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eric7877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打眼] 天才相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2-6-9 13:11:2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父親

    俗話說病急亂投醫,原本已經絕望了的事情,卻又被葉天的一句話引起了漣漪,左右找了一圈葉天未果後,廖昊德帶著侄孫,匆匆趕回村子去找人商議了。

    而始作俑者葉天,卻是優哉遊哉的又在外面玩了一會,看到天色漸漸晚下來,才往苗老大家走去。

    聽到房子後面傳來的發動機轟鳴聲,葉天沒有進院子,而是拐了個彎來到了後面的水塘處。

    江南河多,苗老大找人從魚塘處挖了個溝渠,將水都引到了不遠處的河裡,這會除了二十多個小夥子在往池塘裡鏟土之外,還有幾輛拖拉機發著“突突”聲,來回運送著土方。

    見到苗老大正在那手忙腳亂的指揮著,葉天笑著說道:“嘿,苗大哥,您這可夠快的啊?”

    兩個占地面積不小的池塘,這短短一下午的時間,就已經被填的差不多了,這不管是什麼年頭,只要有錢,總歸是好辦事的。

    “是小真人啊,您看看,這水塘填的成不成?”

見到葉天走過來,苗老大連忙問道,只是他老大一個人,向著葉天這拿著糖人兒的小孩子請教,讓旁人看上去未免有些可笑。

    “苗老大,這小傢伙是誰啊?山上有這小的道士嗎?”

    旁邊一個正在喝水的幫工問道,雖然都是鄉里鄉親的,但是自從苗老大發財後,好像沒對誰這麼恭敬的說過話吧?

    “呃,這……這是,我說,管那麼多幹嘛,你晚上有酒喝就成了……”

    苗老大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要是實話實說,估計明兒派出所的人就要來找自己了,這不是擺明瞭宣傳封建迷信嗎?

    有錢人就是腰杆子粗,那人聽到苗老大的話後,也沒生氣,悻悻的拿著把鐵鍬去幹活了,而苗老大則是又看向葉天,這可事關身家性命啊。

    “行,只要填上就好……”

    葉天點了點頭,卻是有幾分敷衍,不是他不想再幫苗老大看看,而是那龜殼根本就不聽他指揮了,上面所有的字體的顏色都變得灰暗了起來。

    聽到葉天的話後,苗老大大聲吆喝了起來:“大家再加把勁,最後這點幹完了,都來家裡吃飯啊……”

    在八十年代中葉的時候,別說農村了,就是城市裡也不見得能找到幾家正規的工程公司。

一般有什麼力氣活,都是找些親戚朋友左鄰右舍的來幫手,除了蓋房子之外,像填個魚塘這樣的事情,也不會說什麼工錢,幹完活喝頓酒也就罷了。

    “嘿,苗大哥,有酒沒有啊?”

    “瞧你小子說的,苗老大請客,能沒酒沒肉嗎?”

    “二娃,喝多了小心你媳婦不讓上床啊,要不……晚上我去你家睡去?”

    “滾一邊去,老子把你那狗腿給打斷……”

    “行了,大家動作都快點,填完這一點,咱們就喝酒吃肉去……”

    苗老大話聲剛落,眾人就笑著嚷嚷了起來,幹活的人都是鄉里鄉親的,聽到苗老大的話後,相互開起了玩笑。

    在苗老大家那寬敞的院子裡,已經拉上了電燈,幾個大圓桌上也擺滿了酒菜,二十多個精壯的漢子幹完活後,吆五喝六的就喝了起來。

    連葉天也被苗老大給敬了半杯酒,只不過半杯酒下肚之後,葉天就飄飄不知所以然了。

第二天一早,苗老大門口早早來了幾個木匠和蓋房子的人,等葉天和老道起床後,坐在拖拉機上向茅山駛去。

    途中雖然路過自己家,葉天還是沒敢回去,誰知道老爸氣消了沒有?這偷看女人洗澡,在農村可是純粹的耍流氓,即使是小孩子也免不了一頓胖揍的。

    “老神仙,您身體真好啊……”

    半個多小時後,一行人爬到了道觀處,苗老大這些青壯漢子都累的氣喘吁吁,反倒是葉天和老道這一老一小,看上去連汗都沒出多少。

    “呵呵,苗居士要是能捨下家業,來這裡住上一段時間,身體也會變好的……”

    老道聞言笑了起來,卻也沒多說,如果被這幫子人知道自己已經100多歲了,指不定會嚇成什麼樣子呢。

    “呵呵,咱是勞碌命,不比老神仙啊……”

    苗老大說這話的時候的確有幾分羡慕,老道佔據的這座山峰雖然聲名不顯,但風景極佳。

道觀前面就是一片竹林,下面是一個小瀑布,尤其是在夏季,瀑布處水霧繚繞,宛若仙境一般,看的眾人均是神清氣爽。

    在道觀前稍微休息了一下,那些工匠們就開始忙碌了起來,將道觀前前後後都仔細的檢查了一番。

    過了半多小時,一個像是工匠頭的人走了過來,從兜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小心的抽出一支遞給了苗老大,說道:“苗老闆,這道觀破損的太厲害,主殿還遭了雷擊,大樑也要換,工程可不小啊……”

    一般來說,只有蓋新房子的時候,才會上大樑,如果道觀要換大樑的話,就等於是推倒重建了,那價錢和修繕可是不一樣的。

    “老吳,你說個價吧……”

    在苗老大心裡,只有淡泊名利的高人才會住在這麼個地方,加上昨兒的事情,他早已把老道當活神仙看了,即使花再多錢也心甘情願。

    老吳伸出三個手指,說道:“最少要……三千塊!”

    這道觀一個主殿兩個廂房,每間房的面積還特別大,蓋起來難度不比山下人家的大瓦房容易,三千塊錢也算厚道。

    “成,三千就三千,大夥兒辛苦下,早點給蓋起來吧……”

八十年代的三千塊錢,足可以在城裡買上一套上百平米的獨門獨院了,所以即使是苗老大這樣的萬元戶,也是在心裡掂量了半天,最後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確定了價錢後,自不用說,工匠們都忙了起來,葉天則是帶著苗老大往山下走去,這十多個工人幹活,總是要找個人做飯的吧?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葉天也只能硬著頭皮下山了。

    ……

    “哎,臭小子,過來讓我揍一頓咱們沒事……”

    李二愣子剛走出家門,迎面就碰上了葉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之所以被人稱作二愣子,倒不是五穀不分,主要就是一根筋,脾氣上來了不管是和大人還是小孩都喜歡較真。

    “二叔,你揍我幹嘛呢?我師父在山上要翻修道觀,讓二嬸去幫忙做飯吧,一天有兩塊錢呢,二嬸不賺我找別人去……”

    葉天心裡亮堂著呢,來到村子就直奔李二愣子家,偷看他媳婦洗澡的事,只要二愣子不嚷嚷,老爸未必見得會揍自己。

    李二只是愣,又不是傻,這鄉下老娘們每天閑的沒事,一天賺兩塊錢的好事當然不會放過了,見到葉天轉身要走,連忙一把拉住葉天,說道:“哎,別啊,小葉子,誰說你二嬸不去了?”

“那成,二叔,你和苗大哥談吧,我先回家嘍……”

    葉天早在下山的時候就給苗老大說了,自己並不是受戒或者受籙的道士,家就住在這村子裡。

    所以苗老大也不驚奇,自行和李二愣子商量了起來,光他媳婦一個人是不成的,還要發動些漢子背些米麵肉菜上山的。

    ……

    “爸,您乘涼呢……”

    推開自家的院門,葉天先是伸出小腦袋往裡面看了一眼,沒想到正好和坐在院子裡的老子打了個對眼,只能怏怏的走進院子。

    “臭小子,又去找你師父了?”

    看到葉天這一身不倫不類的打扮,葉東平也是哭笑不得,從小也沒少揍這孩子,可總是不見成效,越打越是皮實。

    “嗯,跟師父下了趟山,找人修道觀去了……”

見到老爸沒生氣,葉天膽子頓時大了起來,獻寶似的從兜裡掏出那張早已被汗水浸濕了的“工農兵”,說道:“爸,師父昨天幫人看了風水,這是別人給我的錢,您收著吧……”

    葉天知道老爸同意自己跟師父學古文學國術,但卻不讓自己去學那些算命看相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是以沒敢說這錢是自己賺的。

    “你這孩子,別人給你的,你就拿著吧,別亂花就行了……”看到兒子如此懂事,葉東平鼻子不禁有些發酸。

    和別人家的小孩比起來,葉天算是物質上最差的一個了,但這孩子從沒有伸手向自己要過一分錢,也沒有叫過一聲苦,父子倆就這麼相依為命的過了十多年。

    “等小天上完小學,就回去吧,回北京才能受到更好的教育……”

    看著兒子,葉東平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自己這一代人已經被耽誤了,但就是回北京拉板車拼老命,也不能再耽誤了孩子。

    “爸,您怎麼了?”見到老爸臉色不大好看,葉天關心的問道。

    “沒事……”聽到兒子的話後,葉東平收回了思緒。

“對了,我可以幫老爸看看相啊,話說他從來不給我講以前的事情……”

    葉天心裡突然冒出了這麼個念頭,而且這個想法出來之後,再也無法遏制下去了,因為葉天心中始終有個謎團,他沒有見過自己的媽媽。

    雖然從村子裡的人口中得知,媽媽長得很漂亮,但是葉天從來沒聽父親說起過,隨著年齡的慢慢增長,這也成了葉天的一個心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2-6-9 13:12:3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醫不自治


    葉天雖然頑劣,但卻十分的孝順,除了在六七歲的時候他追問過父親一次媽媽的事情,引得葉東平好幾天都悶悶不樂精神不振之後,就再也沒在父親面前提過這事兒。

  但是眼下似乎可以用“龜殼”推算出父親的往事,葉天不由動了心,誰也不希望自個兒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

  “術藏!”

  想到這裡,葉天再也忍不住了,心中默念了一聲“術藏”,龜殼頓時滴溜溜的出現在了腦海裡。

  早上在苗老大家裡一起來的時候,葉天就發現了,昨日變得灰濛濛的“堪輿”和“相術”這幾個字眼,重新散發出淡淡的光亮。

  葉天隱約感覺到,對這兩項能力的運用,每天似乎都是有限制的,是以他一路上都強忍著,也沒敢胡亂給使用,眼下卻是派上了用場。

  “相術!”

  莊睿心中默念了一聲,熟悉的變化又在腦中重現了,巴掌大小的龜殼在滴溜溜的轉了一圈之後,分解成無數道光線,快速組合了起來。

  “咦,父親的面相不錯啊,不像是應該務農的人呀?”

  說老實話,雖然跟著老道學了好幾年的風水相術的知識,但葉天心裡卻是不怎麼相信的,所以以前還真沒幫父親看過面相,這次認真看了一下,頓時有些愕然。

  葉東平耳高過眉,眉毛光潤,濃而不濁,山根隆起,鼻樑堅挺,眼神內藏,黑白分明,這都是大吉富貴之象,沒道理現在過得這麼窮困啊?

  沒等葉天多看,腦海中的龜殼忽然起了變化,一行行字眼,出現在了葉天的腦中,“葉東平,北京西城人,出身工人家庭,獨子,兩個姐姐一個妹妹,1972年結業於清華大學機械系,同年響應“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號召,下放到江蘇金壇地區……”

  “父親原來真是北京人啊?可是……怎麼,怎麼沒有母親的資訊呢?”

