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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未婚夫好霸道[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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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0 00:04:19 |倒序瀏覽 | x 3
未婚夫好霸道 作者:子澄

說到這個爸媽好友的兒子韋御齊喔,馮寶璦就給它皺眉,
他們家長期居住在加拿大,一年大概回台個兩、三次,
每次回來他總愛逗著她玩,還霸道地叫她這樣那樣的,
害她對他真的沒什麼好感,一見到他只想閃遠遠滴!
不過,他這次回來,整個人卻變得有點詭異──
猛盯著她看不說,那眼神還釋放出百萬伏特的高壓電;
單獨和她出去,竟偷摸她的臉,害她尷尬害羞得要命,
喂喂喂,他是怎樣啊!最、最好離她遠一點喔!討厭!
不只這樣,他最後還說在父母安排下他倆其實早有婚約?!
什麼!這個霸道的機車鬼竟是她的未婚夫?Oh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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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0 00:05:12
楔子

  一個約五歲大的男孩,好奇地盯著坐在地上吸著奶嘴,約莫一歲大,手裡拿了個泰迪熊娃娃,屁屁還包著尿布的小女娃。

  霍地,小女娃張開嘴,口中的奶嘴掉了下來,咿咿呀呀地喃語,露出沒半顆牙齒的牙齦,那模樣既滑稽又可愛,惹得男孩噗哧一笑,他蹲下身,伸手戳了戳小女娃軟嫩的臉頰,沒想到小女娃卻突然抓住他的手,不由分說地往嘴裡送,男孩倒抽了口氣,趕忙將手抽回來。

  小女娃愣了愣,馬上咧嘴笑了,還伸手拍打男孩的大腿,好像還想繼續玩。

  男孩眨了眨眼,瞪著女娃兒好一會兒後將她抱起,任由她好奇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兩人格格笑著,看來開心極了。

  兩個小孩子玩在一塊,那畫面可愛又有趣,逗得一旁觀看的大人們笑得合不攏嘴。

  「欸,我看你女兒好像很愛我兒子喔!」男孩的媽媽劉亞莉用手肘頂了頂女孩的媽媽蔡淑芬笑道。「你要是不阻止,我看她以後搞不好會跟我兒子私奔~~」

  「嗯,很有可能。」蔡淑芬睞了她一眼,聳聳肩,不是很認真地應了聲。

  「哈哈,你倒是看得滿開的嘛~~」劉亞莉豪邁地笑了幾聲後,便賊兮兮地彎起眼眉。「既然他們感情那麼好,我們乾脆幫他們訂個婚約怎麼樣?」

  「訂婚約?!」

  蔡淑芬詫異地瞠大眼眸,那眼神像是看到史前恐龍在眼前復活般震驚。「你瘋了喔?都什麼時代了還來這套?」

  「哪會啊,我們又沒有硬規定他們長大後一定要在一起還是怎樣,只是先有個約定,未雨綢繆嘛!」

  劉亞莉長期定居在加拿大,想法跟一般台灣的家庭主婦很不一樣。「要是我兒子三十歲的時候還單身,你女兒也沒有對象的話,讓他們倆變成一對不是很贊嗎?」

  蔡淑芬挑了挑眉,覺得聽起來滿不錯的,但又不敢馬上答應,所以僅是點點頭,沒發表任何意見。

  「你想想,現在不是有一大堆婚友社什麼的嗎?那表示現在的人找對象不容易了,說不定再過個二、三十年,他們這輩的要找對象就更難了,我們現在先訂下來,對他們而言是好事啊!」劉亞莉一臉正經的分析著。

  「那倒也是。」蔡淑芬憂心地看了兩個小孩一眼,還真有點擔心他們以後找不到對象。「可是……我們這樣會不會造成他們的壓力啊?」

  「哎喲,我們又沒硬逼他們在一起,只是說萬一將來找不到對象,他們至少還有個伴,多個選擇嘛!」劉亞莉可不認為自己的想法有什麼不對。

  此時起居室走入兩名偉岸的男士,見太太們聊得這麼開心便上前詢問,在聽完太太的想法後,先生們各自挑起眉,露出頗為玩味的神態。

  「就口頭上約定又何妨?反正長大後,或許他們各有際遇,更何況沒有法律限制,也不能強制他們一定要依循啊。」劉亞莉的先生完全支持老婆的意見,認為這個做法並沒有什麼不好。

  「唔……聽起來倒是可行。」蔡淑芬的丈夫也跟著在一旁點頭。

  「老公?!怎麼連你也這麼說啊?」蔡淑芬傻眼了,不意丈夫也會同意如此荒謬的提議。

  「兒孫自有兒孫福,如果他們注定在一起,不用訂什麼婚約他們還是會在一起啊,我們只是未雨綢謬而已,未雨綢繆~~」蔡淑芬的先生拍了拍她的肩膀,要她別想太多。

  「喔……」蔡淑芬乖順地應了聲,很快就被丈夫安撫了。

  而此時在一旁玩鬧的男孩和小女娃,渾然不知兩人的未來已被這隱形的紅線給繫牢,再也無法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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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0 00:05:44
第一章

  嗶嗶——

  窩在棉被裡的馮寶璦被擾人的鬧鐘聲吵醒,伸手按掉鬧鐘後,換上家居服,懶懶地走出房間。

  「媽咪,早。」見到在廚房忙東忙西的老媽,馮寶璦笑著道早。

  「你起來啦!」

  穿著圍裙的蔡淑芬已備好早餐,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手上還端著配粥的小菜。「我剛熬好粥,快來吃吧!」

  「謝謝媽。」她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問道:「爸呢?怎麼不在?」

  「你爸去機場接小齊跟他爸媽啦,應該快回來了。」

  「喔!」她挾了塊醬瓜到碗裡,不是很在意地應了聲。

  韋御齊他父母是爸媽的好友,雖然長期定居在加拿大,但每年平均回台兩次,每次回來都會到她們家坐坐,小聚個幾日,因此她和韋御齊之間並不算太陌生,但若要說熟……也沒有到那麼熟。

  她只是覺得那傢伙有點給它機車,雖然他不是每回都跟韋媽媽他們一起回台灣,但只要有回來的話,就愛逗著她玩,老是叫她這樣那樣的,還不許她反抗,實在是很霸道。

  「回來嘍~~」就在她心裡暗忖著韋御齊的不是時,老爸突然打開大門,開心地喊道。

  「回來啦?」

  蔡淑芬脫下圍裙迎了上去,待所有人走入客廳後,她忙著招呼眾人入座。「來來來,坐啊坐啊!坐這麼久的飛機應該很累吼?」

  「還好啦,每年回來個兩、三次,倒也習慣了。」劉亞莉笑了笑,眼神飄向坐在餐桌前的馮寶璦,輕聲喚道:「小璦,來,讓韋媽媽看一下。」

  馮寶璦聽到後愣了愣,放下筷子,不怎麼甘願地走到客廳。

  吼,這時候被點名肯定沒好事,可人家是長輩,她總不能酷酷地說不要吧?!唉,就算心裡覺得怪怪的,還是得乖乖地走到劉亞莉面前。

  「哎呀~~長這麼大了,越來越標緻了喔!」劉亞莉拉著她的手,將她從頭看到腳,再從前看到後,彷彿把她當成肉攤上待價而沽的豬肉似的。

  馮寶璦的嘴角抽動了下,渾身不自在地任由劉亞莉拉著自己,不過,令她感到同樣不自在的,還有一道直盯著她看的灼熱視線——

  她抬起頭,發現韋御齊正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呃,那眼神……怪怪的,好像釋放著百萬伏特的高壓電,讓她冷不防打了個寒顫,他沒事幹麼這樣看她啊?害她現在心慌意亂、腦中一片空白……

  韋御齊原本就長得不差,立體到不行的五官,濃密的眉、炯亮有神的大眼,高挺的鼻樑下接連著略薄的唇,再配上微亂有型的頭髮……是個標準的帥哥兼型男。

  這樣的美型男突然沒來由地直看著她,怎不叫她心慌慌呢?

  不過,他們以前也這樣對望過啊!怎麼她從來沒有這種詭異的感覺?

  怪!太奇怪了……

  「小璦啊!你這麼漂亮,一定有很多男生追吼?」劉亞莉可不知她現在錯綜複雜的心情,抓著她直問。

  「啊?沒有啊!」她嚇了一跳,趕忙撇清。「沒有人追我啦!」

  「怎麼會?你條件這麼好,怎麼可能沒有人追?」劉亞莉聽到後喜上眉梢,不動聲色地說道。

  「真的沒有啦!」

  他們母子倆是怎樣啊!一個一直在說這些五四三、一個又猛盯著她瞧,害她的臉越來越熱,超不自在的啦~~

  「好好好,沒有就沒有。」劉亞莉拍了拍她的手,驀然向兒子使了個眼色。「御齊這次難得和我們一起回來,如果你今天沒事的話,可以帶他出去晃晃嗎?」

  「啊?」

  她傻眼了,沒想到突然被發派任務,她一整個無言。「出去喔?」

  「對啊,真的很難得耶,你就陪他到處走走逛逛啊。」沒想到老媽也跟著敲邊鼓,和韋媽媽一搭一唱了起來。

  啥?為什麼?

  為什麼要特別指名她啊?好怪喔。

  馮寶璦正想著該如何解套之際,韋御齊突然站起身來走向她。

  她著實不明白他今天怎麼會給自己如此大的壓迫感,見他一步步走近,她幾乎快停止呼吸了——

  「借一步說話。」他充滿磁性的聲音輕輕地滑過她的耳膜,讓她顫抖了下,傻愣愣地被他拉到一旁。

  「幹麼啦?」

  馮寶璦的頭上冒出五條特粗黑線,他這麼一拉,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他們這樣拉拉扯扯了嗎?這畫面多曖昧啊!她光想到就渾身發燙。

  「我們出去啦!」韋御齊大概明白老媽在想什麼,於是便拉著她到角落商量。

  「幹麼一定要出去?」而且為什麼一定要她帶他出去?

  「我們兩個的年齡跟他們差那麼多,他們聊的我們也沒興趣,不出去的話,難不成要在這裡發呆喔?」他翻了翻白眼,覺得她好遲鈍。

  馮寶璦轉過頭看了眼爸媽,發現他們四人八眼全往自個兒這瞧,瞧得她心裡直髮毛,不由得認同了韋御齊的說法。

  「那……要去哪裡?」她無措地反問他一句。

  韋御齊挑了挑眉,有趣地笑道:「小姐,這裡是台灣,你的地盤,怎麼會問起我來了?」

  這丫頭看起來還挺聰明的,怎麼一緊張就全亂了套,還問他該去哪兒,拜託,他又不是在台灣長大的。

  這樣的她,有點傻又有點憨,那雙大大的眼裡透著一股完全在狀況外的迷濛,跟她清麗的外表有點搭不起來,感覺有種另類的可愛。

  以前總覺得她是個小妹妹,逗逗她、鬧一下還可以,從不覺得她有哪裡特別吸引自己,可今天的她卻透露出一點女人的嬌羞,他這才發現小女孩長大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哪裡好玩啊!」

  她又不是假日就到處趴趴走的女生,除了工作時間外,幾乎可以說是個奼女,成天窩在家裡,哪裡好玩她根本就沒概念。

  「不然就到附近晃晃好了?」

  「嗯,那我先去換件衣服,你等我一下喔。」

  韋御齊點點頭,待她回房換好衣服後,一同離開。

  「出去了出去了!」見到兩人一起出去,劉亞莉難掩興奮地抓著老公的手臂嚷著。

  「一起出去並不代表什麼,要他們倆互相看對眼才有用啊!」劉亞莉的丈夫韋詠彥好笑地搖搖頭,覺得老婆實在太天真了。

  「喂,一起出去就有機會啊,你不覺得他們很登對嗎?看對眼是遲早的事啦~~」白了老公一眼,劉亞莉可沒老公那麼悲觀。

  「要是這樣當然最好,不過感情的事誰也說不准,也要他們有緣才行哪!」蔡淑芬倚著丈夫,望著女兒才剛離去的大門,百感交集……

  ★★★

  帶著韋御齊……呃,應該說是陪他一起到中正紀念堂走了一圈後,馮寶璦發現台北人好可憐,能去的地方好有限,有限到讓人覺得半點新意都沒有。

  「欸,接下來要去哪裡?」韋御齊拉著漫無目的直往前行的馮寶璦問道。

  「我也不知道。」她沮喪地垂下雙肩,實在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土生土長的台北人。「其他鬧區人都好多,我不想去。」

  「你怎麼這麼笨哪,連自己住的城巿有什麼地方好去都不曉得?!」韋御齊好無言。

  「這樣就叫笨?」

  她瞠大水眸,不敢相信自己只不過是不知道要去哪兒,就被他罵笨。「我就不信加拿大哪個地方好玩你都知道。」她惡狠狠地瞪著他。

  「我當然知道。」他信誓旦旦地說。

  「好啊,那你倒是說說看,加拿大有什麼好玩的?」她氣不過,忍不住嗆他。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他微微勾起嘴角,感覺這妞兒真好耍,不用花什麼力氣就可以讓她的情緒大暴走,好玩極了!偏偏她越是如此,他就越想逗她,壞心眼的猜想自己可以將她逼到什麼地步。「等你哪天來加拿大,我再帶你去玩,畢竟用說的不准。」

  「你要帶我去加拿大玩?」她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韋御齊微微瞠大雙眼,忍不住大笑出聲。「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來了,我才帶你去玩,不是我要帶你去加拿大。」

  天啊,她怎麼這麼笨啊,連這種文字組合也會弄混意思,實在太有趣了。

  「喔。」她脹紅了臉,尷尬到想就地挖個洞將自己埋了。

  「咦,你臉紅了喔?」望著她瞬間發紅的小臉,韋御齊挑起眉,打趣說道。

  在加拿大長大的他,遇到的幾乎都是行為舉止大剌剌的女人,很少看到這麼容易害羞臉紅的,所以他感到十分新奇。

  「不行喔?我臉皮薄啊!」她惱了,秀眉打了N個小結。

  「真的嗎?那我摸摸看有多薄。」他笑兮兮地湊上前,像個登徒子似的輕薄了下她的臉頰。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她驚跳了下,忙不迭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可惡!這個人實在太危險了,要小心一點才好!

  「嗯哼……」他不以為然的輕哼了聲,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喂~~你說你沒有男朋友是真的還假的?」

  馮寶璦怔愣了下,不懂他幹麼突然問這個。「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這種事有什麼好說謊的啊?」

  「是喔?」

  這會兒換他愣住了,這妮子雖然待客之道不是很優,但至少沒什麼心機,講話也直來直往的,完全不需要去猜測她話裡的意思,這點倒是挺不錯的。

  「那你準備好要跟我在一起了嗎?」

  他的話讓馮寶璦徹底傻眼,兩眼發直地瞪著他。

  準備好跟他在一起?

  什麼意思?幹麼要和他在一起啊?

  「你幹麼這樣看我?」韋御齊被她瞪得有點發毛,便開口問道。

  「你講話能不能講清楚點,什麼叫做我準備好跟你在一起了?」

  天啊~~千萬別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她跟他沒有任何交集,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啦!

  「咦?你不知道嗎?」韋御齊這回眼睛瞪得可大了,難道她爸媽沒和她講嗎?

  「知道什麼?」

  這個人……真討厭捏!講話不會一次講完嗎?幹麼拖拖拉拉的吊人胃口啊!

  他清了清喉嚨,說道:「就我跟你有婚約那件事啊。」他兀自找了張公共座椅坐下,然後好整以暇地覷著她。

  「啊?」

  婚約?和他?

  馮寶璦整個腦袋當機了,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他面前,久久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韋御齊倚著公共座椅的把手,靜待她從震驚裡回神。

  其實她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料想之中,畢竟當初他知道這個消息時,反應也和她差不多,看起來……有點傻傻的。

  不過,現下看到她如此呆滯的模樣,他心裡稍稍平衡了些。

  哪可能只有他受驚嚇,她都沒事?世上沒那麼不公平的事,所以看到她也同自己當初一樣嚇到說不出話來,他隱隱有種惡作劇的快感。

  要怪就怪他們的父母沒事愛亂點鴛鴦譜,所以孩子們才會頻頻受到驚嚇——事實上他也是今年初才知道這件事,之後就經常作惡夢。

  但作惡夢的原因絕不是因為他嫌棄馮寶璦,而是他根本就還沒有成家的打算,再加上自己和她並沒有很深厚的感情,因此只要一夢到和她共組家庭的情景,就像可怕的夢魘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你你你……你剛才說……我跟你有婚約?」

  她實在太震驚了,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結結巴巴的差點咬到舌頭。「這、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竟然完全都不知道?!

  「嗯哼。」他輕哼了聲,很高興她終於回話了。「據說是在我們還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和你爸媽訂下的,當時你還包著尿布。」他把老媽當時對他講的話,直接轉述給她知曉。

  「……」

  她的臉又紅了,雖然包尿布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但聽他這樣提起,她還是感到十分尷尬。

  「怎麼又臉紅了?」

  他忍不住笑了,凝著她動不動就紅通通的臉,打趣說道:「真好玩耶你。」

  「韋先生,人不是用來玩的好嗎?」

  她沮喪地翻翻白眼,仍無法從和他有婚約的錯愕裡走出來,神情顯得有絲落寞。「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倆有婚約,我媽從來沒跟我說過。」

  「我媽也是年初才跟我說的。」他聳聳肩,不認為這有何差別。「他們的約定是,若我到三十歲的時候還沒找到成家的對象,而你正好也沒有男朋友,那我們倆就湊合湊合,當一對嘍!」

  什麼?湊合湊合?當一對?

  「那……那你聽到以後怎麼不反抗呢?」現在都什麼時代了,竟然還有這種類似指腹為婚的行為,太扯了吧。

  而且她不解的是,他倆根本不熟,也沒什麼私交,難道他願意就這樣接受家裡的安排,履行這莫名其妙的婚約?

