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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桃心紅]真心All Pass才准愛(愛˙畢業季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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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2 00:26:11 |倒序瀏覽
真心All Pass才准愛【愛˙畢業季之二】作者:桃心紅

她的美貌讓她在職場上只會受到兩種待遇──
一、被惡意中傷陷害,二、遭到性騷擾
看來她還是趁早走人為妙
應徵私人看護,供吃供住還有高薪領?這種工作不爭取怎行!
啥?除了跟雇主「同居」,還要每天上演「偽裝秀」!
這到底是不是騙局啊?
不管了,先硬著頭皮上吧!
如果他敢伸魔爪,她就讓他「絕子絕孫」!……

就像公式一樣,女人遇上他只會失去理智
正如同他對美女的「標籤理論」──美女=花癡=無能
所以他開出用人的條件:1.要有耐心2.要有能力3.不能圖謀不軌
可是這女的第一天上班就犯規
先是直搗他的禁地,後又對他施以暴力,簡直是……
大色狼?他還沒「舉牌抗議」,她居然搶先指控他!
好啊!如果他不好好「回敬」,他就不叫冷紹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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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2 00:26:47
第一章

「我需要一個女人。」

這句話如同一枚威力強大的炸彈,讓剛來到冷氏集團作客的齊威和白士璋本要坐下,卻硬生生的因為這具有爆炸性的一句話止住動作。

「呃……」白士璋僵了僵,不敢置信的睇向好友,維持著半蹲的姿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模樣顯得有些可笑。

齊威的反應則小多了,雖然同樣感到訝異,但他很快的斂起眼中充滿疑惑的光芒,臉上帶著調侃的笑,壓著身旁僵住的白士璋一塊兒落座。

「怎麼,你打算開葷,不做清心寡欲的和尚啦?」齊威眸光曖昧,上下掃視著坐在辦公桌前語出驚人的男子。

「是啊,今天以前,我以為你對女人沒興趣,還曾經一度懷疑——你是不是那方麵不行咧。」驚訝過後,白士璋恢複平日嘻皮笑臉的模樣,也加入椰揄好友的行列。

冷紹颺聞言攢起眉,知道自己話說得太快,讓向來樂於找機會調侃他的兩名好友將他的意思想偏了。

「不……」眉頭依然緊鎖,他打算開口解釋。

多話的白士璋卻先一步搶白。

「難得你願意告訴我們你的需求,說吧!不管你要什麼樣的女人都行,我一定替你找來。」他說著,一臉「包在他身上絕對沒問題」的表情。

「別忘了,也算我一份。」齊威邪邪一笑,有默契的和白士璋對看一眼。

女人對他們而言是一種生活調劑品,遊戲花叢根本沒什麼大不了,但這情況,若是發生在性格和他的姓氏一樣「冷」的冷紹颺身上嘛……

可就十分教人詫異羅!

冷紹颺,冷氏集團的幕後推手,年紀輕輕就以黑馬之姿迅速在高科技電子產業中殺出一條生路,不僅將主業經營得有聲有色,為冷氏集團奠定良好的基業外,目前更是有遠見的積極開創許多副業,朝多角化經營的目標前進,是以商場上幾乎無人不知「冷紹颺」這號人物。

像他這般典型的黃金單身漢,不消說,自然是女人夢寐以求的結婚對象、男人心目中嫉妒眼紅的箭靶。

撇去他的億萬身價不談,光憑他的俊朗相貌,相信就算他隻是一名兩袖清風的平凡上班族,也能吸引一票女人為他癡迷、為他瘋狂。

可,問題來了。

冷紹颺對於這群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根本不屑一顧,女人之於他,隻是為了應付生理需求的工具。除此之外,他放在感情上的心思,可能連他放在工作上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因此他今日勁爆的「開場白」,才會讓齊威和白士璋這兩位和他相識多年的老友驚訝連連。

不過……

「說真的,紹揚,以你的條件根本不需要你去『需要』女人吧?」齊威提出疑問。

其實他並非真的認為冷紹颺會突然開竅,隻不過難得遠到機會調侃、調侃他罷了!

「這可難講。」白士璋還不打算這麼快讓冷紹颺吐露實情,乘機再多椰揄他幾句。「說不定那些主動送上門的貨色不對紹揚的味,滿足不了他的欲望,你說是不,紹揚?」

冷紹颺突地眯起雙眸。

「當然不是。」他沉聲開口,目光掃向不知死活的白士璋。

「別跟阿璋計較,你知道他就是這樣。」齊威適時插話,企圖滅掉冷紹颺正要竄起的火氣。

「你不也跟他一樣?」冷紹颺不讚同的將目光移向齊威,火氣不消反增。

他們兩人一個半斤、一個八兩,都愛在他身上找樂子,齊威還好意思以調停者的姿態要他別和白士璋計較?

去!

「別氣別氣,我們隻是和你開開玩笑。」一見冷紹颺將矛頭指向自己,齊威趕忙陪著笑臉。「沒辦法,要不是你說的那句話實在太聳動,我們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可不是嗎?」白士璋點頭附和。「這一點也不能怪我們。」

看著他們一搭一唱、合作無間的唱雙簧,冷紹颺不語,無奈的皺眉。

唉,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他早該習慣的,不是嗎?

「言歸正傳吧!你說你需要一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意思?」齊威導入正題,語氣不減好奇的問。

冷紹颺思索了會兒才道:「下星期愛兒將回到台灣。」

「她要回台灣?這……」他此話一出,齊威和白士璋眸光交會,臉上不約而同浮現疑惑。

「為什麼?她的身體狀況允許嗎?」白士璋首先開口提問。

「而你也同意?」齊威續問。

「嗯。」冷紹颺分別瞥了他倆一眼,點頭。

他知道當他們聽見他做出這項決定時,肯定十分不解。

沒錯,依據種種因素的考量,橫看豎看,他都不該答應秦愛兒回到台灣。

但……

他實在拗不過她不隻一次的苦苦哀求!

畢竟,他虧欠她太多、太多。

「我想你會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我們不便多說什麼。」齊威摩娑著下顎。

「那麼……你需要的女人,和秦愛兒有關聯是嗎?」

「嗯,在美國照顧愛兒的李嫂沒辦法在下星期跟愛兒一塊兒回台灣,所以我需要一名值得信任的女人打點愛兒在台灣的生活起居。」冷紹颺終於將需要女人的緣由解釋清楚。

「原來是這樣啊!」白士璋佯裝一臉無趣的表情。「唉,這哪有什麼搞頭,本來我還在想,該找幾個火辣的性感美女服侍你咧。」

「阿璋。」冷紹颺賞他一記白眼。「你活得不耐煩是嗎?」

「不不不,人生多美好,我怎麼會不耐煩呢?」白士璋還想繼續哈拉,但瞥見他陰沉的臉色,肩一聳,識相的閉嘴。

齊威因他們的對話揚起笑,朝冷紹颺道:「既然你會開口提起這件事,想必就是要我們替你物色合適的人選吧?」

他點頭。「因為你們最了解我需要的是怎樣的女人,她除了要有照顧愛兒的能力,還必須不觸犯我的禁忌。」

「唉,這我們知道。」齊威忍不住歎氣。

他這位與他們拜把的好友就是對女人這麼顧忌,一點兒也不懂得享受男女之間的「樂趣」

嘖!真是可惜了他生得一副好皮相。

「放心吧,我和土璋會在愛兒小姐回台灣前盡快找到讓你滿意的人眩」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下午時分,位於一市區某楝看似不起眼的大樓內,此刻正聚集了一群年齡大小不一的女性,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緊張肅穆、競爭意味濃厚的氛圍。

「傾心,這次的機會很難得,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哦!」室內的一隅,就見兩名妙齡女子不時壓低音量交談著。

「我知道。」於傾心居心輕蹙。「小婕,你真的不必特地待在這兒陪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自己一個人也沒問題。」

「我就是放心不下嘛!」程予姨打斷於傾心未竟的話。

不是她雞婆,實在是她太了解這位和她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個性有多脫線,否則她也不必像個老媽子似的跟在她身邊,還不停的啐啐念。

想來也真是令人納悶,算算於傾心從大學畢業到現在已有半年的時間,她也不是沒能力,為何從事的每份工作壽命都不到一星期?

程予姨瞥了眼於傾心粉雕玉琢的臉蛋。

唉,怪就怪在她的容貌太出色,女人看了,嫉妒;男人看了,滿腦子不純正思想。

所以於傾心每每不是莫名其妙的讓人陷害離職,就是無法忍受職場性騷擾而委屈的自動請辭。

由此看來,她可以很肯定於傾心根本不適合團隊性的工作。

恰巧就在她不知是第幾次失業的當下,程予姨透過關係得知一個應徵看護的工作機會。

聽說,看護的對象隻是一名女性,而且她並非有什麼重大疾病,工作內容隻需要負責陪陪她、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一點也不繁重,於是她想也不想地要於傾心來試試,說不定能幸運的獲得這份工作。

「可是……你還得回去上班不是嗎?」於傾心提醒她。

「呃……」經她一提,程予捷才記起自己隻向公司請了兩小時的假,她望向室內的掛鍾,發現再過不久她就必須趕回公司。

奇怪……

她忍不住疑惑的皺眉。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現在早該開始進行看護的遴選才對?

她就是因為算準整個過程所耗費的時間應該不長,才會大膽的隻告假兩個鍾頭,怎知此刻的情況與她的預料完全相反,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滴答的鍾聲像是在催促她該返回工作崗位了。

「快點趕回去吧!遲到了對公司主管不好交代,我沒什麼好令你擔心的。」於傾心試圖說服身旁的好友。「不然……等結果一出來,我保證馬上和你聯絡,如何?」

「這……」程予姨思索著,想到自己所處的公司是出了名的注重員工的出席情況,兩相權衡之下,她決定不再堅持。「唉,好吧!」

也隻能這樣了!

「不管結果如何,都要記得給我電話哦。」她再一次叮嚀。

「嗯,我不會忘。」於傾心再一次保證。

目送好友離開後,於傾心的目光轉而往室內掃了一圈。

一點兒也不意外,她發現其他同樣是為了這份工作而來到這兒的女性,幾乎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已經由一開始的緊張變成了現在的不耐。

沒辦法,她們在這兒足足枯等了一個多鍾頭,除非極有耐性,否則一般人很難對這情況不冒出火氣。

「搞什麼!讓我們等這麼久,到底有沒有缺人啊?」

就像現在,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做出離席的舉動,有些人甚至還橫眉豎目、毫不掩飾的將心中的不滿表達出來,讓原本寂靜的室內霎時抱怨聲四起,情況頗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態勢。

於傾心咋舌地在一旁觀望,並沒有加入撻伐的行列,對她而言,獲得一份穩定、能糊口的工作比什麼都重要!

她已經失業太多次,這回的看護工作看來似乎挺單純,應該不會再發生以往困擾她的情況,所以她當然不能因為這點原因而放棄。

再說,有耐心正是她的優點之一,相較於其他人大動肝火,她可是心平氣和得很呢!

騷動過後走的走、罵的罵,在場的人數已不及原先的三分之一。

「咳!」

驀地,在室內歸於短暫的平靜後,」開始招呼她們入內等待的接待員終於現身。

登時,所有人的目光焦點都集中在他身上。

「咳!」他再清了清喉嚨。「很抱歉讓各位久等了,其實這是我們刻意對各位的耐心程度所做的測試,留下來的你們表示已經通過第一關卡的考驗。」他解釋。

他話一說完,眾人之間又掀起一陣不小的騷動,不管彼此認不認識,紛紛耳語交談著,慶幸自己沒有沉不住氣的離開。

呼,好險!

於傾心也是那慶幸者之一,隻不過她是單獨坐在一隅暗自籲了口氣。

「那麼,現在就請各位依序進入我左手邊的會客室,將由雇主對各位進行遴選的動作。」他出聲說明,止住眾人的騷動。

接著他帶領打頭陣的女性進入會客室,其他人則在外頭緊張的屏息以待。

沒多久,會客室的門打開,那名首先與雇主碰麵的女性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踏出門檻。

「哎呀,他們還真是帥!」

她露出如癡如醉的表情喃喃自語著,眾人馬上趨前探問,但她卻置若罔聞的逕自離開,這情況其他人看在眼裏莫不在心底拉起了警報。

瞧她欣喜的模樣,該不會這份工作已成了她的囊中物吧?

不過眾人擔憂的情況維持不久,第二位應徵者也結束了麵談,怪的是,她失神的情況竟和頭一位應徵者如出一轍。

大夥兒不禁麵麵相覷,疑惑、緊張的情緒在心中擴散。

而後接連幾位應徵者出了會客室後的反應,無一例外的出現相同情形,尤其以二十來歲的未婚女子最為明顯。

這吊詭的現象令於傾心不安,眼看就快輪到她與門裏的人碰麵,她定了定心緒,做足心理準備以迎接即將麵對的陣仗。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嘖,都是一些禁不起誘惑的女人!」

白士璋啐了聲,在沙發上落座。

連續對十來個女人「放電」,就算平常樂於享受女人投射而來的傾慕目光,但次數一多,他反而覺得沒啥新鮮感,厭煩極了!

「嗯……看來,目前還未出現符合紹揚要求的人眩」此刻,齊威也是對女人很「感冒」的攏著眉心。

當初冷紹颺對這名看護所開出的條件,除了基本的要具有耐心和照顧好秦愛兒的能力外,最重要的是,還必須潔身自愛、不能對他別有所圖。

否則,就是犯了他的禁忌!

是以,為了他的這項委托,齊威和白士璋今日可說是「跳樓大犧牲」傾盡男色,隻為了挑出不會受男性俊美外貌誘惑,能夠合乎所有條件的奇女子。

這麼說不是他倆自誇,以他們和冷紹颺不分上下的俊帥外型來看,能在被他們刻意的誘惑下,還不為所動的女人少之又少,若不是奇女子,八成就是對男人沒興趣的女同誌!

「那麼我們今天是做白工羅?」白士璋挑了挑眉。

「也許。」齊威抬起下顎,朝門口的方向一點,「如果最後一位的表現也和先前的女人沒兩樣的話。」

「嗯哼。」白士璋同意的點頭,站起身,準備對最後一名人選施展他釣女人的看家本領。

喀!

門應聲開啟,接著現身的是一名容貌不俗的秀雅女子。

她將門帶上,有禮的向室內的人微微頷首。

「兩位好。」於傾心輕輕的移動步伐,來到靠近齊威和白士璋的位置。

她站定許久都沒有人開口。

原先打算對進門的女人「放電」的白士璋這回反倒讓於傾心清新的氣質和絕美的容顏震住,就連齊威也不例外。

「呃……」氣氛就這麼僵住,於傾心不自在的開口。「請問,現在算是在麵試嗎?」

她的話讓失常的兩人恢複理智。

「沒錯。」白士璋欺近於傾心,「有沒有人說過,你美得……讓人想犯罪?」他在她耳畔低語,使盡渾身解數施展他的男性魅力,期望她如同其他女人一樣拜倒在他的西裝褲底下。

可惜,於傾心的反應並沒有照著他的劇本走。

「我想這個問題應該和看護的工作無關,我可以拒絕回答。」她戒備的倒退幾步,語氣雖然仍客氣有禮,蹙起的眉心卻明顯的泄露她的不悅。

又來了!

為什麼每次她求職都會碰到這種情況?

白士璋因她排斥的反應愣了愣,不願相信真的有女人對他特意展現的魅力如此不屑,男性自尊大大受損。

他仔細的端詳於傾心的表情,不管他怎麼觀察,她絲毫沒有半點被他誘惑的跡象,反而還有點……厭惡?

嗯,八成是因為她自身的條件太好,所以眼高於頂,絕不是他失了魅力……一定是這樣!

白士璋為於傾心不給麵子的行為逕自下了注解,受到打擊的自尊才稍稍獲得平反。

在一旁將好友的窘況盡收眼底,齊威玩味的摩挲著下巴,從頭到尾將於傾心打量一遍,心中已有了計畫。

他瞄了眼人事資料上的姓名欄,「於小姐,很抱歉冒犯了你,不瞞你說,這其實也是我們的測試之一。」

「測試?」於傾心不解的眨眨眼。

對她輕薄是要測試什麼?這和看護工作扯得上邊嗎?她愈來愈覺得這份工作很詭異。

「沒錯,就是測試。」和於傾心一同望向齊威的白士璋接收到好友調侃他的目光,老大不爽的回他一記白眼。

不過,雙方對於看護人選的決定在此刻已達成共識。

要有耐心,又必須對俊帥的男人免疫,還恰巧是個絕色的大美人,這種比奇女子還吸引人的「稀世珍寶」,除了站在他倆十點鍾方向的於傾心外,全世界大概找不到第二個。

「詳細的緣由,我們會一一告訴你,在這之前,我可以很坦白的說,這份工作並不如你想像的輕鬆。」齊威將醜話先說在前頭。「於小姐,這樣你還確定想獲得這份工作嗎?」

「我確定啊!」於傾心重重的點頭。

如果不想,那她來應徵幹什麼?!

「很好,那麼我們有幾項要求希望你能配合,首先……」

「呃,等、等等!」於傾心打斷齊威的話。「你們要我配合你們的要求,意思是……我已經被錄取了嗎?」

她不太相信的問,因為自始至終她隻回答過兩句短到不能再短的話,隻憑這樣他們就決定采用她,未免太草率了吧?

「不必懷疑,我們要的就是你。」白士璋替她解答,像在欣賞一幅唯美畫作般盯著她。

「真的?」工作有了著落,於傾心的語氣難掩欣喜,即使對於他倆審視她的目光頗有意見,現下也沒那麼在意了。

齊威因她的反應覺得有趣的一笑。「嗯,但是你的雇主並不是我們,而是另有其人,至於你看護的對象名叫秦愛兒,下星期她將回到台灣和你的雇主同祝」

「所以說,這份工作是從下星期開始?」

「不,首先你得提前搬到雇主的住處,往後的日子住在那兒,就近打理愛兒小姐的生活起居上就是你的工作內容,其他的你不必多問,也不必多管,這樣你能了解嗎?」

「可以。」於傾心思索了會兒,再一次點頭。「那麼其他要求呢?」

「至於其他的要求……」

齊威與白士璋互換了眼色,而後才踟躕的回答於傾心的問題。

於傾心聽完後,足足愣了三分鍾之餘。

「你是說……」她的一張櫻桃小嘴開合著,不曉得該怎麼把話說得完整。

這樣的要求太……太奇怪了吧?還真是未有所聞。

她未來的雇主簡直是怪胎一個!於傾心忍不住要這麼想。

「如何?這項條件你也能答應配合嗎?」

「這……」於傾心猶豫的攢起眉。

她的眸光來回掃向齊威和白士璋,她不斷的在內心拔河,不過她的掙紮沒維持多久便讓現實的因素給打敗了。

她需要工作!