  腦中所出現的資訊,只有葉東平的生平介紹,卻是沒有任何關於母親的字眼,這讓葉天失望不已。

  至於什麼清華大學,葉天則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一來現在清華的名聲還沒有後世那麼響亮,二來也不能指望一個在鄉下長大的孩子,會多麼瞭解這座國內的最高學府。

  看到腦海中的字在慢慢淡去,又凝結成了龜殼的樣子,葉天有些不甘心,再次將全部的心神都灌入到了“相術”二字上。

  “看姻緣……”葉天同時在心中默念,希望這神秘的“龜殼”能給出母親的資訊來。

  隨著葉天心中所想,腦海中的龜殼又化作一個個神秘的符號,正當葉天聚精會神等待著結果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腦子裡“嗡”的一聲,似乎一個大錘砸在天頂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葉天頭疼欲裂,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原本站著的身體,也是一頭往前栽去。

  還好葉天摔倒的放向,正是葉東平坐著的地方,要不然一頭摔在這青石地板上,恐怕免不了頭破血流的結果。

  “哎?小天,這……這怎麼了?”

  發生在兒子身上的變故,將葉東平給嚇了一跳,抱著葉天軟綿綿往地上突溜的小身子,饒是葉東平這些年經歷了不少風浪,一時間也是手足無措。

  “這傷口是怎麼回事?唉,都怪我……”

  葉天道冠掉下來後,露出了頭上的傷口,更是讓葉東平下意識的認為這葉天的暈倒就是傷口導致的,不禁後悔不迭,悔不該平時對葉天那麼嚴厲,嚇得他跑到山上受了傷。

  過了好半晌,葉東平才回過神來,將葉天抱進了屋裡,自己匆匆往村子後山趕去,相對於小鎮上的赤腳醫生,葉東平還是更加信任葉天的師父。

  ……

  昏迷中的葉天,仿佛置身于大海之中,自己就像是一葉孤舟,忽上忽下,而且頭上暴雨傾盆,閃電雷鳴,天地之威懾人心神。

  就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時候,葉天忽然感覺到人中一陣刺痛,就像是一盆涼水潑在身上,渾身打了個顫慄,眼前幻象消失一空。

  “師父,你怎麼來了?不要在山上看著嗎?”葉天悠悠睜開了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居然是老道,還以為自個兒看花了眼。

  “哎,我……我怎麼動不了啊?”葉天想抬手揉下眼睛,卻發現渾身上下酸痛無比,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臭小子,別亂動……”

  老道伸手制止了葉天的動作,眼睛裡滿是不解的神色,“不至於啊,小小的年紀,怎麼就傷了元氣啊?”

  元氣稟于先天,藏於腎中,又賴後天精氣以充養,古人曰:“氣聚則生,氣壯則康、氣衰則弱,氣散則亡”,用中醫的角度來理解這句話就是元氣充足則健康,元氣受損則生病,元氣耗盡則死亡。

  不過葉天小小年紀,加上又修煉自己一脈的導氣術,按理說元氣應該比一般的成年人都要充裕,而不是像現在這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老道是百思而不得其解。

  “小葉子,你回家後幹什麼事了?”老道想了一會之後,看向葉天,這答案還是要從葉天身上去找。

  葉天聽到師父的話後,小聲說道:“我……我沒幹什麼,就……就是幫父親看了下面相……”

  跟著老道學了五六年的導氣和中醫術,葉天自然知道元氣對於人身體的作用,當下除了腦中龜殼沒說之外,其餘的全部老實交代了。

  “看相,你看出什麼了?”老道的面色嚴肅了起來。
  “我……”

  葉天側頭看了一眼父親,還是說道:“我爸是北京人,上過大學,而且是獨子,我還有三個姑姑……”

  “小……小天,誰……誰給你說的這些話啊?”

  葉天話聲未落,就被一臉驚愕的葉東平給打斷掉了,他為情所傷,只想一輩子安安穩穩的在這小山村裡生活,卻是沒有對任何人講述過自己以前的事情。

  倒不是葉東平不想對兒子說,只是前些年葉天還小,他是想等葉天到了能獨立思考問題的時候,再把自己的家世告訴兒子。

  可這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事情,突然被兒子給說了出來,葉東平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我也不知道看的准不准……”聽到老爸的話後,葉天嘴裡嘀咕了一句。
  老道活了那麼大的歲數,搭眼一看葉東平的神色就全明白了,當下沒好氣的說道:“不准?不准你能成這個樣子?”

  聽到老道的話後,葉東平也顧不上追問葉天那些話是從何得知的了,而是緊張的看向了老道,開口問道:“老李叔,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小天他要不要緊?”

  老道鬚髮屆白,看上去像是七八十歲的人了,但是皮膚紅潤,又像四五十歲,所以葉東平一直是以老叔相稱,當然,他對老道106歲的說法,向來都是呲之以鼻的。

  “唉,你兒子是個天才啊……”

  聽到葉天的這番話後,老道頓時想起了葉天給他看相的事情,一臉的不可置信之餘,還有一絲淡淡的落寞。

  要知道,李善元少年得意,一生精研相術術法,閱人無數,自詡在風水相術上,國內絕對無人能出其右。

  但是和葉天相比,他頓時感覺到自己這一把年齡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什麼叫少年天才?什麼叫天賦異稟?躺在眼前的這位才是。

  “咳,我說老李叔,什麼天才不天才的啊,我兒子他有沒有事……”聽見老道前言不搭後語,葉東平急得差點跳腳了。

  看見葉東平的樣子,老道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大侄子,你別急,葉天沒事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我爸那年齡給您當孫子都嫌小了……”
  以前不知道師父的年齡倒也罷了,現在知道了,再看見老道裝嫩,葉天心裡不禁是一陣惡寒,不過這話葉天可不敢說出來,他也關心自己身體的情況,當下問道:“師父,我就前天流了點血,不至於傷到元氣吧?”

  “你知道個屁,醫不自治的道理你懂不懂啊?”老道沒好氣的罵道。

  所謂醫不自治,是中醫行裡的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因為病發生在自己或家人身上,在診斷過程中容易摻雜許多不必要的顧慮和憂患意識,這樣就會影響客觀的分析和診斷思維,從而容易導至誤診和誤治。

  這其中還有個典故,西漢名醫淳于意父親生病,他看了後下了幾次藥都不見好,有一次他因為急診外出,把藥方留給了徒弟幫他抓藥。

  而淳于意的弟子看了藥方後,感覺有一味含有劇毒的藥下的輕了,自己做主加重了幾分,沒成想淳于意的父親吃了之後病情大好,事後淳于意得知緣由,說出了醫不自治這句話來。

  “我知道啊,師父您說過的……”不僅葉天知道,葉東平也明白,但是二人都不知道這和葉天的病有什麼關係?

  看著葉天爺倆一臉懵懂的樣子,老道歎了口氣,說道:“看相占卜也是如此,古往今來,善蔔者只敢給自己斷吉凶,卻不敢深究細查,就是怕忍不住逆天改命,遭受天譴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2-6-9 13:13:0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元氣

    “天譴?師父,我……我沒幹什麼逆天改命的事兒啊……”

    聽見老道的話後,葉天不禁一陣心驚肉跳,這腦海裡的龜殼來得蹊蹺,平日裡隱晦之極的堪輿相術更是運用的得來應手,不會真的引來什麼禍事吧?

    葉天曾經聽師父說過,自己這麻衣一脈就可以逆天改命,曾經有幾位祖師因此而身居高位,入廟堂之中。。

    不過不知道是否因為洩露天機的原因,這幾位祖師都慘遭橫禍死於非命,所以後來麻衣一脈也傳下了個規矩,後人不得入仕為官,不得輕易幫人逆天改命。

    當時葉天聽這些話的時候,並不是很在意,但是現在想起來,卻有點毛骨悚然,臉色煞白,如果算出父親會有不測,自己難道能袖手旁觀嗎?

    “老李叔,我說您學貫中西,知識淵博,怎麼也信這些話啊?您做師父的不能這麼嚇唬孩子啊……”

    和葉天相反,葉東平卻對老道的話呲之以鼻,他從來都不信什麼鬼神之說,更是視看相算命、風水堪輿為封建迷信。

    話說老道所住的道觀破敗至斯,還是拜葉東平當年領著一幫知青上山破四舊所賜,如果不是看著老道國文功底深厚,他根本就不會讓葉天拜其為師。

    “小葉子,你既然想聽科學的,我就用科學的理論來講給你聽……”

    老道一聲小葉子,喊得葉天父子倆臉色同時露出苦笑來,這老不修喊得順口,不管是葉天還是葉東平,在他嘴裡都變成了小葉子。

    “小葉子,用你所謂的科學講解陰陽,那就是陰陽之間既互相排斥,又相互互補,其總和等於它們最鄰近的屬概念的外延,世間萬物都可以用陰陽五行來涵蓋,是不是?”

    葉天有點聽不懂老道的話,不過葉東平卻是點了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認可,老道所說的觀點在哲學和邏輯學中是成立的。

    看見葉東平點頭,老道接著說道:“咱們現在所用的中醫,都是以陰陽調和為根本,而一直為你所不屑的蔔筮、堪輿、命理這些方術,也是如此,為何你能接受中醫,就不能接受相術呢?”

    “那不一樣,中醫是實實在在的,算命不過是鏡花水月江湖騙術而已,不能混為一談……”

    葉東平搖了搖頭,還是堅持己見,想改變一個成年人的世界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像葉東平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

    老道聞言笑了起來,一臉風輕雲淡的說道:“那小徒剛才所說的,依據何在?”

    “這……這……”葉東平被老道問的目瞪口呆,他的確無法解釋兒子剛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心中不由動搖了起來。

    “小葉子,存在即合理,世間萬物都有它的規律所在,掌握了這種規律,就可以行常人所不能之事。

    你以為漢代東方朔,宋朝陳摶這些人只是因為胡言亂語,就能得到皇帝的賞識?那未免太看不起一國之君了吧?

    自有甲骨文起,到伏羲創先天八卦,周文王根據《河圖》、《洛書》總結概括而來的《易經》,占卜相術就存在了,而且一直主導者國人的生活,已經成為一種文化,難得你說它不科學嗎?”

    老道在二三十年代的時候,就用這番話反駁過不少當時所謂的新文化進步青年,現在說出來,依然是讓葉東平辯無可辯。

    “那,那小天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給我看下面相,就會遭受天譴嗎?那這知識學來何用?”

    葉東平說不過老道,就將話題引到了葉天身上,隱隱在責怪老道教授葉天相術之法。

    “小葉子,陰陽五行原本都是有定數的,所謂天譴,就是善相者看破了這種運轉並且橫加幹預,使之紊亂了起來,導致反噬……”

    老道說到這裡,歎了口氣,目光有些複雜的看向葉天,接著說道:“這孩子能觀面而知心,如果放在古代,成就恐怕不下李淳風和袁天罡之輩,只是現代本就天機紊亂,他有如此天賦,也不知道是禍是福了……”

    “李老哥,那……那怎麼辦?小天不會出什麼事吧?”

    聽見老道的話後,葉東平也顧不上理論別的了,什麼科技昌明封建迷信,都比不得兒子的安危重要啊!

    “是啊,師父,我現在動都動不了,好難受啊……”

    床上的葉天也是可憐兮兮的看著老道,他從小連感冒發燒都沒生過,眼下讓他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真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臭小子,現在知道害怕啦?”