  「以我對我媽的瞭解,反抗無效。」

  事實上,老媽催他成家催得緊,簡直只能用瘋狂兩個字來形容,但周旋在他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能讓他有想結婚的衝動,所以也只能這麼拖著。

  「可是總不能要我就這樣隨隨便便找個人嫁了吧?」怎麼這樣啦?她突然就多了一個未婚夫?太扯了吧!

  「欸!什麼隨隨便便?」

  吼,這女人有沒有眼光啊!他在加拿大可是搶手貨,多得是女人追著他跑,結果這女人竟然說他是隨隨便便的人?聽了實在很火大耶。「你去探聽一下,我可是很多女人搶著要的耶!」

  「是喔?那你怎麼不青菜找一個配就好,幹麼找我?」她以臂環胸,不屑地睨了他一眼。

  「是我爸媽看中你的好嗎?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氣死!這女人怎麼這麼番啊?講了老半天,她還是認為這是他的問題,真是氣死人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去跟你爸媽說不履行這個婚約不就得了?」她也不爽了,板起臉來要他去和他爸媽說清楚,彷彿這全不關她的事似的。

  「要說一起去說啊!哪有我一個人唱獨角戲的可能。」這妮子這時候倒是挺精明的,要他自個兒出面挨槍是嗎?他才沒那麼笨。

  「你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就去說啊!」她火大極了,氣到拔高音量吼道。

  「你你你……我實在會被你氣死!」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椅子旁走來走去。

  「我才被你氣死咧!」她瞪了他一眼,背過身去不看他。

  「哎呀,年輕人幹麼吵架呢?」一個老太太從他倆身邊走過,邊走邊搖頭的輕喃著。

  馮寶璦和韋御齊同時僵了僵,不約而同地將視線定在老太太身上。

  「能相識就是種緣分,更何況是可以在一起?要相親相愛才是。」老太太坐在韋御齊剛剛坐的位子上,皺黃的手拄著拐杖微微顫抖。「像我老伴去年走了,我現在想和他相親相愛,都沒辦法了……」

  兩人面面相覷了下,馮寶璦一時心軟,在老太太的面前蹲了下來。

  「婆婆,你別太傷心喔,我相信你老伴也不希望看到你為他傷心啊!」馮寶璦輕撫著老太太的手,想藉此安撫她的傷悲。

  「不會了,都已經一年多了,傷心也沒意義。」老太太咧開幾乎快沒牙的嘴,笑著對她說:「倒是你,別跟你男朋友發脾氣啊,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要用吵的。」

  「……」

  男朋友?她哪來的男朋友啊?馮寶璦感覺頭上飛過兩、三隻烏鴉,耳邊彷彿傳來韋御齊那傢伙在身後偷笑的聲音,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朝老太太點了下頭。

  「好了,我該去散步了,別再吵了喔!」老太太笑著起身,拄著拐杖搖搖晃晃地走了。

  「笑什麼笑?」馮寶璦待老太太走遠後,才回頭瞪著韋御齊。

  「我就喜歡笑啊,沒辦法。」韋御齊皮皮地笑道:「不過,沒想到你的心還挺軟的嘛!」

  「什麼意思?」她輕皺起眉,一臉疑惑。

  「那個老太太啊,其實你大可不必理她,但你還是去安慰她了。」這讓他對她有了不同的看法,即使這只是件芝麻綠豆的小事。

  「拜託,你怎能眼睜睜地看著老人家傷心而不管她?那畫面太催淚了,我做不到。」她蹙起眉,輕輕說道。

  「所以你這女人也不是沒有優點嘛。」他舉步往前走,不讓她看見掛在自己唇邊那抹淺淺的笑。

  「……你才沒有優點啦!」馮寶璦呆愣了下,氣呼呼地跟上他的腳步。「怎麼辦?回去要怎麼跟你爸媽還有我爸媽說,才能解除婚約?」

  「就直接說啊!」就他的經驗,拐彎抹角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直接說他們會答應才有鬼。」她白了他一眼。

  「不答應的話……就順他們的意嘍!」

  馮寶璦狠抽口氣,雙眼瞪著他的後腦,彷彿想把他的後腦瞪出一個洞來。「順他們的意?!」

  「對啊!我就委屈點娶你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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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0 00:06:10
第二章

  什麼叫做他委屈點娶她?馮寶璦越想心理越不平衡,雖然她不是什麼天香國色,但也有不少男人在追好不好,況且,她根本就沒有要嫁他,他委屈個什麼勁啊,真是讓人生氣!

  晚上馮寶璦幫母親在廚房裡挑菜葉,心裡想著韋御齊下午說的話,動作不自覺變得粗魯許多,有好多好多的菜葉都被她捏得爛爛的。

  「小璦,菜葉跟你有仇嗎?」瞪著被女兒「蹂躪」的菜葉,蔡淑芬好心疼,忍不住出聲詢問。

  「啊?」

  她愣了下,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做了什麼蠢事,連忙將被自己捏得破爛的菜葉撿到垃圾袋裡。「抱歉,我在發呆。」

  「看得出來。」蔡淑芬凝了她一眼,擔憂地問:「怎麼了?有心事嗎?」

  「媽,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她回來後什麼都沒說,也不知從何問起,既然老媽現在自己開了這個話題,她就順勢問個明白好了。

  「可以啊,問吧!」蔡淑芬笑道。

  她和女兒之間的相處方式一直都像朋友一樣,可以一起大笑、一起大哭,而且無話不談——除了女兒和小齊之間的婚約外。

  馮寶璦清清喉嚨,忐忑地問道:「韋御齊說,我跟他有婚約,是真的還假的?」

  蔡淑芬頓了頓,正在切青菜的菜刀倏地歪斜了下,差點沒給它切到手。

  「啊,媽!你小心點啊!」馮寶璦被她嚇出一身冷汗,趕緊拍了拍胸口壓壓驚。

  「你怎麼突然這麼問?」蔡淑芬故作鎮定地拿穩菜刀,佯裝不在意的反問。

  「因為韋御齊說我跟他有婚約,所以我才來問你。」那個問題困住她了,她著實不知道該怎麼辦,也只能找母親問個明白。

  不過現在看媽媽的反應如此緊張,就算媽媽不開口、不承認,她也知道這事兒百分之百是真的。

  當蔡淑芬的女兒二十六年了,她很清楚老媽若被人質詢她沒做過的事時,可是會當場就跳起來反駁爭執的,非得逼對方將話吞回去,但現在這樣子……唉,老太婆生小孩,沒指望嘍~~

  「……在你們很小的時候,因為看你們玩得很開心,所以我跟你爸爸才會同韋媽媽他們訂下這口頭的約定。」睞了女兒一眼,蔡淑芬突地有絲懊悔,不曉得當年訂下這個約定到底對不對。

  「那你怎麼從來沒告訴過我?」關於這點,她是有點小小埋怨媽媽的。

  沒事幹麼幫她訂婚約啊?都什麼年代了還來這一套,好像她從小就醜得沒人要,非得在她還不懂事時,及早訂下親事似的。

  更誇張的是媽竟然還瞞了她二十多個年頭!至少人家韋媽媽有先跟韋御齊提過那個婚約,他才能如此鎮定地對她說起那段往事;不像她,被韋御齊告知時,整個人震驚到不行,有世界末日的感覺。

  「也不是不告訴你,只是……什麼時候告訴你才是最好的時機,實在不好拿捏……」蔡淑芬苦惱地蹙起眉心,唉,她也有她的顧慮嘛。

  廚房裡呈現短暫的靜默,直到蔡淑芬開火將青菜放入鍋裡熱炒,馮寶璦才又開口。

  「媽,不嫁人真的是一種罪嗎?」為什麼她一定要結婚呢?一個人的生活不是也很好嗎?幹麼一定要成雙成對?

  「……你怎麼會這麼想?」

  蔡淑芬驚訝極了,整個人愣在那兒,直到鍋裡的菜都快燒焦,嗅到一絲燒焦味時,她才猛一回神,連忙將爐火關小。

  見老媽一陣手忙腳亂,似乎大受打擊,她沒敢再繼續這個話題,便打哈哈的一語帶過。「沒有啦,我只是發發牢騷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蔡淑芬顯然不怎麼相信她的說辭。

  「真的。」她點頭如搗蒜,就怕母親又多想。

  「其實小齊是個很好的男人,你不是跟他出去了一趟嗎?感覺怎麼樣?」蔡淑芬用手肘頂了下女兒,藉機探問。

  就她看來,韋御齊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對象,她很希望女兒能和他來電。

  「呃……」

  這該怎麼回答呢?

  說他其實霸道得像只大沙豬?那不是毀了他在老媽心中的形象?而且老媽說不定會很失望,想了半晌,她還是決定不要說出實情。

  「他喔,人還不錯啊。」

  「那就對啦,我們女人挑丈夫,外在什麼的都不重要,只要對方對我們好,那就比擁有金山銀山來得有價值了。」蔡淑芬將剛炒過菜的鍋子洗乾淨,準備再下另一道料理。「小齊長得不差,事業也做得很不錯,是一家成衣公司的老闆耶,這樣的對象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了。」

  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嗎?

  拜託,她根本沒找,他不就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而且就因為他不差,所以她就要嫁了嗎?她的腦袋一團亂,突然不知未來的路該如何走才好——

  ★★★

  收假回到公司上班,擔任廣告公司創意組長的馮寶璦很快地便將所有的心力都投入在工作中,彷彿已將前一天發生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只是這天好奇怪,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忙,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整間公司裡充塞著躁動不安的氛圍。

  「紫玲,麻煩你幫我拿……紫玲?紫玲!」

  十點左右,她想叫助理為她拿來打樣的樣張,但喚了兩、三聲,仍沒看到助理的人影。

  奇怪了!好好的一個人跑哪兒去了?她一臉莫名地在公司裡四處查看,赫然發現幾乎所有的女同事都擠在會客室前面探頭探腦,不曉得在搞什麼把戲。

  「咦?馮組長,你也來啦?」會計部的小助理小芸一臉尷尬地和她打了聲招呼。

  「你們在看什麼啊?」

  動物園裡的猴子嗎?不可能吧,這裡是公司耶,哪來的猴子啊!但為什麼這些女孩們要全擠在這兒呢?腦子裡冒出的問題越來越多,馮寶璦壓抑不住旺盛的好奇心,伸長脖子、踮起腳尖往會客室裡探頭觀看。

  「老闆有朋友來,所以我們都跑來偷看。」小芸低聲說道。

  「偷看?老闆的朋友有什麼好看的?」那個人是渾身長毛還是未進化完成?不然大家為什麼要看他?

  「好看!好好看!」站在一旁的工讀生小葵,雙眼冒出夢幻的小愛心,一臉興奮地說:「他長得超帥的!要是他肯多看我一眼,我死而無憾了~~」

  死而無憾?!

  有這麼嚴重嗎?

  馮寶璦挑了挑眉,無法想像那傢伙到底帥成什麼誇張樣,竟然能讓這些小女生迷戀不已。

  「你太誇張了……」她沒好氣地瞪了小葵一眼。

  她不否認帥哥美女人人愛看,但帥跟美這種東西又不能當飯吃,看看賞心悅目就好了,但光看一眼就死而無憾?太扯了吧!

  「他真的很帥嘛!」

  小葵噘了噘嘴,又將視線轉回會議室裡。

  馮寶璦搖了搖頭,心想這社會上無聊的人還真多,正打算轉身離去時,身後突然被人用力推擠了下,她一個沒站穩,整個身體往前倒。

  她心口一提,努力想穩住腳步,可吊詭的是原先堆擠在她前面的人們,被她踉蹌地撞了下後,紛紛像摩西分開紅海般地在她面前分成兩堆,讓她一路「通行無阻」地衝進沒有關好門的會議室裡,她甚至還看到助理林紫玲夾雜在那些讓開的人群裡,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著她——

  哇咧!這下可尷尬了!老闆在會客,而她竟然就這樣失禮地衝進會客室,這這這……丟臉丟大了!

  「小璦?你怎麼會在這裡?」

  突地,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傳來,馮寶璦愣了愣,抬起頭。

  「韋御齊?!」

  天啊!這傢伙怎麼會在這兒?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眼花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韋御齊的嘴角勾起一抹性感的微笑,不發一語。

  「……馮組長,你也認識韋先生?」老闆陳文昌訝然地問。

  「呃……是有點認識。」

  是老天要亡她嗎?幹麼讓她在職場遇到他啊?這下事情變得更複雜了,嗚,好想哭喔~~

  「才有點嗎?」

  韋御齊挑了挑眉,故意當眾拆穿他們的關係。「我們兩家是世交,她還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這三個字從他嘴裡說出後,現場的抽氣聲此起彼落地響起,尤其以馮寶璦的抽氣聲最大聲——

  要死了要死了!他非得把事情鬧大,搞得她公司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嗎?

  怎麼會有如此惡質的傢伙?這樣以後誰還敢追她?可惡死了!

  「哇喔,和你認識這麼久,我倒是第一次聽你說有未婚妻。」陳文昌睞了眼馮寶璦,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而且那未婚妻還正好是我公司裡的創意組長,這世界實在太小嘍~~」

  「其實,我也不曉得她剛好在你這兒工作。」韋御齊咧開嘴笑,拍了拍這個念研究所時,一起選修商業管理的同學的肩膀。「不過現在既然知道了,以後就麻煩你多多照顧嘍。」

  「那當然沒問題。」陳文昌爽快地應允。

  馮寶璦翻了翻白眼,決定快速離開這是非之地。「抱歉,我不打擾你們敘舊,先回去工作了。」

  「小璦。」就在她一腳要跨出會客室之際,韋御齊出聲喊住她。「下班後我來接你。」

  「我自己會回家。」她拒絕得很乾脆。

  她又不是溫室裡的花朵,而且他故意在這麼多人面前示好是怎樣?作戲給人看,好證明他和她感情很好嗎?

  不必了,她並不認為有這個必要。

  「雖然我們的婚事已定,但未婚夫妻約個小會仍有其必要,各位說是嗎?」韋御齊輕笑,好像唯恐世界不亂似的,朝仍呆在會客室門口的眾多女同事們眨眨眼,立即融化了那群娘子軍的心。

  娘子軍們發出既羨慕又嫉妒的哀聲,個個不假思索地點頭如搗蒜,紛紛以譴責的眼掃射馮寶璦,彷彿都在對她說——少故作姿態了,快答應他吧!

  馮寶璦窒了窒,心想藉這機會和他談開也好——婚約是雙方父母訂下的,她並沒有一定得履行的義務,希望他別再以自己的未婚夫自居。

  想通之後,她不怎麼情願地點了下頭,算是答應他下班後的「約會」,至於約會的意義……跟他想的絕對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快步離開會客室,馮寶璦的助理林紫玲和工讀生小葵隨即跟了過來,兩個人像小麻雀般在她位子旁吱吱喳喳了起來。

  「帥呆了組長!原來你早就名花有主了,我還想說你怎麼都不交男朋友呢!」身為組長的隨身小助理,林紫玲自然看過許多追求寶璦的男士,但都沒有一個達陣成功,原本她還偷偷懷疑組長是不是喜歡女的?原來一切都是她多心,組長早就被訂走啦!

  「欸組長,你幫人家問看看,看你未婚夫有沒有像他一樣帥的男性友人可以介紹給我?」小葵除了羨慕還是羨慕,希冀馮寶璦能為自己牽紅線。

  「紫玲,幫我拿月刊的打樣過來。」馮寶璦完全不把她倆的話聽進耳裡,一開口就正經八百地交代工作。

  林紫玲見組長臉色不太對,便趕快遠離現場,跑去找組長要的打樣。

  「好不好啦組長?人家已經半年沒交男朋友了耶!你好心點幫幫忙嘛!」小葵一點都沒發現馮寶璦鐵著一張臉,仍在一旁熱情地央托著。

  「拜託——」馮寶璦在辦公椅上坐下,瞪著電腦,冷冷地丟出兩個字。

  「啊?組長,你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能不能麻煩你再說一次?」

  「我說拜託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謝謝!」馮寶璦終於受不了地加重語氣,成功嚇到小麻雀小葵,將她「驅逐出境」。

  好啊韋御齊,這樣惡整她!

  約會是吧?那她就跟他約個會,「好好的」談一談吧!

  ★★★

  帶她到五星級飯店用餐,並沒有因此取悅佳人,反而讓平實的馮寶璦察覺到兩人之間鴻溝般的差距。

  她只是個小康家庭的女兒,工作的薪水也沒比一般上班族多多少,這樣的她自覺消受不起這麼昂貴的消費。

  「韋御齊,恕我沒辦法將這件事看得如你一樣輕鬆,這感覺就像小孩子在玩扮家家酒一樣。」因這樣的差距,更讓她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可能,待坐下點好餐,服務生離去後,她便開門見山地說:「我們還是找個時間跟你我的爸媽說清楚吧。」

  「你是說,你不想嫁給我?」

  韋御齊皺起眉,似乎很意外她會做這個決定。

  這女人,真的不要他?這對他來說,絕對是最嚴重的挑釁。

  向來只有他不要女人的分,哪有女人拒絕他的道理?姑且不論那口頭上的婚約到底算不算數,她這反應倒是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一直以來,都只有他逗著她玩的分,而她也總是扮演著被他欺負的角色,沒想到她竟然有反噬的一天,膽敢挑釁他的自尊!

