三生有幸。」

  「是嗎?替我恭禧那個幸運的男人。」

  南慧突然有種快要被氣死的感覺。

  這種面無表情又冷漠的男人,她用膝蓋想也知道他為什麼得用錢來換取老婆了,名莉嫁給他是絕對、絕對不可能會有幸福可言。

  他不想和名莉結婚,對她來說還真是求之不得,高興得不得了呢!

  可是問題是名莉會這樣想嗎?

  為了她爸爸,名莉連自己一生的幸福都可以犧牲了,如果知道結果到頭來卻是一場空的話,她會高興得起來嗎?

  不,她不會,名莉只會更加煩惱、憂慮要怎麼做才能幫上她爸爸的忙,並且還得為此承受那一家人冷嘲熱諷與冷言冷語的奚落而已。

  問題在於錢,南慧突然想通這一點,只要有錢可以解決名莉她爸公司的財務狀況的話,那麼這個婚結不結根本就不是重點了,不是嗎?

  「好,你可以取消婚禮,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能取消原本要資助安氏企業的計畫。」她倏然開口道。

  意外的,褚力馭揚起了嘴角,因為覺得很好笑,並且首次認真的打量起眼前這個女人。

  她有一張古典的臉龐,五官細緻,眉毛秀雅,眼睛不大卻黑白分明充滿了神采,尤其是瞠眼瞪他的時候最是明亮有神。她的頭髮因伴娘造型而盤在腦後,露出纖細的頸部與肩部白皙無瑕的柔嫩肌膚,相當的有魅力。

  她相當的嬌小,站在面前只及他肩膀的高度,但是卻有一副穠纖合度的好身材,大小適中的胸部、細腰和一雙修長的美腿。想像被那雙長腿圈住的景象,令他驚訝的是,自己胯下竟然回應的緊了一下,讓他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忖度著她有什麼與眾不同的魅力,竟然能讓他的荷爾蒙突然活絡了起來,因為他從來都不曾因想像而有反應,從來不曾!

  她是夠漂亮,但是並不耀眼。身材雖是穠纖合度,但是卻太過嬌小了。身上穿的伴娘禮服雖是露肩設計,但卻不性感,最糟的是,她從頭到尾都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看。所以,他身上的荷爾蒙到底是被她身上的哪一點迷惑了?

  「你到底在看什麼,為什麼不說話?」南慧被他專注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

  「我很好奇妳憑什麼要我答應妳這樣的要求?」他看著她說。

  「我的確沒有什麼好憑恃的,但是如果你肯答應我的話,不管你要我幫你做什麼,我都會答應。」她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清楚的對他說。

  「包括換妳來當我的新娘?」褚力馭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才不疾不徐的開口問。

  南慧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好像他瘋了一樣。

  「這個玩笑很好笑。」她瞪著他說。

  「妳要當它是個玩笑也行。」他不在乎的聳聳肩,然後看了一下手錶。「半個小時後,新娘若是妳,婚禮就照常舉行,資助安氏企業的計畫也不會改變;如果不是,我會當眾宣佈取消婚禮。妳好好的考慮吧。」

  說完,他逕自離開,留下南慧呆若木雞的立在原地上,一整個紊亂。

  他是認真的?

  不會吧?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

  新娘換她當?

  拜託,這到底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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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28:44
第二章

  她結婚了。

  雖然她是當事人,雖然從頭到尾她都參與其中,甚至於還可以說是促成這一切的「元兇」,但她還是不敢置信自己真的結婚了。

  南慧穿著藉口她的伴娘禮服弄髒了,和名莉借來的粉藍色晚禮服,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飯店的總統套房裏,心臟仍和剛才待在會場裏一樣狂跳著,一點也沒有因為少了周遭異樣的眼光、懷疑討論的聲浪和安家人不滿的叫駡聲而稍微平靜下來。

  名莉現在應該已經知道她代替她結婚了吧?

  她會有什麼反應呢?

  會不會和會場那些人一樣誤會她呢?

  「妳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虧我女兒把妳當成好姊妹,妳竟然搶了她的老公,妳要不要臉呀?」

  安家的人是這麼指著她的鼻子怒駡她,不僅罵她不要臉、賤女人,還說她是個拜金女、見錢眼開,為了嫁一個有錢人,連好朋友的老公都能搶。

  他們的反應大體上和她料想的差不多,只差在其他在場人士竟然會因為聽了他們說的話,就對她露出譴責與鄙夷的目光,這就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她是為了怕名莉會阻止她為她這麼做,所以才先斬後奏的瞞著她和新郎倌結婚。但是問題就在這裏,她雖是出自好意,別人卻不見得這麼想呀。名莉會不會也在眾多流言下跟著誤會她呢?正所謂流言可畏,三人成虎,曾參殺人。

  怎麼辦?現在認真的想起來,她才發覺自己好像太衝動,思慮也太不夠周詳了。

  可是現在才來後悔好像已經太遲了,因為木已成舟。

  南慧眉頭緊蹙,整個人懊惱到不行。

  也許……她霍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她該在名莉被那些不明事理的人洗腦誤會她的用意之前,先去跟她把一切情況都解釋清楚。

  她轉身走,卻又在下一秒鐘猛然止住了腳步。

  不行,她要怎麼解釋呢?說她多管閒事壞了她爸爸的計畫——或者名莉也知道自己是個代嫁新娘的事?但她為了完成好朋友的孝心,不得不犧牲小我?

  這是實話,但是為什麼聽起來就像是在自圓其說、強詞奪理,連她想到要這麼說都有種作賊心虛的感覺?

  連自己都有這種感覺,想當然耳,這話說出來有誰會相信呀?

  可惡,怎麼會這樣?

  她到底為什麼要自作聰明的跑來蹚這淌渾水?

  她真的快要發瘋了!

  在房裏走來走去,南慧拚命的想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卻愈走愈心煩。

  「不想了啦,可惡!」她突然氣衝衝的大罵一聲,「還是先去找名莉再說。」

  語罷,她立刻轉身朝房門大步走去,卻在還沒來得及走到房門前,就見原本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打開,害她陷入困境的罪魁禍首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不由自主的頓住步伐,瞠眼瞪他。

  「妳想去哪兒?」關上房門,褚力馭開口問道。

  「不關你的事。」

  「妳現在是我老婆,怎會不關我的事?」他輕挑眉頭。

  「民法已經改了,現在即使有公開儀式,在未註冊之前,還不能算是夫妻。」她頂回去。

  「意思就是妳想悔婚?」

  「我還在考慮。」

  「現在考慮不嫌太遲嗎?剛才在會場的人都知道妳已經和我結婚了,而且還是為了我的錢搶了好朋友的老公。」

  「你很得意嗎?」她不悅的皺緊眉頭。

  「不能說是得意,應該說很高興才對,我很高興沒有和那群恩將仇報、不明事理的安家人扯上姻親這層關係,而這都該感謝妳。」他突然對她咧嘴笑。

  南慧呆了一呆,然後慢慢地瞇起懷疑的雙眼。

  這個傢伙好像變得跟之前不太一樣,之前明明冷得像冰塊一樣,怎麼現在竟然會咧嘴笑,這是怎麼一回事?而且該死的是,他笑起來的樣子好帥!簡直和剛才冰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兩人?

  會有這種事嗎?

  前後相差不到兩個小時,他怎麼可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除非……

  「你……該不會是雙胞胎吧?」她忍不住懷疑的問。

  褚力馭愕然的眨了眨眼。「什麼?」

  「雖然長得一樣,但態度卻和之前那個判若兩人,你應該是雙胞胎中的另外一人吧?」她若有所思的將他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後對他說。

  褚力馭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接著倏然放聲大笑。

  「哈哈……」

  南慧真的被他的大笑聲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才不滿的瞪著他問道:「你到底在笑什麼?」

  「雙、雙胞胎……哈哈……」褚力馭抱著肚子,笑不可遏的。

  她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你……我……可惡,不要笑了啦!」她惱羞成怒的叫道。

  「我、我沒辦法,因為……因為實在太好笑了,哈哈……」

  看他樂不可支的模樣,南慧再也忍不住的低咒一聲,朝他大聲吼,「不要笑了啦,你即使不是雙胞胎,也是個雙面人啦!」

  他一頓,瞬間又笑得更誇張了些。「雙面人?哇哈哈……」

  南慧一張臉漲得通紅,簡直不知道該拿這個不知是雙胞胎還是雙面人的傢伙如何是好。

  咬了咬唇瓣,決定不再理他。

  她舉步往前走,決定去找名莉。

  怎知他笑歸笑,卻在她經過他身邊時,眼明手快的一把便將她捉住,拉進他懷裏。

  「喂!」她再度被嚇了一跳,立刻掙扎的想推開他。

  「別動。」他說。「我幹麼要聽你的話,你放開我啦,男女授受不親你有沒有聽過?」長這麼大,這還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靠得這麼近,讓她渾身不自在。沒想到她話才說完,才剛停下笑聲的他,又放聲笑了起來。

  「男女授受不親?哈哈……」

  真的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南慧真的是被他氣到了,在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之前,已經抬起腳來,用力的踹了他小腿一腳。

  「該死!」他倏然痛得抽氣,低咒一聲。

  南慧滿意的揚起嘴角。

  「妳踢我?」褚力馭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如果你再不放開我,我還會再踢。」她抬起下巴,信誓旦旦的說。

  「妳一向都是這麼嗆嗎?」他看著她,緩慢地挑眉問道。

  「什麼?」她皺起眉頭,還來不及說下一句話,整個人便突然被他打橫抱了起來,嚇得她忍不住驚叫出聲。「喂!你幹什麼?快點放我下來!」


  「放妳下來讓妳再踹我一腳或兩腳嗎?我可沒那麼笨。」他似笑非笑的對她挑挑眉。「我發誓不會再踢你。」南慧急忙說道,因為她發現他竟然抱著她朝床鋪的方向走去。

  「不必,因為這樣妳就踢不到了。」褚力馭對她咧嘴一笑,然後直接將她放倒在床上,順勢壓在她身上。

  「喂,你、你想幹麼?你別亂來!」她渾身僵直。

  「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南慧驚恐的在一瞬間瞠大雙眼。

  「你別亂來,現在還是白天,不是夜晚。」她急忙叫道,但是想一想,這個說法好像是說如果是晚上就沒關係一樣,於是迅速改口,「我的意思是不管白天還是夜晚,你都別想碰我,婚禮取消!我說的是婚禮不算數,我反悔,Gameover,你快點起來,不要壓著我!」

  南慧用力的推他,怎知他卻堅若磐石般一動也不動。

  她看向他的眼,只見他的眼睛閃著光,之前所有的嬉笑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她心跳莫名加速起來的熱切光芒。「妳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低沉的開口,「貨物既出,概不退還。」

  說完,他低下頭,吻住她。

  南慧從來沒有和男人接過吻,所以眼前的情況真的把她嚇到了。但是除了驚嚇之外,另一種她壓抑不住的情緒卻突然排山倒海的向她席捲而來,讓她完全沒有半點抵抗力,那就是好奇。

  接吻是什麼感覺?

  被男人吻是什麼滋味?

  她一直很想知道,而現在不正好有機會嗎?

  雖然她知道自己有這種想法很怪,也知道自己應該要把他推開,把他踹開,最好再狠狠地賞他一巴掌”做為教訓。可是好奇心卻喝止了她該有的反應,讓她只能渾身僵硬,一動也不動地躺在他身下,感覺接吻的感覺。

  他的唇軟軟、溫溫的,不斷地在她唇上移動著,沒有小說裏所形容的那種甜蜜神奇的感覺,也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噁心可怕!她一直覺得距離這麼近,一定會聞到對方口臭的味道說。雖然她過去沒有接吻的經驗,但是沒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她知道真正的接吻還會用到舌頭,可是他並沒有用。

  這個想法才在腦裏掠過,她便感覺到他刺探的舌尖畫過她唇瓣,然後探進她雙唇間,誘惑勾引她張開嘴來接納他。

  她的呼吸不由自主的變急了起來,心跳也一樣。

  這就是接吻嗎?明明沒什麼感覺,但是老天,她的呼吸和心跳是怎麼了,為什麼會亂了頻率?

  她決定夠了,試著想叫他停下來,怎知嘴巴才一張開,他的舌頭立刻闖進她口中,攪亂了她所有的思緒。她嘗試著想用自己的舌頭將他驅離,卻適得其反的讓他更加靈活、激烈的在她口中翻攪不停,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南慧不知不覺的呻吟出聲,感覺他的熱氣包圍著她,讓她變得迷迷糊糊、渾身無力、發熱,還有顫抖。她抵在他胸口上的手,更在不知不覺間改抵為抓,將他的襯衫整個都抓縐了。他似乎沙啞的輕笑了一聲,她不是很確定,只知道他熾熱的吻開始在她身上的其他部位蔓延,不再只是局限在她的嘴巴上。眼睛、鼻子、下巴、耳朵、脖子、肩膀通通有,而她除了忘我的低吟輕喘外,完全無力抵抗。

  衣服一件一件褪去,她的理智驀然驚覺的醒來,卻無力阻止他在她身上的撫摸與親吻,因為除了之前抵擋不住的好奇外,現在又多了一股她從未感受過的衝動與欲望,讓她顫抖輕喘得無法自己。

  隱約感覺他撥開她的腿,置入其間。她緊抓他鋼鐵般的臂膀,在他第一次火熱的頂向她時,不由自主的將指甲刺入他的肌膚裏。

  「放輕鬆,甜心。」褚力馭嘎啞的低語。

  她輕喘的試著放鬆,下一秒便感覺他毫不留情的貫穿她。

  疼痛讓她閉緊眼睛,指甲深深地描進他手臂中。

  「噓。」他緊抱著她,柔聲安撫,她才發現自己發出了低啜聲。

  他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水,然後再次吻住她,舌頭熱烈的與她交纏,等她遏制不住的再度抵著他嬌喘輕吟出聲,他才開始在她體內移動著,緩慢地直到她在他身下發出難忍的呻吟,才改而深猛地衝刺,愈來愈快,愈來愈用力,到她再也受不了的在他懷中呼喊,痙攣顫抖,他才低咆的將自己完全交給她。

  事後,房間裏一片沉靜。

  除了兩人低淺急促的呼吸聲之外,只有擂鼓般巨響的心跳聲。

  南慧的腦袋一片空白,震驚到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剛才發生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讓它發生?

  她竟然真的和他上床做愛了!

  老天,這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她只記得自己因為對接吻有莫大的好奇心,所以便允許了他的吻,結果卻一發不可收拾。

  怎麼會這樣呢?

  她原本只是想知道接吻是什麼滋味而已,沒想到卻……

  該怪誰?只能怪自己不知道「好奇心殺死貓」這句話的嚴重性,她真的是後悔莫及!現在怎麼辦?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沒有半點主意。壓在她身上的褚力馭突然輕動了一下,讓她一瞬間緊張的屏住了氣息。他卻摟著她翻了一個身,和她調換了位置,讓她趴睡在他身上。


  赤裸著身體趴在一個赤裸男人的身上,這種過份親昵的陌生感覺讓南慧渾身發僵,想裝睡都沒辦法。

  她欠動身體,想從他身上翻離,怎知他卻瞬間收緊圈在她腰上的手。

  「別動。」他說。

  她立刻禁止不動,但是想了一想,又覺得不服,她幹麼要聽他的話呀?