    老道沒好氣的瞪了葉天一眼,對葉東平說道:“他年齡還小,你把院子裡那只下蛋的老母雞殺了燉湯,給他補補元氣就行了……”

    “好,好,我現在就去殺雞。”葉東平連連點頭,返身就出屋去抓雞了。

    見到葉東平出去後,老道壓低了聲音,說道:“小葉子,能動了的話,就練練師父教你的導氣術,那有固本培元之功效,如果功夫練到了家,未必就不能逆天改命……”

    麻衣一脈的導氣術,本就是和其傳承下來的風水相術相輔相成的,只不過老道雖然將導氣術練得爐火純青,但相術卻是失傳甚多,他也是徒呼奈何。

    自民國以來,風水相術就被打入了封建舊學,而江湖上的那些相師風水先生們,十個裡面最少九個半是騙子,還有半個那也是一瓶醋不滿半瓶子醋晃蕩的貨色。

    從業人員的良莠不齊,導致這一古老的行當是每況愈下,老道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不過他年事已高,卻也是有心無力了。

    眼下見到弟子竟然因為相面而引得天機紊亂,老道不由蠱惑了葉天幾句,說不定日後這個弟子就能為相術界正名呢。

    聽到老道的話後,葉天小臉皺了起來,苦笑著說道:“師父,您看我都這樣子了,還能逆天改命嗎?”

    說老實話,葉天剛才真的有個念頭,那就是再也不召喚“龜殼”了,雖然能預測吉凶算人運程,但這後果未免太嚴重了點吧?

    “怕什麼啊,這次你給小葉子看相,是因為關係到了自身,才會遭受反噬的,以後給自己或者親人占卜,就測吉凶好了,別的不要多看……”

    老道想了一下,接著說道:“以前不想你會踏入這行當,很多事情都沒和你說過,現在要交代你一下了,小葉子,你知道為何那些算命的,都要問人生辰八字嗎?”

    葉天點了點頭,答道:“知道啊,有了生辰八字,才能推演出他命中所缺,更準確的算出他的禍福運程啊……”

    葉天所說的,是最基本的相術知識,這個就連那些蹲在馬路邊的“大師”們也是知曉一二的,給人算命你要是不問生辰八字,那別人都不帶搭理你的。

    “小葉子,你只說對了其一,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八字全陰”或者“八字全陽”時辰出生的人,咱們一般是不看的……”

    “師父,為什麼啊?”

    葉天倒是知道什麼叫八字全陰或者全陽,年月日時為四柱,每一柱又分干支,合起來就是“八字”了。

    如果四“柱”都是由屬陰的“幹”“支”組成,就叫做“八字全陰”,反之就是“八字全陽”。

    “這兩種時辰出生的人,命理極薄,你在推算的時候,就有可能使其命理髮生改變,無意中就觸及逆天改命的忌諱,所以記住,就是天大的交情,也不要輕易給這兩種人推演命理……”

    “師父,我記住了……”葉天還從來沒見過老道這麼慎重的和他說過話,當下認真的將這些話記在了心裡。

    自從相信老道活了一百多歲之後,葉天對這個師父也是另眼相看起來,當然,他是不會承認自己以前始終認為師父個老騙子的。

    老道又給葉天把了下脈之後,開口說道:“好了,回頭喝了雞湯,明兒就沒事了,師父我還要看著他們幹活呢,就先回山了……”

    臨出門的時候看見葉東平正在那裡殺雞,老道不禁咂巴了下嘴,猶豫了一會還是往山上走去,萬一那道觀被他們修個四不像,那可是沒法向祖師爺交代啊。

    ……

    “小天,你能起來啦?”

    第二天一早,葉東平剛剛起床,就看見兒子站在了院子裡,臉上比昨日已經是紅潤了許多,不禁喜出望外。

    “爸,我沒事了,師父說讓我多運動……”

    葉天嘴裡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他練得就是老道所教的導氣術,這是由道家導引術脫胎而來的,意為“導氣令和,引體令柔”。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還是注意點,動作別太大了……”

    葉東平憐惜的摸了摸兒子的頭,轉身回到廚房裡,將昨天葉天喝剩下的雞湯熱了熱,又下了一把麵條在裡面,自己卻是一口都沒捨得吃。

    “師父說的沒錯,這導氣術的確對固本元氣有作用……”

    葉天沒有聽到父親的話,因為就在他練完一個套路收功而起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感覺神清氣爽。

    尤其是葉天在行功的時候,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身上的氣感流動,而原本酸軟無力的四肢,也隨著元氣流走,慢慢變得堅強有力了起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12-6-9 13:13: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上門


    一個完整的套路打下來,葉天只感覺全身精氣充沛,身體的酸痛無力全然消失了,心中不禁嘖嘖稱奇,自己腦海中那神秘的龜殼就是得自麻衣道觀,難不成真要和這功法配套使用?

    “術藏……”

    想到此處,葉天小心翼翼的召喚了一聲龜殼,當巴掌大的小東西滴溜溜的出現在腦海中之後,葉天頓時發現,“堪輿”和“相術”這幾個字,似乎比往日要更加明亮一些。

    不過葉天還沒確定昨天的遭遇,是否是因為給父親相面反噬導致的,所以這會盯著龜殼看了半天,還是沒敢冒然探究,話說那全身癱瘓的滋味,未免太過難受了。

    “小天,過來吃早飯了……”正在葉天心中糾結不已的時候,葉東平的聲音傳來。

    “哎,來了……”聽到父親的喊聲,葉天連忙靜氣收功,將注意力轉移開來,而那龜殼也慢慢消失不見了。

    農村也沒有什麼講究,這夏天的早上是一天中最涼爽的時候,葉東平把早飯端到了院子裡,先給兒子盛了一碗雞湯麵條,最上面放著一個煮的爛熟的雞大腿。

    “爸,你也喝雞湯啊……”

    葉天端著碗正要吃的時候,一眼瞥見父親的碗裡卻是昨天剩的稀飯,配著自家醃制的蘿蔔乾,正稀裡嘩啦的往嘴裡扒呢。

    “那條大腿不是被我吃了嗎,行了,我吃點清淡的清清腸胃,你吃吧……”

    葉東平看了兒子一眼,心裡暖烘烘的,兒子長大了,知道關心老爸了,這比吃什麼山珍海味都要來的舒心。

    “爸,我吃麵條就行了,雞肉吃多了油膩不消化……”

    看著父親三十多歲的人,兩鬢隱然已經有些白髮了,葉天眼圈不禁有些發紅,雖然平時父親沒少揍自己,但是家裡吃的用的,都是揀好的給自己。

    而且葉天知道,另外一條雞腿是父親撕成了肉絲,昨天就給自己吃下去了,當下也沒用筷子,直接拿手抓起麵條上的雞腿,放到了父親的碗裡。

    “小天,爸真的吃過了啊……”

    葉東平本來想把雞腿夾回去的,不過看到葉天的臉上滿是堅定的神情,欣慰的笑了笑,說道:“好,兒子孝敬的,我吃……”

    一向頑劣的兒子突然變得這麼懂事,能有這份孝心,讓葉東平心裡充滿了寬慰,這十多年遭受的苦難,在心裡也不算什麼了。

    “對了,小天,你昨天說的那些,真的是自己看出來啊?”

    之前一直在為葉天的身體擔憂,這會心情放鬆下來之後,葉東平忽然想起了昨兒那事,不由放下飯碗向葉天詢問道。

    葉天知道老爸早晚肯定會問這件事的,早就在肚子裡打好了腹稿,當下開口說道:“爸,當然是我看出來的了,您的思想可不能那麼僵化啊,老師今年真的有100多歲,他教給我的相術知識,也是有很深奧的道理所在的……”

    葉東平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可能是爸以前認識不夠吧,這種占卜文化能流傳數千年,是有它的道理,不過小天,這些終究是旁門左道,你還是要好好學習,不要在這些上面沉浸太深……”

    葉東平出身普通家庭,能在那個動亂的年代就讀清華大學,也可謂是天之驕子了,只是因為感情的波折,葉東平不想返回北京,也從來沒有在兒子面前說過自己的往事,所以他真的相信葉天那些話,是通過相面得來的

    對於看相算命是封建迷信的說法,葉東平以前也是人云亦云,自己並不知道多少,但兒子昨兒說出的那些事情,卻是讓他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

    “知道了,爸,老師每天都教我們要為四化建設做貢獻,我會好好學習的……”

    聽到葉東平的話後,葉天放下心來,只要老爸相信相術不是封建迷信,以後再發生什麼事情,他就不會大驚小怪了。

    這頓飯葉東平吃的很高興,他感覺兒子長大了,現在居然能和自己平等的交流了,而是否離開這個居住了十多年的小鄉村,葉東平也在心裡拿定了主意。

    “那裡就是,我說,你找葉天幹什麼呀?他都不在家的……”

    正當葉天爺倆父慈子孝的時候,院子圍牆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緊跟著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咦,葉天,你回家了呀?我以為你還在山上呢……”

    葉天剛打開院門,胖墩就鑽了進來,一邊說話一邊沖著葉天擠眉弄眼的,配著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模樣,煞是滑稽。

    胖墩這是要告訴葉天,他被抓住了,但是並沒有招出葉天來,這樣的小把戲,他們之間在五六歲的時候就開始玩了。

    “我昨天就回來了……”

    葉天知道胖墩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晚上我去釣鱔魚,慰勞下你們……”

    “嘿嘿,那敢情好……”一聽到有吃的,胖墩那張臉笑開了花。

    “二虎,你讓讓,我有事找葉天呢……”

    被胖墩擋住了們,跟在後面的人有些不耐煩了,把胖墩往裡面推了推後,郭小龍的身子露了出來。

    “小龍,你怎麼來啦?”

    見到郭小龍,葉天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來,在學校的時候他和郭小龍交往並不多,相互之間並沒有去過對方的家裡,不知道他找自己幹嘛?

    不過看到郭小龍身後的人,葉天頓時猜到幾分他的來意,上前走了一步,乖乖的叫了聲:“廖爺爺好,於老師好,叔叔們好,于清雅同學,你好……”

    來人正是葉天在鎮子集市上見過的那個廖昊德,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大人,其中居然還有葉天的班主任于浩然和他的女兒于清雅。

    于清雅的生日比葉天要小一個月,眉毛纖細,長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皮膚如雪,腦後梳了兩條長長的麻花辮,雖然年齡尚小,但也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葉天,是我爸找你……”

    見到葉天沖自己擠了擠眼睛,于清雅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老爸來葉天家,自己也想跟過來。

    從一年級的時候,于清雅就和葉天是同桌,那會兩人關係很好,課間或者放學的時候,經常像個小跟屁蟲似的追著葉天等人玩。

    但是到了三年級的時候,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的,課桌上畫起了三八線,好像一夜之間,男女同學就變得生疏了,葉天更是整天調皮搗蛋捉弄女同學,于清雅也不知道被他搞哭了多少次了。

    “小天,來客人怎麼不讓進來啊,一點禮貌都沒有……”

    剛才葉天開門的時候,葉東平就把院子石桌上的碗筷都收進了屋裡,走出來後見到人還在外面,開口訓斥了葉天幾句。

    “爸,是我同學和於老師來了……”葉天側開身體,回頭喊了一聲。

    “老於,怎麼著,今兒還想喝點?你的酒量可不成啊……”

    聽到兒子的話後,葉東平迎了上來,不過見到除了於浩然之外,還有幾個陌生人,不禁愣了一下,開口問道:“老於,這幾位是?”