  很好,他會讓她知道他倆之間誰才是強者。

  她心意已定地搖了搖頭。「我不相信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婚姻。」

  與其後來離婚,還不如一開始就拒絕,這樣雙方都沒有受傷的機會和可能。

  「你連試都沒試,怎麼知道我們之間不會有感情?」他瞇了瞇眼,對她的說辭不滿意到了極點。

  「這種事能試的嗎?我不是浪漫的人,不敢輕易嘗試。」她不認為一開始就不對盤的兩人能有什麼發展。

  好!既然道理說不通,那他決定換個方式來對付她。

  「馮寶璦,我沒想到你還真是個膽小鬼。」他故意激她。

  她窒了窒,小臉漾起尷尬的緋色,還來不及開口反駁,服務生就在此時送來餐點,讓她稍稍平復了些情緒。

  「膽小又怎樣,你才奇怪吧?怎麼能如此輕鬆地就把我當成未婚妻?要是以你這種看法,我看誰來當你的未婚妻你都無所謂的吧?」待服務生離開後,她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如果光憑這些年來見過的那幾次面,和那個莫名其妙的約定,他就能決定和她共度一生,那麼他的愛情也太膚淺了吧。

  「不,並不是誰都可以。」他啜了口餐前酒,一臉堅定地說道:「對像是你,我才願意這麼做。」

  聞言,馮寶璦心口一陣亂跳,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

  該死的!她的舌頭又打結了。

  長這麼帥已經夠沒天理了,現在還說出那種如裹了蜜般的甜蜜話語,不管是哪個女人聽到都會凍未條啦。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被迷惑,這可是攸關一輩子的幸福,她可不能莽撞行事,冷靜冷靜!

  「別以為說這種話就能打動我。」她臊紅著臉,眼神亂飄,就是沒敢將視線定在他身上。

  好討厭喔,沒事幹麼說這種話?害她心慌慌的,一張臉也脹得火紅,討厭死了!

  「你有這麼容易被打動嗎?」他勾起嘴角淺笑,在餐廳不甚明亮的光線裡覷著她微紅的俏顏。「我以為你會更有定力才對。」

  「你現在到底是要我答應還是拒絕?」

  吼~~這男人絕對是上帝派來毀滅她的!怎麼一遇上他,她的腦袋就都不管用了,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如果你看我還算順眼,我當然希望你能答應這門婚事。」

  光是這樣看著她生氣的模樣,他就覺得好好笑,心情好愉快喔,好似得到了一個好玩的玩具,令他愛不釋手。

  「我不懂,為什麼一定要我?」

  沒道理啊!任她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你是個好玩又有趣的玩具啊!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韋御齊可不能這麼坦白地告訴她,於是隨口掰了個還上得了台面的理由搪塞。「因為你是你,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

  說得這麼深情款款的幹麼啊,她的臉紅得快要冒煙了呢!

  為了不讓自己被他的電眼給電暈,她趕緊低頭吃義大利面,一顆心卻惴惴亂跳,只差沒跳出喉頭。

  他是真的喜歡她嗎?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女孩子就是這樣,有人對自己示好,而且還是個超級大帥哥,難免會心猿意馬,她不好意思地低著頭,不願再看他。

  韋御齊邊吃飯邊覷著她有絲慌亂的臉,笑了笑,不急著逼她給答案。

  他要到哪兒再找一個這麼個能任由他欺負、搓圓捏扁的玩具?

  除了她,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馮寶璦。

  而且在飛到台灣之前,他知道那個約定時,一開始當然沒辦法接受,還作了惡夢,但仔細思考了下,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會很排斥父母的決定——

  每次陪同父母來台灣,他們都會到她家小聚,而他一見到她,總愛欺負一下,就是覺得她被自己欺負後一臉無辜的模樣很可愛,也知道爸媽一直很喜歡她,因此他並不認為和她結婚有何不可。

  他相信只要他鍥而不捨地纏著她、黏著她,終有一天她會成為自己的囊中物,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自以為聰明的韋御齊,卻不曾深思,自己即將付出的代價,是他一輩子的婚姻及幸福,滿腦子只想著該如何讓她乖乖點頭,柔順地留在他身邊。

  這場愛情的角力,目前還看不出誰勝誰敗,端看幸運之神願將祂的幸運給哪方,哪方就是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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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0 00:06:37
第三章

  到底韋御齊是為什麼想娶她?馮寶璦想了好久,卻始終找不到答案。

  唉,自從韋御齊出現後,她的腦子好像不管用了,不但完全無法猜透他的心思,還讓自己陷進混沌不明的迷霧之中。

  馮寶璦揉了揉酸澀的眼角,捶著僵硬的肩下床——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答案還沒找到,自己就會先因睡眠不足而掛點了,唉~~

  「媽……」

  走出房間,她習慣性地喚著母親,在得不到回應的三秒鐘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她都忘了老爸、老媽和韋御齊的父母前幾天一起到南部玩了,家裡除了她以外根本沒人,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回應。

  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走到廚房拿出冰箱裡的牛奶準備加熱時,突然聽見門鈴聲響起。

  她穿過客廳前去開門,在經過客廳時還刻意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八點,這七早八早的會是誰來啊?她邊嘀咕邊拉開大門,不意竟在大門口看到精神奕奕的韋御齊。

  「你怎麼來了?」她傻眼,開門的手還擱在門把上,兩眼直瞪著韋御齊。

  「我肚子餓了。」韋御齊大剌剌地踩進馮家,自在得宛如這是自己的家。

  「……肚子餓去吃早餐啊!」

  這個人會不會太莫名其妙了點?餓了來她家幹麼?她愣了愣,緩緩地將門關上。

  「對啊,所以我來找你啊!」他把頭靠在沙發椅背上,兩隻手擱在旁邊,舒服地閉上眼。

  「什麼意思?」她直直地盯著他,不懂他為何這樣說。

  「你做給我吃啊!」他睜開眼,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當我家是早餐店喔?」

  她的腦子突然閃過一首偶爾會在綜藝節目裡出現的黃梅調,或許她現在該唱一曲〈戲鳳〉,歌詞改成「爸媽不在家,今日不賣餐」,嘖~~

  「你是我的未婚妻,本來就該做早餐給我吃。」

  從他懂事以來,老媽都是這樣對待他老爸的,所以在他的既定概念裡,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是未婚妻就要做早餐給你吃?那是哪一國的規定啊?」

  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開始搜尋身邊有沒有什麼掃把啊、棍子之類的好拿來海K這大男人一頓。「就算我現在嫁給你了,你也沒有權利規定我一定要做早點給你吃!」

  「是嗎?」韋御齊挑挑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那要怎樣你才肯做早餐給我吃?」

  「當然是要我心甘情願。」這只大沙豬,可惡!真想把他串起來烤乳豬!

  「那不就得了?你現在不就很心甘情願?快去做給我吃啊,我快餓扁了。」他開心地笑了,完全沒罪惡感地挑出她的語病。

  「啊?」她被唬住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傻乎乎地愣在那兒。

  「快去做給我吃。」

  馮寶璦不會知道,韋御齊就愛瞧她被自己唬住時,那嬌憨的可愛模樣,看到她現在呆呆的表情,他幾乎快笑出來了,但為了不讓她發現自己有點小惡劣的行徑及心思,便故意粗聲粗氣地對她下達命令。

  與其讓她發現自己的壞心眼,他寧可霸道一點轉移她的注意——男人有點霸氣是應該的,不然不容易在事業上闖出一片天,可是壞心眼感覺就有點小惡劣了,因此兩權相害取其輕,霸道?YES!壞心眼?NO!

  況且要是被她發現自己那點小心思,她一定會處處提防,不再讓他得逞,那麼他以後還有什麼樂趣呢?所以這事絕不能被她發現。

  「為什麼我一定要做給你吃?討厭耶~~」她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剛才你自己說你心甘情願的啊!快去弄吧,我快要餓死了。」他硬是曲解她剛剛的意思,毫不客氣地發號施令。

  「……只有牛奶啦!要不要喝隨便你。」她被逼煩了,懊惱地丟下他往廚房走去。

  「好啊!我要熱牛奶喔~~」

  他開心地咧開嘴笑,站起身,跟在她身後進到廚房,有趣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有沒有吐司?」

  「應該有吧?」她一個不小心便被他牽著鼻子走,極自然地回應他的問題。「你冰箱裡找看看。」

  韋御齊果然在冰箱裡找到白吐司,他拿出吐司和蛋,找到她家的煎鍋,兀自開火熱鍋。

  「你幹麼?」馮寶璦沒想到他會下廚,整個人愣在那兒,有點手忙腳亂地倒出牛奶用微波爐加熱。

  「做吐司蛋啊!」

  他一派輕鬆地打蛋,用鹽巴調味後將切了邊的吐司放到打好的蛋汁裡,等鍋熱了後才將吐司下鍋。「你為我熱牛奶,我煎吐司蛋給你吃。」

  「啊?」她驚訝地眨了眨眼,沒想到惡質的他也會有貼心的時候,頓時令她對他的觀感大大改變。

  「我們是未婚夫妻嘛,對你好一點是應該的。」他笑嘻嘻地說道,很快地便將一片片煎得黃澄澄的吐司蛋盛盤。「你看,做這個又快又好吃,我在加拿大常自己弄,等會兒你吃看看,口感還不錯。」

  「你自己做喔?」他不是和韋媽媽他們住一起嗎?幹麼還自己做東西吃?

  「嗯。」

  他動作熟練地翻著鍋裡的吐司蛋,和她閒聊道:「我沒跟我爸媽住一起,我自己住在溫哥華。」

  「是喔……」

  沒想到他竟然獨居,她還以為他這大少爺什麼都不會咧!看著他將吐司蛋一片片盛盤,香濃的煎蛋味頓時瀰漫了整個廚房,她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你真的要做給我吃?」

  「嗯哼。」任務完成,關火。「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片,一人一半剛剛好。」

  「呃,你幹麼突然對我那麼好啊?」油~~好可怕喔!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心裡有點毛毛的。

  「因為你以後是我的老婆,不對你好要對誰好?」

  他笑了笑,拿來托盤,將剛熱好的牛奶和吐司蛋一同擺上,單手托起後以另一手推了推她的肩。「吃早點嘍!」

  在餐桌旁坐下,見他遞來餐具、牛奶和吐司蛋,馮寶璦有種飄在雲端的錯覺——

  這感覺太溫馨、美好了吧?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和他和平共處的一天……呃,應該是說,從沒想過能和他相處得如此融洽。

  「快吃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咬了口吐司蛋,滿足地勾起嘴角,並督促她快點進食。「因為是用油煎的,涼了會有點惡,快趁熱吃吧。」

  馮寶璦點點頭,拿起吐司蛋就口——鬆軟而香郁,入口即化,果然口感很好。「嗯!好吃。」

  「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教你。」

  「真的嗎?好耶~~感謝大師!」

  「不用客氣,大師人就是這麼好,願意傾囊相授。」

  他輕鬆耍寶的態度輕易地感染了馮寶璦,她輕笑出聲,不覺放鬆緊繃的神經,悠閒地享受起這難得的溫馨早餐。

  她唇邊純淨的笑意,像朵出塵的小百合,他的眼瞳變得深邃,看得有點癡了。

  嚴格來說,馮寶璦只能算是個中等美女,但不知怎的,此刻看著她那道不算柔細的眉、圓而大的眼、豐潤而性感的唇,他竟覺得她美得讓他移不開眼。

  「哇~~這個配牛奶真的好棒。」她喝了口香濃的牛奶,滿足地笑了。

  好巧不巧,她的唇上緣沾到牛奶,令他的心微微一蕩,想也不想就直接貼靠過去,探舌舔去她唇上的牛奶印。

  馮寶璦整個人僵住了,不確定他剛剛做了什麼。

  「好香。」他像只偷吃了魚的貓,滿足地勾起嘴角。

  「你你你……」她錯愕地瞪著他,忍不住結巴了起來。

  「怎了?舌頭被貓吃了?」

  她呆愣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引起他陣陣低笑。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脹紅了臉,不知所措。

  「為什麼不行?」

  見到她無措的模樣,他反而心情大好,愉快地吃著早餐。

  「我們又沒有什麼關係,你怎麼可以……」

  「你再說一次沒有關係試試看。」他倏地虎目一瞪,犀利的眼狠狠地掃向她。

  「我有說錯嗎?我們本來就……唔!」話都還沒說完,他的俊顏就在眼前放大,紅唇硬生生被他吻去。

  韋御齊原本只是想懲罰她的無故撇清,可沒想到一沾上她的唇,就像蜜蜂沾到蜜一樣,不吃到飽便捨不得分開;他的舌搜索著她檀口裡的芳香,頑皮的舌像泥鰍般滑過她每一顆可愛的齒,引起她陣陣抖顫。

  直到他饜足了,才放開她的唇,像只貪心的小蜜蜂,最後還得采點蜜帶走,在她唇上再三流連才退開。

  「你……」

  馮寶璦過了半晌,終於吐出一個字,但卻在發了個單音後又噤聲,紅著臉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他吻她?

  他竟然吻了她?!

  馮寶璦有點害羞又有絲恍然,身體麻麻的,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兒,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乖,都涼了,快吃吧。」他倒像個沒事人般舔了舔嘴角,繼續吃著早餐。

  馮寶璦偷覷了他一眼,心裡縱使有千百個問題,也被他適才的吻給吻掉了……

  ★★★

  打從那個溫馨的早晨開始,韋御齊一連好幾天都到馮家搭伙,早餐來、晚餐也來,儼然將馮家當成餐館。

  對於他經常性的出現,馮寶璦一開始會念個幾句,久了以後自知抗議無效,索性認命地接受他的出現,而他也樂得當個快樂的食客。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但至少兩人的感情略有進步。

  「欸~~我們去看夜景好不好?」吃完晚餐後,韋御齊邊擦著她剛洗好的碗盤,邊提議道。

  「啊?這時候到哪兒去看夜景?」她的手上還沾著洗碗精的泡沫,一臉疑惑地瞪著他。

  「烘爐地啊!那邊不是挺有名的嗎?」他將擦好的杯盤放進烘碗機裡,一派輕鬆地說著。

  「……你怎麼會知道有那種地方?」

  怪怪,烘爐地她只聞其名,長這麼大還不曾到那兒遊玩過,可他這個「外國人」竟然會知道?!

  「我上網查的啊!」

  他來台灣純粹度假,全然不管公司裡的事,因此時間很多,沒事就打開電腦上上網,得到了不少旅遊的資訊。「我看那邊有一大片空地,地理位置也夠高,應該是個不錯的賞夜景地點。」

  「可是這麼晚了好嗎?」都快九點了,現在出門的話要幾點回家?她明天還要上班耶~~

  「難得一次嘛,而且新聞說今天有獅子座流星雨,不看可惜。」其實根本沒有這則新聞,他佯裝興奮地說道。

  「真的嗎?我今天中午吃飯時看新聞怎麼沒看到?」她一臉疑惑。

  「那是因為你沒專心看。走啦走啦~~流星雨耶!」

  獅子座流星雨耶!光聽名字就覺得很浪漫了,要是親眼見到,那感覺應該會更棒吧?

  「嗯。」沒辦法,她實在無法抵抗流星雨的魅力。

  韋御齊覷了她一眼,說道:「晚上天氣比較涼,記得拿件外套。」

  「喔!」

  他是在關心她嗎?

  一股暖流竄過心頭,她轉身回房拿外套,嘴角不自覺地牽起一抹微笑,待拿好外套後才隨他一同出門。

  兩人走到大門口外,韋御齊輕聲說道:「欸,你在這兒等我一下喔。」

  馮寶璦還來不及反應,就見他一溜煙地跑進另一條巷子裡。

  好怪喔,他又想幹麼了啊?怎麼她老是摸不著頭緒啊!

  過了半晌,一台漂亮的BMW開到她眼前停好,車窗降下,映入她眼裡的是韋御齊的笑臉。

  「上車。」他笑道。

  「喂~~你這傢伙是從哪兒弄來這輛車啊?」她鑽進車裡,不敢置信地問。

  「沒禮貌,要叫我老公。」他白了她一眼,發動車子讓車滑向車道。「我昨天租來的,性能還不錯。」

  「……你到台灣來還真忙啊!」又是租車又是上網,感覺過得頗充實的。

  她佯裝沒聽到他要自己改稱謂的那句,只選擇自己想接的部分接腔。

  「嗯哼。」其實多來幾回就可以發現,台灣其實還挺好玩的,不過要有伴,玩起來才有趣。「還不都是為了你,我才去找那些資料。」

  「……幹麼為了我?」她心口一蕩,沒骨氣的又紅了臉。

  「你這麼笨,連哪兒好玩都不知道,天天關在家裡會悶出病來的,我當然要找些好玩的地方帶你去走走。」他倏地蹙起眉心,好像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不然你生病了我還要照顧你,很麻煩。」

  「……」

  照顧她是很麻煩的事嗎?若是他生病了,她會很樂意照顧他。

  呃……她怎會這麼想?她心甘情願照顧生病的他?

  天啊!難不成她對他已經懷有好感了?!

  轟——

  她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大跳,不僅冒出一身冷汗,也嚇出她的羞意,一張臉紅得快冒煙了。

  好在車裡的燈光不甚明亮,希望他沒看到自己臉紅的模樣才好。

  「怎了?怎麼那麼安靜?」

  他喜歡聽她說話,雖然說出來的話大多不怎麼好聽,但她的聲音輕輕軟軟的,聽起來就是舒服。

  「沒有。」她回答得很快,心臟差點沒因而躍出喉嚨。

  他淺笑,兩人沒再交談,車內的氣氛也變得有絲詭異,沿途他要下車買些等會兒看夜景可以享用的零食和飲料,她也沒有跟著去買。

  行駛了好一段山路,終於到了目的地,他倆下了車後步行到烘爐地的最頂端,幾無人煙的光景,讓整個山景顯得些許寂寥。

  「都沒人耶!」

  她睞了眼端坐在殿內的土地公,心想還好有神明坐鎮,不然她心裡還真有點毛毛的。

  「這幾天天氣不穩定,時而飄雨時而放晴,加上氣溫又下降,所以大家都懶得出門了吧?」他聳聳肩,直接越過神殿走向殿外的大空地,選了塊還算乾淨的大石塊坐下。

  馮寶璦合掌向土地公行過禮後,才跟上他的腳步,依樣畫葫蘆地在他身旁找了塊的石塊,才準備坐下,便感到鼻子一陣癢——

  哈啾!