  帶著反叛的心,她開始在他身上扭動著,拚命的想擺脫他緊扣在她腰上的箝制,壓根兒就沒往意到自己的動作根本就是貼著他磨贈,而且是赤裸的胸對胸、腿對腿、堅硬對柔軟。

  褚力馭咬緊牙關,拚了命的發揮自己最大的自製力,好讓自己別這麼快又要她第二次,畢竟她剛剛才經歷了人生的第一次,一定會有些不舒服,可是她的磨贈就快要把他逼瘋了。「該死,別動!」他咬牙低咆出聲。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不服輸的繼續扭動掙扎著,甚至於用手撐起身體,企圖想用坐起來的方式擺脫他的箝制,怎知下一秒她卻悶哼一聲,感覺他再度刺入她體內。

  「我警告過妳不要動的。」他嘎啞的對她說,無法自己的開始在她體內緩慢地律動著。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臉上那渴望與充滿佔有欲的神情讓她無法呼吸,也忘了要掙開他的事。

  他的律動慢慢讓她起了反應,她輕聲喘氣,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弓起身體迎合他的動作。他帶她翻身,再度壓在她身上開始深深地衝刺,將兩人再次帶往激情的快感洪流中。

  窗外,夕陽西下。

  夜晚才剛降臨,他們的新婚之夜也一樣。早上醒來,南慧有一瞬間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直到她轉頭看見睡在身旁的男人,這才霍然抽氣的想起了一切。

  她迅速搗住嘴巴,免得自己尖叫把身旁的男人吵醒過來。

  天啊,地啊,她真的快要發瘋了啦!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她不可能會是這麼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昨天才和這男人見第一次面,結果就和他發生關係,而且還不只一次……

  想起昨天的一切,她只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瘋了!

  她是這麼一個不知廉恥、隨便就跳上陌生男人床上的女人嗎?

  不,她不是。

  但是如果不是的話,要怎麼解釋眼前的一切?她竟然和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男人在床上翻滾了十多個小時!

  雖然說她已經和這個陌生人結婚,成了夫妻,但是即使如此,也不能解釋她和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上床的事呀,更別提這個陌生老公原本還是屬於好友安名莉的。她快瘋了,真的快瘋了!她到底在幹什麼呀?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步錯,步步錯嗎?

  現在她再和別人說,她是為了幫名莉才和褚力馭結婚的,有誰會相信?恐怕連名莉都不會相信吧?

  好想哭。

  南慧瞪著身旁的男人,好想打他一巴掌,或踹他一腳。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傢伙害的啦!若不是他連自己要結婚的對象都搞不清楚,她也不會犯錯,不會被威脅,不會和他結婚,然後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他害的啦,可惡!

  愈想愈氣,她忍不住舉起手來想打他,卻發現自己竟然一點力氣都沒有,還有種手腳發軟的感覺。

  是怎麼了?

  她低頭看向自己無力的手,腦袋有一秒鐘的空白,然後隨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她從昨天早上吃了個蛋餅加一杯豆漿當早餐之後,就沒再吃過任何東西了,超過二十四小時未進食,再加上昨天又因為他需索無度的運動量,難怪

  她會覺得全身無力了。

  肚子好餓,剛才沒去想還沒感覺,現在!

  「咕嚕咕嚕•…」

  她的肚子竟然立刻應景的響了起來,而且聲音還大到驚動身旁的男人,讓他睜開了眼睛。

  「什麼聲音?」他呢喃地問她,卻轉身將她擁入懷裏,將臉埋進她頸肩裏繼續睡。

  南慧渾身僵硬的翻了一個白眼,根本就搞不懂他到底是醒了沒?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沒想到立刻聽見他說:「別動。」

  她再度渾身僵硬了起來,因為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他叫她別動,結果她卻沒聽的後果。天啊,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呀?「咕嚕咕嚕…」她的肚子又在叫了,然後讓她更加僵直的是他突然抬起頭來看她。「妳的肚子在叫。」

  她整張臉都紅透了。他就不能當做沒聽到,不知道這樣說出來會讓她覺得很尷尬嗎?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她紅著臉,窘然卻兇悍的瞪他道。

  褚力馭眨了眨眼,倏然輕笑一聲。

  「我立刻叫客房服務。」他說,接著突然吻了她一記,才翻身坐起來,移到床邊拿起電話叫人送餐點到房裏來。

  南慧尷尬的不知所措,只能將被單拉起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和熱得像要燒起來的臉。

  現在是怎樣?她真的快要搞不清楚了啦!

  「要不要先洗澡?」掛上電話後,他回過頭來柔聲問。

  那溫柔的模樣和微笑的臉讓南慧超級不習慣的,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把他定位在不會笑的冰塊那個區域裏,怎知他卻突然變了個人。「你真的不是雙胞胎嗎?」她眉頭緊蹙的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的質問他。

  他像昨天一樣再度笑了起來,搖頭回答她的問題。

  「不是。」

  「可是你和之前給我的印象判若兩人,到底哪一個才是你的真面目?」她再問。

  「之前我給妳的印象是怎樣?」他很好奇。

  「冷漠無情。」她毫不猶豫的說。

  褚力馭點點頭,露出一副我想也是的表情。「妳的印象沒錯,我的確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但是我不會這樣對妳。」他對她說,語氣中有著承諾。

  「為什麼?」她狐疑的看著他,真的是愈來愈搞不懂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怪人了。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回答。「你在耍我嗎?」她不滿的瞇起雙眼。「沒有。」

  「沒有才怪。什麼叫做我也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沒辦法說明,等我搞清楚那是什麼之後,我再跟妳說。」說完,他突然站起身來,渾身赤裸裸的模樣讓南慧立刻閉上眼睛,羞得不敢看他。

  「我們先洗澡吧。」

  他的聲音忽地出現在耳邊,她還沒來得及睜開雙眼,身上的被單就不翼而飛,整個人被他懸空抱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快放我下來!」她驚嚇的瞠眼叫道,手卻不由自主的緊摟著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來。

  他低下頭來,對她咧嘴微笑。「幫妳洗澡。」

  她頓時被嚇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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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如果人會因為羞赧而起火自燃的話,南慧想自己大概已經燒成灰燼了。因為餓肚子而全身無力的她被他抱進浴室後,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事實上即使她吃飽了,以一個害羞得東遮西掩的女人,又怎會是一個厚臉皮,絲毫不在意自己赤裸的男人的對手呢?

  所以雖然她一直抗議著說不要,結果還是不敵他的霸道和厚臉皮、半推半就的和他洗了一個又羞又窘的鴛鴦浴。還好客房服務的餐點來得滿快的,讓他不得不在中途離開浴室去應門,而她就趁這機會使盡吃奶的力氣迅速洗淨自己,爬出浴缸,在他回來前套上浴袍逃出浴室。

  出了浴室之後,她當然立刻走向餐桌找東西吃,一方面補充體力,一方面轉移注意力,免得因為不得不面對他而想起剛才在浴室裏的事,讓她尷尬到爆炸。只可惜她的胃可不是個無底袋,所以不能一直用這個方法逃避下去。確定自己再吃下去可能就要吐出來後,南慧終於停下手,認命的抬起頭來面對坐在她對面位子上那個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該將他定位在老公、色狼、敵人、情人或混蛋的傢伙。

  「吃飽了嗎?要不要我再多叫一份請人送上來?」一見她抬頭,褚力馭立刻微笑的椰愉她,讓她毫不猶豫的頓時決定要把他歸類到混蛋那裏去。

  「我們需要談一談。」她瞪他一眼,努力不讓自己因他的椰褕而臉紅的開口說。

  「好,妳想談什麼?」他微笑的問。

  這男人看起來心情極好,輕鬆自若,而且該死的帥。

  頭髮微濕,穿著浴袍微微敞露寬闊胸膛的他,看起來真的是性戚極了,配上那英挺的五官,帶笑的眼眸,以及薄唇不時輕揚露出帶點壞笑的模樣,真的是可以迷死人、好看到爆。其實第一次能和這樣一個男人發生,還真是賺到了。南慧不由自主的想,隨即一呆,暗罵自己瘋了,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們的關係。」她大聲說,將對自己的怒氣遷怒於他。

  「我們的關係?」他輕挑眉頭,露出有些迷惑的表情。「不就是夫妻嗎?」

  「法律上沒登記就不是。」

  「好,那我們待會兒就去登記。」他微微一笑。

  「你這個人根本就不把婚姻當一回事,不要擺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她生氣的瞪大眼。

  「我沒有不把婚姻當一回事。」

  「沒有才怪。」她嘲諷的冷哼一聲,「如果沒有的話,你怎會在結婚當天,連自己要結婚的對象是誰都認不出來?」

  褚力馭頓時無言以對。

  「好吧,這點是我的錯。」他深吸一口氣,認罪的回答。「不過妳應該聽過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這句話吧?」

  「我只聽過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她嘲諷的回了這麼一句。他呆愣一下,忍不住失聲笑了起來。「妳真的很嗆,可是我喜歡。」南慧臉一紅,更加用力的瞪他。

  「你這傢伙到底哪裡有毛病?」她惱怒的說。

  「哪裡有毛病?」他重複她的話,又笑得更開心了些。

  「不要一直笑了!」她吼道。

  「為什麼?」褚力馭微笑的問。

  「因為你笑起來太好看了,會影響我想討厭你的決心。」她心直口快的衝口而出。

  他愕然的看著她,然後大笑出聲,宏亮的笑聲讓南慧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到底在說什麼呀她!

  「哈哈……」他還在笑。

  「你到底笑夠了沒呀?」她惱羞成怒的抓起餐桌上的餐巾丟向他。

  褚力馭頭一閃,避開她的餐巾攻擊。「妳為什麼要討厭我?」他笑聲問。

  「你落井下石的利用名莉家的事威脅我和你結婚,為什麼我不能討厭你?」她抬起下巴一臉挑釁。

  「我以為這是妳情我願的事,妳有選擇權,我並沒有威脅妳。」他柔聲說明。

  -沒威脅才怪,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丟下名莉不管,而且這明明就是一場契約婚姻,你還……」

  想起昨晚兩人的親密關係,她不由自主的羞紅臉。

  「反正你這個人居心叵測,而我最討厭的就是會耍心機的人了。」她大聲的結論道。

  「結婚後妳就是我老婆了,我不會對自己的老婆耍心機。」

  「說的真好聽。」她哼聲嘲諷。

  「妳不信?」

  她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其實要我相信你也不難,只要你給我一百萬。」她故意刁難他。

  「一百萬?」他挑高眉頭。

  「聘金呀,你以為本小姐這麼沒行情嗎?」她抬高下巴。「好,給我匯款的帳號,我現在就叫人彙錢過去。」

  這男人一定瘋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彙,我要即期支票。」

  「可以,我現在就叫人把支票送過來。」他說著,竟真的起身去打電話,交代電話那頭的人送張面額一百萬的即期支票來飯店給他,害她一整個無言以對。

  「大概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他掛斷電話後對她道。

  「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帶著什麼心態結這個婚的?我指昨天之前,以及昨天突然改變主意換我這個新娘的時候。」她瞪了他半晌,終於忍不住質問。

  她到現在都還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或者是有什麼計畫?

  「附帶一提,我不是一個好騙的人,不要跟我說一些五四三的。」她一臉嚴肅的提醒他。

  褚力馭看著她,拚命的忍住笑意。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笑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了,總是不由自主的會被她說的話或她的一個反應、表情給逗得想笑,過去他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事實上呢,他過去也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像對她一樣的性欲,以及佔有欲。因為他總覺得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擁有獨立的自主權,沒有誰屬於誰的道理,所以對於擁有過度佔有欲的人,總是覺得反感與不屑。

  可是現在他卻有股想要永遠霸住她,想在她身上貼上專屬於他的標籤的衝動,這感覺還真是怪異得不可思議。更驚奇的是,他們倆甚至於才剛認識一天而已,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她的佔有欲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說真的,他其實應該要對現在的自己覺得可恥才對,偏偏他只覺得滿足,一想到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她,他就滿意得不得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為什麼她對他有這麼不可思議的影響力呢?真是奇怪。

  「幹麼不說話,現在才來編理由會不會太慢了點?」她挑眉道。

  「我沒有在編理由,只是在想妳到底有什麼魔力。」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什麼魔力?」她莫名其妙的瞪著他。這在講什麼笑話?

  「妳以為有多少男人可以像我昨晚一樣,一個晚上要妳好幾次?所以我在想妳到底有什麼魔力?」他凝視著她,嘴角輕揚的微笑。南慧一呆,瞬間漲紅了臉。

  「你、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是在問你的心態,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她朝他吼。

  褚力馭點點頭,決定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不再逗她。

  「我不知道妳有沒有聽說過,我其實有一個女兒,因為工作忙的關係,我幾乎沒有時間陪她。我會答應要幫安氏企業,以及選擇和安以蕙結婚,其實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聽說她是幼保科畢業的,我想她應該可以勝任現成的母親的角色。」他告訴她實話。

  「意思是你是為了女兒才結婚的?」她驚訝的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評論他這個作法。

  「可以這麼說。」他點點頭。

  「那孩子的母親呢?」她沈默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開口問。

  「生下她就死了。」

  「對不起。」她眨了眨眼,迅速的向他道歉,怎麼樣也沒想過會是這樣一個答案。她還以為那個女人是因為受不了他喜怒無常的個性才離開他的,沒想到卻是死了。

  突然之間,南慧想到一件事。「你是因為失去愛妻,才變得這麼冷漠無情嗎?」她心直口快的脫口道。

  「妳的想像力真豐富。」褚力馭一愣,哭笑不得的對她搖搖頭,但不知為何笑容卻有點假。

  「難道不是嗎?」南慧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不是。」

  他說了兩個字後便沒再繼續,讓南慧更加堅信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他和他死去的妻子之間似乎有什麼。但是是什麼呢?她本來想問,可是想一想,這好像又不關她的事,問這麼多做什麼?

  「既然你結婚的目的是為了孩子,那你後來又幹麼威脅我和你結婚?我又不是幼保科畢業的。」

  「但妳是那種會為朋友家人兩肋插刀的人,對不對?」他看著她的眼睛。「那又怎麼樣?」她狐疑的回看著他。

  「這種人總是重情重義,要比愛心,絕對不落人後。」

  「所以,這就是你突然選擇我的理由?」她恍然大悟,隨即皺起眉頭。「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就錯了,因為名莉比我更心軟,更重情重義。」

  「只可惜她是安家人。」

  「什麼意思?」南慧感到疑惑。

  「欺騙我的安家人。」

  這樣說她就懂了,他沒辦法原諒欺騙的行為,即使這件事跟名莉無關,但是只要名莉姓安,對他而言就有關。

  問題是為什麼是她呢?他要替孩子找母親,或者是要當眾給安家人難看都沒關係,問題是為什麼要拖她下水呢?以他的條件,應該不愁娶不到一個有愛心的女人吧?