    “老葉,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縣統戰部的王部長,這幾位都是統戰部的同志,這位廖先生是歸國華僑……”見到葉東平一臉疑惑的樣子,於浩然開口給他介紹了一番。

    不過於浩然也不知道這些人找葉天幹什麼,是郭小龍找到他家裡詢問葉天家的地址,於浩然心中有些好奇,這才親自帶他們過來的。

    “統戰部?歸國華僑?找我幹什麼啊?”

    葉東平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禮貌使然,還是將幾個人讓了進來,搬了幾張凳子放在院子裡,招呼道:“實在不好意思,屋裡比較悶,大家就坐院子裡吧,葉天,去燒點水……”

    聽見葉東平讓葉天去燒水,廖昊德剛坐下的身體連忙站了起來,說道:“別,葉先生,不用忙了,我就是有點事想找葉天問一問,千萬別忙乎……”

    “哦?葉天,你是不是又調皮搗蛋了?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聽到廖昊德的話後,葉東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的膽子越來越肥了,竟然連統戰部的人都給招惹來了。

    要知道,在十年以前,統戰部的同志要是去誰家,那肯定代表這家人要倒楣,不是被掛上個敵特的帽子,就是被拉出去遊街批鬥。

    雖然那場史無前例的大革命已經過去了十年,但是作為親身經歷過的人,葉東平心裡難免有些疙瘩,嘴上是在罵葉天,心裡卻是不待見這些人。

    見到葉東平訓斥葉天,廖昊德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期期艾艾的說道:“葉……葉先生,實在對不起,葉天沒有調皮,他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我……我這次來,是……是有事情想找他幫忙……”

    聽到這話後,不僅是葉東平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就連那幾個統戰部的人,也均是吃驚不已,廖昊德這都五六十歲的人了,有什麼事……要找個毛孩子幫忙呢?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12-6-9 13:15: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求教


        在江南地區,八十年代中後期的經濟發展,只稍稍落後於廣東地區,所以對於一些有投資意向的歸國華僑,相關部門還是非常重視的。

    但是和葉天的班主任于浩然一樣,這幾位統戰部的同志,同樣不知道廖昊德的來意,只是因為廖昊德請求他們幫助查找葉天的住址,這才找到了於浩然,一同前來的葉天家裡。

    統戰部的這幾個人,原本還以為廖昊德是找葉天的父親的,沒成想居然是要這小孩子幫忙,一時間都有些摸不清頭腦了。

    或許場內只有郭小龍心裡清楚自己舅姥爺來找葉天的目地,不過在來之前,他就被舅姥爺警告過了,到了地方不許胡亂說話。

    院子裡沉寂了一會之後,於浩然試探著問道:“廖先生,您沒搞錯吧?葉天還是個孩子,他能幫您什麼忙啊?”

    “這,咳咳,有點私事想問下葉天小朋友……”

    廖昊德聽到於老師的話後,眼睛四處看了下,卻是沒說出什麼所以然來,很顯然,他是不想在眾人面前談論這件事情。

    要知道,廖昊德雖然現在是美國人,但之前卻是從臺灣去的美國,對於大陸的政策,心裡還是有些顧慮的。

    尤其是廖昊德想問的事情,又是大陸深惡痛絕的封建迷信,自己完事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萬一牽扯到這孩子,那他良心可就過不去了。

    聽到廖昊德這話,在場的那幾個統戰部的人,臉上都不怎麼好看了,這不是明擺著要趕他們走嗎?

    一個參加工作沒多久的年輕小夥子聽到廖昊德的話後,頓時有點受不了了,開口說道:“廖先生,您的請求我們做到了,不過這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呢?”

    “咳咳,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廖昊德聞言有些尷尬,不過他在商場沉浮了數十年,應變能力還是很強的,腦子裡轉了一圈之後,已經是想好了托詞。

    “幾位,是這樣的,我父親在去臺灣之前,就是道家居士,一直想給茅山道觀捐點善款,不過他老人家已經離世了,我是想完成老人家的這個遺願……”

    “可是,這……這和葉天小朋友有什麼關係啊?”

    那個年輕人有些不依不饒的問道,這年頭還不完全是經濟掛帥的時代,國家安全還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對這些有著背景的歸國華人,絲毫不能放鬆警惕。

    “是這樣的,我前天遇到葉天小朋友的時候,他就穿著一身道裝,所以我想找他帶我去山上看看……”

    說到這裡,廖昊德的臉上露出苦笑,“我這個人做事情比較認真,想要先看看環境,再決定是否捐款,所以不想麻煩有關部門,這……這還是被你們問出來了……”

    廖昊德此話一出,隨行的那幾個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釋然的神色來,敢情這位廖老闆是怕由政府工作人員帶著,看不到真實的一面,這才想讓個小毛孩子領路的。

    雖然幾位統戰部的同志,對於廖昊德不相信地方政府有些不滿,不過這事兒確實能說過去了,看廖昊德這樣子,也不像是想做什麼不利於國家的事情。

    話再說回來了,就算廖昊德有這心思,可找葉天這個小孩子有什麼用啊?

    這幾年統戰部的人也接待了不少海外回來探親的遊子,他們知道,由於不瞭解國家政策,這些人心裡的顧慮很多,經常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比廖昊德更離譜的人他們也見過。

    自以為猜對了廖昊德的心思,王部長笑了起來,說道:“廖先生還是不太瞭解我們國家的政策啊,這樣吧,我們先告辭了,廖先生如果有需要的話,隨時聯繫我們……”

    “王部長,這……”

    “小張,我們要理解廖先生的心情,打消廖先生的顧慮,讓廖先生自己走走看看,不要緊的……”那個年輕人還想說什麼,卻被王部長給打斷掉了。

    這兩年國家對於茅山的道教文化,一直是大力扶持的,去年的時候還在國家並不富裕的情況下,撥款三千萬修建茅山道觀。

    現在這位海外華人既然想捐款,那當然是好事了,如果因為他們的原因導致廖昊德不肯捐款了,估計最後板子就要打在他們身上了。

    “王部長,謝謝您的理解,其實這事我找家裡人也行的,不過怕他們四處張揚,這才想起了葉天小朋友……”

    廖昊德的這番話徹底打消了王部長心中的困惑,他接待過不少回國探親的海外華人,也知道有些僑胞的親屬,確實有點不像話,問歸國華僑要這要那的,搞得很多人回來沒幾天就走了。

    廖昊德有這樣的想法,恐怕他家裡的那些親戚們,也是把他當成了一塊大肥肉,恨不得每人都拿刀子割下來幾塊。

    想到這裡,王部長不禁看了一眼廖昊德身邊的一個年輕人,“國家的形象,都是被這些目光短視的傢夥給損害掉的。”

    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後,統戰部的人就告辭離去了,別人擺明瞭不信任自己,再留下來不是自討沒趣嗎?

    不過於浩然帶著女兒卻是留了下了,而且廖昊德也沒理由趕這兩個人走,他們可不是政府官員,而且和廖家也沒什麼關係,如果再趕他們走,那就是心懷鬼胎了。

    等到統戰部的人走了之後,葉東平看了一眼兒子,說道:“葉天,帶廖先生上山去看看吧,你師父那道觀正好在修繕,廖先生既然有心,就盡一分力吧,相信李真人是不會讓廖先生失望的……”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從廖昊德說話時葉天的臉色之中,葉東平就看出了點端倪,事情遠不是廖昊德所說的那麼簡單,估計這事兒,還是和葉天那相術有幾分關係的。

    葉東平是個識大體的人,他可不想在眾人面前說穿這件事,要不然以後兒子還不要背個小神棍的名聲呀?

    不過葉東平這句話還有一層涵義,卻是只有葉天聽得懂了,那就是讓廖昊德有事情找老道去解決,他還是關心著葉天的身體。

    “爸,我知道了……”葉天答應了一聲,沖著老爸擠了擠眼睛,放在腿邊的右手,沖著葉東平翹起了大拇指。

    “行了,廖先生,我就不留您了,早去早回吧……”

    見到自己真猜對了,葉東平也是哭笑不得,這孩子才幾歲啊,竟然就有了做神棍的潛質,而且看廖昊德對葉天的態度,那還真是恭謹有加啊。

    廖昊德也是眉眼通透之人,當然聽得出葉東平話中的意思,連忙說道:“好,好,廖某人一定盡力,葉先生請放心吧……”

    “哎,於老師,你就別去了,來,咱們哥倆殺兩盤……”

    見到於浩然也想跟著上山,葉東平一把拉住了他,事關兒子的名聲,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於浩然聽到葉東平的話後,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成,清雅啊,你沒事和葉天他們去玩吧,路上注意點安全……”

    “哎!”小姑娘清脆的答了聲,走到葉天身邊,有老爸在這裡坐鎮,她也不怕葉天欺負人了。

    ……

    跟隨廖昊德一起來的那個人是他表外甥,二十多歲的年紀,為人十分的機靈,出了李莊之後,就從兜裡掏出不少糖塊點心,將于清雅和胖墩幾個小孩子,都籠絡到了身邊,只留下廖昊德和葉天走在後面十幾米處。

    “這想辦點事情,還真是難啊……”

    想著自己剛才應付人的那番胡言亂語,廖昊德不禁感歎了一聲,其實他也知道,那些人未必就全信了他的話了。

    “廖爺爺,您大人辦事都這麼難,我小孩子更是做不了事情了啊……”

    葉天知道廖昊德找他的目地,不過昨天剛剛發生元氣反噬的事情,葉天心裡還有些害怕,不想這麼快再動用龜殼。

    看見和前面的小孩子們拉開距離,廖昊德也沒兜圈子,開門見山的說道:“葉天小朋友,能給我說說你之前在集市上說的話了吧?”

    廖昊德知道,祖國大陸藏龍臥虎,早有古人言說,這行走江湖的,有三種人最是危險。

    一是出家人,也就是說的和尚道士,第二是婦人,第三就要數到小孩子了,是以廖昊德絲毫沒有因為葉天的年齡,而對他有所小覷。

    “廖爺爺,我說什麼了?”

    葉天笑了笑,眼中露出一絲狡黠,卻是不肯承認,糖人兒的人情早已還掉了,自己憑什麼還要多管閒事?

    “小傢夥,這件事對廖爺爺很重要,只要你能幫到廖爺爺,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廖爺爺儘量給你辦到……”

    葉天神情的變化,並沒有逃過廖昊德的眼睛,他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經驗不多,只能赤裸裸的動之以利了。

    “廖爺爺,我都不知道您說的什麼事情,怎麼幫您啊?”

    葉天雖然還在推脫,不過心裡卻是起了幾分好奇,自己不是告訴他墳墓在村頭六百步處了嗎?

    按理說,廖昊德如果找到了母親的墓葬,那就會將父母合葬,這會不應該有功夫來感謝自個兒。

    反之,要是沒有在那裡找到其母親的墳墓,廖昊德只會認為自己是個小騙子,為何還會巴巴的前來尋找自己呢?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6
發表於 2012-6-9 13:22: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字畫

    見到葉天不肯承認,廖昊德沉寂了下來,又走了數十米遠之後,突然說道:“葉天,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在村頭六百步處,找到了什麼嗎?”

    葉天一直在猜想著這件事,聽到廖昊德的話後,脫口問道:“找到了什麼?”

    “哈哈,還不肯承認那話是你說的?”