這點毋庸置疑。

「好吧,我……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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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2 00:27:17
第二章

上午時分,位於北市著名的高級住宅區中,出現一名拎著兩袋行李、行徑有些扭捏,顯得和此處相當格格不人的女子。

她立在其中的某幢豪宅前,一臉遲疑。

若不是她持有通行證,否則以她可疑的舉止,保全人員早就上前關切關切,說不準還會讓人以為她居心不良,將她轟出住宅區也說不定。

這名女子正是於傾心。

「別緊張,別緊張……」她喃喃念著,不斷的深呼吸,企圖消弭自己緊繃的情緒。

她的確是於傾心沒錯,但她此刻的外型實在很難讓認識她的人想像,這名瞼上有著一大塊胎記,看起來不怎麼順眼的女人,竟然就是眾人公認的大美女於傾心?

而她之所以行為舉止如此不自然,大半的原因全是拜她這身醜化自己的裝扮所賜!

不是她吃飽太閑,沒事刻意扮個醜女來荼毒他人的眼睛,她會這麼做,得從昨天開始說起。她是應齊威和白士璋的要求,如果想獲得這份看護工作,除了得搬來和雇主同住外,還必須配合要求的醜化自己。

他們為何如此大費周章,硬是要一個天仙美人變成讓人看了皺眉的「圓仔花」?這個嘛……

據說,她那還沒有機會和她碰麵的雇主對於太美的女人一律依照「標簽理論」看待,將對方貼上美女等於沒能力、隻會用自身的美色勾引無知男人包養的標簽,是以她才會絞盡腦汁把自己的絕色隱藏祝

哼,自以為是的沙豬,於傾心皺皺鼻,對這名雇主的印象因他這番含有歧見的論調徹底大壞。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下她可以不必擔心發生職場性騷擾事件而被迫辭職。

想到這,於傾心側著頭思忖著,怎麼以前她沒想到用這個方法來逃避那堆害她不淺的爛桃花呢?

也罷,總之她現在工作有了著落,盡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其他的,不必多想!

「呼——」於傾心籲出一口長氣,空出一隻手,攤開掌心,凝視手中的鑰匙數秒,最後抱著宛如壯士斷腕般的心態打開眼前的大門。

門無聲的敞開,她小心翼翼的踏進門內一小步,左看右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室單調的冷色係布置,所有的擺設都呆板死寂得可以。

這讓於傾心不自覺的擰眉,她討厭這種死氣沉沉的感覺,處在這幾乎沒有溫度的地方,依她看,這楝房子在夏天所耗的電量」定很小,就算不開冷氣也夠涼快的了。

她的雇主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也許是白發蒼蒼的怪老頭哦,」於傾心自語著,為腦中浮現的畫麵覺得有趣地一笑。

接著她放下手中的行李,開始四處走走看看,打算熟悉一下未來生活的地方。

她走呀走的,十分鍾過後,屋裏的每一處,除了走廊最盡頭門扉緊閉的兩間房間外,差不多都讓她大略的看過了。

總而言之,屋子的格調一如她的第一印象,隻有「冷」字可形容。

最後她來到緊閉的兩扇門扉中間。

她左右各瞥了眼,決定打開右邊那扇看來較有「人氣」的門。

將門的把手一旋,意外的門沒有上鎖,由於齊威在將鑰匙交給她時,並沒有告訴她哪些地方是禁地,於是她堂而皇之的進入室內。

一步、二步、三步……

喝!

於傾心步伐沒踏出幾步,猛然讓眼前的景象嚇到。

隻見她斜前方的大床上正躺著一名……光著上半身的……的……

她無法形容,隻知道對方是男性。

因為在她看到這「十八禁」的畫麵後,她立刻反射性的轉過身,雙頰像讓淡紅的顏料灑上,緋紅一片。

天啊,她……她不是故意的!

原先她以為房間裏應該是沒人才對,要不然她絕不敢擅自闖人。

現在該怎麼辦?於傾心自問著,慌得全身頻冒冷汗。

她像是鴕鳥似的不願回頭,生怕床上的人讓她擾醒,萬一他指控她圖謀不軌,那她還要不要做人哪?

不行,她雲英未嫁,可承受不起這羞人的罪名,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趕緊離開「案發現徹,就當她從沒踏進這間房間過。

嗯,就這麼辦!

拿定主意,她打算以逃命的速度奔離。

咦?

正當她提起腳跟,準備腳底抹油落跑時,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你是誰?」

冷冷的語調從於傾心的頭頂上傳來,讓她當場像枝冰棒般全身僵硬。

糟了,被發現了!而且,他還箝製住她的身子……

等等!他……他的手放在哪兒啊?

於傾心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胸部下方正讓一隻男性健壯的手臂環住,身後還傳來一陣陣熱源,以及男性特有的氣息。

「放、放開我!」她慢半拍的反擊,企圖掙脫他的箝製。

「你是誰?」冷紹颺不耐的再問一次,有力的臂膀依舊緊緊環住於傾心嬌柔的身子,沒讓她那丁點兒大的力氣撼動分毫。「為什麼會出現在我房裏?」

他的語氣極具危險,相當介意有人膽敢入侵他的領地。

嘖,他實在不該信任這裏的保全,連一個弱女子都有辦法闖空門,看來他每個月支付的管理費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

冷紹颺此刻沉著俊臉,十分不悅。

和他有交情的人都知道,他有極嚴重的起床氣,尤其是在讓人擾醒的情況下,火氣會成倍數成長。

齊威和白士璋哪會不清楚這項禁忌,就是太清楚,他們才居心不良的沒提醒於傾心,擺明等著看好戲,想看看他們這食古不化的老友是否能和隱藏起美貌的於傾心擦出一點火花?

「我……」於傾心舌頭打結,一時答不上腔。

她為什麼會在他房裏?她哪知道這裏是他的房間啊!她隻不過是想熟悉一下環境,又不知道屋子裏還有其他人。

「快說,不要讓我再問第三遍!」他的語調不再冷,而是充滿煙硝味,顯然起床氣正旺,可憐了在他臂膀下的於傾心。

她讓他吼得耳膜發疼。

由於背對著他,於傾心看不見他的容貌,再加上他緊摟住她不放,這輩子她還沒讓男人這麼親密的碰觸過,恐慌之餘,她記起了曾經學過的防身術。

現在,該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這個念頭一閃過腦海,於傾心馬上使出絕招,一抓、一勾,手肘狠狠的擊向冷紹颺的胸膛,等他一鬆手,再令他摔不及防的朝他的重要部位一踢——

「嗚!」

冷紹颺悶哼一聲,連退三、四步,怎麼也料不到這闖空門的女人會突然來這一招。

他臉色更加陰沉難看,不爽到了極點。

好樣的,這女人敢在他的地盤撒野,簡直不要命!

「別想跑!」冷紹颺忍住痛楚,沒兩三下就將欲奔出房間的於傾心製伏祝

隻不過一個拉扯,他倆雙雙跌倒在地,這回的姿勢更加曖昧。

「放、放開我啦,大色狼!」

大色狼?冷紹颺感覺額際的青筋隱隱抽動。

他都還沒懲罰她闖空門的罪行,她反倒先聲奪人指控他是色狼?

直到此時,冷紹颺才注意到身下人兒的容貌。

他瞥了眼於傾心右半邊的臉,對她那塊令人看了覺得不怎麼順眼的青紫色胎記皺了皺眉。

「我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他的語氣含有一絲輕蔑。

「你!」於傾心怎麼會聽不出他話裏的譏諷,她抬首,想出言反擊,卻在看清冷紹颺的容貌後整個人怔祝

她的心彷佛忘了跳動。

他長得相當俊帥,而且眉宇間有一股她形容不出的氣勢,那雙幽深的黑瞳彷佛能攝人心魂般,讓人不自覺的陷入其中。

重點是他像極了深藏在她記憶中,她難以忘懷的那個人!

於傾心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一定是她眼花了,「他」早已離開這個世界許久,現在,又怎麼可能出現在她麵前。

「我怎樣?」冷紹颺極為淡漠的勾起唇角,一點也不意外於傾心眼底浮現的茫然。

這幾乎是所有女人第一次見到他會有的共同反應,就像一則公式,亙古不變。

他毫無溫度的鄙夷表情馬上喚回於傾心的神智。

她思忖著,很快的做出結論,眼前這名態度冷然的男子絕不是「他」!

「你……」氣惱的漲紅臉,於傾心咬牙切齒地道:「既然你不會饑不擇食,那就請你放開我!」

「你在說笑?要我放開闖空門的女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他冷哼一聲。

「闖空門?」於傾心眨了眨眼,想弄懂他的語意。

原來,他以為她是小偷!

知道自己讓人當成梁上君子,於傾心本能的想解釋。

「你誤會了,我不是闖空門的女人,是一位齊先生交給我這裏的識別證和鑰匙,否則這裏的保全這麼嚴密,我不可能進得來。」她邊說,邊困難地從口袋中掏出識別證和鑰匙,以證明她所言不假。

又是齊威那家夥搞的鬼!

冷紹颺盯著於傾心手中的物品,比對她所說的話,心底已相信她並非竊賊。

「為什麼齊威會將這裏的鑰匙交給你?」弄清楚一切都是誤會,冷紹颺緩和了語調,鬆開對於傾心的箝製。

「因為我是齊先生錄取的看護,他要我先搬到雇主住的地方,才能盡快熟悉環境。」於傾心狼狽的坐直身子,乖乖的回答冷紹颺的問話。

她低垂著頭,根本不敢看向他,生怕他那張神似「他」的臉龐會喚起她最不願回想的過往。

再說……他還光著上半身呢!要她觀看這樣養眼的畫麵,難保她不會臉紅心跳、休克而死!

「你是他找來的看護?」冷紹颺眯起眼,心中納悶著,既然齊威和白士璋已經找到合適的看護人選,為何沒事先知會他?

同時,他以銳利的目光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著於傾心,評估她是否具備他所開出的條件。

她……

冷紹颺細看眼前這低垂著頭的女子,發現她除了臉上那塊礙眼的胎記外,其實五官長得相當精致,而且經過剛才的觸碰,他肯定她在寬鬆的衣著下,有著一具極為誘人的嬌軀。

不過由於那一大塊胎記實在太醒目,再加上她一身俗氣不適合自己的穿著,任何人看到她第一眼的印象都不會將她和美女畫上等號。

就這點而言,她合格了。

再來,於傾心給他的感覺,她不像是心機深沉、別有企圖的那種女人。

即使初見到他時,她同樣流露出茫然的眼神,但接下來,她幾乎不會正眼瞧過他。

於傾心依然壓低自己的腦袋瓜,隻輕點下頭作為回應。

「不要用你的頭頂對著我!」冷紹颺對她不敢看向他的舉動沒來由的感到不滿。

他一吼,於傾心馬上反射性的抬首,反應快得活像是做錯事後百般聽話的小學生。

奇怪,她何必這麼聽話?於傾心皺眉想著。

到目前為止,她都還不清楚這男人的身分呢!

[你、你凶什麼?我是這間房子主人請來的看護,那你呢?你又是誰?」於傾心理直氣壯的質問他,刻意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

那張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實在教她難以平穩自己的心情。

「我?」冷紹颺聞言,揚起鮮少讓人目睹的俊朗笑容。

不過他的笑卻讓於傾心覺得刺眼。

她的問題有這麼好笑嗎?

「我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冷紹颺開口,突然興起想逗弄於傾心的念頭。「你確定你是我請來的看護?怎麼我一點也不記得?」他邪惡地道。

他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於傾心忽地刷白臉,有一瞬間無法反應。

她真是有夠笨,怎麼沒想到這個可能性?

但這也不能怪她啊,她以為那位齊先生已經將她今天要搬來的事告訴雇主,才會下意識地認為不知情的他不可能是雇主,哪裏知道……

唉,聽他的語氣,她該不會又要失業了吧?

相對於於傾心的沮喪,冷紹颺的起床氣倒是因為她沉著臉、嘟著嘴的可愛模樣而消弭。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仰起頭,有氣無力的回答:「於傾心。」

於傾心……是嗎?!他記住了!

冷紹颺撫著下顎思忖,朝於傾心道:「除了這間房間和隔壁的房間外,你隨便挑一間空房住下,至於你的工作內容,齊威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他盯著她圓瞠的美眸,「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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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進冷紹颺住處的第一晚,於傾心失眠了。

此刻她待在自己所挑的房間內,即使已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她仍然翻來轉去,難以成眠。

想起早上的情況,她的心情極為複雜,雖然高興保住工作,但一思及往後得天天麵對冷紹颺,她開始感到害怕,害怕自己對他產生移情作用。

他實在和魏子煜長得太像!

五年前,當她揮別青澀的高中時代,正準備迎接多采多姿的大學生活時,她利用空閑時間在一家高級西餐廳打工,就這樣因緣際會認識了大她整整八歲的魏子煜。

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不僅外貌出眾、事業有成,心思還相當稹密、待人溫柔,讓她深受吸引。

而後他們之間相處的細節,不但沒有因為年齡的差距而格格不入,相反的,他們還十分談得來,於是兩人都不在乎年齡的問題和懸殊的身分,自然而然的演變成情侶的關係。

這是於傾心人生當中的第一段感情,同時也是截至目前為止,唯一一次的戀愛。

他們交往不到半年,魏子煜便因為工作上的問題不得已離開台灣飛往美國。

於傾心雖然不願與情人分隔兩地,但她知道,她該成熟點,不能為了一己之私阻礙了他的事業發展。

就這樣,他們開始以電子郵件、電話談遠距離戀愛,於傾心深信自己能為他守候,直到他回到台灣。

可她怎麼也料想不到,三個月後,魏子煜突地斷了音訊,不管她用盡各種方法,他就像從人間蒸發般,再沒出現過。

為此,於傾心消沉難過了好久好久,直到一個寒暑過去,她赫然從媒體報導得知知名企業家魏子煜車禍身亡的消息。

她一直惦記著這段感情,但從這一刻起,它徹底結束了。

「唉……」於傾心輕歎口氣,事隔多年仍然不明白魏子煜為何什麼也沒說就這樣離開她。

答案,無解。

對於傾心而言,這段過往是個謎、是她心中的傷痛,也是她人生中的遺憾。

在好友的安慰、打氣,和歲月的洗禮後,她逐漸走出低潮期,將關於魏子煜的一切鎖進心門不再憶起。

然而上天卻和她開了個玩笑,讓她遇見冷紹颺。

忽地,於傾心的腦海中浮現兩道身影,它們緩緩地重疊,最後,冷紹颺的身影清清楚楚的浮現,而另一道身影卻逐漸饃糊。

天啊,她在想什麼?

於傾心詫異自己居然想著冷紹颺,一名和她相識不到一天的男人!

他隻是和魏子煜長得像而已,她怎麼能因此對他萌生異樣的感覺?他並不是魏子煜啊!

「還是早點睡吧,省得胡思亂想!」

嚴正的警告自己過後,於傾心悶頭就睡,但她卻忘了,感情這種難以捉摸的虛體即使她不願去想,它仍然悄悄地產生化學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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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又在耍什麼把戲?」

甫一踏進冷氏集團專屬於他的辦公室,冷紹颺就見齊威和白士璋兩人閑閑的窩在名貴的真皮沙發椅上交談,悠哉遊哉地等著他的到來。

他掃了他倆一眼,而後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嘿,我們不辱使命,替你找來符合嚴格要求的看護,你這個大老爺應該說聲謝謝,而不是擺著一張臭臉,質問我們在玩什麼把戲吧?」白士璋還是一貫吊兒郎當的模樣,可語氣顯得有些不滿。

冷紹颺抬首,投給白士璋一記眼神,又低頭處理起桌上的公文。「如果你們沒有其他怪異的念頭,那麼,我很感謝你們替我解決這道難題。」

「嗯哼,這還差不多。」白士璋滿意的露出笑,若是平常,他們可沒機會接受冷紹颺的道謝。

「聽你這麼說,我們找來的看護似乎是合格了?」齊威挑眉道,一臉興味地觀察冷紹颺的反應。

「還可以。」冷紹颺輕描淡寫的回答,在心裏順道補充一句:如果她沒將我當成色狼襲擊我的話,我會更滿意。

思及此,他不自覺的唇角上揚。

像她這樣的女人,他是頭一回遇見。

怎麼說?

以往在他對女人沒什麼興趣的情況下,他所接觸過的女人少得可以,絕對不出以下三種類型——一,是表麵上舉止端莊的富家千金;二,是具有天使臉蛋、魔鬼身材的歡場女子;三,是拚命想引起他注意,活像個花癡的悶騷女。

而於傾心……

以上皆非!

雖然她沒有美豔的外貌,但她的氣質清新自然,足以挑起他的……

嘖!他多想了。

她隻不過是他為了秦愛兒請來的看護而已。

「哦,還可以?難道你不介意……她臉上那塊礙眼的胎記?」齊威噙著曖昧的笑,沒忽略冷紹颺那張俊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嗯,看樣子,他和白士璋即將有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戲可欣賞,主角不消說,當然就是他們這位不近女色的老友羅!

「不介意。」隻要她能照顧好秦愛兒,又不觸犯他的禁忌,就算臉上有塊礙眼的胎記又如河?

冷紹颺態度肯定的回答,但隨後又擰起眉,不自覺的陷入沉思之中。

此刻他心底閃過一個念頭,他突然想知道,若是她臉上沒了那塊醜陋的胎記,會是怎樣的容貌?