  「妳在想什麼?」她的沈默讓他不解。

  「想你應該有很多選擇的對象,幹麼把我這個無辜的路人甲拖下水?」她把心裏的疑惑問出口。

  「無辜的路人甲?」他覺得這個說法很有趣。

  「難道不是嗎?」

  「不知道是誰昨天氣衝衝的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混蛋,有這麼兇悍會搶戲的路人甲嗎?」他似笑非笑的調侃。

  南慧惱怒的瞪他。

  「不管如何,我們都已經結婚了,也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再討論這些似乎沒有意義,妳不覺得嗎?老婆。」他微笑道。

  她瞠大眼。「誰是你老婆?我說了,還沒登記就不是!J

  「所以,妳想讓肚子裏的孩子沒有爸爸嗎?」

  「什麼肚子裏的孩子?」她張口結舌的瞪著他。

  他忽然朝她咧嘴一笑。「昨天我可都沒避孕喔,親愛的。」

  趁著褚力馭不注意,從飯店裏開溜後,時間不知不覺的便往前走了三天。

  這三天裏,南慧就像只縮頭烏龜般躲在家裏,既沒去酒吧上班,也不接電話。

  由於褚力馭刻意向媒體封鎖消息,婚禮上新娘換人的事並未走漏風聲,是以,南慧離開飯店時並沒有媒體跟拍。

  名莉找過她幾次,但她實在沒臉見她,所以沒接。還有兩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前前後後大概找了她八百次,她猜八成是褚力馭那傢伙,所以也沒接。

  總之,在想清楚自己究竟該怎麼做之前,她誰也不想見。

  所以過去三天裏,她足不出戶,除了吃、睡、煩惱到差點沒抓狂之外,還上網查了一下「安全期」和「危險期」的演算法,然後欲哭無淚的發現那天剛好是她的「危險期」

  她懷孕了嗎?答案還不一定,但是機率很高。這讓她更沒臉見名莉,所以才會一直躲在家裏沒去酒吧上班,害怕名莉會跑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當然,名莉也有可能會跑到她住的地方來,但是只要她不應聲,當做沒人在家就行了。

  事實上她家的電鈴前兩天的確響過幾次,不過在她始終置之未理之後,昨天便沒再響起了。她想名莉若不是放棄了,就是真的相信她不在家,才沒再來按她的門鈴。

  也之所以,她若現在出門去採購一些糧食,應該沒關係吧?因為家裏可以吃的東西都已經被她吃光了。

  猶豫了一下,南慧從衣櫥裏找出一件因為太大而很少穿的T恤和牛仔褲套上,再找了一頂棒球帽把頭髮全部塞進帽子裏,確定鏡中的自己看起來就像個男孩子一樣後,才鼓起勇氣踏出家門,到附近的超市買東西。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在她一打開家門從屋裏走出來的瞬間,其實就已經被盯上了。更沒想到她甚至於連超級市場的大門都還沒來得及跨進去,就已經被通知趕來的褚力馭逮個正著。他就像從天而降般突然從停在路邊的轎車裏冒出來,然後在她愕然驚呆的瞬間一把攫住她,下一秒,人已被塞進車裏。

  她被綁架了。

  「妳還真能躲,老婆。」褚力馭皮笑肉不笑的對她說。

  南慧震驚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後才怯怯地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追捕逃妻。」他咬牙切齒的回答。

  「還沒登記,我還不是!」

  「閉嘴!」他打斷她的話,「我們現在就去登記!」

  她愕然的瞠大雙眼,想開口抗議,他卻沒給她機會。

  「這是妳要的一百萬聘金。」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塞進她手中,「還有,安氏企業還在等我的錢救急,今天沒入帳,明天他們肯定就會跳票。」

  她還來不及對一百萬的聘金起反應,就被他接下來所說的話震瞠眼。「你威脅我?」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妳逼我的。」他咬著牙,一臉怒不可遏的表情。

  「妳一聲不響就跑得不見蹤影,不接任何電話,也不應門,沒有任何一個人連絡得到妳,妳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人擔心嗎?」

  「誰會擔心?」

  「誰會擔心!」他咆哮出聲,兇狠的瞪著她,胸膛則因怒氣的喘息而起伏著。

  看他氣到脖子上的青筋似乎都要爆開的模樣,南慧突然覺得自己過去三天搞失蹤的做法好像真的有點過份。

  「對不起,」她向他道歉,「我只是想一個人冷靜的想一想而已。」

  [一個人冷靜的想一想而已?」他咬牙迸出聲,「那有必要搞失蹤,躲得不見蹤影,連電話也不接嗎?J

  她低下頭沈默了一下,決定轉移話題。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

  「妳覺得呢?」他冷聲反問,餘怒猶存。她又沈默了一下,遲疑幾秒才低聲道:「你去找過名莉了,對不對?只有她知道我住在哪裡。」「既然知道又何必問?」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眉緊蹙的咬著唇瓣,不知道在掙扎猶豫些什麼。

  「妳想說什麼?」褚力馭直盯著她的眼睛。

  「名莉她有說什麼嗎?」她又掙扎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開口。

  「妳是問她對於妳和我結婚的事有說什麼嗎?」

  南慧點頭。

  「妳覺得她會說什麼?」他好奇的問。

  「我不知道。」她蒼白著臉,喃喃地說,有點失魂落魄。

  看她這樣,他哪裡還有辦法生她的氣呀?褚力馭輕歎一口氣,伸手輕輕地撫上她蒼白的臉。

  「她說祝我們幸福。」他柔聲說道。

  事實上安名莉警告他,如果他敢對不起南慧,或者是對南慧有一點不好的話,她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會要他好看的!南慧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更蒼白。她太瞭解名莉了,知道她有可能會大發雷霆,也有可能會找褚力馭麻煩,甚至於因為氣她而翻臉不認人,說出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她這類的話,但是絕對不可能祝福她。

  她會這樣說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諷刺她,她一定是信了安家其他人對她的指控。她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然而即使如此,她該就此前功盡棄嗎?在她犧牲了這麼多之後?

  不,相信和名莉的誤會遲早可以解釋清楚的,現在的重點是她的犧牲必須要有回報才行,她才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之後,卻一無所獲。

  「怎麼了?」褚力馭擔心的問。

  「只要和你去登記,你確定一定會幫安氏企業渡過難關?」她抬頭看著他詢問。

  「我可以對天發誓。」他的聲音變得很嚴肅。

  「我希望你言而有信。」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我說到做到。」她又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深吸一口氣,毅然而然的決定道:「那就走吧,我們去登記,完成結婚的最後一道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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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29:39
第四章

  南慧成為褚太太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家。

  她的新婚夫婿很好心的說要幫忙,事實上她懷疑他是擔心她會再次搞失蹤,所以才對自己亦步亦趨,但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的隨那男人高興。

  結果走進家裏不到五分鐘,她就後悔了,因為他把屋裏的東西嫌棄得一文不值,什麼都不讓她搬,什麼都說買新的就行了。

  然後接下來三天,她的時間幾乎全耗在百貨公司裏,買衣服、買小傢俱、買新筆電、買雜七雜八,每天都被他拖著到處買買買,完全抗議無效。

  好吧,反正他大爺有錢有閑,她這個受益者還有什麼好嫌的?乖乖享受就夠了。三天採購,三天帶她到處遊山玩水,說是暫欠蜜月的利息―他當初並沒有打算出國度蜜月,如果早知道新娘會換成她,一定會計畫。整整六天形影不離的相處,讓他們倆有了許多聊天的時間,也讓他們不知不覺間更加認識對方。

  褚力馭知道了她是孤兒的身份,而她則知道他是褚家的養子。

  她大致瞭解了他的公司性質,以及工作內容,而他則在一聽說她在酒吧當調酒師之後,二話不說立刻要她辭職,除了有他陪伴,不准再上夜店,霸道得令人髮指。

  不過除了偶爾流露令人髮指的霸道之外,老實說他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好吧,應該說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才對。

  英俊、多金這原本知道的就不必說了,他還出手大方,陪女人逛街超有耐心,不介意當搬運工,雖然家財萬貫卻肯吃路邊攤,而且是個熱情又溫柔的情人。

  說出來有點害羞,但是她必須承認自己已對他的身體上了癮。

  至於其他的部份,說真的,好像也有種岌岌可危的感覺,因為好男人是很容易讓女人愛上的。他真的很好,如果硬要說他有什麼地方不好的話,那就是對小婷歡太過冷漠了,這點實在讓她看得霧煞煞。

  小婷歡是他的女兒,一個長得像洋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

  如果她沒記錯,他當初之所以會再婚,出發點就是為了女兒。

  對於這樣一件事,任何人聽了都會認定他絕對是一個疼愛女兒的好爸爸,結果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對女兒的態度幾乎是漠視的,不會主動和孩子說話,也不會抱孩子。

  他們父女倆相處的情況,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兩個自閉症的人一樣,雖然同處在一個空間裏,卻各自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井水不犯河水。

  最讓人覺得可笑以及不忍的是,褚力馭是一個三十三歲的大男人,而小婷歡才五歲而已。

  這對父女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是普通的大。

  這讓南慧才當上幾天的繼母,甚至於都還沒開始和繼女交手―因為小婷歡完全不肯接近她,便已深深地體會到繼母難為這句話。看樣子,老天莫名其妙又誤打誤撞的讓她嫁了一個好男人,終究還是要她付出些什麼。

  天底下果然沒有不勞而獲的事呀。

  早上醒來,褚力馭已經去上班了。南慧愈來愈習慣在這二十四小時空調恒溫的舒適中睡到自然醒。她看了一眼床邊的時鐘,發現竟然已經快要十二點了。

  這個時間對以前因工作而日夜顛倒的她而言,應該算是正常的起床時間,但是現在的她晚上既然不用工作到三更半夜!嗯,夫妻床事不能算,她再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好像有點太過份了。

  雖然說她早起也沒有什麼事可做,因為所有家事都管家一手包辦,包括照顧小婷歡也一樣,但是既然她已經打定主意要解決他們父女之間的問題,似乎應該要更早起,更像一個「媽媽」才行。起身下床,她稍微梳洗一下之後,走出房間。

  「太太,妳起來了啦。要現在就吃午餐,還是待會兒再吃?」看見她,管家許嫂立刻迎向她問。

  「待會兒。」

  「那要先喝杯果汁或鮮奶嗎?還是要其他的飲料?」

  「許嫂,我不是客人,妳不用這樣招呼我。」南慧忍不住失笑。

  許嫂輕愣了一下,隨即微笑的搖搖頭。「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做,替太太端杯飲料算什麼招呼。妳要喝什麼嗎?J

  「那就麻煩妳給我一杯果汁好了,也替妳自己倒一杯,我們聊一聊。」

  聞言,許嫂臉上不由自主的多了一抹戒慎恐懼與擔憂。

  太太要和她聊什麼,難道是想要辭退她嗎?

  她早就發現先生娶的太太和過去先生曾經帶回家的小姐不同,沒有高傲的氣勢、主人的派頭,更不會對她這個下人頤指氣使的,是個非常平易近人又討人喜歡的小姐。可是也因為她太平易近人又太不會使喚她做事了,相反的,偶爾還會和她搶事情做,讓她近來幾天不由自主的一直籠罩在工作不保的憂患意識裏,不能自拔。聊一聊?她會從此失去這份管家的工作嗎?

  許嫂不由自主的擔心著,將託盤上的一杯果汁遞到南慧座位面前的茶几上,一杯則隨著託盤一起放下。

  「坐呀。」南慧親切的招呼,因為看出她的不安而安撫的對她微微一笑。「不要緊張,只是聊聊天而已。」

  「不知道太太想聊什麼?」許嫂小心翼翼的問。

  「妳在這個家裏工作多久了?J

  「快五年了。」

  「這麼說妳是在婷歡出生之後才來的?」

  許嫂點點頭。「我來的時候,小姐剛學爬,八個月大。」

  「妳來之後,婷歡便一直由妳帶?」

  「那時候家裏還有請一個保母專門照顧小姐。」許嫂認真的回答。

  「照顧到什麼時候?」

  「前年小姐開始上幼幼班之後。」

  「這期間從頭到尾都是同一個保母嗎?」

  許嫂搖搖頭。「不是。」

  「換了幾個保母?」

  「這個--…我從來沒有數過。」

  南慧有些呆愕住。「換句話也就是說,常換保母就是了。為什麼?」她蹙起眉,「那些保母會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虐待婷歡嗎?」

  「其中有兩個做過這種事,被我發現告訴先生後,她們當天晚上就被先生解雇趕了出去。」許嫂因想起那事而顯得有些氣憤。

  「只有兩個人因為這個原因而被解雇,那其他人呢?」

  「這個……」許嫂突然變得有些猶豫了起來。

  「怎麼了,該不會是那些女人都曾經企圖勾引先生,才被解雇吧?」她開玩笑的說。許嫂點點頭。南慧頓時張口結舌,一整個傻眼。「我是亂說的耶,結果真是這樣呀?」她哭笑不得。

  「先生長得很帥,而且又有錢。」許嫂兩句話便道盡了那些保母的心態。

  南慧搖了搖頭,她現在大概可以想像小婷歡的成長過程了,問題在於她還是搞不清他們父女倆是怎麼一回事。她稍微猶豫了一下,決定開門見山直接問。

  「許嫂,妳知道他們父女倆是怎麼一回事嗎?」她認真的問。

  「先生和小姐怎麼了嗎?」許嫂呆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反問。

  「妳不覺得他們父女相處的情況過份冷淡嗎?」

  「他們一直以來都這樣。」

  「這不是很奇怪嗎?」南慧忍不住皺起眉頭。「他們是父女又不是仇人,而且妳說一直以來,妳不覺得這個說法也很奇怪嗎?婷歡現在才幾歲?」真是哭笑不得。

  許嫂愣了一下,隨即皺了皺眉頭,改口說明,「先生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和小姐相處的,小姐也已經習慣了。」

  「許嫂,妳是不是知道什麼?」南慧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緩慢地開口問。

  許嫂微僵了一下。

  「告訴我妳所知道的真正原因好嗎?」

  「太太……」

  「這幾天來,我注意到小婷歡很喜歡黏妳,我想妳一定很疼她,她才會喜歡黏妳。既然如此的話,妳應該也很希望小婷歡能夠得到爸爸的疼愛,對不對?」

  許嫂抿緊唇瓣,為難的低下頭。

  「許嫂,告訴我問題出在哪裡,這樣我才能對症下藥,幫助他們父女倆。拜託妳。」她求道。

  「沒有用的。」許嫂又沈默了一會兒,突然低聲開口。

  「為什麼沒有用?」南慧不解的問。

  許嫂又再度沈默了下來。「許嫂?」她催促的叫喚。「太太,我看得出來先生他很喜歡妳,為了你們夫妻倆的咸情,妳最好還是別管這事。」許嫂抬起頭來,以一臉認真而誠懇的表情對她說。

  「他們一個是我丈夫,一個是我女兒,我不能不管。」南慧毫不退縮,反而更堅定。

  「太太…」

  「告訴我。」

  她義無反顧的神情和堅定的語氣讓許嫂在與她對視了半晌之後,終於投降般的輕歎了一口氣。

  「這件事沒人敢提,但是大家其實都知道。」

  〔知道什麼?」

  「小姐並不是先生的親生女兒。」

  「什麼啊」南慧震愕的脫口驚呼,雙目圓瞠的呆住了。

  小婷歡不是褚力馭的女兒,南慧真的被嚇呆了。這件事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她本來以為許嫂是聽了什麼八卦傳言才會這麼說,沒想到許嫂卻指證歷歷,說到欲罷不能之際,還把證人!在褚家工作了近十年的長工兼園丁,也就是她老公許伯從門外叫了進來,將事情經過從頭到尾說給她聽。

  原來婷歡的媽媽是由長輩做主嫁進褚家的,和褚力馭的感情基礎並不好,再加上褚力馭比一般人還要冷漠淡薄的個性,讓他們夫妻倆的關係從一開始的相敬如賓,變成後來的相敬如「冰」

  其實婷歡的媽媽是喜歡少爺的,許伯告訴她。

  她充滿希望的嫁進褚家,卻因為不管多努力想得到丈夫的歡心,換來的都只有冷淡以對,讓她因失望與怨恨而性情生變,最後甚至於因愛生恨,偏激的做出傷害自己與少爺的事,而婷歡小姐便是在這種情況下意外孕育的。

  發生這種家醜,讓當初堅持要娶這個媳婦進門的老爺夫人因不知如何處理,乾脆選擇避居到國外去,眼不見為淨。而少爺則始終冷淡以對。沒有人知道小姐的親生父親是誰,但都知道不是少爺。充滿怨恨的少夫人不願離婚,少爺也由她,然後少夫人意外因難產而過世,小姐就這麼的留住在褚家,直到現在。

  「不能怪先生對小姐冷漠」許嫂這麼說,「因為他肯收留小姐,肯讓小姐叫他爸爸,讓小姐受到這麼好的生活照顧,其實就已經夠了。」

  許伯在一旁猛點頭,同意妻子的看法,但南慧卻沒辦法同意。

  「既然決定了要當孩子的父親,就該盡心盡力,沒辦法真心對待孩子,不如就不收養。」她說出自己的看法,卻把許伯夫妻倆嚇得什麼也不敢再說。

  她知道他們一定是誤會她的意思了,但是滿腦子都在想到底該怎麼解決這件事的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向他們解釋,反正以後他們自然就會知道她真正的意思了。

  午飯後,南慧一個人待在書房裏思考著自己該從何下手,該從大人這頭,還是小孩那頭?好像從小孩那頭比較容易,畢竟對付小傢伙可是她的強項,一直以來無人能出其右。嘴角輕揚,她稍微思索了一下,決定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行動。「許嫂,妳知道小姐的幼稚園在哪裡嗎?」她走出書房,在二樓找到正忙著擦地板的許嫂。

