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龍語] 武逆乾坤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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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0 欲自爆，奇異冰雕，玄冰山塌

    楚南吐精血，以龍牙刺入莊不周右腳腳心，又使小藍與王獸小猴子攻擊，趁機將辛辛苦苦聚集的殘餘力量爆發，獲得一隙動彈之機，轉身，以鐵蒼熊冰雕相擋。

    莊不周看到楚南避入鐵蒼熊冰雕之下，也是一愣，鐵蒼熊冰雕的強悍，剛才他可是都看在了眼裡，莊不周停住了右腳，沒讓其繼續落下，震飛刺在腳底心的龍牙，譏笑道：「林云，你不是要戰到最後一口氣嗎？那你躲什麼躲？」

    「我這不是在戰嗎？」

    楚南一聲反問，莊不周立馬感覺到神念，又被狠狠地廝咬下一塊，莊不周大怒，又加功力，「天牢殺」之威更甚，「修羅獄」愈加殘碎，可是死氣與殺氣還在，「修羅獄」還在吞，還在殺……

    「林云小兒，你以為一座破冰雕，就能擋住老夫取你性命嗎？可笑！」莊不周渾身元力鼓蕩，四周那沉重無比的巨石冰塊，好似沒有了一丁點重量，如柳絮般翩翩起舞。

    這一畫面，極為詭異！

    楚南調動所有的腦細胞瘋狂地轉動，要想出解決辦法，鐵蒼熊冰雕雖強，但他不知道鐵蒼熊究竟能不能抵擋住初階武尊的全力一擊，就算擋住了一擊，還能擋得住三擊，五擊嗎？

    若是擋不住，又怎麼辦？

    極度危難之中，楚南仍然驅使著「修羅獄」在廝殺。

    莊不週一腳踩了下來，帶著浩浩攝人天威，如蒼天般踩踏而至，重重地踩在鐵蒼熊冰雕上。

    「轟！」

    猛烈撞擊之下，一股氣浪襲向四方冰壁，緊接著傳來「崩崩」聲，楚南抬上看去，龐大的鐵蒼熊冰雕，那顆腦袋被踩掉了，可無頭鐵蒼熊冰雕，依舊沒有倒下，還在矗立著。

    楚南心中震驚，油然而生，莊不周這一腳若是落在他的身上，他鐵定沒命了，可這鐵蒼熊冰雕，竟然硬抗住了；雖說鐵蒼熊冰雕替楚南擋住了絕大部分的攻擊，卻仍有餘波，震盪在楚南身上，楚南氣血上湧，苦苦支撐著的「修羅獄」漩渦，終於停止，崩散開來。

    莊不周既喜又驚，喜的是林云神念，完全落敗；驚的是鐵蒼熊冰雕並沒有在他十萬功力的一擊之下毀滅！

    「十成功力不行，那就十一成！一擊不行，就再一擊！」

    莊不周也不用其他武技，也不用法寶，又是一腳踏下，他要用這只右腳，將他所有的尊嚴，一點一點找回來！

    轟轟轟！

    炸響聲不斷，玄冰山震搖劇烈，鐵蒼熊冰雕一碎再碎，脖子、肩膀、胸膛……

    楚南緊緊咬著牙！

    「林云，你還能往哪裡跑？認命吧，讓老夫將你踩進無盡煉獄！」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的血還沒有流盡！」

    「那老夫就如你所願，讓你的血，流個乾乾淨淨！」

    莊不周又是一腳踩下！

    仍然是轟隆炸響聲爆起，楚南受力，吐血不止，心裡疑念：「我就這樣死了嗎？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死，絕不能如此死去，就算死，我也要讓姓莊的付出莫大代價……」

    唸著唸著，楚南雙眼呈現出瘋狂的血紅目光。

    楚南那崩散的神念，不再攻向莊不周，而是聯繫上他丹田裡那顆獨一無二的丹珠！

    這般舉動，昭示著，楚南要自爆！

    「姓莊的，陪著我一起下無盡煉獄吧，咱們在煉獄裡，再拼再殺！」楚南相信他那顆非凡絕世丹珠，就算不能將莊不周給毀滅，也能將其炸成重傷，瀕臨死亡，因為裡面有著能夠讓他受傷的神秘能量！

    「自爆？」莊不周嘴角譏諷笑容，頓時濃郁，冷聲道：「有用嗎？除非你是大圓滿武帝的修為，還能給老夫帶來一些麻煩，可你一武皇自爆，對老夫沒有絲毫影響。」

    莊不周不將楚南自爆放在眼裡，不知道存於楚南丹田裡面的，不是如普通武者一般的元核，而是丹珠；當莊不周的話音落下，他的腳，已經踩塌至鐵蒼熊的胸腹！

    此刻，楚南正要自爆！

    突地，一道冰光，從鐵蒼熊胸腹裡爆漲出來，冰光具有無上威能，根本不給莊不周反應的時間，徑直將他給彈開，並且冰光像一隻巨手，推著莊不周往玄冰山頂撞去。

    莊不周心驚，想逃離這冰光，但立馬發現，他被冰光束縛了，就像先前他將楚南困於腳下一樣，只不過，冰光的束縛更緊更牢更掙脫不開，莊不周趕緊呼吸，不僅僅是鼻子的呼吸，更是體內所有細胞的呼吸，都不得。

    鮮血，從七竅裡流出！

    眨眼間，莊不周的身子，被狠狠頂入冰層之中，還在不斷地往上推，冰光過處，冰層盡毀，玄冰山以前所未有的震動，搖晃起來，離倒塌已然不遠！

    「這冰光是什麼？那鐵蒼熊冰雕怎會爆發出如此可怕的威能，難道里面有什麼寶物不成？」想到這裡，莊不周的心，一下子滾燙起來，能讓他受傷的東西，他自然不會放過。

    莊不周還在玄冰山的冰層裡，下面的冰墓陵園，楚南已經有些發傻地看著只剩下一半身子的鐵蒼熊冰雕，剛才那冰光，只要遲出現那麼千分之一息，楚南都自爆了，消失在這片蒼穹之下。

    慶幸著的同時，楚南也震驚這股冰光的強悍，初階武尊在冰光面前，竟是毫無還手之力。

    外面，蝶依仙子看著如風中枯樹，左右搖擺不停的玄冰山，心裡激動緊張到了極點，她預感玄冰山可能就要倒了塌了；正這時，蝶依仙子看見一道冰光衝出玄冰山，一個身影被甩到高空之中，瞬間在她的眼睛裡，變成一顆流星般。

    「那是什麼？」兮兮與南南兩姐妹同時問來，卻沒有人能回答出這個問題，她們所站立的這個山頭，也在晃動，妙音說道：「大家注意點，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在莊不周被推出玄冰山層，扔向空中時，冰光又毫無預兆地消失了，就像它毫無預兆出現一樣，冰光消失的剎那，抵擋住莊不週數次攻擊的鐵蒼熊冰雕，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音，血肉和著玄冰碎裂成塊，進而變成粉末，消失不見，一股浩浩蕩蕩的死氣，瀰漫出來！

    「嗯？」

    緊盯著鐵蒼熊冰雕突變的楚南，忽地驚呼出聲，因為鐵蒼熊冰雕碎裂之後，竟然出現了一具小冰雕，這具小冰雕相比起龐大的鐵蒼熊冰雕來說，也僅只有大腳指那麼大。

    小冰雕裡，不是冰封著一隻小鐵蒼熊，而是一個人，一個女孩兒，只有天武大陸上五六歲大的小女孩兒，那頭發黑黑，睫毛長長，皮膚如白玉般，整個身子蜷曲成一團。

    看那面容，小女孩兒就像沒有死，只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這……」

    楚南再一次被這來自鐵蒼熊腹裡的小女孩兒冰雕給震驚住了，連他身上那一陣接一陣地劇痛，都渾然不覺了！

    就在這時，飽受巨力轟擊的玄冰山，終於倒塌了。

    比之前大上數十倍，方圓幾十丈的冰塊，紛亂砸在冰墓陵園，玄冰山的倒塌，湧出股浩瀚的毀滅之威，楚南心神一凜，在這玄冰山的倒塌之中，似有熟悉之感，但這股熟悉，讓他感覺很莫名。

    楚南沒有認真琢磨下去，完全是條件反射地，楚南將那具小女孩兒冰雕給收進了儲物戒指裡，收進去後，楚南一聲惋惜，「原來，真的是死了。」

    儲物戒指不能裝進活物，而小女兒冰雕卻毫無阻滯地被收進儲物戒指，所以，楚南才那麼認為。

    收取小女兒冰雕之後，楚南竭力從天地元力中，攝取一些元力，衝到了洛纖兒所在的角落裡，洛纖兒雖然沒有參戰，可那恐怖的餘波能量，已讓她受傷頗重，此時更是處在萬分危境之地，洛纖兒看著疲憊不堪的楚南向她衝來，心中生出濃濃感動。

    而情急之下，楚南也沒有去理會男女有別，男女授手不親，徑直將洛纖兒抱在懷裡，同時也讓小猴子和小藍來到他的肩膀，楚南激發出混元扳指的五行防禦，防禦光圈雖然在莊不周的右腳之下，寸功未建，可從空而落的玄冰塊，還是擊不破的。

    只不過，楚南的元力，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五行防禦被撞得左右晃動。

    在楚南懷中的洛纖兒，兩腮飛紅，那幾百年如冰山般冷寒的心，似乎也隨著玄冰山倒塌而融化了，但她心裡升起的不是什麼情意愛意，只是很不好意思，在她的眼裡，林云就是一個晚輩，是他的弟子。

    洛纖兒抬頭看著楚南咬牙苦苦支撐五行防禦的神情，臉上飛紅頓消，忙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塊塊晶瑩剔透的水晶，遞給楚南，楚南一把抓住，趕緊汲取著裡面的能量。

    水晶裡的能量不弱，可楚南體內形不成漩渦，汲取能量的速度，很慢，只能堪堪維持住五行防禦光圈！

    轟！轟！轟！

    倒塌的玄冰山，還在發洩著它的憤怒，楚南與洛纖兒，還有小藍、小猴子，被埋葬在了玄冰山底！

    天空中，被冰光擊飛的莊不周，再往落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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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 下跪？

