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2808|回覆: 11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布叮]前夫追上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2-7-2 13:05:34 |倒序瀏覽 | x 1
前夫追上門  作者:布叮

愛情裡的精神糧食,只願是妳;
生命裡的唯一愛情,只能是你。


六年前,漂亮可人的唐鈺為父母扛起上千萬的債務,
天真的她,心急之下,只好「賣身還債」!沒想到,
會遇上吳昊天這渾帳,奪走她的初吻後還一臉嫌棄!
氣得唐鈺直接賞他「五百」走人;沒想到,
她的相親因為他被破壞了;更過份的是,這男人還先吃了她,
再強迫她當他「契約老婆」!可明明這只是一場契約婚姻,
吳昊天為什麼開始對她百般溫柔體貼?可惜婚前協議她不能愛上他,
所以她只好隱藏住自己的愛意;誰知,吳昊天的好竟是假的,
他說再也受不了這場婚姻關係!忍著心痛,唐鈺走了。
只是,五年後,她辛苦躲了五年的男人,竟然就站在她眼前,
更重要的是,這男人憑什麼拐走她的兒子當人質?
還說她是逃妻?有沒有搞錯,明明是他恨不得她走人!
不行,她一定要逃,不然看這男人一臉殺氣,
肯定會將她拆吃入腹地折磨她!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2-7-2 13:06:00
楔子

  契約時間已到,一切都結束了。

  唐鈺閉起眼,最後一次撫摸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它陪了自己整整一年;這一年中發生的事情,彷若是一輩子那麼久;有傷心、痛苦、心悸,還有抑制不住的深深愛戀。

  究竟是什麼時候起,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忘記當初契約上白紙黑字的規定?不許愛上吳昊天!可是一切都晚了,等她發現自己愛上他,還沒來得及表白,她就已經被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傷得體無完膚。

  她的心、她的身都是他的,而他們之間卻僅僅只是一場交易,他們的婚姻契約是明碼實價的;她一年的婚姻生活值三千萬,三千萬呢!

  「呵呵……」唐鈺低低冷笑,她的臉,不知何時已經爬滿了淚水,渾身在顫抖,連心也是冷的。

  她明白,吳昊天要的只不過是一個女人,來扮演他的妻子,無論這個妻子是否愛他,或者只是為了金錢和他上床,他都不在乎;吳昊天不需要愛、更不會愛,他對所有人都是那麼殘忍。

  可是一切都遲了,他們回不到原點重來;唐家的破產、他們的契約關係……不過是陰謀一場而已;唐鈺淚如泉湧,她一點一點顫抖著拔掉戒指,剎那間,她的整顆心都跟著痛了起來,彷彿她拿下的不是一枚精緻的戒指,而是從她心裡,斬掉了最重要的東西。

  她與他唯一的牽絆,也只有這枚戒指了,如今還給他,他們就真的再也毫無關係。

  唐鈺狠狠地把戒指拍在桌子上,提起放在身邊的小行李箱,朝門外走去。

  走出吳家大宅,唐鈺最後看了一眼生活了一年的地方,她自此以後要忘記這裡的所有,把她對他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裡。

  「吳昊天……再見了。」唐鈺喃喃自語,低著頭,順著別墅區的小路向山下走去。

  忽然,後面傳來汽車刺耳的轟鳴聲,唐鈺應聲回頭看去,強烈的車燈刺進她的眼底,還未回過神,那輛車失控般衝了過來。

  「砰!」巨響過後,唐鈺被呼嘯而過的車子撞飛,行李箱也隨即彈開,凌亂地散落了一地。

  唐鈺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血順著下坡路緩緩流下,浸濕了一旁的行李箱……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2-7-2 13:06:31
第一章

  連日的陰雨天終於過去,璀璨的陽光,暖洋洋地照著大地。

  終於畢業了的唐鈺,心情也隨著好天氣變得明媚起來;她和同班同學一一告別準備回家,沒走兩步,就被身後的呼喊停下腳步。

  「喂,糖糖!」

  唐鈺微微側身,就看到死黨左曉倩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糖糖!你幹嘛走那麼快啊?」左曉倩不滿地努了努嘴。

  「回家。」唐鈺繼續向前走。

  「反正都畢業了,那麼急著回家幹嘛啦!不如我們一起去找點樂子?」左曉倩說得神秘兮兮的。

  「樂子?」唐鈺幾乎是從牙縫裡吐出來這兩個字,記得上一次左曉倩說找樂子的時候,是讓她陪她去夜總會,美其名是「長見識」,其實是左曉倩想看帥哥。

  天知道左曉倩的腦結構到底是什麼?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她滿腦子裡,除了帥哥之外,還是帥哥;除非當她唐鈺的腦子也跟著壞掉了,才會陪這個瘋女人去找什麼樂子!

  「不要這樣嘛,糖糖!」

  「不要叫我糖糖!」

  唐鈺想到這個女人從小到大一直叫她糖糖,她就頭疼,左曉倩到底從哪只眼睛看出她和「糖」這種東西有關係的?

  「你姓唐,當然叫你糖糖了……」左曉倩小聲嘀咕,見唐鈺依舊不理她,她終於洩了氣,打算說出實情。

  「哎喲,這個不是重點啦!糖糖,我說的找樂子,其實是要帶你去相親。」

  「相親?」唐鈺終於站在原地,斜睨著一旁扭捏的死黨,「我幹嘛要相親?」

  「這個……」左曉倩看著冷淡的好友,咽了咽口水,「你都二十一了,該找男人嫁了。」

  「無聊。」

  「你就去看看嘛!聽說對方條件不錯,長得不錯、家世也好,雖然你家那麼有錢,是不需要找什麼金龜婿啦!可是你總歸要嫁人,晚嫁人不如早嫁人,去看看又不會怎麼樣……喂喂!糖糖,你別走啊……」

  唐鈺已經跑遠了,左曉倩洩氣地跺腳。

  唐鈺就是這樣,比同齡女孩都還要淡定穩重,讓人摸不透她在想什麼,就連她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都抓不到她的心思,彷彿誰都無法走進她的世界。

  她自嘲地撇了撇嘴,不知道將來會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能俘獲唐鈺的芳心。

  ◎             ◎             ◎

  唐鈺甩掉左曉倩直接坐車回家,她剛走進自家大門,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老爸、老媽是知道她今天回來的,如果是以前,他們一定會出現在院子門口迎接她,可是她都已經走進客廳了,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唐鈺面色一沉,心中突生異樣。

  左曉倩對唐鈺的評價很中肯,唐鈺的家境不錯,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是唐家的企業,在電子行業中也算是佼佼者;唐家九代單傳,到了唐鈺這一代,卻只有一個女孩子,所以唐鈺出生後,家裡就一直把她當作男孩子教養。

  如今二十一歲的唐鈺不僅學業優秀,性格也是內斂穩重,凡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不會像一般女孩子那樣慌張,反而更加冷靜。

  唐鈺把行李放在客廳裡,躡手躡腳地走到二樓,她想,如果家裡遭了賊,以她的防身術,自保還是不成問題的。

  來到書房前,她頓住腳步,聽到裡面傳來自己父母的聲音。

  「唐藍翔,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到了現在,你還想瞞著我、瞞著這個家!」是唐鈺母親,莫蘭顫抖的聲音。

  「蘭兒,我……我對不起你。」

  唐鈺透過門縫,看到自己的父親跪在自己的母親面前。

  「我就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企業,才會向地下錢莊借了一千萬,可是……可是,公司已經無力回天,我們要破產了。」

  地下錢莊、破產、一千萬!即使冷靜如唐鈺,在聽到這幾個詞也是渾身一顫,透頂的冰涼瞬間從腳底而生,讓她渾身無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蘭兒,你和女兒走吧!我們沒有錢還給地下錢莊的人,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你走,現在就走,女兒一回來,你們就搭最近的一班飛機,去新加坡你弟弟家避一陣子,等……等事情……」

  「不,我不走!事情不會解決的,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唐藍翔和莫蘭緊緊地抱在一起,唐鈺更是欲哭無淚。

  為什麼?為什麼幾個月不見,家裡就發生了這種事情?一千萬!為什麼要借一千萬?如果還不出一千萬,地下錢莊的人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唐鈺並不害怕地下錢莊的人,可是自己的父母老了,他們為了這個家、為了她,已經付出了太多,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有事,她一定要堅強,哪怕是賣血、賣身,她都要為他們還上這一千萬!

  「女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莫蘭打開書房門,就看到自己的女兒背靠著牆壁,臉色蒼白。

  「你怎麼了?」莫蘭連忙抹掉眼角上的殘淚,伸手去扶住搖搖欲墜的唐鈺,「你……都聽見了?」

  唐鈺的四肢冰涼,眼神堅定地看向在書房裡抽煙的父親,扯出一抹苦笑,卻依舊笑得從容不迫。

  「媽,你和爸爸先去新加坡去躲一躲,一千萬的事情我來解決。」

  「你……」莫蘭張了張嘴,說話權就被自己的老公搶去,「女兒,這是大人的事情。」

  「爸、媽,我已經長大了,一千萬的事情我一定能解決,現在時間緊迫,你們趕快回房間收拾行李,不然地下錢莊的人來了,想走就來不及了。」

  唐鈺說完,立即不顧爸、媽反對的表情,不給他們辯駁的機會,就把父母推回房間去,她則下樓叫了一輛出租車,等她再上樓時,爸、媽已經以最快的速度,簡單地收拾了幾件衣服;衣服並不多,只裝了一個小型旅行箱。

  「護照、現金……好,都拿齊了。」唐鈺檢查完必需品,接過父親手上的行李箱,三人坐進出租車絕塵而去。

  在去飛機場的路上,唐鈺終於從父親口中瞭解了事情的始末。

  三個月前,唐家的電子廠接到一批海外訂單,雖然還沒簽合約,但是唐藍翔認為這個海外訂單一定十拿九穩,為了盡早完成訂單任務,唐藍翔在事先沒簽合約的情況下,就通知廠房大批生產,誰知在投入了大量資金進去後,海外代表卻臨時改變主意,與更加強大的吳氏集團簽約了。

  在囤積了大量貨源,外銷無果的情況下,唐藍翔為了堵上資金的缺口,先是向銀行貸款,卻被拒絕,他只好抵押工廠,向地下錢莊舉債一千萬。

  說完這些,唐藍翔止不住地老淚縱橫,他忽然握住自己女兒的手,幾度哽咽:「女兒,我對不起你和你媽媽,是我無能……」

  「爸爸!相信我。」再一次,唐鈺堅定地望向二老,「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上一千萬。」

  ◎             ◎             ◎

  唐鈺看著父母登機後,她壓在心底的恐懼,忽然舖天蓋地的湧上來。

  雖然唐鈺對父母信誓旦旦地說沒問題,可是她一個剛大學畢業的的女孩子,一千萬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還債之說更是天方夜談!

  她回到家,在書房裡大略看了一下工廠的財務報表,賬面上能挪用的資金少得可憐,在除去給工人們的遣散費,還剩下大約十幾萬而已,這對龐大的外債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得不承認,這次唐家破產的主要原因,是父親的決策失誤,他太過於激進了,可是在電子產品行業中,屬於龍頭老大的吳氏集團,竟然會和一間小工廠搶訂單,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唐鈺癱軟在柔軟的沙發裡,無措地揪著頭髮,到底上哪才能弄到錢?一千萬可不是小數目,她一個女孩子,現在又無依無靠,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湊到一千萬?

  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權利去後悔自己作的決定,父母年事已高,唐家破產對她們的打擊也很大,現在自己畢業,已經到了承擔家庭責任的年紀,無論前方的路有多艱難,她都要咬牙走下去。

  恐懼如漆黑的潮湧般,吞噬著唐鈺的心,她強忍著因害怕而泛起的淚花,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起來,絕對不可以哭泣。

  可是現在去打工肯定已經來不及了,哪怕是把自己身上的血都抽乾去賣,也不夠那一千萬;理智告訴她,她唯一的本錢就是自己的身體,而事到如今,賣身也是最快湊齊一千萬的方法。

  終於,唐鈺作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咬了咬牙根,為了還清債務,就算是賣身,她也在所不惜。

  ◎             ◎             ◎

  夜已深,浮華的城市背景下,燈紅酒綠的夜總會,顯得格外曖昧。

  吳昊天才剛回國,因為家裡的事情而非常鬱悶,老朋友便叫他出來玩玩、解解悶;來到約定的地點,「情動」夜總會門外,他瞇起雙眼打量著各色男女進進出出。

  他本想找地方一醉解千愁,卻沒想到,老朋友竟然會把他約到夜總會;對於這種地方,吳昊天自己心裡自有一番定論。

  情色場所的紙醉金迷下,有的不過是骯髒的交易,在這種地方工作的女人,哪個不是為了金錢出賣自己身體的?她們從靈魂到肉體,都散發著令他噁心的味道。

  金錢真的是萬能的嗎?吳昊天冷笑,他一直看不起出賣肉體,而獲得金錢的女人,她們難道就不會去找個正經的工作,養活自己?

  當吳昊天出現在包廂門口,楊立青立刻從沙發中跳起來,走到他面前,他看著吳昊天冰冷的眼神,心知這傢伙一定恨死他了。

  楊立青討好地摟著他的肩膀,帶他坐到沙發上,邊走邊解釋:「我們怎麼說也這麼久沒見,給個面子嘛,不要見面就擺出這一副撲克臉。」

  吳昊天緊繃著下巴,屋內夢幻的燈光下,他琥珀色的雙眼,像兩把凌厲的匕首,直戳人心口,「你叫我來這裡,還想讓我給你好臉色看?」

  他冷哼著,擺明就是不給自己的老朋友台階下。

  「哎,做好人可真難。」楊立青倒滿了一杯威士忌,遞給吳昊天,「我一聽說你家老爺子逼你相親,就馬不停蹄地來解救你,你不僅不感激我,反而誤會我一片好心!」

  「連你也聽說了?」

  楊立青聳肩,「你家老爺子可是放話給整個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們,只要嫁入吳家,他立刻讓出總裁的位置,一進門就當總裁夫人,連我妹妹聽到這個消息,都已經迫不及待地讓我約你出來呢!」

  「……」吳昊天一聽,皺緊了眉頭。

  「別這麼看我,我們多少年的朋友?我可能為了自己的妹妹出賣你嗎?」

  「哼,料你也不敢!」吳昊天握住酒杯,一仰而盡,辛辣的酒精讓他覺得心裡泛苦。

  說起來吳昊天就頭疼,幾年前,吳昊天的父親,吳清泉曾和他約定,要想接手吳氏集團,必須在二十七歲前結婚。

  可是這些年吳昊天常在國外,為了事業,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眼看著到了約定接手集團的時間,他卻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吳家老爺子氣急之下,發出最後通牒,讓吳昊天立刻準備去相親,務必在一個月內解決婚姻大事!

  吳昊天修長的手指,舉著通透的高腳杯,他實在搞不懂,結不結婚和接手集團有什麼關係?

  楊立青看著吳昊天臉色越來越難看,想來他也是苦不堪言,雖然吳昊天不說,但是他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怎麼會不瞭解他的個性?

  如果讓吳昊天在商場上和別人談判,哪怕是最難攻克的對手,他也會迎刃而解,可是女人……要吳昊天動情,比登天還難。

  「其實我有個餿主意……」

  吳昊天扯了扯嘴角,「既然是餿主意就別說。」

  「可是現在你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有話就快說。」

  楊立青想了想,湊到吳昊天面前,說出自己的想法,「其實你可以找個女人假結婚。」

  「你也太小瞧我家的老爺子了,假結婚?你以為能騙得了他?」吳昊天嗤之以鼻。

  「我說的假結婚,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可以找個女人來扮演你的妻子,和她簽訂婚姻契約,時間你自己定,先暫時過了你父親這一關,等你接手了集團,再離婚……」

  「你說的沒錯……」吳昊天琥珀色的眸子,清冷地瞥過來。

  「怎麼樣?你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吧?」

  「果然是餿主意。」吳昊天放下高腳杯,雙手環胸,「你以為我家老爺子那麼容易唬弄?和我結婚的女人,他一定會把人家祖宗八代,都查個清清楚楚。」

  「我們可以找個身家清白的……」楊立青還沒說完話,大門忽然被推開。

  「哎喲,我說今早的喜鵲,怎麼在我門前喳喳叫呢,原來是貴客盈門啊!」

  「情動」裡唯一的媽媽桑桂姐,扭著腰肢從門外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兩位女郎。

  吳昊天皺起劍眉,眸中一冷,「誰讓你們進來的?」

  桂姐是混久了名利場,豈不會看客人臉色?尷尬之色一閃而過,她諂媚地掉轉過頭,對著一旁的楊立青說道:「楊總,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我已經按照吩咐把人給你帶來了,你看……」

  她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女子,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穿紅衣服的女郎,顯然認識楊立青,扭著臀就繞過桂姐,一屁股坐在楊立青的旁邊,小手不安份地繞著他的脖子,噘著紅唇,嗲聲嗲氣地說著:「楊總,你怎麼好久不來了?」

  楊立青不顧懷裡撒嬌的女人,對著吳昊天低聲說:「別說我不夠義氣,我都已經幫你把假結婚的女人找好了。」

  「你說什麼?你給我找的女人,居然是夜總會的小姐?你明知道我最討厭為了金錢出賣肉體的女人!」吳昊天幾乎是怒吼道。

  這個蠢貨,就算找個假結婚的女人,也不該來夜總會這種地方!真的當他家老爺子是老糊塗了嗎?

  楊立青拍了拍吳昊天的肩膀,「不是每個女人,都是你想的那麼骯髒的,那個妞就交給你了,我可要先逍遙去了,好好考慮我的『餿主意』。」說完,他就摟著紅衣女郎向外走去。

  一直後站在一旁的桂姐見楊總離開,連忙轉過頭諂媚地對吳昊天介紹:「吳總,我來介紹,這是我們夜總會新來的女郎,糖糖,她可是大學生畢業呢!糖糖,別光站著,說話呀你!」

  桂姐鮮紅的指甲,狠狠地掐了一把旁邊跟木頭似的女人,以只有她們能聽見的聲音低語:「你難道忘了,當初是怎麼求我讓你留下的?現在你是準備當木頭嗎?或者現在就滾出去,讓地下錢莊的人砍死你!」

  雖是這麼說,桂姐依舊不給身邊的女人,任何離開的藉口,拉著她的胳膊,推到吳昊天面前,「我是按照楊總的吩咐,給您找了一個絕對身家清白的妞,我帶她去醫院檢查過了,她現在還是個處女呢!」

  「哈!」吳昊天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隱藏在黑暗中的臉,露出嘲諷的笑意。

  素聞吳昊天在商場上有「冷面」之稱,傳言他對女人也絲毫不講半分情面,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桂姐有些膽怯地看了看前面的女人,為了她、也為了情動的招牌,這個生意一定要接下來,她深吸口氣,說完下面的話:「吳總,我只負責把人帶來,如果你滿意,你就帶走;如果你不喜歡這種貨色,我就再幫你物色……」

  「你很吵……」一直沉默的吳昊天,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桂姐的話。

  「呃?」桂姐一愣,稍一想就明白吳昊天的意思,連忙點頭稱是,「好,那我就不打擾吳總的雅興了,你們慢慢……慢慢聊。」桂姐最後看了一眼帶進來的女人,像是解脫似的扭腰離開。

  ◎             ◎             ◎

  包廂裡的燈光昏暗,只適合近距離下調情;即使是站在很近的距離,唐鈺也沒有從迷濛的燈光下,看清坐在自己面前男人的臉。

  沒錯,為了盡快籌到錢,她早已放棄自尊、放棄一切,既然已經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想回頭已經是不可能了。

  現在放棄的話,不是被情動夜總會的桂姐拉去賣身,就是被地下錢莊的人找到,砍手砍腳;前後都死,不如索性拚了這一回。

  包廂裡靜得似乎能聽見兩顆各懷心事的人的心跳。

  最終,唐鈺深吸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吳昊天的身旁,學著他的樣子,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倒了滿滿一杯酒,端起來仰頭乾掉。

  由於喝得太快,辛辣的酒精刺喉,唐鈺憋紅了小臉,邊咳嗽邊說:「咳咳……我……咳咳咳,是來賣身的……」

  吳昊天一愣,他有聽錯嗎?這個女人剛才說什麼?賣身!