  「小姐的幼稚園?」許嫂停下手上的工作,以不確定的語氣確認。

  「對,妳有位址或電話嗎?」

  「有。」許嫂猶豫的回答,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不知道太太問這要做什麼?」

  「我要去接我女兒下課。」南慧微笑道。

  「什麼?」許嫂張口結舌的看著她。

  「我要去接我女兒下課。」她又說了一次。

  「太太?」許嫂被嚇到了。

  「快把地址抄給我,我記得小婷歡四點下課對不對?現在騎車過去接她應該來得及吧?」「騎車?」許嫂又被嚇了一次。「對呀,我的機車應該還在車庫裏吧?我先去車庫發車,車子好多天沒騎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妳抄好地址再拿到車庫給我好嗎?謝謝。」她說完,甩玩著鑰匙轉身走下樓。

  許嫂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想打電話到公司告訴先生,又顧慮到無辜的小姐會被牽連。想來想去,只能找老伴救命。

  抄好幼稚園的地址,他們夫妻倆一起走到車庫去。到達時,南慧已經將機車從車庫裏騎出來,準備就緒,就等位址到手就可以出發了。

  「太太,騎車太危險了,我開車和妳一起去接小姐好嗎?」許伯開口道。

  「我還要去別的地方,騎車比較方便。而且我以前每天都騎車上下班,技術很好的,你們放心吧。」南慧朝他們一笑。

  「太太,妳還是讓阿松載妳去好不好?他知道幼稚園在哪裡,妳第一次去還要找路,如果因為找路而遲到讓小姐上了娃娃車的話,這樣妳不就白跑一趟了嗎?」

  許嫂柔聲勸著。

  「這樣說好像也有道理。」

  「老伴,你還不快點去把車開出來。」看她似乎有些被說動了,許嫂立刻把握機會對老伴說。

  「好好好。」許伯一連說了三個好,立刻跑進車庫裏,一會兒就把車子給開了出來。

  南慧無奈的微笑,心知肚明他們夫妻倆擔心的不只有她,還擔心她會對小婷歡

  做什麼。算了,就讓他們親眼看看她想對婷歡做什麼吧,看過之後他們就知道自己

  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了。

  「那就麻煩你了,許伯。」她將機車熄火,改坐上轎車。

  車子駛離家門大約二十分鐘來到了幼稚園,路好走好認,南慧肯定自個兒下回騎車來,絕對不會迷路。

  還未到四點,一些親自來接娃娃下課的父母等在門前,南慧跟許伯說了一聲,也下車去跟那些父母一起等門開。四點整,幼稚園的大門準時打開,一群父母魚貫而入的走進門內去接自己的孩子。南慧也跟著走了進去,然後發現從教室裏跑出來的娃娃們很明顯的分成兩部份,一部份朝這方跑向各自的父母,另一部份則乖乖地朝停在一旁的娃娃車走去,準備上車。

  她在朝娃娃車走去的那些小朋友裏看見了婷歡。

  「歡歡。」她揚聲叫道,決定以後就用這個小名來叫女兒。

  她快步走上前去,在女兒上車前來到她身邊,並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小肩膀。

  「歡歡,媽媽來接妳下課了。」她蹲下身來,微笑的對女兒說。

  突然見她出現,褚婷歡整個人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請問有什麼事嗎?」看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接近園裏的學生,幼稚園的老師迅速的走過來關心。

  「妳好,我是婷歡的媽媽,來接她下課的。」南慧站起身來,微笑的對老師說。聽見她是婷歡的媽媽,老師不由自主的呆愣了一下。「妳好。」迅速回神點頭後,老師歉然的說:「雖然妳說要來接婷歡,但是婷歡一向都坐園車上下課,我恐怕沒辦法讓妳這樣接她走。」這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誰敢讓孩子跟她走呀?

  南慧正想說話,另一名幼稚園老師從教室裏跑向她們。「林老師,」她揚聲叫道,「婷歡家裏的管家許嫂剛打電話來,說婷歡的媽媽和許伯會來接她放學,今天婷歡不坐娃娃車了。」

  林老師聞言後看向南慧,眼中仍有些許疑慮與防備。「婷歡媽媽,許伯也來了嗎?」

  「許伯在車上等我們。」南慧點點頭。

  「那讓我送你們上車吧。」林老師說著自己牽起婷歡的手,與她一起轉向校門的方向。

  南慧嘴角微揚,不置可否的往大門外走去。她知道林老師之所以要送他們出去是為了確定許伯的存在,而牽著婷歡的手則為了以防萬一事有差錯,可以在最快速度內將婷歡帶進自己的保護範圍。她還滿喜歡這個林老師的小心謹慎與未雨綢繆,不錯的老師。原本坐在車子裏的林伯一看見她們,」且刻打開車門走下車來。

  「林老師。」他先向老師點點頭,才轉向南慧恭敬的叫了一聲,「太太。」然後伸手接走剛才在途中,她從婷歡肩膀上卸下來提在手上的書包。

  「謝謝。」南慧對他微微一笑,因為天知道幼稚園娃娃的書包竟然也能重達好幾公斤,裏面到底裝了什麼呀?

  確定許伯的存在,以及她真的是婷歡的媽媽後,林老師放心的向他們揮手再見,轉身離開。

  「許伯,麥當勞會離這兒很遠嗎?」上車後,南慧開口問。

  「麥當勞?」許伯輕愣了一下。

  「對,我突然好想吃薯條,還有蛋捲霜淇淋。」南慧微笑道,「可以麻煩你嗎?」

  「好。」車子上路後,南慧將注意力轉向安靜地坐在她身旁的女兒臉上。「歡歡,妳要吃薯條嗎?」她柔聲問她。婷歡安靜的搖搖頭。

  「那蛋捲霜淇淋呢?」

  婷歡再次搖搖頭。

  「那雞塊呢?」

  婷歡還是搖頭。

  「妳有吃過麥當勞嗎?」南慧換個方式問她,總覺得應該沒有一個小孩會不喜歡麥當勞才對。

  婷歡意外的改成了點頭。

  「妳不喜歡嗎?」她又問。

  婷歡這回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妳不喜歡嗎?」她再問一次。

  「許奶奶說那是垃圾食物,沒有營養。」婷歡終於開口說話,聲音清清脆脆的,煞是好聽,只可惜語氣裏有著想要又不敢要的壓抑。南慧差點得意的笑出來。她想的果然沒有錯,沒有一個小孩會不喜歡麥當勞的。

  「許奶奶說的沒錯,」她認真的對她點點頭,「但是只要不要常常吃,偶爾吃一點沒關係。妳想吃嗎?」

  婷歡立刻露出了渴望的表情,但還是不敢點頭說要,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太太,快到了,妳要我把車開進外帶的車道裏買,還是妳想下車?」前方突然傳來許伯的詢問。

  「外帶好了。」她想了一下,回答道。以現在這情況,她不認為小婷歡會和她一起下車,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一個人下車去排隊呢?

  「好。」許伯點頭應聲,將車子開向得來速。

  「歡歡,想好要吃什麼了嗎?」她再度將注意力移回女兒身上。

  「為什麼妳一直叫我歡歡?我的名字是褚婷歡。」婷歡終於忍不住疑惑的問。

  「因為每個人小時候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都還有另外一個可愛的名字呀,妳有嗎?」婷歡搖搖頭。「那媽媽以後就叫妳歡歡好不好?歡這個字是快樂開心的意思,兩個歡就表示以後妳會是最快樂開心的小孩喔,比每一個小朋友都快樂開心。」

  「真的嗎?」

  「真的。」南慧用力的點頭,然後看向車窗外。「啊,快輪到我們點餐了,歡歡妳想吃什麼,還是要跟媽媽一起吃?」

  「我--…」

  「嗯?沒關係,妳想要什麼就說出來。」

  「我可不可以吃有玩具的?」婷歡小小聲的說。

  「有玩具的?那就是兒童餐了,媽媽知道了。」南慧微笑的眨眨眼。

  她抬起頭來看向前方,卻抓到許伯正從後視鏡裏偷看她,她對他咧嘴一笑,他立刻尷尬的將目光移開。

  「許伯,你有沒有想吃什麼?」她問道。

  「沒有。我是老人家,吃不慣這種新潮東西。太太妳們吃就好了,不必理我。」許伯立刻搖頭。

  「那我就不買你的份嘍。」南慧說著將車窗打開,朝視窗的服務小姐說:「我要一份兒童餐,一份薯條,一杯可樂和一個蛋捲霜淇淋。」

  「好的。」服務小姐微笑回應,收了錢,給了她發票後,便叫他們到前面取餐。

  不到兩分鐘,她所點的餐點非常有效率的已到手中,南慧看著身旁一臉期待卻又不敢亂動的女兒,強忍著笑意將她的兒童餐從紙袋裏拿出來,放到她手中。

  「來,這是歡歡的兒童餐。」

  女兒抬頭看她,臉上有抹令人心疼的不確定。東西都已經在手上了,她竟然還不敢亂動。年紀小小的她,怎麼會如此壓抑呢?

  「要媽媽幫妳開嗎?」她柔聲問。

  她猶豫的點頭。

  「那妳幫媽媽拿著霜淇淋,順便幫媽媽吃一點好不好?因為它再不吃就要融化掉了。」她示範的舔了一下手上的霜淇淋,才將霜淇淋交給她拿。婷歡遲疑的看看手上的霜淇淋,又看看她。「快吃呀。」她鼓勵的催促。

  終於,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輕輕舔了霜淇淋一口。

  「好吃嗎?」南慧問道。

  她雙眼發亮的用力點頭。

  南慧忍不住微笑。「那快點吃,不要讓它融化掉喔。」

  婷歡再次用力的點頭,天真的笑靨首度在她面前浮現在她可愛的小臉上。然後又一次,南慧發現許伯從後視鏡裏偷看她們,這回她當作不知道,逕自幫女兒把兒童餐打開來攤在後座上,好讓她方便取用。

  「好了。」她對已經吃到忘我的婷歡說。

  婷歡依依不捨的將霜淇淋還給她,她還想吃,她知道,但小孩還是不要吃太多冰比較好。

  「看看這回送了什麼玩具。」她用兒童餐送的玩具轉移她的注意力,婷歡果然一下子就忘了霜淇淋的存在。吃吃、喝喝、玩玩,回家的三十幾分鐘車程裏,她已經和婷歡混得有點熟又不會太熟,至少她偶爾將霜淇淋伸過去,她會舔一口,將可樂遞到她面前,她也會吸一口,而且不再對她悶不吭聲的,開始會和她說話,也會回答她的問題。

  不到一個小時的相處便有這樣的進度,她已經很滿意了。

  她相信要讓小婷歡把她當成真正的媽媽,會對她撒嬌、纏著她,甚至於還會對她生氣、賭氣,就像一般的母女一樣的相處,那絕對是指日可待的。

  她衷心期盼那一天快點到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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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30:02
第五章

  聽見外頭車道上有聲音,許嫂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面對車道的落地窗前掀開窗簾往外看,入眼的車子讓她忍不住呆愣了一下。先生?他怎麼回來了?

  她急忙轉身從大門走出去,迎向剛下車的褚力馭。

  「先生,您不是說今天要留在公司加班,怎麼這麼早回來?」甚至於比平常的七點多回家更早,害她嚇了一跳。「我還沒煮晚餐,不知道您想吃什麼?」

  「不必考慮到我,我帶太太出去吃。太太呢?」褚力馭走向家門。

  「太太?」許嫂這回真的呆住了。

  「怎麼了?」感受到她語氣裏的呆愕,褚力馭停下腳步轉頭看她。「太太不在家。」許嫂猶豫的說。

  他倏然皺起眉頭。「她去哪兒了,怎麼會不在家?」

  「因為先生要加班,太太說反正閑著也沒事,就帶小姐去逛夜市了。」

  「這麼早的時間要逛什麼夜市?」褚力馭眉頭皺得更緊。

  「太太說先逛街,再吃飯,再逛夜市,這樣時間剛剛好。」

  剛好個大頭啦,她這樣根本就完全打亂了他想給她的驚喜。今天是他們結婚滿月的日子她不知道嗎?竟然一聲不響就給他跑去逛夜市!褚力馭有些小鬱悶。

  「她要去哪個夜市?就只有她和小姐兩個人去嗎?」他問許嫂。

  「聽說要去公館夜市。阿松載她們去的,太太本來還想騎車去。」

  「騎車去?她瘋了嗎?」褚力馭遏制不住的吼道。

  許嫂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先生大聲怒吼,看樣子太太對先生的影響力還真是大。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擔心,反而覺得很高興,因為太太對待小姐的真心他們全看見了,只要太太在乎小姐、關心小姐,相信不久

  的將來,在乎太太、關心太太的先生也會被太太影響,進而和太太一樣在乎小姐、關心小姐的。先生能娶太太進門真是太好了!

  「幫我打電話給許伯,問他們在哪裡。」褚力馭沈住氣開口道,他得打電話跟餐廳說他們將會晚一點到。

  許嫂點點頭,迅速的走回屋內打電話,褚力馭則站在原地用手機和餐廳連絡過後,才走進屋裏。

  逛夜市?夜市有什麼好逛的?人多擁擠,賣的東西都是次級品、劣質品,吃的東西也不甚衛生,而且又吵鬧,他還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不過現在想這些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重點是她是穿什麼衣服出門的,不會T恤牛仔褲加夾腳拖鞋吧?

  褚力馭驀然輕歎一口氣。

  以他一個月來對她的逐漸瞭解,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為了以防餐廳不讓「服裝不整」的人進入,他還是替她帶件洋裝和一雙鞋子去給她換好了。

  他走回房裏,迅速的為她找到一件適合的洋裝和一雙他覺得和洋裝頗相配的高跟鞋,用紙袋裝好,走回客廳。「怎麼樣,連絡到人沒?他們現在人在哪兒?」

  「電話一直都沒有人接。」許嫂趕忙回應。褚力馭忍不住又皺起眉頭。「太太的手機也沒人接?」

  許嫂搖搖頭,為他們解釋道:「可能是街上太吵了,他們才會沒聽見手機在響的聲音。」

  「妳確定他們是去公館夜市嗎?」褚力馭眉頭緊蹙的緊抿了一下嘴巴後問。

  「太太說那裏是她的地盤,她以前在新店讀書,最常去的就是公館街,哪裡有好吃好玩的她都知道。」許嫂點頭回答。

  「妳繼續和他們連絡,連絡到就叫他們打電話給我,我先開車過去。」褚力馭略微思索了一下,交代的對她說。

  「好。」許嫂目送他的車子離開後,便回到屋裏繼續打電話,並祈禱電話能趕快接通。

  褚力馭的車子轉到羅斯一福路的時候,放在手機座架上的手機竟然還是靜悄悄的。

  搞什麼鬼,難道許嫂到現在都還沒有連絡到人嗎?