他逕自沉思,渾然未覺齊威和白士璋兩人不斷露出賊笑,連他倆何時離開也沒注意到,甚至,忽略自己唇畔那道不知為何而勾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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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於傾心由於昨夜徹夜難眠,幾乎可以說是到了天際魚肚白才稍稍入睡,因此睡醒再睜開眼時,時間早已過了下午三點鍾。

驚覺自己睡過頭,於傾心慌張的在最短時間內將自己打理好,生怕這份才剛到手的工作就這麼讓她胡裏胡塗的給弄丟了。

不過當她手忙腳亂地出了房門,迎接她的卻是滿室寂靜,顯然除了她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影。

在偌大的屋子裏晃了下,她眼尖的發現客廳的桌上擺了張紙條,這才趨上前拿起那張便條仔細看——

如果餓了,桌上的現金隨你使用。

冷紹颺

盯著便條上那剛勁有力的字跡,於傾心皺眉想了會兒,再看到便條上的署名,隨即明白那是出自於她的新雇主——冷紹颺之手。

她再往光潔如鏡的桌麵一瞄。

「呃……」她忍不住對擺放在上頭的十來張千元大鈔瞪大眼。

隻不過是吃頓飯罷了,他有必要放這麼多錢嗎?

就算是上五星級的飯店吃一餐,費用也沒這麼貴。

還是說……這筆錢是他預給的薪水?

「不可能吧?」於傾心喃喃自語著。

她都還沒開始工作呢,甚至連那名需要她看護的秦愛兒小姐生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就這樣提早拿到薪水,未免太扯了點。

嗯……看來她的新雇主不是個小氣的有錢人。於傾心最後隻能這麼想。

沒有馬上收起那筆錢,她一雙湛亮的黑瞳骨碌碌地轉了圈,她思考著,既然需要她看護的對象還未回台灣,那麼她接下來該做什麼呢?

現在想想還真是奇怪,既然秦愛兒此刻人不在台灣,那又何必急著要她搬來?等人到了,再通知她開始工作也不遲啊!

害她現在還得自己思考該做些什麼,才不會讓人以為她白吃白喝、打混摸魚,這種感覺可不好受。

咕嚕!

正當於傾心想得出神之際,她平坦無一點贅肉的小腹突地發出一陣陣「不平之嗚」,打斷了她的思緒。

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餓了,這也難怪,隔了一夜外加未進食早午餐,她會餓也是理所當然。

她撫著餓扁的肚皮,不自覺地再將手中的字條瀏覽了遍,沒想到外表看來冷酷的冷紹颺居然會注意到這種小細節,擔心她醒來後會餓。

「其實,他還滿體貼的嘛!」於傾心漾開笑,忽然有那麼一刹那,感到胸臆間有一道暖流悄悄流過。

好吧,就看在他是一位體恤員工的好雇主,她決定忘了昨天的不愉快,也提醒自己他不是魏子煜,別再對他產生異樣的情愫了!

「既然我餓了,現在時間也不早……」於傾心側著頭,目光瞥向斜前方的廚房。

有了!

她驀然靈光一現,反正那位秦愛兒小姐不知河時才會回台灣,這段期間她不如就先暫時委屈自己,替冷紹颺打理他的生活起居,還有這楝大得不像話的豪宅。

「就這麼辦!」打定主意,於傾心雙掌一擊,心情頗好的走向廚房。

要打理好冷紹颺的生活起居,第一步——就從料理一頓豐盛的晚餐開始吧!

喀!

玄關前,出現一雙被擦得發亮的皮鞋。

往上一看,穿著皮鞋的人擁有一雙修長的腿,以及精壯健瘦的體魄,而且西裝筆挺、外型俊逸。

他,正是冷紹颺。

眼前是他住所的玄關處,照理說,他應該直接開門進屋,但他卻一反常態的立在門口,沒有下一步動作。

「嘖!」煩躁的爬梳著頭發,冷紹颺瞄了眼手腕上的表,低呻了聲。

現在才幾點?不過是下午五點三十分,而他此刻竟然會出現在自家門口,這對他而言可不是件尋常的事。以往在這個時段,他回到住處的次數一隻手伸出來數都還有剩,可今天他居然……

真是太反常了!

到底是為了什麼趨使他一下班就急著趕回住處?

冷紹颺為自己無法解釋的行為微攏眉心,盯著門板想得出神。

匡唧!

忽地,門內傳出一連串東西的碎裂聲,幾乎是立刻,冷紹颺反射性、迅速的開門進屋,鞋也沒脫的在偌大的室內尋找聲源處。

不會是她出了什麼事吧?沒來由的,冷紹颺竟為了於傾心擔憂,失了平常的冷靜,急著想找到她的身影。

「這是怎麼回事?」最後,冷紹颺在二十坪大的廚房裏發現於傾心狼狽的跌坐在地,身旁還散布著已碎落一地的昂貴瓷器。

「呃……」於傾心沒料到冷紹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還好巧不巧撞見她闖了禍,將名貴的餐具摔得稀八爛,一時尷尬的愣住,沒意識到自己的手因這起意外割傷,鮮血正汨汨地流出。

「把手給我!」冷紹颺注意到了於傾心的傷處,臉色霎時變得陰沉幾分,不悅的蹲下身就要拉過她的手察看她的傷勢。

「嘎?」於傾心顯然還在狀況外,傻愣愣地反應不過來。

「我說,把手給我!」他沒好氣的重申一遍。「難道你想讓你的血流乾嗎?」

「什麼?」聽完他說的話,於傾心後知後覺的抬起手,這一動,倏地感受到一陣痛楚。「嗚……」痛!

天哪!怎麼傷得這麼重?

疼死人了!

於傾心別過頭,一張臉皺得跟包子一樣,不敢再看向自己的傷口一眼。

「不要動!」冷紹颺很快的將她傷口上的碎片取出,起身打算去取來急救箱。

「乖乖地在這兒等我。」

「嗯。」於傾心低著頭微點了下,懊惱自己給人家添了麻煩。

不多時,去而複返的冷紹颺動作迅速俐落的替於傾心的傷口消毒、上藥、包紮,雖然寒著一張臉,可動作相當輕柔,像是怕弄痛了她。

麵對冷紹颺不經意表現出的細心舉動,於傾心恍神了,盯著他的大掌包覆著她的纖手,不自覺的雙頰腓紅。

除了魏子煜,她不曾和家人以外的男人如此親近過,雖說冷紹颺隻是單純的替她包紮傷口,可她就是忍不住感到緊張,心底像是有火花曇花一現。

「好了。」替她將傷口包紮完畢,冷紹颺收拾著紗布、消毒藥水,無溫度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謝、謝謝。」於傾心回過神,發覺自已竟傻傻的盯著人家發愣,連忙收回手,窘迫的道謝。

氣氛忽然僵住,隔了幾秒,冷紹颺沉聲開口:「還有呢?」

「還有?」還有什麼?於傾心眨眨眼,不懂。

「除了道謝,你沒其他話想說?」他認為她該給他一個解釋,解釋她為何自作主張使用廚房,搞得一團亂。

他是請她來當秦愛兒的看護,可沒要她打雜炊飯,這些事自有固定的鍾點女傭會做。

其他話?於傾心皺眉想了想,思緒流轉的速度不如冷紹颺快,反應遲鈍得像是遠古時代的恐龍。

「我……」她本想說沒有,但一地碎裂瓷器的殘骸映入她的眼底,讓她恍如大夢初醒般驚呼:「啊!我、我……」

「嗯?」他等著她的回答。

於傾心霍然起身,對著冷紹颺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對不起!」

他因她突兀的舉動皺眉。「你這是在做什麼?」

「道歉啊!」她感到愧疚的咬了咬下唇。「因為我砸壞了你的東西……呃……不過你放心好了,不管這組餐具有多貴,我一定會負責賠償!」雖然她得因此勒緊褲帶個把月。

「我有說要你賠償嗎?」這點小錢他豈會看在眼裏。

「是沒有,但是……」也沒說不必她賠啊!

於傾心疑惑的站直身子,冷紹颺也跟著起身,這一站,男方的身高明顯高出女方一大截,頓時讓於傾心感到受壓迫的倒退一步。

「如果我沒記錯……」見她倒退的舉動,冷紹颺似是故意的更加逼近她。「你的工作是看護,而不是廚師。」

「我、我當然知道我的工作是看護。」於傾心答得有些結巴,隻因他逐漸靠近教她的一顆心失序狂跳。

「既然如此,你進廚房做什麼?」做什麼?

冷紹颺問的這句話讓於傾心覺得莫名其妙。

進廚房還能做什麼?

「當然是要做菜啊!」她仰起頭,覺得理所當然的回答。

提到這,她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好心沒好報,想想她之所以會進廚房料理食物,不小心打碎一組高級餐具,追根究柢,還不是為了替他這位雇主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結果她割傷了手不說,現在反倒被他質問她進廚房做什麼。

真是氣死人了!

「難道你沒看見我留的字條?如果餓了,你可以用放在桌上的那筆錢去吃飯,不必親自動手下廚。」要是她乖乖聽話,大可免去這場血光之災。

「我有看見你留的字條,不過那時已經傍晚了,所以……我就想乾脆自己下廚,這樣一來,你下班回來後馬上就有晚餐可吃。」於傾心忍不住覺得有些委屈的解釋。

等他下班?

聽完她的解釋,冷紹颺忍不住攢起眉,直到此刻,才嗅到從餐桌上傳來的飯菜香,不知怎地,一種他形容不出的怪異感覺在他心底產生。

「難道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很不智?」他不自覺地態度軟化。[離開公司後,我不見得會回到住處。」

「這……」於傾心一時答不上腔,她的確沒考慮這麼多。

不過仔細想想,就算他真的沒回來又如何?

大不了她自己解決這些食物總可以吧?何必把她說得像傻瓜似的?

「算了。」見她沒接話,吸著唇像個小媳婦般委屈的模樣,冷紹颺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目光轉而環視地上的餐具碎片,考慮到她受了傷,決定紆尊降貴的做起清理的動作。

「你、你要幹嘛?」於傾心見狀連忙製止他的舉動。「這些碎片我來處理就好,不用麻煩你。」

開玩笑,他可是雇主,她怎敢勞駕他幫忙,那豈不是本末倒置?

「你的手受傷,我來。」冷紹颺沒理會她的阻撓,言簡意賅的表現出不容人拒絕的強勢作風。

「可是……」

「沒有可是,你先去坐著,我弄一會兒就好。」他的語氣中摻雜著命令。

「哦,那……好吧!」懾服於他的氣勢,於傾心不再堅持,乖乖的照著他的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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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與廚房相通的餐廳,於傾心下意識地選在能看見冷紹颺的位子坐下,望著他厚實、健壯的身影。

於傾心忍不住一陣瞼紅心跳,雖然他對人總是態度冷然、作風強硬,這些特點與生性溫和的魏子煜完全不同,但無法否認的,她的心正強烈的被他吸引!

為什麼呢?於傾心疑惑的自問。

難道……就因為他長得像魏子煜,所以她才會單純的對他產生移情作用?是這樣嗎?

但……

她看向自己經過仔細包紮的左手發愣,心底似乎有道聲音響起,隱約告訴她答案……

「發什麼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行事一向講求快速有效率的冷紹颺已收拾妥當來到餐桌前,就見於傾心愣愣的盯著自己的手瞧。

「嘎?」回過神,於傾心抬起頭,看著他在她前方的位子落座。

「手還很痛是嗎?要不要上一趟醫院?」

「不、不用了!隻是點皮肉傷而已,過幾天它自然就會好。」她急忙搖頭,認為這點傷還沒到需要上醫院的地步。

冷紹颺靜默不語,挑眉瞅著她,表情似乎是不認同。

「呃……不必擔心我的傷口,快開動吧!你應該餓了吧?」被他直勾勾的盯著,於傾心不自在的轉移話題。

「是餓了。」看出她心慌,為了不使氣氛尷尬,冷紹颺配合的點頭。

「那、那你先嚐嚐這道鮮魚料理,看合不合你的味口。」於傾心指向其中一道菜肴,盡力保持冷靜。

「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做的?」直到此時,冷紹颺才將注意力擺在餐桌上的五菜一湯,霎時,雙眼一亮。

這幾道菜正好都是他喜歡的中式料理。

「嗯,是我做的,有什麼不對嗎?呃……這些都是家常菜,味道可能比不上外頭餐廳廚師做的來得好吃,所以……」於傾心以為他問話的用意是覺得菜色太平凡,回答的語氣頓時顯得相當沒信心。

她都忘了,以他的財富地位,要吃什麼山珍海味沒有?這些一般家中常見的普通料理大概引不起他的食欲吧!

「好吃。」

正當於傾心懊惱自己的行為是獻醜之際,冷紹颺不知從何時開始已動手品嚐她料理的食物,而且還出乎她意料的給予正麵評價。

「真的?你真的覺得好吃?」於傾心睜大眼,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直到看見冷紹颺點頭,繼續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這才相信他不是在說客套話。

「你的手藝不錯,不輸外麵餐館的廚師。」冷紹颺不吝嗇的再給予讚美。

像這樣道地的中式家常菜他不曉得有多久沒品嚐過,對他而言,於傾心做的這幾道簡單的菜色遠遠勝過那些五星級飯店的名廚料理。

為什麼?倒不是於傾心的手藝真的有多高超,而是從她烹調的食物中,他似乎嚐到一種……

「家」的味道!

家?驚覺自己的想法,冷紹颺忽地定住,停下進食的動作。

他怎麼會有這種怪異的感覺?

「怎麼,你不吃了嗎?」於傾心疑惑的問,前一秒因他的讚美而展露的笑顏轉為不解。

不是說她的手藝不錯,怎麼吃沒幾口就不吃?

讓於傾心的問話給拉回思緒,冷紹颺將目光移向她的臉蛋上。

也許是「家」的記憶離他太遠,多年來一直維持著單身的身分,忽然出現一位為他做飯等門的女人,因此他才會萌生家的感覺。

記不得有多久了,當他回到家後,麵對的不是滿室寂靜,而是還有另一個人準備好晚餐等著他。

當然,以他不凡的身價、迷人的外型,多的是女人想為他做飯等門,可他對這種別有居心的女人最反感,別說為他洗手做羹湯,他連進門的機會都不會給她,更別提有人能讓他產生家的感覺了。

而於傾心是第一個。

雖然她可能隻是基於想與雇主打好關係,但除此之外,他從她澄澈的眼中看不出其他企圖,也就是因為她的出發點單純,才能觸動他久久不曾動過的心弦。

「沒有,隻是納悶你光看著我吃,難道就會飽嗎?」冷紹颺的唇畔揚起笑弧,突地興起調侃她的念頭。

「嘎?」於傾心眨眨眼,經他一提,才發現自己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難怪他會停下進食的動作。

畢竟,有誰會在用餐時讓人盯著瞧,還吃得下飯的?

「對不起,是我失禮了,你繼續吃。」她趕緊移開目光,拿起自己的筷子,胡亂夾一堆菜進碗裏,悶頭吃了起來。

看著她慌張的反應,冷紹颺好看的薄唇忍不住勾起更大的笑弧,「菜都被你夾光了,你要我吃什麼?」

「哪有!」於傾心抬頭反駁,因為她哪有他說的這麼誇張!

「逗你的。」冷紹颺露出一口白牙,今天他笑的次數加起來,可能比過去一個月的總數還多。

於傾心一抬頭,映入眼簾的就是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俊帥笑容,不由自主的心神蕩漾了下。

其實,他不若外表給人的印象那麼冷淡嘛!

隻要他多笑,她相信,不會有人覺得他冷酷難以親近。

接著,冷紹颺重新開動,十分捧場的每樣菜都夾,讓每盤菜幾乎見底,胃口好得教人不敢相信。

期間於傾心不時以眼角餘光偷瞟他,心中莫名的產生幸福感,這樣的情景,好似一個女人為了心愛的男人下廚,滿足的看著他一口口吃完……

等等!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她隻不過是他請來的看護罷了,除此之外,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

「呃,對了,我忽然想到我還燉了一鍋藥膳湯,你等等,我現在就去端來。」於傾心找了個藉口,想暫時離開以沉澱自己的心情,不等冷紹颺做出回應,自顧自的鑽進廚房。

不明所以的看著她逃離,冷紹颺眉頭慢慢聚攏,像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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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正午時分,於傾心來到一家風格獨特的日式餐館。

她是應好友程予婕的要求來此赴約。

自從上回在麵試看護的地點分手後,期間她們隻以幾通電話聯絡,一直沒機會再碰麵。

所以這回程予婕特地約她出來,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她乖乖的將獲得這份看護工作後的情況更仔細的告訴她。

「你是說……你搬進那楝豪宅一個星期以來,每天除了料理食物外,什麼都不用做?」

聽完於傾心的「招供」,程予婕一臉不可思議的瞪大眼。

這麼輕鬆的工作,還有高額的薪水可領,沒搞錯吧?

「呃……應該算是。」於傾心歪著腦袋想了下,點點頭。

其實嚴格來講,這麼說也不太正確,她隻是暫時還很優閑。

原因就出在秦愛兒原本定在近日返台,但病情臨時加重,考量她的身體狀況禁不起長途飛行,所以冷紹颺決定讓秦愛兒在美國多待些時日,等病情轉好後再作打算。

於是乎,她這位看護突然變成冷紹颺的專屬廚師,每天的工作就是在他下班前變出一桌全是他喜好的料理。

說也奇怪,冷紹颺其實並沒有言明要她這麼做,隻是自從那天起,冷紹颺每天離開公司後哪兒也不去,唯一的念頭就是回家,而於傾心則是很自然地為他準備晚餐,結果就演變成現在的情況。

到後來,她還發現冷紹颺有不吃早餐的壞習慣,雞婆地連他的早餐一並包辦。

即使她得因此早早起床,費時的畫好臉上的胎記後才能開始工作,但她並不覺得辛苦,反而樂在其中。

而且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初時麵對他,她便會緊張無措的情況已趨於緩和,更進一步和他交談,他的博學多聞著實讓她開了不少眼界。

不可否認,他是個極富魅力的男人。

她感到自己冰封五年的心正急速融化。

「要是知道這份工作這麼輕鬆,當初我就該自己去應徵,說不定啊,現在優閑過日子的人就是我羅!」程予姨半開玩笑的搖搖頭,一副惋惜的模樣。

「少來了,我才不相信你舍得離開現在的公司。」於傾心甜笑吐槽她,認為她的親密愛人就是她的直屬上司,她會舍得辭職才怪。

「誰說我舍不得的?要是你的大老板肯用我,我一定馬上辭職!」程予婕紅著臉反駁,隨即將焦點轉回於傾心身上。「倒是你,幾天不見,氣色好像比以前更好了。」

程予婕邊說邊支著下顎,仔細端詳起好友,隻見她沒有畫上胎記的臉蛋美麗依舊,而且臉色似乎紅潤多了,唇角還有著笑意,傳達出一則幸福的訊息。

「有嗎?」於傾心摸摸自己的臉頰,表情很是疑惑。

這陣子她每天都必須在臉上畫胎記醜化自己,今天要不是為了與程予婕碰麵,特地卸下臉上的「青紫色胎記」,她差點要忘了她原本的容貌是眾所公認的美,更別提會發現自己的氣色是不是真的比以前好。

「當然有羅,不信你自己照鏡子看看,紅通通的雙頰、光滑的臉蛋,唇邊還不時泛著笑意,這模樣,根本就像沉浸在戀愛中的小女人嘛!」程予婕沒多加思考的說出自己的感覺。

可話一出口,她隨即察覺自已似乎說錯話。

身為於傾心相交多年的好友,她不會不清楚於傾心自從與魏子煜分手後,感情世界一直呈現封閉狀態。

而且過去不論她怎麼勸,始終無法說動好友重新接納另一段感情,現在她們不過幾天沒見,於傾心怎麼可能說變就變。再說,談戀愛也得有對象吧?以於傾心對男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來看,程予婊暗忖,自己八成是哪根筋打結,才會有那樣的錯覺!