    廖昊德聞言大聲笑了起來,不過想想自己五六十歲的人了,要和一毛孩子動心眼,他也是老臉微紅。

    “那有怎麼樣?小孩子說話,原本就當不得真的……”葉天撇了撇嘴,耍無賴那也是小孩的專利。

    “哎,你這小傢伙,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啊……”

    廖昊德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我聽小龍傳了你的話後,回家找老人詢問了一下,村頭六百步處,原本是我廖姓祖墳所在的地方。

    不過當年我母親死後沒有立碑,墳頭也早就被平掉了,即使知道母親葬在那裡,我也找不到具體的位置,這不就來求你這小神仙幫忙了嗎?”

    從集市上回去以後,廖昊德就專門請了村子裡的幾位長者,和他一起前往村頭查看,一位老人當場就記了起來,這長塊滿了玉米的土地,就是當年廖家祖墳所在。

    由於廖家嫡系的人都已經不在國內了,旁支的親戚在那個動亂的年代,也不敢來這裡燒紙上墳,所以幾十年過去了,也慢慢被人遺忘掉了。

    找到了自家祖墳,廖昊德激動了一陣,不過隨之又苦惱了起來,僅僅知道這些,還是不夠的,要知道,這裡埋葬了廖家十幾代的祖先,甚至包括廖昊德的爺爺。

    沒有母親確切的下葬地點,廖昊德是不敢貿然挖掘的,這為了父母合葬,萬一要是將祖宗的屍骨給挖出來,那就連他死去的老爹,也沒法想祖宗交代了。

    所以圍著那塊地轉悠了兩天之後,廖昊德終於又想到了葉天,那個小傢伙既然能知曉自己回國的目地,又給指出了祖墳所在,那麼找到母親的棺木,應該也不是難事吧?

    左右思量了一番之後,廖昊德找來了郭小龍,只是郭小龍也不知道葉天住在哪裡,這才有了前面讓統戰部的同志找到于浩然來葉天家裡的事情。

    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後,葉天歪了歪小腦袋想了一下,說道:“廖爺爺,我從您面相上,也就只能看出那麼多東西,您要是還找不到,我也沒有辦法了……”

    “這……你單從我面相上就能得出我的來意,現在連家母的名字和八字都不問,就說找不到家母的墳墓,小傢伙,你又說謊了……”

    廖昊德可沒那麼好忽悠,也沒有因為葉天年齡小而不以為然,這世上奇人異事多了去了,而且葉天已經展現出了他神奇的地方。

    “廖爺爺,我昨天傷了元氣,真的沒辦法幫您了……”

    葉天搖了搖頭,見到廖昊德這次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後,偷偷笑了下,接著說道:“我沒法幫您,不過我師父可以啊,他是當代麻衣一脈的嫡系傳人,風水堪輿占卜相術,在國內無人能出其右的……”

    “真的?”廖昊德精神一振,小的都那麼厲害,老的還用問嗎。

    “那當然,我師父都一百多歲了……”

    “走,咱們走快點,讓我去拜訪下老神仙……”雖然對葉天所說的一百多歲有些不以為然,但廖昊德還是加快了腳步,心中充滿了期待。

    夏季的茅山鮮花遍地,樹木枝繁葉茂,景色很是迷人,幾個小孩子走走停停,原本半個小時的山路,一直到中午,才趕到了半山腰的道觀處。

    而鬚髮皆白,膚色猶如年輕人一般的老道,也的確沒讓廖昊德失望,雖然尚未深談,不過單是看這外表賣相,那絕對像是一位有道高人。

    “臭小子,病還沒全好你亂跑什麼?把手伸過來……”

    老道對葉天突然跑來,也感覺有些意外,雖然見徒弟氣色不錯,還是給葉天把了一下脈,感覺脈相平穩跳動有力,這才放下心來。

    “師父,是這位廖爺爺要找您,他可是從美國回來的啊,說是要給咱們這道觀捐一筆善款……”

    葉天的話說得廖昊德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沒反駁,如果面前的這位老道真能幫助自己完成父親的心願,那捐個萬兒八千的,對於他現在的身家而言,並不算什麼。

    “久聞老神仙大名,今日特意前來拜訪,還望莫怪……”漂亮話廖昊德當然會說,不過是否捐善款,就要看對方有沒有本事拿了。

    在和老道見了禮之後,廖昊德對自己表侄說道:“封況,你們幾個去那邊玩,葉天小朋友先留下來……”

    這會的小孩子還是很聽大人話的,聽到廖昊德的話後,都跟著那個叫封況的年輕人,看那些匠人們修復道觀去了。

    “師父,您這幾個大箱子裝的是什麼呀?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見到過?”

    葉天發現老道身旁放著三個漆紅大木箱,每個都有半米多高,只是上面的顏色微微有些黯淡,很多地方漆色脫落,應該是有些年頭的東西了。

    不過葉天好奇也就好奇在這裡,這道觀又不大,前前後後早被他摸了個遍,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幾口箱子啊。

    “你小子每天都睡在上面,還說沒見過?”

    老道聞言笑了起來,他把這幾口箱子靠牆擺在一起,外面砌了一層磚,這才將箱子裡的物件都完整的保存了下來,如果不是此次道觀要大修,他還不見得會拿出來呢。

    “這都什麼東西啊?”

    葉天伸手將一個箱子掀了起來,看到裡面的物件後,不由楞了一下,“師父,您放這一卷卷的紙在裡面幹嘛啊?”

    葉天打開的這個箱子,在四角都有一個小布袋,裡面縫著幹石灰,那是用來防潮的,在箱子中間,則是長短不一、卷在一起的卷軸。

    拿起最上面的一張卷軸,將其攤開之後,葉天頓時叫出了聲:“這……這是幅畫啊……”

    這幅畫的尺寸並不大,長在四十公分左右,寬只有三十共公分,一尺多點的條幅上,只有一隻螃蟹兩隻蝦,看似粗略幾筆,卻將這螃蟹和蝦畫的栩栩如生,異常的傳神。

    在這幅畫的左下角處,還有一行篆書,寫著“贈善元老弟”這麼幾個字,雖然只有寥寥數字,但筆劃縱橫,簡潔老辣,內實外展,結體自然,雄偉渾厚卻又不失靈動,一如畫中之螃蟹,頗顯筆墨功力。

    這個小條幅的落款處則是寫著“白石作於民九年”,下面還有一個鮮紅的印章,刻著“白石翁”三個小篆。

    “師父,這白石是誰啊?畫的真好……”

    葉天看得有些入迷,他對魚蝦可是熟悉的很,這畫兒簡直就像是照片一樣,將螃蟹和蝦的神韻完全展現了出來,就像是看到了實物一般。

    聽到葉天的話後,老道伸頭望畫上看了一眼,撇了撇嘴,說道:“齊白石?就是一個落魄畫畫的,這傢伙不地道,老道給他算了一卦,這老小子不肯付卦金,就拿了幾幅破畫抵押了……”

    雖然嘴裡將齊白石說的一文不值,但老道的神色卻是有幾分得意,齊白石留下來的畫確實不少,但是署名給本人而本人依然在世的,卻是寥寥無幾了。

    只不過很顯然,老道這番是表錯情了,葉天壓根不知道齊白石是誰,聽到他的話後,就隨手將畫卷了起來,往箱子裡一仍,順手從底下抄出一個折疊成四方形的灰布來。

    “鐵口直斷,一卦千金?!張大千書?哈哈,師父,您把當年行走江湖的行頭還留著啊?”

    葉天將這塊布一展開,卻是一長約一米二,寬約六十公分的的布幔,上面也是寫著幾個字,不過葉天一看到這字,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管是看相摸骨還是算命測字,行走江湖總是要有個行頭的,這種用木棍支撐起來拿在手裡的布幔,叫做算命幡,也有人稱之為“平金”,是早年走街串戶的算命先生們必不可少的行頭。

    前幾天葉天在集市上見到的那個擺攤算命的,在其攤位前也是有著這麼一個行頭,上面寫的是麻衣神算,和這物件就是起到同樣的作用,只是上面的字沒有這個寫的好罷了。

    “臭小子,你懂個屁,這玩意你拿出去,馬上就能在縣城裡換套房子,氣死老道我了……”

    聽到葉天的話,再看到他那得意的樣子,老道被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自己煞費苦心保存下來的東西,在徒弟眼裡居然一文不值?

    “切,師父,你蒙誰呢,毛筆字我也會寫,不見得比這幾個字差……”

    葉天聞言撇了撇嘴,縣城一套房子要上千塊錢呢,拿這麼一個裹腳布去換?傻子才幹這種事情呢。

    “老……老先生,您……您這幅字,是……是張大千寫的?”

    葉天話聲未落,他手裡的那布幔,就被身邊的廖昊德一把搶了過去,拿在手裡仔細查看了起來。

    廖昊德的父親是文人出身,也算得上是家學淵源,對齊白石和張大千這兩位近代名人的名聲,那可是如雷貫耳。

    剛才見到齊白石的畫,廖昊德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再見到張大千的字,卻是連自個兒來找老道的初衷都給忘掉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7
發表於 2012-6-9 13:39: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一字千金

     廖昊德的父親本就出身於江南書香門第世家,解放前又在南京政府教育部任職,和這些民國書畫界的名人也是有些來往,連帶著廖昊德自小就跟著父親聽聞了許多關於他們的奇人軼事。

     對於張大千,廖昊德更是十分熟悉,在七十年代的時候,還曾經跟隨父親拜訪過他,對這位被西方人稱之為“東方畢加索”的老人是敬佩有加。

     只是張大千那時已經患有目疾,無法再作畫,在大千老人八三年去世後,廖昊德還曾嘆息不已。

     不管是在哪個年代,齊白石和張大千的字畫,都是千​​金難求,就連流落在民間的字畫,也大多被人珍而重之的收藏了起來,廖昊德雖然家境殷實,也沒能收藏有二人的畫作。

     所以廖昊德怎麼都沒想到,居然能在這深山僻壤裡見到兩人的字畫,而且還是有名有款題給面前這個老道士的,廖昊德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

     要知道,求人字畫並不是很難,張大千和齊白石二人也都曾經靠賣畫維持生計,但是想讓二人寫上贈言題跋,那就不容易了,錯非是至交好友,一般人是求不來的。

     別的不說,僅憑這兩幅字畫,廖昊德就可以斷定,面前這老道絕對不是普通人了,能和那二位稱兄道弟的,恐怕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了。

     見到廖昊德識貨,老道不禁又得瑟了起來,看了一眼葉天后,開口說道:“這字是張大千那小子寫的,我不要硬是塞給我,這些窮酸文人啊,動不動就贈人字畫,在那年頭,還不如給點大洋實惠呢……”

     老道說這話的時候,渾然忘了自個兒也是秀才出身,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否則他也不可能和這二人成為至交好友了。

     “大洋?這老傢伙真是暴殄天物啊……”聽到老道士的話後,廖昊德捧著大千書法那個布幔的雙手,忍不住顫抖了幾下,差點沒將其掉在地上。

     要知道,張大千在一九二五年的時候,一幅畫就能賣到二十塊大洋了,現在要是放在海外,這麼一幅字,最少能價值上萬美金,稱之為“一字千金”也不為過。

     “行了,小葉子,把這些東西都裝起來吧……”見到葉天還在箱子裡亂七八糟的翻騰著,老道忍不住說道:“等老道駕鶴西去,這些物件都是你的,還折騰什麼啊?”