  眼見就快到台大校門口了,他不得不先找個地方停車,以免待會兒等人時根本找不到可以暫停的地方。

  剛好,一輛車子從路邊的停車格開了出來,他眼明手快的立刻打上方向燈,車子一拐個彎便停進格子內,解決了停車的問題。

  車子一停好,他馬上拿起手機,撥電話給許嫂。

  「許嫂,是我。還沒有連絡到太太他們嗎?」他沉聲問。

  「先生,我剛剛才連絡到掛上電話,太太說她會打電話給你。」許嫂在電話那頭說。

  「我知道了,謝謝。」

  他話才剛說完,手機裏便響起了電話插撥的聲響,他將它拿到眼前看了一下,沒錯,來電者正是他親愛的老婆。「喂,老婆,妳在哪兒?」他將電話接起,直接問道。「老公,你不是說要加班嗎?怎麼突然又提早下班,嚇了許

  嫂一大跳。你現在在哪兒?許嫂說你先開車過來了,快到了嗎?」她的聲音有些高亢,聽起來有點興奮。

  「我剛到。」

  「太好了,我現在正在排隊買胡椒餅,就快要輪到我了,我順便幫你買一個,你快點過來。」一頓,她緊接著又說:「你知道公館最有名的碳燒胡椒餅在哪裡嗎?」

  誰要吃什麼胡椒餅呀?那是什麼東西?褚力馭皺起眉頭,心裏回忖著,開口卻道:「我是來接妳去餐廳吃飯的,老婆。我已經訂好餐廳了。」

  「可是我今天比較想吃小吃耶。」

  「我訂的是墨西哥餐廳,妳上次在雜誌上看到說也想去吃吃看是不是真的有美食評論家說的那麼好吃那間。」他告訴她。

  「真的嗎?可是怎麼辦,既然都到公館了,我滿腦子想吃的都是這裏的小吃耶。墨西哥餐廳我們下回再去好不好?」

  「妳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他問她。

  「什麼日子?」

  「我們的結婚滿月紀念日。」

  電話那頭先是一片沉靜,接著卻驀然傳來她大爆笑的聲音。「哈哈…」

  褚力馭必須把手機從耳邊拿開,才不至於被她的大笑聲震破耳膜。

  「妳到底在笑什麼?什麼事這麼好笑?」他皺眉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說了什麼笑話,讓她笑到都快要上氣不接下氣了。

  「我……我只聽……聽過小孩滿月或結婚周年紀念日,從……從沒聽過結婚滿月紀念日這事,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她在電話那頭依然笑不可遏的。

  褚力馭頓時尷尬的無言以對。經她這麼一講,他也覺得自己的說法似乎有點好笑,但是他會記得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日子,還大費周章的準備要給她一個驚喜,也是因為他喜歡她、在乎她,想要取悅她呀,實在不應該這樣嘲笑他才對。他長久的不發一語,讓她的笑聲漸歇。「喂,你還在嗎?」

  「不在。」

  「你明明就還在嘛。你生氣啦?別這樣。」她輕笑道,「你快點過來,我請你吃胡椒餅,慶祝我們結婚滿一個月。」

  「妳還在嘲笑我對不對?」

  「哪有?」

  她的聲音裏明明就充滿了遏制不住的笑意,竟然還睜眼說瞎話。

  「我不想吃胡椒餅。」他刁難的拒絕。

  「那也沒關係,這裏應有盡有,不管你想吃什麼都沒問題。」

  「我想吃墨西哥菜。」他故意這樣說。

  「那也行,我記得這夜市裏有賣墨西哥卷,待會兒我找給你吃。」

  褚力馭翻了個白眼。「妳就是打定主意要待在這裏逛夜市就對了,是不是?」

  「既然都來了,怎麼可以入寶山卻空手而回呢?你就陪我嘛,老公。今天你陪我逛夜市,明天、後天、大後天,不管你想去哪裡、想吃什麼或做什麼,我都無條件奉陪好不好?」

  褚力馭輕挑了下眉頭,感覺這交易似乎還不錯。

  「這話是妳說的喔,無條件奉陪。」

  「當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一言為定。我現在就過去妳那裏。」

  「我等你。」

  南慧微笑的將手機收進皮包裏,滿心歡喜。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呀,沒想到可以促進他們父女倆相處的機會就這樣從天上掉了下來,真是太感謝老天的安排了。

  「太太,既然先生要過來,那我先帶小姐回去好了。」

  「什麼?」許伯的話讓她猛然轉向他,「為什麼要這樣說?」她愕然的問。

  「今天是太太和先生結婚滿一個月的紀念日,我想先生應該很希望和太太兩個人單純逛街才對,所以…」

  「他希望我不希望。」南慧斷然說道,「我比較喜歡一家三口一起逛街的感覺。」

  「可是太太,妳應該知道先生和小姐他們兩人根本沒辦法自在的相處在一起。」許伯一臉憂心的表情。

  「這點你不用擔心,有我在,又不是真的只放他們父女倆在一起而已。」南慧微笑的安撫他。

  「可是--…」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倒是你趕快走,別讓先生看見了,還有,把手機關掉。」她轉而催促,不忘交代。

  許伯露出一臉茫然的表情,呆若木雞的看著她。

  「為了防止他看到你之後,會直接叫你先把小姐送回去,所以要你快走。手機關掉則是因為如果他想打電話叫你回頭來接小姐的話,這樣可以讓他連絡不到你。我會跟他說你的手機沒電了,這樣他就沒轍了。」南慧微笑的解釋。

  「這樣做真的好嗎?」許伯還是擔心。

  「他們父女的關係是一定要改變的,擇日不如撞日。許伯。」她認真的凝望著他,「你和許嫂一直都把歡歡當成自己的孫子在疼愛,我想你們一定很希望歡歡能夠得到爸爸的關心吧?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們的希望成真的。」

  「太太,先生能娶到妳真是太好了。」許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聲音微微沙啞。

  「快走吧,開車小心點。」她微笑的催促。

  「那小姐就麻煩妳了,太太。」許伯看向第一次玩打彈珠玩得不亦樂乎的婷歡說。

  「你說什麼啊,許伯,歡歡是我的女兒耶。」南慧失笑的搖搖頭。

  許伯哂笑了一下,揮揮手,轉身離開。

  目送許伯離開後,南慧走到女兒身邊,蹲下來看她玩。「好玩嗎?」她柔聲問。

  「嗯。」婷歡用力的點頭,一臉歡笑如花的表情。「那妳沒有謝謝我?」

  「謝謝媽媽。」

  啊,這聲媽媽真好聽。南慧不由自主感動的想。

  最近歡歡已經可以自然的喚她媽媽了,偶爾玩得高興的時候還會抱著她撒嬌,連幼稚園的老師都感覺到歡歡的改變,告訴她說最近歡歡在學校裏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媽媽」,讓她聽了好高興,還真是不枉過去半個月來,她每天早起親吻女兒送她上娃娃車,又每天親自去接她下課,帶她到處去玩。

  她想,她應該已經得到女兒的心了,現在就只剩下幫女兒得到老公的心了。

  「媽媽,沒有錢了。」婷歡驀然抬起頭來,將原本裝滿一塊零錢,現在卻空空如也的塑膠杯拿給她看。

  「那就表示我們可以換禮物了。」南慧微笑的對她說,將她手上的塑膠杯接下放在機臺上,然後再將她打彈珠所得到的票券從機臺上撕下來。「來。」她牽著她的手走到機台後方,那裏掛滿了各式各樣小孩子的玩具,雖然都是便宜貨,但是卻很得小孩子的喜愛。「老闆。」她揚聲叫喚,在另外一頭剛幫另外一組客人換完禮物的老闆立刻趕過來,她將手上的票券遞給他。「可以換什麼?」

  老闆算了一下票券的張數,抬頭在掛滿玩具的牆面上畫了個範圍。

  「這裏的東西都可以換,上面的可以換一個,若是下面這層的就可以換兩個。」老闆對她們說。

  「歡歡,妳喜歡什麼?」

  她蹲下身來,陪女兒一起選玩具,結果婷歡選了一副有真珠美人魚圖案的紙牌,和一本粉紅色,同樣繪有真珠美人魚的便條紙本。當她將那兩樣禮物拿給她時,她高興得笑咧嘴,還主動傾過來親吻她臉頰。

  「謝謝媽媽。」

  「不客氣。」南慧伸手抱住她,感動得無以復加。

  她回吻婷歡的小臉頰一記,才牽著她的小手站起身來,走回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左右張望了一下。老公好像還沒到。她才這麼想而已,下一秒褚力馭卻忽然走進她視線裏,並在同時間看見她,然後對她咧嘴一笑。

  南慧感覺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起來。

  他笑起來真的好帥,過去這一個月來,她已漸漸習慣身邊有他,但是每次他朝她咧嘴笑時,為什麼她的心跳還是會亂了頻率?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她的心臟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她不由自主的想。

  「媽媽,我們還要去哪裡玩?」玩興正熾的女兒拉著她的手問道,完全沒注意到會讓她變得安靜害怕的爸爸正在接近他們之中。

  「老婆。」終於找到老婆並來到她身邊的褚力馭開心的叫道。

  突然聽見爸爸的聲音,婷歡頓時渾身一僵,立刻轉頭看向褚力馭,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南慧捏了捏她掌中變得僵硬的小手,蹲下身來對女兒微微一笑。「歡歡,妳沒叫爸爸?」她柔聲提點。

  「爸爸。」婷歡低下頭,小聲的叫喚,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早已隨爸爸的到來,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此,南慧忍不住對褚力馭皺了皺眉頭。

  「幹麼?」褚力馭只覺得莫名其妙。

  「女兒叫你你都不會應聲喔?」她不滿的說。

  聞言他將視線轉到女兒身上,然後嚴肅的「嗯」了一聲,讓南慧差點忍不住踹他一腳。

  「許伯呢?」他抬起頭來,左右張望的問。

  「我讓他先回去了。」她瞪著他,臉上表情充滿了警告。

  褚力馭畢竟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看向從自己出現之後,就一直低著頭,安靜乖巧到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她存在的女兒,不由自主的輕歎一口氣。

  其實他並不討厭這個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女兒―畢竟他和父母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只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相處,再加上工作又分去他大部份的時間,讓他即使想改變他們父女倆絕緣般的相處模式,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說真的,對於愛情與婚姻,他從未期待過。

  他不確定是因為自己出身孤兒院,看多了和他一樣被父母拋棄的孩子的關係,還是被爸媽收養後,看多了褚氏家族的淫亂。爺爺擁有三個妻子,二叔有兩個,大姑結了兩次婚,小姑正在鬧離婚,然後第三代更不象樣。

  他的爸媽是褚氏家裏唯一的異類,從一而終,恩愛逾常,卻苦於無子,才會在媽媽四十五歲那年放棄了懷孕的夢想而收養他。

  轉眼間他被收養也過了二十幾年,爸媽的年紀愈來愈大了,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抱孫,所以他當年才會和爸媽中意的媳婦人選,也就是婷歡的媽媽結婚,但是誰知道結果會變成那樣呢?

  因此對於婷歡,他一直有種責任感。

  也之所以他才會想,如果女兒真的無法從他這裏接受到關心與愛的話,那麼至少他也該給她一個會照顧她、愛她的媽媽才對,因此才會再度跳進婚姻的墳墓裏。只是該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還是好心有好報呢?誤打誤撞的再婚竟然讓他意外娶到一個這麼好的老婆,還讓他領略到愛情與婚姻的美妙,以及幸福的感覺,他實在是太幸運了!

  「好吧,現在妳們想去哪兒?」嘴角微揚,他裝出一臉認命的模樣,以悉聽尊便的口吻歎息的問。

  「幹麼一臉認命又無奈的模樣?」

  「我是很無奈呀。」他扯掉領帶,塞進褲子口袋裏,解開上衣最上方的三顆扣子,再把兩邊袖子卷到手肘上。

  南慧眉頭輕挑,無言的詢問他:你在幹麼?

  「準備。」

  「準備什麼?」這個疑惑她就不得不問了。

  「妳不覺得人愈來愈多了嗎?」他不答反問。

  「那是當然的呀,這裏是夜市耶,當然愈晚人愈多。」她理所當然的說。

  「所以。」

  「所以什麼?」她真是愈來愈搞不懂了。「所以什麼?」他學她說話。「喂!一她被他搞到有點小發火。

  「所以這樣。」他看了她一眼,突然彎腰,一把便將女兒給抱了起來,讓她安穩的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南慧眨眨眼,驀然咧嘴而笑,終於明白了他的準備和所以。

  至於婷歡,則是雙眼圓瞠的看著她爸爸,整個人都被嚇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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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婷歡的感覺再敏感,畢竟也還只是一個不滿六歲的小孩子,只要一玩開就什麼都忘了。事實上玩到後來,她根本就只纏爸爸,不纏媽媽,看到什麼有趣好玩的,第一個叫的就是爸爸;走累玩累了,第一個想攀上的也是爸爸;買玩具問意見時,第一個看向的也是爸爸,讓她這個舊愛不免覺得心酸。

  原來異性相吸這種事是不分年齡的呀,真是感傷。南慧不由得感慨。

  時間已經接近十點,玩累的歡歡在他們還沒走到停車的地方,就已經累到睡著了,現在則安穩的睡在她懷裏。他們三人正在回家的路上。

  「幹麼這麼安靜,擔心吵到歡歡睡覺嗎?」褚力馭開口問。

  「不是,我正在感慨。」南慧老實回答。

  「感慨什麼?」

  「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每天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才讓歡歡敞開心胸接受我這個媽媽,沒想到你卻只用了一個晚上―不對,應該說三個小時而已,就讓她愛你愛到不行,真是讓人鬱悶。」她歎息的說,語氣裏儘是自我可憐與哀怨。

  「別裝可憐,難道這不是妳的目的嗎?」褚力馭一語點破。

  「什麼目的?」她的語氣超無辜。

  「裝完可憐,現在又想裝傻了?」

  「什麼裝傻,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才怪。」他輕哼了一聲,「別以為我每天早出晚歸,就不知道妳在做什麼。」

  「我做了什麼?」她的語氣更無辜了。

  「收買人心,顛覆朝政。」

  「什麼?」她愕然叫道,他卻趁著車子停下來等紅綠燈的時候,突然傾過身來吻了她一記,讓她完全措手不及。「謝謝妳,老婆。」他突然無比感性。車窗外的街燈照著他凝望她的雙眼,將他眼中的溫柔與感謝完全照映出來。

  面對這樣的他,南慧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謝什麼,我又沒做什麼值得感謝的事。」她尷尬的抿抿唇。

  「妳讓歡歡有了媽媽,讓她接受了我這個爸爸,讓我們父女倆終於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你們本來就有一個家,而且豪華舒適。」

  「卻不完整,是妳讓它變得完整的。」他認真的凝望著她,「謝謝妳,老婆。」

  哇,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啦。

  「你別盡說一些噁心巴拉的話,這樣我很不習慣耶。」她忍不住動了下肩膀,卻因想到懷中的女兒而僵住,小心翼翼的讓肩膀垂下來。

  紅燈變綠燈,車子再度往前走,他的視線也暫時轉移了開來,南慧因此而偷偷地鬆了一口氣。不過他剛才說的有些話,讓她突然產生了些許疑惑,感覺上,他好像也一直在苦惱自己和女兒之間的關係,卻苦無解決之道似的。是她太敏感,想太多了嗎?

  「老公。」她猶豫的開口。

  「嗯?」他轉頭看了她一眼。

  「和歡歡相處對你而言,有任何一絲勉強的情緒嗎?」她透過車窗外照進來的光線,目不轉睛的緊盯著他的側臉。

  褚力馭一開始只是沈默,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出現在他臉上,接著卻驀然輕歎了一口氣。

  「妳知道了?」他問,目光始終直視著前方。

  「嗯。」

  「許伯說的?」

  「我問許嫂你和歡歡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許嫂和許伯才告訴我的,你不要怪他們。」

  「我沒有要怪任何人,要怪的只有我自己。」他沈默了一下,突然開口。南慧有些訝異。他不怪任何人是對的,但是他為什麼要怪自己?「為什麼?」她把疑惑問出口,「許伯和許嫂都認為你願意收養歡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但是妳並不認為對不對?」他轉頭又看了她一眼。

  「我覺得既然決定要收養孩子,就該盡到父母的責任,而父母的責任並不是只有提供物質的享受或給予,最重要的還得有關心和愛。」她老實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我也同意,」他點頭道,「所以我才會再婚,替歡歡找個媽媽。」

  這就表示你其實是有在關心歡歡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責怪自己?」

  「沒有人知道歡歡的爸爸是誰。J

  「我知道,許嫂說歡歡的媽媽不願意告訴任何人。」

  「她不是不願意,而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

  「怎麼會?」南慧忍不住驚愕的叫了聲,因而驚動了在她懷裏安睡的女兒。婷歡蠕動了一下身體,然後換趴到她另外一個肩膀上,繼續沉睡。她小心翼翼的安靜了一會兒,確定女兒是真的又睡著之後,才敢再度開口說話,並小聲的控制自己的音量。

  「怎麼可能連孩子的爸爸是誰都不知道呢?這怎麼可能。」她眉頭緊蹙的看著褚力馭,聲音中充滿疑惑與不解。

  「為了報復我,她在那段時間常和不同男人發生關係。」

  南慧被這個難以置信的事嚇得雙目圓瞠,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

  「是我的錯,如果我能夠多在乎她、關心她一點,多花點時問在經營婚姻上,而不是只懂得經營事業的話,也許她就不會變成那樣了。」他低沉的說,語氣中有著掩蓋不住的自責。

  即使如此,她的行為舉止也太過份了,一個結了婚有丈夫的人妻,竟然還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而且還是「常」到連懷了孕都還搞不清楚孩子的爸爸是誰,這會不會太誇張了?