  忽然間,心底深深的厭惡感油然而生,他的結論得到了證明,這裡的女人,為了金錢果然可以出賣一切,包括身體!

  吳昊天微微側頭,唐鈺恰好一抬眸,正對上那雙沒有一絲溫度的雙眸。

  那昏黃光束下的男人,烏黑的碎發微微遮住他的眼簾,稜角分明的臉龐上,鑲嵌著冰冷的雙眸,他的薄唇輕輕勾起,帶著不可忽視的嘲諷,帥氣的面容透著不羈。

  那一剎那,唐鈺竟然看呆了,她心裡準備好的一切語言,都在對面男人冰冷的眼神下,生生嚥下去,忽如其來的心悸,讓她匆忙慌亂地別開眼。

  「你想賣多少錢?」吳昊天突然捏住唐鈺的下巴,抓著她一用力,帶進自己的懷裡。

  不容忽視的低沉嗓音,像附了魔力般,一點點爬滿唐鈺的身體,她不能自我控制、自動控制地再次對上吳昊天冰冷的眼神。

  「嗯?告訴我,你想賣多少錢?」吳昊天難得有耐心地再問一遍。

  倔強的唐鈺緊咬著下唇,渾身已經顫抖起來,她回答出心底的數字:「一……千萬!」

  吳昊天冰冷的眼神中倏閃嘲諷,他並未吃驚,「哦?你認為你值一千萬嗎?」

  「你只要給我一千萬,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唐鈺的話音還未落下,她就被突如其來的外力扣住腦袋,紅唇上,被人堵住冰涼的溫度,她一吃驚,嘴唇微張,吳昊天遊走在她貝齒上的舌頭,趁機滑進她的嘴裡。

  吳昊天像是洩憤一樣,在唐鈺的紅唇上肆虐的掠奪,把所有的煩悶,都付諸在這個吻上,不管對面的人是怎樣的痛苦、怎樣的被啃咬;直到他聽到一聲嚶嚀,他這才放開懷裡的人。

  「怎麼?你不是說為了一千萬,什麼都可以做嗎?親一下你就受不了了?」吳昊天從口袋裡,掏出一方乾淨的手帕,輕輕擦拭著自己的嘴角,彷彿剛才是親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不過,像做你這一行的,也該好好練練吃飯的本事才是,怎麼裝處女還不夠?還要裝清純?以為這是你的初吻?」

  「你混蛋……」唐鈺揚聲厲喝,她已經被眼前這個惡劣的男人,氣得來不及多想,揚起手就要打向吳昊天的臉,卻在半途被吳昊天眼捷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

  「怎麼?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吳昊天眼中的鄙夷之色更加濃重,「像你這種為了錢什麼都肯做的女人,休想從我身上得到一分錢。」吳昊天說完,甩開手中纖瘦的胳膊,站起來,漠然地向外走去。

  唐鈺羞憤難當,強忍住眼淚從沙發上站起來,朝著前面的男人大喊:「你這個無禮的傢伙,你給我站住!」

  吳昊天頓住,唐鈺已經衝到他面前,她高傲地抬起下巴,眼中已經積滿淚水,她咬緊牙,就是不讓眼淚落下來,說話時還帶著悶悶的鼻音:「我告訴你,我不是你所說的那種女人!」

  「真是抱歉,你是哪種女人,我一點也沒興趣知道。」

  「你給我站住,聽我把話說完!」唐鈺怒吼,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惡劣的男人,「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實在太過份了!你以為誰生下來,都像你一樣含著金湯匙嗎?你以為在夜總會的女郎們,都是心甘情願做這份骯髒的職業嗎?沒有人會喜歡別人摸自己、睡自己,還被別人唾棄!」

  吳昊天瞇起冰眸,細細觀察著眼前這個潑辣的女人,她似乎並不在意臉上的淚水橫飛,精緻的妝容也被哭花,她倔強地和自己理論的樣子,讓他頗為意外。

  「你以為你自己是有多高尚?也不過是個有錢的富二代,仗著自己家裡有錢,就出來花天酒地,你也不過是個敗家子!」

  唐鈺哭得頭昏腦脹,這些日子以來,為了籌那一千萬,她想盡了所有辦法,還是走上這一步。

  在得知家裡舉債、面臨破產的時候她沒哭;送父母坐飛機去新加坡的時候,她也沒哭;可是當她面對這個男人,不分青紅皂白的羞辱,她所剩無幾的自尊心,更是被他踐踏得一文不值。

  這一刻,所有的委屈全部化作一腔怒火,「轟」的一聲被點燃,怒火、淚水伴隨著她的自尊心,讓她渾身是刺。

  模糊的視線,已經讓唐鈺看不清眼前的惡劣男,她吸了吸鼻子,轉身就走,卻再一次被吳昊天抓住胳膊。

  只聽身後的男人低沉著聲音:「既然你說只要給你一千萬,你什麼都會做,不如我們作一次交易,我給你一千萬,你就……」

  吳昊天傾身上前,故意緊靠著唐鈺僵直的後背,慢慢地放低頭,似有若無地靠在她的肩膀上,輕佻地呼出熱氣。

  唐鈺咬緊牙,低咒一聲「混蛋」,再一次故技重施,轉身揚起手,狠狠地朝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

  「你真讓我噁心!就算你給我兩千萬,我也不想再看見你。」

  吳昊天摸了摸被打的右臉,這個女人還真是潑辣,下手還挺狠的;看著唐鈺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吳昊天的心中,起了那麼一絲玩味的興致。

  至少他二十七歲的生涯中,都沒有女人敢這麼對他大呼小叫的,只可惜是個夜總會女郎,如果……她的身家清白,他倒是願意和她玩一場「夫妻遊戲」。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2-7-2 13:07:03
第二章

  唐鈺出了包廂,就被守在門口的桂姐,強拉硬拽到休息室。

  一進門,桂姐就劈頭蓋臉地大罵:「我說你就是個掃把星!你當初是怎麼來求我的啊?跪在我面前哭著說,你需要很多錢,只要有人給你一千萬,你什麼都肯做!怎麼,現在又反悔了?你當夜總會是遊樂場嗎?我看你也不要出來做事了,找地下錢莊,直接去送死算了……」

  唐鈺低著頭,殘淚還掛在臉上,她的小臉蒼白,渾身也跟著顫抖;桂姐說的話雖然難聽,但是句句都戳中她的痛處。

  冷靜下來的唐鈺,心中的憤懣終於在現實面前化為烏有,現在她後悔了,後悔剛才的意氣用事;如果不是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說話太難聽,她也不會一時糊塗,可是現在懊悔已經來不及了!

  桂姐還罵了些什麼,唐鈺已經聽不見去了,漸漸地,叫罵聲沒了,可能是桂姐已經罵得口乾舌燥了,她臨走的時候,還憤恨地用修尖的指甲,在唐鈺的臉上狠狠地掐了兩下,隨後啐了一口唾沫,說完,桂姐就讓人把唐鈺從後門扔了出去。

  初夏的深夜裡,晚風習習吹來,落魄的唐鈺身心滿是疲憊,走路也是搖搖晃晃的。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閃耀著霓虹燈的城市下,褪去喧囂,繁華背後的寂寥,不安的孤獨,便開始張牙舞爪起來。

  唐鈺早已沒了哭泣的力氣,她並不是一個愛哭的女孩,即使唐家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她都不曾覺得害怕。

  可是恐懼一旦曝露出來,再想掩蓋住自己的軟弱,就是一件難事了;雖說她自小就被當男孩子來歷練,但她畢竟還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女孩子。

  像她這麼大的女孩,應該好好的享受戀愛,甚至可以跟父母撒嬌。

  可是唐家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唐鈺一夜之間長大,她必須強迫自己早一點學會面對一切,只有自己強大才不會被欺負,才能讓自己的父母過上幸福的日子。

  雖然父親臨走的時候沒說,但是唐鈺還是從他的眼神裡看得出來,父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了。

  現在,包括以後的路,都不會有人攙扶她,唐鈺告訴自己要堅強……

  沒有人攙扶的路,唐鈺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家,已是接近凌晨三點的時間。

  還沒進院子,她已經看到家裡的大門是敞開的,藉著月光,看見屋裡一片狼籍,可以猜到,一定是地下錢莊的人來過。

  屋子被翻得亂七八糟,沙發、櫃子,統統被推倒在地,凌亂的衣服散落在各處,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帶不走的也都被砸壞。

  唐鈺急忙跑到二樓,可是那滿地的狼籍,讓她再也沒有勇氣看下去,她的家裡已經沒有一件完整的東西,全部被毀了;被毀的,還有唐鈺心中最後一道理智的防線。

  忽然間,唐鈺像是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氣,頹然地扶著樓梯,癱軟倒下,此時她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

  月光從走廊的窗戶外晃進來,淒涼地照在唐鈺慘白的臉上,她的臉龐顯得更加清瘦,這幾日的奔波,消耗了她的所有精力,連吃飯都是有一餐、沒一餐。

  她想,就算夜總會有人願意給她一千萬,交換的條件,必然也是要她陪男人睡覺,若是這樣,不等地下錢莊的人殺了她,她也會受不了屈辱,先自行了斷自己的性命。

  事到如今,她已經無路可走,只能……唐鈺突然想到一個人,她從隨身的包包裡拿出手機,找出號碼,撥了過去。

  過了許久,電話那頭才傳來睡意朦朧的聲音。

  「是誰啦?半夜三更的還打電話!」

  「是我……」

  「……」

  電話那頭沉默了,就在唐鈺以為左曉倩睡著的時候,聽筒中突然傳來大吼:「啊啊啊,糖糖!是你嗎?是你嗎?」

  「是……」

  「你在哪裡?你這些天去了哪裡?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都快要把我擔心死了!」

  「我現在在家……」

  「好好,我馬上過來,你就待在那裡……」

  「不如等天亮了再說吧……」

  「不要等天亮了!誰知道天亮了,你會不會又失蹤?我馬上就過來……爸!爸!快起來開車去接糖糖……」

  唐鈺掛了電話,露出久違的笑容,她疲憊地倚在破爛不堪的門框上,心中滑過一絲暖意。

  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聽到最讓她感動的話,原來這個世上,除了父母以外,還有人關心孤獨的她。

  ◎             ◎             ◎

  在自己父親的陪伴下,左曉倩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唐家,她本想好好問問,唐鈺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知唐鈺剛上車,沒一會就已經睡著了。

  左曉倩心疼地撥開唐鈺臉上的頭髮,只不過半個月不見,唐鈺就瘦了一大圈,以往的神采被疲憊所取代,臉上沒有一絲光澤,可想而知,這些天她並不好過。

  夕陽的餘暉落進左曉倩的臥室時,躺在床上的唐鈺才終於醒來。

  她張開眼,先是看了看左曉倩,沒等她開口質問自己,唐鈺已經急不可耐地說道:「我餓了,有吃的嗎?」

  於是左曉倩請家裡的幫傭簡單炒了幾道菜,沒一會兒便端上桌來;面對眼前狼吞虎咽、活像幾輩子沒吃飯的女人,左曉倩實在不敢相信,她真的是那個一向沉穩冷靜的唐鈺。

  當唐鈺以最快的速度,掃乾淨桌上的菜,終於心滿意足地橫臂一抹嘴,她朝著目瞪口呆的左曉倩,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嚴肅地說:「曉倩,我要相親。」

  左曉倩聽了更加無法響應,傻愣在那裡。

  ◎             ◎             ◎

  自從那天左曉倩聽了唐鈺說要相親後,她就像個紅娘一樣,忙碌地為她準備相親的小洋裝,聯絡相親的對象。

  其實左曉倩也沒想到,唐鈺為了還債,居然可以拋棄一切,連相親都同意。

  雖然唐鈺並沒有說太多關於家裡的情況,不過她可以看得出來,唐鈺把悲痛統統壓在心底;如今的唐鈺比以前更加堅強,而她現在能為好友做的,也只有盡力為她介紹個好男人,這樣壓在唐鈺身上的負擔就會減輕。

  三天後,左曉倩和唐鈺按照和對方約定的地點,提前半個小時來到一間餐廳。

  左曉倩擔憂地握住唐鈺的手,「糖糖,其實這個男人之前就讓我約過你,他是我們的學長,現在已經接手他父親的集團公司,你嫁給他的話,解決一千萬的外債,應該不成問題。」

  唐鈺像是從夢中醒來,先是一愣,繼而又低下頭,眼中並沒有太大的波瀾。

  「如果你不想嫁人,我們可以再想其它辦法……」

  「曉倩。」唐鈺搖搖頭,「沒關係,我可以的。」只要能救唐家,解決一千萬的外債問題,無論對方是誰,是高矮胖瘦、帥的丑的,她都不在乎,她只希望盡快解決一千萬的事情……為了這個家,賣了自己的婚姻,值得。

  唐鈺相親的這家餐廳名叫「瑪格麗特」,中世紀的裝潢風格,每個相鄰的餐桌,都有一扇古典的屏風相隔,有著高格調的優雅氣息,是一處相親約會的好地方。

  時間尚早,餐廳只有零星的客人。

  吳昊天到達瑪格麗特的時候,父親為他約的相親對象,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不過才三天時間,父親就已經給他物色了一大堆相親對象,看來老爺子是預謀已久。

  「你好,吳先生,我是陳思妤。」陳思妤甜美的自我介紹,打斷吳昊天漫不經心的走神。

  吳昊天微微抬起眼簾,瞥了一眼對面端坐姿態的女人,她圓嘟嘟的臉蛋上畫了淡妝,舉止投足大方得體。

  聽母親說,今天相親的對像是出了名的大家閨秀,溫柔體貼,凡是豪門裡的媳婦,大多都會喜歡這種乖巧類型的女性;聽母親的口氣,大概對這個叫陳思妤的女人也很是滿意。

  這樣的女人看起來精緻完美,挑不出一絲外在的瑕疵,讓人不忍去褻瀆她的美好,怕碰了一下就會碎掉;而且她肯定從小就生活在錦衣玉食中,活在象牙塔裡,沒有經過任何磨難,性格也許溫婉、也許刁蠻,可是面對精緻如娃娃般的陳思妤,吳昊天卻忍不住皺起眉頭,他竟然想到三天前在夜總會裡,遇到的那個潑辣的女人。

  他還記得她說,並不是所有人都是為了金錢,才會出賣身體,也沒有人是心甘情願地去做骯髒的事情……

  吳昊天嘴角牽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也許自己真誤會她了,說不定那個女人真的是有苦衷,急需要錢……

  陳思妤見吳昊天又走神,眉頭皺起,眼前的男人是怎麼回事?和他打招呼就開始走神,她已經做到盡量溫婉可人了,他還是對她如此忽視?他以為他是誰?

  從小被寵壞了的陳思妤,當然不允許自己被人冷落,她心中不滿,面上卻乖巧地說:「聽吳伯母說,你是為了接手集團,所以必須先結婚?」

  若不是聽家裡人說,只要嫁過去就可以做總裁夫人,她才不會跑來受這個男人的冷臉。

  不過……陳思妤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面前的男人,除去冰冷得無法靠近的氣質,他真是帥得無可挑剔,眉眼間俊朗硬挺的男人味,著實讓人沉迷。

  吳昊天知道自己的魅力,不僅是來自容貌,更多的還有他身後的財富,看到陳思妤顯露的癡迷,他眼中的不屑更濃。

  他今天穿了一身銀灰色的西裝,昏黃的燈光下,吳昊天冰冷的氣質更加濃烈。

  聽到陳思妤剛才的問題,吳昊天略顯不耐地點點頭,「我是需要一個可以馬上結婚的妻子。」

  「果然是這樣,其實我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可以……」

  吳昊天沒有聽到陳思妤後面還說了些什麼,他完全是在應付現在的場面,慢慢地,他的注意力被身後的聲音吸引過去。

  他背靠的屏風後,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

  「糖糖,這就是陳思偉,他是早我們三屆的學長,當年他在學校可是風雲人物哦!」

  糖糖?吳昊天的眉頭不禁又皺緊三分,難道是那天晚上在夜總會遇見的女人?

  「你好,糖糖……呃,我可以這麼叫你嗎?糖糖……」一個清透的聲音。

  「當、當然。」

  吳昊天聽到那女人的聲音身子一震,果然是她!她今天這是……

  「糖糖。」陳思偉低低喚道,像是只是喊了這個名字,就已經讓他很是滿足。

  左曉倩見自己牽紅線的工作順利完成,適時地提出告辭:「那你們好好聊囉!陳先生,我們家糖糖就麻煩你了。」

  她拍了拍唐鈺的肩膀,俏皮地眨眨眼,暗示她加油。

  左曉倩揹著包包向外走去,經過吳昊天的桌位時,眼神不經意和他交會,她忽然覺得屋內有股寒意,連忙低頭走開,那個男人的眼神好嚇人……

  「糖糖,其實我之前就認識你了。」陳思偉笑著開啟話題。

  唐鈺驚訝,「我怎麼沒什麼印象?」

  「呵呵……當時你剛進學校,代表新生發言,我就坐在台下……」

  「原來是這樣。」唐鈺吶吶地開口,她在思考怎麼開口,提那一千萬的事情;唐鈺正低頭思考,完全沒有注意到來自對面熾烈的眼神。

  陳思偉藉著微弱的燈光打量起她來,幾年不見,她一點也沒變,脫去剛進入大學的青澀,現在的唐鈺,已經有了少許女人成熟的嫵媚。

  他在大學最後一年就開始留意唐鈺,她給他的印象,一直很沉穩,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他和家裡約定,大學期間不談戀愛,他只好把這份暗戀放在心底;畢業後,他就被調到外地的分公司,為接手家裡的公司進行歷練。

  他剛回台北,就通過朋友,輾轉知道唐鈺的近況,一方面慶幸三年來,她沒有交往過一個男生,一方面為她近期的遭遇感慨。

  看她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陳思偉終於替她開口說出心裡的想法:「糖糖,其實我已經聽說你家裡的事情……」

  唐鈺正發愁如何開口之際,聽他這麼說,難免有些震驚,更有許多羞愧。

  看來全世界都知道,她是為了錢財而失去自尊的女人,她耳邊響起那晚夜總會裡,那個惡劣男人說的話,像你這種女人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出賣!