「戀愛?」乍聽這個敏感的字眼,於傾心的身子顫動了下。

就像讓人說中自己不敢承認的事實,她怔愣住沒再說話。

「喂……你怎麼啦?」程予婕察覺她的異狀,小心翼翼的問。

她的反應不該是這樣吧?若是以往聽到她這麼說,她一定會立刻嗤笑反駁她,可是現在卻……

難不成,真被她料中?

想到這個可能性,程予婕語氣興奮的追問:「傾心,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真的有對象,願意開始談感情了?」如果是,她會考慮放鞭炮慶祝一下。

「我……」於傾心想否認,卻發現自己心虛,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怎樣?到底有還是沒有?快說呀!」程予婕急著要她回答,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我不知道。」事實上,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也很困惑啊!

冷紹颺能算是她願意重新談感情的對象嗎?

就算她承認對他有感覺好了,那也隻是她單方麵的感受,她根本不曉得冷紹颺對她的感覺如何,也許,他隻當她是受雇於他的員工而已。

「不知道?這種事怎麼會不知道?」程予婕拔尖了語調。

「我就是不知道啊!」被問急了,於傾心跟著大聲起來。

「那好,既然如此,現在換我來問,你隻要負責回答就好。」程予婕不死心,硬是要得到問題的答案。「第一,最近除了你的雇主冷紹颺外,你還有接觸到其他男人嗎?」

於傾心搖頭。「沒有。」如果齊威和白士璋不算的話。

「沒有?!」那答案就很明顯嘛,如果於傾心動情了,對象十之八九會是冷紹颺。「好,那第二個問題,你覺得他如何?!」

「如何?嗯……怎麼說呢?一開始他給我的印象是個冷漠、作風強勢的大男人,不過你知道的,第一印象通常不準,有些人看起來就是令人難以親近,可是經過相處之後就會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

「嗯哼,就是外冷內熱型的羅?」

「嗯。」於傾心微點下頭,讚同她的說法。「再說他的作風強勢,那也是源自於他對工作充滿自信,所以……」

「所以原先他令人反感的刻板印象,現在都被推翻?」程予婕再度插話,順道下了結論。「簡而言之,就是你覺得他不錯,對吧?」

於傾心沒有反駁,雙頰上浮現一抹瑰色,低著頭算是默認。

「不說話,我就當你承認羅?」程於婕似在調侃的瞅著於傾心。

雖然她一副取笑於傾心的模樣,其實心底十分替不再視談戀愛為猛獸的好友高興。

「不過……」程予婕家是突然想到什麼。

「不過什麼?」調適好自己的心情,於傾心一抬頭,就見程予婕支著下顎瞅著她。

「嗯……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得問你。」她一副慎重其事的模樣。

「好,你問。」她不解的攢起眉心。

「剛才你在思考、回答問題的時候,魏子煜……有沒有出現在你的腦海裏?」

「子煜?」於傾心的反應像是這時才想起昔日戀人的存在。「沒有。」她小聲的回答,剛才腦中隻有冷紹颺挺拔的身影,和這幾日他們相處的點滴,心思全讓他給占滿。

她好訝異!

為什麼才短短幾天的光景,冷紹颺便在她的心中『開疆辟壤』?難道,是她太濫情?

不,她自認自己絕不是容易見異思遷的女人,否則她也不會為了魏子煜傷心難過這麼久,還蹉跎了五年的光陰不願談感情。

由此可見,她是對冷紹颺動情了。

「你確定沒有?」程予婕雙眼一亮。「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麼意思?」她不懂。

「沒有啦,剛才我突然記起一件事,你曾在電話中提過,冷紹颺的容貌像極魏子煜,當時我還不以為意,沒想到你會對他……總之,我是擔心你將冷紹颺當成替代品,對他產生移情作用。」程予捷解釋。「不過啊,聽你剛才的回答和反應,證明是我白擔心羅!」

「原來……」原來是這樣埃

於傾心明了的點點頭。

其實程子婕的擔心一點也不多餘,因為在今天以前,於傾心自己也理不清對冷紹颺萌生的情愫是真的,抑或是移情作用產生的假象?

現在經過好友的這一番問話,她的思緒頓時變得清明,總算消除心中的困惑。

「對了,傾心,你除了發現自己對他有感覺外,那他呢?他是不是也對你有好感哪?」程予婕興致高昂的追問,直覺這可是很重要的一點。

[這……我又不是他,怎麼會知道他是不是對我有好感。」這問題不該問她吧?

「憑感覺啊,我就不信你感覺不出來。」她不滿好友像在打太極拳似的回答。「不過……依你的條件,想讓男人對你沒好感還真是不容易。」

「你忘了我在他麵前出現的時候,臉上都得畫上胎記嗎?」

如果是那樣的她,恐怕不會有男人看得上眼;雖說外表不是絕對,可人八成都是「視覺係」的動物,麵貌姣好的人,總是比較能博得他人的好感。

「對厚!」經她一提,程予婕才想起這點,但隔沒幾秒鍾,她似乎又感到有些不對勁。「不對啊,就算你臉上真的有胎記又如河?難道冷紹颺會因此對你沒好感?他是這麼注重外表的人?」

說到最後,程予婕的態度轉為鄙夷,她最討厭這種以貌取人的行為。

「不是啦,你誤會了,他沒有像你說的那樣。」見好友誤會冷紹颺,於傾心連忙替他說話。

雖然她沒忘記冷紹颺頭一回見到她時,臉上一閃而逝的皺眉表情,但就這麼一次,自此之後每當他倆交談、眸光相會時,她從他澄澈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嫌惡。

她相信,他不是那種隻注重外表的膚淺男人。

「是嗎?不是我說的那樣,那是怎樣?」程予婕笑看於傾心急著為冷紹颺辯護的模樣,心中更加確定好友已陷入愛情的漩渦中。「也就是說,他不在乎你臉上的胎記,對你依然有好感?」

「這……哎呀,也不是這樣啦!」於傾心的粉頰漲紅大半,她又沒說他對她有好感!

這要是讓其他人聽見了,一定會覺得她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畢竟以冷紹颺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又怎麼會對她……

想到這,於傾心漲紅的雙頰倏地黯然。

是她多想了,即使確定自己的心意又如何?她和他是不可能的。

「喂,你怎麼了,幹嘛突然不說話?」見她沉下臉,程予婕收起開玩笑的態度,語氣擔心的問。

「沒有埃」於傾心搖搖頭,漾出甜笑,彷佛前一秒產生的想法不曾有過。

「別提這些了,等會兒你沒其他約會吧?要不要一塊兒去市區逛逛?」她突地轉移話題。

「逛街啊?好哇好哇!」一聽到「逛街」這個字眼,程予婕的雙眼登時亮了起來,注意力完全被轉移。「反正我下午的時間都空出來了,看你是要買衣服,還是要買鞋子,本小姐絕對奉陪!」

「你說錯了吧?講得那麼好聽,應該是說我陪你才對,因為到時買了一堆東西的人一定是你。」轉移話題的n口的達到,於傾心露出真心的微笑,調侃以敗家為樂的好友。

「哎呀,我買的都是」些『必需品』嘛。」程予捷替自己辯駁,不過自己都不信自己說的話。

「是是是,必需品。」於傾心點點頭,臉上寫著「我都了解」。「那麼現在,我們就去看看你有什麼、必需品。要買的吧!」說完,她將喝了一半的花茶一飲而荊

接著兩人有默契的同時起身,買單後便離開這間風格獨特的日式餐館。

然而,就在於傾心起身的那一刻起,直到她走向櫃台、離開餐館,始終有道灼熱的目光緊鎖著她不放。

「那麼這次的合作方案就照冷總裁的提議,和這份企劃書所擬的內容來進行,可以嗎?」

相同的餐館一隅,兩名西裝筆挺的男子相對而坐,其中位於左方看來精明市儈的男子邊翻著手中的企劃書,邊滔滔不絕的向對座不發一語的男子說明企劃書的內容。

末了,他結束發言,興匆匆地想詢問對座男子的意見,卻發現他的目光落在餐館的人口處,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冷總裁?!」他忍著心中的不快,出聲想喚起冷紹颺的注意。

冷紹颺沒有答腔,直到那道纖細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入口處,才緩緩拉回視線,俊帥的臉龐上隱隱露出困惑。

她是……

怪了,是他眼花嗎?怎麼他覺得那名女子的外型和於傾心如此相像?

冷紹颺的困惑加深,若不是方才那名女子的臉頰白皙光滑,根本沒有胎記,他真要以為她就是於傾心。

難道說……她有其他孿生姊妹?

若真是如此,那他與她的生長背景倒有幾分相似?

「咳!」幾分鍾過去,見冷紹颺依然不語,與他對坐的男子再一次出聲,希望能獲得回應。「不曉得我這樣的說明,總裁您還有什麼地方感到不滿意,需要我再進一步修正的?」

他一臉討好,恭敬地將企劃書推到冷紹颺麵前。

這次的合作方案是筆大生意,要是談成了,對他可是一大利多,所以不論冷紹颺的態度再怎麼冷然,他都無所謂,隻要生意成交,要他拿熱臉貼冷紹颺的冷屁股也行。

「沒有,就照我說的和企劃書的內容去做。」冷紹颺此刻才以正眼看他,用詞簡潔有力的作決定。

像這種因為利益關係巴結討好他的人,他看多了,不過他並不吃這套,會答應合作,完全是因為這對他而一一吉也是有利可圖,否則他不會浪費自己的時間在餐館裏待上半個鍾頭。

「沒問題沒問題,相信我們一定能達到您的要求,希望雙方合作愉快!」確定生意成交,男子摩擦著雙掌,雙眼中出現許多金錢的符號。

「嗯。」冷紹颺微頷首,不著痕跡的攏了攏眉心,對這樣市儈的嘴臉厭惡極了。

不再多看男子一眼,他馬上起身,在對方錯愕、餐館內其他女性的注視下,率性地步出餐館。

坐進高級跑車,冷紹颺沒有馬上發動引擎,反倒腦中浮現出剛才那名神似於傾心女子的麵容。

不知怎地,他隱約覺得心中有種怪異的感覺。這就算了,更詭譎的是,他的心中竟然有個希望她就是於傾心的念頭出現。

吱,最近他八成是昏了頭,自從結束獨居的日子以來,不僅生活步調因於傾心的出現起了大變化,過去滿腦子都是工作的他現在每當工作到一個段落,三不五時就會想起關於她的一切。

現下更怪,他自認自己不會以外貌取決對人的喜惡,今天以前,他從不覺得於傾心臉上的胎記是什麼缺陷,現在當然也是,但此刻,他竟覺得若是她臉上沒有那塊胎記的話,會更完美。

冷紹颺為自己的想法皺眉,接著掏出手機向一組熟悉的號碼撥出電話。

鈴聲響了兩三分鍾之久,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回應,冷紹颺臉色沉重地按下結束鍵,疑惑愈來愈深。

她不在?

這個時候她會上哪兒去?在他遇見如此神似她的女子後,她竟剛好不在家上未免也太湊巧了點。

冷紹颺暗忖,開始推敲各種可能性,沒多久,他發動引擎,讓線條流暢的車子以風速之姿往目的地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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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2 00:29:11
第五章

「糟糕!」

通往高級住宅區的必經道路上,一輛紅色的喜美小轎車在車身前蓋發出不明聲響後,下一刻便停在路中央,靜止不動。

「嗯……」不算小的聲響讓坐在副駕駛座的於傾心從睡夢中悠悠轉醒。「怎麼了嗎?」她看向身旁的好友,「車子怎麼不動了?」

「唉!」程子婕煩躁地歎口氣,開了車門,打算下車察看這輛中古老爺車的情況。「車子八成又有哪兒出問題,給我搞罷工,」

早知道當初她就不該為了省錢買二手車,車子常常拋錨不說,還害她花了不少時間和金錢維修,照這樣算起來,一點也劃不來!

「不會吧?」聽到這個消息,於傾心不能接受的驚呼出聲。

此刻她的瞌睡蟲是跑了大半沒錯,可方才逛完街,她與程予婕到附近的茶館小歇,由於十分口渴的關係,匆匆點了杯名字獨特的飲料一口氣飲下,結果沒料到它會是酒精成份偏高的調酒,讓酒力差透了的她到現在腦袋裏還嗡嗡作響,難過極了。

「不要不相信,這輛爛車就是拋錨了。」程予婕語氣無奈,心裏盤算著,這下又得打電話搬救兵。

「怎麼會?」於傾心感到頭更痛了,今天出門的時間已經超出她的預計,原本她是想趕在冷紹颺下班之前返家,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是絕對不可能的。

怎麼辦?要是他回到家發現她不在,她又沒留下隻字片語交代去處,他會怎麼想?

是會生氣,還是……擔心她?

於傾心意想愈著急,更糟糕的是,她沒把專門用來畫胎記的彩妝帶出來,雖然程予婕臨時提供彩妝給她應急,但顏色落差太大,很容易讓人察覺出不同之處。

唉,都怪她沒算好時間,才會造成現在一個頭兩個大的局麵……唔,她的頭好痛!

「沒辦法,隻好打電話找人來幫忙了。」明白於傾心的心情,程予婕很快的從包包中翻找出手機,在撥出號碼一刖,突地像是想到什麼,又將手機遞到於傾心麵前。「傾心,我看你還是先撥通電話給冷紹颺,通知他一下吧!」

「可是……」於傾心猶豫的蹙眉。

她實在沒勇氣打,而且酒精的後勁太強,她覺得自己的腦袋愈來愈昏沉,頭也愈來愈疼,幾乎快不能思考。

見好友一副有困難又難受的樣子,程予捷縮回手,「算了,不然……我幫你打。」

「這……」對於這個提議於傾心還是猶豫不決,最後極勉強的微微點頭。

先通知他也好,免得到時候造成更大的誤會。

「好,那號碼呢?」

「是……」於傾心語氣微弱的念了組號碼,讓程予婕照著撥打。

「喂。」沒多久,手機那頭傳來男性低沉迷人的嗓音。

「呃……」程予婕因這道好聽的嗓音一時間愣祝「你好,不好意思,是這樣的,我是於傾心的好友,今天中午約她出來聚餐到現在,本來剛才就要送她回去,但是我的車在半路拋錨,再加上她現在酒醉得很厲害,所以……」

「你們在哪兒?」不等電話那頭的女人把話說完,冷紹颺一聽於傾心酒醉得厲害,立即不悅的打斷程予婕的解釋。

因為中午發生的那段插曲,他早早便回到住處,沒想到室內空無一人就算了,撥了電話,卻發現於傾心沒將手機帶出門,害他整個下午都在心境滿是陰霾中度過,現在又聽到她喝醉酒的消息,他除了擔憂,更加不悅!

「呃,在、在……」程予婕讓冷紹颺的氣勢嚇到,趕緊看向道路的四周。「在一六九號公路上。」

「我馬上到。」

喀!

他在吐出最後一個字的同時,便重重地掛上電話。

「他怎麼說?」於傾心硬撐著沉重的腦袋,擔心地問。

他一定很不高興吧?

程予婕從錯愕中回神,「他說他馬上到,然後……」偏過頭,她望向等著答覆的於傾心。「電話就掛了。」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吱——

長長的煞車聲在一輛高級跑車一個漂亮的轉後戛然而止。

下一秒車門應聲開啟,從裏頭走出來的高大男子正是掛上電話後,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便火速趕到一六九號公路上的冷紹颺。

「呃,你就是……」程予婕抬頭,咋舌地看著冷紹颺往她們走近。

哇,他、他與魏子煜真的長得好像!不過……他的氣勢、俊朗帥氣的外型,明顯的比魏子煜更勝一籌,簡直……

簡直就是極品!