  但是等一下,他剛才是不是說了「報復」這兩個字?歡歡的媽媽要報復他什麼呢?「你曾經背叛過她?」她衝口問。

  「沒有。」他迅速的回答,「雖然我從來不曾期待過婚姻,但是既然結了婚就該忠於婚姻,這是我對婚姻的想法和原則。」

  南慧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那你剛才說的報復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愛她。」

  「所以你欺騙過她的感情,跟她說過你愛她,她因為相信你才答應和你結婚,結果事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嗎?」

  「我從沒有跟她說過我愛她,我只說過我會忠於婚姻。」

  「問題是忠於婚姻對女人來說就是愛她的意思,結果事與願違,期待就變成傷害了。」南慧歎息道。

  褚力馭無言以對,這奇怪的邏輯也是後來歡歡她媽媽和他的關係鬧得不可開交,她咆哮的對他哭吼出她對他的恨意之後,他才知道。忠於婚姻就等於愛嗎?他從不覺得這兩件事可以劃上等號,如果硬要劃的話,忠於婚姻對他來說頂多就等於責任而已,絕不可能等於愛。愛這種東西雖然虛幻,他卻從來不曾否認過它的存在。它就像空氣一樣,看不見,卻是真實的存在著,而且是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取代它或等於它。

  他也是最近才領悟到這個道理的,因為他愛上了一個人,他愛上南慧了。

  婷歡和爸爸關係的改善,讓南慧好像突然失去了生活的重心,變得好無聊。

  依照她的計畫呢,原本是打算要花一個月時間來和女兒培養戚情的,再花至少一個月的時間來幫他們父女倆建立起親情的橋樑,甚至於還有了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將別人的孩子視如己出,尤其那個孩子還是自己老婆背叛了婚姻,為別的男人所生的孩子。

  可是,該怎麼說呢?是她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還是把褚力馭想得太膚淺、平凡、冷漠、無情了呢?他竟然只花三個小時陪女兒逛夜市,便顛覆了過去冷漠嚴肅的父親形象,變成一個疼愛女兒的好爸爸,而且從此不再故態復萌。

  許伯、許嫂為了這件事,不知道對她說了幾百次威謝,害她完全是受之有愧,

  因為她根本就什麼都沒做呀,一切全賴褚力馭有一顆比任何人都還要寬大與充滿愛的心。

  他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她能夠嫁給他,可以說是三生有幸。

  然而,這個幸運、這份幸福原本是屬於名莉的,根本就不屬於她,她是從名莉那裏搶奪過來的。

  幸福的心情很沉重,這矛盾的感受,她到底該如何抒發呢?唉!

  「怎麼了?為什麼要歎氣?」

  一隻鋼鐵般的臂膀突然從側邊圈住她的腰,將她攬進一堵寬大厚實的胸懷裏。

  南慧已經完全習慣依偎在他胸膛上,被他充滿男人氣息所環抱住的感覺。

  「什麼時候進房來的?我還以為你會在書房裏處理公事,處理得更晚些。」

  為了履行「爸爸回家吃晚飯」的約定,他從這個星期開始,每天都準時七點下班,回家吃晚飯,然後把沒處理完的公事帶回家處理,通常都得忙到十二點之後,有時候甚至會超過一點,才有辦法回房間休息。

  「今天的工作大多都在公司裏處理完了,只有兩封英文的信要回而已。妳為什麼歎氣?在煩惱什麼?」他一頓,言歸正傳的問道,沒讓她轉移話題。

  「沒有呀。」她說,立刻感覺腰被緊摟了一下。

  「不要騙我。」

  南慧不由自主的輕歎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什麼歎氣,在煩惱什麼?」他再度問,堅持的語氣大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

  「我只是在想,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原本都是屬於名莉的。」她又輕歎了一口氣,才不疾不徐的低聲道出。

  「妳在胡說什麼?」他皺起眉。

  「如果我當初沒有自以為是的去找你,又自作聰明的取代名莉和你結婚的話,今天和你結婚的人就是名莉,能夠住在家裏享受許伯、許嫂的照顧、歡歡的喜愛和你的寵倖的人也是她。我搶去了原本該屬於名莉的幸福。」她愧疚自責的說,語音因喉嚨微哽而變得有些沙啞。

  「妳錯了,」褚力馭伸手扳著她的肩膀,將她轉向自己,認真的凝視著她。

  「如果我當初娶的是安名莉,現在的生活就不會是這樣了,因為我並不愛她。」

  「你也不愛我。」

  「我愛妳。」他衝口道,她則整個人呆住。

  「你……你……」她結結巴巴的沒辦法正常說話。

  「我愛妳。」他深情地凝望著她,再次認真的對她說。

  南慧真的被他突如其來的告白震呆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對他說什麼。

  她該跟他說謝謝,別開玩笑了,她不相信,還是說她也愛他?

  他是這麼好的一個男人,要愛上他真的很容易,但是問題是她何德何能能讓他愛上,而且還在這麼短的時間裏?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沒有自信的人,但是,愈是知道他的好,她就愈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沒有良好!事實上連正常都及不上的家庭背景,長相雖不難看,但也稱不上美女。至於學歷也只是一間私立科大觀光餐飲系畢業的,根本就端不上抬面。如果厚臉皮一點的話,因為出過一本書,第二本已經在印製中,她勉強可以把作家的頭銜往自己臉上貼,但是即使如此,她也完全配不上他呀。

  喝過洋墨水的他有著雙碩士的學位,老闆職位雖然是父傳子,卻是個將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的企業家,人長得帥又有錢,最重要的是優點一大堆,讓他即使沒有養父母的光環籠罩,也是個會讓女人爭相想託付終身的好男人。

  而她,到底是何德何能能夠嫁他為妻,還讓他所愛呢?她真的是愈想愈搞不懂。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愛上我哪裡?」她開口問。

  褚力馭聞言朝她皺了皺眉頭。「妳不相信我愛妳嗎?」

  「不是不相信,而是想不透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你愛上的。」她眉頭緊蹙的露臉煩惱與迷惑不解的表情。「妳對自己這麼沒自信?」

  「我本來對自己很有自信,是你讓我變得沒自信的。」她說著忍不住瞪他眼。

  「怎麼說?」他不懂。「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自己的條件有多好。」她撇唇道。

  「所以妳覺得自己配不上我?」褚力馭頓時恍然大悟,而且覺得難以置信。

  她不置可否的再次撇了撇唇瓣。

  「妳覺得自己哪裡配不上我,身世嗎?如果當年我沒有被我現在的父母收養我也是一個沒父沒母的孤兒。妳應該知道這一點,我跟妳說過記得嗎?」

  「我知道。」

  「那還有什麼配不上的?」

  「你很帥。」「妳也很美。」

  「說謊死後會下割舌地獄的。」

  「我沒有說謊。難道妳沒有聽說過情人眼裏出西施嗎?對我而言,妳的確比任何女人都美,親愛的。」他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深情款款的對她說。南慧只覺得雙頰發燙。

  「你不要轉移話題好不好,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到底愛上我哪一點?」她固執的問道。

  「不是一點,是很多點。」

  她沈默的看著他,等他一一說明。

  「剛開始我是被妳的勇氣與義氣吸引才認真注意妳的,接著我便像被雷劈到一樣對妳產生了興趣―」

  「這說法會不會很怪異?」她忍不住插口。

  「也許。」他同意的說,嘴角輕輕地揚起。「妳知道當時我就想要妳了嗎?對於一個剛認識的女人產生性欲,是我這一生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就像是被雷打到一樣,從沒發生過。」

  南慧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你--…」她該說什麼?下流、不要臉、色狼?她真的是作夢都沒想到他在那時候就對她產生了欲念。但是話說回來,經過了那天下午和晚上之後,她早該想到的。

  「你是因為想要性才和我結婚的?」

  「我是因為想要『妳』才和妳結婚的,就結婚當天而言,我不否認。但是從妳搞失蹤之後,我就知道我想要的不只是妳的身體,還有妳的人,妳的心,我想擁有的是全部的妳。不過即使是在那個時候,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妳對我有這麼大的影響力,直到從許伯、許嫂那裏聽到妳為歡歡所做的事,我才知道自己早就愛上心地善良的妳。

  「我愛妳的勇氣、妳的義氣、妳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還有妳讓我迷戀妳、愛上妳的魅力,但是我最愛的還是妳的善良與無私的大愛。我愛妳,老婆。」

  南慧完全無法阻止眼淚從眼眶裏滑落下來,她到底是何德何能,能夠擁有他的情和愛呀?


  「謝謝你。」南慧淚眼婆娑的凝望著他。

  「我比較想聽另外三個字。」褚力馭溫柔地撫去她臉上和懸掛在眼眶邊的淚水。她微笑,說出他想聽的那三個字。「我愛你。」

  他的黑眸閃閃發亮,遏制不住的低下頭來,熱情親吻她。

  很快的,他們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身上穿的衣服則隨著兩人雙手的忙碌而消失不見。

  燈熄了,房裏除了兩人的喘息與呻吟聲之外,只有肉搏的聲響,持續久久……

  老公的告白固然讓人心喜,但南慧卻因此而更加自責與不安,每天待在家裏無所事事時、總會不由自主的一會兒笑,一會兒歎息,緊蹙的眉頭始終相隨。

  許嫂對這種情形煞是擔心,也曾經偷偷地跟先生稟報過,先生說他知道了,他會處理。但是從那天之後又過了好幾天,她也沒見到太太的心情有任何好轉,真是令人擔心。

  「唉!」看!太太又在歎氣了。「太太、要不要喝杯果汁,我打果汁給妳喝?」許嫂走上前輕聲問道。

  南慧抬起頭來,微笑地對她搖頭。

  「太太,發生了什麼事?」許嫂忍不住趁機在她身旁坐了下來,關心的問。

  「怎麼這樣問?」南慧輕訝。

  「妳最近總是在歎氣。」

  南慧眨了眨眼,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歎氣有頻繁到讓許嫂用「總是」來形容。

  「我真的總是在歎氣嗎?」她問。

  許嫂點點頭。「事實上就連小姐都曾偷偷地問過我,媽媽怎麼了?」

  「我不知道有這麼嚴重。」南慧苦笑著說。

  「太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許嫂再次問,「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幫不幫得上忙,但是妳把事情說出來總比悶在心裏好,告訴我好嗎?」這樣她才好告訴先生,讓先生對症下藥。「我沒事。」南慧輕搖了下頭。「沒事怎麼成天歎氣?」許嫂一臉不信的表情。

  「我只是覺得自己太幸福了。」

  「這樣更奇怪。幸福不是應該要笑嗎?為什麼要歎氣?」

  「我---…」南慧欲言又止的搖搖頭。

  「太太,有話就說出來,不要悶在心裏。這樣會生病的。」

  南慧猶豫的看著許嫂。

  「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許嫂鼓勵的對她說。

  南慧抿著唇瓣,皺著眉頭,又掙扎猶豫了一會兒,終於緩慢地開口。

  「許嫂,妳知道我並不是先生當初本來要娶的那個人嗎?」她低著頭己的手說。

  「我知道,先生當初本來要娶一位姓安的小姐。」許嫂稍微沈默了一下才說。

  「名莉―安名莉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原本要嫁給先生的人應該是她,但我卻搶走了原本該屬於她的幸福。如果不是我,現在坐在這裏被幸福包圍著的人應該是她,是我搶了她的幸福。」南慧遏制不住泛紅了眼眶,哽咽的向許嫂

  說出自己的卑劣。「不對。」許嫂義正辭嚴的說。

  南慧抬起婆娑的淚眼看她,只見她正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雖然我不知道太太的朋友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如果不是太太的話,這個家不會像現在一樣幸福和樂的,因為幸福是太太所帶來的。」

  「如果是名莉的話,她也做得到,因為她比我還要優秀。」南慧聲音都沙啞了。

  許嫂卻對她搖搖頭。

  「過世的太太也是一個優秀的人,不僅長得漂亮―這可以從小姐的長相看得出來,阿松說小姐和她死去的媽媽長得很像!還有學歷也很高,聽說在美國留過學,對人也有禮貌,還會彈鋼琴、跳芭蕾。我記得當初我還為了他整天

  太太長太太短的,吃醋了好久。

  「雖然我沒見過過世的那位太太,但是我相信她一定很優秀,所以才會讓老爺和老夫人相中當兒媳婦,但是結果呢?」許嫂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太太,我覺得一個幸福家庭的組成,和組成成員外在條件優劣無關,而是和人的心有關。先生愛妳,小姐愛妳,妳也愛他們,這才是你們幸福的原因,如果換了其中一個成員的話,我想這個家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幸福了。難道妳不覺得嗎?」

  南慧沈默不語,其實她也不是沒這麼想過,而且褚力馭也跟她這樣說過,但是,愧對名莉的良心依然不斷地折磨著她。如果沒有得到名莉的原諒,她想她一輩子也跳脫不了這種自責的心情,沒辦法過得心安理得。

  鈴……

  屋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許嫂移身去接聽。

  「喂?先生?」

  南慧驀然抬頭看向她。

  「是,有…嗯。現在嗎?好,我知道了。」許嫂點頭說,然後將電話掛斷。

  「先生說什麼?」南慧不由自主的看著她,開口問。

  「先生請太太去公司一趟。」南慧眨了眨眼,一時之間像是聽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樣。「去公司一趟?」她茫然的問。

  許嫂點點頭。

  南慧又眨了眨眼,半晌之後疑惑不解的開口,「為什麼?」

  「先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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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30:55
第七章

  許伯載她到公司樓下便離開了。南慧一個人走進公司大門,因為從沒來過,所以就像劉佬佬逛大觀園一樣,看什麼都覺得新奇有趣。不過也因為她一直東張西望的關係,引來了門口警衛的注意。

  「請問小姐有什麼事嗎?」警衛走向她,客氣的問。

  「你好、我是來找褚力馭先生的。」南慧為自己剛才鄉巴佬的舉動而感覺到有些羞窘,她朝他點了下頭說。

  褚力馭的大名讓警衛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才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到櫃檯去,會有人替您服務。」

  「好,謝謝你。」她又對警衛點了下頭,才轉身朝氣派的服務櫃檯走去。「妳好。」走到櫃檯前,她開口道。聞聲,兩個坐在櫃檯內穿著制服的小姐,同時間抬起頭來看她,其中一張臉熟悉的讓南慧忍不住愕然瞠大雙眼。

  「於佳佳!」她不由自主的脫口叫喚,同時間也聽對方喊出自己的名字。

  「南慧!」

  於佳佳是她科大的同學,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她自訓是科花,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學校上課,今天提LV,明天提Gucci,後天又換另一個LV,讓她這個為籌學費每天都要工作到三更半夜的窮學生看了超礙眼的,忍不住酸了兩句,沒想到卻因此而結下了不解之仇。

  學校畢業後,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再與她碰到面了,畢竟她們可以說是生活在兩個世界裏的人,她讀觀光餐飲是為了畢業後有一技之長可以工作賺錢,而她則是為了混文憑,跟父母有個交代,等畢業後就要找個有錢的男人嫁。

  沒想到冤家路窄這句話果然說的沒錯,她們竟然會在這裏碰上了,真是太好玩了。「妳到這裏來做什麼?」於佳佳口氣不善的瞪著她問。

  「找人。」

  「找誰?」

  「妳在這裏上班?真怪,我還以為妳畢業後就要結婚了呢,怎麼還在這裏辛苦工作呢?」南慧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椰褕的對她說。