  ◎             ◎             ◎

  唐鈺一直覺得自己並不是脆弱的女人,可是她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不知道是為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感到難堪,還是為了那個惡劣的男人諷刺自己的話,讓她心酸。

  陳思偉看到唐鈺的頭垂得更低,知道自己的話被她誤解了,連忙解釋:「對不起,糖糖,恕我剛才的話有些唐突,其實我的意思是……」

  唐鈺把眼中的淚水逼退,深吸一口氣,盡量把聲音放平穩,「你有什麼條件?」

  陳思偉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你幫我,肯定有附加條件,不過無論是什麼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不是!」陳思偉慌亂地解釋:「其實我在三年前就喜歡你了,可是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對你表白,今天我約你來,就是……」

  唐鈺再次打斷他的話:「所以你是想讓我做你女朋友?」

  「不是、不是……雖然這個時候說這些有點早,但是我年紀也不小了,當然是以結婚為前提和你交往……」

  「結婚……」唐鈺失神,為了一千萬,失去婚姻的自由,一輩子的幸福,價值三千萬……值得了!她毫不猶豫地作出決定,「好,我同意,只要你給我一千萬,我可以……和你結婚。」

  陳思偉聽她說願意和自己結婚,先是高興,可是一想又覺得自己實在有些趁人之危;以往他和客戶交涉談判,從沒像現在如此慌亂,唐鈺完全誤會了自己,就算她不和自己結婚,他也會幫她解決那一千萬的債務,雖然他真的很想和她結婚……

  陳思偉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解釋清楚,不然就算以後結婚也會有心結,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小人、是趁人之危。

  他剛要開口,身後響起一聲冷哼:「唷,這不是糖糖小姐嘛!」

  唐鈺和陳思偉皆是一愣,唐鈺就見從對面的座位裡走出一道人影;吳昊天不顧陳思妤的訝異,逕自起身走到唐鈺的座位前。

  「怎麼?才三天不見,糖糖小姐就不記得在下了?」吳昊天說得越發輕佻:「可是我對糖糖小姐,可是至今難忘呢!尤其是你曾給我留下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模稜兩可的話語,讓在場的人,都不由得去猜想,唐鈺和吳昊天之間的關係有多曖昧。

  唐鈺在見到吳昊天的那一剎那,腦子裡忽然閃現四個字「冤家路窄」!

  她不動聲色地看他,忍住內心的憤懣,輕蔑地一挑眉:「怎麼?那天打了你一巴掌你覺得還不夠?還想讓我今天再給你一巴掌?」

  吳昊天瞇起眼看她,每次見到這個女人,她都會輕易挑起自己心中的怒火,看她今天這一襲純白色甜美小洋裝,荷葉邊寬鬆的上身設計,腰間繫著大大的蝴蝶結,把她恬靜優雅的氣質發揮到極致,靈動的雙眼,襯著凝脂般的肌膚,他突然明白所謂的「尤物」,說的大概就是唐鈺這種女人。

  這時,忍了又忍的陳思妤,終於再也坐不住,走到對面的桌前,她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能讓吳昊天丟下她。

  當她看到坐在座位上的男女,不由得驚叫了起來:「哥!你怎麼在這?」話音一落,本來火氣十足的場面化為烏有,其它三個人,紛紛朝她看去。

  陳思偉最先反應過來,「思妤!你怎麼會在這?」

  他本來想讓剛才諷刺唐鈺的男人離開,沒想到自己的妹妹,也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他看了看陳思妤瞥向身邊男人委屈的眼神,隨即想起母親說,今天妹妹會去相親。

  竟有這麼巧的事,兄妹倆竟然在同一家餐廳相親!看情況,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就是自己妹妹相親的對象;可是從他剛剛的口氣來看,他的脾氣實在有些惡劣,而且好像認識唐鈺。

  一時間,在場的四個人,竟沒有一個人開口打破尷尬。

  唯有吳昊天像是不認識陳思妤一般,繼續對唐鈺說:「糖糖小姐,看來你為了錢,不僅可以低聲下氣的在夜總會賣自己身體,還學良家婦女玩相親?不知道哪個凱子,又會被你的花言巧語給騙了?」他似有若無的眼神,瞥向另一邊的陳思偉。

  吳昊天只覺心中有一股不明的怒火,越燒越旺,尤其是看到唐鈺此時毫無羞愧的表情,好像是做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他剛剛還在為她找藉口,也許真的有難處需要錢,結果她現在竟然坐在這裡,為了一千萬,連自己的婚姻都可以賣了。

  呵……果然是為了錢,什麼都可以賣的女人!

  唐鈺的心在刺痛、在滴血,她的臉色蒼白,可是又不甘心被他踐踏自己所剩不多的自尊,她抬頭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女人,心中大略猜到這是他的女伴,不由冷笑:「陳小姐是吧?如果他是你的男朋友,你可要小心,他不僅自以為是、說話尖酸刻薄,還喜歡懷疑女人做事的動機;你和他交往的話,他一定會把你傷得體無完膚的,我勸你趁早離這種人渣遠一點。」

  陳思妤愣住,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會對自己說這番話來,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她的話,可是……陳思妤看了看身旁的吳昊天,她的婚姻注定是要聯姻,她也必須嫁入豪門,無論對方是誰、他們將來是否相愛,她要的,不過是一輩子的錦衣玉食。

  「糖糖,你倒是把我看得很透徹呢!可是陳小姐想嫁入豪門的心思,可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動搖的,她看中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身價,你說,我說的對嗎?陳小姐。」

  一晚上沒笑過的吳昊天,忽然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慢慢轉過頭,俯視著陳思妤,只見她聽了他的話,臉上略微發紅,緊接著又黑了下來。

  陳思妤被人說到痛處,心虛之下,抓起陳思偉手邊的咖啡杯,朝吳昊天欠扁的臉潑了上去。

  「混蛋!」她大喊著,不顧裝出來的淑女形象、不顧西餐廳裡異樣的眼光,倉惶逃走。

  「思妤!」陳思偉想要追上去,可是又不忍扔下自己的女伴。

  他的好脾氣也忍到了極點,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眼前的男人,就是母親說的即將接手吳氏集團的總裁,吳昊天。

  「吳先生,你剛才的話真讓人不齒。」儒雅如陳思偉,他想了半晌,終於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句話。

  陳家的家教甚嚴,對男孩的教養一向苛刻,唯獨對陳思妤當寶貝,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對她惡言相向過;今天陳思妤聽到吳昊天這番話,自然是傷心透頂。

  可是吳昊天卻像沒聽到陳思偉的話一般,繼續歪過頭對唐鈺說:「糖糖小姐,既然這麼急著用錢,不如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我的條件很簡單,你只要……」話還沒說完,吳昊天又被唐鈺潑了一臉咖啡。

  「你真的很無恥!」唐鈺抓起身邊的包包站起來,向前跨了一步,就被吳昊天一把抓住。

  「糖糖小姐,你當真不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嗎?」吳昊天緊緊地貼著唐鈺,湊過頭靠近她的耳邊,「我只需要你嫁給我做一年的妻子,我就給你一千萬,或者更多……這個交易可比你嫁給其它人,當一輩子老婆划算多了,你說,把自己賣給誰不是賣?不如賣給一個對你好的……」

  以陳思偉的角度,看不太清楚他們一前一後到底是個什麼姿勢,也聽不清楚吳昊天到底和唐鈺到底說什麼。

  他有些著急,於是準備站起來去拉開他們兩人,卻突然聽到一聲慘叫,只見唐鈺背靠著吳昊天,用她的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他的腳背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吳昊天痛得大叫,只能找到最近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等痛楚稍稍緩和,一抬頭就看到對面的陳思偉低頭笑著。

  「你是陳思妤的哥哥?」吳昊天咬著牙地說。

  「是,我是陳思偉。」陳思偉背靠著沙發,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你今天也是來這相親?」

  陳思偉點頭。

  「那位糖糖小姐,可不是你所見的那般清純呢……」

  吳昊天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裡,對一個陌生人詆毀一個女人,他就是覺的那個潑辣的女人,實在是讓他火大。

  陳思維緊緊握住雙拳,壓抑住怒火,說:「這不勞吳先生費心,只要我對她的心是真的就夠了……」

  按理說,吳昊天也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可是當他見到唐鈺和陳思偉在一起,就渾身不舒服,他就是不想看到那個女人對別人溫柔……

  想到這一層,吳昊天好像突然頓悟了什麼,於是他自信地笑了:「可是,那個女人一定會是我的。」

  他自信的笑容中,有著對陳思維的不屑,這讓陳思偉不覺皺緊眉頭,「糖糖不是貨品。」

  「哦?可是你剛剛不也是在作交易嗎?用一千萬買她一輩子的婚姻……」

  「我和你不一樣!」

  「呵……陳先生,我們是一樣的,只是我比你誠實。」

  吳昊天不屑地撇嘴,從皮夾裡掏出鈔票,結帳走人。

  陳思偉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能回神,他真的不是想用一千萬買唐鈺的幸福。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2-7-2 13:07:29
第三章

  出了大門,吳昊天以為還能追上唐鈺,可是開著車,沿著馬路走了許久,都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她大概是搭車走了。

  他繼續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難道自己對那女人,產生了什麼想要佔有的心思?

  二十七歲的吳昊天,不是衝動的年輕小伙子,雖然他沒有對哪個女人真正心動過,可是也談過幾場短暫的戀愛,對於愛情的總結,吳昊天總會把它劃分到和物質交換一類。

  因為是商人的緣故,吳昊天覺得沒有麵包、哪裡有愛情?沒有利益關係的愛情,都是虛偽的;也許正是唐鈺對錢財的執著追求,讓吳昊天覺得她是他假結婚的不二人選,只有明確的價碼,這場婚姻契約才能省去很多麻煩。

  他太清楚像陳思妤那種女人的野心,她們的要求不會被物質所填滿,那是個無底洞,她們索要了金錢和地位後,會更加掠奪他的私人空間,甚至異想天開的想要虛無的愛情。

  這種女人在上流社會大有人在,她們往往在人前裝得乖巧可人,人後就會摘掉虛偽的面具,變得任性自私,甚至惡毒。

  金錢能讓她們失去自我,只有唐鈺這種明碼標價的實體契約才讓他放心;更何況,他現在需要的不是一個結婚對象,而是能應付自己家老頭的「假妻子」。

  不知不覺中,吳昊天把車子停到路邊上,開始認真思考起,和唐鈺這場有利而無一害的交易可行性。

  夜晚的微風吹亂他的頭髮,忽然,不遠處傳來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叫囂。

  吳昊天本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可是從遠處傳來的女人尖叫,他越聽越覺得耳熟,他疑惑地抬眸循聲去看,這一看,他不覺翹起嘴角,看來他和某個潑辣的女人,真的很有「緣份」。

  前方偏僻公園的角落裡,唐鈺正抱著自己的手提包,一路狂奔。

  她用力呼喊:「救……救命……」

  「媽的,臭女人,你給老子站住!」

  追在唐鈺身後的共有四個男人,每個人都在極力追趕唐鈺。

  不過眨眼工夫,唐鈺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那四個男人不由分說地,前後左右將她包圍成一個圈。

  站在她對面的男人,喘息著啐了口痰在地,二話不說,搶走被唐鈺護在手裡的包包。

  「那裡沒錢……」唐鈺坐在地上,揉著腿上淤青,小聲咕噥。

  也許那男人沒聽見,他打開包包翻了翻,天色太暗並不能看清,他只好蹲在地上,把東西全部倒出來;裡面的東西很簡單,一支口紅、一本書,還有幾包口香糖。

  那男人臉色更加難看,「媽的,錢呢?唐小姐,你已經躲我們很久了,欠我們的錢,是不是也該算一算了?見到我們居然還想逃!」

  唐鈺坐在地上,毫不畏懼地抬起頭與他對視,「我一直在想辦法,你可不可再寬限我兩天?」

  「呸!老子已經寬限你半個月時間了,現在又跟我再多要兩天,你當我們錢莊是開慈善堂的嗎?我看你是真的沒錢,就算給你一年的時間,你也還不了。」

  「不!兩天就好,我已經找到辦法了……」

  「想都別想!」那男人粗魯地揮手打斷她,「就算你想到辦法也晚了,按照我們的約定,你今天必須還錢,本金加上利息,一共是三千萬!如果還不了,不如我們先算算利息也好。」

  唐鈺大驚失色,「什麼?三千萬?不是一千萬嗎?」她一邊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猥瑣地搓了搓手,她自然知道他們的意思,如果平常她還能保護自己,可是現在以一敵四,再加上她剛才好像扭到腳了,這個時候,她只能強作鎮靜地說:「你們不要亂來啊!你們如果傷害我一根汗毛,我馬上咬舌自盡,這樣你們既不可能拿回欠款,還背上人命案……」

  四個男人全部停下動作,「呵……唐小姐,你以為我們四個男人,會讓你死在我們面前?對付你這種人,我們有的是方法,就算你今天死了,我們幾個把你玩了,也值得了!要嘛你現在就馬上還錢,要嘛……呵呵……」說話的男人笑得越發猥瑣,其它三個男人,眉目間染上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慾,面對著現在狼狽的唐鈺,衣衫凌亂,可能是剛才跑步間,她的衣領已經滑落到一邊,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見了不想一逞獸慾?

  「不,不要過來……」唐鈺順著他們的眼神,看到自己裸露的肩膀,連忙緊緊摀任;可是她既無法逃跑,又不能退開,她只能倔強地強忍著眼淚,殊不知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更加撩人。

  「唐小姐,你今天從了我們四個,我可以免了你的利息呀……」說完,他已經忍不住伸出右手,強拉開她緊緊抓住衣服的雙手,左手一攬,將他禁錮在自己的懷裡,一計得逞,他更是急不可耐地湊過嘴,在她的臉上胡亂地親著。

  此處正處於公園一隅,四周全是蒼天大樹,角落又屬偏僻,夜色正濃,來往無行人,只能偶爾可見遠處的公路上,有幾輛匆匆而過的轎車。

  「不,不要……啊……」唐鈺尖叫著躲閃,雙腿亂踢兩下,就被旁邊的男人強硬地按住,另兩個急忙上來幫忙,拉住她揮打的拳頭,唯獨把她壓在身下的男人,完全不受阻撓地繼續拉扯著她的衣服。

  「唐小姐,在這個地方,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沒人聽見的。」那男人心中得意,若不是今天他們四個在餐廳裡吃飯,怎麼會這麼巧,就遇到這個女人。

  他們見她獨自離開餐廳,便尾隨而來,哼,今天他要好好享受一下!

  他邊想邊拉開唐鈺身下的裙子,一手解開自己的皮帶……

  正在這時,只聽「喀嚓」一聲,亮光忽閃而過,四個男人皆是一愣,僵硬地抬頭看向光源處,就見一個男人站在對面,拿著手機對他們拍照。

  一時間,四個男人全部慌亂起來。

  「媽的,你活膩了,竟然敢壞老子好事!」說著,那男人拉著褲子,就要跑過來搶手機。

  吳昊天卻不緊不慢地開口:「你過來,我就把這張照片傳給我當警察的朋友,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那男人想了想,還是沒過去,「你想怎麼樣?」

  「放了她。」

  「不可能!她欠我們錢。」

  「我來還。」

  這時,就連還躺在地上的唐鈺都嚇了一跳,聽聲音好像是那個惡劣男,她摟著自己的肩膀起身一看,果然是他!

  「你可知道她欠我們多少錢嗎?」

  吳昊天興致缺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說話的男人,「無論多少錢,都由我來還,明天你來找我。」

  那男人接過名片一看,瞪大了雙眼。

  吳氏集團,吳昊天。

  名片上沒有寫吳昊天的職位,不過他既然姓吳,在吳氏集團的地位,肯定非同一般。

  那男人略微思考下,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唐鈺,「好,我們走。」

  ◎             ◎             ◎

  事情的解決比吳昊天想的還要容易,他冷笑地看著那四個男人離去,這才看向一臉依舊淡然的唐鈺。

  其實,早在那男人親她之前,吳昊天就已經藏在他們周圍,他甚至清楚地聽見他們的對話;不知為何,他就是想看看那個叫糖糖的女人,到底會是個什麼反應。

  現在看來,他看的好戲很精彩,雖然被人壓在身下,糖糖竟然沒有像那天在夜總會一樣哭泣;她安靜得彷彿是一尊瓷娃娃,她的不哭不鬧,反而讓他皺起眉。

  這個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那天不過是三言兩語,她就被自己激怒,現在這種面臨強暴的場景,她反而不哭了,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

  連吳昊天自己也沒發覺,他面對此時唐鈺冰冷的眼神,忽然柔和了下來,「需要我扶你起來嗎?」

  可是他的好言好語,卻換來不屑的冷哼,「不用,我自己可以。」

  唐鈺裹著破碎的衣服,顫抖地站起來,由於腳扭到了,她差點再次倒下去,吳昊天眼捷手快地想要扶她,卻被她一掌拍開。

  她說:「今天謝謝你,不過那三千萬我會自己想辦法。」

  唐鈺僅僅是這一個拍開的動作、一句冰冷的「謝謝」,就輕易地挑起吳昊天心中的怒意,熾烈的怒火讓他不再冷靜,讓他忘記眼前的女人,剛剛差點被人強暴。

  「糖糖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不是幫你,我只是用三千萬買下你了。」話音一落,還沒等唐鈺明白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吳昊天就已經抓住她的手腕,一個迴轉,把她壓在就近的一棵大樹前。

  「你……你想幹什麼!」唐鈺尖叫,抬腳向前一踢,踢到半空,就被吳昊天用力一拽,把她的腿繞到他的腰上,拉扯間,吳昊天另一隻手抬起她的胳膊放到頭頂,他死死地壓著唐鈺柔軟的上身,抵在樹幹。

  「你現在是我的人了……」吳昊天邪惡地笑了,「你說,一個男人壓著一個女人,能幹什麼?」

  唐鈺放棄尖叫,死瞪著眼前的無賴男人,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在他和樹幹之間來回蹭著身體。

  吳昊天忽然眸色一黯,呼吸緊跟著緊促起來,連嗓音都沙啞著:「不要亂動……」

  「你放開我、放開我……」唐鈺哪裡肯聽他的勸告?她搖動著腰肢,想從他手中逃脫。

  「你這個女人,永遠不知好歹……」吳昊天說不上來自己是真被惹怒了,還是那廝磨間的酥麻,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慾,剎那間,他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下一刻,他的嘴唇就已經不偏不倚地,死死地啄住唐鈺鮮艷的紅唇。

  溫柔的觸感一經碰觸,便再也停不下來,吳昊天顧不及去思考自己在做什麼,他只想掠奪這片刻的柔軟。

  唐鈺一時間也忘記驚呼,呆呆地愣在原地,也不再掙扎,張著嘴,傻傻地承受著男人對她的肆意侵略。

  正遊走在唐鈺貝齒間的吳昊天,不由分說地將舌頭滑了進去,不到一秒,便捉到唐鈺檀口中濕滑的丁香小舌,他立刻迎了上去,與它死死地糾纏在一起。

  這時的唐鈺才回過神來,卻為時已晚,即使掙扎的力道再大,也逃脫不掉吳昊天霸道的親吻。

  他對她狠狠地吸吮,像是用了渾身最大的力氣,像是為了報復她剛才的挑釁,總之,這場暴風雨似的掠奪,讓唐鈺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她只覺舌根都要被他吮得發麻。

  叫喚不得的唐鈺,禁不住嚶嚀出聲:「唔……呃……」

  在曼妙的月夜下,那聲聲的支支吾吾,像極了酥麻入骨的呻吟。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在唐鈺徹底沉淪在這場無盡的掠奪中,吳昊天這才像饜足的野獸般,放開唐鈺被吻腫的紅唇,他的氣息似乎比之前更喘了,沙啞的聲音,帶著迷人且不容拒絕的魅惑。

  「我們來進行一場交易,那三千萬,就由我來替你還……」

  「不需要!」唐鈺迷離的目光在月光下閃動,嘴上被吃了豆腐,心裡那股倔強勁卻不容認輸,「我不會要你一分錢的,即使我去賣身,也不用你來替我還那三千萬……」

  吳昊天冷著臉聽她說著,眸色暗淡深邃,他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女人,她肩膀上的衣服,在拉扯間又一次滑落下肩頭,凝脂般的肌膚充滿誘惑,柔和的月光裡,這般誘人的身體,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我……我就算……就算……呃,痛!」唐鈺感受到肩膀上突如其來的吃痛,她低聲嚶嚀,卻推不開吳昊天咬在自己肩膀上的頭。

  吳昊天猛地低頭咬住唐鈺的肩頭,一隻腿跨進她的腿間,微微屈膝,支起個支撐點,使唐鈺的身體半靠在自己身上,他嘴裡含糊著嘟囔:「你不就是可以為了三千萬,出賣自己的身體嘛!那麼今晚我要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替你還了。」

  現在的吳昊天是真的發怒了,他抽出一隻手,撩起唐鈺殘破的衣服,推到前胸上,這時,撩人的月光下,清晰可見她半露在黑色內衣裡的小巧酥乳。

  剛剛推扯時,讓她的酥乳上有著粉嫩的紅印,吳昊天低吟著,也許嘴中在讚歎,可是唐鈺什麼也聽不清,開口說話,卻變成了低低的淺吟。

  吳昊天順著唐鈺銷魂的鎖骨,用舌尖慢慢舔潤著,一路向下,他的嘴很靈巧,竟然只是用嘴和牙齒,就把一顆顆的扣子全部咬開。

  就連唐鈺的黑色內衣,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吳昊天的手拽落。

  頗費了一番力氣,當所有的扣子全部打開,吳昊天低頭稍頓,他就見到唐鈺圓潤的乳房,如花蕾一般在他的咫尺間綻放,他滾動了下喉嚨,下腹隱忍的灼熱,再也容不得他思考。

  現在的吳昊天是失去理智的,他說不清自己非要得到唐鈺的理由,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很惡劣,可是他一想到,如果他現在不佔有這個女人,她會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就僅僅是為了還她的三千萬,他就滿腹怒氣。

  她說為了三千萬,她可以賣身!