    天邊殘陽如血，漫天儘是姹紫嫣紅的晚霞。

    晚霞之下，那曾經遺世而獨立，俯視芸芸眾生，宛如萬千利劍直破蒼穹的玄冰山……

    眨眼間，灰飛煙滅，再不復存！

    待轟隆聲停息，等瀰漫的煙霧消散，昔日的玄冰山，變成了一個丘陵的存在。

    玄冰山倒塌，塵埃卻未落定！

    亂屑冰塊的最高峰，站立在一個矮小的身影。

    正是那莊不周。

    此時的莊不周，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一片，衣服成了碎布，嘴角的鮮血依舊在淋漓地淌著，為抵禦冰光，消耗了莊不周體內近六成的能量，想起那冰光，莊不周便是心有餘悸，被詭異冰光包圍，束手無策之時，莊不周甚至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好在，強悍的冰光，最後消失了。

    莊不周什麼時候，這般悲慘，這般狼狽過？

    心中有著無比的怨恨，而莊不周將這股怨恨，全部算在了楚南的頭上。

    莊不周沒有像高人大師一樣，冷眼俯視著下面的碎冰亂石，而是如小丑一般，跳著叫著喊著，「林云小兒，給老夫出來，老夫知道你沒有死，你給老夫出來……」

    邊吼著的同時，莊不周雙手還揮舞著；莊不周每一次揮手，便有好大面積的冰塊被剷除，露出一大片空地！

    「林云小兒，你不是要戰嗎？給老夫出來，讓老夫好好虐虐你！」

    「林云小兒，出來！」

    ……

    正當莊不周那憤怒的叫喊聲，充斥滿這一片天地之時，旁邊，有聲音幽幽而出，「林云！」

    除了有「林云」的喊聲之外，還有更多的人，喊著「師父」。

    一時間，「林云」與「師父」的聲音，交響成一片！

    莊不周循聲看去，看到一片白衣女子中，有著一襲紫衣，這紫衣女子正帶著深情，聲聲喊著；莊不周眼睛一轉，一伸手，一抓，元力浩蕩，蝶依仙子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往莊不周飛去。

    兮兮兩姐妹們見到，忙喊道：「蝶依姐姐……」同時，還要伸出手去拉住蝶依仙子，妙音等其他玄冰門弟子，也都想將蝶依仙子拉下來。

    可是，她們的力量，與莊不周相比起來，簡直太弱了。

    轉瞬之間，蝶依仙子就被莊不周捏在了手中，莊不周對蝶依仙子說道：「叫林云，把林云給老夫叫出來。」蝶依仙子本來是要喊的，可聽到莊不周的威脅，卻緊緊咬住了牙關。

    「老夫讓你叫林云，你沒有聽到嗎？」

    蝶依仙子冷眼瞅著莊不周，嘴角裡滿是譏笑之色，莊不周見狀，喝道：「你一個小小武王，也敢譏笑老夫，你找死！」

    話音一落，莊不周的手掌，就舉在了空中，若說楚南憑藉神秘能量，憑藉異五行漩渦等等，還能與莊不周抵擋一二，那蝶依仙子就是豁出命，也只有被拍死的命，可她恍若未覺，還是那般笑著。

    莊不周正想殺蝶依仙子洩憤，手掌舉起，卻又落了下來，對蝶依仙子說道：「老夫不殺你，這樣讓你死去，實在是太便宜你了，老夫要在林云面前殺你。」

    說完，莊不周又吼道：「林云小兒，你的女人就在老夫手上，趕緊出來，否則，老夫讓你後悔終生！」

    「我不是他的女人。」蝶依仙子冷冷說來，莊不周斜眼一瞧，冷哼著說道：「真以為老夫不懂什麼叫愛情？你那著急模樣兒，不是他的女人，又是什麼？」

    蝶依仙子被莊不周這一番話，給愣住了，她還真沒有如此想過，她只是感覺跟著林云，能找到她爹爹，或許還有些「初吻」的原因在裡面……

    莊不周見蝶依仙子模樣兒，以為自己猜對了，不由得意一笑，繼續吼道：「林云，再不出來，老夫就殺了你女人！」吼著，又看見玄冰門的弟子，又道：「還有玄冰門的八百弟子，全都會因你而死。」

    「林云小兒，給老夫出來！」

    怒吼聲，威脅聲，仍在繼續……

    被冰塊埋葬在最下面的楚南，聽到了莊不周的吼聲，他不是不想出來，而是他現在沒有足夠的力量，支撐著他出來，他與洛纖兒處在的角落位置，堆集了太多的冰塊，元力微弱、力量枯竭的楚南，根本就舉不起那有好幾萬斤的冰石！

    而剛才混元扳指的防禦，讓他的元力危境，再一次滑落萬丈深淵。

    楚南聽到莊不周的威脅聲，心急如焚，他拚命汲取著水晶裡的能量！

    「林云小兒，從現在開始，每隔十息，老夫就殺一人，直殺到你出來為止。」莊不周此舉，並不僅僅要將楚南給逼出來，而是在逼出來的同時，還要讓楚南背負嚴重的心理負擔，讓楚南感覺那些人都是因她而死，讓楚南感覺到自己罪孽深重，即便不死，武道修煉，也再難有寸進。

    若不然，莊不週一大片一大片地找去，定然能找到楚南！

    楚南更急了，他不僅用兩隻手汲取著水晶裡面的能量，還將水晶當作了丹藥，往嘴裡扔，兩排牙齒，喀吱喀吱地咬著，兄咬出了一口血……

    「十、九、八……三、二、一！」

    莊不周唸完，一指橫指向前，立馬，有破空聲響起，一名玄冰門弟子的身體，轟然爆開。

    「三、二、一！」

    又是一名玄冰門弟子遭了毒手。

    「三、二、一！」

    ……

    洛纖兒也是異常地憤怒，可她也只能是憤怒，楚南嘴角滲出的鮮血，一滴一滴，滴在了她即便慘白仍舊有著絕世芳華的容顏上，眼皮濕潤了，透著濕潤的光芒看去，抱著她的，不再是林云，而是魔道子。

    楚南全身肌肉，因著他的憤怒，開始瘋狂地扭曲著，他的嘴裡，唸唸有詞，卻是在記著莊不周殺了幾人。

    又過五分鐘。

    平日裡，五分鐘一晃而過，可這會兒的五分鐘，每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

    五分鐘的時間裡，楚南汲取的元力，不是太多，但足夠轟開壓在他身上的冰石堆！

    「力拳！」楚南的元力中，帶著了血！

    此時，莊不周正在吼著：「林云小兒，你還不出來嗎？看來又一名玄冰門弟子，因你而死了。三、二……」

    就在莊不周準備吐出「一」字時，爆發出「轟」地一聲巨響！

    只見前方那處較高的冰堆，猛地直飛入天。

    緊接著，一個身影在萬千冰屑之中，躍了出來！

    楚南懷中抱著洛纖兒，左邊肩膀上站在小藍，右邊肩膀上立著小猴子，楚南冷聲喝道：「姓莊的，你爺爺我出來了！放過她們！」

    「放肆！」莊不周厲喝，臉上神情，也是猙獰無比，「你算是哪根蔥？你說放過她們，老夫就要放開她們？可笑，老夫讓她們死！」

    莊不周伸連指，道道劍芒破空襲出，瞬間，便有數百名玄冰門弟子，倒地吐血而亡！

    「姓莊的，你要殺的是我，你衝著我來，你堂堂一個武尊強者，還屠殺小輩，你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楚南怒吼著，剛才他自稱是莊不周的爺爺，就是想激怒莊不周，讓莊不周衝著他來，可楚南失誤了，實在沒有料到，莊不周卑鄙，遠超乎想像！

    楚南輕輕將洛纖兒放下，他很想很想沖上去，與莊不周再行拚命，可是他實在沒有力，剛才從冰底衝出來，已將他剛剛汲取的水晶能量，消耗得乾乾淨淨了！

    就連楚南這直直挺立，也是他拚命維持的結果！

    「哈哈哈……天下人恥笑？有誰會知道？老夫將你們全都斬殺乾淨，又有誰會知道？」莊不周狂笑著，忽而又道：「老夫可以放過她們，還有你的女人……」

    莊不周看了一眼蝶依仙子，猙獰笑道：「不過，老夫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楚南的目光，冰寒到了極致，在楚南旁邊的洛纖兒，也在汲取著水晶的能量，想早點恢復實力，地上那一灘灘血，觸目驚心著她的靈魂！

    洛纖兒怒，怒到了極致！

    莊不周則說道：「只要你向老夫跪下，跪著爬到老夫的面前來，說上一句『我屈服了』，老夫便饒過她們！」莊不周沒有提出讓楚南自斷一臂，或者自砍十八刀一類的要求，因為莊不周完全沒有將虛弱至極的楚南放在眼裡，他就是想狠狠地羞辱楚南！

    聽到如此條件，楚南愣神了。

    楚南出道三年，一雙手，早沾滿了淋漓鮮血，甚至被人稱作是殺神殺魔，楚南的確夠冷血，即便再美的女人，惹著了他，超過了他的底線，他不會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只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斬殺，辣手摧花！

    這般冷血之人，按理說，不會將玄冰門弟子們的生命，放在眼裡；可是，偏偏楚南此時卻很著緊，因為她們，對他有恩，有大恩。

    南宮家，不是她們，他已經死了。

    冰墓陵園，若不是洛纖兒讓他躺過水晶棺，得到了神秘能量，還讓意念有了死氣與殺氣之威，同樣他早已死在莊不周的劍下，拳下，腳下。

    如此大恩，怎能不報？怎能視若未睹，恩將仇報？

    如果莊不周讓他自斷一臂，楚南會毫不猶豫便砍下來給他，即便是以命相抵！

    可是，莊不周提出的條件，偏偏是那樣的。

    「下跪？」

    楚南的世界裡，意志裡，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可現在莊不周，要他下跪！

    莊不周還在狂笑著。

    「你受得起我一跪嗎？」楚南冷聲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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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2 你一定要活下來