「她呢?」冷紹颺急於知道於傾心的情況,略過她往喜美小轎車內探去,以至於沒發現眼前的女人正是幾個鍾頭前,陪在那名神似於傾心身旁的人。

他急切的語氣讓程予婕連忙收回欣賞的目光,伸手比向身旁的副駕駛座。「她酒醉得很厲害,睡著了。」

順著她的手勢,冷紹颺低下身子目光才能觸及於傾心。

隻見她看來極不舒服的靠著車門,皺著眉昏睡。

這樣的景象讓冷紹颺沒來由的感到不舍,同時怒火也在心中竄燒。

冷紹颺不舍的是見她難過的蜷縮成蝦米狀,氣的是她沒事先通知他今天會出門和朋友見麵,現在還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她自己覺得難過不說,連帶的讓他也不好受。

冷紹颺此刻沒心思去理解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雙腳像是有意識的移動,繞到車子的另一頭,要程予婕幫忙打開車門。

接著長臂一伸,他輕而易舉的抱起於傾心纖細沒幾兩重的身子。

「嗯……」於傾心嚶嚀了聲,突然感到身體輕飄飄,半啟的星眸又合上了。

奇怪,她現在是睡在雲上嗎?否則她怎麼覺得身體變得好輕、好輕?而且……這朵雲還有熱度……

嗯,沒想到睡在雲上還滿舒服的嘛!於傾心閉著眼想,覺得自己似乎沒那麼難受了。

像是浮萍找到依靠,她下意識的更往冷紹颺寬闊厚實的胸膛偎去。

冷紹颺怕她感到不舒服,順著她的蠕動稍稍調整姿勢,全然沒發現自己看著她時表情轉為柔和。

所謂旁觀者清,在一旁讓人當成隱形人般的程予婕敏感的察覺出冷紹颺臉部細微的表情變化,和他體貼於傾心的一些小動作。

嗯,以她看了這麼多年愛情小說的經驗,冷紹颺八成也對於傾心有感覺,這下她可以安大半的心,不必怕好友在隔了五年後好不容易萌明芽的新戀情等不到開花結果就夭折。

「你是她的朋友?」冷紹颺問向還坐在車內的程予婕,昏暗的光線讓他仍沒認出她。

「嗯,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今天是我約她出來聚餐聊聊,我想傾心絕對不是故意不通知你,而且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是我們臨時又決定到市區逛逛,才會沒算好時間。」程予婕先一步替於傾心解釋。

冷紹颺停頓了會兒,輕輕的點頭。

程予婕的解釋合情合理,他也明白,而且仔細想想,於傾心是他請來的看護,除了工作時間之外,他似乎沒有權利要求她報備她的一舉一動、限製她的自由。

不過即使他這麼告訴自己:心裏還是對於傾心不重視他的行為耿耿於懷。

「那……就麻煩你先帶傾心回去好嗎?她酒量很差,喝醉酒後都會覺得全身不舒服,不過隻要讓她好好休息一晚,隔天就會沒事。」程予婕將她了解的情況告訴冷紹颺,讓他有心理準備知道該怎麼做。

「嗯。」冷紹颺記下她所說的話,「那麼你……」

「我這邊很快就會有熟人來幫忙,沒什麼大問題,你先帶傾心回去,我看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在床上躺平休息。」程予婕打斷他的發言,催促起他。

對她明顯表現出急切的模樣,冷紹颺感到相當納悶。

程予婕是第一次見到他,竟然就如此放心地將酒醉的好友交給他,雖然他是她的雇主沒錯,但他畢竟是正常男人……

難道說,她一點兒也不擔心他突然獸性大發,將於傾心給吃了?

依照常理判斷,她應該表現出防範、顧忌的樣子,而不是急著把好友往男人的身上推才對。

冷紹颺雖然感到納悶,但懷中的人兒不安分的蠕動,似乎又開始難受起來,讓他沒空揣測這麼多。「既然如此,我就先帶她回去。」

「嗯,麻煩你了。」程予婕沒有異議,看著冷紹颺移動他修長的雙腿,將於傾心抱進他的跑車。

一如來時的姿態,轉眼間車身便消失在路的盡頭。

而獨自留在原地等人來幫忙的程予婕則盯著跑車消失的方向,唇畔出現欣慰的笑。

太好了!

就她的觀察,她猜他們之間遲早能擦出愛的火花,這一次,她相信於傾心一定可以獲得幸福。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  sogo☆

「唔……好難過……」

「再忍耐一會兒,已經到了,我馬上抱你回房間休息。」冷紹颺邊開車邊注意身旁於傾心的情況,見她難過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

匆匆停好車,他不願多耽誤一秒的抱起蜷縮成蝦米狀的於傾心,步伐急促的直往她的房間走。

他不敢相信竟然有人的酒量可以這麼差,對他而言?酒隻不過是一種飲料,要他喝上十來杯也不成問題,酒醉的情況更是顯少發生過,而她居然會難受成這樣。

怪了,她是喝了半打高梁酒不成?

經過一番折騰,冷紹颺總算將於傾心抱到她的房門前。

他單手放下懷中的人兒,空出手來轉動門把。

就在他以為可以完成任務,將於傾心送到床上休息的同時,上鎖而旋不開的門把讓他發出不悅的低咒。

「該死!」

他煩躁的爬梳著頭發,知道房間的鑰匙應該就放在於傾心的包包裏,不過她的包包放在程予婕那兒,沒有一並帶回。

看來他隻好回他的房間拿備份鑰匙。

打定主意,他抱起於傾心走向他的房間,暫時將她安置在舒適的大床上。

正當冷紹颺鬆開手,準備找出備份鑰匙時,忽地一雙纖手環住他的頸項,不讓他離開。

「嗯……」於傾心發出細微的申吟,迷迷糊糊的似乎把冷紹颺當成特大號抱枕,愈抱愈緊。

「你……」麵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冷紹颺有些措手不及,愣了兩秒,意識到兩人的動作太曖昧,伸手想擺脫束縛。

但於傾心不知哪來的力氣,活像八爪章魚似的抓著他,怎麼也不止目放手,胸前的柔軟就這樣在他懷裏磨蹭。

冷紹颺皺起眉,雖然明白她是無心,但她惹火的舉動已經隱約挑起他的生理反應。

「該死!」他再一次低咒,覺得自己的忍耐力正受到嚴重的考驗,同時也納悶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竟然如此輕易地被於傾心挑起欲望。

以往就算是麵容姣好、身材魔鬼的名模級美女勾引他,他也不見得會有反應,更別提受到誘惑落入她們狩獵金主的圈套。

然而現在,能挑起他情欲的女人反倒是容貌與美勾不上邊,臉上有著胎記的於傾心。

思及此,冷紹颺往於傾心臉上的胎記瞧,在近距離的注視下,他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她原本該是青紫色的胎記。

不過,他意看愈覺得怪,怎麼他有種她臉上的胎記不論是顏色、大小,似乎都跟昨天以前不大相同的感覺?

隨著心裏萌生的疑問,冷紹颺忍不住伸手撫觸她的臉頰,這一碰,不僅她臉上胎記的色澤暈開,他手上還沾染了些顏色。

冷紹颺震懾住,沒想到她臉上的胎記居然是假的!

這項事實立刻喚起他的記憶,直到此時他才發現於傾心身上穿的這套服裝與那個神似她的女人所穿的一模一樣。

不,或許該說,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這是怎麼回事?」冷紹颺沉聲問,雖然明白於傾心現在的精神狀況根本不可能給他答案,但他還是問了。

為什麼她要刻意偽裝把自己醜化?

她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太多揣測的想法在他腦海裏掠過,所有的可能性中,他最不希望於傾心是別有所圖的乘機親近他。

「什麼……怎麼回事?」於傾心半啟的星眸隨即又合上,雙手是鬆開了,但整個人的重心全往冷紹颺身上靠去。

「等你醒來,我會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冷紹颺順著她的動作將她抱滿懷,語氣沒有發怒的跡象,反倒含有幾分興味。

沒錯,此刻他的心情轉為愉悅,其實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於傾心會不會是他所想的那種女人他很清楚,腦筋動得快的他很快的猜出這一切八成又是齊威和白士璋那兩個損友搞的鬼。

這筆帳以後他再好好跟他們算,至於現在,他隻想揭開於傾心偽裝的麵具,一睹她真實的容貌。

當冷紹颺取來毛巾拭去於傾心臉上那塊礙眼的胎記時,漸漸的,一張粉雕玉琢的臉蛋就此浮現。

美,她長得極美。

除此之外,冷紹颺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隻能任憑自己怔愣住,目光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情不自禁地,他傾下身,在於傾心的臉頰上落下輕輕一吻,最後隨著欲望的高張,力道逐漸加深,愈吻愈忘情,情況頗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態勢。

他要她!這念頭如星火燎原般擴散,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自己最近為何老是出現反常的行為,不論是每天下班準時回到家,還是工作忙碌之餘,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

他想,他是愛上她了,不是因為發現原來她擁有極美的外貌,而是愛上她的單純、她的細心、她的體貼,還有愛上她十分對他胃口的好廚藝。

當然他不否認於傾心的傾城之姿讓他對她更有好感,但這絕不是主因,若他真這麼膚淺,過去不會對那些條件不比於傾心差的女人不屑一顧。

「唔……」唇上傳來的溫度讓於傾心似有所感的嚶嚀了聲。

奇怪,怎麼她覺得好像有一團火圍繞著她,炙熱得像要將她燒成灰燼?

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承受不住冷紹颺忘情的攻勢,於傾心渙散的神智正一點一滴的恢複。

睜開眼,冷紹颺放大的俊帥五官驀然映入她的眼底,還沒完全清醒的她一時間無法對他輕薄她的行為做出反應,隻覺得那麵孔好熟悉、好熟悉。

「唔……」忽地,於傾心胃部翻絞,感覺惡心。「我……」

「你?」冷紹颺從激情中回神,不解她想表達什麼,但當他看見她捂著嘴的動作,心裏馬上出現不祥的預感。

等等!她該不會是想……

「我……我好想吐!」於傾心終於說出完整的字句。

然而,她並不是真的隻有「想」這麼簡單而已,事實上——

她的確吐了!

而且最糟糕的是,她很不給麵子的全吐在冷紹颺名貴的西裝上,弄得他滿身穢物。

「你!」冷紹颺反應不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西裝慘遭「茶毒」。

「該死!」

他再一次低咒,不敢相信竟然有女人敢吐在他身上。

冷紹颺愣住不動,覺得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十分可笑,滿臉黑線外加嘴角抽搐,和滿身穢物的狼狽樣……

這情況要是讓齊威和白士璋這兩個家夥看見,怕不讓他們當成茶餘飯後的話題笑岔氣才怪!

他瞪著沒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又陷入昏睡的於傾心,方才的曖昧氣氛早消失得無影無蹤。

莫可奈何的起身,冷紹颺打算去處理身上的穢物,等明天她清醒時再連本帶利的向她索雀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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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2 00:30:21
第六章

早晨,第一道暖暖的陽光從室外透進。

微微刺眼的光線讓躺在床上正好眠的人兒忍不住輕蹙秀眉,眼珠子隱約在轉動。

於傾心緩緩睜開眼,悠悠轉醒。

於傾心清澈的眸子骨碌碌地轉了圈,她忽然有一絲疑惑,不知自已發生了什麼事、身處何方。

直到看見房間內熟悉的擺設,她才安下心,想坐起身。

然而這一動,她的腦袋瓜裏突地嗡嗡作響,教她皺眉強撐著不舒服的身體。

於傾心開始回想昨天發生的事。

她記得昨天程予婕約她出去碰麵吃飯,飯後她倆一塊兒逛街,不僅逛到忘了時間,她還喝醉酒,更糟糕的是,程予婕的車在送她返家的途中好巧不巧的拋錨,然後……

然後接下來的事,她全記不得了!

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回想,依舊記不起自己到底是如河回到冷紹颺的豪宅、回到她的房間,她的腦袋裏一片空白。

而且昨天她沒事先告訴冷紹颺她的去向,難道當她回家的時候,他一點兒也不生氣、不擔心,對她突然失蹤的事什麼反應也沒有?

思及此,於傾心的胸口忍不住一陣酸疼。

原來,她對他而言如此不重要。

「算了。」

於傾心甩甩頭,放棄繼續扼殺自己的腦細胞,將低落的心情隱藏,最後依照每日起床後的慣例,準備梳洗打理自己。

正當在浴室裏的鏡子前站定,她忽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昨天出門時穿的那一套,也不是她慣穿的睡衣,臉上的胎記痕跡更被洗掉。

「奇怪…!」她納悶的撫著臉,低頭檢視身上的衣服。「昨天我還記得要換上乾淨的衣服、洗完臉,才上床睡覺啊?」

盡管心中的疑慮愈來愈多,於傾心也無暇再去細想,隻有趕緊加快動作,因為她還得幫冷紹颺準備早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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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於傾心匆匆忙忙地步出房間、踏進廚房,眼前的景象讓她差點以為自己還沒從睡夢中醒來。

冷紹颺竟然在做早餐!

她沒看錯吧?

「你醒了?」瞥見於傾心呆立在廚房門口,冷紹颺難得的露出笑容,出聲喚醒呆愣的她。

「嗯,你、你怎麼……」於傾心指著他,一時之間不曉得該說什麼。

「坐。」冷紹颺無視於她的驚訝,動作生硬地的煎著蛋,要她在餐桌前坐定。「早餐馬上就好。」

於傾心乖乖的照著他的話做,看著他手腳不大俐落的把煎蛋用烤吐司夾起來,簡單的做成兩份看起來賣相不佳、很陽春的吐司夾蛋。

「看起來好像不怎麼好吃。」冷紹颺不甚滿意。

說真的,他很少自己動手下廚,所以每次煎蛋不是油倒太多,就是煎太久焦掉,失敗了兩三次才勉強煎出「成型」的荷包蛋。

今天他之所以反常的親自動手做早餐,原因都得歸咎於於傾心。

若不是昨晚他為了幫她換下弄髒的衣服,「不得已」碰觸到她姣好的曲線,他也不會因為必須強忍住狂燒的欲望,整夜睡不安穩的早早起床,而且隔了一晚肚子也餓了,乾脆自己動手料理早餐。

「不會啊,我覺得還可以。」於傾心不忍看他挫敗的樣子,好心的給他一句善意的謊言。

其實說真的,冷紹颺還真是沒什麼天份,不過……他用心的樣子,實在很像居家好男人。

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又淪陷了。

「真的?」冷紹颺挑眉,不大相信。

「當然是真的羅。」於傾心重重地點頭,怕他不信,馬上拿起其中一份吐司夾蛋,大大的咬了口。「味道還不錯埃」

冷紹颺不語,看她捧場的咬下第二口。

嗯,看在她如此貼心的份上,昨晚她吐了他一身的這筆帳,他就對她從輕發落好了。

但是關於她臉上的假胎記……

冷紹颺將目光移向於傾心臉上的假胎記,在心底暗忖,他還是要她說出為何這麼做的理由。

「呃,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察覺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瞧,於傾心不明所以的問。

「沒什麼不對,隻是我忽然覺得……你臉上那塊胎記的顏色好像跟昨天不太一樣。」冷紹颺佯裝覺得奇怪的樣子,故意不直接說破,等著看於傾心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咳!」乍聽冷紹颺說的話,於傾心差點讓人口的食物噎到。「怎、怎麼可能!一定是你看錯了,我瞼上的胎記一直都是這個顏色埃」

「哦,是嗎?」冷紹颺忍住笑立息,發覺她的反應太有趣,決定再多捉弄她一會兒。「可是我又覺得,今天你臉上胎記的大小似乎比昨天校」

「嘎?」聽他這麼說,於傾心反射性的摸摸自己的臉頰。

不會吧?她明明很仔細的比對過大小才畫上去的,沒道理他會察覺大小不同埃

該不會……

其實他已經發現她臉上的胎記是假的?

臆測到這個可能性,於傾心緊張得冷汗直流,咽了口口水,要自己鎮定別慌了陣腳。「你是在開玩笑吧?這個胎記一直長在我臉上,怎麼可能忽大忽小,又不是在變魔術。」

「嗯哼。」冷紹颺點頭,眉眼帶笑地睇著她繼續說著早已被他拆穿的謊言。

接著,他本想宣布他已知道她臉上的胎記是造假的事實,但頓了頓,忽然覺得就這樣放棄逗她的機會還真是可惜。

不過這個念頭隻在他的腦海裏停留幾秒,最後他還是選擇戳破她的謊言,因為說真的,她原本清麗無瑕的臉蛋賞心悅目多了。

「的確不可能忽大忽小,因為你很仔細的比對過大小位置才畫上去的,是嗎?」冷紹颺淡淡的道,故意套她話。

「對啊,我很仔細的比對過大小才……」於傾心一時間沒聽清楚冷紹颺的問題,順著他的話答,等話一出口,才察覺不對勁,像被雷擊中似的僵祝

等、等等!他怎麼會知道?

於傾心瞪大眼,突來的衝擊讓她的思緒短路,直到她的眸光對上冷紹颺帶笑的眼,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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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於傾心氣惱的問,心裏悶悶的,不悅極了。

什麼嘛,既然冷紹颺都已經知道她臉上的胎記是假的,剛才還故意裝作不知情的套她話,害她像笨蛋似的說謊怕被他發現。

真是氣死人了,剛才她緊張的樣子一定讓他在心裏笑翻了吧?

「昨天。」冷紹颺答得簡潔,表麵上似是沒什麼表情,實際上是憋著笑;為了顧及於傾心的顏麵,他還是笑在心裏就好。

「昨天?」於傾心拔尖語調,他的回答讓她腦袋裏的疑惑全都有了解答。

昨天,那……該不會就表示,從她記憶空白的那一刻開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都跟他有關吧?包括她是怎麼回到這兒、怎麼會在酒醉時還能想到要先清洗臉上的假胎記,和換上乾淨的衣服才在床上躺平。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有做這些動作啊!

於傾心意想愈不對勁,猛地,她最不願接受的可能性從她腦中閃過。

天啊!不會是、不會是……

「昨天是你把我的衣服換掉的?」她盯著冷紹颺的俊臉,眸子逐漸瞠大,心裏祈禱她的猜測是錯誤的。

「是。」可惜她的希望落空,冷紹颺微點頭,吐出的話登時讓她感到青天霹靂、五雷轟頂。

「你、你怎麼可以……」於傾心粉頰倏地漲紅,又羞又惱。

一想到幾個小時前,自己的身體就這樣讓人看光,而且看的人還是冷紹颺,她就羞得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活了二十多個年頭,至今她除了親人以外,還不曾讓男人看過、觸碰過她的身體,而現在,她卻在不省人事的情況下破了功!

老天,這下全讓他看透了,她還要不要嫁人哪?

「別把我想得這麼下流,如果當時你沒吐得我和你一身都是,我也不必替你換上乾淨的衣服。」冷紹颺明白她想問什麼,主動說出原因。

「你是說,我昨晚吐了?」而且還吐在他身上?

「我沒必要騙你。」

「呃……」知道事情的緣由,於傾心轉為不好意思。

原來是因為她吐了,所以他才不得不幫她換上乾淨的衣服啊!

這麼說來,好像是她麻煩人家,應該反過來向他道謝。

可是……不對啊,讓人看光身子的人是她,不管怎麼算,她都是吃虧的一方,怎麼反倒她要向冷紹颺道謝,太奇怪了吧?

愈是細想,於傾心愈覺得整件事情的始末沒來由的怪,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緒裏。

「我解答了你的疑惑,現在,是不是該換你對我解釋?」冷紹颺提醒她,讓她從混亂的思緒中回神。

「哽?解釋?」於傾心不懂他指的是什麼。「什麼解釋?」她一頭霧水的問,況且,她也不認為他有解答她的疑惑。

她還是搞不清楚昨天的情況,到底是怎樣啊?