  ◎             ◎             ◎

  她的胴體在月光下,有著致命的誘惑,這種誘惑,可以抽離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的思考能力,他們注定要在她的誘惑中淪陷自己,不能自拔。

  吳昊天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一低頭,狠狠地含住她的粉嫩乳尖。

  「啊!不要……」滑膩的吸吮,讓唐鈺渾身顫抖,彷彿有什麼東西抽走她的靈魂,她的纖頸忍不住向後一仰,倒抽口涼氣。

  那種酥麻的感覺很快地遍佈全身,猶如萬只螞蟻,啃噬著她的理智、她的自尊,還有在她的體內,燃燒起無數把數也數不清的小火苗。

  「你真的很美……」吳昊天嘴中發出感歎。

  「不要……」

  吳昊天把渾身無力的唐鈺倚靠在樹上,放在頭頂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感受到她的虛弱,他不禁笑了,「我想,你一定會開口求我的。」

  他用騰出來的手,揉捏著圓潤的乳房,另一隻手沿著架在自己身上的大腿,慢慢地滑進她的腿側,摸到她身下的最後一層布料,他壞壞地伸出一隻手鑽了進去,卻不探進她的幽穴之中,只是在外壁輕輕一抹,淺笑著在她耳邊呼氣:「看,你的身體比你誠實多了。」

  「不……」唐鈺有氣無力地虛喘,忽然身子一怔,她就感覺到有一隻冰涼的手指從身下進入,冰涼的觸感沿著火熱的內壁,猶如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唐鈺一個顫抖,呻吟聲更加大了起來,聽到自己放浪形骸的叫喊,她終於羞愧地咬住下唇,只發出「唔唔」的低吟。

  這若有似無的聲調,更加折磨著吳昊天的每條神經,他修長的手指沿著唐鈺窄小的小肉壁鑽了進去,他的嘴含住她的耳垂,故意呼出男性的氣息,和著他手下抽送的動作,他嘶啞的聲音誘哄著:「說,你要。」

  「我……啊……」唐鈺弓起身子,瞬間吞沒吳昊天想要抽離的手指,她緊緊地合併雙腿,夾著他冰涼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扭著臀部,前後一上一下,想要更多,卻羞於啟齒。

  吳昊天淺笑,嘴邊說出更加曖昧的話語,「你可真緊啊!第一次?還是……」

  他沾滿愛液的手指探進去更深,向前一勾,摸到一層薄薄的膜,他先是一愣,繼而又笑了,「怎麼,你還做了處女膜修復?這個手段很高明嘛!」說完,吳昊天也不再憐惜,手指的力道更加用力地向前一戳。

  「啊!痛……」唐鈺疼得大叫出來,她痛得彎下腰,手上也開始胡亂地推開吳昊天,她臉上的痛楚不似有假,可是吳昊天卻好像沒聽見般,手上的動作卻未停下,他另一隻手拉開自己的褲煉,掏出灼熱的硬物抵著她的幽穴外面,似有若無地戳著。

  「說你要,要它進入你……」

  吳昊天的薄唇抵在唐鈺的耳邊,舌尖有一下、沒一下地伸出來,舔著她的耳垂,他慢慢地抽出沾滿愛液的手指,趁著唐鈺一瞬間空虛的迷離,伸進她的嘴裡,手指像是擁有魔力般,和著她的丁香舌翻江倒海。

  唐鈺壓抑不住的呻吟,從嗓子眼裡高高低低地囈出,她體內的空虛,慢慢吞噬著她的每一處肌膚,她不滿足地用舌尖裹著吳昊天的手指,雙眼迷離地半瞇,身下已然不受控制地弓起身,一條腿緊緊地纏繞著他的腰桿,就連雙手都無意識地攀爬著吳昊天的身體。

  在性愛上,吳昊天可以算是老手,他身邊來來去去許多女人,雖然他無法給她們索要的虛無的愛,但在金錢填充的慾望之下,在床上,他還是會讓所有的女伴都感到滿足。

  精壯的身體,讓他身下的每個女人都有過欲死還休的感覺,此時,初嘗性愛的唐鈺,正被他一點一點地誘惑吞噬。

  吳昊天腿上的褲子半褪到大腿上,他從脖子上,牽過唐鈺的手沿著自己的胸膛一點一點向下,他按住唐鈺的手掌,摸到他的乳尖,銷魂的酥麻,讓他也克制不住地呻吟,情慾一觸即發,可是他卻難得耐著性子,決定好生逗一逗眼前這個潑辣的小女人。

  唐鈺想要推開他,可是她渾身已然沒有半分力氣,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她撫摸著吳昊天性感的裸體,慢慢地向下摸去,像是著了魔似的,每摸一下,她體內的小火苗就會冷卻一分,這讓她彷彿受到鼓舞,想要掠奪更多。

  直到她摸到一根硬挺的粗棒,迷離的雙眼頓時瞪大,嘴中的呻吟忽然頓住,驚訝地忘記呼吸,甚至咬住了嘴裡吳昊天的手指。

  她慌忙地低下頭看去,藉著清冷的月光,她與吳昊天皆是半裸相對,越過她的乳房、他的胸膛,視線終於停在自己包裹的某物上。

  她霎時想要驚叫,可是嘴裡的手指再一次攪和起來,蔓延開來的慾望,不容分說地將她燃燒。

  吳昊天儼然如主人命令一般,在她耳邊下令:「用你的手愛撫它……它會好好疼你的……」他的手強硬地包裹著她的手,輕輕地搓揉著那根硬物;唐鈺掙扎著,卻無法從他的手中逃脫,只能羞澀地跟著吳昊天的動作,上下移動,她只覺手掌心滾燙,那硬物越來越粗。

  只聽吳昊天低吼一聲,他插入她嘴中的手指倏忽抽出,隨即來到她的下體,吳昊天用手指分開唐鈺微微濕潤的幽穴,中指的一個指節,輕柔地在洞口處來回摩挲著,指尖彷彿帶有魔力,兩片嬌嫩的花蕊慢慢透出愛蜜。

  唐鈺無法自我控制、自動控制地低吟出來,忽然吳昊天伸出一個手指,從濕潤的幽穴緩緩送入,空虛瞬間被填滿,迷離間,她只聽到吳昊天在耳邊說:「說要我……」

  下一刻,那攪動的手指再一次抽出,愛液絲滑滴落在腿間,冰涼的感覺,讓她的雙腿微微顫抖,她難耐得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終於她羞愧地嘶啞著求饒:「求……求你……」

  吳昊天眼底燒起一片慾望的火海,聽到她的求饒,滿足地輕歎:「說要我,讓我進入你,讓我進去……」

  唐鈺被慾火折磨得不自覺地用下體蹭著手中的硬物,她不是完全不懂,可是卻不知該如何將手中的硬物,插入自己的體內,只能低聲哀求:「求你,我要你,請進入我……插進去……」

  床笫間最煽情的情話,在唐鈺嘴中說出,那無疑是一道致命的催情劑,吳昊天低吟著,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慾望,單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腿,硬物從容不迫地在她的幽穴口狠狠插入,一穿到底。

  「啊!」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唐鈺放聲尖叫。

  吳昊天在進入之時,感受到那層薄膜的撕裂,甚至有黏稠的血液,順著他的硬物向下流去。

  唐鈺剛才如此生澀的技巧,讓吳昊天心中一動,隨即明白,這確實是她的第一次,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他心生不忍,動作也漸漸放慢下來,語氣間帶著從來沒有過的溫柔:「放輕鬆,我會慢慢地……」他慢慢地移動著,強忍著體內的衝動,額頭上都有了少許的虛汗。

  漸漸地,唐鈺的喘息由急促,變成低低的呻吟,慾求不滿的眼眸,迷離地看著吳昊天,「啊……快……」

  吳昊天覺得好笑,「快什麼?」

  第一次做愛的唐鈺,對性愛依然一知半解,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快什麼,只是憑著身體性愛的本能,她咬著下唇,像是思考了一番,才低喘著說出口:「快一點……快……深一點……」

  吳昊天不再多說,他從她的腰往下摸去,拍打著她的翹臀,狠狠地一下下去,她身下的肉壁猛地緊縮,吳昊天的硬物感受到窒息般的夾緊,他就再也不克制地抵著她,狠狠地抽插起來。

  月光迷離,此時曖昧氣息浮動,看不清那一處有兩個半褪衣衫的男女,性愛歡愉正濃。

  ◎             ◎             ◎

  本來有節奏的律動,吳昊天突然低吼一聲,加快了抽送的速度,雜亂而無章,唐鈺胡亂攀著他的身體,越發虛軟無力,抵著樹幹的身體,慢慢向下滑落,吳昊天也顧不上去扶她,硬物忽然感受到一陣緊窒的痙攣,唐鈺呻吟起伏,他猶似脫韁的野馬加速抽送,最後一個衝刺,他猛地抽離她體內,白色的液體噴灑在他們彼此的腿間。

  此時情慾褪去,吳昊天滿足地摟著唐鈺的腰,依靠在樹幹上,兩人久久無話。

  吳昊天猜不出唐鈺現在在想什麼,他能感覺到自己懷裡的女人,越發僵硬的身體,他心中不覺好笑,做都做過了,她這時候害羞,不是已經晚了?

  他素來知道女人臉皮薄,而唐鈺更是口是心非的傲骨,他現在若不主動開口,說不定唐鈺會惱羞成怒,他就沒了「假妻子」了。

  吳昊天略微思量了下接下來的話,於是開口:「我需要一個『假妻子』,而你恰恰是我所需要的合作伙伴,只要你和我合作,我就幫你解決那三千萬的欠款;而你不要覺得欠我什麼,因為這是一場明碼實價的交易,時間為一年,到時候,我自然會放你自由;我們可以事先簽訂契約,到時候,我們兩不相欠,我想,這個交易對你、對我都會很公平,」

  吳昊天的語氣並不是在尋求唐鈺的意見,而是把他的決定告訴她,這是身為商人的特點,對待合作伙伴,下手一定要快、狠、准。

  而唐鈺現在已經沒有了本錢,去找其它人賣身體換來三千萬,事已至此,已無路可走,唯一、且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和吳昊天合作。

  吳昊天低頭細細觀察著緊閉雙眼思考的唐鈺,她的柳眉微皺,以往淡然的表情,出現幾不可見的淒涼,那一閃而過的表情,讓吳昊天抓住,在他心頭狠狠一擊。

  那一刻,吳昊天突然覺得自己很卑鄙,但隨即又被饜足的性慾盈滿內心,他忽然很慶幸,他的假結婚對像是唐鈺,而不是其它人,他想,接下來一年的婚姻生活會很有趣。

  來不及繼續思考下去,吳昊天脫下自己的衣服,包裹住唐鈺的身體,攔腰抱起她,向自己的車走去,邊走邊說:「糖糖,你與其和別人合作,出賣自己一輩子的婚姻,不如只和我當一年的假夫妻,到時候我還會給你一筆可觀的贍養費;相信我,我對我的女人向來大方,一年後,你不僅會有大筆錢財入帳,我還會還你自由……」

  不知為何,只要是想到一年後,唐鈺會離開自己的身邊,吳昊天的心突然緊緊地縮了一下,他不自覺抱緊唐鈺的身體。

  唐鈺恍然未覺,在權衡了一切之後,她知道自己的選擇,只能是順從,為了三千萬、為了父母,她早已拋棄了一切,包括她的初夜,一年的婚姻,換來三千萬的還債和贍養費,怎麼看她都賺了。

  她在吳昊天的手臂中換了一個姿勢,把臉埋在他的臂彎中,輕輕地點了下頭。

  唐鈺只覺自己好累、好累……好想睡覺,她忍住湧上心頭的酸楚,適應著渾身的酸痛,漸漸進入夢鄉;然而她不知道,這是這半個月來,她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她好希望、好希望事情快快解決……

  吳昊天把唐鈺放進車內,回身的時候,好像聽到唐鈺在夢中,低低地囈語了句什麼話,可是他沒聽清,他站在車外,看著車座上睡熟的女人,慢慢地笑了。

  這個倔強潑辣的女人,看起來似乎很堅強,把一切痛苦都隱藏在自己的內心之下,讓男人看不到她的脆弱,然而她真正需要的,卻是一個堅實可依靠的肩膀,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要假裝堅強到什麼時候?

  吳昊天搖了搖頭,繞到車子的另一頭坐了進去,緩慢地向自己的公寓開去。

  這個美妙的夜晚,發生太多不可思議的事,然而,正是這一夜,改變了兩個人的人生軌跡。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2-7-2 13:07:55
第四章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穿透,灑落在床上熟睡的美人身上,她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幾下,終於睜開清亮的眼睛,迷茫地打量著房間,簡潔的臥室內色彩單調,窗外一片明亮。

  唐鈺看了看身上的絲質睡衣,不覺皺起眉頭,穿著拖鞋向外走去。

  客廳內,吳昊天正坐在沙發的一角看著文件,聽到腳步聲後抬起眼眸,見唐鈺穿著睡衣向他走來,對她招手:「糖糖,過來坐,你的腳好點了嗎?」

  唐鈺沒想到他還記得她昨晚腳扭了,她點點頭表示,「已經沒事了,是你給我換的睡衣?」

  吳昊天斜睨著她臉上的表情,玩味地點點頭,「你以後是我的老婆,這種事情我將來會經常做。」

  唐鈺無話,眼神被桌上的文件吸引過去。

  他們之間的矮幾上放著幾份不同的文件,唐鈺看的那份,封面上寫著「婚姻契約」四個字。

  吳昊天拿越來遞給她,解釋:「這份就是我昨夜和你提過的婚姻契約。」

  唐鈺邊看邊聽著吳昊天的講解。

  「我已經諮詢過律師,婚姻契約在法律上是不受保護的,所以我們之間沒有所謂的一年有效婚姻契約,這一份,只不過是對我的承諾,起到一定的法律作用,給你的三千萬條款,會作為婚姻前期的贈予給你,但是上面還是會寫明,我們之間只有一年的婚姻事實關係,為了我們彼此之間的保證,和不必要的麻煩,我已經註明,這一年內,我們都無權過問彼此之間的私生活,你可以選擇在集團內部上班,但你無權插手集團內部的任何一項決策,而我們之間的夫妻性生活,全憑對方自願,當然……」吳昊天稍頓,唐鈺不解地抬起頭看他。

  「如果糖糖想和我發生關係,我非常樂意。」

  唐鈺毫不掩飾地白了他一眼,臉上火辣辣地發燙,急忙裝作看文件低下頭。

  吳昊天淺笑,不知何時起,他開始喜歡捉弄唐鈺,喜歡看她彆扭的樣子。

  「這份契約之中,還標明我們之間必須應盡的義務,和享有的權利,這一年,我們必須要對所有人,包括各自的父母隱瞞這場婚姻契約,還有我給你的三千萬,同樣不能對外講,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就對你的父母說,這是向朋友借的,我會扮演好你丈夫的角色,對你的親朋好友友好、善待你的父母,同樣也希望你能盡善盡美地做好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我們結婚後不會住在吳家老宅,我會向老人家提出搬出來住。」

  唐鈺見吳昊天不再說下去,疑惑地抬起頭問:「沒有了嗎?」

  吳昊天點頭,「暫時就這麼多,其實你的主要任務就是騙過我的父親,取得他的信任,讓他覺得,你真的是他的兒媳婦。」

  吳昊天見唐鈺欲言又止的樣子,說:「當然,你還有什麼要求,可以盡量提出來。」說著,他拿起另一份寫著「離婚協議書」的文件遞給她,「而這一份就是我事先準備的離婚協議書,這份離婚協議,我會要求你在結婚之前就簽好,我們的婚姻只會維持一年,這一條我在契約裡已經寫明,按照離婚協議,一年後,我會給你另外一筆一千萬的贍養費。」

  唐鈺看完兩份契約,怎麼看都覺得吳昊天這是在作虧本生意,身為商人的他,為什麼會隨便找個女人,陪他演一場一年無實質婚姻的戲。

  終於,她還是沒忍住地問出了口:「為什麼會找上我?」

  「因為你需要錢。而我需要人演戲,契機正合適,還有,你符合這場戲的所有要求。我相信你會是個完美的女主角。」吳昊天想都沒想就回答出來。

  再一次,唐鈺又問一遍:「為什麼非我不可?」

  她的意思是說,她確實需要錢,可是這場戲,不一定非要她來演,為什麼偏偏選中她?

  「這個嘛……」吳昊天略微思考,這個問題他也問自己,「也許,你開出的條件夠明碼實價,讓我比較心安,以後也會省去不必要的很多麻煩。」

  唐鈺有所瞭解地點點頭,「你為什麼這麼著急結婚……」問完,唐鈺覺得有些唐突,他剛剛還說,彼此之間無權過問對方的私事,她連忙解釋:「我是覺得既然結婚,在這之前,我想我有必要對你有所瞭解。」

  「這是我和我父親間的約定,父親要求我在二十七歲接管集團時必須結婚,為了避免再相親下去,我只好出此計策,反正都是和不愛的人結婚。」

  最後一句話,讓唐鈺心中湧上酸楚,女孩子都曾幻想過,有朝一日和自己步人婚姻殿堂的對象,一定是愛自己的男人,可是……她的婚姻被賣了。

  唐鈺不是個矯情的女人,既然第一次注定要失去、注定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她也無意計較昨晚的事情。

  她無話可說,拿起桌上的筆就要簽字,吳昊天天卻突然打斷她。

  「糖糖,你可要想好,簽下去就不能再反悔,而且這契約中還有最重要的一條……」

  「是什麼?」唐鈺問。

  吳昊天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開口:「契約期間,可以發生自願的性關係,但卻不能愛上我……」

  「呵……」唐鈺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突然笑了,那笑容裡充滿嘲諷之意,她低下頭,拿起文件,快速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請吳總放心,我是絕對不可能愛上你的。」唐鈺完全無視吳昊天眼底冷冽的氣息,無所謂地聳肩,「那三千萬的事情……」

  吳昊天近乎咬牙切齒,「我已經讓律師把錢給了地下錢莊。」

  「嗯。」聽到債務解決了,唐鈺心裡卻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更疲憊,她也不感謝吳昊天,因為這是交易裡她應得的部份。

  「那……什麼時候婚禮?」

  「後天。」

  「這麼快?」

  「對。因為所有婚姻事宜都是提前準備,而且我不準備大擺筵席,今晚我會帶你回家見父親。」

  「好,那我下午先出去一趟。」

  「去哪?」

  唐鈺走到臥室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去見個朋友,順便通知父母,他們的女兒……嫁了。」

  吳昊天略有所思地看著唐鈺單薄的身影消失,他聽得出來唐鈺心中的不滿,可是她依舊隱忍著自己的情緒。雖然唐鈺沒有說她的背景,但是他已經派人查出她所有的詳細資料。

  吳昊天從身後的文件袋裡,拿出唐鈺的調查資料,唐鈺,今年二十一歲,H大學畢業,成績優秀,唐家的企業三個月前,因唐藍翔的決策失誤導致破產,因此才向地下錢莊借款一千萬,準備度過難關,本金加上利息,欠款總額為三千萬。

  令他奇怪的是,唐家最後失去的重要訂單,竟然被吳氏搶單,雖然這並不是吳昊天經手,但是他依然覺得奇怪,吳氏算是電子產業的龍頭老人,怎麼會搶一個小廠的單子?