   「你受得起我一跪嗎？」

    楚南冷冷說來，莊不周狂笑不已，「林云小兒，你知道有多少人搶著要向我下跪嗎？別人想跪都沒有機會你太不識好歹了，讓你跪你還不情願」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莊不周語塞，又怒，吼道：「少說廢話，你跪不跪？不跪老夫可就要殺人了」說著，莊不周指尖又激發出一道劍芒，劍芒入體，又一玄冰門弟子吐血倒下

    洛纖兒、蝶依仙子、兮兮姐妹，玄冰門還活著的每一位弟子，都睜眼看著楚南，她們想活下去，可她們要活，就要那個豪壯男兒下跪，他的膝蓋骨，就要砸在這亂冰之中

    玄冰門弟子對楚南雖然不是很瞭解，可是，林云之名，天下皆知，且眼前，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將那高高在上的武尊，逼得如此狼狽，逼得動用如此卑劣手段

    如此男兒，要他下跪，豈不是比殺了他痛苦？

    所以，玄冰門弟子的眼神，很複雜；她們想活著，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開口去求楚南

    洛纖兒愈加理解楚南的心情，她心裡的後悔，如滔滔江水，後悔讓楚南來玄冰山，她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林云的生命便不會有危險；如果不是她，林云也斷然不會處於這般境地，被人要挾著下跪；如果不是她，玄冰門弟子，也不會遭此大劫

    蝶依仙子思索之後，眼露執著，還帶有深情，大聲喊道：「林云，你不能下跪，你絕對不能下跪」語氣透著斬釘截鐵的味道，「這麼一個小人，怎當得起你一跪你還欠我三個條件，現在我用第一個條件，就是你不能下跪」

    楚南呆住，蝶依仙子在屢次被他甩掉時，都不曾用過那三個條件，可今天，為了他，她竟然用出了第一個條件，若楚南按照蝶依仙子的條件行事，最後的結果，就是蝶依仙子，亡

    而莊不周也呆住了，他的呆與楚南的呆，又不一樣，莊不周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初階武王喝斥，登時心中惱怒非常，喝道：「林云不跪，你就要死」

    「死就死，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死了，他自然會為我報仇」蝶依仙子滿不在乎地說道，莊不週一愣，遂即指著楚南，大聲笑道：「你說他會為你報仇？他已經自身難保，今天是必死之人，他又怎麼為你報仇？死人會報仇嗎？哈哈哈……」

    蝶依仙子隨時處於死亡之境，卻是譏笑著說道：「你以為你能殺得了他？笑話」蝶依仙子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想到的是在凌府時楚南必死卻又頑強活下來的場景，想到的是東嶽城那一場又一場他必定身死魂滅卻反敗為勝的場景，想到的是南宮家那陷入十死無生之境卻反殺了數大武帝的場景；蝶依仙子的心裡唸著：「這樣的男子，怎麼能受如此屈辱？怎能輕易死去？死在這種人的手中？」

    「老夫殺不了他？」莊不周再愣，內心正受著比萬千異炎炙烤還痛的痛苦的楚南，也是愣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瞬間還能不能活，蝶依仙子卻是那麼信任他，有一股莫名情緒，在心裡流淌

    莊不周反問之後，眼睛一轉，又陰笑出聲，「女娃娃，你打的好主意，你是不是想激怒老夫一舉將林云給殺了？那樣，他就不用下跪了？」

    蝶依仙子遞給莊不週一個「白痴」的眼神，卻什麼也沒有說

    莊不周自認為猜中，繼續笑道：「女娃娃，老夫告訴你，沒門老夫一定要讓林云下跪之後再死，老夫要將先前所受的屈辱，百倍償還於他」

    「技不如人，活該受屈辱」

    「你——」

    莊不周那矮小的身子，小了，怒火中燒的他，又凌空指去，這一回的劍芒，連刺十人之後，才消失，十個人，又這樣死去

    楚南的身子，禁不住地顫抖起來，憤怒的顫抖，心痛的顫抖

    「林云小兒，還不下跪嗎？」

    楚南盯著莊不周，心裡滿是後悔，後悔沒有在冰光爆出的瞬間，抓住那萬分之一的機會，將莊不周給抓住，而後自爆丹珠，與他同歸於盡

    洛纖兒滿眼哀傷，卻是喊道：「林云，你……快走，不要……管我們」洛纖兒這番話，費了好大勁，很艱難地說出來，「快走，記得，記得為我們報仇」

    楚南凜神，看著洛纖兒

    洛纖兒卻猛地一下，從起來，再不復之前在楚南懷中的嬌小之態，滿眼冰霜，冷冷說道：「他的弟子，絕不能向天一宗的人下跪否則，他在地下，會不得安寧的」

    英烈之氣，悲壯之情，從洛纖兒身上油然而生，洛纖兒看著那銳減到不足六百的弟子，一眼哀傷之後，堅毅浮上，往前走出數步，背對著她們說道：「我不強求你們，你們誰要退出玄冰門的，立馬離開這裡，我替你們斷後」

    楚南再驚，玄冰門弟子也愣住了

    一時間，全場寂靜，只有那莊不周的狂笑聲，刺耳無比，「沒有老夫的允許，你們誰也甭想離開這裡」

    妙音上前一步，站在洛纖兒背後，說道：「掌門師姐，你永遠是我的師姐，不論是活著，還是死去」

    洛纖兒心裡痛了一下

    兮兮與南南相視一眼，走了上來，齊聲說道：「師尊，若不是你將我們姐妹倆撿回來，我們早就喂了豺狼野獸，師尊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我爹爹嫌棄是我是一個女兒，不要我，我沒有家，是師尊收留了我，給了我一個家」又一個弟子，滿含淚水地走了上來，站在其後

    「一日為師，終生為師」

    「玄冰門就是我們的家」

    「生是玄冰門的人，死是玄冰門的魂」

    ……

    一句一句又一句，句句真心，句句真情，句句絕然，對生命的絕然

    近六百弟子，全都站在了洛纖兒的身後，沒有一個要退出玄妙門，沒有一個要離開這裡，全都一臉肅然地佇立在那裡，手中冰劍已出鞘，萬千怒火直指莊不周

    洛纖兒轉過身來，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心中劇痛，無以復加，開口說道：「你們留下來做什麼？你們知道留下來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死，你們怎麼這麼傻，這麼傻，傻孩子，都離去」

    「師尊，我們願意與你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

    蝶依仙子看著這一切，心中慼然了，她也往那邊走去，莊不周沒有阻止，因為在一片區域之內的距離遠近，對他這個初階武尊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八百米與八十米與八米，是同樣的效果

    最後，蝶依仙子與妙音並排站在了一起，說道：「算上我一個雖然我不是玄冰門的弟子，但我願意和你們，同——生——共——死」

    洛纖兒不再言語，眼眸裡有淚花流出，洛纖兒沒有擦去，也沒有用元力，將之凍結成冰，任由淚水流著，遂即，深深鞠下一躬

    「師尊」

    一躬之後，洛纖兒轉身，森冷聲音迸出，「玄冰門弟子聽令，九玄天冰陣，有進無退，有死無生，殺」

    「殺」

    一聲應喝，近六百名玄冰門弟子，布起陣來，蝶依仙子不知站在何處，妙音讓其跟著她動而動，且告訴她九玄天冰陣的陣法，蝶依仙子緊跟上去

    這一幕一幕，這一切的一切，楚南全都清清楚楚地看著眼裡，心如刀割，如絞痛，似被萬千凶獸廝咬，眼睛裡，滿是一片濕潤，他心裡在唸著：「我堂堂七尺男兒，怎能站於一群女人背後，讓女人來保護我？下跪，只是我的尊嚴問題，我跪，只失尊嚴，如此而已，可她們能活，能繼續朝看初陽，晚看夕陽；我不跪，我能保存尊嚴，可她們去死了，這樣，又有什麼意義……」

    此時此刻，楚南那股要獲得強大力量，讓所有敵人匍匐在他腳下的感覺，從未有過的強烈，比白家村被白澤羽羞辱時要濃上千萬倍，比每一次身臨絕境時要濃上億萬倍……

    有強大的力量，楚南就可以不用下跪，不用玄冰門弟子犧牲，就可能直接將莊不周殺死，能夠守護他愛的人，他要守護的人，讓一切變得美好，山還是那座山，人還是那些人，笑容依舊如山花般燦爛

    然而，事實卻是，楚南現在的身子極度虛弱，連直直挺立，全都是靠著那不屈意志來支持

    「我怎麼能讓一群女人，還對我有大恩，救過我性命的女人，用她們的鮮血和生命，來維護我的尊嚴？我怎麼能？我不能」

    「不能不能不能」

    楚南心裡在咆哮著的時候，洛纖兒已經帶著玄冰門近六百弟子，還有蝶依仙子，往莊不周衝殺而去，九玄天冰陣中，殺氣騰騰

    她們在衝殺，也是在赴死，一去兮便將不復返

    「林云，快走，你一定要活著，拚命活下來，替我們六百個生命活下來，為我們報仇，報仇」處於九玄天冰陣的陣眼位置的洛纖兒，冷聲喝來，兮兮與南南也笑著說道：「林云哥哥，記得要活下來為我們報仇哦，要是你沒有活下來，我們就來你的夢裡嚇唬你」

    兩姐妹可愛無比，卻是忘了，若楚南沒有活下來，她們又怎能去入他的夢

    蝶依仙子也是喝道：「林云，你還欠我兩個條件，現在我一起用了，我要你活下來活下來」說完之後，蝶依仙子朝楚南一笑，笑容絕美，如千萬丈高的懸崖峭壁上的一朵小花綻放

    「為我們報仇」

    「為我們報仇」

    「為我們報仇」

    ……

    一片「報仇」聲中，楚南落淚了

    淚水中，還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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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3 你受不起的！

   是誰說，男兒流血不流淚？

    是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當情至深深處，淚怎能不流？

    當經歷著那種絕望，那種痛苦，那種自責，那種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拚命守護的東西就要在自己手指間逝去，淚又怎能不彈？

    楚南不怕流血，不懼流血，哪一次的拚殺，他沒有流血？千萬血滴盡的時候，也大有存在

    面對此情此景，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為了他，就要永歸於沉寂，凋零；楚南的淚，不僅在流，並且不是輕彈，而是洶湧如潮，滾燙如熱血