  「外套穿起來啦!叫你帶出來,你拎在手上幹麼?」韋御齊聽到她的噴嚏聲後馬上轉頭,發現她將外套綁在腰間,忍不住動手為她解開。

  「我自己來……」她反射性地想跳開,不意被他拉住外套的袖子,藉著外套覆蓋臀部的力量又被他拉了回去。

  「真是的,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他沒好氣地叨念著,將解下的外套蓋在她頭上。「穿好啦!」

  「你口氣不能好一點喔?」馮寶璦拉下外套,沒好氣地將外套穿上並坐了下來。

  吼,這麼一拉一蓋的,頭髮都亂了。

  這個人真討厭,明明是好意,卻偏偏要用這麼霸道的口氣,像在訓人似的,就算她有點小小的感動,也都被他那口氣給打散了啦!

  「你得習慣,我這人就是這樣。」他輕哼了聲,從便利商店的塑膠袋裡拿出飲料丟給她。「反正我們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你遲早會習慣的。」

  她接下飲料,抬頭凝向他,發現他不甚自在地撇開臉。

  哇咧~~這傢伙不是在害羞吧?她突然有種荒謬的快意,感覺心理似乎平衡了點。

  「你……就這樣甘願接受你爸媽的擺佈了?」扭開飲料蓋,她仰頭啜飲了一口後輕問。

  韋御齊瞪著山下的夜景沉默了半晌,好一會兒後才開口:「我不認為那算擺佈,你不覺得其實那樣也不錯嗎?」

  現代人講求刺激、新奇,如果男女之間就僅只是戀愛、結婚,感覺上沒什麼創意,或許這是另一種挑戰人生的方式,他覺得還不賴。

  「哪裡不錯?」說她保守也好、說她古板也罷,她就是覺得太冒險了點。

  「你看現代人幾乎都是戀愛後才結婚,離婚率還不是居高不下?所以談戀愛並不能代表感情就能長久。」基本上他不太相信愛情這種東西,畢竟任何東西都有保鮮期,而愛情這種東西的保鮮期偏偏特別短,要是能直接結婚,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中國人很久以前,婚姻不是都由父母決定嗎?如果我看的資料沒有錯,那時候根本沒什麼離婚的情況發生。」他實事求是的敘述。

  「你連這個都查資料?」

  我的媽啊!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啊?連這種都會去查?未免也太太太……誇張了吧!

  「對啊,什麼資訊都要看,這樣才跟得上時代。」他振振有辭地說。

  問題是連那麼久以前的資訊他都看,這也太跟得上時代了。

  她靜靜地看著只有零星幾點星光的夜空,只感覺到夜的沁涼。

  「流星雨呢?我沒看到。」

  「新聞偶爾也有出錯的時候。」他皮皮地笑道。

  「我就知道……」

  「你還在抗拒嗎?」突然,他沒頭沒尾地問了句。

  她僵了僵,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但自己卻找不到正確的答案。

  見她不回應,韋御齊也不急著催她,他拿出啤酒,在沒有星星的天空下仰頭就飲,也別有一番情趣。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淡淡的啤酒味飄散到馮寶璦的鼻端,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腦袋微醺——她不曉得自己的酒量到底好不好,因為平常根本滴酒不沾,但光是這樣聞嗅氣味就能讓她感到暈眩,她約略明白自己的酒量應該很差。

  「我……脾氣不太好。」她很有自知之明,要是惹毛她的話,她可是會暴跳如雷。

  「嗯哼。」

  他輕哼,率性地躺在大石上,輕笑出聲。「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們算扯平了。」

  她挑眉,頗意外他會這樣說自己,忍不住揚唇淺笑。

  「或許你說的不無道理,如果你能忍受我的壞脾氣,也許我們可以試著交往看看。」要她跳脫談感情的階段,一下跳到婚姻裡是有困難,如果他願意,可以從追求她開始進行。

  這幾日相處下來,她發現他的嘴是壞了點、賤了點,但沒什麼惡意,在他那些不中聽的語氣裡,其實蘊藏了體貼和溫柔,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向他貼靠。

  唉,女人就是這樣,只要一點點溫柔、一些些體貼,就很容易舉白旗投降的。

  至少他是追求她的男人裡,她最不排斥的一個,或許再給彼此一點時間,就能成就一段好姻緣。

  「……你的意思是,我還要追你喔?」他瞠大眼,感覺一切又回到原點。

  「不然你以為討個老婆有那麼容易嗎?」

  吼~~這男人,太得寸進尺了喔!

  她白了他一眼,冷聲說道:「況且我又還不是很瞭解你。」

  「我一直以來都沒有隱藏真性情,我就是這樣的人啊!」他也回她一個白眼,再灌了口啤酒。「這幾天下來還不夠你瞭解我嗎?」

  「是誰說我笨的?你覺得我的領悟力有這麼好嗎?」看到他有點懊惱的樣子,她雖然表面上打悲情牌,但心裡卻好想笑喔。

  「……」他霎時有拿石頭砸自己痛腳的錯覺。

  「哈啾!」夜越來越深,溫度就越來越低,她搓了搓手臂,冷不防地又打了個噴嚏。

  「你這個笨蛋!」

  一聽到她的噴嚏聲,他的眉心蹙起,大手一撈,輕易將她擁進懷裡。「好啦好啦,追就追嘛!又不是沒追過女人……」

  他的懷抱很溫暖,但說的話卻很機車,她放縱自己倚著他,瞇起眼計較起來。「你是說,你追過很多女人嘍?」

  哇咧!這話聽起來危機感十足,他不答腔,僅是拉開自己的外套將她整個身體包覆起來。

  「韋御齊,你倒是回答啊!」

  「你看!有流星!」

  「哪裡?我沒看到啊!」

  「誰叫你一直講話?安靜點、專心點就看得到。」

  最好是看得到啦,明明沒有半顆流星,她可沒蠢到聽不出他故意轉移話題。

  馮寶璦順著他的指望向天際,沒打算戳破他的意圖,畢竟這話題繼續講下去也是無解。

  山下的街燈、移動閃爍的車燈和霓虹燈,像慶典的煙火,慶祝他倆正式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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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0 00:07:02
第四章

  雙方有了共識後,感情自然進行得較先前順利,三不五時一個關注的眼神,或是一些稍親暱的肢體接觸,讓才剛結束南台灣旅遊的雙方父母,很快地便注意到兩人間不一樣的氛圍。

  「淑芬,有進展喔!」

  趁著老公和兒子到籃球場打球,劉亞莉馬上打電話給好友蔡淑芬,興奮地報告她的新發現。「御齊說他要在台灣買房子,而且還想在台灣設置他的成衣銷售據點及分公司,我看他和小璦八成有譜了。」

  「真的嗎?」

  蔡淑芬有絲驚訝,但回頭看看正陪著老公看電視的女兒——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她隱隱感覺女兒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好像變漂亮了。

  「應該是吧?你看之前御齊陪我回來過好幾趟,對台灣的巿場環境應該有某種程度的瞭解,可是他從沒說過想要來台灣設置銷售據點,更不可能提起設分公司的事,如果不是他和小璦看對眼了,哪可能會想將事業發展到台灣來?」劉亞莉頭頭是道地分析著。

  「你說的是有道理啦,他們兩人的互動是有比你們剛回來時好一點啦,不過真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理想化嗎?」對於這點,蔡淑芬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你別那麼悲觀嘛!我們總要往好處看啊!」

  劉亞莉的個性本來就比較樂觀,她朗聲說道:「要是他倆真的來電了,搞不好我們很快就可以抱孫了!」

  「抱孫喔?」蔡淑芬光想到那個溫馨的畫面,心就要融化了,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柔和許多。「我也很想啊……」

  但總不能因為自己想抱孫,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將女兒往外推啊,這感覺與賣女兒無異,即便她分毫未取,唉!

  「別想那麼多啦,我現在是趁兒子跟老公去打球時偷打給你聊這件事的,說不定他們等會兒就回來了,我再觀察看看,有什麼進展再打電話通知你,先掛電話嘍,BYE!」劉亞莉說完便收線。

  蔡淑芬掛上電話,回到客廳在老公身邊坐下。

  「誰打來的?」馮樊浩睞了妻子一眼,隨口問道。

  「亞莉啊!」

  「你們兩個怎麼老是聊不完哪?」馮樊浩誇張地吐了口氣,搞不懂女人怎麼會有那麼多話可說。

  「還好有韋媽媽陪媽聊天,不然媽成天悶在家裡,可要悶壞了。」馮寶璦的眼睛雖然盯著電視節目,卻出聲相挺。「要我過媽這種日子,我可能不用多久就瘋了。」

  蔡淑芬是全職的家庭主婦,每天的工作就是把家裡打點好,照顧全家人的生活及健康,所以,除了家庭和偶爾在街上相遇的左右鄰居之外,她幾乎是跟整個社會脫節。

  「哪有那麼嚴重?我看你媽這樣挺好的啊!」馮樊浩輕蹙起眉。

  「媽怎麼想我是不知道,不過我以後要是嫁人了,才不要像老媽一樣天天關在家裡。」

  老媽年輕的時候,在外公開的雜貨店裡幫忙,經人介紹後嫁給老爸,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社會經驗,直接從外公家搬到老爸家,這樣的人生著實無趣。

  「不然你想怎樣做?」馮寶璦的話牽動了蔡淑芬心裡某根神經,雖然她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並不覺得有任何不妥,但既然女兒起了頭,她就順勢問問女兒想怎麼做。

  「一樣上班啊!」

  雖然工作很花腦力和體力,但至少可以跟公司的同事互動,也能接觸到一些新的資訊,不至於和社會脫節。

  「還沒生小孩時是可以,但有小孩以後呢?你也要繼續工作?」現在雙薪家庭很多,女性結婚後上班也不是件奇怪的事,但有了小孩後,她不會想自己帶小孩,捨得把小孩托給保母帶嗎?馮樊浩玩味地覷了女兒一眼。

  沒想到老爸會突然這樣問,而且問的還是她從沒想過的問題,馮寶璦明顯地僵愣了下。

  還那~~麼久之後的事,老爸也問得太早了吧?不過一想到小孩……

  廣告裡那些小小又軟軟的可愛嬰兒瞬間從她腦袋裡的記憶庫跳出來,她的堅持瞬間撤退了一大半。

  「呃,應該……還是會吧?」她的眉心打了個結,語氣明顯變得保留。

  「其實現在很多家庭,夫妻兩個都上班,不過那是為了多賺點錢,要是經濟允許又有了孩子的話,大部分的太太會選擇留在家自己帶孩子。」

  馮樊浩拍了拍妻子的手,當年的他們就是如此。「你媽以前就是因為這樣才成為全職的家庭主婦,不過我想,你婚後必須到外面工作的機會恐怕也不大。」

  「怎麼說?」馮寶璦不明所以的反問。

  「小齊的成衣公司做得很大啊,他不需要你在外頭工作,掙取另一份薪水。」蔡淑芬極有默契地幫丈夫提出解答。

  「我、我又沒有說要嫁給他!」馮寶璦霎時感覺臉上一熱,彆扭地換了個坐姿。

  「可你也沒說不嫁啊!」馮樊浩揶揄了句。

  「……」

  她僵住,懊惱地擰眉起身。「明天一早我要開會,先睡了,爸媽晚安。」道過晚安後,她飛也似地跑回房間。

  「這丫頭,害羞的咧~~」馮樊浩大笑出聲。

  直到馮寶璦閃進房間關上房門,蔡淑芬這才開始相信亞莉的預感。

  自己生的女兒自己最瞭解,若小璦對小齊沒半點好感,在剛才提到小齊不需要她另外掙薪水時,就會同她和老公反駁並據理力爭,但小璦並沒有,反而迴避問題、看似害羞地逃回房,這不是戀愛會是什麼?

  蔡淑芬心生暗喜,期待含飴弄孫的幸福時刻能快點來到——

  ★★★

  和房地產公司老闆敲定廣告的創意理念及內容後,正準備回公司的馮寶璦在房地產公司員工的引領下經過售屋中心,沒想到竟看到一臉認真、正在看屋的韋御齊。

  馮寶璦難掩驚訝,向引領她的員工點頭示意,待那名員工離去後,才上前拍了下韋御齊的肩。「御齊?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由於雙方父母旅遊回來了,韋御齊說怕打擾到她爸媽,所以就沒有再到她家吃飯,加上她這幾日工作量增加,連續加班數日,兩人見面的機會也變少了,雖然仍天天通電話,但馮寶璦還是覺得心裡空空的。

  不過,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在工作場合遇上他!

  雖然很驚訝這個巧合,但她卻是開心的,畢竟他們兩、三天沒碰面了,能這樣偶遇真好。

  「小璦?你怎麼也在這裡?」韋御齊一臉震驚,同樣詫異這樣的巧遇。

  「我來跟這家房地產公司的老闆談廣告,才剛談完,一出來就看到你。」馮寶璦看著他手上還拿著工程平面圖,打趣地說道:「你成衣做得不夠,還想做房地產嗎?」

  「才不是咧。」他翻翻白眼,拉著她到模型屋旁觀看。「你覺得買這裡怎麼樣?」

  「你要買房子?!」馮寶璦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趕忙用手頂了頂下顎。「怎麼會突然想買房子啊?」

  「老是住飯店也不是辦法,而且我想在台灣設置分公司跟銷售據點,有房子的話,以後要考察也比較方便。」他伸手觸了觸模型道路上的行道樹,玩味地露齒一笑。

  由於老爸老媽婚後不久就移民加拿大了,回台灣就是探望親戚朋友順便遊玩,因此韋家在台灣並沒有自己的房子,除了住外婆家、就是住飯店,因此他才會想在台灣置產買房。

  「而且這個社區剛好在你家和公司的中心點,到哪裡都方便,生活機能也不錯,如果你喜歡,我們就買在這裡。」

  馮寶璦原本還為他想置產一事呆愣著,在聽完他的話後更是心口一暖。

  這個男人是認真的吧?雖然他沒什麼浪漫的細胞,嘴巴像無糖口香糖般一點都不甜,但他卻認真地在考慮他們的以後,甚至還將她的方便列入他置產的重點,教她怎能不感動?

  「奇怪了,你買房子自己喜歡就好,問我幹麼?」她接收到他的心意,心頭甜蜜地直想大笑,但卻嘴硬地佯裝不懂。

  「喂,我買房子是給你住的,你要是不喜歡,我還買幹麼?」

  喂!這女人好樣的,三兩句就可以讓他火氣上揚。

  「我有家裡可以住,幹麼住你買的房子?」她故意跟他唱反調。

  「那是現在,等我們結婚後,你當然得住在我買的房子。」可惡,這女人真會裝傻,非要他把話講這麼白!超級可惡!

  不過,她不開口的時候卻又很可愛,天真無辜又貼心,不知不覺他都捨不得欺負她了,完全敗在她可愛的時候啊!唉~~

  馮寶璦原本還想逗著他玩,不意一個漂亮的褐發女郎從洗手間走出來,一見到韋御齊就綻開甜美的笑,走近後更不由分說地勾上韋御齊的臂膀。

  哇咧!這個褐發大眼的女人是誰?跑出來就算了,竟然還當著她這個未婚妻的面勾引她未婚夫?!太沒天理了真是!她忿忿不平地暗忖著。

  「倩倩,我跟你介紹。」

  韋御齊拉下女子的手,改摟住馮寶璦的肩。「這位是我的未婚妻馮寶璦,你可以叫她小璦;小璦,這是我住在台中的遠房表妹倩倩,她知道我在台北,所以跑過來找我。」

  遠房表妹追到台北來?馮寶璦直覺這個情況不尋常,還來不及厘清腦子裡的想法,便聽見倩倩稍嫌尖銳的驚嚷聲。

  「未婚妻?!」

  倩倩有張豐厚的紅唇,好死不死又搽了鮮紅色的口紅,這麼一嚷,張大的嘴像血盆大口,令馮寶璦訝然地吞咽了口口水。

  「我怎麼從來沒聽說你有個未婚妻?」

  馮寶璦挑挑眉,以嘲諷的眼神睞了韋御齊一眼。

  他難道看不出來,他這個遠房表妹很明顯地對他存有男女之間的情愫?她可以當作他不知道倩倩對他的情意,但約了女人一起來看房子,很難不讓女方有所期待。

  買房子通常都是有成家的打算,帶著女人買房則有更深一層的意義,通常是雙方有了結婚的打算才會一起看房、買屋。

  她不知道加拿大是不是這樣,但至少在台灣,很多人會如是聯想,想必生長在台中的倩倩也是這麼想的。

  她為他的不懂避嫌而感到難過,或許他原本就有帶倩倩購屋的意思,畢竟他倆的婚約是父母訂下的,她又怎知他對倩倩沒其他意思?

  「很抱歉,我也沒聽說他有個像你一樣漂亮的表妹。」

  她深吸口氣,驕傲的自尊讓她挺起胸膛,生硬地應了倩倩一句,然後拉緊包包轉身邁開腳步。「你們慢慢看房子吧,我回公司上班了。」

  「小璦!」

  她的雙腳才踩出售屋大廳,韋御齊已然追了出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瞇眼凝著她的眸。「你在不高興,為什麼?」

  「我沒有不高興。」她睜著眼睛說瞎話,連抬頭看他一眼都不肯。

  「最好是。」在商場混久了,察言觀色已是他必備的職業本能,他怎會看不出來她心情不佳?