  不過更令他感到吃驚的是,唐家出事後,竟然把三千萬的巨債,全部交給了還在上大學的唐鈺。吳吳天臉上露出冷意,這樣的父母真讓人心寒,唐鈺卻並不覺得,反而想盡了一切辦法,甚至想到去賣身還債。

  可想而知,這些日子唐鈺受了多少苦。

  吳昊天確認了一遍唐鈺簽字的契約書,拿起筆,在她名字旁邊簽上自己的名字,然而在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他突然停下筆,想了想卻沒有簽字,他只是把簽好的契約,和只有唐鈺名字的「離婚協議書」,以及唐鈺的調查資料,一起放進文件袋裡;吳氏讓唐家破產的這件事,他不能告訴唐鈺,他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目的,至少,他不想再讓唐鈺傷心。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這一刻,吳昊天希望那一天來得晚一點。

  ◎             ◎             ◎

  唐鈺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從屋裡走出來時,吳昊天已經出門去了,他在桌上留了字條,晚上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唐鈺先打電話給左曉倩,和她約定了見面的地點,又按照紙條上吳昊天留的手機號碼,傳了則簡訊,我和朋友約在清甜咖啡屋見面,四點我再打電話給你。

  當唐鈺到達約定的甜甜咖啡屋時,左曉倩已經坐在角落裡焦急地等著她,她看到唐鈺,遠遠地揮手示意。

  「糖糖!你昨晚去哪裡了?可急死我了!」唐鈺還沒坐定,左曉倩就一番轟炸,「我打電話給你也打不通,就打電話給陳思偉,他說你已經走了,我們兩個人著急了一個晚上。」

  唐鈺表示歉意,說出事先準備好的台詞:「對不起,讓你著急了,我手機沒電了,昨晚住在朋友家。」

  「你可嚇死我了,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左曉倩不疑有他,開始八卦:「昨天你和陳思偉相處下來,感覺怎麼樣?其實我覺得陳思偉這人不錯,人長得不錯、家裡也有錢,雖然不是超級大富豪,可是家境也屬於上流社會的人……」

  唐鈺心中歎氣,說實話,陳思偉到底長什麼樣,她還真沒注意,昨天那種情況,她哪有那個心思去注意一個男人的長相?她現在只是在想,該如何開口,她要結婚了這件事……

  「曉倩。」唐鈺打斷左曉倩的聒噪,「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左曉倩說得口渴,端起茶杯湊到嘴邊,喝了一口香濃的咖啡,就聽唐鈺說道:「我要結婚了……」

  「噗!」左曉倩一口氣沒頤過來,嘴裡的咖啡噴了唐鈺一臉。

  唐鈺也不在意,拿起紙巾淡定地擦著,可是咖啡滴落到她新換的裙子上,這身衣服是吳昊天事先給她準備的,昨天晚上的那套已經沒辦法穿了。

  這時,唐鈺有些後知後覺地回想起昨夜瘋狂的片段,臉上頓時一紅。

  左曉倩慌亂地湊過來幫她擦咖啡漬,見到唐鈺臉紅,不解地問:「糖糖?你生病了?怎麼臉這麼紅——」

  「我哪有!」唐鈺難得嬌羞地別過頭。

  左曉倩終於覺得不對勁了,「糖糖!你昨晚到底去了哪裡?是不是被什麼人欺負了?」

  「沒有。」

  「那為什麼會突然結婚?還是你找到了幫你還債的男人?為了還債你要嫁給他?」

  「不是!」唐鈺否認,「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我一直有個男朋友……」

  左曉倩剛要再喝咖啡,聽到這句話差點又灑出來,她驚呼:「你有男朋友?不可能!」開玩笑,她左曉倩和唐鈺從小一起長大,她有了男朋友,她這個死黨怎麼會不知道?

  唐鈺認真地看著她,「是真的,昨晚我就是和他在一起,他向我求婚,所以我才決定嫁給他。」

  左曉倩腦子裡一片空白,她想為好朋友開心、想祝福她,可是……「那欠債的事情……」

  唐鈺料到她會這麼問,不慌不亂地說著:「我父母在新加坡的舅舅家,借了錢,所以這事不需要我來操心了。」

  左曉倩鬆了一口氣,她以為唐鈺為了還債才要嫁人,「那就好,你父母早該這樣,怎麼能讓你一個文弱的女孩子,想辦法湊齊那些錢呢?那你男朋友是……」她的話突然被不識相的電話鈴聲打斷。

  左曉倩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急忙接了起來:「喂?啊,找到了?在……對對對……好好,那你來清甜咖啡屋,好,等你。」

  唐鈺用眼神詢問左曉倩是誰打來的,左曉倩卻神秘地抿嘴笑著,接著剛才的話問:「那你男朋友是做什麼?叫什麼?什麼時候帶他出來見面啊?」

  唐鈺露出窘態,她從來沒問過那個惡劣男叫什麼,只是知道別人叫他吳總,她也跟著那麼叫,不僅是名字,對於他的一切,她都一無所知。

  左曉倩見唐鈺走神,忽然頓悟到:「糖糖,你不會連你男朋友叫什麼都不知道吧?還是說你是騙我的?」

  唐鈺抿著嘴,她依稀記得,昨晚陳思偉好像叫他……吳昊天?

  「不是啦!他叫吳昊天。」好像走叫這個吧?

  「天哪!他叫什麼?吳昊天?竟然是他!」

  「你認識?」唐鈺看著一臉興奮的左曉倩。

  左曉倩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唐鈺,「你男朋友竟然是吳氏集團總裁的兒子,怪不得從前沒聽你提起過,我之前從雜誌上看到,他上個月才回國,馬上就要接手吳氏集團了,天哪!你、你……」

  唐鈺在聽到「吳氏集團」四個字的時候,臉上一僵,心中升起異樣,左曉倩所說的是那個讓她家破產的吳氏集團?不能吧……這麼巧?如果真是他家的話,她該怎麼辦?

  左曉倩搖著唐鈺的胳膊,「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決定什麼時候結婚?糖糖……」

  「呃……」唐鈺回過神,「後天就結婚……」

  「這麼快!」

  「是呀。」唐鈺露出笑容,卻絲毫沒有幸福感,「為了盡快接手集團,他必須盡快結婚。」

  「哇……果然是吳昊天,聽說他對外從來沒有承認過緋聞,雜誌上也說他今年必會結婚,原來你才是正牌女朋友!哇……糖糖,你真的是太幸福了,我要做你的伴娘哦!」興奮的左曉倩,根本沒有注意到唐鈺尷尬的表情,更沒有看到走到她們身邊的男人。

  陳思偉走到她們身邊的時候,就聽到「伴娘」一字,心裡想著,大概是說他倆的事情,他也沒注意到唐鈺臉上的表情,便問道:「左小姐這是要做誰的伴娘?」

  「當然是……陳先生。」左曉倩看到陳思偉那個剎那,臉上完全僵硬,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來。

  「我是男人,需要的是伴郎,當然我想,我未來的妻子會需要一位美麗的伴娘。」陳思偉笑吟吟地看向唐鈺。

  唐鈺示意陳思偉坐下,招手讓服務生再上一杯咖啡。

  待咖啡送來後,三個人彼此間一時無話,陳思偉只好開口對唐鈺說:「糖糖,昨晚真不好意思,我竟然沒有送你回家,聽左小姐說,你昨晚並沒有回她家。」

  「陳先生客氣了,是我不好意思才是,昨天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會突然有人搗亂。」唐鈺說得真切,現在她真的覺得有幾分對不起陳思偉,如果不是吳昊天,她會認真考慮陳思偉的建議。

  她這時才認真打量起陳思偉,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閒西服,臉上洋溢著春天般的笑臉,給人極大的親和力,這樣的人有著明媚的人生,和他親近會感到無比的溫暖和自在。

  可是……她不是後悔的人,也沒了後悔的路。

  陳思偉聽到唐鈺還叫他「陳先生」,心裡略微不舒服,他轉頭問左曉倩:「左小姐,你剛剛還沒回答我,要做誰的伴娘呢?」

  「我……我……」左曉倩不知所措地看著唐鈺,剛剛她接的電話,就是陳思偉打電話來問有沒有找到唐鈺,她順口就回答他,還告訴他咖啡屋的地址;可是這個時候,她才想起如果唐鈺結婚的話,現在見到陳思偉會不會太尷尬了?

  「是我的。」看到左曉倩求助的眼神,唐鈺無奈地回答。

  陳思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驚喜地問:「糖糖,你是決定……決定嫁給我了嗎?」

  「我……」唐鈺張了嘴剛要回答,突然被人一把攬住肩頭,扶著站了起來,就聽身邊的人說:「她嫁的人是我。」

  「吳昊天!」左曉倩大聲叫道,心裡想著,哇!他就是糖糖的男朋友,好帥……咦?好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左曉倩低頭沉思間,陳思偉皺著眉頭,不滿地瞪著他:「吳昊天,又是你!你馬上放開糖糖。」

  「我不會放手的。」 說著,吳昊天甚至更加刻意地摟緊左曉倩的肩頭,「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為什麼要放手?」

  「未婚妻!」這時輪到陳思偉大聲叫道,他看向一旁低頭不語的唐鈺,「糖糖,這是怎麼回事?你和他……」說到這,陳思偉像是明白了什麼,他揚聲質問:「糖糖!是不是這個男人,用三千萬債務逼迫你嫁給他?我說了我可以替你還債的,你不要嫁給他……」

  「陳先生!」吳昊天冷酷地打斷他的追問,「這是我和糖糖之間的事,你無權過問。」

  「吳昊天,你這個卑鄙小人,一定是用了卑鄙的手段,迫使糖糖嫁給你!你快點放開糖糖,糖糖是不會嫁給你這種人渣的。」

  吳昊天冷哼,低頭對著唐鈺說:「糖糖,告訴他事實的真相吧!讓眼前這個男人趁早死心。」

  唐鈺沒有表情地抬起頭,先是看了看一旁霸道的吳昊天,他冰冷的眼神讓她只能前進不能退縮,她轉過頭對陳思維說道:「陳先生,對不起,其實一切都是我騙你的,因為我和……昊天吵架,所以故意找人相親氣他,可是我們現在已經和好了,所以,我們要結婚了。」

  唐鈺在笑,只是她的笑容特別蒼白,「我和昊天結婚那天,歡迎你來。」

  「你聽到了嗎?陳先生,請你以後不要糾纏我家糖糖。」吳昊天冷著一張臉,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拉著唐鈺說:「我們走吧。」

  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左曉倩才終於想起來,「吳昊天不就是昨晚餐廳裡的那個冰冷的男人……」

  陳思偉根本沒聽到左曉倩說了些什麼,他像是失去了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失魂落魄地低喃:「一切都遲了、一切都遲了……」

  吳昊天怒意十足地拉扯著唐鈺向外走去,疼得唐鈺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呻吟出來,他打開車門,一把將唐鈺塞進車廂內,二話不說,發動油門絕塵而去。

  車內的氣氛低沉,唐鈺不發一語地揉著胳膊上被吳昊天拉扯出來的淤青,她真是搞不懂,惡劣男到底搞什麼鬼?擺一副臭臉給誰看啊?她又不欠他錢!她用眼神偷偷睨著吳吳天冷峻的側臉,他緊繃著下巴,稜角分明的線條,更加突顯他男人的剛毅。

  突然間,吳昊天猛地急煞車,猛拍了一下方向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扯住唐鈺的頭髮,霸道地吻住她的嘴唇。

  唐鈺被這突如其來的冰吻嚇壞了,她的身子一直向車門躲去,雙手捶打著他的胸膛。

  「唔……唔……」唐鈺嗚咽著。

  吳昊天的吻是懲罰性的,他在宣誓自己的獨有的權利,他在宣洩自己的怒火。

  直到唐鈺不再捶打他,化作一灘柔水,吳昊天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冰冷的眸子帶著戲譫:「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以後不許去見那個男人。」

  唐鈺的嘴唇被吻得紅腫,翹起的紅唇有著說不出的性感,她喘息著冷哼:「姓吳的,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如果你不記得你說過的話,麻煩你自己拿契約好好看看,是你在上面寫著,男女雙方互不干涉各自的私生活!還有,不許強迫對方發生性行為,沒想到吳先生視信譽如糞土啊!」

  吳昊天瞇起冰眸,危險的氣息在他眼底鑽動,唐鈺卻毫不在意地迎著他的目光。

  「契約上確實說不允許干涉彼此間的私生活,但是也明確規定,男女雙方要為對方盡職盡責,今天你和男人約會就是給我戴綠帽!所以我不是干涉你的私生活,我只是讓我的妻子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吳昊天不緊不慢地說著,「還有,我剛才親你不是性生活,糖糖,性生活是指上床……我們只不過是親了個嘴而已,這也不算違約。」

  「你……」糖糖噘著嘴怒瞪他,「你這個無賴!」

  吳昊天看著眼前潑辣女人像個炸毛的小野貓,他的怒火突然被熄滅,他得意地吹了一記口哨,「謝謝老婆大人的表揚。」

  唐鈺氣呼呼地瞪他,還故意用手背,狠狠地擦著自己的嘴巴,厭惡之情可見一斑。

  然而吳昊天看了之後不僅不氣,反而笑得更加猖狂,他在笑聲中說:「老婆大人,你真可愛……」

  不知不覺中,連吳昊天都沒察覺到自己生氣的原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是看到唐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渾身不舒服;可是,看到唐鈺彆扭炸毛的樣子,他的心情又會無緣無故地好了起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2-7-2 13:08:28
第五章

  吳家大宅在郊區的富豪區,這片富豪區的房產開發,吳氏集團也有投資,所以吳家大宅的位置,在富豪區一處偏僻幽靜的絕佳位置。

  那裡有兩棟相鄰的別墅,兩棟別墅被木柵欄圍成一個獨樹別緻的小院;其中一棟是吳家大宅的主宅,另一棟雖然也是吳家的宅子,卻是一直是空置的。

  吳吳天把車子停靠進自家獨有的車庫裡,轉過頭對還在生氣的唐鈺說:「糖糖,剛才在路上我對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唐鈺本不想理他,可是既然已經簽了契約,拿了三千萬,就要講誠信,也要講職業道德;他們簽署的契約根本就是一場僱傭合約,她的老闆是吳吳天,他僱用她來演戲,時間為一年,既然事已至此,就要盡職盡責。

  唐鈺認真地點點頭,心裡默揹著吳昊天剛才對她交代的台詞,她是在去年到美國旅遊的時候認識了吳昊天……兩人從那時慢慢開始交往至今。

  吳昊天擔心地再次囑咐:「如果父親問你其他問題,你就按照事實回答就好,畢竟如果我們說謊,父親也會查出來。」

  見唐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吳昊天心裡的擔心也稍稍平復,他牽起唐鈺的手走進吳家大宅。

  推開門的那一刻,屋裡輝煌的燈光閃爍,彷彿所有的光束,都集中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對身上。

  屋裡的人都坐在餐桌上吃飯,吳昊天的母親裴林燕,看到自己的兒子回到家中,還牽著一個女孩,臉上立刻展現笑容,急忙把他們迎進屋,「天天,這是你女朋友嗎?」

  吳昊天偏過頭,對唐鈺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是我的未婚妻。」

  屋裡的人剎那安靜了下來,屏住呼吸的眾人,聽到吳昊天身邊的女人乖巧地笑著說:「你好,伯母,我是唐鈺。」

  吳昊天卻出聲反駁:「你應該叫媽了。」

  唐鈺心中忽然緊張,牽起僵硬的嘴角,最終還是對著裴林燕喊了一聲:「媽。」

  「啊啊……」裴林燕激動地大叫起來。她終於等到自己兒子帶女孩回家了,眼中的水霧漸起,她急忙擦了擦眼角,興奮地牽起她的手走到餐桌前,對著自己的老公說:「清泉,你快來看啊!這是我們的兒媳婦。」

  吳昊天跟在她們身後一起來到餐桌前,就看到自己的父親冷著臉,眼睛也不曾抬一下,低頭吃著飯。

  他皺起眉頭,低聲喚道:「爸爸,這是你的兒媳婦,唐鈺。」

  「哼。」

  唐鈺清楚地聽到那聲冰冷且不屑的冷哼,她看著吳清泉,覺得他和吳昊天還真是像,無論是長相還是脾氣,都是冰冷冷地讓人不想靠近。

  可是,唐鈺不懼怕,她不在意地笑著,眼中閃動柔和的光澤,「你好,爸爸,我是唐鈺。」

  「不要叫我爸爸。」吳清泉終於開口說話,冰冷如刀的聲音,劃破空氣、襲向唐鈺,他抬起眼睛,墨黑色的眼眸中,有著睿智可洞察一切的神情,「坐下吃飯吧!等一下你們一起到我的書房。」

  吳昊天拉著唐鈺坐下,裴林燕完全不在意自己老公冰冷的態度,對著唐鈺依舊熱情招呼:「唐小姐啊……」

  唐鈺羞怯地說:「媽,你叫我糖糖就好。」

  「啊……糖糖,果然人如其名,我們的兒媳婦長得就是甜美如糖。」

  唐鈺更加不好意思了,她的臉像是被火燒了似的,看來說假話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裴林燕是看自己的兒媳婦越看越喜歡,她用在場的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糖糖,不要在意我家那個怪老頭,他的脾氣就是那樣,我這個婆婆會好好疼你的。」

  「謝謝媽……」

  「媽媽,你不要一直拉著糖糖的手,她吃下了飯。」吳昊天笑著說。

  「啊,看我老糊塗了!糖糖,你想吃什麼,我再讓他們給你加個菜。」

  「不……不用……」唐鈺的話還沒說完,裴林燕已經轉身去廚房了。

  她頗為難為情地看著吳昊天,吳昊天好整以暇地對她微笑。

  這一場晚餐中,自然是尷尬至極,一邊是冰冷沉默的老爺子,一邊是熱情如火的婆婆,身邊則是似笑非笑,好像看戲狀態的吳昊天,只有唐鈺如坐針氈般兩頭應付,猶如身在水深火熱的場景之中,她心中突生罪孽感,騙老人家會不會被雷劈?