  「本小姐行情好,想娶我的人太多,我還在考慮要嫁給哪一個。」她以拽個二五八萬的語氣說,說完嘲諷的對她一笑。「倒是妳,還在賣酒兼賣笑?我看也只有酒鬼才會想娶妳了。」

  「這點倒是不用妳擔心,因為我已經結婚,而且老公絕不是一個酒鬼。」南慧露出最燦斕的笑容微笑的對她說。

  於佳佳看起來有點錯愕,但是迅速恢復正常。

  「不是個酒鬼,那也好不到哪裡去吧?會和一個日夜顛倒,整天與酒為伍的女人結婚的男人。」她皮笑肉不笑的哼了聲。

  「是不是好不到哪裡去,妳可以自己看,因為我到這裏就是來找我老公的,他剛好在這裏上班,妳說巧不巧?」南慧笑容滿面的。「在這裏工作?」於佳佳哼了哼,一臉不信的表情。「他叫什麼名字,在哪個部門上班的,告訴我呀!」

  「他叫褚力馭,我不知道執行長的職位要歸屬在哪個部門,妳可以告訴我嗎?」南慧笑容可掬的故意問。

  於佳佳張口結舌的瞪著她,活似她瘋了似的。

  「妳在胡說八道什麼?吹牛不打草稿呀,如果妳老公是我們執行長的話,那我老公就是總統了!」她哼了聲,不屑的怒駡。由於褚力馭行事一直很低調,至今公司裏還沒人見過他這執行長的新婚妻子。

  「佳佳,妳別這樣,如果這位小姐真的是褚夫人的話……」她同事不安的開口,卻被她打斷。

  「褚夫人?就憑她?」她不屑的冷笑,「妳知道她十八歲就在酒吧裏賣弄風情、招蜂引蝶嗎?明明比誰都還不要臉,卻總是擺出自命清高的跌樣,讓人想到就想吐。」

  「在酒吧裏賣弄風情、招蜂引蝶,總比在學校裏賣弄風情、招蜂引蝶好吧?」南慧看了她一眼,不以為然的說。

  「誰在學校裏賣弄風情、招蜂引蝶了?妳根本只是嫉妒我而已。」

  「算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南慧搖搖頭,不想再浪費時間與她在這裏廢話。

  「麻煩妳幫我通報一聲,告訴褚力馭先生說我到了,我的名字叫南慧。」她轉身面對另一名櫃檯小姐。

  「不要理她,她這個人有妄想症,是個神經病。」於佳佳口不擇言的對同事道。

  「小姐,麻煩妳了。」南慧目不斜視的再度對那位小姐說。

  「警衛,這個女人是瘋子,快點來把她趕出去。」於佳佳突然揚聲叫喊。

  「於佳佳,妳是不是瘋了?」南慧難以置信的看向她。

  「瘋的人是妳,竟然跑到別人公司裏來胡言亂語。」於佳佳哼聲冷笑,「警衛先生,麻煩你快點把她趕出去。」警衛猶豫的看向她,總覺得這位小姐不像有病的樣子。不過話說回來,也很少有人會連名帶姓的指名說要找他們公司的執行長就對了,再加上剛才她進門時東張西望的模樣,嗯,也許她真的有點問題。

  「小姐,麻煩妳離開好嗎?」他客氣的點一下頭,並朝大門出口的方向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南慧簡直無言以對。

  「我真的是來找人的,是褚力馭叫我來的,如果不信的話,你們可以打電話上樓確認。」她以非常自製而嚴肅的語氣說。

  「我們執行長為什麼會找妳,而妳又是為了什麼事來的,名片呢?妳連張名片都沒有,也敢撒這種謊?當我們全是笨蛋嗎?」於佳佳冷嘲熱諷的說,還不忘扇一下風,點一下火。

  「小姐,麻煩妳離開好嗎?」警衛再次開口,語氣中多了抹先前沒有的強硬。

  南慧正欲開口,一旁卻插來一個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熟悉的嗓音讓南慧頓時鬆了一口氣,救兵來了。聞聲轉頭,警衛和于佳佳及另一名櫃檯小姐立刻恭敬的出聲叫道:「執行長。」

  但他們的執行長眼中卻完全沒有他們的存在,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體格魁梧壯碩的警衛側身後,所露出來的人影上頭。

  他迅速的走上前去。

  「妳在這裏做什麼?許伯十分鐘前就打電話告訴我,他將妳送到公司了。我在樓上等不到人,還以為妳發生了什麼事,沒事吧?」褚力馭擔憂的問老婆。

  「你下來就沒事了。」南慧僅回他這麼一句。

  這麼說的意思是剛才的確有事發生。「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她不想仗勢欺人。

  褚力馭才不相信,他轉頭看向在場其他三人,只見他們一個個露出驚疑不定、志下心不安的表情,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發生了什麼事?」他沉聲問。三個人沒人敢開口說話。「我在問你們話。」他眉頭輕蹙,聲音和語氣都沒有改變,但卻嚇得三個人同時抖了一下。

  「沒什麼好問的啦,走吧。」南慧勾住他的手臂,拉他走。她已經在這裏浪費夠多的時間了,沒必要連他的時間都浪費下去。

  「你突然叫我來這裏做什麼?」她問道,轉移他的注意力。

  褚力馭眼一瞪,「妳在轉移我的注意力。」

  「知道就好,你到底找我來做什麼?」她大方承認的再次問,臉上則是你奈我何的表情。

  「俗話說的果然沒錯。」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突如其來的說。

  「什麼俗話?」南慧一臉好奇。

  「老婆寵不得。」

  她挑挑眉,露出一臉好笑的表情。「所以,你決定不寵我了?」

  「下輩子吧。」他毫無預警的突然傾身吻她一記。她瞋他一眼,臉紅了起來,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因為他們還在大廳裏,而那三個人也肯定還在看他們。不過經過這一吻,她相信以後她即使想在這間公司裏橫著走,大概也沒人會阻止她了。

  真怕於佳佳會吐血而亡,她可不想承擔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罪過啊。

  老天保佑她。

  跟褚力馭來到他位在頂樓的豪華辦公室後,南慧完全沒有機會和大忙人老公說話,因為他們才走出電梯,就有個人等在那裏,褚力馭幫他們倆互做簡單的介紹之後,就開始對話,說了一堆她有聽沒有懂的專業術語。

  不想打擾他工作,南慧逕自在他的辦公室裏探險,而他則在那個人離去後又接了兩通電話,其中秘書小姐進來一次,交了份檔給他,之後他就邊說電話邊看手邊的檔忙到現在。認真的男人真帥。不過他叫她來,應該不會只是為了要她看他工作時的帥模樣吧?「你找我來,就是為了看你工作的樣子嗎?」見他終於掛上電話,南慧趁隙開口。

  「對不起,再等我十分鐘,我們一起去吃飯。」褚力馭抬起頭來對她歉然一笑。

  「所以,你找我來是為了要一起去吃飯?」她挑了挑眉,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你這麼忙,確定十分鐘之後,有辦法脫身?」

  「好吧,那我們先去吃飯,事情等我回來再做。」他若有所思的思索了一下,

  驀然將手邊的文件闔上,決定道。

  「別鬧了,我可不想耽誤了你的工作。要吃飯還不簡單,每天都有機會。如果你忙的話,就改天好了。」

  「不行,一定要今天。」

  「為什麼?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不要告訴我是我們結婚滿兩個月的紀念日。」她似笑非笑的椰榆他。「那個紀念日過兩天才到,不過我已經訂好餐廳了。先跟妳說一聲,免得到時候妳又突然跑得不見人影。」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以及車鑰匙走向她。

  「你是認真的?」

  「當然。」褚力馭圈住她的腰,低頭吻她一記。

  「別鬧了,結婚滿月慶已經夠誇張了,你不要再給我弄一個雙滿月出來。」她哭笑不得的警告。

  「就這麼不喜歡陪老公到外頭吃飯呀?」

  「吃飯沒問題,但是你不要弄出一大堆怪名目來,這樣太好笑了。」

  「我以為女人都喜歡紀念日。」

  「這是偏見。」南慧嚴正抗議。

  他笑了笑,又吻她一記,才牽著她的手走出辦公室。

  「之前在大廳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在電梯裏問道,可沒忘記這件事。

  南慧輕歎一聲。「只是碰到了同學,稍微聊一下而已。」她輕描淡寫的說。

  「那氣氛不像是在聊天。」

  「那是因為她除了是同學外,還是我的死對頭。」她翻了個白眼。

  「死對頭?」褚力馭輕挑眉頭的重複。

  「我跟那個女人話不投機半句多,以為學校畢業後就不會再見了,沒想到卻在這裏碰頭,真是孽緣。算了,不說了。你要帶我去吃什麼好料的?」她搖頭道,直接改變話題。

  「待會兒妳就知道了。」他一臉神秘的說。

  包廂裏,氣氛有點僵窒,南慧和安名莉面對面的坐著,卻都低著頭看著桌面,沈默不語。

  褚力馭和費巳垠兩個人剛離開,臨走前要她們倆好好的談一談。

  南慧怎麼想,也沒能料到褚力馭會瞞著她安排這麼一場餐聚。來到餐廳乍見名莉在座,毫無心理準備的她整個人都呆住,而名莉似乎也一樣。用餐間,就聽那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想把餐桌上的氣氛吵熱,但她卻因為太過惶惑不安而沒辦法融入他們的聊天中,至於和她一樣沈默的名莉,則更加深她的不安。

  名莉在想什麼,為什麼都不說話?

  是不是仍沒辦法理解她代她結婚的事?

  是不是還是沒辦法原諒她的自作主張與自以為是?

  是不是有聽說褚力馭其實很疼老婆,因此對她產生怨恨?因為她奪走了原本應該屬於她的一切?她真的很害怕名莉會這麼想,即使只是一閃而逝的念頭也叫她害怕。

  包廂裏一片窒人的沉靜,南慧愈來愈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她必須說點話讓四周的空氣流動才行,任何一句話都可以,否則她真的就要窒息了。

  「妳最近好嗎?」她開口,聲音澀得連自己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安名莉看向她。

  她終於肯抬頭看她了!南慧頓時一陣激動,忍不住衝口就是一連串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斷地說,淚水迅速溢滿眼眶。「不要跟我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南慧愕然的看著她,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眨眨眼,感覺眼淚滑過臉頰,視線恢復清明,但下一秒卻又迅速地模糊起來,因為她竟然看見名莉的眼中也蓄滿了淚水。

  「名莉?」

  「對不起,南慧。」她的手突然越過桌面,緊緊地抓住她的。

  「妳沒有對不起我,為什麼要這樣說?」南慧迅速的搖頭,「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不是妳,是我。」安名莉搶聲道。

  「是我。」

  「是我。」

  兩人在四目交接、淚眼相對之間,突然同時噤了聲。

  她們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就像可以看進對方的心坎一樣,恍然大悟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們從未責怪過對方,她們怪的是自己。她們全都是因為愧疚才不敢和對方連絡,並不是因為氣對方或無法原諒對方,早該想通這一點才對。

  「名莉,結婚後我過得很幸福,褚力馭真的對我很好,所以妳不要覺得自己有錯。」南慧反手握緊她的,語音沙啞卻認真的對她說,想撫平她的自責。

  「我知道妳很幸福,這是我在知道我爸他們口不擇言的罵過妳之後,竟然還厚著臉皮接受褚力馭的金錢援助後唯一的救贖,否則我一定會向妳自殺謝罪,他們怎麼有臉接受妳的幫忙?怎麼可以?」安名莉哭聲道。

  「我不是在幫他們,我是在幫妳。」

  「就是這樣才讓我更覺愧對妳。如果不是為了我,妳又何需陷進這個完全與妳無關的渾水裏?妳有妳的人生規劃,卻為了我毀了一切。」

  「不是毀了一切,而是開創出另一條更美好的康莊大道。」南慧搖頭,糾正她的說法。「因為妳的關係,我才能夠擁有現在的幸福,名莉。我應該要謝謝妳才對,還有對不起,搶走了原本應該屬於妳的幸福。」

  「屬於我的?妳在說什麼?」

  「若不是因為我,當初和褚力馭結婚的人就是妳,擁有我現在所擁有的幸福的人也是妳。」

  [妳錯了,如果當初和褚力馭結婚的人是我,妳現在只會看見一對怨偶。」

  「可是!」

  「褚力馭喜歡妳,」安名莉打斷她說,「從結婚隔天他單槍匹馬的跑到可以說已經和他水火不容的安家去找我,向我要妳的連絡電話和住址時,我就有感覺了。他對我並沒那種情緒反應。」

  「那是因為你們沒有真正的相處過。」

  「怎會沒有?結婚典禮之前,我和他曾經約會過三次,每次都讓我有種身處在北極圈裏的感覺。」

  「你們倆曾經約會過?但是他怎麼會不知道妳是安名莉,而不是安以蕙?」南慧皺起眉頭,訝然不解。

  因為一開始我就是以安以蕙的名字和他見面的。」

  「什麼?!」她瞠大眼。

  「對不起,瞞了妳這件事。」安名莉歉然的說,「因為他要娶的人本來就是安以蕙而不是我,我們騙了他。」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做?」她覺得難以置信。

  「現在妳知道為什麼會是怨偶了吧?因為為了得到錢,我們從一開始就欺騙了褚力馭。」安名莉可悲的笑了笑。

  南慧突然無言以對,完全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管對妳或褚力馭,我都覺得很抱歉,根本就沒臉再出現在你們面前。」安名莉繼續說,「我不知道費巳垠會擅自作主安排了這個餐聚,如果知道的話,我根本就沒有勇氣到這兒來見你們。」

  「不要說這種話名莉。」南慧義正辭嚴的開口,「我和褚力馭對妳只有戚謝,因為如果不是妳的關係,我們又怎會有今天?妳可以說是我們倆的媒人,所以不要再說什麼抱歉了,好不好?」她握緊她的雙手,眼神透著請求。

  安名莉一動也不動的沈默了一會兒,終於輕點了下頭,一滴眼淚從眼眶裏掉落下來。「好。」她嘎啞的回答。南慧眼眶裏的眼淚也跟著滑落,她鬆開她的手,伸手拭淚,看見名莉也趁機將手縮了回去,跟她做著一樣的動作。

  看著對方,她們倆不由自主噗的一聲,同時笑了起來,邊笑邊拭去臉上和眼眶中的淚水,直到淚水不再湧出,臉上只剩笑容,兩人才再度開口說話。

  「妳的樣子看起來很好!我是說不去看妳眼睛哭腫、鼻子通紅的模樣,褚力馭真的對妳還不錯,對不對?」安名莉真心關切的打量好友。

  「他真的對我很好。」南慧輕笑一聲,點頭對她保證。

  「他女兒呢?會不會很難纏?」

  「她像個天使。」

  「對妳來說,小孩都是天使。看妳對待院裏那些頑皮的小惡魔的樣子就知道了。」安名莉翻了個白眼。

  「妳若不信,改天見面的時候,我帶她一起來。」

  「好呀。我對她有點好奇,畢竟她差一點就成為我的女兒了。」

  「妳若喜歡的話,可以收她當乾女兒。」「這個主意好,不過還是要等見過人,看投不投緣再說。」

  南慧點頭同意。「妳和費巳垠是怎麼一回事?」她問道。

  「什麼是怎麼一回事?」安名莉突然變得有些手足無措,目光飄移。

  「厚。有鬼。」

  「大白天的,哪來的鬼?」

  「這就要問妳啦,幹麼突然緊張起來,臉還變得這麼紅。」

  「我才沒有臉紅!」

  「我皮包裏有鏡子,要不要借妳看一下?」

  安名莉窘的瞪她一眼。

  「你們倆在交往?」南慧一語中的地問。

  聞言,安名莉的臉瞬間又變得更紅了些。

  「哇,是怎麼發生的,快點告訴我,名莉。」南慧一臉興奮,迫不及待的叫道。

  「沒什麼好說的。」安名莉紅著臉,低聲帶過。

  「怎麼會沒什麼好說的,快說、快說,說給我聽啦!」南慧移到她身邊的位子,比較好逼迫。

  安名莉被她纏到不行,只好紅著臉,低著頭,羞羞赧赧的把事情經過告訴她了,總裁很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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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5 00:31:17
第八章

  日子過得幸福得有點不可思議,讓南慧有點擔心物極必反或樂極生悲的事可能會發生。她把這個想法告訴褚力馭,沒想到卻被念了一頓,說她一定是太閑了才會胡思亂想,接著就是一整晚熱情得差點沒把床單給燒了的火熱纏綿,累得她第二天連起床送女兒上娃娃車的力氣都沒有,一直睡過正午十二點才有辦法爬起床。

  而那個罪魁禍首竟然還在百忙之中抽空打電話回家椰榆她,跟她說這樣她應該就沒有多餘的力氣可以去胡思亂想了吧?