    遠處，那莊不周她被玄冰門的弟子們，所震驚住了，一時間，他真有種自己很渺小的感覺，轉念之間，莊不周卻又狂笑出聲，吼道：「林云，你還不下跪嗎？」

    楚南將其直接忽視，邁開了步子，與其說邁，不如說拖，拖在地上走，這一步，即使是拖，也拖得很痛苦，全身的肌肉、細胞，傳遞給楚南的只有兩個字：「痛苦」

    莊不周見楚南不理會於他，怒，抓緊機會，竭力打擊著楚南的意志：「林云小兒，原來你是這麼一個人，一個只敢躲在女人背後的人，懦弱的人，沒種的人可笑，如此天才，你配得上天才之名嗎？」

    仍然沒有人理會莊不周，楚南在拖著腳步往前，他額頭上的血汗，已經大顆大顆地流了出來，但他仍然讓自己的脊樑骨，如巍峨蒼山，直直挺立

    而洛纖兒，則帶著玄冰門弟子，殺上去

    「好好好」莊不週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憤怒與變態般的狂笑，扭在了一起，大聲吼道：「林云小兒，既然你不下跪，那老夫就成全你了，只可惜，可惜這貌美如花的佳人們，就將因你而死，林云小兒，你的罪孽深重啊；林云小兒，日後你的心，會安嗎？」

    「矮老頭兒，你好不講理，明明是你要殺我們，明明是你造下的罪孽，卻要算在他人頭上，真是可悲可笑」蝶依仙子大聲反駁來

    「只要林云小兒向老夫下跪，老夫就不殺你們了，這不是他的罪孽，又是誰的罪孽？」

    莊不周的話音剛落，玄冰門弟子，就紛紛罵出了聲：「卑鄙」

    「無恥」

    「下流」

    ……

    「找死」莊不周怒喝，指尖金光猛閃，道：「林云小兒，再不下跪，老夫真的要殺人了」

    此時，楚南已經拖著腳步，拖到了玄冰門的弟子面前，擋在了她們赴死的路上，拖動這一段距離，幾乎耗盡了楚南所有的心血，可他的身子，沒有一點兒彎

    「林云，你要做什麼？你快走啊」洛纖兒急喝

    「快走啊」

    玄冰門弟子一起喊到，心急之意，益於言表

    莊不周見楚南動作，覺得他有下跪的意向，便沒有急著出手，嘴角斜出奸計得逞的笑容

    玄冰門弟子還在勸說楚南離開，她們說她們寧願自己死，也不能讓他向莊不周屈服；她們說她們心甘情願、無怨亦無悔……

    楚南伸手，阻止了她們繼續勸說下去，在那張滿是淚花的臉上，綻放出笑容，如同梅花在嚴寒酷冬裡，開花，瀰漫出芳香一樣

    洛纖兒一擺手，玄冰門弟子噤聲了，蝶依仙子看著楚南臉上的淚水，痴呆了

    楚南笑道：「你們真傻你們又不欠我的，甚至還有很一些人，今天才是第一次見我，第一次見我，就要因我而送掉性命真傻；還有的人，幫助過我，救過我的命，且不止一次兩次……」

    說到這裡，楚南目光從妙音、洛纖兒、蝶依仙子的身上掃過，繼續說道：「你們傻傻」

    「林云哥哥，我們願意傻」兮兮與南南異口同聲說來，而後又道：「誰讓你長得這麼酷的，你要是長得難看一點，我們肯定不會這麼傻」

    聽到這話，不少玄冰門弟子都笑

    楚南也笑了，笑著，楚南彎下了他不曾折腰的身子，給玄冰門弟子鞠躬說道：「謝謝，謝謝你們，能認識你們，是我林云的今生的榮幸希望下一世，我還能遇見你們」洛纖兒與蝶依仙子等人的心裡，湧起不好的感覺

    直起身子後，楚南又道：「你們要活著，要好好活著，要拚命活著，要活得久一點，要活得開心一點，要活得幸福一點就算幫我多看看這個大千世界，看看這個天武大陸究竟有多大……」

    「林云，你要做什麼？」洛纖兒忙喝來

    蝶依仙子則是直接喝道：「你不能下跪」

    楚南朝她們一笑，道：「即便我死了，即便我在無盡煉獄，我也會佑護你們，一生平安」

    「林云」

    「林云哥哥」

    ……

    莊不周看著眼前的畫面，有些不耐煩了，喝道：「林云小兒，要跪就跪，不跪老夫好將剛才要拚死也要救你的女人，一個一個殺死在你的面前」

    說著，劍芒之光，再一次大作

    「林云小兒，跪，還是不跪？」

    楚南深吸一口氣，仰天大吼，將胸中所有憋悶，全都吼了出來，空中炸響兩字：「我——跪」

    聽到楚南說出那兩個字，莊不周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突地舒泰無比，還躍入空中，盤膝坐了下來，說道：「哈哈哈……那就快快向老夫跪下」

    「林云，你不能向天一宗的人下跪」

    「林云哥哥，你不要跪，我們不怕死的」

    「林云，你忘了答應過我的話嗎？你說只要我說出來，你就一定會做到的，你不能食言」

    ……

    楚南轉過了身子，說道：「我願以我尊嚴，換你們生命」

    「我們不要」

    「我無怨，不悔」

    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的話語落下，楚南抬頭，盯著莊不周，眼睛裡射出冰寒精光，「姓莊的，希望你說話算話，等我下跪之後，放她們離去」

    莊不周沒有回答，只是說道：「快跪下，跪下再說」

    「你要是食言，你要是不放她們走，就算我墜進無盡煉獄，我也會從無盡煉獄裡殺出來，取你性命」楚南的話，冰冷至極，且殺氣凜然

    莊不周感覺到楚南的意志，心裡嘆了一聲：「這林云意志真是可怕不過，情之一字，便是他的弱點，即便他很強，老夫要殺他，也容易得很」遂即，嘴裡說道：「老夫說話，自然是一言九鼎，說讓她們活著，就讓她們活著」

    「林云，不要跪，他不會放過我們的，他不會讓他如此卑劣的行徑，傳遍天下，所以，他必定會殺了我們」洛纖兒急急說來

    莊不周吃定了楚南，掃了一眼洛纖兒等人，心裡念道：「老夫自然會讓你們活著，只不過，是暗無天日的活著，是屈辱地活著」

    說實在話，楚南是真不相信莊不周的話，但他沒有辦法，只能一賭；並且，他也需要時間來從細胞裡，從血液裡，逼出一點點力量，以便能讓他最後再躍一次空，將莊不周抓住

    繼而自爆

    為她們斷後

    「林云小兒，別磨蹭了，快點向老夫跪下」

    楚南死死盯著莊不周，冷聲喝道：「姓莊的，我不是向你下跪，我是向生命下跪，向她們送與我的情誼下跪，向寧願為我死死去的她們下跪」

    「廢話真多，趕緊跪，要將頭對準老夫」

    「你以為我跪下，我的意志就會被你壓垮嗎？不，不會的，這只會讓我的意志堅強」

    「跪」

    莊不周聽到這話，心裡很不舒服，有一種被人剝光了衣服使勁抽打的感覺

    雖然楚南決定下跪了，可是，那兩塊只跪過父母，跪過師父的膝蓋骨，怎麼也軟不下來，楚南心裡湧起的，是滿滿的苦澀；而後，目光堅毅，咬血吼道：「我發誓，今天若能活下去，我絕不要再被別人要挾下跪」

    「我發誓，今天若能不死，今日之辱，定當千倍償還於你，我要讓你匍匐在我的腳下，我要讓你跪遍天武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我發誓，若能不死，我要成為最強的存在」

    三聲誓言，震盪在天地之間，震盪在每一個人的心裡，轟隆作響，莊不周感覺到了楚南身上散發出來的森森寒意，喝道：「林云小兒，你的誓言，不會實現的，因為今天，我會讓你受盡屈辱而死」

    喝完，莊不周又冷道：「給老夫下跪老夫給你三息時間，你若還沒有下跪，她們就會全部死去」

    「三」

    「姓莊的，你受不起我這一跪的」

    「二」

    「你受不起的」楚南雖然在厲聲大吼著，那膝蓋卻是軟下去了，雙腿慢慢屈了下去，每屈下一分，楚南心裡、靈魂裡，都在瘋狂地吶喊，吶喊著不要，吶喊著要變強

    洛纖兒、蝶依仙子等近六百名弟子，看著那從未彎曲的身影，矮了下去；看著那雙腿，彎了，與地面越來越近了；她們也不約而同地一聲吶喊：「不」

    「不要」

    「不要跪」

    吶喊著，她們的眼睛，淚眼朦朧了，淚水如瀑布般，從心裡直瀉而出

    「哈哈哈……」

    這是莊不周得意的狂笑聲

    「你受不起的」

    這是楚南的咆哮吶喊聲，這一聲中，包含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跪快一點，再快一點，無論你跪多少個，老夫都受得起」

    心願就要得逞，莊不周的心，無比焦急起來

    三尺、七寸、五寸、一寸……

    就在楚南膝蓋要與地接觸的一瞬間

    「轟」地一聲

    萬里晴空之中，劈下浩浩雷霆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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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4 為什麼？一聲驚咦

   「劈——啪」

    「劈——啪」

    「劈——啪」

    天雷在怒吼，大地惶恐，隨著那紫色電蛇，起起伏伏

    漫天雷霆，那般突兀地撕開天幕布，破空而出；萬里晴空，瞬間就變成了雷霆閃電的世界，一道又一道的紫色閃電，打在看著楚南向他跪下，正狂笑不已的莊不周身上

    滋滋滋滋滋……

    頓時，莊不周的身上，被劈出縷縷青煙，皮開肉綻，鮮血剛濺出來，就被紫色電蛇給劈至少湮滅

    莊不周完全給打蒙了，看著僅差那麼一分，就要完全向他跪下的林云，腦海裡頓時響起楚南的怒吼，「你受不起的，你受不起的，你受不起的……」

    聲音在腦海裡盤旋不已，莊不周心中，立馬湧出無限恐慌，「我真的受不起？為什麼我受不起他一跪？」莊不周已經將嘴裡的「老夫」，換作了「我」

    當然，莊不周也沒有坐以待斃，自然不會任由雷霆閃電向他劈下，他立馬爆發出初階武尊的修為，與雷霆閃電，對峙拚殺起來

    洛纖兒和蝶依仙子等人，完全被震驚了，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畫面，那雷霆閃電，誰都不劈，專門劈莊不周，她們的嘴裡，不停地唸著：「雷霆閃電，雷霆閃電……」