  「到底怎麼了你?」

  「沒有。」她抿著唇,依舊不肯看他。

  「沒有才怪。」他可沒那麼好騙,正要繼續開口質問時,剛好看到倩倩從售屋中心追了出來,他蹙眉,開口說道:「倩倩,你自己回去,我跟你未來表嫂有事要處理。」

  「不要啦!你送我回去嘛~~」倩倩跺著腳,硬是纏著韋御齊不放。

  「倩倩!」韋御齊被她纏煩了,惱火的低吼道:「你別鬧了!快回去!」

  倩倩被他的憤怒給嚇到了,愣了半晌才癟著嘴跑開。

  「你讓她一個人走好嗎?」馮寶璦嘲諷地問。

  「她這麼大個人了,沒什麼不好。」畢竟他還有更要緊的事要處理,就是瞭解她為何不愉快,然後解決它。「我得先搞清楚你到底在生什麼氣,不然我沒辦法想別的事。」

  她對他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他非得先處理她的情緒問題,將其他事、甚至是他的表妹丟在一旁嗎?

  霎時間,她有備受尊寵的感覺。

  「你是說……我很重要?」她試探性地問道。

  「你說什麼廢話?你是我未來的老婆,當然重要。」

  「比你那倩倩表妹還重要?」

  「……你發什麼神經?倩倩只是個遠房表妹,怎麼可能比你重要?」

  女人就是這樣,要的不過是一點點尊重和注意,既然他表現得這麼誠懇,明顯將她擺放在比那遠房表妹重要的位置,她自然什麼氣都消了。

  「那沒事了,我現在好了。」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好吧,她承認自己剛剛有點小吃味,但現在沒事了。

  「你沒事,但我有事。」男人的憤怒也是不容小覷的,她這邊情緒穩定了,韋御齊的氣可沒那麼容易消。「我現在很不開心。」

  這女人倒好,平白髮了一頓脾氣,還無故擺了張臭臉給他看,現在更是說氣消就氣消,分明把他當猴子耍嘛!他越想越氣,腦袋都快冒煙了。

  瞪著他好一會兒,她不安地舔了舔乾燥的唇瓣。「……那、那你想怎麼樣嘛~~」

  她無辜的神情、撒嬌的語氣,讓韋御齊的頭有點暈,分不清是他氣到頭暈,還是她不經意流露出的性感讓他迷醉。

  該死的!這女人是火做的嗎?不只讓他發火,還輕易地挑起他的慾火,讓他整個人被火纏身,只得找個東西來滅火,轉移注意力——

  「陪我去喝酒!」

  ★★★

  是因為在國外住久了的關係嗎?他怎麼跟外國人一樣,高興喝酒、不開心也喝酒,連沒事也要喝酒……

  馮寶璦心裡直犯嘀咕,卻仍不敵韋御齊的蠻橫,明明還是上班時間,就被他拖到一家美式小酒館。

  誰叫她的老闆和他是朋友,他只消打一通電話,老闆那邊就點頭應允了。

  「那是酒,不是開水。」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馮寶璦擔心地提醒道。

  「我知道。」他虎目一瞠,只把她的提醒當成冷笑話。

  他的火還沒消咧,不管是怒火還是慾火,悶在他體內燒得快噴火了,只得猛灌酒來滅火。「你要不要來一杯?」

  「不了,我不怎麼會喝。」

  看他喝酒的樣子,好似在品嚐什麼瓊漿玉液,好在她的膽子小,也沒興趣喝那穿腸毒藥,不然她真的會跟他一樣,點杯酒來喝看看。

  「有我在你怕什麼?喝醉了我還能送你回去。」他嗤笑,不由分說地再灌一杯。

  結果,一個小時過去,喝醉的是他,馮寶璦搖搖頭,叫了計程車送他回飯店。

  「對,他喝醉了,我送他回飯店。」馮寶璦跟飯店的服務人員合力將他拖進房裡後,撥了通電話回家給老媽。

  「怎麼會喝醉了呢?」

  蔡淑芬感到十分訝異,卻也沒多問。「那……不然你留在那兒照顧他吧,萬一他不舒服、吐得亂七八糟,甚至是摔倒了,也有個人好照應。」

  「呃……」

  她是願意照顧韋御齊啦,不過他現在是個喝醉的男人耶……思及此,她的心跳突然加快,隱約感到些許不妥。「這樣好嗎?他是男人耶!」

  「他是男人,也是你的未婚夫婿,沒什麼不好的。」蔡淑芬顯然已認定韋御齊是她未來的女婿,大方地將女兒拱手讓出。「記住,要注意他的情況,別讓他感冒了。」

  馮寶璦訕訕地掛掉電話,回頭凝著倒趴在床上的韋御齊,有種被老媽出賣的感覺。

  她歎了口氣,將外套脫掉後走到床邊,使力把倒趴在床上的韋御齊翻過身來,聞嗅到他滿身的酒氣,她的頭都要暈了。

  「討厭鬼!喝那麼多酒幹麼?臭死了!」

  也不管他聽不聽得到,她對著昏沈的韋御齊叨念著,但仍細心地幫他脫掉鞋襪,將他的長腿抬到床上擺好。

  她從來都沒有照顧過喝醉的人,而且對方還是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光是這麼將他的腿抬到床上,她都快冒汗了。

  「唔……」陡地,韋御齊呻吟了聲,不舒服地翻了個身,身體像蝦子般蜷曲起來。

  馮寶璦驚跳了下,看著他緊蹙的眉和潮紅的臉色,狀似極不舒服的模樣,她趕忙跑到浴室擰了條濕毛巾覆在他額上,並將他的身體扳正,然後坐在他身邊發呆。

  接下來該怎麼做才會讓他舒服一點?她擰起眉想了又想,眼一瞥,發現他正拉扯著領口。

  酒精會讓人發熱,雖然她沒有飲酒的經驗,不過沒知識也要常看電視,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幫他脫掉衣服準沒錯!

  彷彿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似的,她開心地笑了,七手八腳地為他脫掉身上的衣服——

  「你……小璦?」

  當襯衫鈕扣被解開時,他緊閉的眼霍地睜開,平日犀利的眼裡透著一股不尋常的迷濛,在馮寶璦看來顯得有點夢幻,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嗯哼,是我。」他有意識就好辦了,馮寶璦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先是吃力地將他的右手袖子脫下,然後命令他翻過身。「翻過去,我好幫你把衣服脫了。」

  「你、你幹麼脫我衣服?」該死!他的頭好重,身體卻因她不經意的觸碰而興奮、戰慄。

  「你喝醉了,衣服脫下來會比較舒服。」見他不動如山,她伸手推動他的身軀,不意卻被他一手攫住手腕。「幹麼?」

  「我剛剛醉了,但現在沒醉。」他清醒得很,只是眼睛酸澀難受外加有點頭暈。

  「對對對,就像神經病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有病一樣。」她翻了翻白眼,沒將他的醉話當真。

  「我真的沒醉。」

  他歎息,她的小手握起來涼涼的很舒服,他捨不得放開,眨了眨眼,突然發現覆在自己額上的毛巾。「這毛巾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你醉了嗎?我看你挺不舒服的,所以擰來幫你降溫的。」

  吼,他緊握著她的手,她要怎麼幫他脫衣服啊?馮寶璦奮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惜他握得極牢,她連動都動不了分毫。

  「你關心我、照顧我?」這個答案他喜歡,喜歡她將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他喜悅地拉扯她的腕,讓她失衡地跌上床。

  「呃……」

  倏地察覺這姿態很是曖昧,她小臉一燙,不由得結巴了起來。「是、是我媽,我媽要、要我留下來照顧你的……」

  「小騙子。」他輕笑,大掌纏上她的腰,將她半掛在床沿的身子全撈上床,以長腿勾上她的小腿。

  「真真真……真的是我媽說的啊!」

  喔,天啊!分不清是因他踰矩的舉動,還是自己莫名的緊張,害她差點咬到舌頭。

  「你要是不想這麼做,沒有人能強迫你。」他算是弄清了她的脾性,輕易地拆穿她的藉口。

  馮寶璦驚訝地張大小嘴,頗意外他對自己的瞭解,還沒來得及回神,他的臉便貼靠過來,吞噬了她微啟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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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0 00:07:26
第五章

  馮寶璦瞠大雙眼,瞪著他的臉在自己眼前放大,心頭像有一萬匹馬在狂奔似地舞動亂跳,一雙小手緊扯著他被褪去半邊的襯衫,手心都在冒汗。

  「甜心,你在緊張嗎?」韋御齊發現她的無措,不禁揶揄地笑出聲來,輕咬著她的下唇說道。

  「誰、誰說我緊緊緊張的?」明明上下排的牙齒都在打架了,她仍倔強地不肯承認自己在緊張,還不怕死地挑釁他。「倒倒倒、倒是你,醉得東倒西歪、神智不清了,不好好睡覺還想做啥?」

  「做愛。」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聲音也變得沙啞而性感,突然一個翻轉,輕易地壓上她的嬌軀。「我想跟你做愛。」

  「你、你喝醉了,請、請不要胡思亂想。」他大膽而露骨的邀請,讓她的心跳狂飆,聲音也微微顫抖。

  更可怕的是,不曉得自己是被他身上的酒味給醺醉了,還是體內的荷爾蒙作祟,她竟然一點都不排斥、也不想阻止。

  因倩倩的出現,總算讓她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將情感交付給他,所以才會因為別的女人出現而不安、難過,甚至大吃飛醋,就因為她對這個男人心動了。

  「我沒有胡思亂想,我想跟你做愛。」凝著她的眼,他再認真不過地重申了一次。

  「喔……你該死的一定要說得那麼露骨嗎?」她懊惱的低咒出聲。

  「我們是未婚夫妻,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大笑,摟著她雙臂的手不曾放鬆。「想要就要說出來,不需要不好意思。」

  「你剛才醉得一塌糊塗,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恢復了?」她連耳根都紅了,狐疑的斜睨著他。「你假裝喝醉嗎?」

  「那怎麼假裝?我只是恢復得快一些而已。」他挑眉,大方地解決她的疑慮。「可能是體質的關係,打從我開始學會喝酒後,不管我喝得再醉,只要小睡片刻就能恢復神智,屢試不爽。」

  「喔。」她傻傻地應了聲,明白不是每個人都有爛醉如泥的機會。

  「好嗎?你願意給我嗎?」韋御齊輕笑了下,在她的唇邊偷了個香吻,不放棄的再次詢問。

  凝著他好看的俊顏,馮寶璦心裡的矜持像加熱中的奶油般迅速融化。

  不知是老天糊塗還是巧妙的安排,在他們很小的時候,雙方父母便為他倆訂下婚約,遲至今日愛苗才逐漸發芽、成長。

  這感情似乎來得遲了,但她慶幸自己還來得及擁有。

  「你……喜歡我嗎?」明白自己的心思,她紅著俏臉想確認他是否如自己一般,也為自己動心。

  「不喜歡幹麼娶你?」他和她貼得很近,兩張臉距離不到十公分,他毫不遲疑地答道。「傻瓜!」

  這問題還需要問嗎?他做了很多之前從來沒有做過的事,就是為了不甚溫馴的她。

  她不會是他認識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個,但頭一回想在台灣置產,更破天荒地想將事業拓展到台灣,全是為了她。

  她笑,他的心情就好;她生氣,他也跟著悶,非得弄清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氣惱。雖然說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喜怒哀樂全憑個人高興,但他從不曾如此在意過一個女人的情緒,還為她做了好多以前根本不可能做的事。

  他不否認自己也和其他的女性交往過,但根本就不可能替她們做早餐或為她們上網找尋旅遊的景點……

  被邱比特的箭射中應該就是這樣吧?完全沒有道理可言,她成了他世界的軸心,所有想法、行為全繞著她打轉,但他卻甘之如飴。

  剎那間,兩人四目相交,鼻息相互交融,彷彿再說什麼都顯多餘,他們深深地凝望著彼此,然後越貼越近……

  韋御齊性感的薄唇準確地攫住她鮮紅嬌嫩的小嘴,堅實的舌滑溜地探進她口中自在的游移,與她糾纏、嬉戲,不准她逃躲。

  她含羞帶怯地迎接他的挑逗,任由他放浪地在自己的唇間攪弄,盡情吸吮她口中的蜜津。

  她的掌虛軟地抵著他的胸口,對情慾完全陌生的她被他壓在身下覺得好辛苦,差點喘不過氣來。

  當他終究饜足了,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的唇,卻仍壓在她身上,撐起上半身凝著她。

  兩人的下半身因他挺起上身的動作而更加貼合,她那紅艷的唇一看就知道剛被狠狠地蹂躪過,他暗暗呻吟了聲,感覺自己下腹一陣緊繃。

  察覺他堅挺的慾望,她的小臉不斷髮燙,那瑰美的紅暈浮現在她白嫩的小臉上,如胭脂綻放在雪地裡般醒目,誘人的朱唇直勾引著他的視線,令他的身體更形亢奮。

  他要她,刻不容緩。

  「這樣……不會太快了嗎?」

  覷見他焚紅的眼,她稍稍掙扎,想藉此掙脫他窒人的擁抱,但他的雙臂卻因此鎖得更緊,將她壓擠得更為緊貼。

  「欸,這樣……不會太快了嗎?」她全身因不知名的騷動而悸顫著。

  「我還覺得太慢了呢!」

  細碎的吻不斷地烙印在她的頭、臉頰,還有珠圓玉潤的耳珠上,他的雙手開始在她身上游移、摸索。「我們早該這麼做了……」

  她感覺他好熱、好燙,隨著他的親吻像雨點般不斷落下,身體裡像有把火在體內燃燒,一種莫名的饑渴直向她襲來,讓她不由自主地渴望更多。

  她的衣服在他激烈又不失溫柔的吻花中一一被扯落,韋御齊這才發現他的未婚妻有副讓女人嫉妒的好身材——高聳的胸脯、鮮紅欲滴的粉色蓓蕾,彷彿對他發出無言的邀請,期待他的採擷與憐惜。

  「甜心,你真漂亮!」

  他的大掌覆上她的渾圓,結實飽滿的觸感讓他為之心悸,手掌不足盈握的滿足讓他的呼吸變得更為急促;另一隻大掌則輕托她纖細的腰肢,俯身探向她,將她小巧誘人的蓓蕾含入口中,那甜蜜的滋味如此美妙,令他一嘗便上癮。

  「真甜。」他歎道,下腹的疼痛更加劇烈。

  「唔……」馮寶璦情難自抑地向後仰,弓著上身接受他唇舌的滋潤與舔舐。

  那充滿女人味的嬌吟聲,無疑是逼瘋男人的催情劑,他迅速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讓兩人裸裎的肌膚緊密地貼附在一起,在她宛如白玉的肌膚誘惑下,他全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

  她顫抖的急促吸氣、吐氣,任由他更緊密地擁抱著她,火熱的情慾在體內四處奔竄、遊走,令她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聽說女人第一次會很痛,不過這個痛是比較性的,未曾經歷過的她很難想像那種痛會痛到什麼程度。

  但她喜歡他此刻為自己而興奮顫抖的模樣,那讓她感覺自己是全世界最有魅力的女人,而也因為這點鼓勵,心頭所有的顧慮很快地都被她拋向九霄雲外,包括初嘗禁果的不安。

  他一遍又一遍地品嚐著她的美麗,雙手一次次在她身上點燃火花。

  ★★★

  迷迷糊糊間,一道細微的音樂聲不斷響起,韋御齊睜開眼,低頭看了眼躺在肩窩上的愛人,性感的薄唇微微一勾,滿足地淺歎了一聲,小心地將她安置在床上躺好後,才循著音樂聲找到來源。

  「甜心,你的手機響了,醒醒。」

  原來是馮寶璦的手機,他在床底下找到它,便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臉喚她。「手機喔小璦。」

  「唔……」她微蹙眉心,翻了個身,全然沒有搭理他的打算。

  看來他累壞她了,可是手機響個不停,搞不好是有很緊急的事,他先幫她接聽好了。「喂。」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吊詭的沒有半點聲響。

  「喂?請問是哪位?不說話的話我要掛電話了。」

  「……小齊?」電話那頭總算有了聲響,蔡淑芬不甚確定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是我,馮媽媽。」

  「馮媽媽?」韋御齊在床沿坐下,睞了眼馮寶璦的睡顏,輕聲和蔡淑芬對談。「不好意思,我是小齊,小璦在我旁邊,她睡著了叫不醒,有什麼事要我轉達的嗎?」

  「呃……你酒醒啦?還好嗎?」蔡淑芬問得艱澀,雖然她是個開明的母親,但突然意識到女兒可能一夜之間從女孩變成女人,她的心情難免忐忑。

  「嗯,還好,謝謝馮媽媽的關心。」

  韋御齊沒注意到她複雜的情緒,伸手撥了撥馮寶璦的髮絲,柔情的眸幾乎快滴出水來。「只是辛苦小璦了,我應該早點把她娶進門才對。」

  「你要娶小璦?」哈利路亞!小倆口真的來電了!她得趕緊打電話通知亞莉這個好消息。

  「當然。」他突然懊惱地聳起眉,想到自己剛剛並沒有做安全措施。「說不定你就快當外婆了呢!」

  蔡淑芬心口一提,老臉皮都紅了。

  「呃,這樣啊……我沒什麼事,只是想問問她,你酒醒了沒,既然她還在睡,那……就別吵她,等她醒了再說。」蔡淑芬支吾了半天,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便急著想收線。

  「好的,我會轉告小璦,說馮媽媽找她。」他交代過後便收線了。

  馮寶璦在睡夢中,彷彿聽見些許細微的聲音,令她從夢中轉醒,悠悠地睜開眼,觸目所及是韋御齊那張帥得沒天理的俊顏。

  「你醒啦?」她綻開一抹笑花,但下一秒又蹙起眉心。

  「怎麼了?」發現她皺起眉,他貼心地問道。

  「我渾身酸痛。」她可憐兮兮地扁著嘴,感覺無辜極了。

  「呵~~」他輕笑,憐愛地撥弄了下她的頭髮。「我累壞你了,是吧?」

  「少臭美了你!」她的臉緋紅一片,佯裝不在意地捶了他一記。

  想起不久前失控的激情,她幾乎想挖個洞將自己埋了。

  他熱情的吻、火熱的撫觸、完全挖掘出她從不曾體驗的情慾,她依稀記得自己是如何臣服在他的挑逗之下,甚至還記得自己是如何失控的呻吟……

  喔~~好丟臉啊,讓她死了吧!