  這個人有時候還真的是很討打。

  「晚上一起出去吃飯?」他問。「不要。」

  「為什麼?」

  「晚上我已經有約了。」

  「和誰?安名莉?」

  「不是,是出版社。上次交出去第三本書的企劃出版社好像有點意見,想和我見面討論一下。」

  因為太閑的關係,她又動筆寫了第三本書,但是因為這一本與前兩本稍有不同,所以她才先交了份企劃給出版社,看可不可行?沒想到出版社竟然覺得那個企劃很棒,只是有些地方需要修改一下,所以才約她去討論。

  「對方是男的,還是女的?」

  南慧呆了一下,忍不住輕笑出聲來。

  「真是的,你就不能想點別的嗎?老公。」真受不了他。

  「男的還是女的,妳還沒有回答我。」

  「女的啦!」「好,可以去。」

  噢,他真的是很討打。「男的就不能去喔?」她故意這樣問。

  「可以呀,不過要我陪妳去。」他的堅定完全顯露在他溫柔的語音中。

  「所以你是嫉妒,還是不相信我?」她有點好奇。

  「當然是嫉妒,還有不相信別的男人。」

  他回答得超級順,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讓南慧呆愣了一下,忍不住再度輕笑出聲。

  「妳們約幾點?約在哪兒見面?」

  「四點,在出版社附近的一間玫瑰園餐廳。因為不確定會談多久,總編在電話裏半開玩笑的跟我說,可能要有吃晚餐的準備,所以。」她聳了個肩。

  「好吧,既然有事那也沒辦法,吃飯改天好了。」他說得好委屈。「討論結束後,打電話給我,我過去接妳。」

  「好。」

  「叫許伯開車送妳去。」

  「許伯要去接歡歡下課。」「打電話跟幼稚園說一聲,讓歡歡提早半個小時先下課。妳早上沒送她上娃娃車,下午又見不到妳的話,她一定會很失望。」

  雖然早知道他已將歡歡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但是聽見他心細如發的這樣提點她,南慧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感動到無以復加。他果然是一個好到不行的男人,

  能夠嫁給他,一定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一定是這樣。

  「好,我待會兒就打電話。」

  「老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妳幫我想想。」褚力馭在電話那頭以困惑的語氣說。

  「什麼事?」

  「是我不夠努力的關係嗎?」

  「什麼意思?」他沒頭沒腦的問題讓她有種一頭霧水的感覺。

  「妳知道我們結婚到現在有多久了嗎?」

  「你想跟我說什麼?」南慧輕愣了一下,皺起眉問,因為上星期他才硬拉她去慶祝結婚滿半周年,沒道理問她這個兩人都知道答案的問題。「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我不夠努力的關係。」他在電話那頭長歎一聲。

  「努力什麼?你這樣沒頭沒尾的,我怎麼可能聽得懂呀?」南慧的眉頭忍不住又皺得更緊些。

  「這半年來我並沒有避孕。」

  啊,這樣說她就懂了,不僅懂了,還有點小小的良心不安。

  南慧在電話這頭做了一個鬼臉,因為他沒避孕,她有。至少在三個月前,在確定他們一家三口在相處上完全沒問題之前,她不想節外生枝,所以一直在偷服避孕藥,只是沒讓他知道而已。

  傷腦筋,聽他的語氣他好像很想要孩子,所以她一定要格外的小心謹慎,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她曾經吃過避孕藥的事,以免他誤會她不想替他生孩子。

  「老婆,為什麼妳不說話?」她的沈默引發褚力馭的質疑。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她的腦袋迅速的轉動,「我們倆在結婚之前跟之後都沒有去做過健康檢查,也許我們該抽一天去做一下。」「這麼說也有道理。我叫黃秘書幫我們安排一下。」

  「你別麻煩人家,我去辦就好了,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到時候再跟你這個大忙人確定時間就好了。」

  「這樣也好。」

  南慧無聲的歎了一口大氣,超感謝他們倆是在電話中討論這件事的,如果是面對面,難保自己臉上的表情不會露餡。

  「老公,如果檢查結果出來,我得了不孕症的話,你會怎樣?」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如果得不孕症的人是我呢,妳會怎樣?」他反問她。

  「這真是個難題。」

  「會嗎?為什麼我一點也不覺得難?J

  「喔,那你的回答是什麼?」

  「當然是再找一個會生的女人幫我生孩子呀。」雖然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南慧聽到這麼一個回答時,心臟還是遏制不住的揪緊了一下,呼吸也跟著一窒。「老婆,妳幹麼不說話?該不會是當真了吧?我開玩笑的啦!」褚力

  馭在電話那頭笑聲說。

  「我知道。」南慧本來是想回以笑聲的,但不知為何臉上的肌肉卻變得有些僵硬,不受控制。

  「老婆,我真的是開玩笑的,妳千萬不要當真,也不要胡思亂想。」她笑不出來的說話聲讓他聽出了些端倪,他忽然以嚴肅而認真的語氣對她說。

  「我知道,不要胡思亂想的人應該是你才對。」他的敏感反應不知不覺的讓她臉部肌肉恢復正常作用,她笑聲回道。

  「知道就好。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要跟妳說清楚,老婆。我並不是我爸媽的親生兒子,所以沒有任何傳宗接代的壓力。至於公司的傳承,我爸和我一致同意傳賢不傳子,所以這點妳也不必擔心。還有就是,我們已經有一

  個可愛的女兒了,要不要替女兒再生一個弟弟或妹妹,我傾向順其自然,絕不強求。以上,有任何問題嗎?」

  「…」南慧已淚流滿面,語不成聲了。「老婆,妳說什麼?妳該不會是在哭吧?我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要讓妳哭的。」

  他的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懊惱。

  「我才沒有哭。」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淚水,沙啞的開口。

  褚力馭的歎息聲在電話那頭響起。「別這樣,親愛的,妳這樣會讓我想立刻丟下工作衝回家安慰妳。」

  「我都說我沒有哭了,你要安慰什麼?」南慧搗著話筒,吸了下鼻子。「我不要跟你說了,我還要打電話去幼稚園。」

  「等一下,老婆。」他迅速叫道。

  「還有什麼事?」她沙啞的問。

  「我愛妳。」

  討厭,他明明就是故意要害她哭的嘛,可是―

  「我也愛你。」她啞聲回答。

  「太太,妳的手機在響,好像是先生。」

  許嫂將鈴鈴作響的手機拿過來時,南慧這才想起她忘了打電話跟褚力馭說聲,說她為了歡歡突然生病發燒,而臨時取消了和出版社總編約會的事。

  「喂,老公。」她接起電話。

  「妳在哪兒,老婆?還沒有結束嗎?」

  「我在家裏。」

  「家裏?不是說好了結束後打電話給我,我去接妳嗎?」

  「今天的約會取消了。」

  「為什麼?」

  「歡歡身體不舒服。」她告訴他。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著急的問。

  「好像被幼稚園的小朋友傳染了流行感冒,身子忽冷忽熱的,剛剛還在發燒。」

  「現在呢?有沒有帶她去給醫生看?醫生怎麼說?」

  「喉嚨發炎了,確定是戚冒。發燒則是因為喉嚨發炎引起的,這兩天必須小心照顧,高燒若不退的話,就要回醫院去。」

  「我現在立刻回去。」他迅速地說,一頓後又問:「有要買什麼嗎?家裏有冰枕和耳溫槍嗎?」

  「有。」

  「想到要買什麼再打電話我,我現在就回去。」

  「好。」

  半個小時後,褚力馭連西裝外套都還來不及脫,便匆匆地走進女兒的房間,只見南慧一臉憂心的坐在床邊,眉頭緊蹙的看著床上睡著了的女兒,專注到連他進到房裏來都不知道。

  他伸手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肩頭,她回頭看他。

  「許嫂跟我說妳晚餐還沒吃。」他凝望著她,輕聲道。

  「我不餓。」

  「不餓也要吃一點,否則哪有力氣照顧歡歡?」說著他伸手覆在女兒的額頭上,探試著她額上的溫度。

  「現在已經沒發燒了,不過她一直燒燒退退的。」南慧眉頭緊蹙,憂心的直看著女兒。

  「醫生有說會這樣嗎?」褚力馭蹙眉問。

  南慧點點頭。

  見她點頭,他稍微安心了一點。

  「既然是正常現象,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安慰的拍拍她,「趁歡歡睡著的時候去吃東西,我會在這裏看著。」

  南慧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點頭,起身正欲轉身走出房間時,卻突然想到!「你晚餐有吃嗎?」

  「有,不用擔心我。」他微笑的傾身吻了她一下。「快去吃吧。」

  南慧點頭離開後,褚力馭才脫去外套,坐進老婆剛才坐的位子上,安靜地陪著睡著了的女兒。看著歡歡熟睡的小臉,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歡歡好像沒有以前那麼像她的親生母親了,反而和南慧愈長愈像。

  他還記得上回他們一家三口到外頭吃飯時,還有人說歡歡長得好像媽媽,南慧

  聽了之後簡直笑到闔不攏嘴,高興得不得了。她是真的把歡歡疼進心坎裏去了。

  歡歡真的長得像南慧嗎?

  褚力馭認真的看著眼前這張小臉,腦中卻因比較而出現了另一張臉,另一張可能沒有眼前這張漂亮、精緻,但卻更像南慧的小臉。

  雖然已經有了歡歡,他還是想要一個由她肚子裏生出來的孩子,非常非常的想要,這是他沒辦法否認的私心。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只見老婆端了個茶杯走進來。

  「吃飽了?」他問她。

  她點頭,將手上隱隱帶著中藥味的杯子遞給他。

  「這是什麼?」他皺眉問,低頭看著飄浮在茶杯上的兩朵菊花。

  「預防感冒,增加身體元氣的茶。」褚力馭忍不住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妳煮的?」

  「許嫂煮的。」南慧搖搖頭。「她說薑母、當歸、黃耆與紅棗,這些都可以提升抵抗力,還有薄荷葉、紫蘇葉和什麼界京還是京界的,都可以用來增強身體的抵抗力,增加身體元氣。」

  「我從來不知道許嫂懂這麼多。」他挑挑眉頭。

  「聽說她爸爸以前是很有名的中醫生,這是她祖傳的秘方。」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他笑道,「可見許嫂對妳有多好,連祖傳秘方都肯拿出來,以前她可從沒煮給我喝過。」

  「她是怕她煮了,你也不會喝。許嫂很有先見之明,我也覺得你不會喝。」

  「那妳還端給我幹麼?」他似笑非笑的故意問。

  「許嫂說我端給你,你就會喝。」她目不轉睛看著他。

  褚力馭一愣,哭笑不得的搖頭,「許嫂果然很有先見之明。」

  說完,他皺了皺眉頭,又遲疑了一下,才歎了一口氣,認命的將杯裏的中藥茶喝光,再把空杯子遞還給她。「妳呢,有喝嗎?」他苦著臉問她。「剛才在廚房裏就喝了。」她想笑不敢笑的轉身將杯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沒騙我?」他將她拉回身邊,銳利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緊盯在她臉上,像是想找出她有無在說謊似的,讓南慧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這有什麼好騙的?」

  「我檢查看看。」

  「什麼?」她一呆,還來不及問他要怎麼檢查,他已伸手捧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拉向他,給她一記火熱的深吻。

  他的舌探進她口中後,仔細的探索著她口中的每一吋,就像他所說的檢查一樣,但是那動作卻充滿了挑逗與誘惑,不斷地勾引著她的舌與他嬉戲,害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感覺他的手從她腰間鑽進她衣服裏,愛撫著她的背脊,然後愈來愈肆無忌憚的滑到她胸前,捧起她柔嫩飽滿的胸脯揉弄時,她不得不出聲阻止他。「等……等一下,老公。」她喘息著將他推開。

  「怎麼了?」他啞聲問,深邃的眼裏有著被點燃的火苗在跳動著。「這裏是歡歡的房間。」

  「那回我們房間。」他沙啞的說。

  「不行,我今晚要留在這裏照顧歡歡。」

  「現在還早,而且妳也要先回房洗澡不是嗎?」一頓,他貼在她耳邊低聲說:「我們一起洗。」

  一瞬間,南慧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熱了起來。一起洗?她不由自主的想像那畫面,頓時覺得口乾舌燥了起來。

  「走吧。」他將她動情的模樣全看進眼底,迫不及待的拉她往房門外走。

  「等、等一下。」她回神,掙扎的叫道。

  褚力馭停下腳步疑惑的看她。

  「歡歡需要有人照顧,你!」她話未說完就被他打斷。

  「許嫂。」他朝門外揚聲叫喚。南慧一驚,立刻回頭看向床上的女兒,見女兒沒被驚醒,才伸手打他。「你幹什麼,忘了歡歡睡著了嗎?」褚力馭渾身一僵,迅速的看向床的方向,確定女兒沒被他吵醒,這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真的忘了。」他小聲道,一頓又補充了一句,「都怪妳太迷人了,老婆。」

  她瞪他一眼,正想說什麼,就見許嫂急急忙忙的從房門外走進來。

  「許嫂,麻煩妳照顧一下歡歡好嗎?太太想先回房間洗澡,晚點再過來接替妳。」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他迅速的對許嫂說,說完立即將她拉出房門,朝他們房間走去。

  怕許嫂聽見,南慧一直等到進入他們房間,將房門關上,才開口說話。

  「你怎麼可以麻煩許嫂,許嫂都忙了一天了,只要我們分開來洗!」她的話沒說完,便突然被他壓在房門上,低頭吻住。

  他的吻既狂野又渴望,灼熱得讓她有種快要喘不過氣的感覺,但也迅速挑起了她的熱情。她伸手攀上他的肩膀,勾住他的脖子,仰頭以同樣的熱情回吻他。欲火迅速的蔓延到幾乎令人難忍的地步,她不斷地扭動身體,他則努力的想扯開她長褲的鈕扣和拉煉。長褲滑落她腳踝,他連內褲也一起拉下來,而她則幫忙將它們踢掉,一踢掉就抬起來環住他的臀部,急切的想紆解體內難忍的熊熊欲火。

  「等一下。」他嘎啞的說,急切的拉開褲子的拉煉,排除兩人間最後一個障礙。

  當他的亢奮抵向她的柔軟時,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但他卻沒有立刻進入她的體內,反而抵著她緩慢地磨贈著,迅速加速快感在她體內奔竄,讓她情不自禁的弓起身體抵著他扭動,尋求他的進入。


  他為什麼還不進來?

  「快點。」她不由自主的將指甲戳進他背部的肌肉裏,強烈的需要使她啜泣出聲。

  就像在等她的催促一樣,他猛然將她緊緊按在門上,一個挺身就把自己完全推進她體內,接下來便是一連串讓她忍不住發出低喊的衝刺動作。他的節奏又快又猛,讓她完全抵抗不了迅速在體內爆發的高潮。她倏然弓身尖叫,在抽措與顫抖中達到了高潮。

  沒多久後,他也跟進。

  事後,他沉甸甸的將她壓靠在門上,一動也不動的用力喘氣著。

  「我以為你說的是要回房間洗澡。」她靠著他無力的低喃。

  「我是這樣說過,但是沒說洗澡前不會先和妳做愛。」他又休息了一會兒才沙啞的說,抬起頭來溫柔的吻她一記。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她嬌頃的說。

  「如果愛妳叫不安好心的話,那我就認罪。」他邪氣的挑眉。

  南慧瞋他一眼,無言以對。

  「好了,我們該洗澡了。」褚力馭輕捏一下她的俏鼻。

  「我沒力氣了。」她撒嬌的抬手摟著他的頸子。

  「我知道,我幫妳洗。」他又吻她一記,才抱著她走向浴室幫兩人洗澡,然後再趁機愛她一次,把明早的份也補足,誰叫她晚上不能陪他睡,要陪女兒睡呢?今晚將會是很漫長的一夜。孤枕,難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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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6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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