    唸著的同時，近六百人，六百雙眼睛，全都齊刷刷地看著楚南，看著那個已經站立起來的身影，心中湧起無限的敬佩，楚南的身影在她們心裡，如同天神一般高大

    兮兮與南南兩姐妹不由唸著：「這林云哥哥，也太酷了」

    蝶依仙子愕然的臉上，還浮著圈圈紅暈，「能奪走我初吻的男人，果真不一般」

    洛纖兒一眼幽深，「有弟子如此，你足以欣慰」

    ……

    而眼看膝蓋就要與大地親吻的楚南，也是驚呆住了，他是說了姓莊的受不起，可他完全沒料到，破老天這麼給他面子，徑直劈下了雷霆閃電

    楚南想起了在東嶽城的那血月，事後他聽他們說來，根本就沒當一回事兒，但眼前這千鈞一髮的雷霆閃電，讓他覺得這裡面，實在是有些蹊蹺

    想不出其中蹊蹺，楚南將其放在心裡，直立起來，身子依久挺拔，他看著正抵擋著雷霆閃電，狼狽不已的莊不周，笑道：「姓莊的，你不是要順天，不是朝天者嗎？現在破老天降下雷霆閃電懲罰於你，你竟然敢反抗，真是罪孽深重，罪大惡極啊」

    「噗——」

    聽到這話，莊不周怒火攻心，氣血上湧，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邊躲閃著雷霆閃電，邊不甘心地吼道：「為什麼？為什麼？蒼天，我一直對你虔誠膜拜，維護你的天之尊威，為何你不幫我，反而還要幫那個逆天者？為什麼？我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

    無論莊不周怎麼躲，怎麼吼，都逃不打雷霆閃電的劈打，他只能運力抵擋，他那堅不可摧的防禦光圈，在雷霆閃電面前，完全是一個笑話，只一道雷霆閃電，就將其劈得粉碎

    楚南笑道：「想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莊不周怒視著楚南，可這怒視裡，明顯有了一絲恐懼，任誰遇到這種事兒，心裡都不會安靜如初

    「因為你不是真正的順天，你只不過借天之名義，來展現你的威風罷了，破老天見你搶了他的風頭，當然不會放過你，要懲罰你了」

    「不可能我是一心向天，你冒犯了天威，我為維護天威，殺你滅你，何罪之有？」莊不周狀若瘋狂，本來被冰光耗去六成力量，體內只剩下的四成力量，也在這雷霆閃電的劈打之中，急劇銳減，三成，兩成……

    「我說過，你受不起的」

    楚南冷冷說來，再不理會莊不周，眼睛直直盯著那漫天雷霆，而後一聲狂嘯，數口鮮血迸出，楚南直往虛空衝去，衝向粗如藤蔓，密密麻麻的雷霆閃電

    「林云——」

    洛纖兒大喝出聲，楚南這一沖，直讓玄冰門弟子，再次集體石化，不明白楚南到底想做什麼；莊不周是糊塗了，他想避開雷霆閃電都避不過，林云竟然還主動迎向雷霆閃電，這不是找死嗎？

    只有蝶依仙子，隱隱有些明白楚南要做什麼，她的腦海裡，浮現著的是楚南在東嶽城，吞噬雷霆閃電的畫面，她的心中波瀾大起，「這樣的男人……」

    就說了這麼半名，蝶依仙子不再言語，可她的眼眸裡，有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深情

    是的，蝶依仙子想得不錯，楚南就是要吞噬那雷霆閃電，莊不周雖然遭受了雷霆閃電的劈打，可他並沒有死；楚南也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雷霆閃電將莊不周劈死上

    不然，若是莊不周沒有被劈死，那接下來的拚殺又怎麼辦？

    楚南只能靠自己

    所以，楚南不顧那已經是負荷運轉的身子，衝到了天上去，吞噬那些雷霆閃電，化為己用

    「劈——啪」

    又一道粗大的閃電劈下，楚南橫身擋去，雷霆閃電狠狠抽在了楚南身上，楚南身子登時有一道焦黑傷痕，楚南忍住痛，將雷霆閃電拚命往身子裡吞吸

    與此同時，楚南還將神念放出，讓雷霆閃電淬煉著神念

    莊不周看到楚南直接用肉身迎接那雷霆閃電，心裡震驚的同時，也在詛咒著，「我就不相信，雷霆閃電劈不死你，蒼天，林云是在逆你，你可要看清楚了，劈死他」

    雷霆閃電威力之強，絕難想像，好在楚南的身子，本就接受過雷霆閃電的淬煉；好在那第十條經脈，依然能將生命力催發出；可即便是這樣，楚南也差點被劈成焦黑木炭，楚南將那道雷霆閃電吞吸進體內，大量生命力一湧而上，將雷霆閃電包裹住，拚命往丹田裡拖

    丹田裡，丹珠也是孱弱，雷霆閃電被拖進去之後，那是真正地大發雷霆，生命力不留縫隙地一波接一波湧上，也不能完全將雷霆閃電困住

    楚南拼了命要將雷霆閃電給煉化吞掉，因為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攻擊手段；所以，楚南拚命了，楚南瘋狂了，直接將體內的鮮血，擠往丹田

    一滴又一滴的鮮血，甚至還有那精血，攻向了雷霆閃電

    鮮血襲上，雷霆閃電滯了一下，就像人突然遇到震驚的事情，而滯住一樣；楚南見狀，並沒有多想，反而是趁此機會，將生死力湧上，丹珠砸上

    楚南將能想到的，能攻擊的，全部攻擊上去，數息之後，那道雷霆閃電，終於被楚南煉化了

    就在楚南煉化的那一瞬間，楚南十二萬分清楚地，聽到了這道雷霆閃電上傳來的驚咦聲，是真正的驚咦聲，那驚咦還好似從一女子口中發出

    頓時，楚南傻在空中，「這道雷霆閃電，怎麼會發出人性化的驚咦聲？這是怎麼回事兒？不會是我出現了幻聽？」楚南又想起之前雷霆閃電滯住的樣子，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沒有繼續多想下去，因為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發愣想這個問題，而是吞噬雷霆閃電之力

    楚南又往第二道雷霆閃電撲去，煉化了第一道雷霆閃電，第二道雷霆閃電，就稍微比較容易了

    接下來，便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楚南往密集的雷霆閃電處，飛身而去

    莊不周看著楚南在漫天雷霆之中，不僅沒有死，反而跳得越來越歡騰，彷彿那雷霆閃電對他來說，就是一味大補丹藥一；莊不周心中湧起十分不妙的感覺，同時，巨大的疑問，阻梗在他的心裡，「為什麼雷霆閃電劈不死他，為什麼？林云想要做什麼？」

    玄冰門弟子，以兮兮與南南兩姐妹為首，看到天空中那個身影，與漫天雷霆戰鬥的畫面，徑直從石化狀態，變成了冰雕狀態，她們真的被狠狠地震驚了

    幾十道雷霆閃電煉化吞噬下來，楚南在這雷霆之中，差不多已經是如魚得水了，一道道閃電劈在他身上，被他吞進丹田裡，丹珠吸其雷霆閃電之威能

    半刻鐘之後，雷霆閃電不再劈下，浩浩蒼穹，又恢復了原來模樣，楚南將最後那道閃電給煉化掉後，轉過身子，盯著莊不周，笑了

    楚南淡淡的笑，卻笑得莊不周毛骨悚然

    「你為什麼沒有死，你為什麼沒有死？」莊不周又狂吼起來，此刻的他，只有一成功力，他暴跳如雷，楚南卻是平淡地說道：「我還沒有讓你絕望，怎麼會死呢？」

    莊不周眼睛裡的怨恨之光，前所未有地濃郁起來，比之前楚南讓他受傷，還要濃郁上千倍，他撕聲吼道：「林云小兒，你以為憑你現在，你就不用死了嗎？老夫告訴你，你是在做夢，老夫不僅要殺了你，還要讓你下跪」

    「冥頑不靈，那你來試試」

    莊不周身影一閃，「戮光劍」化成，瞬間迎風見長，變大到七八丈長，斬向楚南

    就在這時

    晴空裡

    又是一聲「劈——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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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5 反擊

    一式「戮光劍」，斬向楚南！

    楚南揚手，斬下，又是一道粗大的雷霆閃電，擊在「戮光劍」上！

    雷霆閃電的威力，果然強大！

    直接將「戮光劍」給劈得破碎。

    還要繼續攻擊的莊不周，看到雷霆閃電一下子傻住了；這種感覺就好像一隻下山猛虎，追殺戲耍一隻綿羊，正待要將其吃掉之時，卻發現，綿羊不是綿羊，而是威猛的獅子！

    能夠反將猛吞下的雄獅！

    「雷霆閃電，林云怎麼能有行使雷霆權利？」莊不周看到楚南在虛空裡，與萬千雷霆爭旋，心中確有重重散不開的疑團，猜測不出其真正的目的；然而，他萬難沒有想到，林云竟然能夠施放雷霆。

    更讓莊不周震驚的是，林云施放出的雷霆閃電，威力還如此之大；雖然他的功力，經過冰光與雷霆之後，降低到一成，可他的修為，並沒有降下來，仍然是初階武尊，即便是一成功力，其威力也是浩大無比，「但是，卻被林云的一道雷霆閃電就完全擊得潰散！」

    莊不周看著楚南，慢慢地，眼睛裡的憤怒，居然被他壓制了下來，射出冷靜思索的目光，「之前林云快面臨死亡時，都沒有施展出半絲雷霆閃電，這說明，雷霆閃電就是剛才吞吸的，剛才那麼多的雷霆閃電，林云究竟吞了多少？全部嗎？」