  他朗聲大笑,愛極了她那嬌媚害羞的模樣。

  「八點了……」她白了他一眼,看了看手錶,是該準備準備到公司上班了,於是便伸手推了推他。「我想先回家換個衣服,然後再到公司去。」

  「如果還很不舒服的話,今天就別去上班了。」

  看她這麼疲累的樣子,他著實捨不得她拖著不舒服的身體到公司上班。

  「是酸疼了點,不過我想應該還可以。」她摟著被子下床,誰知才剛站直身軀,一個沒站穩又踉蹌地跌回床舖,讓她驚惶的尖叫了聲。「啊!」

  「你看你看,幹麼逞強咧?」

  他微惱的上前扶她,不忘叨念她一句。「就請一天假有什麼關係?幹麼非得去上班不可呢?」

  「我沒有逞強啊,是不小心沒站穩而已。」她懊惱地瞪了他一眼。「你別像個老頭子一樣唸唸念好嗎?」

  「……我像老頭子?」他的音量拔高,黑眸閃動著危險的詭光。「你倒是說清楚,我哪點像老頭子來著?」

  三十歲,正值男人的壯年,她竟敢嫌棄他像個老頭……難不成他昨夜表現得不夠好,所以她才如此嫌棄?!

  天啊!他驚慌地轉身背對她,雙掌捧著臉,不敢置信地張大嘴,那神情、姿態,像極了世界名畫「吶喊」。

  「你像老頭一樣一直碎碎念咩。」

  不明白他幹麼突然轉過身背對著她,她聳了聳肩,當他是紳士地迴避她著裝,便撈起地上的衣服準備穿上。

  「我念你是為了你好!」

  他猛地轉身,恰好瞧見她背對著自己彎身穿上內褲,陡地一道驚雷劈中他的腦門,他狠抽口氣,身體迅速起了反應。

  該死的!她的臀部弧線真美,美得令他再次衝動了起來!

  聽見他突如其來的抽氣聲,馮寶璦不明所以地回頭覷他,倏地瞧見他全然不加遮掩的裸體,一張粉臉毫無防備地燒灼了起來。

  媽媽咪啊!剛才自己沒站穩,他前來攙扶,一陣拉扯之間竟沒注意到他身無寸縷,現在突地見他渾身赤裸地站在自己身後,胯間的男性還明顯地搖旗吶喊,她臉一紅、心一慌,迅速將底褲拉上。

  「你動作這麼快幹麼?」他瞇起眼,斜睨著她的無措。

  「我、我趕著回家換衣服,然後……去、去公司上班啊!」

  糟糕!內衣和衣服都還在地上,她只能害羞地用雙臂環住自己的胸部,至於其他部位……就只能放牛吃草了!她無辜且不自在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你躲什麼躲?到現在你還怕我?」他的嘴角上揚,可聲音明顯是從咬緊的齒縫裡迸出,隱約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氛圍。

  「怎、怎麼可能?我要是怕你,就不會跟你上床……」她扯開僵硬的笑,努力掩飾心虛。

  其實她是真的不怕他,她怕的是深藏在他眼底跳躍的火光,那令她感覺自己像只待宰的羔羊,而他,正是那只鎖定她為獵物,虎視眈眈、饑餓的大野狼。

  「是嗎?」他低頭一笑,撥了撥黑髮後抬起頭,臉上洋溢著無邪的笑容,朝著她招了招手。「過來。」

  「幹麼?」她的眼微微瞠大,神情戒備地盯著他。

  「給我一個早安吻,然後我送你回家換衣服,再送你到公司上班。」他對她展開雙臂,燦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一絲虛假。

  她暗自鬆了口氣,環著胸脯,上前在他頰上印下一吻,準備退開之際,他陡地以掌壓住她的後腦,結結實實地給她一記火熱的法式熱吻——

  她被吻得暈頭轉向、雙腿乏力,迷醉地放鬆雙臂環上他的頸項,然而他卻在此時放開她,令她感到些許空虛。

  「若不是顧慮到你的身體不舒服,我真想把你綁在床上,不讓你離開。」他環著她的腰,綿密的吻流連在她的耳垂、脖子。

  馮寶璦因他的愛語而渾身發燙,唇邊揚起甜蜜的淺笑,羞赧地輕捶他的胸口。

  「你一定不知道,昨夜的你有多嫵媚。」他聲音沙啞地讚歎道。

  「別說……」

  她抬起手輕壓他的唇,因他舔舐自己的指而雙腿輕顫。

  「不必害羞,在我面前你永遠不必害羞。」他輕笑,使壞地舔過她每一根敏感的指。

  永遠。

  多麼誘人的期限,馮寶璦無限嬌羞地偎進他懷裡。

  「甜心,我們找個時間把手續辦一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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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0 00:07:52
第六章

  找個時間把手續辦一辦?

  聽起來也太隨便、太草率了吧!

  這讓馮寶璦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連帶將好不容易才衍生出來的感動全數殲滅。

  她記得某位兩性專家曾經說過,女人做愛靠感動,男人做愛靠衝動,經過了那一夜,馮寶璦完全認同這個說法。

  那一夜的歡愛,無庸置疑的,自己靠的是感動,可她懷疑韋御齊當晚的熱情全然是酒精和衝動催化所致。

  因為黃湯下肚,他才會用好溫柔的眼神看著她。

  因為黃湯下肚,他才會對她這樣又那樣……

  不過不爽歸不爽,直到目前為止,交往的情形還算穩定,再加上兩人有婚約在身,她也就不太計較的概括承受了。

  趁著假日,馮寶璦就和他到處看新屋,也買下了雙方都很滿意的房子;至於平日,她會在下班後,乖乖地到飯店和他小聚。

  因為韋御齊準備將生意的版圖擴展到台灣來,所以得研究行銷通路,還得找合適的店面,整個人忙到不行,人家說「愛丟卡慘系」,比較有空的她只好主動配合他的時間嘍。

  誰叫熱戀的人就怕思念如影隨形?當然得勤快點讓戀情持續加溫啊!

  「小璦,我把產品廣告全交給文昌了,到時你得傾力相助喔。」盯著電腦上各縣巿的通路路線,韋御齊邊移動滑鼠邊叮囑道。

  「喔!」

  馮寶璦趴在床上翻看女性雜誌,彎起一隻小腿在空中晃啊晃的,她翻開下一頁,像想起什麼似地翻身坐起。「欸!你跟我老闆是怎麼認識的?你們交情很好嗎?」

  每次只要一想到之前在公司的會客室裡見到他時的錯愕,她就覺得世界真的好小喔,小到認識的人全兜在一塊兒,真的好奇妙。

  韋御齊分心睨了她一眼,隨即又將視線移回電腦螢幕上。「我們是研究所的同學,交情不好不壞。」

  「既然交情不好不壞,你怎麼會想去找他?還有,為什麼要把那麼重要的設計案交給他啊?」雖然他鄉遇故知是件值得開心的事,但交情又沒有到多好,幹麼湊在一塊啊?

  「雖然不算太熟,但他是個正直的人,交給他應該沒問題。」韋御齊好笑地睞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單純的腦袋不適合做生意。「所以人脈經營是很重要的。」

  「什麼意思?」怎麼會扯到人脈經營?她盤著腿坐在床上,頭上冒出好幾個問號。

  「從小到大,我們會因緣際會地認識很多人,有的交情好、有的只是點頭之交,所有認識的人,全都算我們的人脈。」他放下滑鼠,將椅子轉向她,仔細的解釋道:「那些人平常看起來可能不怎麼樣,但我們很難保證哪天會需要他們的幫忙。」

  馮寶璦訝異地張大小嘴。「你……這是利用朋友?」

  「這怎麼能說是利用?」韋御齊搖了搖頭,起身走到床邊坐下。「說不定哪一天,那些人也會有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這就是朋友互惠的道義。」

  「互惠道義?」

  她的眉心打了個結,聽起來好像挺有道理,但利用朋友就是不對,這讓她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

  「人是群居的動物,當需要幫忙的時候,除了親人外就剩下朋友,所以朋友互惠是天經地義的事,今天他幫了你,改天他需要援助時,就換成你幫他,這樣懂嗎?」

  「懂。」大概懂吧?她想。

  「嗯哼,所以我才會藉助文昌的長才,把產品廣告交給他。」他將腿伸上床,並學她盤起長腿,以指尖輕敲自己彎起的膝蓋。「不過說來奇怪,他在藝術方面的確有優秀的表現,念研究所時也有不少女生向他示好,但我卻從沒看過他和哪個女人交往……你呢?到他公司上班至今,有見過他交女朋友嗎?」

  他記得當年有不少女生被文昌斯文的氣質所吸引,但陳文昌卻都只是有禮地拒絕了,一個都沒接受。

  「沒有。」

  她搖搖頭,到公司上班三年多了,從沒聽說過老闆在和誰談戀愛或和誰傳緋聞。「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搞不好他只是還沒遇到讓他心動的人啊,就像我以前……」她說著說著,突地噤聲,沒把話說完。

  「像你以前怎樣?」她未竟的話語勾起他極大的興趣,他挑起眉尾,饒富興味的追問。

  「沒、沒有啦,你聽錯了。」她瑟縮了下,心虛地扯開嘴角僵笑。

  開玩笑!要是讓他知道她以前從不曾對別的男人心動,這驕傲的男人豈不是得意到飛上天了?

  不行!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我的耳朵好得很,不可能聽錯。」

  他賊兮兮地彎起眉眼,繼續說道:「我猜你剛才想說的,是你以前也沒遇到讓你心動的男人,直到遇上我,對吧?」

  「才不是咧!」

  吼~~她就知道!看他現在一副驕傲到極點的樣子,真的好討厭喔!

  「你這要不得的自信打哪兒來的?」她微惱地睜著眼睛說瞎話,刻意打擊他的信心。

  「從你的眼神來的啊!」他突然捧住她的臉,無比認真地鎖住她的眼瞳。「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愛慘我了。」

  最好她的眼神會說話啦,她忍不住翻了下白眼。「韋御齊,你是我見過最自戀的男人。」

  「而這自戀的男人即將成為你親愛的丈夫。」

  他咧開嘴笑,大剌剌地湊上自己的嘴印上她的紅唇,啵的一聲偷了個響吻。「嘿,真舒坦!」

  「夠了你,不必研究資料了?」她微赧地推開他,沒忘記他剛才還看著電腦研究相關的行銷通路。

  「要,不過我現在更想研究你。」

  這麼輕鬆自在的氛圍,兩人又那麼剛好地坐在柔軟的床上,他發現研究「人體工學」比行銷通路有趣多了,雙眸不禁冒出慾望的火光。

  「……我是人,不是白老鼠,沒什麼好研究的。」

  她差點被他眼底的慾火閃到眼,霎時危機意識冒出頭,她反射性地挪動臀部準備蹺頭。

  可惜精明如韋御齊,哪會看不出她的企圖?

  他大笑,輕鬆地將她拉過來,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相信我,你比白老鼠更有研究價值。」

  「哇——」她的驚叫聲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的,便被其他嗯嗯啊啊的曖昧聲給取代了。

  就這樣,無辜的小綿羊毫無防備、傻乎乎地自動送上門,給饑餓的大野狼有了飽食一頓的絕佳機會,開心得要命哪!

  ★★★

  愛情要談,日子也要過,扣除休息時間及與男友恩愛的時光,白天的馮寶璦還是個努力認真的上班族。

  中午休息時間,馮寶璦一個人到公司附近的百貨公司美食街用餐,就在她吃完準備把餐盤拿到回收處擺放之際,不小心和一個女人擦撞了下。

  「對不起。」她忙不迭的道歉。

  「走路小心點!」沒想到那女人不領情,轉過身,態度惡劣地叨念了句。

  聽到那不善的語氣,馮寶璦不自覺地抬頭看了那女子一眼,就這麼四眼相對,兩個女人同時愣住了。

  「是你!」

  林倩倩一見是她,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眼神立刻變得銳利了起來。「你搶了我的御齊還不夠,現在是看我不順眼,故意撞我的吧?」

  林倩倩的老爸是中部的土財主,她更是老爸捧在手心呵疼的小公主,平日在家跋扈驕縱慣了,現在遇上心儀男人的未婚妻時,自然得乘機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拜託,這女人有被害妄想症嗎?她只不過是閃身而過時不小心擦撞到她,她幹麼講得她蓄意撞她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我看你根本是故意的!」林倩倩像唯恐天下不亂似的,竟囂張地伸手推她。

  「欸!你講講道理好不好?」

  被林倩倩這麼一推,馮寶璦踉蹌地撞到身後的桌子,引來其他食客側目,她不禁氣惱的反擊。

  「是你不講道理吧?連我的男人你都敢搶了,還有什麼臉跟人家說道理?」林倩倩挺了挺胸,張牙舞爪地對她叫囂。

  「你!」

  馮寶璦快氣昏了,實在搞不懂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理智的女人。「你不要指黑為白,事實是什麼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她放下托盤,轉身就想離開。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走人總可以吧?

  「你站住!」

  沒想到林倩倩可沒打算就這樣放她走,冷不防地拉住她的肩。「你把話給我說清楚,要不要把御齊還給我?」

  「神經病。」馮寶璦翻翻白眼,懶得和她在大庭廣眾下爭辯。

  「你說誰神經病?!」

  林倩倩的語調揚高,那張妝點細緻的臉龐變得猙獰,她高高舉起右手,眼看就要甩上馮寶璦的臉頰——

  「小姐,這樣不太好看吧?」

  就在馮寶璦緊繃地閉上眼,直覺那記巴掌就要甩上自己的臉時,不意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反倒是耳際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

  她怯怯地睜開一隻眼,愕然發現老闆陳文昌擋在她身前,大掌攫住林倩倩準備施暴的手腕。

  「老闆?」她傻眼,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老闆。

  陳文昌沒有回頭,盯著林倩倩的眼閃過一絲詭光,對林倩倩說道:「我不知道你跟御齊有什麼牽扯,不過就我所知,馮小姐是御齊的未婚妻,並不是如你所言,搶了你男人的女人。」

  美食街裡好事的食客,有的訕笑、有的竊竊私語,林倩倩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惱地甩掉陳文昌的手,羞憤交加的大步離開美食街。

  「謝謝你老闆。」馮寶璦盯著林倩倩離去的背影,旋身向陳文昌道謝。

  「這點小事不必放在心上。」陳文昌揚起一抹微笑,一派斯文地將手插進西裝褲口袋。「你吃飽了嗎?」

  「嗯,吃飽了。」她點點頭。

  「真可惜,本來還以為可以請你陪我吃頓飯的。」陳文昌打趣地說。

  「呵~~」他的風趣消去了馮寶璦適才的不快,她笑了笑,輕聲說道:「下次有機會再說唄!我先回去上班了。」

  「嗯。」陳文昌揮了揮手,目送她離去。

  就在看不見馮寶璦的身影后,陳文昌隱在眼鏡後面的眼神閃了閃,轉過身,看向不久前林倩倩離去的方向,思索了幾秒後便拉開腳步——

  ★★★

  往返公司和飯店成了馮寶璦這陣子的重心,蔡淑芬和馮樊浩雖然沒過問,但似乎也默許了小倆口的戀情,完全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最高境界。

  而新房子在兩人和室內設計師溝通多次、達成共識後,也開始裝潢了起來。

  韋御齊從加拿大調來他的得力助手威廉,兩人一起投入分公司的籌備,成天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連和情人通通電話、說說愛語的時間幾乎都沒有了。

  「下個月會進來一貨櫃的成衣,現在店面簽好約,店面設計也交給裝潢公司了。」威廉雖然一副外國人的外表,但中文講得超流利,他坐在空曠店面裡的木質矮櫃上,向韋御齊報告目前的工程進度。

  這些木質矮櫃,很顯然是前一任房客留下來的,等裝潢工作開始進行後,這些木櫃全數都得拆掉,因為不符合他們店裡的裝潢風格,不過物盡其用,現在還可以加減當椅子坐。

  「呼,終於可以休息了!」韋御齊放聲歡呼,連著幾個禮拜下來的疲勞轟炸,他整個人都快被搾乾了。

  威廉有趣地挑起眉尾,看著他的眼裡透著戲謔。「這倒神奇,我認識你這麼久,頭一次聽你喊累。」

  「我說我累了嗎?」韋御齊白了他一眼,用力地吐了口氣。

  「你不是說終於可以休息了嗎?那不是累是什麼?」威廉對他擠眉弄眼,嘲諷的意味濃厚。

  「……沒辦法,再這樣操下去,我懷疑我會過勞死。」他沉默了半晌後才做出以上結論。

  「沒那麼嚴重吧?就我的記憶裡,你總是像超人一樣勇猛,我覺得你是我認識的人裡,最不可能過勞死的一個。」威廉笑道。

  「我爸媽有養老基金,加拿大的老年福利又做得很好,我沒有後顧之憂,當然可以盡全力衝刺事業,但現在不一樣了,得小心顧著我的小命才行。」他搖了搖頭,疲累的臉上浮現一絲幸福的笑容。

  威廉盯著他,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

  「欸!別擺出那麼噁心的表情好嗎?看起來好怪!」威廉輕皺起眉,繼續問道:「幹麼?你在台灣交女朋友了?」

  「什麼女朋友?是未婚妻。」白了他一眼,韋御齊沒好氣地糾正他。

  「未婚妻?你他媽的訂婚沒通知我?!」

  威廉差點沒從木質矮櫃上跌下來,他瞠大雙眼,高高揚起結實的拳頭,準備海K一下這個超沒義氣的朋友——

  「嘿!冷靜點!」

  韋御齊張開手掌擋住威廉的直拳,好生無奈地解釋道:「抱歉嘿,我訂婚的時候你才六歲,那時我也不認識你,怎麼通知?」

  「……我六歲?我六歲時你才五歲耶!」

  威廉傻眼了,眼睛比剛才聽到他訂婚的消息時瞠得還要大。

  「你不錯喔,數學程度真不賴。」韋御齊笑了笑,拿起礦泉水就口飲用。

  「你五歲的時候就會把妹,而且還把到一個願意跟你訂婚的妹?!」威廉一臉不可置信,頓了頓,開口說道:「鬼才相信你的鬼話!」

  「噗——」韋御齊才剛喝入口的礦泉水從口中噴出。

  「喂!小心一點!」

  還好威廉眼明手快,一見苗頭不對就跳開,不然現下已經變成落湯雞了。「喂,就算我說錯也不用拿口水噴我吧!」

  「我最好是五歲就能拐到一個未婚妻。」韋御齊拍了下額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是我爸媽在我五歲的時候,為我訂下的婚約啦!」

  威廉搞懂後,神情變得狐疑。「但你會就這樣乖乖履行婚約?說真的,我不相信。」

  「嗯?」韋御齊挑挑眉,拿出口袋裡的手機看看時間,然後撥號,用手阻止威廉再說話。「我先打通電話給她,要她到飯店等我,不然晚點她回到家,恐怕就懶得出門了。」

  威廉饒富興味地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安靜地等他撥電話給他的未婚妻。

  「小璦,是我。」

  韋御齊轉身走到店門口,壓低聲音說道:「你在哪裡?吃飽了嗎?」

  威廉閉上眼,背靠著牆,耳邊清楚地聽見韋御齊刻意壓低的聲音,嘴角揚起一抹淺笑。

  他所認識的韋御齊,是個有主見、有理想、有幹勁的男人,他尊重他的父母但卻不盲從,當意見相左時也會想辦法溝通,以爭取到雙方都滿意的良性共識,所以,他會這麼乖順地聽從這個約定,應該是因為已經付出感情了吧?