     “嘿嘿,師父,敢情您這東西還真能換房子啊?打從明兒起,我就跟您學字畫鑒賞了……”葉天是多機靈的一個人,見到廖昊德的神色後,哪裡還不知道這些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字畫都是寶貝啊,當下問廖昊德要過那幅字,小心的將箱子給蓋了起來。

     老道聽到葉天的話後,看了旁邊一臉不捨的廖昊德一眼,笑罵道:“臭小子,明兒你可沒空,自己惹來的麻煩,自己去解決……”

     “哎,師父,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這事還得您老出馬……”葉天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地,在沒搞清楚腦中那有如羅盤一般的龜殼的副作用之前,葉天是不打算再動用它為人相面堪輿了。

     聽到葉天師徒倆的對話,原本還想著那幅張大千書法的廖昊德,終於想到了自己的來意,看見這二人彼此推脫,不禁開口問道:“大師,您知道我來此的目地?”

     廖昊德此次回國要將父母合葬的事情,除了家中幾個親戚知道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清楚,雖然知道老道是葉天的師父,這本事自然也要高出一些,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呵呵,老道倒是看出一二,就是不知道說的對不對了……”老道剛才雖然沒怎麼和廖昊德說話,但還是暗中看了他的面相,而且從廖昊德的話中,也猜出了幾分,當下接著說道:“廖居士,我觀你日月二角低陷不平,想必是父母緣分單薄,而且母在父先亡,這次回鄉,應該是想父母合葬吧?”

     聽見老道的話後,廖昊德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連連點頭道:“對,對,大師,煩請您出手,只要能找到母親的棺木,我……我定有重謝……”

     看見廖昊德小雞啄米般的點頭,葉天不禁在心裡腹誹道:“對個屁!”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葉天可是看出來了,廖昊德在面對老道的時候,露出的破綻和信息頗多,要是老傢伙再看不出他的來意,那也白活一百多歲了。

     而且老道所說的那句“母在父先亡”的話,就是一句萬金油,可以理解為“母在,父先亡”,也可以理解為“母在父先,亡”,反正怎麼說都不會錯的。

     “老道年事已高,這風水堪輿是早已不看的了,廖居士,還是請回吧……”就在葉天和廖昊德都認為老道會答應下來的時候,卻沒成想他直接出言拒絕掉了。

     “師父又忽悠人了……”聽見師父的話後,葉天差點沒笑出聲來,前幾天才給苗老大家看過風水,現在居然就金盆洗手了,這看相算命的話,果然是不可盡信。

     廖昊德卻是不知道實情,還真以為老道不再給人看風水了,連忙上前一步,臉色惶恐的哀求道:“大師,老神仙,還請念在廖某一片孝心的份上,幫我完成父親的遺願吧!不管您有什麼要求,只要廖某能辦到的,一定答應……”

     占卜算命風水堪輿,在臺灣和香港地區,那是有著很大一個市場的,小到住宅搬家結婚生子,大到公司選址行市開張,都和風水脫不開關系。

     由此在這兩個地區,風水先生的地位還是很高的,有些大師級的風水相師,出手一次的價格都能嚇死人。

     而面前這位的道行,似乎遠遠超過了廖昊德所見過的那些大師,所以他才說出了任憑對方開條件的話來。

     對文化人來講,談錢或許是種侮辱,但廖昊德骨子裡已經變成了商人,在他看來,許下重利,這也是對老道的一種敬意。

     其實廖昊德也能從港臺請人過來,只是現在大陸並未完全開放,辦個手續都可能花費一年半載的,他總不能將老父的骨灰置於堂前吧?

     “老道孤身一​​人,要錢財何用?”老道搖了搖頭,看到廖昊德一臉失望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說道:“廖居士,老道年事已高,不想再涉足江湖,你要是信得過我麻衣一脈的話,就讓小徒去看看吧……”

     “師父,我病還沒好呢,要是再傷了元氣怎麼辦呀?”老道話聲未落,葉天就抗議了起來,他帶廖昊德來,本就是想禍水東移,這……怎麼又繞回到自個兒身上去了呢?

     “就是,大師,葉天年紀還小,這又生著病,還是勞煩您去看一看吧……”廖昊德也是從旁勸道,俗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就像人進醫院看病一樣,老醫師的門診總是門庭若市,而那些年輕醫生的門前卻是冷冷清清的。

     看相算命風水堪輿也是如此,不信讓葉天和老道各持個招牌去街頭站著,一準沒人會搭理葉天的。

     “無妨,小葉子前兒是犯了忌諱,現在已經不礙事了……”老道擺了擺手,轉臉笑瞇瞇的看向葉天,說道:“小葉子,這風水堪輿的本事,師父已經全都教給你了,要想真正成為一名風水相師,那就需要多多實踐,現在不就是個好機會嘛……”

     “我……我沒說要當風水相師啊……”

     “你是為師的關門弟子,日後注定要走上這條路的!”老道對葉天的話不以為然,這小子天賦好的驚人,就算不刻意使然,以後也會在這行當里大放異彩的。

     聽到師父的話後,葉天是欲哭無淚,這老不修估計是自個兒沒把握尋到廖昊德母親的葬身所在,竟然全推到自己這小孩子的身上了。

     其實葉天並沒有猜錯,老道不願意下山,的確心中無甚把握。

     要知道,古人說三年尋龍,十年點穴,風水堪輿遠不是拿著羅盤念叨幾句咒語那麼簡單的事情,更不是像幫苗老大那樣看風水陽宅那麼容易,而是要耗費很大心神的。

     至於幫人從眾多野墳中找到親人棲身之所,更是要推演當事人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時間,其中繁瑣復雜無比,以老道之能,也就三四分的把握。

     像這樣一來傷身,二來沒有把握的事情,老道自然就不願意出手了。

     而讓葉天前往,只不過是老道的一個托詞罷了,雖然葉天天賦極高,但老道估計他也推算不出廖昊德母親的埋葬地點,自然也不會有傷身一說了。

     聽見老道的話後,廖昊德也不喊什麼小朋友了,看向葉天說道:“葉天,你就幫幫廖爺爺這個忙吧,你想要什麼,廖爺爺都給你買……”

     廖昊德在國內的簽證已經快要到期了,如果再找不到母親的埋葬地點,他就只能將父親的骨灰單獨葬下,即使日後再回來尋找,那也是希望渺茫了。

     “那好吧,我就試試,不過廖爺爺,要是找不到,你可不能怪我啊……”葉天歪著小腦袋想了一下之後,終於答應了下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8
發表於 2012-6-9 13:40: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陰陽

        師父無德,葉天也沒辦法,再加上腦中“龜殼”也不能一直不用,葉天咬了咬牙還是答應了下來,大不了再在床上躺幾天罷了。

  聽到葉天終於松了口,廖昊德大喜,連忙說道:“好,廖爺爺一定不會怪你,到時候廖爺爺回去了,還會給你買很多外國的玩具……”

  要知道,他此行本來就是請教葉天的,雖然中間出來了個本事更高的老道士,但別人不願意出山,能讓葉天跑一趟,這次來的目地已經算是達到了。

  “小龍,走,咱們要回去了……”

  雖然茅山風景秀麗,但廖昊德卻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將侄孫喊過來之後,說道:“小龍,把你的表給葉天同學吧……”

  之前廖昊德曾經注意到,葉天時不時的會看上一眼那塊電子錶,眼下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意,於是就想先把表送給葉天。

  “舅姥爺,好吧……”

  郭小龍雖然滿心不情願,但也不敢不聽舅姥爺的話,磨磨蹭蹭的將手錶取了下來,遞向葉天,說道:“葉天,給你……”

  “我不要,廖爺爺,你這樣我可不去啦……”

  葉天搖了搖頭,他是挺羡慕郭小龍戴著手錶的,不過小孩子也是有自尊的,別人玩剩下的東西,葉天才不要呢。

  “好,好,是廖爺爺不對,走,咱們先回去……”

  廖昊德見馬屁拍到了馬腳上,也有些尷尬,打了個哈哈後,說道:“封況,小龍,葉天要去咱們家裡做客,你們回去不要亂說什麼啊……”

  “老舅,你就放心吧……”

  廖昊德的那個表外甥為人很機靈,雖然心裡對老舅最終請了個毛孩子回去尋找舅姥姥的墳有些不以為然,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

  封家村在茅山西麓,整個村子有三百多戶人家,算得上是周圍比較大的村子了,只是廖姓人從廖昊德父親離開後,已經沒有了,現在主要是封張郭三姓。

  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廖昊德帶著葉天和郭小龍,溜達著從村頭走了出去,一路上和村裡的老人打著招呼,看著就像是帶著晚輩去遛彎一般。

  不過就在廖昊德走出村子十多分鐘後,封況和幾個精壯小夥子,趕著輛馬車也跟了出去,如果有人細看,就能發現馬車上的帆布高高隆起,在下面不但有個棺木狀的物件,還露著好幾把鐵鍬頭。

  在一片玉米地旁邊的田壟上,一大兩小三個身影站在那裡,正是廖昊德和葉天等人。

  “葉天,從村頭那棵老槐樹算起,這裡剛好就是六百步,不過家母的墳連個記號都沒有,這也分不清是在什麼地方了……”

  由於本家嫡系基本上都離開了大陸,就連母親去世,也是娘舅家幫忙安葬的,這幾十年過去了,很多老人都不在了,加上十多年的政治運動,也沒人敢來上墳,所以那邊也是說不清楚,根本就是查無可查。

  葉天站在田壟處觀察了一陣之後,從身上背著的書包裡拿出了一個羅盤,說道:“廖爺爺,我試著找下吧……”

  葉天手中的羅盤看上去有點金屬的色澤,不過要是仔細查看的話,就能發現,整個羅盤都是由上好紫檀木製成的。

  在羅盤的包邊上,隱隱有金光的亮色,而中間的指針則是做成了一條魚形,用非常精湛的工藝將其固定在羅盤上。

  由於經常被人把玩使用,羅盤上面的包漿濃厚,向外散發出透出一種歷史滄桑變遷的氣息來。

  “葉天,你這羅盤可是個寶貝啊……”廖昊德可是有眼光的人,家裡也收藏了不少古玩,這打眼看去,就知道這肯定是個老物件。

  葉天聞言撇了撇嘴,說道:“那當然,師父藏得緊呢,要不是這次讓我下山,未必肯拿出來……”

  葉天以前看著這東西新鮮,曾經問老道要過這玩意,不過被老道訓斥了一頓,說是等自己死了才會傳給他,後來葉天旁敲側擊,才從老道嘴裡得知了羅盤對一個風水相師的重要性。

  羅盤,可以說是風水相師的飯碗,每個師父都會在臨終前才會把最重要的衣缽及秘訣,傳於喜愛的得力弟子門生。

  同時羅盤也是上師傳承法物之一,師父傳法與弟子衣缽,就證明把畢生的心血及期望與滿盤托負交給了弟子,通常在江湖業界中稱為將飯碗交給了弟子,希望能繼續遺志及發揚光大。

  中國人是很講究傳承有序的,風水相術這一行當也是如此。

  在解放前的時候,如果行走江湖的風水先生沒有得到師父衣缽,就不具備師承之關鍵技巧秘術,通常不具備嫡傳傳承資格。

  當然,現在江湖上大部分的風水相師,都是沒有傳承的,他們這些人也被稱為“瓢學",即半路出道的先生,或自學書屋先生。

  甚至有些人連“瓢學"也不如,只要口才好一些,懂得如何察言觀色,自己買上幾本書看了後,就敢上街幫人斷風水看相了,這就是十足的江湖騙子。

  這種沒有經過師承的先生,簡單地斷驗一些陽宅風水,或陰墳風水是可以的。
  但是卻無法幫人做風水局,由於陰宅風水殺人損人其禍慘烈,大至滅族,小至傷亡,通常那些半吊子風水先生是不敢涉獵的。