    想到這些，莊不周突地覺得，今天可能會有些不善了。

    楚南卻是笑著說道：「姓莊的，你不是以天為尊嗎？現在我能行使天之雷霆，你還不臣服於我？」這番話笑著說來，可其中透著的意味，卻是驚人。

    莊不周臉色陰晴不變，剛剛壓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就反竄起來，並且比先前更猛更旺，「林云，你竟敢竊取九天雷霆，此罪當誅！」

    「是嗎？那我為什麼還活得好好的？」

    楚南所說的，也正是莊不周無比鬱悶的地方，莊不周心思幾轉，最後定下心計，「林云已經展示出了太多的不同，連雷霆閃電都能煉化，此等人物，不能為我所用，絕不能留！」

    打定主意後，莊不周狠狠喝道：「林云小兒，你以為你能施放雷霆閃電，老夫將奈何你不得嗎？老夫說過，今天你必死無疑！」

    話音落下，莊不周立即取出一枚散發著古香的丹藥服下；楚南見狀，當即不再猶豫，一道又一道的雷霆閃電劈下，莊不周身子硬抗不住雷霆閃電，身上鮮血暴濺更多，但是吞了丹藥後的他，實力卻在疾速地恢復著，他斬出來的的「戮光劍」，威力也越來越大！

    「讓老夫陷入如此狼狽之地，林云，你實是第一人，老夫定讓你百死不得回生。」莊不周咬牙切齒地說來，楚南不欲理會，一邊施展著雷霆閃電，一邊凝聚著數十道雷霆閃電，心裡想著：「這樣下去，可不行，雷霆閃電能夠讓他受傷，讓他流血，甚至是重傷，卻是不能給予其致命一擊，將其直接劈死；並且，我的雷霆閃電終有用盡之時，而他作為武尊，肯定還有大殺招，沒有用出來。」

    與此同時，楚南也沒有在氣勢上落下去，嘴裡譏諷道：「姓莊的，天都滅不了我，你以為你能嗎？」

    莊不周的實力，瞬間又恢復到了十成，不僅如此，還躍過十成，直往上升，那修為也是越來越盛，楚南明顯感覺到他的威勢變化，心中驚咦，「剛才他吞的是什麼丹藥？竟有如此神效！」

    楚南不再遲疑，將凝聚出的數十道雷霆閃電，一起劈下，劈得莊不周直往後翻，莊不周怒極反笑，「林云，你雖然能用雷霆，可是和天降雷霆比起來，還差得太遠，就你這雷霆閃電，足能將武帝直接劈死，甚至是大圓滿武帝，也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劈不死老夫！而你劈不死老夫，那麼，死的就是你！」

    聞聽此言，楚南兩眼犀利，看到莊不周的修為，還在上升，一邊將雷霆閃電劈下，一邊將滅元冥藤激發出來，「我看你能提升多少修為，你提升多少，我就吞你多少！」

    莊不周兩眼一跳，剛抵擋住雷霆閃電，那滅元冥藤就纏繞在了他的身上，頓時，莊不周便感覺自己的修為，快速往黑綠相間的藤蔓流去；莊不周心裡大震，趕緊將滅元冥藤崩裂，楚南繼續激發，但他發現局勢對他越來越不利，本來他的身子就到虛弱之地，剛剛雖說煉化了不少雷霆閃電，但是，身子也再一次被摧殘，且這天上雷霆，不屬五行，不能轉化為五行元力，因此也影響到了他施展滅元冥藤。

    「好詭異的藤蔓，此子果然不能留！」莊不周崩壞滅元冥藤，往楚南殺去，楚南眼生寒芒，身子雖弱，卻是不能退，楚南反衝上去，雷霆閃電更是絕猛的劈下，莊不周身形被阻了幾阻，之後，瘋狂往楚南撲去，「戮光劍」、「朝天掌」、「絕殺指」等等，一古腦兒往楚南殺去。

    楚南再次展開神念攻擊，莊不周仍然以「天牢殺」相拚，「就你這殘破的神念，還敢在老夫面前逞威施能？老夫就不信，你的神念也能釋放出雷霆閃電！」

    話音才落，莊不周的神念裡，就傳來「劈——啪」一聲厲響，直將莊不周給劈得登時愣住，莊不周厲喝道：「不可能，你的神念怎麼也能釋放雷霆閃電？」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楚南冷冷說著，極力施展出「天涯咫尺」，一拳往莊不周砸去，楚南心中想著龍牙，「若是龍牙還在手，定能再給他一個重重的打擊，說不定……」

    正想著的楚南，突地發現自己所處的周圍環境，全部變了，不再是亂冰碎屑，就連洛纖兒和蝶依仙子都消失不見，楚南訝然，「這是哪裡？姓莊的施展的是什麼功法秘技？」

    恰這時，一隻腳往楚南踢來，楚南想躲，卻發現躲不了！

    腳，狠狠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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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6 血染霓裳

    莊不周重重踹了楚南一腳，楚南身子倒飛出來，砸在地上。

    等砸在地上後，楚南第一時間關心的不是疼痛問題，而是忙向四周看去，這一看，又與先前所見到的，完全不一樣，亂冰碎屑，洛纖兒和蝶依仙子等人再一次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楚南轉過頭，看著不遠處的莊不周，問道：「剛才那是什麼？」

    莊不周猙獰一笑，答非所問的說道：「林云，老夫說過，雷霆閃電也救不了你的命！」

    楚南想站起來，施展出雷霆閃電，剛有所動作，只見莊不週一個猛衝，楚南立馬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再變，又是回到那種霧濛濛，讓他不能動彈，一點力量都動用不得的神秘空間裡。

    又是一腳被踹出，所處的環境，恢復原樣！

    莊不周再次攻殺上來，「林云，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來反抗啊，你來戰啊！居然敢將老夫流出鮮血，老夫要活活踹死你！」

    玄冰門弟子之前看到楚南挾著雷霆萬鈞追殺莊不周，一個個都震驚不已，同時又興奮不已，心裡都不覺得莊不周是一個威脅，都認為其沒什麼大不了；可轉眼之間，狼狽不已的莊不周，竟然又在發神威，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將他們心中無比崇拜敬佩的那個男人，踢倒在地。

    蝶依仙子慌亂，急想對策。

    洛纖兒的目光中，透出堅毅，似要有所動作！

    莊不週一腳接一腳地猛踹楚南，那架式，是真的要將楚南給活活踹死，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洩他心頭之恨；莊不周不告訴楚南他用了什麼手段，楚南感悟著那個空間，卻想明白了一些，「那個，似乎與『場』有些相似，只不過，『場』與這比起來，簡直什麼都不是，難道這就是武尊的手段嗎？」

    雖說想清楚了一點，但楚南面對其卻是毫無辦法，他的雷霆閃電在裡面，也受到了影響，雷霆閃電不可謂不強，只是以楚南現在的實力施展，威力大減，「假如我的實力再高出一個境界，興許就能改變眼前的局勢。」

    除此之外，楚南心裡一直隱隱覺得這一回的雷霆閃電，與東嶽城的雷霆閃電，很有些不一樣。

    這些想法，只在電光火石之間，而就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已經被莊不周踹了三腳！

    「林云，你就這麼一點本事嗎？你站起來啊！你怎麼站不起來了？」莊不周現在是真正的得意忘形，每一腳踹出去，都要讓楚南吐上好大一口血，數腳下來，楚南胸前的肋骨，開始斷裂起來……

    楚南的確是在想辦法，可他還沒有想到！

    苦思冥想著的蝶依仙子，也是想不出怎樣才能幫楚南的忙，她一個小小的武王，在武尊面前，也許那腳還沒有踢到，就已經要了她的命，「怎麼辦？怎樣才好？」

    突地，著急中的蝶依仙子想到了極樂宮中的一幕，她跳了一曲「霓裳舞」，讓楚南的精神得到了淬煉，想到這裡，蝶依仙子臉上浮出喜色，「雖然精神得到淬煉可遇不可求，且很少能有面對同一個場景而屢次讓精神得到淬煉，可是，機會很小，並不代表沒有機會；而且，這是我唯一能做的，能幫到他的。」

    如今的蝶依仙子，在無意中偶然得到「霓裳舞」的後續功法之後，苦練之下，她的「霓裳舞」功力又大增；定下決心之後，蝶依仙子根本就沒有為自己安危著想，便一躍浮在了空中，一聲嬌喝：「林云，看著我。」

    楚南吐出一口血，抬頭看向蝶依仙子所站的位置，只見蝶依仙子已經在空中，翩翩起舞，手舞足蹈，有曲聲隨之波動而出，其身姿如七彩蝴蝶穿花飛舞，好似精靈在青山綠水之間暢遊……

    讓人一見，便覺驚豔脫俗，瞬間便沉醉在蝶依仙子的「霓裳舞」之中，玄冰門弟子雖然全為女子，卻也是看得如痴如醉，因為那完全是一種美的享受。

    只有那洛纖兒，驚訝一番後，又將目光落在不停受傷的楚南身上。

    莊不周循聲望去，看到「霓裳舞」，也有一瞬間的迷離，但一息之間，他便回過神來，畢竟他是初階武尊，莊不周看著蝶依仙子，心裡暗道：「這女子，好生厲害，只是初階武王而已，竟然能讓老夫有一息的迷離……」

    一息時間，雖然很少。

    但若放在高手拚殺之中，這一息的迷離時間，就足夠莊不周死上千百次了。

    「僅是武王，就這般厲害，若是到了與老夫同境界的狀態，那老夫不是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了？看不出來，這林云的女人，還真是不簡單！」莊不周心裡想著，又打起了蝶依仙子的主意，厲聲對蝶依仙子喝道：「加入天一宗，饒你不死！」

    蝶依仙子恍若未聞，只是沉浸在她的霓裳之中。

    「老夫給你考慮的時間，在殺死林云之前，你若沒有答應，老夫就送你們到地下團圓！」莊不周沒有立馬出手相斬，因為他覺得蝶依仙子根本對他造成不了危害，唯一能對他造成危害的，正匍匐在地，被他虐殺著，毫無還手之力……

    而楚南，在蝶依仙子出聲相喚，看到其跳霓裳時，便明白蝶依仙子打的是什麼主意，楚南心中湧起滿滿的感動，他想起蝶依仙子曾經對他說的那番話，知道「精神淬煉」不像白菜蘿蔔，俯首而拾；而且即便精神得到了淬煉，可面對莊不周的那詭異手段，也不一定有用。