  而且,他從沒見過御齊會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問哪個女人吃飽了沒,這讓他對那個女人感到十分好奇,暗自期許能有幸見上她一面。

  過了半晌,韋御齊收線,轉身走回店裡。

  「好了,該起床了你。」韋御齊對著坐在矮櫃上、閉著眼睛的威廉喊道。「燈關一關,我們也該回去休息了。」

  「休息的是我,你等等還得陪你未婚妻呢!」威廉起身關燈,和韋御齊走出店門時調侃了句。「我看你簡直愛慘她了。」

  韋御齊按下鐵卷門的開關,慢條斯理地等待鐵卷門落地。

  「你又知道了。」

  他嗤笑,除了婚約外,不記得自己曾向威廉透露過任何有關小璦的事,威廉最好見鬼地看得出來。

  「相信我,哥兒們不是當假的。」

  威廉點了下自己的頭,咧開嘴笑。「對了,上回你說把公司的商品廣告交給陳……」

  「陳文昌。」兩人腳步輕快地走向停車場,韋御齊在掏探鑰匙時隨口問了句:「幹麼?」

  「是不是那個念研究所時,經常跟著你到處泡夜店、吃喝玩樂的陳文昌?」威廉的眉心高高聳起,不甚確定的再問了一次。

  「對啊,你怎麼知道他?」韋御齊不假思索地應道,他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座,待威廉也坐定在副駕駛座後,才繼續開口道:「他恰好開了家廣告公司,也是我未婚妻的老闆,怎了?」

  陳文昌是個不多話的人,社交活動也不多,因為寢室就在他隔壁,所以在走廊上遇到時,他會禮貌性地約陳文昌一起出遊,沒想到陳文昌配合度頗高,因此常常跟著他到處遊玩。

  威廉沉默了半晌,直到車子滑進車道,他才悶悶地出聲。「那傢伙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可以的話,讓你未婚妻換個工作。」

  「幹麼?」韋御齊穩當地操控著方向盤,不知道好伙伴的忠告從何而來。「什麼事這麼嚴肅?」

  「聽說那傢伙的性向不太正常,他是同志。」威廉神情複雜地睞了韋御齊一眼,小心的選擇措辭。「吊詭的是,他的堂哥曾不小心看到他的宿舍裡……貼滿了你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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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0 00:08:19
第七章

  馮寶璦發現,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慢,自從未婚夫韋御齊忙碌起來後,兩人相聚的時間變少了,她才逐漸體認到這種孤獨。

  下班後,在便利商店買了份當天的晚報,她一個人在鬧區的街頭閒逛,直到腿酸了、口渴了,才挑了家質感不錯的韓式火鍋店用餐,並破天荒地點了罐啤酒。

  未婚夫的事業越做越大,當未婚妻的她應該高興才是,但她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對於物質她並沒有太大的要求,認為兩個人只要心連心,生活還過得去就可以了,不一定要賺很多錢,才能把日子過得精采,但顯然大部分的男人都不是這麼想的。

  既然韋御齊想衝刺事業,她也只能扮演好「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的角色,不吵不鬧地支持他,即便再孤單都絕口不提,唉,連她都佩服起自己的忍耐度了。

  忍耐即是壓抑,過度的壓抑則需要適度的發洩來平衡。

  她自認是個無趣的人,生活中並沒有太多足以發洩的事物,所以當她看到冰櫃裡的啤酒,霎時想起外國人開心喝酒、不開心也喝酒的事,所以便破天荒地點了啤酒來喝,想藉此達到適度的發洩。

  微苦的啤酒順著自嘲的心情入喉,感覺喉嚨有些熱辣,似乎神奇地產生了點平衡作用,馮寶璦就這樣一口接一口喝著,當口感不差的啤酒罐輕得幾乎見底時,她的全身發燙,這時耳邊傳來手機響起的聲音。

  「喂。」她迅速接起手機。

  「小璦,是我。」

  韋御齊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到她耳裡,霎時令她握住手機的手一緊。「你在哪裡?吃飽了沒?」

  眼眶微微發燙,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我在一家韓式火鍋店裡,正準備要吃飯……你吃了嗎?」

  「還沒,等會兒這裡忙完就會去吃。」他的聲音夾雜著越來越明顯的風聲,可能正走出室外或靠近窗邊吧。

  「先吃吧,再忙也要記得吃飯。」她叮囑,不自覺洩漏出些許哀怨。

  「……嗯。」

  他遲疑了下,沉靜了兩秒後,又問道:「你吃飽後到飯店等我,晚一點我們去看午夜場電影。」

  午夜場電影?也就是說他們可以約會了?

  「你很累了吧?不早點休息嗎?」她的心跳加快,很想有個浪漫的約會,卻又捨不得他太累,心情一下子複雜了起來。

  他又安靜了下,久到她以為收訊不良,正準備起身到店外繼續講時,他的聲音才又傳了過來。「再累也要陪陪你,好嗎?」

  她心口一悸,所有的委屈都因他的溫柔話語而煙消雲散,她既感動又愉悅的答允,收線後心情一整個飛揚了起來。

  耶!約會約會,好棒喔!

  火鍋正滾燙著,她將才買來不久的報紙對摺,邊吃火鍋邊翻看,不意才翻到下一版,就有人拍了下她的肩,她疑惑地轉過頭,發現老闆陳文昌就站在她身旁——

  「老闆?這麼巧你也來這裡吃火鍋?」不是吧?東區那~~麼大,怎麼在火鍋店裡也會遇到熟人啊?

  「這是我姨丈開的店,他是韓國人。」

  陳文昌順理成章地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下,注意到她桌上的啤酒罐後,招來侍者點了個泡菜鍋和兩罐啤酒。「我偶爾會來捧捧場,沒想到會遇到你……你也喝啤酒啊?我請你。」

  「呃……謝謝。」

  慘了,她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少,剛才喝了一整罐,現在全身都在發燙,不想再喝了。可是老闆點啤酒請她,她實在難以開口拒絕老闆的好意啊,也只得硬著頭皮ㄍㄧㄥ下去了。「聽說韓國的男人都很大男人主義,你阿姨真勇敢耶,敢嫁給韓國人。」

  「我阿姨是幸運,嫁到韓國的新好男人,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聽到她抱怨什麼。」陳文昌笑道,見服務生端來了湯鍋及啤酒,便側身讓服務生上鍋,並為她拉開啤酒罐拉環後遞給她。

  「是喔?那還真是幸運呢!」她歎道,禮貌性地舉起啤酒罐向他致意。

  陳文昌隱在眼鏡後的眼閃了閃,同樣以啤酒就口。「你也很幸運,有御齊這麼帥的未婚夫。」

  「他帥嗎?」

  馮寶璦靦腆地摸摸鼻子,客氣地回道:「還好啦,你也很帥啊!」

  「你謬贊了,我實在是不能跟御齊相比。」

  陳文昌挑挑眉,不置可否地搖頭輕笑。「你都不知道他當年在學校裡有多紅,所有漂亮的女生都追著他跑,不論他走到哪兒,總會有美女環繞,讓全校的男同學都超羨慕又嫉妒。」

  聞言,馮寶璦突然覺得胃部一陣翻攪,她壓下胃部的不適,打趣說道:「包括你嗎?」

  陳文昌愣了下,笑著接下她的回馬槍。「嗯,包括我。」

  「噗——你還真坦白啊老闆。」馮寶璦樂了,開心地笑瞇了眼。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原本讓馮寶璦覺得老態龍鐘、幾近走不動的時間先生,突然健步如飛地加快腳步,不知不覺兩人的湯鍋都見底,啤酒也差不多喝完了。

  「謝謝你的啤酒,我該走了。」

  酒足飯飽後,馮寶璦準備到飯店赴未婚夫的約會,孰料才一站起身,腳步踉蹌了下,整個人又跌回椅子上,還差點因為沒對準椅子而跌倒。

  「小心點!」陳文昌趕忙伸手扶她。

  「謝謝,我沒事……」

  她拉開一抹笑,最後一個尾音才飄出嘴巴,咚的一聲,便醉倒在陳文昌懷裡——

  ★★★

  一個男人的宿舍裡貼滿了另一個男人的照片?韋御齊越想心裡越毛。

  原來陳文昌的堂哥和威廉熟識,知道威廉和韋御齊走得近,在一次派對狂歡後向威廉吐露曾在堂弟宿舍裡看到的「奇景」,教威廉震驚不已。

  不過當時韋御齊已經從研究所畢業了,因此威廉便把這事兒擱在心底,沒想到狹路相逢,到了台灣又遇上陳文昌,關係還牽扯得挺複雜的,威廉在掙扎了好一會兒後,終於還是在剛才向韋御齊全盤托出。

  韋御齊在聽了威廉的警告後,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原本饑餓的胃也完全沒了食慾,只好早早回飯店等小璦,但他卻怎麼都無法定下心來,像只無頭蒼蠅般在房裡走來走去。

  事實上文昌並沒有做出什麼不利於他的事來,既沒有「侵犯」他,更沒有向他「告白」,倘若就因為這樣而排斥這個朋友,也不是個太厚道的行為。

  而且小璦在文昌的公司也工作了好些年,除了確認文昌不曾交往過女朋友之外,並沒有發現文昌有太過奇怪的行為,若因此叫小璦辭職換頭路……坦白說,他還真有點說不出口。

  時間在他的焦躁裡一分一秒地度過,當他注意到房裡的電子鐘已然顯現出九的數字時,整個人驚跳了起來。

  九點了?

  一個火鍋可以吃那麼久嗎?怎麼到現在還沒看到小璦的人?

  就在他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給小璦時,他的手機竟然早一步響起,螢幕顯示來電者是陳文昌。

  沒來由的,陳文昌的名字和小璦到現在都還沒到飯店的事形成一個連結,韋御齊雙眼暴凸,緩緩地按下接聽鍵——

  「御齊,你未婚妻在我車上。」是陳文昌的聲音。

  「你想怎麼樣?」

  什麼叫做心慌膽戰,韋御齊終於在這一刻體會到了,一向精明的腦袋當了機,連詢問馮寶璦為何會同他在一起都忘了問,便反射性地脫口而出。

  該死的!要是文昌敢對小璦怎麼樣,他非得親手扭斷文昌的脖子不可!

  「想怎樣?」

  陳文昌怔愣了下,有絲猶豫地說道:「我想問你住在哪兒?什麼飯店的哪號房,好把她送去你那裡。」

  ★★★

  等待的過程是磨人的,在陳文昌允諾會將小璦送到飯店後,韋御齊便急呼呼地跑到飯店大門口等候。

  一輛銀色的轎車緩緩地駛了過來,只見陳文昌從車窗探出頭來,他趕忙趨上前去,眼尖地看到馮寶璦動也不動地睡在副駕駛座。

  「該死!你把她怎麼了?」

  他火速拉開副駕駛座的門,發現馮寶璦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的心像吊了十五個水桶一樣七上八下,手忙腳亂地將軟趴趴的她抱起。

  「先抱她上去,有什麼事等會兒說。」

  陳文昌的眼裡冒出問號,將車鑰匙交給飯店的泊車人員後,輕聲說道。

  三人一起坐上電梯,陳文昌和他解釋了剛剛的情況,但韋御齊一聲也不吭,直到回到房間,將馮寶璦安置在床上後,他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頭,深吸了口氣,走出房門,面對著陳文昌。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但我警告你,不准傷害小璦一根汗毛。」

  懷疑是顆可怕的種子,不需要任何養分就能成長茁壯,尤其心愛的人就在危險分子底下工作,韋御齊更是怎麼想都無法心安,決心一次將所有疑問厘清,以免以後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馮小姐是我事業上的好幫手,我怎麼可能傷害她?」陳文昌盯著他,眼裡的問號不曾減少。「剛在電梯裡我也跟你說過,我和她在火鍋店相遇,一起吃了頓飯,然後她喝醉了,我把她送來你這裡,有什麼不對嗎?」

  「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不懂,我就說給你懂。」深深地凝著他,韋御齊一字一句清楚地轉述著他不久前聽到的荒謬消息。「聽說你曾經在研究所的宿舍裡貼滿我的照片,是不是真有此事?」

  陳文昌錯愕地瞠大雙眸,雖然張開的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韋御齊已然從他的表情裡得到證實。

  「我不曉得自己對你的行為該有什麼樣的想法,但我只能說,很抱歉我沒辦法接受你的心意。」

  真要命!對一個男人說這種話還真惡,但不說又不行,韋御齊簡直是咬著牙根硬把這些話擠出來,說完後,自己也掉了滿地的雞皮疙瘩。

  「你以為我……喜歡男人、喜歡你?!」

  只見陳文昌脹紅了臉,一句話說得坑坑巴巴,整個人顯然十分震驚。

  「除非你能給我一個更好的理由。」韋御齊遺憾地閉了閉眼。

  哪個男人的房裡不曾貼過美女的海報跟照片?但就偏偏沒聽過貼男人照片的,這不是暗戀還會是啥?

  原諒他腦容量有限,目前還找不到其他可能的理由。

  「呵——」

  陳文昌突然笑了,在這尷尬到不行的場面,他竟然笑了?

  「你笑什麼?」韋御齊瞇了瞇眼,不明白他怎能在劣行被拆穿後還笑得出來。

  「我的天啊!實在太好笑了!」陳文昌越笑越大聲,最後甚至抱著肚子彎腰笑個沒完,只差沒笑岔了氣。

  「你慢慢笑沒關係,等你笑夠了再說。」

  韋御齊繃緊下顎,基於昔日的朋友情誼,他願意給陳文昌一個解釋的機會,也給自己一個解惑的機會。

  「抱歉讓你失望了,但真的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待陳文昌笑夠了,拿下眼鏡拭去眼角的水液,重新戴上眼鏡後說道:「我之所以貼你的照片,是因為你的身材比例很好,很適合當模特兒。」

  韋御齊以臂環胸,不答腔地聽他自圓其說。

  「雖然我念的是商學系,不過我的興趣在畫圖和設計,這也是我之所以不務正業,跑去開廣告公司的理由。」為了這點興趣,他還曾跟家裡鬧革命咧!

  「這跟我的照片見鬼的有什麼關係?」韋御齊終於不耐煩地發問了。

  「因為我的素描很爛。」

  陳文昌的臉又紅了,這回不是因為被誤解,而是要坦承自己的弱點。「為了加強我的素描,我只好不停地畫,可石膏像是死的,怎麼畫就差不多那個樣,我只好找個模特兒當我練習的素材,而身材比例很好的你,自然成了我練習的最好對象。」

  「所以?你不是同志?」

  「……很抱歉又讓你失望了,我喜歡的是女人。」

  「我沒見過你交女朋友。」

  「個人偏好東方女孩。」

  「小璦也沒見過你交女朋友。」

  「事實上,我正在努力追求一個女孩,而那女孩你也認識。」

  「誰?」

  「你表妹倩倩。」

  「……」

  ★★★

  烏龍搞很大,韋御齊顏面無光,在送走無辜蒙受不白之冤的陳文昌後,他打了電話給威廉,狠狠地臭罵他一頓,一直到掛了電話還是忿忿不平。

  短短幾個小時,他的心情像坐雲霄飛車似的急速攀爬又火速降落,若不是他的心臟夠強,恐怕早就因心臟衰竭而掛急診了。

  他疲累地走進浴室衝了個澡,全身光裸地回到房裡爬上床,側身凝著床上的睡美人。

  才兩罐罐裝啤酒就掛了?這女人的酒量未免也太差、太好搞定了吧!