「你的胎記。」冷紹颺抬起下顎輕點,「好心」的再給予提示。

「我的胎記……」於傾心因他的話撫上自己的臉頰,這時才又想起那塊假胎記已被發現的事實。

慘了!她在心底暗自喊糟,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對冷紹颺解釋。

不曉得她要是說了實話,他聽完後會不會一個不高興,就這樣把她解雇?

想到這個可能會有的結果,於傾心開始緊張猶豫起來,如果事情的發展真的這樣,那就表示她必須離開,沒理由繼續在這楝豪宅住下。

就是說,她也許沒機會和冷紹颺再有交集。

「怎麼不說話?舌頭讓貓咬掉了?」遲遲等不到答案,冷紹颺明顯失去耐性。

「哪有。」他的催促讓於傾心沒時間再猶豫,乾脆一鼓作氣的把原因全盤托出:「我不是故意要在臉上畫胎記騙你,是當初我在應徵看護這份工作時,齊先生他們提出這項要求,所以我才這麼做的。」

至於他們要她這麼做的理由,別問她,因為她也不知道。

「果然是那兩個家夥搞的鬼。」冷紹颺低聲道,一點也不意外於傾心的回答。

「什麼?」她沒聽清楚他說的話。

冷紹颺抬眸瞅了她一眼。「沒事。」

既然心中的猜測已證實,他不再繼續追問,開始吃起他的早餐。

「呃,那……」於傾心看著他像是若無其事的咬下自己做的吐司夾蛋,支吾的問:「你、你不生氣,沒打算把我開除嗎?」

「你希望我把你開除?」冷紹颺調侃她地道。「錯不在你,我沒必要把你開除。」

他皺眉,覺得親自下廚的決定果然是錯誤的,早餐隻嚼了一口便停止不吃。

他沒有要將她開除?太好了!

知道自己還能保有這份工作,於傾心高興不已。

原本她還害怕冷紹颺會要她離開,現在總算能安下擔憂的心。

經過剛才短短幾分鍾的心境轉折,她更加確定,冷紹颺已在她心裏占有一席之地。

「你不吃了嗎?還是想吃點別的?我幫你做。」於傾心發現他停止進食的動作,殷勤的問,愉悅得忘了再去回想昨天的事。

「好。」冷紹颺想也不想的點點頭,因為她的廚藝可以滿足他挑剔的嘴。「不過……」他又瞄向她臉上的假胎記。

在他點頭的同時,於傾心已站起身,準備去重新料理兩人的早餐,但見他似乎還有話想說,立即止住動作等他把話說完。

「你先將臉上的胎記洗掉,以後不必再這麼做。」

「嗯,我知道了。」這當然沒問題,她也省得麻煩。

「還有,咳!」冷紹颺話還沒說完,頓了頓,像是想掩飾什麼的輕咳了聲,臉上出現可疑的徘紅。「你原本的容貌,很美。」

於傾心沒料到他會稱讚她,愣了會兒才感到不好意思的道謝,雙頰迅速腓紅。

「謝謝。」

接著她馬上轉身,藉著要洗掉假胎記的理由逃開,心情因他給予的讚美而雀躍。

他給予的讚美比任何人給予她的都還要令她高興。

相對於她雀躍的心情,冷紹颺感到訝異,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會有讚美女人的時候。

不過他訝異的表情沒維持多久,在瞥見於傾心受寵若驚的逃離後,他的唇畔立即浮現恁大的笑容。

此刻,一股曖昧的氣息逐漸在空氣中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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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冷氏集團最高層主管的辦公室內,冷紹颺雙手環胸,以沒有任何表情的模樣質問眼前的兩名好友。

「我們?」齊威和白士璋對看一眼,縱使他倆大概明白冷紹颺指的把戲是什麼,卻故意裝作不知情。

「對,你們。」冷紹颺將懾人的目光朝他倆投射而去,斬釘截鐵地道:「別裝了,你們以為我會這麼笨,一直被蒙在鼓裏嗎?」

「唉,不好玩,這麼快就讓你發現。」白士璋覺得無趣的聳聳肩,首先招供。

「是啊,你是怎麼發現她臉上的胎記是假的?」齊威對這點倒是十分好奇。「不過發現也好,看了她的真麵目,你覺得她如何?」

他語氣曖昧的問,暗忖以於傾心清麗脫俗的傾城之姿,就算是平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冷紹颺也很難不被她吸引。

「是我在問你們話,為什麼要她在臉上畫假胎記?」冷紹颺避而不答,正色的問。

他故意一本正經的將對話導回正題,不想讓多事的他們知道,在經過這段和於傾心相處的日子,他不僅僅隻是被她吸引這麼簡單,而是連心一並給了她。

因為要是「不幸」讓他們知道了,他倆止目定會使勁地挪揄他,若非如此,那才奇怪!

「其實也沒什麼,隻不過難得發現這麼棒的尤物,如果我們不想出這個辦法,要她照做的話,當初她應徵看護的時候,過得了你這關嗎?」白士璋啐了聲,認為他們這麼做可是用心良苦耶!

冷紹颺靜默了會兒,的確,若不是齊威和白士璋的設計,他對於傾心的感情不會發展到這步田地。

仔細想想,他們這麼做,也算是誤打誤撞成就了一樁美事,讓多年來不曾觸碰過感情的他終於有機會和世上的男女一樣,陷入愛情的漩渦裏體驗個中美妙的感受。

不過盡管如此,以他的個性,他也不會承認齊威和白士璋的行為算是幫了他。

去!讓他們白白看了場好戲,還要他道謝?

想都別想!

「紹。」齊威開口,「要是你真的對這件事不滿,無所謂,你大可將於傾心辭退,我和阿璋都不會有任何意見。」他故意這麼說,想藉此試探冷紹颺的反應。

「沒錯,要是你真的不喜歡於傾心,就把她解雇吧!」白土璋在一旁附議。

反正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到時候他和齊威再多花點時間,找另一個真正符合條件,能夠照顧秦愛兒的看護人。

辭退於傾心?

冷紹颺微攏劍眉,對齊威和白士璋一搭一唱的提議不自覺的露出排斥的神情。

以現在的情況,他留住她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想將她辭退。

「紹,怎麼不說話?」見冷紹颺不語,齊威別有深意的笑笑。從冷紹颺的反應來看,他猜想,現在冷紹颺跟於傾心之間的關係一定不單純。「該不會……是你舍不得把她辭退?」

「她做得好好的,我沒必要因為這件事讓她失去工作。」冷紹颺駁回他倆的提議。

「哦,這麼說,你是打算留下她羅?」白士璋一副對冷紹颺的動機了然於心的模樣點點頭。

「別想歪,我會這麼決定是因為錯不在她,難道你們忘了,指使她在臉上畫胎記造假的是你們兩個。」冷紹颺看不慣他倆曖昧的眸光,多費唇舌的加以解釋。

「是,都是我們的錯。」白士璋痞痞地一笑,和齊威交換了眼神,有默契的止住話題。

他倆都明白,要是話題再繼續繞著冷紹颺的感情事打轉,說不定會造成反效果,所以就此打祝

反正現在冷紹颺的感情世界已經開啟,接下來身為好友的他們,隻要在一旁靜觀他們的發展、給予祝福就好。

「對了,愛兒小姐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齊威突地想起因身體狀況轉壤延後時問回來台灣的秦愛兒。

「愛兒……」經他一提,冷紹颺才憶起還有這件重要的事沒處理。

想到秦愛兒即將回來台灣,他就頭疼。

算算時間,他已有兩三天沒注意秦愛兒在美國的情況,思及此,他馬上想拿起話筒撥打電話,恰巧電話鈐聲先他的動作一步響起。

「喂。」他順手接起。

「冷先生嗎?是這樣的……」

一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訊息讓冷紹颺的臉色意變深沉,教一旁的齊威和白士璋看了不明所以,等著他結束通話。

約莫過了三分鍾左右,冷紹颺煩躁的掛上電話。

「怎麼,出了什麼事?」齊威關心的問。

「是從美國打來的電話。」冷紹颺沉沉地道。

「美國?」白士璋想了想,「是愛兒小姐怎麼了嗎?!」

「嗯。」冷紹颺點頭,籲口氣、靜默幾秒後,各瞥了齊威和白士璋一眼,「她不顧醫生的勸告,已經自己搭機回來台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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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6-22 00:30:39
第七章

呼——呼——

偌大明亮的客聽裏,不時傳出吸塵器運作的聲響。

窗明幾淨的室內,隻見於傾心獨自一人邊哼著小曲,邊像隻愉快的鳥兒來回穿梭打掃,心情恁地好。

此刻她絕美的臉龐呈現出光滑無瑕的白皙膚質,完全沒有任何色塊的痕跡或多餘的彩妝。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的真義,於傾心自冷紹颺開口稱讚她的那一刻起,終於有所體會。

以往她從不因為自己擁有美麗的外型而高興,隻因她那張令女人既羨又妒的容貌帶給她的壞處總是比好處多,但現在,冷紹颺隻不過是稍微讚美她,就讓她心情愉悅樂上一整天。

隻能說,愛情的魔力果然偉大,可以左右一個人的情緒、價值觀,甚至是改變一個人。

「大功告成!」於傾心興奮的歡呼,拍拍沾滿灰塵的雙手,滿意的環視屋內一周。

瞧,那些原本色調冰冷的家具在不更新的前提下,經過她的巧手布置後,一改先前給人的冰冷印象,感覺明亮溫暖極了。

在重新布置環境的過程中,於傾心順道將整個環境清理了遍。雖說這些雜事冷紹颺都有請鍾點女傭代勞,根本不需要勞動到她,但她還是殷勤的親自動手,細心的將裏裏外外打掃乾淨。

像她這種自願做苦差事的行為別人看在眼裏,八成會笑她傻,但她絲毫不這麼覺得,反倒樂在其中,享受為心上人付出的幸福感。

「嗯,接下來……」欣賞完自己努力布置打掃的成果後,於傾心側著頭,喃喃自語的計畫接下來要做的事。「我看,先把東西收一收好了。」盯著腳邊的吸塵器,她很快的做出決定。

於傾心準備開始動作,才剛彎下身,突地,她敏銳的聽見一陣細微的聲響從玄關處傳來。

「奇怪……」那是什麼聲音?

於傾心狐疑地望向玄關處,怕是自己聽錯,特地停下動作集中注意力,仔細聽那一陣聲響是否還存在。

喀——喀——

過了幾秒,那陣原本細微的聲響依然不間斷的傳出,證明於傾心的耳力沒有問題。

不但如此,那聲音還愈來愈清晰,聽來像是刻意放慢的腳步聲。

這下於傾心警戒了起來,雖然這裏位於保全極為嚴密的高級住宅區,但也不能保證不會有人闖空門。

為了以防萬一,她決定還是小心行事,躡手躡腳的往玄關處靠近。

然而就在行經玄關前的一個轉角,因為視線被擋住的關係,於傾心無法看見腳步聲的主人已走到轉角處,於是乎,她就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與那名陌生女子撞上。

「喝!」

於傾心硬生生地嚇了一跳,不隻是她,對方同樣受到不小的驚嚇。

陌生女子禁不起這一撞,重心不穩的腳步跟艙了下。

「小心!」眼看她就要倒地,於傾心反應迅速的拉了她一把,才讓她免於受傷的命運。

「你……」女子定定心神,瞅了於傾心一眼,不但沒有向她道謝,還像碰到瘟神似的推她一把。「你是誰?」

沒料到她會有此反應,於傾心被推得倒退幾步。「我?」

等到穩住身子,於傾心覺得莫名其妙想開口時,陌生女子卻不給她機會,再一次搶白。

「誰準你在這兒的?」她睜著圓亮的大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於傾心。

打量的結果,她發現於傾心擁有與她不相上下的美麗容貌,基於不願被比下去的心態,她立刻排擠起於傾心。

誰準她在這兒?

這下於傾心有些惱了,對陌生女子以主人自居的姿態不能苟同。

明明不速之客是她,她竟然還這麼厚臉皮的反過來對她質問,沒搞錯吧?這句話應該由她來問才對!

而且剛才要不是她好心拉她一把,她早就狼狽的跌倒在地,沒向她道謝就算了,態度還這麼差勁,真是有夠氣人。

「我在這兒工作。」雖然生氣,於傾心還是要自己平心靜氣的回答,因為她在這兒工作,所以想也知道準她在這兒的,當然是屋主冷紹颺。

「你在這兒工作?」不知如何取得鑰匙得以進屋的女子揚高音調,在聽見於傾心的回答後,瞄了眼她一身清潔工的裝扮,對她的敵意才稍稍減輕。

原來她是紹請來打掃的女傭啊,幸好隻是女傭,不足以為懼,否則以她出色的外型條件,若再加上有什麼特殊的背景,她不就被比下去了?

「對。」於傾心點頭,認為現在該換她發問了吧?「那你又是誰,為什麼有鑰匙可以進來?」

「這裏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我當然有鑰匙可以進來。」女子姿態高傲地道。

[你是說……你以前住在這兒?」於傾心訝異的瞠目,心裏登時讓一絲鬱悶籠罩。

如果她說的都是事實,那不就表示,她曾經和冷紹颺同居過?

她還以為這楝房子一直都隻有冷紹颺一個人住,沒想到……

「沒錯,如果你不信的話,大可等紹回來再向他查證,看我是不是在說謊。」女子揚起得意的笑,「不過呢,你現在最好是讓我進去,免得紹會指責你怠慢了我,到時候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她說完一長串像是在下馬威的話後,不理會於傾心眉心蹙得死緊,直接越過她,熟門熟路的想往裏頭走去。

不過不知為何,她的步伐相當緩慢,而且感覺十分吃力,行走的姿勢也有種說不出的怪。

於傾心發現到了,直覺想上前攙扶她,但一想到她看似柔弱、需要人保護的外表下,卻高傲得很,於是打消了念頭。

於傾心隻是呆站在原地,雙腳像被釘住般無法動彈,也無法思考。

直到女子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她才回過神,急忙尾隨在後。

然而,她不斷的猜想,女子和冷紹颺之間究竟是何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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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要跟在我後麵嗎?」

女子以比平常人慢了兩三倍的行走速度好不容易來到二樓,轉身不悅的看著於傾心。

她知道自己不良於行的雙腿一定讓於傾心對她投以異樣的目光,不過愈是如此,她表現出的態度就愈一局傲,藉以掩飾她的自卑、她心中的痛。

「我……」於傾心因她突然轉身的舉動止住步伐。

「你還是不相信我?」她揚高下顎斜睨著她,有些惱怒。

怎麼,她是把她當成犯人、小偷,還是對她有缺陷的肢體感到好奇?

討厭!

她真的很討厭有人跟在她周圍直盯著她不完美的下半身瞧,這種感覺是她最痛恨的,因為不管對方的心態是好奇還是同情,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傷害,一種無形的傷害!

這種情況若是發生在五年前,她相信她一定很樂於接受眾人投射而來的目光,隻因那時的她是完美出色的。

不像現在,她就算恢複原先的容貌,美麗依舊,身體有缺陷的事實卻怎麼也改變不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於傾心搖頭道,從女子對這楝房子表現出的熟稔度來看,她沒有理由不信。

也因此,她的心更沉了。

「既然這樣的話,你就去做你的工作,不要再跟著我。」

對於她的要求,於傾心思考了會兒,「可以,要我不跟著你也行,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先到客廳坐一會兒,等紹揚回來的時候再……」

「等等!」女子聽到一半,突地打斷於傾心的話。「再說一次,你剛剛喊紹什麼?紹揚?」

她沒聽錯吧,她居然喊他紹揚?以她是女傭的身分,她怎麼可以這麼親密的直接喊紹的名字?

「嘎?」於傾心傻住,不解女子為何突然反應這麼大。「對……」

見於傾心點頭,女子的火氣更往上竄升。「你也太不懂規矩吧?你是紹的誰?你隻不過是名女傭罷了,誰準你直接喊他的名字?」

女傭?「很抱歉,我不是什麼女傭,也不是紹揚的誰,但是,是他要我這麼喊他的,所以請你的態度收斂一點!」莫名其妙的被指責,於傾心再也忍不住,不客氣的開始反擊。

「你說,是紹要你直接喊他的名字?」她不願相信的瞪大眼,一副受到打擊的模樣。

從沒有人能直接喊他的名字,於傾心是第一位獲得這份殊榮的人,這代表什麼?她在他心中是特別的?