  所以別看葉天年紀小,如果他真的涉足到風水相術行當裡,輩分傳承之高,恐怕除了山上的老道和不在國內的那兩個師兄之外,再無人能出其右了。

  葉天所拿的這個羅盤極其複雜,多達四十多層,天地二盤被先天八卦後天八卦,正針二十四位七十二穿山等術法經文所覆蓋,拿給外人看,一準是頭暈眼花。

  不過看陰宅風水,旁人尋找墓葬,只要用地盤就可以了,葉天從書包裡掏出了一個紙條,上面寫著廖昊德母親的名字以及生辰死亡時間。

  “廖郭氏,江蘇句容人,生於民國初年,遂於1952年……”

  拿著紙條沉思了一會,葉天口中念念有詞的盤算了起來,並且拿著羅盤不斷判定著方位,雖然他年紀尚小,但是看在廖昊德眼裡,宛然有那麼幾分大師的風采。

  只是廖昊德不知道,葉天自個兒這會都不知道嘴裡在念叨著什麼,因為他此刻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手中的羅盤上,而是全部都集中在了腦中的那個“羅盤”上了。

  其實根據廖昊德所提供的八字,葉天也能推演一番,不過腦中放著現成的大殺器,他才不會費力勞神的去幹師父都做不來的事情呢。

  在念出“術藏”二字後,龜殼果然又如期而至。

  看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物件,葉天心裡還是有幾分忐忑的,畢竟風水相術是逆天行事,而且葉天也曾經嘗到了元氣反噬的後果了。

  “拼了,大不了再回去躺上兩天……”

  葉天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倒不是他多麼想幫廖昊德,而是放著這神秘逆天的物件在腦子裡不用,未免太過於暴殄天物了。

  但想要讓自己不受到傷害而又能運用自如,就需要找到其中的規律,單單靠想是沒用的,必須要在使用當中,才能發現其奧妙所在。

  “堪輿……”

  葉天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六術”中“堪輿”二字的字眼上面,頓時,這兩個字明亮了起來,於此同時,葉天將廖郭氏的資訊,也都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龜殼上面的神秘圖案,在飛快的組合著,一個個葉天看不懂的符號出現在了眼前,忽然,整個龜殼畫作一道流光,溢入到了葉天雙目之中。

  “嗯?難道又開了天眼了?”葉天只感覺腦袋微微眩暈了一下,連忙閉上了眼睛,過了幾秒鐘後,才慢慢將眼睛睜開。

  看著原本應該空無一物的空間時,葉天嘴裡喃喃自語道:“陰陽二氣!”

  在此刻葉天的眼中,那滿地的都要高出他一頭的玉米杆,似乎都消失掉了,而一團團正在旋轉團聚的霧氣出現在了他的眼瞼之中。

  葉天知道,這就是陰氣,也稱之為地氣,尋龍點穴,要做的就是尋找陰氣彙聚之地的中心點,作為墓葬所在。

  按照古人的說法,死者下葬後,自身真氣會與陰氣結合形成生氣,通過陰陽交流成的途徑,在冥冥中影響左右在世親人的氣運,如此就能保佑後人福祿安康,就能福蔭子孫後代。

  陰宅用於安葬先人,陽宅自然就是活人所住的了,可見陰陽二氣在風水堪輿中所佔據的重要地位了,古人稱風水先生又叫做陰陽先生,意思也是如此。

  至於風水寶地能福蔭子孫這種說法是真是假,以葉天的見識還無法做出判定,不過此刻,他卻是相信了陰陽二氣的說法。

  “好風水,看來這廖昊德是享受了祖宗的福蔭了……”

  看著這塊玉米地上的陰陽二氣,葉天忍不住歎了一聲,跟著老道這麼長時間,雖然這是第一次出師,但他還是知道什麼樣的風水才能稱之為寶地的。

  此刻在葉天的眼前,不光是有團聚旋轉著的陰氣,同樣還有散發著絲絲熱量的陽氣,有些地方陰陽交錯,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沖氣以為和,形成了一幅幅奇妙的畫面。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19
發表於 2012-6-9 13:41: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祖墳

    “嗯?廖孝鴻,生於乾隆五十年,卒於鹹豐六年,這……這是什麼意思?”

    正當葉天看著這陰陽二氣交合在一起的奇景時,他的目光無意中從一塊地麵上掃過,一行字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中。

    “乾隆五十年生人?那不是1785年嗎?這廖孝鴻是廖昊德的祖上呀……”

    有個前清秀才作為老師,葉天對於曆朝曆代的帝王年時表以及大事記,背的還是非常熟練的,在心中一盤算,就確認了這個人名生活過的年代。

    確定了這是廖家祖墳,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任何一個稍通風水的人都明白,祖墳地的埋葬順序,那都是有講究的。

    一般而言,這一支脈的最長者,要處在墓地風水最好的地方,也就是正中靠上方,子女則是緊挨著他的墳墓往下排列,孫輩再往後麵。

    由於土地麵積有限,一般的祖墳也就是五代人,等到墳地麵積不夠之後,有些支脈就會分離出去,單獨再立祖墳。

    像廖家的這個祖墳從乾隆年間就傳下來了,100年最少可以衍生六代人,到現在已經遠不止埋葬了五輩人了,卻是沒有分出支脈,看來是經過高人指點,不肯離開這風水寶地。

    看著一個個人名,消化著一條條資訊,葉天此時的心中,感覺很是怪異,怪不得古人說風水相師能溝通陰陽逆天改命,卻也不是無稽之談。

    不過此時最讓葉天興奮的是,他的身體並沒有產生什麼變化,除了開始有些眩暈之外,現在一切都很正常。

    “廖郭氏!民國初年生人,逝於西元1952年,有子廖昊德……”

    在按照傳統的墓葬方位查找了一番之後,葉天在這塊玉米地的一角,終於發現了廖郭氏的信息,連忙拿著羅盤走了過去。

    “葉天,不……小真人,找到家母的棺木所在了嗎?”

    跟在葉天身後的廖昊德有些緊張,葉天已經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如果還找不到的話,他隻能將父親安葬在這裏後離開返回美國了。

    “我再看看……”葉天擺了擺手,示意廖昊德不要說話,然後撥開繁茂的玉米杆,圍著那塊位置走動了起來。

    裝模作樣的拿著手中羅盤比對一番後,葉天停住了腳步,說道:“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這裏了……”

    “真……真的?”

    廖昊德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離開大陸的時候已經10多歲了,對於母親還是有很深記憶的,眼下馬上就要找到母親葬身所在,為人子女的難免有些觸景傷情。

    “呵呵,是不是挖開就知道了……”葉天笑了笑沒有多說。

    “哎,你們幾個過來……”

    葉天聽到後麵傳來吵雜聲,回頭一看,卻是封況帶著幾個年輕人拿著鐵鍬走進了玉米地,對著走在最前麵的封況招了招手,說道:“鏟子拿過來……”

    封況拿著鐵鍬,卻是沒遞給葉天,而是看向了廖昊德,小聲問道:“老舅,這……靠不靠譜啊?”

    葉天聞言有些不高興,撇了撇嘴,說道:“不相信我,就別找我啊……”

    “葉天,別聽他瞎說……”廖昊德把臉一繃,伸手搶過外甥手裏的鐵鍬,遞到了葉天的手中。

    葉天接過比他身高都要長出好多的鐵鍬,將周圍三四平方範圍內的玉米杆都給清理掉後,在地上畫了一道線,說道:“等會從這裏挖,向下四尺,呃,就是一米多一點,就能見到棺木了……”

    “回頭找不到,再收拾你小子……”

    封況衝葉天看了一眼後,嘴裏小聲嘟囔了一句,往掌心吐了口吐沫,一把搶過了鐵鍬,就要往地上鏟去。

    “慢著,我說開始挖了嗎?”

    沒等鐵鍬接觸到地麵,葉天口中發出一聲大喊,嚇得封況連忙收手,卻是差點鏟倒了自己的腳麵。

    “我說你幹什麼啊?找到地方為什麼不挖?這是我家的地,挖壞了又不找你……”跟隨封況來的一個本家兄弟見到這種情況不答應了,立馬向葉天瞪起了眼。

    見到那年輕人衝自己吹鼻子瞪眼的,葉天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可以挖啊,現在挖,那就叫做暴屍,你想挖我沒意見……”

    中國人的墓葬傳統習俗中,所要注意的東西非常多,尤其是下葬後,又因為各種原因要起出棺木的,講究就更多了。

    一般要說,這種情況是要找風水先生選個良辰吉日,在規定的時間內,將棺木起出來。

    如果是白天的話,就要上方搭建涼棚,因為屍骨要是接觸到陽光的話,那就會使陰陽失調,對子孫後代影響極大。

    見到葉天似乎有些生氣,廖昊德連忙上前打圓場道:“葉天,別和他們一幫見識,還要做什麼,你就吩咐吧……”

    聽到廖昊德的話後,葉天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看向那幾個年輕人,說道:“你們幾個,以後不許把這事情傳出去,能答應我就說……”

    雖然給人看風水這事兒挺好玩的,但是葉天可不想日後靠此謀生,然後再被人冠以一個小神棍的名頭,葉天同學那可是立誌要上大學的。

    “葉天,你放心,他們不會說的……”

    廖昊德給葉天打了保票之後,看向自己的這幾個晚輩,說道:“日後要是有人知道這事情,我不管是誰說的,你們幾個都不要認我這個老舅了……”

    “是,老舅,我們不會往外說的……”

    封況等人對葉天的話不以為然,但是對這有錢舅舅就不一樣了,不聽他的話,那豈不是自斷財路嗎?

    要知道,這次廖昊德回來,每家親戚都給了一千塊錢和一台十八寸的上海牌電視機,這在八六年的農村,已經是很大的手筆了。

    而且封況之所以對老舅的事情這麼上心,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在見識了老道的那些字畫後,廖昊德曾經說過,中國的古玩字畫,在外國很值錢。

    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封況那會心裏就有了個主意,他想在縣城裏開個店鋪,專門買賣古董,不過他一個20出頭的年輕人,哪裏會有本錢啊,這事情還是要求到廖昊德的頭上。

    “都聽小兄弟的,誰胡亂說話,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所以廖昊德的話在他們心裏還是很有分量的,尤其是封況,又出言警告了他那幾個本家兄弟幾句,擺出一副唯葉天馬首是瞻的模樣來。

    葉天也不客氣,拿著個玉米杆在地上指點了幾下,說道:“你們幾個,把我讓你們帶的帆布拿過來,在這,還有這打個地樁,用帆布搭個棚子……”

    這搭建涼棚也是有講究的,否則也有可能破壞到這裏的風水地氣,葉天指出的地方,都是眼睛所看到沒有陰陽二氣的所在。

    “我說帶那麼大塊布幹嘛的,敢情還真用的上啊……”

    聽到葉天的話後,封況幾人回去將馬車上的帆布給抬了過來,這是他們從村裏專門辦紅白喜事那戶人家借來的,全打開的話,底下能辦四五桌酒席,一個人可是搬不動的。

    這搭棚子沒有什麼技術活,對於幾個健壯的小夥子而言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半個小時後,棚子已經按照葉天的吩咐搭建好了,除了遮擋住陽光之外,棚子四麵都是透風的。

    搭好棚子後,葉天又讓那幾個人將馬車上的棺木給抬了下來,棺材可比那帆布重的多,幾個人將其抬進來後,也是累的氣喘籲籲了。

    這個棺材可是上好的杉木打製的,通體沒有一點蟲蛀的痕跡,原本是縣裏一個老頭留作自用的,廖昊德花費重金買了過來,雖然不如金絲楠木和檀香木所做的棺材,但也屬於是上等棺木了。

    將棺材放到了棚子底下後,葉天指了指自己剛才所畫的那條線,說道:“挖吧,向下四尺,必然可以見到棺木……”

    被葉天指揮了半天,幾個小夥子心裏也憋了股邪火,當下也沒多說什麼,一人拎著把鐵鍬就挖了起來,不多時,一個長寬約兩米的土坑就顯露了出來。

    幾人挖土的時候,葉天一直站在土坑上麵觀察著泥土的顏色,在踩散了腳下的一塊泥土之後,葉天的聲音響了起來,“等等,不能挖了……”

    “怎麼了?葉天,找……找到了嗎?”