    楚南想讓蝶依仙子停下，可他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因為蝶依仙子跳的，不僅僅是霓裳舞，更是深深情；因此，楚南盯眼看著，看著那衣袂飄飄……

    蝶依仙子跳得忘我，全然忘了「霓裳舞」的後面幾層，她還沒有完全修煉會，仍然不管不顧地跳了下去，鮮血從她嘴角，溢出來，融入霓裳舞中。

    「林云，沒有人能救你的，也救不了你。」

    莊不周給楚南潑了一盆冷水，接著，又踢了上去。

    楚南捕捉到了蝶依仙子嘴角的鮮血，心中思緒萬千，他讓自己所有的心神，都沉入霓裳舞中，他在心裡狂吼，「我不能辜負她，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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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 鮮血濺空

    一刻鐘過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

    蝶依仙子還在舞著。

    「霓裳舞」所消耗的元力能量，也是相當之大，半個時辰的旋舞，已經讓蝶依仙子的元力，接近於枯竭，她身子也變得無力，嘴角的鮮血已經是在淌……

    蝶依仙子舞得也越來越慢，如同逆水行舟，稍不注意，便是舟毀人亡的結局！

    她的處境，千般艱難，萬般危險！

    可蝶依仙子，仍在舞著霓裳，血染霓裳……

    另一邊，楚南真的沉浸入霓裳舞中，將莊不周的肆意羞辱，踢打，劇烈痛楚，全都棄之不顧，只一心一意看著霓裳，不要辜負蝶依仙子的同時，也抱著一線機會，想借此一拼。

    然而，精神淬煉果然不是說能淬煉，就能淬煉的；並且，楚南也沒有想出破解莊不周那個空間的方法，楚南越發焦急起來……

    「你的肉身果然非同一般的強悍，就算換成一個與老夫同階的初階武尊，任由老夫這樣踢，那他也早就死得不能再死，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堅持半個時辰，承受住老夫好幾百腳踢。」

    莊不周讚歎後，又道：「不過，再強悍，也有個極限！這一腳，便是你的極限！」

    半個時辰的踢打虐殺，莊不周胸中的那口怨氣，那口悶氣，似乎給踢沒了，唯一讓他不爽的是，林云沒有求他，甚至連疼痛都沒有叫喊出聲，任由他踢打，也不再追問他使了何種手段，制住了他，這讓莊不周準備的另外的心理攻擊，毫無用處，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砰！」

    劇烈聲響，楚南落在離洛纖兒不遠的地方，將那處地面徑直砸下了一個坑洞，血濺四周，一副血染的畫面，當即潑墨，渲染而出。

    此刻的楚南，肋骨盡斷，骨頭也被莊不周踢得碎裂，整個身子，都處於一種藕斷絲連的境地；楚南離死，彷彿僅僅只有幾線之差！

    莊不周站在楚南前二十米處，喝道：「林云，你的死期到了！」

    這句話，表明莊不周不想再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而是要蛇吞鼠了，聽到這句話，玄冰門的弟子，也從沉浸在驚醒出來，擔心不已。

    蝶依仙子聽見，也是渾身一個激靈，遂即，「霓裳舞」舞得更快，呈現出另外一副畫面，同時，蝶依仙子不僅嘴角流血，而是七竅流血了。

    洛纖兒眉頭登時堆集成山，可瞬間之後，眉宇間卻舒展開來，只是透著堅毅，有著一種大無畏的味道！

    而楚南，卻沒有和玄冰門弟子那般驚醒過來，彷彿沒有聽到莊不周的話語一般，只是將蝶依仙子看得痴迷，心神隨著她舞而舞……

    同樣的，也隨著她的血流而流！

    莊不周見楚南的模樣，再一次感覺到自己被無視了，大怒，正要大喝，卻是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喝問道：「林云小兒，先前你從鐵蒼熊冰雕裡得到了什麼寶貝？趕緊交出來！」

    楚南無視，沒有理會。

    「你不說是嗎？」莊不周聲音陰冷，又說道：「老夫將你斬殺之後，你的一切，便都是老夫的，那件寶貝，老夫自然能夠找出來。」

    楚南還在霓裳之中。

    莊不周轉頭，問道蝶依仙子，「你仍然不願意加入天一宗嗎？」

    喝問之下，莊不周還是沒有得到回答。

    有的，只是蝶依仙子的鮮血飛濺！

    稍稍片刻之後，莊不周笑道：「好，很好，看來你們是要一起到地下團圓了，既然如此，老夫一定成全你們！」

    隨著這一句話落下，莊不周身上的殺氣，已經濃郁到了極點，殺氣瀰漫開來，玄冰門的那些弟子，個個臉色蒼白，跌倒在地，功力弱的，更是大吐鮮血，接著昏迷過去。

    就連那妙音，也倒退數十步，只有洛纖兒，還站在最前面，與楚南距離，不是太遠！

    莊不周又抬起了右腳，還是在冰墓陵園裡的那般，狂笑著說道：「林云，先前有鐵蒼熊冰雕替你擋了一記，現在，你還能找出一個鐵蒼熊冰雕為你擋嗎？」

    此刻的楚南，當然找不出那般強悍的鐵蒼熊冰雕，為之相擋；楚南已經入了無我之境，渾然不覺周邊發生了什麼，他的眼裡，只有霓裳，只有舞霓裳的佳人……

    「你找不出來，就去死吧！」莊不周仰天大喝，連看不都去看楚南一眼，也沒有施展出神念，只是讓右腳急落。

    瞬間，攻擊襲至！

    「啊——」

    一聲慘叫，淋漓的鮮血，濺射在空中……

    「哈哈哈……」

    莊不周狂笑起來，本來殺死一個初階武皇的小螞蟻，不會給莊不周帶來這麼大的興奮感，可是，楚南在拚殺之中，給了他太多太多的意外，太多太多的震驚，神秘能量，修羅獄，雷霆閃電等等等等，還讓他受了傷，遭了辱。

    此時此刻，屈辱得報，莊不周才感覺到無比的興奮。

    可在興奮之中，莊不周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莊不周低頭看去，大驚！

    原來，他踩死的，不是林云，而是一個有著長長發絲，容貌絕倫的女子，是洛纖兒，是玄冰門的掌門人！

    那一聲慘叫，也是洛纖兒發出。

    正因著這聲慘叫，舞著霓裳的蝶依仙子，從空中掉落，狠狠砸在地上，只留最後幾分清醒，眼睛裡滿是哀傷，她用盡全身的精力，如遭受千刀萬剮般，才將頭過去，看向楚南那邊……

    楚南也從霓裳中驚醒，有些發傻地看著擋在他身前，跌在他懷裡，鮮血遍灑，身子幾欲被踩成肉醬的洛纖兒，瞳孔驀地擴散到最大！

    瞬間之後，楚南發出狂嘯，如受傷的野獸！

    「吼——」

    嘯聲，淒厲無比。

    玄冰門弟子也是恐驚，撕聲喊著：「師——尊！」

    「師——姐！」

    「師——尊！」

    ……

    只是，這些喊叫聲，全被掩飾在楚南吼聲之下，楚南吼著，心中直有一股力量，要將他的心撕開，將他的肺裂開，從未有過的痛，比雷霆劈身，比水晶棺裡神秘能量襲身，鮮血盡流還要痛出數千倍、數萬倍的痛！

    楚南似瘋了一般，不管身子的絕境，將生命力瘋了一般，往洛纖兒身上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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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8再為掌門，其間苦

    楚南瘋狂往洛纖兒體內，涌入生命力，他的腦海里，想著與洛纖兒曾經的一幕一幕。

    他們僅見過兩次面，第一次是在南宮家那萬分危難，可以說是和整個北齊國為敵人的情況下，洛纖兒帶著玄冰門弟子，相助于他，而后又救他于大地深處，為此，差點丟掉命！

    這一次見面，是第二次，而這次洛纖兒就為他犧牲了性命！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傻，這麼傻……”楚南在狂吼著！

    淚水，再次從楚南眼眶里，奪眶而出，將楚南眼眸迷住，楚南心中的痛，似那三千萬丈的瀑布，劇烈撞擊不已，且還不休不止。

    這種痛，即便楚南將《乾坤九部練到，將第五轉，轉到瘋狂的境地，也擋不住這種痛！

    在楚南滔滔不絕的生命力灌注之下，洛纖兒悠悠醒轉，臉色蒼白得嚇人，楚南看到洛纖兒微睜的眼睛，脫口而出，“師娘……”

    “師娘！”

    是的，魔道子的選擇，不是洛纖兒，而是青鳳；可在楚南眼里心里，洛纖兒才是他的師娘，才是真正的愛著師父；憑著洛纖兒的絕世容貌，想另尋其他男子，只要說上一聲，只怕這天下間的青年才俊就要將玄冰門給擠得滿滿，可是，洛纖兒卻三百年如一日，等著他的師父。

    楚南清楚，若自己不是魔道子的徒弟，洛纖兒斷然不會為了自己下山，更不會為了自己而喪命，她救自己，其實也是對魔道子師父的一種愛，這種愛，極深極深……

    深到了不惜一命！

    所以，楚南喚了出來。

    洛纖兒聽到“師娘”兩字，蒼白的臉上，竟然浮出了從未有過的笑容，這笑容足以將玄冰山堅冰給化掉，這笑容足以讓地上的兩株樹兒，長成“連理枝”的姿態。

    在洛纖兒的腦海里，此時正浮現著與魔道子所在一起的畫面，笑容愈加甜蜜。

    楚南淚流不止，淚水滴落在洛纖兒的臉上，洛纖兒說道：“孩子，別哭……”洛纖兒為楚南擋下一擊，是她早就做好了決定，她的武皇修為，在庄不周面前，同樣半點用都沒有，有的，便是這一擋；所以，在庄不周踩下那一腳時，洛纖兒爆了所有的潛力，沖到了楚南的身前，成為另外一個“鐵蒼熊冰雕”！

    “師娘！”

    “我死了……沒什麼，你不能……死，你還有……他的遺願，沒有……完成……”

    “師娘！”

    “孩子，我……拜托……你一件……事！”