「我沒必要騙你。」於傾心不想繼續和她談論下去。「好了,現在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曾住過這兒,一切都請你等紹揚回來再說,如何?」

「好,但是我要在我的房間等紹回來。」女子提出條件。

「你的房間?」於傾心又有疑問。

這楝豪宅裏空房不少,她不明白女子指的是哪一間。

「如果紹的房間沒變的話,在他隔壁的那間房就是我以前住的房間。」她伸手比了個方向。

於傾、心順著她的手勢望去,那個方向的確是直指冷紹颺的房間。

原來她以前不但和冷紹颺一塊兒住,甚至連房間都在隔壁而已。

思及此,於傾心回想起自己第一天來到這兒時,冷紹颺要她自己挑一間空房住下,任何一間都行,但他特別聲明,除了他隔壁的那間空房例外。

當時她十分好奇那間空房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需要冷紹颺事先聲明她不能住下,現在回想起來,她終於知道為什麼。

因為那間房是有主人的,冷紹颺保留那間房就是為了她,為了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女人。

想到這,於傾心忍不住感到失落。

「這下你沒有其他意見,我可以回我以前住的房間去吧?」女子挑眉,愉悅地道。

見於傾心恍神,她微勾起唇角,像是贏得最後勝利的奪標者,姿態優雅的旋身,想走向房間的位置。

這回於傾心沒再阻止她,也沒跟上,愣愣的睇著她依然緩慢前進的身影。

可才一眨眼的時間,那名女子突然砰的一聲倒下。

「呃……」女子以雙手撫著心窩處,表情煞是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前額因突然倒下直接撞上身旁矮櫃的銳角,鮮血汨汨地流出。「好痛!」

麵對這突發狀況,於傾心根本反應不及,等意識到出了事,馬上動作迅速的趨上前。

她急忙蹲下身,正想察看女子的傷勢,驀地樓下傳來她再熟悉不過的男性嗓音。

「怎麼回事?」冷紹颺進屋後仰首,透過欄杆的隙縫就看見這一幕。

「我……她……」於傾心僵住,不知該如何解釋現在的情況。

在她支支吾吾無法把話說明白的同時,冷紹颺快步朝樓梯口走近,目光緊鎖著於傾心和倒臥在她身旁的女子。

當他將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看清她的容貌後,臉色驟變、動作加快,馬上飛奔至二樓。

「她怎麼了?」冷紹颺劈頭就問,緊張得失了平日的沉穩。

「她……」於傾心還是吐不出完整的字句,尤其是在看見冷紹颺麵露擔心之色,為了女子急忙衝上樓來的舉動後,她更是僵住,開不了口。

「你沒聽見我問的話嗎?」冷紹颺對於傾心遲遲沒有回答的反應皺眉,「算了,不要愣在那裏,快去聯絡愛兒的醫師!」

原來她就是秦愛兒。

於傾心呆站在房間的一角,雙眼盯著躺在床上已入眠的女子。

知道女子就是未來她需要看護的對象,這會兒,她心中大半的疑惑幾乎都有了解答。

很簡單嘛,秦愛兒對冷紹颺而言一定十分重要,否則他不會如此費心的替她找來看護,她一有個閃失他就緊張擔心成那樣,那畫麵她看了心裏酸酸的,難受極了。

而秦愛兒大概就是仗著冷紹颺對她特別不同,才會表現出以這裏的女主人自居的高傲態度。

至此,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如此明顯,不言而喻。

看來她封閉五年終於撥雲見日的心,從這一刻起又得繼續沉寂下去,那道原先她以為屬於她的愛情曙光,其實隻是曇花一現。

算了!她承認自己在感情上是怯懦的,沒有與人爭愛的勇氣,因為她深信,這段感情若是該她,終究跑不掉,不該她的,強求也不會幸福。

於傾心的目光有些失焦,但她仍是盯著秦愛兒,好一陣子才移動目光,看向秦愛兒讓棉被覆蓋住的雙腳,再看向她的心髒處。

疑惑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於傾心表情凝重,剛才聽醫生和冷紹颺之間的談話,才知道秦愛兒的心髒其實沒有生理上的病因,而是因為一種名為「創傷壓力症候群」的心理疾病影響生理。

雖然不是生理上的病因,但日積月累下來,秦愛兒的病情未獲得改善,導致她的心髒不定時的會痙攣,嚴重時甚至會讓她休克。

到底她過去曾受過什麼極大的打擊,會有這樣的後遺症?於傾心實在很想知道為什麼,跟她不良於行的雙腳也有關嗎?

「你出來一下。」送走醫師,冷紹颺踅回秦愛兒的房間,輕搭於傾心的肩膀,示意要她跟他走。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就是愛兒小姐。」退出房間,於傾心跟在冷紹颺身後,頭低低的,一開口就在道歉。

「不是你的錯,愛兒自作主張跑回台灣,又沒表明自己的身分,你當然不知道她是誰。」冷紹颺沒有怪罪於傾心的意思。

「你不怪我?」於傾心有些訝異,她都已經做足挨罵的心理準備,冷紹颺的反應卻不如她預期。「可是….:我沒把人照顧好,害你這麼擔心,她對你而言這麼重要……」

「她對我而言這麼重要?」冷紹颺打斷她未完的話,對她這句特別的形容詞不禁挑眉。「所以,你希望我怪罪你,然後把你開除?」

「當、當然不是!」於傾心急忙抬頭,頭手並用的搖擺。

她想留在他身邊都來不及,怎麼會希望自己被開除。

冷紹颺睇著於傾心又低下頭不敢看他的模樣,思忖了會兒,「很好,既然你不想讓我開除,今天的事你不需要自責,不過從現在開始,就得麻煩你多點耐心照顧好愛兒。」他慎重地道。

「嗯,我會的。」於傾心保證地點頭。

雖然照顧情敵心裏不可能會好受,但唯有如此,她才有理由繼續待在這兒。

不過,她心裏還有疑惑。

「你還有問題想問?」見於傾心欲言又止的輕抿著唇,像是不敢開口,冷紹颺乾脆替她發問。

「嗯……她……我是說愛兒小姐……」既然冷紹颺主動問起,於傾心也就鼓起勇氣,順著他的話提出自己的疑惑。「她的腳還有她的箔…」

「你想知道原因?」於傾心稍微起個頭,冷紹颺便猜出她接下來要問的問題,是想了解秦愛兒的病因。

於傾心再一次點頭,以湛亮的大眼偷偷觀察著冷紹颺臉上的表情變化,發現他的臉色因這個問題轉沉,於是趕緊改口:「如果不方便告訴我也沒關係,這是愛兒小姐的隱私,我本來就沒權利知道。」

「沒什麼方不方便。」冷紹颺轉沉的臉色更沉,他不是不願告訴她有關秦愛兒的病因,隻不過一提到這個,就讓他內心愧疚久久不能平複。

「沒關係,我看還是算了。」

於傾心見他思忖許久,好像要他說出秦愛兒的病因有多困難的樣子,決定放棄探究,但心裏卻因為他對她還有所顧忌而感到難受。

她忍不住語氣頗酸地道:「反正你放心,我知道愛兒小姐對你而言很重要,往後我一定會克盡職責照顧好她,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像今天這樣這麼擔心她。」

「你……」冷紹颺因她頗酸的口吻靜默了會兒,別有深意的看著她。「為什麼要特別強調愛兒對我而言很重要?」他注意到這句話她說了兩次。

「特別強調……我沒有埃」於傾心眨眨眼,不承認的搖頭。

「沒有?」冷紹颺故意疑惑的頓了頓。「可是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兩次,而且你的語氣好像有點吃味。」

吃味?

這個字眼讓於傾心感到詫異的瞠大美眸。

「我……」她想否認,可怎麼樣也吐不出否認的話語,因為她無法昧著良心說話。

沒錯,冷紹颺猜對了,她是吃味,而且是非常吃味。

「嗯哼。」

冷紹颺十分滿意她沒有否認。

由此,他相信於傾心對他同樣有感覺,現在他們的關係已明朗化,隻差沒直接表明對彼此的愛意罷了。

「呃,我看我還是先進去看愛兒小姐好了。」於傾心不知該如何麵對冷紹颺,慌亂的找藉口想逃開。

「愛兒她的確是對我很重要。」冷紹颺在她轉身的同時開了口。

他的話狠狠的震撼了於傾心。

他承認了。

於傾心全身僵硬,雙腳像上了膠,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雖然她早就猜出秦愛兒和他關係匪淺,但親耳聽見冷紹颺說出秦愛兒對他的重要性,她還是忍不住渾身一顫,因為在這之前,她仍抱著一線希望是自己猜錯,可現在……

「這我知道埃」於傾心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在抖。

「你真的知道?」冷紹颺質疑的睇著她的背影。「等我把話說完。」

「哦……」

聽見冷紹颺的命令,於傾心僵硬的移動腳步,轉過身來麵對他,但頭仍是低低的,不敢與他的目光相會。

「我之所以說愛兒對我很重要,那是因為我虧欠她太多。」冷紹颺起了個頭,思忖接下來該怎麼將過往的事告訴於傾心。「剛才你和愛兒談話之後,我猜,你一定覺得愛兒十分驕縱對吧?」

「這……是有點。」

對這問題,於傾心有些猶豫的點頭。

冷紹颺不介意她的誠實,繼續往下說:「雖然如此,但她的本性其實不壞,會造成她現在這樣情緒化,還有她的雙腳無法正常行走的原因,是五年前發生的那起意外……」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頓祝

若非必要他實在不願提起這段過往,因為每回想起總讓他的內心愧疚不已。

「什麼意外?」遲遲等不到冷紹颺再出聲,於傾心忍不住開口追問。

「是五年前的一場車禍。當時愛兒和我哥哥在國外相識,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那天他們為了而我回台灣,但沒想到會在下了飛機回家的途中發生車禍。

我哥他……不幸當場死亡,而愛兒雖然幸運存活,但她的雙腳卻再也無法像正常人般行走,也因為失去摯愛的打擊太大,在無法接受雙重的打擊下,愛兒才會罹患難以治療的心病,直到現在。」

「所以你才會送愛兒小姐到國外休養,治療她的病是嗎?」於傾心猜測地道,明白秦愛兒的過去,同情心又開始泛濫。

「沒錯,我對她的虧欠太多,不僅害她身體有了殘缺,還讓她失去最愛的人,積鬱成疾五年了。」

冷紹颺深深歎口氣,想到自己毀了一個女人本該擁有的幸福人生,就覺得愧疚。

而且除了對秦愛兒感到虧欠,他永遠也無法對害死自己親哥哥的這件事釋懷。

他們兄弟倆因父母離異的關係,直到成年才知道彼此的存在。

冷紹颺從小就跟著母親,第一次見到他的孿生兄長還是在父親的喪禮上。

那一刻見到孿生兄長的景象,至令仍深深烙印在他腦海裏。

他震撼,這世上居然有個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在不同的生長環境、背景中各自過了三十一年。

「這麼說的話……你是因為對愛兒小姐感到虧欠,也為了替你死去的哥哥盡一份心力,才會這麼重視、擔心她,認定照顧她是你的責任?」於傾心小心翼翼的探問。

「嗯。」冷紹颺娣著她問得謹慎的模樣,難得的露出笑容。

不過,雖然他點頭表示於傾心的猜測沒錯,他對秦愛兒的確隻有虧欠,但不表示秦愛兒對他的感覺也是這麼單純。

五年了,他不是感覺不出來,秦愛兒將原本對他孿生兄長的愛戀全數移轉到他身上。

也許是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麵孔,她不願接受摯愛已死的事實,才會自欺欺人的將感情放在他身上。

這也是這五年來他最心煩的事,因為不管他怎麼對秦愛兒暗示,他不可能愛上她,秦愛兒仍不放棄對他的感情。

「我說對了?」他露出笑容的反應讓於傾心有些高興。

原來他對秦愛兒的擔心是出自於愧疚,不是她原先以為的是愛情使然。

「你希望我說對,還是錯?」

他拉回飄遠的思緒,故意不正麵回答吊她胃口,看她臉上藏不住心事的表情就覺得有趣。

「什麼我希望不希望的,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埃」

知道冷紹颺是故意尋她開心,於傾心鼓著腮佯裝不悅,但仍掩不住欣喜之情。

真是的,她覺得她今天的心情起起浮浮,一會兒失落、一會兒高興,簡直像在坐雲霄飛車。

愛情果真磨人。

「好了,我看時間也不早,你應該餓了吧?」明白了秦愛兒的過去,疑惑也得到解答,於傾心才有心思去想自己接下該做的事。「我先準備晚餐,等會愛兒小姐醒了也可以馬上有東西吃。」

「也好。」冷紹颺讚同她的提議,忙了一下午,到現在還未進食,是真的餓了。

「那你就先去換件衣服,我不會弄太久的。」於傾心再一次叮嚀,最後才下樓去張羅三人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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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房間內,原本讓人以為她已入睡的秦愛兒其實並沒有安分的躺在床上,她隻是閉著眼假寐,等於傾心隨冷紹颺步出房間後,馬上下床挨到門邊,偷聽他們之間的談話。

她極為仔細的聆聽他們所有的談話內容,當她親耳聽見冷紹颺說出她對他而言是重要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止不住狂喜。

但她的喜悅隻維持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冷紹颺接著說出口的話就像盆冷水澆醒了她。

他對她隻有虧欠!

隻有虧欠,沒有感情嗎?秦愛兒多想衝動的問出口,但最後她還是逼自己忍祝

她緊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直到門外的兩人結束談話離開後,她才走回床邊躺下,腦中不斷想著該怎麼做才能擄獲冷紹颺的心。

叩叩!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敲門聲傳來,接著開啟房門的是端著餐盤和食物的於傾心。

「愛兒小姐,你該起來吃藥了。」於傾心推開房門,發現秦愛兒已醒,便直接走向床沿,將剛煮好的熱粥端至她麵前。「我準備了晚餐,你多少吃一點,等會兒吃藥的時候才不傷胃。」

「我不喜歡喝粥。」秦愛兒盯著眼前熱騰騰的粥,故意露出一臉嫌惡。

「不喜歡?這……」於傾心沒料到她的反應會是這麼不給麵子,表情有些尷尬地端著熱粥。

「不要呆呆的站在那裏,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那碗粥,就自己吃吧!」秦愛兒不屑的給予「建議」。

忍耐,忍耐。

麵對秦愛兒的刻意刁難,於傾心要自己不跟她計較,暗自深呼吸幾回,平撫自己不悅的情緒。

「沒關係,不喜歡喝粥的話就別喝了,不如你告訴我你想吃些什麼,我可以馬上幫你準備。」

「我不想吃,你煮的東西看起來都很難入口。」見於傾心仍是盈著笑,不如預期中因她的刁難而臉色轉為難看,秦愛兒更加無理取鬧的耍起大小姐脾氣來。

她煮的東西看起來都很難人口?

這句惡毒的話讓於傾心氣憤得端著熱粥的手忍不住顫抖。

實在太過分了!

她可是好心,怕她空腹吃藥傷胃,又看她是病人,才會特地為她煮了好入口消化的粥,她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這麼惡毒的批評她!

雖然她是她的看護,但是看護不等於是下人,她為什麼要當她發泄情緒的對象?

「很難人口嗎?」於傾心不想稱她的意,知道自己要是生氣隻會讓她更高興而已,所以選擇不動怒,平心靜氣的笑臉迎人。「可是剛剛紹揚喝了我煮的粥,沒說很難入口,反而還不斷稱讚好吃呢。」

「是嗎?我看紹隻是在說客套話吧!」秦愛兒不甘示弱的反擊。

敢拿紹來堵她的話?

於傾心這招算是點中她的死穴,算她厲害!

「以紹揚的身分地位,我想他沒必要對我這小小的看護說客套話才是。」於傾心淡淡的說,由於無意挑起口舌之爭,見秦愛兒已有惱怒的跡象,隨即將熱粥端回餐盤上再捧起。「既然你不想吃,我就不勉強你了。」

她說完,捧著餐盤轉身想離開房間。

「等等!」在於傾心正要扭轉門把的那一刻,秦愛兒忽地出聲將她喚祝

「還有什麼事嗎?」於傾心不解的回頭。

她該不會又想出什麼法子刁難她吧?

秦愛兒目光犀利的瞅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是不是也喜歡紹?」

「我?」於傾心因她驚人的話駭祝

「一定是吧?不然你的反應不會是這樣。」秦愛兒不等於傾心回答,直接認定自己的說法是對的,在於傾心想否認之前,又先一步開口:「剛才你和紹出去前,我並沒有真的睡著。」

「沒真的睡著?你的意思是……」於傾心訝然,這麼說的話,剛才她和冷紹颺在門外的談話她都聽見了?

「紹跟你提起了五年前的那場意外?」秦愛兒不再和她打口舌之戰,直接切入主題。

「嗯。」於傾心點頭。

既然秦愛兒主動談及這件事,她決定收回跨出的步伐,繼續待在房間。

「真的想不到紹會願意告訴你這段過往。」秦愛兒以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音量小聲念著,沒有人能了解此刻她心裏五味雜陳的感受。

即使她是當事人,這五年來冷紹颺也不曾對她提起過去的事,隻知道要對她負責,為此將她送到美國休養治療,給予她最好的物質生活,主觀的認定這樣就算是盡到照顧她的責任。

然而她要的卻隻是他能夠守在她身邊、陪著她。

也許在出事後的前一、兩年,她是將原先對他哥哥的感情轉移到他身上,但時間一久,她自然而然對他產生愛意,在美國生活的那段期間,她每個月最期待的就是冷紹颺抽空飛來美國看她。

不過那樣的日子太難熬,她開始一明生想回到台灣定居的念頭。

如此一來,她就更有機會可以和冷紹颺相處,於是自那時起,她才會開始不斷的央求他同意她回台灣。

現在,她的目的是達到了,可是誰又料得到,半途會殺出於傾心這個程咬金。

「什麼?」於傾心沒聽清楚她說的話。

「沒有。」秦愛兒不著痕跡的拉回思緒,以犀利的眸光掃向於傾心。「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挑明的說吧!我——不會這麼輕易的把紹讓給你!」

「我知道,感情本來就沒有所謂的讓不讓,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我們對紹揚的感情,最後的選擇權是在他,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如果他選擇的是你,就算你要讓我,紹揚也不會肯,不是嗎?」於傾心無懼於秦愛兒敵意甚濃的宣言,大膽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這我當然知道,我隻是不希望你白費心機,把對紹的感情投入得這麼多,從以前到現在,我還不曾看過他對哪個女人動過心,他跟他哥哥子煜雖然有著相同的容貌,但個性的差異卻相當大……」

「等等!」

聽著秦愛兒一連串說出口的話,都是想說服她放棄對冷紹颺感情,於傾心本想忍住要她停止發言的衝動,但當她聽見「子煜」這個熟悉的名字居然從秦愛兒口中吐出,震驚的打斷她的話。

秦愛兒因她的喝止聲止住發言。

「你剛才是不是有提到……提到……」於傾心太詫異,要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實在需要極大的勇氣。「魏子煜?」

「你也知道他?」

這下換秦愛兒訝異了,她反射性地坐直身倚靠著床頭,覺得不可思議的瞪著於傾心。

她當然知道!

於傾心無聲地呐喊,她與魏子煜那段愛戀結束得不明不白,每每想起她都有恍如置身夢境的感覺,至今她仍不知道當初他與她失聯的原因,隻能徒留遺憾接受他的死訊。

即使這些對現在的她而言不重要,她已傾注自己的感情在冷紹颺身上,但上天就是這麼愛捉弄人,偏偏選在她決定徹底拋棄過去的時刻,讓她又偶然得知與魏子煜有關的訊息。

更讓她不敢相信的是,魏子煜竟然就是冷紹颺的親哥哥!

這……上天是在開她玩笑嗎?

這個玩笑實在太令她難以接受。

但她心裏明白,她沒有理由不信,他倆相似的容貌就是最佳的證據。

難怪,當她第一眼看見冷紹颺時,會以為他是魏子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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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知道他的?」秦愛兒不滿於傾心不理會她的問話,逕自愣在原地的舉動,語調轉急。

於傾心還無法完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訊息,對於秦愛兒迫切的追問,隻是兩眼無神地望向她,腦中依然紛亂。

她思忖,魏子煜既然是冷紹颺的親哥哥,不就表示他同時也是秦愛兒過去的戀人?