  為表心中的歉意,這場晚餐中,她竭盡全力地討裴林燕的喜歡,她把心中的罪惡感藏在心底,然而裴林燕對她越好,唐鈺心裡越是內疚,吃什麼都食不知味。

  吳清泉吃完晚餐就獨自離去,上樓前,他又吩咐下讓唐鈺和吳昊天吃完到書房來。

  唐鈺和吳昊天吃完飯,又和裴林燕聊了一些家常,這才一起牽手到書房,就見吳清泉已經坐在桌案後,嚴肅的表情裡沒有一絲溫度,他冷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對。

  過了好久,他才開口說道:「唐小姐是怎麼認識昊天的?」

  唐鈺早已作好準備,她稍稍穩住心中的緊張,冷靜地回答:「我去年到美國旅遊時和昊天在雨中邂逅,所以才有了交集。」

  唐鈺不知道吳昊天為什麼會編出兩人是去年在美國認識的,不過她去年確實去過美國旅遊。

  「原來是這樣。」吳清泉的眼神放柔了下來,「那不知唐小姐家裡還有什麼人?父母又是做什麼工作的?」

  「爸爸……」吳昊天不滿地抗議,「你這麼問是調查戶口嗎?」

  「你給我閉嘴,我是在問唐小姐。」吳清泉看向唐鈺。

  唐鈺答:「我家裡只有我一個女兒,父母之前是作生意的,但是因為經營不善已經破產了,現在他們在新加坡的舅舅家。」

  吳清泉點點頭,「既然唐小姐和昊天是真心相愛,我也沒有理由反對,我們吳家並沒有什麼世俗觀念,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他的問題明顯是問向吳昊天,吳昊天回答:「後天。」

  「……這麼快!」吳清泉不滿地皺眉,「不行,時間太倉促,最早也要下個月。」

  「爸爸,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快點結婚,然後接手集團嗎?現在我要結婚了,你反而覺得太快了?我恨不得明天就把糖糖娶進家門。」吳昊天攬過唐鈺的肩膀,唐鈺狀似嬌羞地低下頭。

  「我年紀大了,你們想怎麼樣都隨你們去吧!」吳清泉又看了一眼唐鈺,像是在觀察著什麼,「你們婚後就住在隔壁的別墅裡吧……」

  見吳昊天想要反對,吳清泉端起父親的架子怒斥:「所有的事都由著你們,難道這一點小事情你都不能答應嗎?你母親年紀大了,想要兒子以後離自己近一點;隔壁的別墅裡,所有傢俱那是齊全的,也不用你們準備。」

  唐鈺拉了拉吳昊天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反對,她現在已經對裴林燕很愧疚了,母親想要離兒子近一點這個理由,實在無法讓人反駁,更何況,這樣也不算和老人家住在一起。

  吳昊天歎息,「那就一切都聽爸爸的。」

  「唐小姐……」

  吳昊天不滿地糾正,「爸爸,叫她糖糖,她現在是你的兒媳婦。」

  「你倒是挺護著老婆的。」吳清泉輕哼,「那麼糖糖,你先到樓下,讓昊天的媽媽幫你們收拾一下隔壁的別墅,今晚你們就在隔壁住下吧!」

  唐鈺見吳昊天對她點頭示意,她朝自己未來一年的公公道了一聲晚安,就下樓去了。

  她前腳剛走,吳清泉再次說話:「你上哪找來的女人,冒充我的兒媳婦?」

  「哦?父親認為她是冒充的?」吳昊天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們父子倆對彼此太過熟悉,其實他就算否認唐鈺是假冒他的女朋友,父親也會找人查出來,「糖糖會是一個好妻子,也會是個好兒媳。」

  「你喜歡她?」

  吳昊天聳肩,「並不討厭,反正都是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我為什麼不找個自己不算討厭的女人?」

  「哼!我讓你娶老婆,不是讓你作奸犯科,你已經不小了,找個老婆結婚,不僅可以在生活上照顧你,我也在等著抱孫子,只有先安家才能立業。」吳清泉歎息,他這個兒子,怎麼就不懂他的苦心呢?

  「無論自己是否真的愛對方,都必須要結婚是嗎?所以父親你不愛母親?」

  雖然這麼多年,吳家二老一直相敬如賓,但是吳昊天也多多少少知道,當年父母是商業聯姻。

  「不要胡說!」吳清泉睿智的眼神掃來,「既然你要娶那個叫唐鈺的女人,你就要好好對待她,希望你對所作的決定,將來不會後悔;同樣的,你的一些行為也要適可而止。」

  吳昊天當然知道父親意有所指著什麼,吳清泉何等聰明,怎麼可能猜不出唐鈺是他臨時找來冒充的妻子?他在警告自己的欺騙行為不要太過份。

  哼!吳昊天頭也不回地離開書房,如果不是父親逼他逼得太緊,他又怎麼可能找個不愛的女人結婚;更何況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他現在也是在幫唐鈺,唐鈺並沒有損失什麼,這場交易是互惠互利的。

  另一棟別墅裡,唐鈺正呆坐在寬敞的客廳沙發上,房間已經被傭人收拾妥當,剛才裴林燕對她說了一些私房話,無非是一些把兒子拜託給她的話,她臨定的時候,還送給唐鈺一對玉鐲子。

  玉鐲子放在精美的盒子裡,玉色通透、光澤溫潤,摸起來冰涼透體,可以看出這對鐲子年份久遠。

  裴林燕說,這對鐲於是從吳昊天奶奶的奶奶傳下來的,會傳給每一代的兒媳婦。

  唐鈺捧著盒子,不知該如何是好,這雖然是一對鐲子,但是它承載的是對唐鈺的厚望。

  可是……唐鈺歎氣,她是假的啊!她對裴林燕這個婆婆很是喜歡,她以前也曾想過自己如果嫁人的話,婆婆會是什麼樣的人?而裴林燕無疑是所有女孩子都會喜歡的婆婆類型,大方得體、不僅溫柔還善解人意。

  而且這個婆婆善解人意過了頭……唐鈺的另一隻手裡,是裴林燕悄悄給她的一盒保險套,婆婆低聲對她說:「這個房間裡什麼部不缺,就是沒準備夫妻間的安全措施;雖然我很希望你們盡早生孩子,可是你們覺得不著急,我也不勉強,就給你們一盒,用完可就不給了,到時候一定要給吳家生個大胖小子。」

  唐鈺想著婆婆的話,臉上不禁燥熱,她起身想找地方把這盒燙手的東西藏起來,剛一站起來,吳昊天突然走了進來。

  吳昊天看著唐鈺的臉上擴散的紅暈,小手慌忙間向後藏去,可是他已經看到她手裡有東西,他笑著走到她身邊,「糖糖,你在藏著什麼?」

  「我……我……我沒有呀。」唐鈺緊張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為什麼她有種被捉姦的感覺呢?「那個……很晚了,我先去睡了。」

  她慌張地轉身離開,沒走兩步,就被吳昊天大步追上,一把抱進懷裡。

  吳昊天頭抵在她的耳邊,廝磨著她的耳垂,他的胳膊環住她的纖腰,壞壞地驚呼:「哎呀,糖糖,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我我我……」唐鈺欲哭無淚,把手裡的盒子遞給他「這是婆婆給的鐲子,你你……收好。」

  「我說的是那個……」吳昊天指了指她的左手。

  唐鈺的臉刷地一下更紅了,她完全忘記自己是在吳昊天的懷裡,正被他吃豆腐,臉上的燥熱傳遍全身,有氣無力地解釋:「這個是……是……婆婆給的,你你你不要誤會啊!」

  吳昊天覺得好笑,平時口齒伶俐、鎮定自若的唐鈺,也會有無措的時候,看來,她還有很多面需要自己來開發,無論她是潑辣的、可愛的、裝傻的、堅強的,或是現在嬌羞的,他都覺得她是最真實的。

  吳昊天向來覺得自己是個可以自我控制的男人,可是一遇上唐鈺,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

  唐鈺感受到耳邊的呼吸越來越粗,她慌了神,全然不見平時的冷靜,可是她還是強作鎮靜地說:「喂,姓吳的,你要抱我抱到什麼時候?我要去睡覺了。」

  「噓……」吳昊天話音拖長,慵懶地抱著她,「小心隔牆有耳。」

  唐鈺一聽連忙閉上嘴,也不敢再掙扎,她覺得吳昊天說的有些道理,既然他父親故意讓他們住在隔壁的別墅裡,自然是想就近觀察他們是真是假。

  哎!唐鈺心中歎氣,她現在突然同情起那些演員了,要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演對手戲,真的很折磨人。

  「那該怎麼辦?」唐鈺背對著他小聲問。

  吳昊天為了想多抱唐鈺一會兒,剛才是騙她的,沒想到這個小女人竟然當真了,他想了想,狡黠地笑了,「那不如我們作戲作全套吧!」

  全套?唐鈺震驚了,難道說她還要陪他上床?

  吳昊天轉過唐鈺的身子,只見唐鈺似乎已經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是準備好作全套獻身了嗎?

  吳昊天嘴角抿著笑意,「我只需要一個晚安吻就可以了。」說完,他就在唐鈺的嘴上淺啄了一下,「晚安了,老婆。」

  唐鈺緩緩地睜開眼睛,撫摸著滾燙的紅唇,看著吳昊天已經笑著走上樓,她這才知曉自己是被騙了。

  「姓吳的,你這個無賴!」

  然而,她的罵聲只換來吳昊天的大笑。

  唐鈺氣憤地上樓,她的房間就在吳昊天的隔壁,關門時,她故意把門摔得震天響,以表示自己的憤怒。

  洗了澡。換了新的睡袍躺在床上。唐鈺發現自己失眠了。

  其實這些日子她總睡不安穩,除了昨晚……現在回想起這一天一夜發生的事情,唐鈺終於有點像作夢的感覺,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童話故事裡的灰姑娘,至少,她的家境也不允許她有這樣天真的幻想,她既沒有惡毒的父母、也沒有貧窮的家境,至少在唐家破產前,唐鈺對自己童話般的幻想,是定位在善良、自強的女配角。

  唐鈺以為自己這輩子會按部就班地上完大學、接手家裡的生意,以她的才學,雖然不會奮鬥出大富大貴,至少可以讓唐家這輩子衣食無憂,到了一定的年紀,她也會找個穩重的男人嫁了,和自己的老公,一輩子相夫教子;也許他們之間不會發生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是那種細水長流的情感,會讓他們相扶到老。

  可是……在唐家破產,父母的飛機劃破天空的那一刻,她失去了父母的依靠,就連幻想自己是女配角的權利,都因此失去了。

  唐鈺不想去回顧這些日子自己的遭遇,夜總會、相親、差點遭強暴……現在已經都過去了,她出賣了自己的第一次,賣了自己一年的婚姻,換取了現在的一切。

  她無法後悔,因為這條路沒有人逼迫她,她甚至不敢想像,如果沒有在夜總會就認識吳昊天、沒有在相親的時候遇到吳昊天,甚至被地下錢莊的人強暴的時候,吳昊天沒有出現,現在的唐鈺會是怎麼樣呢?

  吳昊天……唐鈺心裡反覆念著這個名字,對於吳昊天這個人,她其實是應該感激的,感激他像王子一般出現在她的生活裡,一次又一次地幫了她;可是他自以為是的話語、大男人的行為方式,實在無法讓她苟同。

  唐鈺並不期待吳昊天會是她的白馬王子,雖然他們有緣份,在彼此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而有了交集,但是他們是不同的世界,注定要分道揚鑣……

  想著吳昊天那張欠扁的臉,唐鈺鼻子裡哼了又哼,迷迷糊糊中,她進入夢鄉。

  唐鈺在似醒非醒間,彷彿在夢裡也看到了吳昊天,他看著她並不言語,只是湊過冰涼的紅唇啃咬著她。

  唐鈺呻吟著,渾身似火,讓她心中慾火難耐,她想推開那張可惡的臉,可是卻一次又一次地沉淪在他的挑逗間,竟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對吳昊天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為什麼心跳會這麼快、為什麼會貪戀他的懷抱……

  事實上,吳昊天和唐鈺的房間是一間套房,唐鈺並沒有瞧見屋子裡被壁紙暗藏起來的門,吳昊天約莫在唐鈺睡著的時候進了她的臥室。

  他見床上唐鈺春光乍洩,忍不住偷親了芳澤,聽著唐鈺在夢中呻吟,他差點把持不住自己。

  親了許久,吳昊天才放開唐鈺,看著唐鈺若隱若現的身材,身下硬物灼熱不已,他深吸一口氣,終於作了一個決定,這才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這一夜,春夢了無痕,折磨著一對男女,他們的緣份,注定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

  ◎             ◎             ◎

  第二天,唐鈺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

  唐鈺渾渾噩噩地起身開門,就見吳昊天穿戴整齊地站在門口,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吳昊天低頭吻住她還未消腫的紅唇。

  在唐鈺想要咬自己的時候,吳昊天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看著她的紅唇更腫了,他笑著說:「親愛的老婆,給你十分鐘時間穿戴整齊,我們吃了早餐要出門。」

  「姓吳的!」唐鈺徹底被吻醒,「你到底要吃我豆腐吃到什麼時候?我當你的假老婆,可不是讓你來吃豆腐的!」

  「當然、當然。」吳昊天點頭,「可是你想啊,如果不讓兩位老人家,看到我們彼此之間親密的互動……」吳昊天伸出手,輕撫著她的紅唇,「他們會懷疑自己的兒子性無能,所以你得受點委屈,讓我把你的嘴唇親腫才行……」

  「砰!」

  不等吳昊天說完,唐鈺就已經關上大門,只聽她在房間裡大喊:「姓吳的,你就是個無賴、無賴!啊……都腫了……」

  吳昊天摸著鼻子,笑意更濃,天知道他是怕唐鈺起來後,看到昨夜被親腫的紅唇,為了避免她起疑,他只好「勉為其難」地再親一次。

  由於唐鈺的磨磨蹭蹭,本來想在家吃飯的吳吳天,簡單地對父母交代了一聲有事要辦,就急匆匆地帶著唐鈺出了門。

  當唐鈺看到他們來的地方時,先是不解,然而想了想就大概明白了。

  「你是決定提前結婚嗎?」

  「老婆,你真聰明。」吳昊天從口袋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戒指,牽起她的手,替她戴上,然後說「糖糖……」

  唐鈺低頭撫摸著那枚戒指,心中感慨萬分。

  「我不能給你豪華的婚禮,也不能給你天長地久的承諾……」

  「這我都知道,我們之間是一場交易。」

  吳吳天對「交易」一字心生下滿,可是卻沒有立場反駁,「可是這一年,我會盡全力做到一個丈夫應有的職責,你把你父母接回來吧,畢竟你結婚的事……」

  「我還沒有告訴他們。」

  吳昊天想了想,沒有過多追問,「那麼……希望這一年,我們合作愉快。」

  唐鈺有種想哭的衝動,最終還是忍了下來,苦笑著說:「合作愉快。」

  他們的婚姻儀式比想像中的還要簡單,沒有唯美的婚紗、沒有浪漫的玫瑰、沒有親朋好友的祝福,只是一紙契約,還有一枚象徵性的戒指。

  唐鈺就這麼頭也不回地邁入了曾經期待過的婚姻生活,那天辦完手續,吳昊天帶著唐鈺在一家有特色的中餐館吃了飯。

  餐廳被吳昊天全部包下了,那空蕩蕩的餐廳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其餘的餐桌上沒有一絲生氣,唐鈺只能幻想著那些是沒有到場的賓客、幻想著婚禮進行曲、幻想著他們是相愛的。

  可是這一切也只能是幻想,她深深知道,他們之間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婚姻契約就像是一個大枷鎖,狠狠地壓抑著她的情感,不能去愛吳昊天,更看不到他們的未來。

  思及此,心裡忽然猛地一顫,那種感覺像是有誰在她心上抽了一鞭子,唐鈺無法承受這種感覺,她忙低下頭,木然地吃著菜,可是不管吃什麼,嘴裡都是苦的。

  而一旁的吳昊天,把唐鈺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他不發言,只是靜靜地陪著她吃完這頓飯。

  雖然吳昊天快刀斬亂麻地辦了結婚手續,並聲稱不要大辦宴席,然而吳清泉並不理會他的說法。

  吳家的客廳裡,此時氣氛有些凝重,就連一向溫和的裴林燕,都指責著自己的兒子,她拉過唐鈺的手,有些自責地說:「糖糖,都怪我沒教好自己的兒子,他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連婚宴都不擺,就把你娶了;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可是女人一生只有這麼一次,這是頭等人事,我斷然不會讓吳天這麼草率的,我們吳家又不是小門小戶,宴席是一定要辦的。」

  「我……」唐鈺想要拒絕,他們的婚姻只是交易一場,如果辦宴席才真的是諷刺得很。

  一旁沉默已久的吳清泉,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勢,決定道:「就算不為了自己著想,你們也要考慮一下吳氏的臉面,這樣草率,豈不是讓人看笑話?」

  唐鈺這下更無法拒絕了。

  「如果你們實在不喜歡熱鬧,不如這樣吧!下個月一號,昊天就要接手吳氏集團,到時候自然要舉辦晚宴,你們就藉機對外宣佈你們已經結婚,也算是一舉兩得。」

  吳昊天無奈,只好道:「也好,糖糖,你的意見呢?」

  所有人看著唐鈺,唐鈺苦笑,她哪有立場說個「不」字?她自然乖巧地點頭答應。

  見她同意,所有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裴林燕急忙讓小倆口回自己的別墅裡休息;送走兩人,她對著吳清泉笑著說:「看來我們的兒子很喜歡糖糖呢!他看向糖糖的眼神特別溫柔,我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兒子,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若是這樣最好。」吳清泉點點頭,繼續沉思著下午那份關於唐鈺的調查報告。

  沒想到唐鈺竟然是莫蘭的女兒,那她接近吳昊天的目的走什麼?為了報仇?還是另有所圖呢?

  怪不得第一次見到唐鈺的時候,他就覺得眼熟,原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吳清泉這輩子從來沒有後悔過,唯有兩件事讓他懊惱,一件事是二十幾年前,他沒有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結婚;第二件事是為了報復,設計讓唐家破產……

  如果唐鈺真的是來報仇的,那麼他無疑是害了自己的兒子,吳清泉大歎一口氣,天意如此,一切都是因果報應呀!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2-7-2 13:08:55
第六章

  婚後的生活,比唐鈺想像中的美好很多,每天早上,她會比吳昊天早起,親自為他作早餐,送他上班後,唐鈺婉拒了裴林燕請的傭人,自己親自收拾房間,下午,她有時會陪著婆婆去購物,有時在家看書、練瑜伽。

  這半個月裡,吳昊天除了偶爾吃吃她的豆腐,並沒有踰越的舉動,他們彼此之間都做到了相敬如賓,也不過問各自的私生活。

  就算吳昊天不問,他也知道唐鈺每天的生活安排;這些日子,吳昊天為了準備接手吳氏集團,每天早出晚歸,但是沒應酬的時候,他都會盡量回家,即使不回家,他也會打電話跟唐鈺報備。

  吳昊天的轉變讓裴林燕高興得直誇唐鈺,說吳昊天的轉變都是她的功勞,她才能經常看到自己的兒子。

  唐鈺羞愧難當,心中卻被一種不知名的感覺盈滿;一直以來,她所幻想的,不就是現在的這種生活嗎?雖然是假的,但是很滿足。

  就連左曉倩見到唐鈺時,也誇張地說:「糖糖,半個月不見,你變漂亮了!有愛情的滋潤果然不一樣呀……」

  唐鈺抿嘴笑著。

  左曉倩再一次大歎。「你不僅變漂亮了,還比以前愛笑了!你不知道你以前總是冷冰冰的,知道為什麼大學四年,大家都不敢追你嗎?就是因為你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樣子,把喜歡你的人都嚇跑了。」

  「我以前不愛笑嗎?」唐鈺不覺,不過她現在真的很常笑。

  「你竟然不覺得啊?不過,我看你現在的改變,肯定和吳昊天有關,真沒想到愛情的魔力,可以讓一個人的性格那麼顛覆;現在我不得不承認,你和吳昊天是真的相愛,不然你也不會為他改變那麼多……」

  「有那麼誇張嗎?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

  「不信你好好想想,你自從和吳昊天結婚以後,他有沒有什麼改變呢?」

  唐鈺想了想,還真的有!現在的吳昊天雖然偶爾逗弄她、有時耍耍無賴,但是卻不像剛開始認識的那樣,說話尖酸刻薄、自以為是了,難道真如曉倩所說,是愛情的力量?