  不過也因她才喝了兩罐罐裝啤酒,他才會沒聞到她身上的酒味,加上不實消息的誤導,害他心焦如焚,更加強了陳文昌可能對她做出什麼的疑慮……

  唉,現在搞出這麼個荒謬的大烏龍,簡直丟臉丟到太平洋了!

  可是丟臉歸丟臉,這烏龍事件倒也讓他真切地體認到自己對她的感情。

  若不是真心喜歡她、愛她,他不會在等不到她來時忐忑不安,更不會在知道她和陳文昌在一起時慌亂到失了理智……總之就是給威廉說中了,他著實愛慘了這不勝酒力的笨女人啊!

  伸手輕捏她的鼻子,見她先是蹙起眉心,張開小嘴像金魚般微微張合,然後拍掉他使壞的手,張開水汪汪的眼,朝他嫣然一笑。

  韋御齊有點像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沒來由的心口一緊,趕忙將手放到身後。

  「御齊?」她輕喊,沒發現他的心虛。

  「嗯?」他應道。

  她輕歎一聲,閉上眼,伸手環抱著他。「有你在真好。」

  那純然的信任深深地撞進韋御齊心裡,令他動容地輕拍了下她的背脊。

  「我當然在,而且會一直在你身邊。」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放開她了,他完全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而且還臣服得很心甘情願。

  「永遠嗎?」她抬起頭,睜開眼凝著他。

  「永遠。」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無比嚴肅地許下一世承諾。

  「你發誓?」她追問。

  「我發誓。」他舉手對天發誓。

  「真心發誓?」她不厭其煩的一再追問。

  「真心發誓。」他也不厭其煩地重複回應,雖明知她可能還沒醒酒,仍慎重其事的再三保證。

  「謝謝你。」她滿意了,安心地窩進他懷裡,以臉頰磨蹭他的胸口。「我真的好愛你喔!」

  韋御齊摟著她,兩顆眼瞪得圓亮,一時之間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

  她說了愛他,他有沒有聽錯?!

  這個倔強又嘴硬的女人,竟然會主動開口說愛他?

  一股了不得的驕傲感油然而生,瘋狂的喜悅沖撞著他血液裡每一個流動的細胞,從不曾感到特別的「我愛你」三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神奇地幻化成絕美的樂音,令他的腎上腺素直線攀爬,快樂得不得了。

  「甜心,再說一次。」

  知道她還想睡,但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他狠下心來搖晃她。「再說一次我愛聽的給我聽,快點!」

  「嗯……什麼?」

  馮寶璦困難地張開眼,嘴角泛著傻乎乎的淺笑,那模樣看起來可愛極了。

  「再說一次你愛我。」

  喔,天啊!她這麼夢幻又無辜的表情,教他好想一口吞了她喔。「再說一次,一次就好。」

  「我要再吃一個紅豆餅……」她咕噥了句,轉眼又沉入夢鄉。

  紅豆餅?他要的不是紅豆餅,他要的只是「我愛你」啊!

  「別睡了甜心,只要你再說一次,要一百個紅豆餅我都買給你!」他的額上冒出三條特黑線,趕忙拿紅豆餅誘惑她。

  「一百個紅豆餅?」果然紅豆餅魅力無法擋,她掙扎的再度張開眼。

  「對,一百個喔。」

  怪了,他不是沒見過喝醉的女人,但卻沒一個比她更撩人,韋御齊困難地吞了下口水,雙掌忍不住在她身上游移了起來。

  「不要。」沒想到佳人不買帳,眼濛濛地搖了搖頭。「一百個紅豆餅我吃不下,我不吃了。」

  「……不管,你要是不說,我就不讓你睡。」他無言,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鬼頭,理智盡失地繼續「盧」她。

  「哎喲,你到底要人家說什麼嘛!」還沒醒酒的小女人終於不耐煩了,微惱地伸手拉扯他的臉皮。

  「痛、痛痛痛……」

  拉下她頑皮的小手,他涎著笑臉請求道:「你剛才說你愛我,再說一次給我聽。」

  「有嗎?我不記得了。」馮寶璦很不給面子的直接潑他一盆冷水。

  「……你不說我就不讓你睡。」他狠了心決定「盧」到底,有樣學樣地學著她剛才的小動作,揉捏她的臉。

  「吼~~好痛!」

  他這一捏,把馮寶璦的瞌睡蟲全都給捏跑了,酒意也醒了大半,她懊惱地瞪著他。「大壞蛋,不然你想怎麼樣?」

  「簡單,不說咱們就用做的。」

  做到她肯說為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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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0 00:08:43
第八章

  用做的?

  那個稍嫌敏感的字眼,讓馮寶璦稍稍清醒了些,她的眼不由自主地往下瞟去,果不其然發現韋御齊的「小兄弟」已然整肅軍容,搖旗吶喊了。

  「……你幹麼不穿衣服?」他幹麼全身光溜溜的啊?她跳了起來,跪坐在床上。

  「我剛洗好澡啊!」理由正當且合理,沒話說了吧!

  「洗澡也能讓人衝動的嗎?」她渙散的精神幾乎全回籠了,馬上再丟出一記犀利的問題。

  「不、不行喔?」

  韋御齊的心臟凝縮了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也因她的質疑而紅了俊顏。「你躺在我身邊耶!我要是不衝動就不算男人。」他理直氣壯的辯解。

  「不一定要我吧?我看你只要是女人都可以吧。」她不以為然的冷哼了聲,卻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酸味四溢。

  「NONONO~~」韋御齊伸出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搖晃了下,差點沒讓她瞧成了鬥雞眼。「我可不是隨便的男人,女人要我還未必要,你可別把我給看扁了。」

  馮寶璦挑挑眉,一雙美眸大剌剌地瞪著他胯下的「旗桿」,挑釁味十足。「那你現在在興奮個什麼勁兒?」

  藉著微醺的酒意,她的膽子壯大了,也顧不得什麼尷尬不尷尬的問題,反正他倆該做、不該做的全都做過了,現在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因為對像是你,我才會興奮。」他跟著坐起,和她四目相交。

  「我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

  馮寶璦蹙眉,她很瞭解自己是長什麼樣子,他這樣說,根本一點也無法說服她。

  「別人怎麼想我是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但就我來說,你是第一名。」韋御齊輕歎了口氣,這女人就是沒自信,不過,他很樂於建立她的自信心。

  不管是男人女人,不夠有自信的話,再怎麼好看都吸引不了別人的目光,因此,他絕對要好好地幫她建立自信心。

  「你的嘴也太甜了吧!」

  她噘了噘嘴,無法否認自己確實被取悅了。

  「甜心,相信我,我句句發自肺腑。」他眨眨眼,大方地對她放電。

  馮寶璦顫抖了下,身體不自覺地起了反應。

  真要命!一個男人沒事生得如此性感幹麼?簡直是禍國殃民嘛!

  「呃,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了。」瞧他雙眼堅定而發亮,她再怎麼樣都無法懷疑他,於是很沒用地舉白旗投降了。

  「我是你老公,不相信我要相信誰?」

  他滿意地點點頭,伸手將她摟進懷裡,七手八腳地脫去她身上的所有衣物,正磨刀霍霍準備向他的獵物進攻之際,不意竟被她推開。「小璦?」他驚訝地發出抗議的低吼。

  「別急,聽我的就對了。」

  她迷濛的眼掠過一絲調皮的光芒,像個女王般開始發號施令。「來,趴著。」她拍了拍枕頭要他趴好。

  「趴著?」他愕然地瞠大雙眼。

  趴著怎麼做?她可是沒有「攻擊武器」來欺負他耶!

  「叫你趴就趴,幹麼那麼羅嗦?」

  她瞇起眼,即使因身無寸縷而削減不少氣勢,卻仍美得不可方物。「趴不趴?」

  「……趴。」唉,英雄氣短啊!

  「趴好來!」

  她拍了下他挺翹的屁股,有種身為馴獸師的快感。

  「該死的!慢慢來啦!」

  他的小兄弟正暴怒地張牙舞爪,要他如何順利趴好?「有技術上的困難啦!」

  馮寶璦憐憫地憋住笑,等他彆扭地將姿勢「喬」好後,她才抬起素足,大大方方地踩上他的背——

  「唔!」完全沒預期到她會這麼做,韋御齊悶哼了聲。

  「怎樣?我的另類按摩法舒服嗎?」

  嘿嘿,她也有小女人的體貼,就是用全身的重量幫他按摩,但卻不保證他絕對舒服。

  「呃……踩高一點……對,肩膀的部分……」他輕歎出聲,不忘指示她往自己酸痛的地方加壓。

  「哇咧!你還真以為我是按摩女郎喔?」她擰起眉,惡作劇的興致全被他打散了。

  「就算你是按摩女郎,也是我專屬的按摩女郎,只能為我服務。」他悶笑,完全在口頭上佔了上風。

  「算了,一點都不好玩。」她噘了噘嘴,從他背上跳下來。

  「你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技術不錯,挺舒服的啊!」他大笑,依舊趴在床上。

  在還沒得到女王的「恩准」前,他可沒那個膽自己起身。

  馮寶璦斜睨著他線條優美的背脊,霍地感到口乾舌燥——太不道德了,這男人的背部線條怎能如此優美?簡直是引人犯罪啊!

  她想也不想,就將柔軟的紅唇貼上他的「美背」,似啄似吻地在他的背上游移,感覺到他泛起陣陣顫慄,她得意地揚起嘴角。

  原來不只男人能讓女人舒服,女人也能讓男人舒服啊!嘻嘻。

  「呃……」大掌揪緊枕角,他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咬唇的,既舒服又難受,這實在是太甜蜜的折磨了啊!

  沒想到那女人玩上癮了,還使壞地用她的身體磨蹭他的背——

  「噢……該死!」

  這個舉動終於將韋御齊的理智逼到崩潰的臨界點,他猛地一個轉身,讓她正面跨坐在自己身上……

  ★★★

  或許是因為前一晚消耗了過多的體力,馮寶璦饑腸轆轆地從夢中轉醒,一睜開眼,便看到韋御齊側躺著,支著手肘、抵著頭,瞬也不瞬地凝著她。

  「御齊?你怎麼還在?」

  她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不然他怎麼會看得這麼專心?

  前陣子,每回她在飯店的房裡醒來時,他都已經出門去忙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可以在醒來時見到他,令她感到十分訝異和驚喜。

  「昨晚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伸手輕彈她的鼻尖,他的神情和舉止充滿寵溺。

  「啊?什麼時候?」她怔愣了下,一點印象都沒有。

  坦白說,在和他做愛之前所發生的事,她的記憶十分模糊,就連她是如何到飯店、他的房裡,她都不曉得是怎麼發生的。

  但吊詭的是,她的記憶裡有塊紅豆餅——很怪,但她就是記得。

  韋御齊無奈地翻翻白眼。「在你因灌了兩罐啤酒而醉得不醒人事的時候。」

  「我喝醉了?」她詫異極了,一雙眼瞪得又圓又大。「那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你老闆、我同學送你來的。」

  說到這個他就惱,昨天發生的大烏龍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污點。「他請你喝一罐啤酒,你喝醉的事他也要負一半的責任。」

  這是就事論事,不是遷怒。

  「呃……老闆請喝酒,我不好意思拒絕嘛!」

  當時她感覺良好啊!怎麼知道下場會這麼慘?

  「該拒絕的時候就要拒絕,哪來的不好意思?」

  怕對不起別人,往往就會對不起自己,韋御齊不甚苟同地直說:「還有,你該死的幹麼喝酒?」

  「……那你現在幹麼凶?」她沒蠢到忽略他的不快,委屈地扁了扁嘴。

  「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等了多久?一直等不到你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急!」該溫柔的時候他會溫柔,但該讓她明白道理的時候,他可是一點都不會心軟。

  每個人都需要私人空間,加上他事業忙碌,恐怕無法時時刻刻都跟著她、保護她,萬一她不懂得保護自己,傻傻地受到傷害,那豈不是害他內疚一輩子?

  他萬萬不能讓這種可能發生,所以只好板起臉來讓她明白。

  「我……我只是心情不好嘛!」她知道自己不對在先,但他現在這麼凶,她也覺得很委屈啊!

  她知道自己沒酒量,但因為猜不到他的想法、看不透他的心意,加上相聚的時間大幅度銳減,她自然會不安、會心焦,導致心情不好,所以才想喝點酒麻痺一下,這樣也不行嗎?

  只是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老闆會出現,而且還好死不死的又請她喝酒,她才沒有故意喝醉的打算咧。

  「哪方面的心情不好?」他皺起眉,沒預料到她會丟出這個答案。「工作上嗎?」

  「不是。」她搖頭。

  「那就是情感上了。」

  他知道自己忙了點,但他都有告知她自己在做什麼,她之所以心情不好會是他的關係嗎?「是因為我嗎?」

  「不是。」她迴避他的眼,昧著良心撒謊。

  她不想增加他的困擾,尤其在還完全不懂他到底對自己抱持著什麼樣的情意之前。

  和他相戀以來,她總不自覺地會注意談話節目裡,所謂專家對愛情的看法——專家說愛情這種東西,先承認的那方比較吃虧,愛得多的那方也吃虧,所以在確定他的心意之前,不說。

  「那你到底為什麼心情不好?」

  他的眼微微瞠大,不明白她這時候還在鬧什麼脾氣。「說出來啊!我們研究研究。」

  「沒事啦!是我自己的問題。」她想也不想便拒絕他的好意,起身撈起衣服著裝。

  心情這種東西是個人感覺問題,再怎麼研究都不會有答案,她不想鑽牛角尖,卻渾然不覺自己已是在鑽牛角尖了。

  「馮、寶、璦!」

  他咬著牙跳下床,硬生生搶下她手上的衣服。「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不然你別想離開這個房間。」

  氣死!明明兩個人都如此親密了,到底還有什麼話不能跟他說?莫非到現在,她還將他當成外人,有事不能跟她分享?

  就因想不開這點,他才會如此生氣,執意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你別那麼霸道好不好?」

  聽到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她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鬱,聲音也不自覺地變大了。「我說了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好嗎?你別再問了!」

  韋御齊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神色慍惱地盯著她。

  他幾乎忘了她上回這麼大聲跟他講話,是多久以前的事。

  打從他倆開始談戀愛至今,她的性情改變很多,會跟他撒嬌,也不會對他大聲嚷嚷,不過才多久沒見,怎麼她又變回初見面時的劍拔弩張?

  難不成……難不成在他極忙碌的這段時間裡,有什麼要不得的情敵出現,而她礙於和他交往的事實和父母訂下的婚約,因而掙扎在雙方之間?

  他的胸口抽疼了下,迅速駁斥自己的胡思亂想。

  不可能!幾個小時前,她才親口說愛他的,而且他們還共度了一個浪漫激情的夜晚,她不可能、也不會拿這種事騙他。

  「好,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

  OK,那他退一步總行了吧?他深吸口氣,試著轉移話題。「在門巿開幕之前,我還有段比較空閒的時間,不如我們就把婚禮辦一辦好了,你覺得怎樣?」

  他想快點將她定下來,免得一有人接近她,他又得疑神疑鬼,若是再搞一次烏龍事件,他乾脆投河自盡算了,省得丟人現眼。

  他的說法無疑又踩到馮寶璦的痛處,在還沒表明心意前就又和她提結婚,更讓她覺得他是為了那個婚約才這麼急的。

  她寒著臉,不吭一聲,搶回他手上的衣服迅速穿上。

  「小璦?」

  又怎麼了?他都讓步了還不行嗎?

  「新房子都還沒裝潢好,那麼急做什麼?」她曉得自己不講理,但她現在就是沒辦法好好的思考、好好的講話。

  他為她在台灣買房,也為了她將成衣的巿場拓展到台灣來,但他至今卻從不曾說明他對她的感情——

  天知道他是不是為了給雙方父母一個交代而做這些事?

  如果他只是為了這麼膚淺的理由而決定娶她,那麼她死都不嫁!

  「你到底怎麼了?」她的陰晴不定幾乎教他抓狂。

  韋御齊攫住她的肩搖晃,試著從她臉上看出端倪。「結婚跟房子裝潢根本是兩回事,婚後住飯店也OK啊!」

  「你OK我不OK!」她直覺地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她才驚覺自己的失控。「對不起,我還沒準備好當你的妻子,過段時間再說好嗎?」她放軟聲音輕聲哀求。

  韋御齊放開她的肩,心頭的警鐘噹噹作響——

  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出差錯了,他的小璦不會這樣猶豫不決。

  「你要先到公司,還是先回家換衣服?」

  深吸口氣,他糊成一團的腦袋開始精明的算計,思考著該如何找出她不願嫁他的方法,並很快有了腹案。「我送你。」

  「不,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破天荒的頭一回,她拒絕了他的接送。

  她需要時間讓自己冷靜,而面對他總會令自己心軟,因此,暫時和他分開絕對是最好的決定。

  韋御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地幫她拿來皮包遞給她。

  該死的!他要是找不出她之所以如此抗拒他的理由,他就不叫韋御齊!

  馮寶璦低著頭接過皮包,轉身走向房門。

  「小璦。」就在她的手碰上門把之際,他陡地出聲喊她。

  她凝住腳尖,沒有回頭。

  「既然你還沒做好嫁給我的心理準備,那我明天就飛回加拿大。」感覺她的背脊明顯變得僵直,他心理變態的稍稍平衡了點,卻沒辦法做得決絕,心軟地補上一句:「我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不會很久。」

  「好。」

  她輕應,握住門把的手微微顫抖,努力維持聲調平穩。「我要上班,恐怕沒辦法到機場送你。」

  「沒關係。」

  他握緊拳頭,忍住上前擁抱她的衝動。「我會跟你聯絡。」

  「嗯。」

  留下一個單音節,她拉開門走出房間,用門板阻絕兩人之間的所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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