這是怎麼回事?五年前,魏子煜竟然瞞著她另結新歡。

難道,這就是他突然失聯的原因?!

「可以……可以告訴我,你跟子煜是怎麼成為戀人的嗎?」於傾心語氣顫抖的反過來問秦愛兒。

「我跟子煜?」

秦愛兒不解她問這問題的用意,但看她一臉深受打擊,沒多問什麼的回答。

「我跟他是在國外認識的,當時我是公司派遣給他的專屬秘書,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們幾乎日夜相處,彼此不僅是工作上合作無間的夥伴,私底下也很談得來,尤其是子煜那種一個人身處異地,為了事業努力打拚的認真模樣,特別吸引我。之後,我們雙方都發現對彼此有情,也就在一起了。」

「是嗎?」於傾心聽完秦愛兒的說辭,再看向她因談起過往戀人不自覺地臉上露出幸福 表情,突然有種自己好傻的感觸。

她怎麼也想不到,五年前,當她癡癡的等候魏子煜的消息,每天因他的突然失聯擔心猜測時,他卻與另一名女人濃情快活。

而後來,當她得知他車禍身亡的消息,她還為他傷心難過好久,甚至自此之後,她封閉自己的感情世界長達五年之久。

這算什麼?她曾經真心的付出算什麼?

於傾心在心底苦笑幾聲,笑自己癡、笑自己傻、笑自己不值。

是的,過去了。

一切真的都過去了!於傾心這麼告訴自己,得知事實真相,解答長久以來心中的疑惑,這就夠了,至少下次偶然回想起那段感情時,她不會再存有疑慮。

現在她該把握的,就是眼前和冷紹颺這份得來不易的感情。

「那……既然他們倆是親兄弟,為什麼姓氏會不同?」這是於傾心最好奇的。

「因為他們的父母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紹是從母姓,子煜是從父姓。」秦愛兒說出她所知的情況,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一直處於回答的立場,她問的話於傾心一句也沒答。「好了,我回答了你兩個問題,你也該回答我的問話才公平吧?」

「這……」於傾心猶豫著該不該說實話,畢竟她與魏子煜的感情都已經過去,她不想再多生風波。

「不要瞞我,就算你現在瞞得了,之後我想查也是查得出來。」秦愛兒看穿於傾心有意隱瞞的企圖,警告她最好打消這個念頭。「或者,我會直接告訴紹,要他去查。」

「你是在威脅我?」於傾心蹙眉,厭惡讓人逼迫的感覺。

「不是,隻不過將心比心,你想知道我跟子煜的過去,你是女人,身為子煜的女友,我當然會在意你跟他又是什麼關係。」

秦愛兒說的這番話讓於傾心想了下,覺得秦愛兒的說辭合情合理,她也就沒再考慮太多的開口:「在你之前,我跟子煜曾經交往過。」

「你說什麼?你跟子煜交往過?」秦愛兒似乎沒預料到這會是於傾心的回答。

「曾經,但這都是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她回答得輕描淡寫,「粥冷了,你不喝的話,我就端回廚房放。」

她說完,端著餐盤退出房間,她想,她跟秦愛兒都需要點時間、空間沉澱思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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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於傾心下樓,正要回到廚房處理那碗冷掉的粥,冷紹颺冷不防地從她身後出聲:「她不吃?」

「喝!」由於於傾心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他一出聲,她登時驚駭得忘了手中還捧著餐盤,一時鬆了手。

匡唧!

就這樣,她眼睜睜的看著餐盤從她手中滑落,摔破的碗發出碎裂聲,粥也灑了一地。

冷紹颺見狀趕緊將她推離,避免她讓碎片割傷。

「幸好粥已經冷了。」他暗籲一口氣,若非如此,她很有可能會燙傷。

「嗯。」於傾心失神地蹲下身,想撿拾碎片。「對不起,我又把名貴的餐具打破了。」

「別撿,」冷紹颺阻止她的動作,扳正她彎下的身子。

當兩人的目光對上,他發現她的目光有些失焦。「怎麼了,心不在焉的?」他對她不尋常的反應皺眉。

「沒有。」於傾心的神智因冷紹颺關心的問話拉回,但她再度對上他的眸光時,明顯的做出逃開的舉動。

她在害怕,害怕與魏子煜有著相同麵貌的他也跟魏子煜一樣對愛情不忠誠,可以同時遊走在不同的女人之間。

這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對愛情專一的男人。

「是愛兒對你做了什麼嗎?」冷紹颺不相信她這副失神的樣子會沒出什麼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秦愛兒可能有刻意刁難她。

「真的沒有,她隻是說她不想喝粥,所以我就把它端回廚房,誰知道你突然出聲嚇我一跳,我才會不小心又打破碗盤。」於傾心刻意裝出輕鬆的語調,輕輕的推開冷紹颺。

「真的沒事?」他不怎麼相信,對她突然疏離的反應感到不解,尤其是她輕輕推開他的動作,讓他有些不悅。

「真的,我沒必要騙你嘛。」她硬是擠出牽強的笑容。「你不讓我撿地上的碎片,但這些東西總得有人來收拾吧?」

順著她的目光,冷紹颺看向地上,才欲開口攬下這份差事,於傾心隨即打斷他的話。

「我看還是我去拿掃把來清理好了。」

為了逃避他懾人的目光,她藉機逃開。

這回冷紹颺沒出聲阻止她,既然她有意逃開,他再強留她也沒用,隻好讓她急忙步出廚房。

不過……

他斂眉深思了會兒,也跟著步出廚房,直直的往二樓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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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愛兒,你睡了嗎?」

來到二樓的冷紹颺踏著沉穩的步伐,在他房間旁的一扇門前停下。

他沒敲門,直接喊著秦愛兒的名字,然而房間內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紹?」約莫半分鍾過去,秦愛兒似是掙紮許久才出聲。「我沒睡,進來吧!」

得到應允,冷紹颺才推門而人;雖然他是這裏的主人,但他絕不會因此不守禮節擅自進入。

「你是特地來關心我的嗎?!」秦愛兒期待的問,即使她心裏有底,冷紹颺不會單就關心她這個理由而敲她的房門。

「嗯。」冷紹颺不忍讓她期待落空,隻好味著良心點頭。

「我沒事,你不必擔心我。」秦愛兒因他的回答漾開桀笑。「對了,這次我擅自作主偷偷搭飛機回來台灣,真的很對不起,害你操心。」

「你也知道你這次的行為有多任性?」不提還好,提到這,冷紹颺就忍不住想發火。

「可是我會這麼做,也是因為我真的很想回來台灣,跟在你身邊啊!」早料到冷紹颺多多少少會動怒,秦愛兒馬上按劇本操刀演出「苦情計」的戲碼,泫然欲泣的模樣教他不舍再多加責難她。

「你……算了。」果然,冷紹颺一見她眸中閃爍著淚光,欲出口數落她的話語又悉數吞回。

「紹,你是不是很不願意我回來台灣?」秦愛兒問出心裏的話。

「不是不願意,你別亂猜。」冷紹颺對回答這種問題最頭痛,趕緊將話鋒導入正題。「愛兒,剛才傾心端了粥上來,你怎麼不喝?」

他沒有直接質問她是否對於傾心做了什麼,因為他很明白她不吃這套,以那種方式問她隻會造成反效果,倒不如多費點心神旁敲側擊。

「沒什麼,就是不想喝而已。」秦愛兒回答的語氣含有一絲失望。

果真讓她料中,搞了半天,他是為了於傾心那女人而來。

什麼特地來關心她?根本就是謊言!

「那真是可惜,傾心的廚藝不錯,下次你想吃些什麼就直說,我再請她幫你料理。」

提起在他心中已占有一席之地的於傾心,冷紹颺剛毅的臉部線條難得的化為柔和。

「於傾心真有那麼好,可以讓你這麼讚賞她?」秦愛兒覺得此刻溫柔的冷紹颺好陌生。「那我呢?你就不能正視我對你的感情,試著發現我的好嗎?如果你喜歡會下廚的女人,我也可以為你去學啊!」

她說得憤恨,妒火油然而生,以星火燎原之態不斷在她心中狂燒。

「愛兒,你不需要這樣。」冷紹颺因她激動的反應又露出嚴謹的表情。「這不是你的問題,感情的事無法勉強。」

「是嗎?我看你一定是嫌棄我的雙腳有殘缺,走起路來難看、礙眼極了,對吧?」受到刺激,一直存在秦愛兒心底的陰影又浮上台麵,她忍不住歇斯底裏起來。

「你明知道不是。」冷紹颺沉著臉,森冷的表情教人害怕。

「不,我不知道。」秦愛兒豁出去了,心底過度積壓的不滿情緒早已讓她無畏無懼。「哼!你是不是嫌棄我的雙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愛上了於傾心那女人。」

「我的確是愛上了她。」冷紹頭一次親口承認自己的感情,寄望他的坦白能讓秦愛兒對他死心。

「你……」秦愛兒無言,他的承認等於宣告她即使再怎麼癡心守候,也不可能會有結果。

她不甘心哪!

既然她得不到冷紹颺的感情,那麼,她也不會讓其他女人順順利利得到!

「沒想到冷情如你,居然也有愛上人的一天。」她嘲諷的冷笑。「隻可惜……你愛上於傾心,她未必跟你一樣,真的愛上你。」

「什麼意思?」冷紹颺疑惑的瞅著她,不解她話中的涵義。[愛兒,你究竟想說什麼?」

「你真的要我說,不怕聽到事實,會受不了、麵子掛不住嗎?」秦愛兒故作神秘,瞧他皺眉、掩飾不住心急的樣子,她就有報複的快感!

麵子掛不住?

他為何會麵子掛不住?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冷紹颺這下更不解,急於想知道秦愛兒在故弄什麼玄虛。

「紹,我相信你一定很有把握,認為於傾心同樣也對你有意,你們兩人是情投意合,我說的沒錯吧?」秦愛兒還是不打算給冷紹颺一刀痛快,七彎八拐的遲遲不說出重點。

「難道不是?」冷紹颺什麼陣仗沒見過,挑眉充滿自信以對。

「那麼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實,可能會令你大失所望。」見他回複一貫的沉穩,秦愛兒知道沒必要再拖下去,打算亮出底牌。「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於傾心她……原來在我之前和子煜交往過,他們曾經是一對戀人。」

「她和子煜?」

就算冷紹颺再沉穩冷靜,聽到於傾心過去竟見與他的孿生兄長交往過,也無法裝作不驚訝。

這的確太湊巧。

世間男女何其多,偏偏讓他遇上曾經與魏子煜交往過的女人;不僅僅是遇上,他也愛上了她。

難道,這也算是攣生兄弟心靈相通?冷紹颺的腦中突然閃過這個想法,但很快的,他對自己的想法嘲諷一笑。

若真是如此,這麼多年了,他怎麼就沒辦法愛上秦愛兒?

隻能說,這一切真的隻是巧合,他和於傾心大概是注定要遇上、戀上、愛上。

「你也嚇了一跳,覺得很不可思議是吧?」秦愛兒從沒見過他像今天這般震驚的模樣。

「我的確是想不到傾心曾和子煜交往過。」他承認。「但這和你質疑的事有何關聯?」

「你還聯想不到嗎?」秦愛兒訝異的搖搖頭,寄予同情的眼神。

「愛兒,你到底想說什麼?快說!」

冷紹颺受不了她一再賣關子,沉聲催促。

「別急,我隻是要告訴你,既然過去於傾心和子煜是一對戀人,就表示她曾經愛過他,但子煜……他已在那起意外中離開人間,現在於傾心遇上你,你敢保證她是真心愛上你,而不是把你當成子煜的替身嗎?」

殘酷的事實由她一字一句的說出,衝擊著冷紹颺。

「別忘了,你的容貌跟子煜近乎相同!」

「夠了!」冷紹颺阻止她再繼續往下說,臉色愈是陰沉。

秦愛兒當真因他的喝止噤聲不語。

不過她已無所謂,反正該說的她都說了,一句也沒少說。

相對於秦愛兒置身事外的態度,冷紹颺心情紛亂的爬梳著發,像是中蠱似的,耳邊不斷回蕩著秦愛兒說的每字每句,腦海裏浮現於傾心的身影。

於傾心……

真的是將他當成魏子煜的替身,隻因他們擁有相同的容貌?

冷紹颺思緒大亂,他知道他不該隻聽秦愛兒片麵的說辭,但她的推斷有合理充分的依據,要他不信也難。

「紹,你常說我對你的感情隻是移情作用,而不肯接受我,那於傾心呢?你就不認為她對你也是移情作用?」

秦愛兒把握住機會,趁冷紹颺信心動搖的時候,再多說幾句話煽動他。

「好了,別再說了。」這次冷紹颺的口吻更加森冷。「你先睡吧!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不必插手。」

他說完,移動如有千斤重的雙腳走去。

他想,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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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

於傾心於天未亮時就在廚房裏切切洗洗。

一夜未眠的她在沒其他地方可去的情況下,隻好窩在廚房裏,藉著做菜排解內心的煩悶。

「這麼早起?」

隨著聲音的響起,冷紹颺高大挺拔的身型出現在廚房入口處。

他走近於傾心,步伐在她身後停下。

「嗯,睡醒了,想想沒事就起來弄早點。」

於傾心沒回頭,繼續料理早餐。

其實她不是睡醒了,根本是沒睡。

「你……」冷紹颺欲言又止,多想乾脆問出困擾他一夜的疑惑,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我怎樣?」於傾心微微偏過頭。

他吞吞吐吐的模樣十分罕見,因而挑起她的好奇心。

「不,沒事。」他還是沒把話說出口,隻指著她手中剛完成的一份煙熏雞肉堡,「我剛好餓了,可以先吃嗎?」

「嗯。」

於傾心當然沒有異議的點頭,轉身將那份煙熏雞肉堡遞至他手中,一抬頭,兩人的視線剛好對上。

「你……」

「你……」

他倆同時指著對方,恰巧都有話要說。

「你先說。」

「我想說的不是重要的事,還是你先說好了。」她很懂得「禮讓」的美德。

「你真的要我先說?」他再給她一次機會。

「唉,你……」於傾心這下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奇怪,他們倆是怎麼搞的,怎麼會弄到像現在這樣的情況?

一大早的,兩人就在廚房裏互相推來讓去的上種氣氛實在很詭譎,而且她也覺得可笑。

冷紹颺深有同感。

兩人就在一陣靜默過後又同時逸出笑聲。

「算了,還是我先說吧!」

冷紹颺好不容易決定率先開口,才剛起個頭,他要說的話卻讓他倆身後的人給打斷。

「早,大家都這麼早起啊?」秦愛兒看似精神飽滿的進了廚房,拉開餐椅,逕自坐下。

「早……」冷紹颺有些懊惱,眼看話都已經要說出口,半途卻殺出秦愛兒這個程咬金。

「早,早餐就快弄好了。」於傾心也有些失落,不曉得冷紹颺想跟她說什麼。

她轉身默默的繼續料理著餐點。

有第三者在,冷紹颺也無法接續剛才的話題,隻好跟秦愛兒一樣在餐桌前落座。

於傾心料理完畢,將其中一份早餐遞到秦愛兒麵前,怕她又東嫌西嫌,在她發表意見前先開口:「愛兒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歡中式的食物,所以今天的早餐我改成西式的,如果你還是吃不習慣,我隻好到外頭去買。」

「不會不會,我怎麼會吃不習慣,你的廚藝紹可是讚不絕口呢!」冷紹颺在場,秦愛兒一改過去刁難她的作風,前後的態度判若兩人。

「那就好。」於傾心簡直傻眼,不敢相信她可以這樣人前一個樣,人後又是一個樣。

秦愛兒意思意思地將早餐咬一兩口,隨即又別有深意的看向於傾心。「對了,傾心,昨晚紹到我房裏,我們倆聊著聊著,就聊到你和子煜曾交往過的事。」

啪!

秦愛兒說出口的話讓於傾心震了下,原本拿在手裏的食物又掉回餐盤。

昨晚他們聊起這件事?

這麼說的話……

他、他已經知道了?

意識到這點,於傾心忍不住額際冒出冷汗,根本不敢看向坐在她左方的冷紹颺,連想像此刻他臉上的表情也不敢。

「怎麼了?」冷紹颺對她心虛的反應大皺其眉,「你好像很緊張?」問話的同時,深深的不悅感積鬱在他的胸臆間。

他極不願揣測於傾心之所以會有這種反應,是因為秦愛兒昨晚所說的那件事。

但眼前的情況,讓他心底有道聲音響起告訴他,別再自欺欺人了!

「對啊,我不過是說我們昨晚聊到你曾和子煜交往過,瞧你緊張得臉色都變了。」秦愛兒故作不解狀。「難道說,你是怕紹知道這件事?」

「我……」

不是這樣的!

於傾心想否認,但不知怎地,她的喉嚨突地一陣乾澀,她像是受到詛咒,怎麼也發不出聲。

「你怕我知道?」

冷紹颺見她慌張但又不否認,眸光黯了下來。

「原來你真的怕紹知道這件事啊!」秦愛兒不給於傾心機會回話,像在強調似的加重語氣。「真是的,如果你早點告訴我,不要將這件事透露給紹知道,我就不會這麼多嘴。」

她一臉煞有介事的表現出自責、無辜樣,唱作俱佳的演出,更令於傾心啞口難言。

「你怎麼說?」冷紹颺刻意忽略秦愛兒在一旁煽風點火的作為,目光緊鎖住於傾心,要她親口回答。

「我……」於傾心還是隻能發出一個單音,眸子轉了轉,就是沒勇氣看向冷紹颺所在的方位。

但當她望向前方時,她敢發誓,她真的看見秦愛兒臉上一閃而逝的陰冷、得意。

這個發現讓於傾心有種被陷害的感覺。

為了不讓秦愛兒得逞,她頓時鼓起勇氣正想開口解釋,左手臂卻突地被拉住,迫使她必須起身。

「跟我走!」冷紹颺不容她反抗的命令。

他忍受不了於傾心支吾踟躕的模樣,將她從座位上拉起,要她在沒有第三者在的地方對他「說清楚講明白」

「紹,你要帶她去哪兒?」秦愛兒訝異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急忙站起身也想跟上。

「不要跟來,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冷紹颺厲聲喝止。

確定秦愛兒因他的不允許而跌回座位上,他才再度使力拉著於傾心直往他的房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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