  不可能!唐鈺臉紅地反駁自己,那傢伙會喜歡上她?她寧願相信那是吳昊天的演技好。

  看著唐鈺陷入不可自拔的沉思,左曉倩就見她臉上越來越紅,她歎息著搖搖頭,有些人啊,明明已經相愛了竟然不承認。

  「糖糖啊……」

  唐鈺的沉思被打斷,回神問:「怎麼了?」

  「你真的很不夠意思耶!結婚了都不邀請我……虧我把你當好姐妹,我還給你介紹男朋友,也可憐了陳思偉啊!對你一番深情。」左曉倩不滿地埋怨。

  「好了啦!」唐鈺拿她沒轍,從包包裡拿出一張邀請函,「我和昊天並沒有辦婚宴,因為我父母不在國內,所以並不想舖張;明天昊天接手集團,舉辦了晚宴,我就是特地來邀請你的。」

  左曉倩拿過邀請函看了看,「算你還有點良心!不過,糖糖,你要不要和陳思偉說清楚呢?我知道那天你說的不是真心話,現在你和吳昊天都已經結婚了,就和陳思偉把話說清楚吧,讓他對你趁早死心。」

  唐鈺自覺愧對陳思偉,但是現在根本解釋不清,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不了,如果你見到他,替我對他說聲抱歉,我已經嫁人了,希望他也能找到好的歸宿。」

  「哎……這話我早就勸過了,那男人根本不聽啊!」左曉倩也覺得無奈,「他一直深信不移地認為,你是為了還債才嫁給吳昊天,我怎麼解釋都沒用。」

  唐鈺笑而不答,忽然手機鈴響,她接了起來,還未開口,對方就問道:「糖糖,你在哪?」

  唐鈺看了看左曉倩,回答:「和朋友在喝咖啡。」

  「和左曉倩一起嗎?」吳昊天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特別好聽。

  唐鈺忽然心中悸動,「對。」

  像是鬆了口氣,吳昊天的情緒稍稍高漲,「在哪裡?我去接你,下午帶你去選宴會的禮服。」

  唐鈺報了地址,掛電話後,就看到左曉倩一臉戲謔的表情,「哎呀,有的人新婚期,離開一分鐘都不行呢!」

  兩人又嬉笑了一番,沒一會兒,吳昊天就來了。

  「左小姐。」吳昊天笑著對左曉倩打招呼。

  他看到她手裡的邀請函,猜到唐鈺此番和她見面的目的,他適時地提出邀請,「如果左小姐不介意的話,不如和我們一起去選禮服?你知道,關於服裝,女人之間才有共同語言;為表感謝,也請左小姐接受我的謝意,到時也請左小姐選一套禮服,來參加我們的晚宴。」

  他的話讓人找不出一絲拒絕的理由,也正中左曉倩的下懷,她欣然接受。

  吳昊天開著車子,帶著她們來到約好的禮服店,店員見到他,上前打招呼:「吳先生,我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準備好禮服。」

  「那麼請為我老婆和她的朋友,各自準備一套晚禮服。」吳昊天把唐鈺和左曉倩交給店員,自己則去了另一旁換衣服。

  等他換好衣服,就見到穿著公主系洋裝的左曉倩,從另一邊走出來,她笑著對吳昊天說:「哇,糖糖果然有眼光,選老公選了個絕色!不過,你老婆更漂亮哦……」

  吳昊天正繫著手腕上的鈕扣,沒等他回話,唐鈺跟在左曉倩後面出來。

  看到唐鈺的那一剎那,吳昊天竟然忘記了呼吸,他甚至找不出任何語言,來形容自己的驚艷;眼前的唐鈺一襲銀白色曳地晚禮服,柔順的綢緞滑過她的薄肩,貼身的布料緊裹住她玲瓏的曲線,另一邊裸露的肩膀,映襯著銀白色的光澤,凝脂的肌膚宛如絲緞。

  吳昊天走到她面前,僅有幾步的路就讓他的心跳忽然加速,所有的話堆積在嗓子裡,讓他說不出話來,唯有一句輕歎:「你真美……」

  唐鈺的美是自然的,舉手投足間沒有過多的造作,不需要華麗的外衣包裝,光是她動人的神情,就足以讓人心動。

  「我真想把你藏起來……」吳昊天的聲音有些沙啞,「你一定會是明天晚上宴會上,最美的女主人。」

  吳昊天的讚美讓唐鈺羞紅了臉,她低下頭,潔白的耳垂也染上淡淡的紅暈。

  ◎             ◎             ◎

  事實上,第二天晚上的宴會,唐鈺的美不僅驚艷了全場的男人,更加引來在場所有女人的嫉妒。

  晚宴開始前,吳清泉宣佈,「從今日起,吳氏集團將交由我的兒子,吳昊天擔任總裁,請讓我們一起舉杯恭賀昊天,還有他的新婚妻子。」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到場的嘉賓只知道,今天是吳昊天接任吳氏集團的晚宴,完全沒想到,竟然會宣佈了他的婚事。

  嘩然之中不免有嘈雜的歎息,在場未出閣的名門千金,眼睜睜地看著上流社會裡,又少了一個鑽石王老五。

  只聽音樂響起,吳昊天擎著唐鈺的手,率先步入舞池,這也是他無聲地宣佈吳氏集團的女主人,就是他身邊的人。

  那一刻,所有的光束都照在這一對新婚夫妻身上,所有的目光都看著他們。

  男人的目光裡有傾慕,女人的目光裡有嫉妒,全部整整齊齊地盯著高貴典雅的唐鈺。

  「緊張嗎?」吳昊天湊近她的耳邊問。

  唐鈺淺笑:「我還應付得過來。」

  吳昊天笑著一個轉身,腳下劃開的舞步,帶著唐鈺的身子翩翩起舞。

  這一幕自然落入還在黯然傷神的名門千金眼裡,角落裡的幾個千金,低聲地八卦著。

  「這個女人什麼來頭?竟然沒有任何前兆地擄獲了吳昊天的心,成為了吳氏集團的女主人。」其中一個女人不甘心地說著。

  「不知道,從來沒見過她,肯定不是上流社會的人啦!」

  「看她土裡土氣的,肯定是個鄉下土包於,以為自己麻雀變鳳凰了呢!」

  四周的女人全都在討論唐鈺,唯獨有一個女人一直沉默著。

  「喂,思妤,你在看什麼?」有人注意到陳思妤的沉默,順著她的眼光看到唐鈺,只見她的目光陰冷,那人問:「你認識那個女人?」

  「哼,何止認識!」陳思妤冷笑,「這個女人不僅從我身邊搶走了吳昊天,還勾搭我哥哥。」

  「你哥哥也喜歡她?這女人竟然有這麼高明的手段!看來,你不是她的對手呢!」那人故意煽風點火著。

  「是嗎?」陳思妤的笑容裡帶著陰毒,「看我怎麼羞辱她!」

  一曲終結,眾人散去,吳昊天被吳清泉帶著去敬酒,落單的唐鈺端著酒杯,慢慢走到角落裡。

  剛站穩,忽然有四、五個人聚了過來,地抬眼看去,陳思妤帶頭走到她面前。

  「好久不見啊,唐小姐。」

  「原來是陳小姐,好久不見。」唐鈺看得出陳思妤笑得冰冷,知道她此來必是有意為難,想來當初她還破壞了她和吳昊天的相親。

  陳思妤並不與她客套,話中帶諷,「沒想到幾日不見,唐小姐這只小麻雀就攀上高枝了!可是無論怎麼飛,唐小姐依然是麻雀,變不了鳳凰的。」陳思妤湊到她面前聞了聞,「就算是穿了美麗的外皮,身上還是有一股麻雀的土味。」

  周圍的女人一起笑了,笑得諷刺。

  唐鈺不介意地聳肩,「誰教吳昊天那個沒長眼的男人,就喜歡我這股麻雀味呢?對於這一點,我也感到很抱歉,陳小姐,他真的喜歡不來像陳小姐這種金絲雀的酸味。」

  「你……」陳思妤怒吼,惹來四周的目光,她的眼神一掃落到某物上,忽然計上心頭,就連笑都變得狡黠起來:「原來唐小姐是想彈鋼琴啊……」

  陳思妤不顧唐鈺的掙扎,抓著她的胳膊走到旁邊的鋼琴前,笑著對大家說:「剛才唐小姐對我們姐妹幾個說,她正是因為彈得一手好琴,才會和吳先生喜結良緣呢!那麼請唐小姐現在為我們彈奏一曲,也讓我們飽飽耳福?」

  周圍的漸漸聚攏,大家紛紛表示贊同,更甚者拍手鼓掌。

  陳思妤見唐鈺面上尷尬,心裡便更加得意,她早就猜到這只麻雀不會彈鋼琴,哼,想和她斗,她就讓她難看到底!

  唐鈺確實不會彈鋼琴,現在反駁為時已晚,她真的是騎虎難下;她抬起頭,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卻沒找到左曉倩的身影,看來她還沒來。

  現在這個時候,她不能脫逃,她可以不顧自己的面子,卻不能丟了吳家的臉,她心中打算,不就是鋼琴嘛!大不了坐在位置上胡亂彈一曲,只要彈得熟練一點,就說這曲子是自己創作的。

  唐鈺深吸一口氣,僵硬著表情坐在鋼琴前的矮凳上,伸出右手食指輕起輕落在鋼琴上不知名的白色鍵上。

  「當」的一聲,音階脆響在大廳裡縈繞。

  就在唐鈺準備下手第二個音階的時候,身後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原來我老婆在這裡呀!」

  唐鈺驀然回頭,吳昊天走了過來,他把酒杯放在鋼琴上面的托架上,「老婆是想為大家彈奏一曲嗎?」

  「我……」唐鈺低垂眼簾,她哪裡會彈鋼琴?唐家從來不把她當女孩子教養,小時候其他的女孩子,就連左曉倩都學會鋼琴,而她卻在學防身術。

  「既然老婆今天如此雅興,那不如讓我陪你一起彈吧!」

  周圍的人群,已經樂見其成地想看這夫妻倆彈奏一曲,吳昊天不容她反對,無視唐鈺震驚的眼眸,他坐到唐鈺旁邊,一手從她的腰間環繞到另一側,握住她的左手,而他的右手以同樣的姿勢覆上她的右手。

  那姿勢在外人眼裡看來是極其自然,又顯示出他二人的關係親密。

  準備看熱鬧的千金們眼睛更紅了起來,陳思妤緊咬著下唇,她不服輸地緊盯著那夫妻二人,想看他們到底能要出什麼花招。

  吳昊天親密地把嘴唇湊到唐鈺的耳邊,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著:「糖糖,一切都交給我吧!」

  不知為何,唐鈺在聽他這麼說後,心中的緊張一掃而光,她毫無理由地信任身邊的男子,一如當初簽訂契約時,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吳昊天的經濟能力和人品,就那樣毫無保留地和他簽訂了契約。

  這是下意識裡的信任,吳昊天就是有那種讓人說不出來的震懾力。

  吳昊天抿嘴一笑,雙手握住唐鈺的雙手,順著她的手指,兩隻手一齊輕起輕落在鋼琴上,第一個音節響起後,他們就如老搭檔一般配合得極其默契,手腕忽而抬起、忽而婉轉落下,那行雲流水的動作,宛如兩隻在鋼琴上飛舞的蝴蝶,靈活飛轉,讓在場的人不由叫好鼓掌。

  唐鈺震驚之餘,聽到那首歌,自己也是再熟悉不過了,是一首「給愛麗絲」 。

  當最後一個音節停止,吳昊天順勢拉起唐鈺的雙手站起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他毫不吝嗇地讚美,「老婆,你彈得真好。」

  唐鈺羞怯地躲在他的懷裡又驚又氣,這個傢伙明明知道她不會彈,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誇她。

  吳昊天抬起頭,看著唐鈺羞紅的小臉,克制著想去吻她的衝動,他拉著她的手掃視一圈,發現目標後,隨即走到陳思妤面前:「陳小姐說的沒錯,當初就是因為我太太彈了一首精彩的鋼琴曲,我才深深被她迷住。」 他的話雖是對著陳思妤說,卻無疑是告訴在場的每一個心存疑惑的人。

  「我很愛我的太太,因為在我眼中,她是最完美的女人。」吳昊天深情地看向唐鈺,唐鈺聽到那句表白後,完完全全地被震驚了。

  吳昊天這是入戲太深?還是逢場作戲?

  疑慮間,陳思妤臉上好一陣青白交錯,被寵壞的性格不容許她受到這樣的侮辱,她近乎崩潰地指著唐鈺說:「唐小姐,你勾引男人的手段真是高明!不僅得到了吳氏集團女主人的身分,還把我哥哥迷得暈頭轉向。」

  「陳小姐!」吳昊天幽深冰冷的眸子,狠狠地盯著她,在場的嘉賓都驚訝於陳思妤的話,這種場合下他不能發飆,忍了又忍後,他冷冷地說:「她現在不是『唐小姐』,她是『吳太太』。」

  氣氛一度尷尬,人群中突然出現一男一女,兩人匆匆上前,男的急忙拉過陳思妤的胳膊,抱歉地對著吳昊天說。「抱歉,我家小妹可能喝多了,請吳先生見諒。」

  而那走過來的女子也勸說著:「糖糖,我們去旁邊拿點東西吃吧。」

  唐鈺看著陳思偉和左曉倩,知道兩個人是在當和事佬,她心中其實並沒有多少怨氣,只是看到吳昊天為自己的事情生氣,她的心中竟然流淌過一絲絲暖意。

  她一直以為,像吳昊天這種大男人主義的男人,是很粗線條的,沒想到他也會有如此細膩的一面,竟然為了幫她解決尷尬的處境,陪著她一起彈琴。

  剛剛的吳昊天就坐在她的身邊,兩人半是依靠在一起,她能聽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他發間飄散著清新的芳香;他的手指修長,和她的手指糾纏,競能譜出一曲那麼美妙的樂曲。

  現在她還能感受到,剛才那一曲之下,自己對吳吳天的怦然心動。

  唐鈺思量著在這種場合下,畢竟都是上流社會的大人物,鬧僵了對誰都不好,她先是朝著吳昊天嫣然一笑,眼眸彎成一汪月牙兒,「老公……」

  吳昊天身子一震,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唐鈺這麼叫自己,哪怕他現在怒火中天,聽到這一聲令人酥麻的輕喚,他都已經化作一灘柔水了。

  「陳小姐喝多了,不如先讓陳先生送她到樓上休息,這裡還有那麼多賓客等你招呼呢。」

  唐鈺撒嬌似的拉了扯吳昊天的手,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裡自然是欣羨萬分。

  吳昊天回應以溫柔的笑容,二人相扶而去,周遭的尷尬瞬間化為烏有,大廳裡的音樂又起,氣氛也漸漸回暖。

  陳思偉看著那一對璧人,心痛難當地別開眼,他拉著陳思妤走出大廳。

  陳思妤依舊不滿地發苦牢騷:「哥!你清醒點吧。那個女人已經嫁人。」

  「思妤,這話應該送給你才對。」

  「哼!那個女人配不上吳昊天,更配不上你。」

  陳思偉無奈,這世上的愛情哪有什麼相配之說?只要相愛就夠了。

  他黯然神傷的落寞,自然毫無遮掩地落入陳思妤的眼中,她一面為自己哥哥感到不值,一面替自己感受到的屈辱而憤慨,忽然眼珠一轉,乖巧地安慰陳思偉「哥哥,我可以自己回去,我知道你向來不喜歡參加這種場合的,今天來,一定是為了那個女人吧?既然來了,就多待一會兒,和唐鈺把話說清楚。」

  陳思偉起先確實是不想來這裡的,然而左曉倩打電話來說,唐鈺今晚也會參加,他也是想來看個究竟;可是看到剛才唐鈺和吳吳天恩愛的那一幕,他所有的想法都沒了,他還能用什麼藉口來欺騙自己呢?

  「算了,糖糖看起來過得很好。」陳思偉搖頭。

  陳思妤見一計不成,睜著眼睛說起瞎話來:「其實我覺得唐鈺那女人挺可憐的,我聽說,她嫁給吳昊天其實是為了還債,而吳昊天也根本不愛她,吳昊天為了接手吳氏集團,才隨便找了個女人結婚的,他們剛才都是在演戲給外人看!哥哥,你既然來了,就問問她到底是不是真有什麼難言之隱,才和吳昊天結婚的;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是若是哥哥你真的喜歡她,就大瞻地去追求她吧!現在還不遲,結婚還可以離婚,難道你想看到唐鈺這輩子,就要生活在不相愛的婚姻裡嗎?」

  如果是這樣……陳思偉轉念一想,二話不說便轉身離去。

  陳思妤看著自己哥哥著急的樣子,心中冷笑,唐鈺,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就算我拆不散你和吳昊天,我也要把你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             ◎             ◎*

  酒過三巡後,吳昊天心疼唐鈺的身體,他拜託左曉倩稍稍照顧一下唐鈺,自己拿起酒杯繼續去敬酒。

  唐鈺和左曉倩來到大廳一處的陽台外,微風輕揚,清新的空氣撲鼻,酒氣也散去不少。

  左曉倩一邊托著餐盤吃著,一邊誇張地說「糖糖,剛才你和吳昊天簡直是帥呆了。」

  「其實你想說吳昊天帥吧?」唐鈺斜睨著她。

  「哪有!」左曉倩噘嘴,「不過說真的,你家吳昊天對你可真是沒話說,就說剛剛敬酒的時候,他竟然幫你喝酒,還那麼體貼地讓我照顧你,他啊,真的是我見過最帥、最體貼的男人!」

  唐鈺「噗嗤」一聲就笑了,「你是沒見過吳昊天尖酸刻薄的樣子,我剛開始認識他的時候,他簡直自以為是得不可理喻呢!」

  「那你知道這一切都說明了什麼?」左曉倩神秘地眨眨眼睛。

  「說明什麼?」

  「說明他愛你!不僅愛你,還為你改變。」

  唐鈺聽了這話,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她稍稍穩住心神,可是又不能反駁左曉倩的話,在她眼裡,她和吳昊天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對。

  可是,那真的是愛嗎?不是吳昊天演技精湛的原因嗎?

  「喂,糖糖, 你想什麼呢?」左曉倩推推她,「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唐鈺挑眉,這丫頭還有不敢問的話嗎?