    “師娘你說，師娘你說，我聽著。”

    洛纖兒艱難地轉過頭，看著玄冰門那近六百弟子，而后說道：“幫我……照顧……她們，讓她們……幸福的……活著……”

    “恩，師娘，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會照顧好她們的。”楚南急急說來，根本就沒去想能不能過得了庄不周這一劫，他只想著要滿足洛纖兒的所有願望。

    妙音、兮兮兩姐妹，所有的玄冰門弟子，都沖了上來，圍在楚南身邊，每個人的臉皮，全是抹不掉的淚水，帶著無盡地悲傷，喊著：“師尊……”

    庄不周不知是不是被洛纖兒的行為，給駭住了，此時，居然沒有打擾，只是冷眼看著眼前一切！

    洛纖兒再次看了眼妙音等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積聚著力量，臉色冷然，說道：“從此刻起，林云，便是玄冰門的掌門！便是你們的掌門人！”

    這一句，洛纖兒沒有停頓，一口氣說來，說完，洛纖兒便有順不上來氣的感覺，楚南趕緊將生命力涌入；玄冰門弟子卻都愣住了，玄冰門存在這麼久，所收弟子，全是女子；歷代掌門，也全是女子，無一是男子；可今天，洛纖兒卻讓楚南這個男子，擔任玄冰門的掌門！

    楚南也愣住了！

    洛纖兒看著弟子們的反應，不由心急，急喘了几下，咳出几口鮮血，妙音等人見狀，臉上又滿是擔憂神色，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聽洛纖兒冷喝：“還不參見新掌門！”

    所有的玄冰門弟子，全都看著洛纖兒，看著楚南，洛纖兒又咳出了血，妙音等一幫人，趕緊退后，叩于地，嗚咽聲音：“參見掌門！”

    此時，沒有喜悅，有的只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憂傷！

    洛纖兒將手上代表掌門的扳指取下，遞給楚南，楚南看著洛纖兒，洛纖兒慈愛地說道：“孩子，只是苦了你了。”

    聽到這話，楚南的淚水，再次洶涌如潮。

    他今年才十九歲，能斬殺高階武帝，能將初階武尊殺得流血受傷，身負乾坤宗，還為神器派掌門，今日又為玄冰門掌門，身兼三大門派……

    這一切，看起來是絕對的風光無限，是前途不可限量，是史上絕無僅有的天才，可誰又能清楚，楚南他付出了多少？那些，對楚南來說，不是榮光，不是裝逼炫耀的資本，而是責任！不可推卸的責任！是承諾！生命的承諾！

    為了那承諾，為了那責任，楚南不敢隨便浪費哪怕一秒的時間，不敢松懈一息，他不停地修煉，拼命的修煉，記不清多少回的生死相搏，多少回的死里逃生，多少回的痛苦中涅槃，浴火重生……

    雖說不凡者，必要經歷不凡事！

    可是，楚南畢竟只有十九歲，其他人，十九歲還在做什麼？有權勢的，便是在家族的保護下，無比安全地修煉著，丹藥有人提供，武訣武技有人傳授；無權勢的，或許受著重重剝削，受著苦累……

    但那些苦，又怎能與楚南的相比？

    這些苦，楚南從沒有說過，只將其當作經歷，一同淬煉入心里最深處；此刻，瀕臨死亡的洛纖兒，卻是讀懂了楚南那肩膀上，扛的是什麼！

    “師娘……”

    楚南接過掌門扳指，臉上淚水逝去，神情前所未有的庄重、肅穆，將掌門扳指戴上后，諍諍說道：“師娘，您放心，只要我還沒有死，誰也不能傷害我玄冰門弟子；若傷者，我便要他千倍償還！”

    洛纖兒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將玄冰門托付，了了她一大心願，可她還有一個心願，她的臉色又起紅暈，楚南見狀，問道：“師娘，還有什麼吩咐，我一定做到。”

    試了几下，洛纖兒終于說道：“孩子，你能不能……變成……他，讓我……再瞧上……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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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9你好大膽子  

他。

    洛纖兒口中所稱，一直是“他”！

    楚南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誰，此刻，楚南元力几乎枯竭至盡，強悍的肉身在武尊強者的几百腳狠踹之下，也是處于危境之狀；尤其是這最后一腳，雖然洛纖兒抵擋了大部分的威能，卻仍有不少威能，透過洛纖兒，襲擊到他的身子。

    這般時刻，楚南要施展《神行百變》，所付出的代價，實在是難以想像！

    代價雖然很大很大，可洛纖兒為了救楚南，已經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楚南怎能不答應洛纖兒的這個要求，怎能讓洛纖兒帶著遺憾而去？

    沒有半分猶豫，楚南凝力，一咬出血，不行，再咬，再咬，鮮血淋漓刺眼……

    終于，楚南幻出了“魔道子”的面容，雙眼深情。

    “我……就來……找你了……”洛纖兒身子更加虛弱，卻是拼命將手伸了出去，想去撫摸“魔道子”的臉龐，嘴里還在低聲說著：“你……還是……不……理……我……嗎……”

    洛纖兒的手指，剛觸摸到“魔道子”面容的一剎那，那只本來潔白如玉的手臂，突地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就那麼直落下去，砸在地上，砸出一片塵霧；洛纖兒的眼睛，卻還睜得大大，似在留戀什麼，但那嘴角，卻是寫著笑容，為能夠再與他相遇而笑……

    “師姐……”

    “師尊……”

    一時間，哭聲涔涔泱泱！

    楚南見狀，拼命將生命力往洛纖兒體內涌入，可惜，無濟于事，那生命力雖然將洛纖兒體內的死氣全部驅逐掉，可洛纖兒的身子，仍久越來越冰冷……

    楚南雙眼血紅無比，盡是不甘心，可此時，已是無力回天！

    一滴眼淚，落在洛纖兒臉上。

    之后，楚南一臉肅穆。

    “師娘，我會照顧好她們的，不讓她們受傷害，我一定會完成師父的願望，會拼命活下來。”楚南說著，伸出手，將洛纖兒的雙眸閉上。

    “大家都起來吧。”

    “謝掌門！”近六百名玄冰門弟子站了起來，急往前沖來。

    楚南將洛纖兒的屍體交給妙音、兮兮姐妹護住，而后，他站在了玄冰門弟子的最前面，遠處，正摔倒在地的蝶依仙子，看到洛纖兒身死，心中大受震動，本來無力的身子，仿佛突然灌入進一股無窮力量，她的身子猛地又躍起了空中，鮮血飛濺，霓裳再舞……

    “林云，這一曲專為你而舞！”

    蝶依仙子的聲音幽幽傳出，楚南心中感動無比，情愫漫生，那雙眸子，深遂幽遠，仿若浩天星辰，只是有著滿目哀傷，將那一搖擺一娉婷，全都刻在腦海里。

    這曲霓裳，是蝶依仙子用生命而舞！

    一片寂靜之中，庄不周的狂笑聲大響而起，“林云，你果然好氣運，臨死了，還能當一個掌門人！”

    楚南沒有去理會，看著霓裳，楚南慢慢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地！

    “林云，洛纖兒為你而死，你的感覺如何啊？”庄不周打擊著楚南的痛處，想要將楚南意志摧毀，楚南臉部肌肉，一陣劇烈的抽搐，庄不周的確直刺他心中痛處。

    可惜，庄不周的目的，並沒有達成！

    楚南心中雖痛，卻並沒有從那種玄妙的境地里出來，且他的心神，卻更清晰更深刻地與霓裳融了進去，一種沐浴的感覺，油然而生，那神念越發粗壯了，楚南思維更加清晰……

    庄不周並不知道這種情況，而是看了眼蝶依仙子，笑道：“林云小兒，先前你說，傷了你的人，你就要千倍償還，那老夫就將你的女人，殺死在你的面前，看你又能奈老夫若何！”

    “你敢！”

    楚南厲吼，眼睛如萬古冰寒之川，盯著庄不周，但他的腦海里，仍然是蝶依仙子舞著霓裳的一幕一幕。

    “笑話，老夫為何不敢？”

    庄不周說著，一指指向蝶依仙子，蝶依仙子登時如秋天的落葉，從空中飄落，楚南瘋狂了，身子往蝶依仙子狂奔而去，庄不周獰笑道：“你救不了她的，林云小兒，她是因你而死的，她是因你而死的……”

    聲音回蕩，庄不周又是一指，劍芒襲向蝶依仙子，楚南橫身擋去，庄不周說道：“擋不住的……”話音剛落，那道劍芒便穿體而過，繼續刺向蝶依仙子丹田位置。

    楚南頭欲裂，目欲炸，撕心裂肺，洛纖兒已經為他死了，他不能讓蝶依仙子再為他而死，那樣，他不會原諒自己，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姓庄的，要殺就殺我，你不能殺她，不能殺她，你殺我啊！”

    可是，楚南離蝶依仙子，還有一段距離，漩渦也施展不出，而那劍芒，已然襲至，庄不周的狂笑聲，刺耳無比，嘴里還念著：“自然會殺你，你不會慌，很快就輪著你了，老夫就不信，如此，你的意志還不崩潰！”

    突地，庄不周的笑聲戛然而止。

    庄不周感覺到了不對勁，一股比他更強大的威勢，彌漫在這片天地間，他要取蝶依仙子性命的那道劍芒，也是停在蝶依仙子的丹田處，分毫進不得。

    “你是誰？出來！”庄不周臉色大變，狂吼道，楚南也感覺到那股威壓，看到蝶依仙子性命無憂，心中大松一口氣，同時，他也在想，救下蝶依仙子的這人會是誰，瞬間，楚南便想到蝶依仙子的古舊手鏈，不由念想，“會不會和那有關？”

    “敢取老夫女兒性命，你好大膽子！”

    “恩？”

    楚南與庄不周同時一聲驚咦，楚南想到的是這人竟然是蝶依仙子的爹爹，而庄不周想到的卻是惹下了一個強敵，今天估計不能善了，庄不周的念頭還未落下，一個巴掌，從虛空中出現，直打向庄不周。

    庄不周疾閃，運力相抵！

    然則，一聲冷哼響起，庄不周所有的防御，為飛煙滅，那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庄不周的臉上。

    “啪”地一聲，好個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