    廖昊德打了個激靈,他看這坑的深度約莫也有一米多了,難道已經找到母親的棺木了嗎?不過……自己怎麼沒看見?

    葉天點了點頭,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顏色有些發黑的泥土,遞給了廖昊德,說道:“廖爺爺,你看這個,這其實不是土,而是棺木腐朽之後留下的痕跡……”

    葉天跟老道學習風水堪輿的時候,可不單單是背那些風水書籍,茅山東麓的野墳場他也去過好幾次,對這種腐朽後的棺木並不陌生。

    給廖昊德解釋了幾句之後,葉天衝著在下麵坑裏的幾個人喊道:“哎,你們幾個,用手和小鏟子把這土撥開,看看有沒有一條線……”

    從腐朽的棺木殘渣中葉天能看出,廖昊德母親所用的棺材,並不是什麼好木料打製的,這麼多年下來,想必已經完全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了。

    “有,嘿,真是有條線,哎呦,我……我這不是踩在舅姥姥身上了嗎?”

    幾個人聽到葉天的話後,在地上一撥拉,果然看到一道一寸左右粗的黑色線紋,有那膽子小的,頓時就感覺頭皮發麻,將鐵鍬一扔就爬了上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0
發表於 2012-6-9 13:44:0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钜款


  “你,你們……”

    封況幾人的表現,讓廖昊德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眼瞅著就能找到母親的屍骨,誰知道這幾個小子竟然撂挑子了。

    幾個人不肯承認自己膽小,卻是找了個理由,尤其是封況,開口說道:“老舅,這……這要是踩在舅姥姥身上,多不合適啊?”

    對於未知的事物,人們永遠懷著畏懼的心理,就像是鬼神之說,雖然誰都沒見過,但是從心裏就怕了三分。

    一想到腳下有具死人屍骨,這幾個火氣正旺的年輕人,也是心底直冒寒氣,相互推脫著,卻是沒人敢再下去了。

    “你們不幹,我自己來!”

    俗話說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見到幾人臉帶懼色,廖昊德卷了卷袖子,從土坑上慢慢爬了下去,下麵可是老母親埋骨的地方,他可不敢直接跳下去,驚擾了母親的安息之所。

    “廖爺爺,我來幫你吧……”

    葉天說著話,小身體從上麵突溜了下去,他晚上在墳場裏都睡過覺,屍骨見得多了,半夜三更的時候都不在乎,現在光天化日的,更沒什麼好怕的了。

    本家的侄子外甥都不幫忙,倒是葉天這個外人下來了,廖昊德不禁有些感動,嘴唇蠕動了下,說道:“好……好,葉天,廖爺爺一定會感謝你的……”

    “老舅,我也來幫把手吧……”

    見到廖昊德和葉天一老一少的呆在下麵,封況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再說他還指望美國老舅幫他出資搞個古玩店呢,這會要是不幫忙,那也沒臉提這事情了。

    “棺木已經見到了,下麵隻能用手把泥土撥開,嗯,黑線以外的地方就不用管了……”

    等到封況下來後,葉天給二人講起了要注意的地方,隻不過話剛說了一半,葉天的小眼睛突然直直的看著封況背後,顫聲說道:“你……你背後有東西!”

    “什麼?!”

    聽到葉天的話後,封況頓時感動頭皮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鼓了起來,屁股上像是裝了火箭推進器一般,“嗖”的一聲就竄到了土坑上麵。

    “哈哈,哈哈哈……”土坑裏的葉天見到封況的樣子,頓時笑得是前仰後合。

    “你……你,我揍你小子……”

    當封況驚魂不定的回頭望去時,卻聽到了葉天的大笑聲,也明白自個兒是被這小子耍了,看了眼老舅,一張臉憋的通紅。

    “行了,葉天,這眼瞅著天就快黑了,早點辦完事情回去吧,廖爺爺讓人殺雞做飯了……”

    廖昊德對葉天的行為也是哭笑不得,不過對方是個小孩子,他也不能說什麼,隻能是連哄帶騙好話說盡。

    “好,廖爺爺,你那位置是棺木的頭部,小心一點啊……”

    葉天這次沒搗亂,給廖昊德說明瞭位置之後,拿了個小鏟子,往外撥起了泥土,上麵的封況猶豫了一會,也悻悻的下到了坑裏。

    “哎,葉……葉天,你……你來看看,這……這個是?”清理工作進行了十幾分鍾後,廖昊德帶著顫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葉天循聲望去,在廖昊德的手下麵,出現了一個顏色有些發黃的頭蓋骨,連忙說道:“是頭骨,廖爺爺,您輕點啊……”

    江南多雨,加上廖母當時安葬時,所用的棺木並不是很好,棺木腐朽之後,泥土也滲入了進去,其衣服血肉早已被腐蝕掉了。

    “媽,兒子來看您了,兒子帶阿爸來看您了……”

    見到母親的屍骨,廖昊德悲從心頭起,“噗通”一聲跪在了泥土裏,五十六歲的人,竟然像孩子一般放聲大哭了起來,一張臉上抹得全是泥土。

    少年就離開了母親,廖昊德多年對母親的思念,在此刻都化作了悲慟的哭聲,引得封況等人也是抹起了眼淚,嘴裏直喊著“舅姥姥”,搞得周圍是哭聲四起。

    “小葉子,廖爺爺讓你見笑了……”過了好半晌,廖昊德才停住了哭聲。

    “廖爺爺,沒事……”

    葉天的眼睛也有些紅紅的,聽到這哭聲,他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隻是葉天不知道,為什麼母親會不要自己和父親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哭聲喚起了真情,廖昊德的幾個晚輩都下到了坑裏,幫忙收拾起了屍骨,一個多小時後,整座墳都被清理了出來,屍骨全部被移到了旁邊的棺材裏。

    至於這座墳的主人,是否為廖昊德的母親,在一支頂端刻著鳳凰模樣的金簪出土後,也失去了懸念。

    因為當時廖昊德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母親從前的飾物,廖昊德小時候還曾經幫母親戴過呢,見物思人,說不得又是一陣傷悲。

    見到廖昊德遲遲不肯離開,封況上前說道:“老舅,天黑了路不好走,咱們早點回去吧?”

    “好,回去……”

    由於國內這會的政治環境,對於封建迷信的打擊力度還是很大的,在收拾好屍骨後,一行人將棺材重新抬到了馬車上,悄無聲息的返回到了村裏。

    ……

    封家晚上的飯菜,做的特別的豐盛,七八斤重的大鯉魚,正在下蛋的老母雞,就算平時過年也都是吃不上的,此刻擺了滿滿一桌子。

    “葉天,吃,多吃點……”廖昊德不斷的給葉天夾著菜,似乎隻有用這樣的辦法,他才能表達出心中的謝意。

    而同在桌上的封況等人,看向葉天的目光,也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實在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知識範疇。

    葉天也不客氣,一頓狼吞虎嚥之後,伸手拍了拍小肚皮,說道:“廖爺爺,夠了,我吃飽了……”

    “小葉子,你說……讓廖爺爺怎麼謝你啊?”完成了父親的遺願,廖昊德也放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不過同時,廖昊德也背了個大大的人情,葉天可不是行走江湖的術師,他隻不過是個孩子,但是正因為如此,廖昊德才感覺到難辦。

    如果是從業的風水先生,那該給多少酬勞,給多少酬勞就行了,但葉天偏偏是個孩子,給錢少了,那是欺負小孩,廖昊德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但是錢給多了的話,廖昊德又感覺不合適,他瞭解過國內現在的情況,普通工人一個人才幾十塊錢,要是葉天或者葉天家裏多出一筆“钜款”的話,對於他們而言,並不一定是好事。

    葉天可沒那麼多的想法,聽到廖昊德的話後,有些奇怪的問道:“廖爺爺,你不是答應師父幫他修繕道觀的嗎?”

    “這……這是兩碼事,小葉子,你想要什麼啊?是要錢,還是要東西?”

    廖昊德聞言愣了一下,他還真沒將這兩件事扯在一起,一來那道觀已經有人在修繕了,自己也花不了多少錢,二來在廖昊德心裏,這件事情從頭至尾都是葉天出的力,和那老道關係並不大。

    見到廖昊德態度很誠懇,葉天歪著小腦袋想了好一會,開口說道:“嗯?那廖爺爺,你就再給我一百塊錢吧……”

    “多?多少……一百塊錢?”

    聽到葉天的話後,廖昊德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他怎麼都沒想到葉天提出了一個如此之“大”的數目。

    在廖昊德心裏,父母合葬是比天還要大的事情,葉天幫他完成了心願,就是掏個十萬八萬的他也願意。

    而且話說回來,如果是在港臺地區請個頂級的風水師,那也是要這個價碼的,是以葉天開出的條件,讓他一時間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

    看著廖昊德的神情,葉天還以為是自個兒獅子大張嘴了,當下弱弱的說道:“一百塊錢……多了嗎?要不……五十也行!”

    要知道,在葉天心裏,一百塊錢那就是一筆很大的“钜款”了,可以給自己和父親還有老道,嗯,再加上個於清雅,每人都做一件新衣服了。

    “別,別說了,小葉子,這些錢你先拿好了……”

    沒等葉天把話說完,廖昊德就從身邊的包裏麵掏出了一疊十塊的工農兵,直接塞到了葉天的手裏。

    “這……廖爺爺,太多了吧?”

    葉天被廖昊德的舉動給嚇了一條,這厚厚的一疊錢,怎麼著也要一兩百吧?自己隻不過幫他尋個墳,半天功夫都沒花到,難不成吃著喝著還有這麼多錢拿?

    “不多,一點都不多……”

    廖昊德擺了擺手,想了一下之後站起身說道:“小葉子,走,我送你回家,封況,你也來……”

    和葉天這小孩子說不清楚,廖昊德這是想找葉天的父親,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而且就在剛才他心中也多出一些別的想法,需要和葉天的家長去談的。

    “回家?好……”

    葉天聞言愣了下,隨即把那疊鈔票塞到了自己的小書包裏,和師父的羅盤放在了一起,不過這會在葉天心裏,那鈔票要遠比羅盤重要的多了。

    坐在封況趕的馬車上,葉天的心裏卻是多了一絲明悟,看來給人堪輿風水看相算命,似乎是一件很有“錢途”的事情啊?

    當然,這種想法不過僅僅是在葉天心裏產生了那麼一絲萌芽。

    作為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每天學習雷鋒好榜樣的這一代人,葉天同學的理想,還是做一個科學家,為祖國四化做貢獻。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23 00:5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