  「你到底愛不愛吳昊天?」

  唐鈺沒想到左曉倩會問這個問題,她一時間沒準備,只能顧左右而言他,「為什麼這麼問?」

  左曉倩把最後一塊巧克力吃進嘴裡,「以我這個旁觀者來看呢,吳昊天一定很愛你,也許你並沒有感覺到,但是他看你的眼神、為你的改變,一切的一切,都無不說明這個男人為你發狂;他對你的愛戀,已經感染了身邊的每一個人,然而你卻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全然不知;也許你是愛他的,因為我相信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逃脫那樣的溫柔,你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而已。」

  唐鈺從來不知道,左曉倩可以把一個人看得那麼通透,一向敏感的她,從來沒有發現吳昊天這麼多優點,也許並不是沒有發現,而是潛意識裡拒絕他的溫柔,也同樣拒絕承認,自己對他越來越深的心悸;那一陣緊接著一陣的心動,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自己對他的迷戀。

  她甚至沒有發現,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眼神會不知不覺地追隨著吳昊天的身影,哪怕遠遠地看上他一眼,她的心裡都是滿足的。

  她習慣了有吳昊天氣息的空氣、習慣早上起來為他沖一杯咖啡,她知道吳昊天習慣早餐的時間看報紙,知道他喜歡吃香酥排骨。

  這一切說明了什麼?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如果今天不是左曉倩提點自己,也許她會渾渾噩噩地裝作不知道,繼續拒絕承認這一切背後的真相。

  那就是,自己的感情在淪陷……

  忽然,唐鈺想到了那一紙契約,那條吳昊天早有預料地寫著「不許愛上他」。

  她垂眸幽幽地說。「曉倩,如果可以,我並不想在這種時候遇上吳昊天……」因為如果不是那三千萬的東縛,她可以自由地愛上吳昊天,而不是這種有名無實的關係。

  「所以……」空氣中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糖糖,你果然是因為債務,才嫁給吳昊天的嗎?」

  唐鈺沒想到陳思偉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驚訝地抬起頭四處望去,左曉倩不知何時,跑到大廳裡去拿食物了,現在這處陽台上只有她和他兩個人。

  她連忙站起來向外走去,卻被陳思偉擋住前去的路,面對他的不屈不撓,唐鈺微微皺眉:「陳先生,我不知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請你讓開。」

  陳思偉不僅不讓,反而抓住唐鈺的一隻手腕「糖糖,你離開吳昊天吧!他不會給你幸福的,那三千萬我會替你還給他,我會給你幸福的……」

  「陳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和昊天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唐鈺不敢大聲說話,她害怕大廳裡的人發現這一幕。

  她掙扎著,陳思偉卻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你不要騙我了!我聽曉倩說,你告訴她,那三千萬是你父母向你舅舅借的,可是據我所知,你舅舅並沒有那個經濟實力……」

  「你竟然調查我?」唐鈺心中不由燃起怒火,「陳先生,沒想到你和你妹妹都是一樣的人,得不到就會耍手段……」

  「糖糖,你聽我把話說完。」

  陳思偉拉扯著唐鈺走到陽台的死角裡,這個角度,大廳裡的人就不會看見,「我是調查你,但是我是想知道,你嫁給吳昊天的真正原因,所以我才……」

  「陳思偉,你到底想怎麼樣?」唐鈺怒瞪著他。

  「在調查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一件事,不管你是否真的愛吳昊天,我都要告訴你,當初唐家破產根本是一場陰謀,而真正主謀就是吳氏集團!」

  「你說什麼?」唐鈺再次震驚,心中忽然慌亂了起來,「不可能,我知道雖然吳氏集團搶了我家的訂單,但是我家破產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我父親的決斷失誤……」

  「糖糖,我說的都是真的!據我調查,唐伯父在商界也幾十年的經驗了,他在沒有簽合約的情況下,怎麼可能如此草率地讓工廠生產?如果不是有人給他誤導性的暗示的話……」

  唐鈺告誡自己,現在一定要冷靜下來,她不能聽陳思偉的一面之詞,陳思偉對自己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他也許是騙自己、擾亂她對吳昊天的心思。

  可是……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話,她該怎麼辦?

  一時間,唐鈺完全慌了,她從來沒有如此慌亂,就算唐家破產,面臨三千萬的債務,她也是很快地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想出應對的方法;然而就在這幾秒之中,她彷彿從愛的漩渦裡,跌進萬丈深淵。

  那愛恨交加的痛楚,讓她慌亂地依靠著就近的肩膀,無聲地低泣了起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2-7-2 13:09:39
第七章

  就在這時,吳昊天走進陽台,他看到唐鈺依偎在陳思偉的肩頭,陳思偉輕摟著她的肩膀撫摸著,這一幕任誰看去,都會主觀地認為這是一對相愛的戀人,更何況此時的吳昊天喝了酒,怒火毫不遮掩地迅速燃燒了起來。

  他早已忘記這是他的晚宴,他只記得那依偎在別的男人肩頭上的女人,是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正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他揚聲厲喝「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那旁若無人的雨個人皆是一震,慌亂地分開彼此、抬頭看去,只見吳昊天已經大步跨來,一拳打在陳思偉的臉上。

  唐鈺從慌亂中回過神來,想起剛才的情景被吳昊天看見,自然是無法解釋,但是她不能讓吳昊天在這個場面丟臉,她急忙攔住他,「昊天,你誤會了,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現在那麼多人在,你要注意身分。」她說得極為小聲,可是這話聽進吳昊天的耳朵裡,卻很是刺耳。

  「你是在為他求情嗎?」吳昊天的眼睛都紅了,他怒不可遏地抓住唐鈺的胳膊,「那你來告訴我,剛才你們是在做什麼?」

  「我沒有在為他求情。」唐鈺看到人群已經聚集過來,她的狡辯只會徒增笑柄,她淡漠地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事實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她能說什麼呢?現在說什麼吳昊天也聽不進去;然而,唐鈺的冷淡、她的不解釋,反而讓吳昊天怒火更旺,他高高地抬起手,想要一巴掌打下去。

  陳思偉卻突然出聲:「吳昊天,你是個男人,還想打女人嗎?你自己做過什麼,不要以為別人不知道,你就不覺得心虛可恥嗎?」

  「我做了什麼需要心虛?反而是你,陳先生,剛才的行為,足以讓我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夠了!」唐鈺實在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推開面前的吳昊天,「我需要安靜,我先回去了。」

  說著,她轉身跑出宴會場。

  「唐鈺!」

  「糖糖!」

  後面還有一些嘈雜的聲音,唐鈺卻全都沒有聽見,她現在很累,身心疲憊,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裡,無法自拔,一面是她和吳昊天的一紙契約,吳昊天的溫柔、她的淪陷;一面是吳氏集團對唐家的所作所為;她並沒有氣糊塗,如果吳氏集團和唐家的破產有關,必然不會是只回來一個月的吳昊天做的。

  那麼吳清泉到底對了唐家做了什麼?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八月間的夜晚,空氣裡有著潮濕的氣息,浮躁得讓人無法喘息。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後突然衝過來一個身影,唐鈺嚇得倒退,待看到那人是吳昊天時,她不僅不躲,反而從另一邊走了過去。

  「唐鈺,你給我站住!」吳昊天從後面拉住唐鈺的胳膊,隨之一拉扯,就把她抱在懷裡。

  唐鈺動彈不得,索性放棄掙扎,她理直氣壯地看著吳昊天,此時四下沒有外人,她反而能冷靜地看著他,她的目光裡有了吳昊天看不懂的深意,「姓吳的,你放開我。」

  「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放開你的。」吳昊天有些慌張,這樣的唐鈺他從來沒看見過,哪怕是第一次見面時,唐鈺對他的情緒也只是厭惡。

  然而現在,為什麼在她眼裡,他看到了她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情緒;她現在還是把他當最普通的陌生人嗎?難道這些日子,他為她做的事情,她都裝聾作啞、當作不存在嗎?

  吳昊天自認自己已經傾盡了全部的耐心,他知道唐鈺對於那一紙契約心有芥蒂,他也不急於這麼早就去表露他的心思,他只是想用一年的時間,慢慢讓她來接納他,他為她天天回家,只為陪著她:他對她溫柔,只為融化她冰冷的心。

  他以為自己已經快要成功,他甚至感受到唐鈺的改變、她追隨自己的目光,然而為什麼,在陳思偉出現後一切都變了?是自己太過自信?還是自己其實一點都沒有信心,能打動眼前這個女人?

  見唐鈺不說話,吳昊天輕歎一口氣,口氣稍緩,可以聽出來他的妥協:「糖糖,你到底想讓我怎麼辦才好……」

  唐鈺見他鬆懈,再次把他推開,「你和我保持距離最好。」

  這句話,把吳昊天疲軟的怒火再次挑起,他見她倉皇地向前跑去,婀娜的身子在前方搖曳,她的拒絕、她對別的男人的投懷送抱,讓他顧不得思考,一個箭步追趕到面前,攔著她的腰,就扛到了肩頭。

  他咬牙切齒地低吼:「唐鈺,我就讓你知道,你到底是誰的女人!」

  唐鈺嚇得掙扎不已,在吳昊天的肩膀上來回地踢著,「吳昊天,你想幹什麼,快放開我!」

  「我想幹什麼,你一會就知道了。」

  很快地,吳昊天把唐鈺扛到地下車庫,他打開車後門,把唐鈺扔了進去。

  唐鈺尖叫地趴著摔在後座上,她頭暈眼花地想掙扎坐起來,吳昊天卻很快地壓著她的後背爬了上去。

  「吳昊天,你這個無賴禽獸,你放開我!」

  身下的女人扭動著,這無疑是在火上澆油;吳昊天本來就怒火中燒,再加上晚宴上他喝了許多酒,此時酒精後勁正發作,雖然他在生氣,卻還算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死死地趴著唐鈺的後背上,一隻手摟著她的脖子微微朝向他,「我再問你一遍,你剛才到底和姓陳的做了些什麼?」

  唐鈺吃力地扭著頭,她看不見吳昊天的表情,昏暗的車廂裡,能聽見他沉重的喘息,她倔強地揚起頭,甩開他的手,「我和他做什麼,用不著你管!」

  「不知死活的女人!」吳昊天再次捉住她的腦袋扭轉過來,低下頭便咬了上去,他緊緊地含住她的下唇,用盡了全力啄吻她嘴上的每一處,像是要把她的靈魂,就此吸進自己的身體裡,和他融合在一起。

  唐鈺死死地咬緊牙關,就是不讓吳昊天有機可趁,吳昊天卻偏偏不著急,他雙手已經纏上她的腰際,猶如兩條靈活的小蛇,慢慢地攀爬到她的胸口,隔著絲綢軟料,他摸索到她挺立的雙乳,壞壞地用力一捏。

  「啊……」唐鈺吃痛地呻吟,吳昊天趁機從她的嘴角滑進,快、狠、准地吸吮著她躲避的丁香舌,他逗弄著,使她無路可逃;兩人舌尖死死地抵在一起,吳昊天霸道地糾纏,難捨難分。

  唐鈺丟盔棄甲間,忽然強烈地抵抗起來,她喘息地扭動腰肢,試圖扭轉乾坤,從吳昊天的身下抬起身子。

  布料間的摩擦最難耐,唐鈺不知自己此舉,反而讓她雪上加霜,染上情慾的吳昊天低低呻吟,更加享受著這若有似無的挑逗。

  唐鈺以為自己翻身的機會來到,用翹臀猛地一記抬起,吳昊天忽然一手解下皮帶,短暫地放開唐鈺被吻腫的紅唇,抬起身子,不顧唐鈺憤怒的叫喊,快速地抓過她的兩隻胳膊繞到身後,隨即用皮帶緊緊地勒住。

  「混蛋、禽獸!」唐鈺大驚,「吳昊天,契約上規定,在違背對方意願的情況下,不會發生性關係!你這混蛋快給我放開,不然我告你強姦!」

  「糖糖。」吳昊天撫摸過她的翹臀,又重新壓到她的身上,「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大聲說你要我的,就像第一次那樣……」

  危險的氣息逼近,唐鈺渾身打了一個顫抖,下一秒,她已經感受到吳吳天的可惡……「啊……你……」

  吳昊天「刷」一下,把唐鈺身上的晚禮服撕扯開 一條裂縫,一直延伸到她的胸口;唐鈺裡面只穿了隱形內衣,那若隱若現的顫慄雙乳,全部曝露在空氣中。

  然而,吳昊天只是壓著她的身子,兩隻手分路而來,一個向上、一個向下,一隻手來到她幽穴的外面,揉弄著她的小紅豆;另一隻手順著她的腰向上,直接握住了她的一團酥乳。

  他毫不憐惜地揉弄,兩隻手並駕齊驅,一邊揉捏、一邊和著愛液,緩緩插入她的下體,一遍又一遍地觸動著唐鈺每一處敏感的肌膚。

  唐鈺再一次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丟臉的呻吟,吳昊天伸出舌尖舔著她的脖頸,含糊地說著:「糖糖,想叫就叫吧!你不知道。你每次叫起來都特別誘人。」

  「不……」剛一張嘴,下一秒,一絲淺淺的呻吟就逸出嘴角,「啊……」

  銷魂的聲音,讓吳昊天更加無法自製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唐鈺身下的手指已經伸進去了兩根,每一次抽插之間,都會帶出更多愛液,每一次抽插都更加深入;唐鈺即使控制住自己的呻吟,卻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反應,那每一下的抽插,都讓她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

  她感受到耳邊、脖子上濕滑的舔吻,細膩地鑽進自己的皮膚之下,那填滿身下的手指撩撥著自己的情慾,卻填滿不了自己的空虛,她想要更多、更深入。

  最終她放棄了自己的倔強,她趴在車座上,已經低低地喘息著「啊……呃……昊……」

  聽到唐鈺叫自己的名字,吳昊天手上動作一停,插進在她體下的手指,也忘記抽出來,然而這一愣之間,卻惹來唐鈺的不滿,她哼哼唧唧地呢哺,「嗯……不要停……」唐鈺抬起屁股,自己在身下摩挲著體內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畫著圈圈。

  吳昊天知道唐鈺的情慾,被自己完全掌控在手中,每一次唐鈺一被他挑逗,就會溫順地像只發春的小貓,他淺笑著壓著她的後背,湊到她耳邊呼氣:「你剛才叫我什麼?

  「嗯……」慵懶如貓般的呻吟,拉起長長哀怨的調子,她不滿足地蹭著她體內不動的手指,嘴上哼唧著:「不要停……」

  「那你叫我……」

  「昊……天……」

  「像第一次那樣求我……」

  「求你……進入我……」

  吳昊天又分出一隻手指,一起進入唐鈺的體內,只聽唐鈺一聲滿足的吸氣,他的另一隻手,也到下面的體外撥開她的肉壁,一圈又一圈揉著她的小紅豆。

  兩隻手上分工有序地進行著,一個抽插、一個揉捏,唐鈺的呻吟也不再壓抑,哼哼唧唧地越來越喘。「啊啊……昊天……啊……好快……」

  突然,唐鈺一個重重的喟歎,進入她體內的手指,感受到一陣肉壁的緊縮,她仰起脖子,大叫一聲,吳昊天知道她的高潮來了;終於,唐鈺溫順如貓一般,躺在車座上一動不動。

  吳昊天隱忍的聲音傳來:「糖糖,你滿足了嗎?」

  唐鈺沒有答話,她高潮過後,卻是更加迷茫的空虛。

  吳昊天趴在她身上,想要將手指從她體內抽出,卻惹來唐鈺的不滿,她哼唧一聲,用肉壁緊緊地夾住他的手指。

  「是不是還沒吃飽?嗯?」

  唐鈺不承認,「我……哪有……」

  「你啊,就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吳昊天不顧唐鈺的反對,還是把手指抽了出來。

  唐鈺終於哀求:「我……」

  「你什麼?」

  唐鈺把臉埋進車座裡,聲音細弱蚊蠅:「還想……要……」

  「我會好好疼你的。」吳昊天說完爬起身,撩起唐鈺破爛的晚禮服,一手拉下自己的褲鏈,掏出已經硬得發脹的昂揚之物,一手把唐鈺的內褲褪下,一系列動作迅速而有序,在唐鈺毫無戒備之下,吳昊天復而趴下,用力一挺。

  「啊!」唐鈺被突如其來的插入嚇了一跳,但吳昊天隨即而來,如颶風襲過一般快速的抽插,讓唐鈺的情慾迅速爆炸開來。

  後入式地一頂,順著唐鈺濕潤的肉壁貫穿到底,一記快過一記的撞擊,除了深沉的喘息,還能聽見兩人體下「啪啪」的水聲。

  吳昊天粗啞的聲音,此時更加迷人:「糖糖,你太滑了,讓我忍不住……呃……」

  他只顧撞擊抽插,全然分不出神來說些情慾的話語,吳昊天騰空的雙手,已經再次覆蓋上唐鈺挺立的雙乳,他不失溫柔地揉搓著。

  畢竟不是第一次,即使懵懂無知的唐鈺,也知道配合著吳昊天的動作,上下來回撞擊著,每一次完美的結合,都能譜出最和諧的樂章,他們配合著深入抽插。

  「糖糖……你愛我嗎?」

  唐鈺忽然怔住,她瞇著迷離的眼眸搖頭,「不……」

  吳吳天想也沒想地從她體內扯出,唐鈺也不掙扎,他翻過她的身體,兩個人正對著而視,「那你愛陳思偉?」

  唐鈺就那麼看著他的硬物,在她面前挺立,再次搖頭,「不愛。」

  「那你為什麼不愛我?」吳昊天覺得自己很傻,現在的情況還能問出這種問題。

  唐鈺躺在車上瞇眼看他,「難道你忘了你契約上的條款?不許我愛上你,我一直很遵守我們之間的契約,不像你……」

  吳昊天譏諷地揚起嘲弄的笑容,他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的自作多情,還是嘲諷唐鈺的無情;他不動聲色地壓下身體,「糖糖,你果然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他低下頭、伸出舌尖,沿著她銷魂的鎖骨,舔到她的乳房上,忽然狠狠地咬住她粉嫩的乳尖,他撥開她的雙腿,不再溫柔地用硬物頂進她的肉壁。

  突如其來的刺入,讓肉壁猛地一縮,再也控制不住地,吳昊天肆意地橫衝直撞,他無聲的宣洩,讓唐鈺受不住地呻吟:「啊……昊天……太……太快了……」

  吳昊天充耳未聞般,抓著她的翹臀用力撞擊,他的宣洩,讓唐鈺挺過一次又一次高潮後,昏了過去。

  然而,吳昊天卻沒有停下來,他像是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更像是用這種方式告訴唐鈺,他對她的傾情;可是,在欲死欲仙的性愛裡,只有無聲的肉體歡愉,他的深情,到達不了愛人的心扉。

  ◎             ◎             ◎*

  一聲嚶嚀,唐鈺顫抖著如羽翼般的睫毛,像是用了渾身的力氣,掙扎著從酸楚中睜開眼睛,她怔了怔,一時間的茫然,讓她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覺得渾身跟散了架似的,只要稍稍一動,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向她無聲地叫囂著,她齜牙咧嘴地放棄了起床的念頭,那一波又一波的酸痛,讓她在渾噩中想起昨夜的一幕幕。

  怪不得眼前的屋子如此陌生,原來她現在睡的是吳昊天的房間。

  厚重的窗簾擋住窗外的景象,她偏過頭就看到床頭的時鐘上,顯示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

  唐鈺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吳昊天折磨到昏了過去,不過,可以猜到是吳昊天給她換了睡衣,除了他之外,這間屋子裡沒有外人。

  此時,床的另一半是冰涼的,歡愛過後,莫名的空虛像潮水般湧上心頭,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唐鈺覺得無限委屈,她還記得在昏厥前他說過的話。

  他說,她是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

  微微一歎氣,唐鈺有所了悟地嘲諷著自己的自以為是,她差一點就以為,吳昊天對自己是有情的,看來,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這樣的情緒讓唐鈺感到陌生,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患得患失的女人,而且她不是早該認清楚,他們本來就是契約下的合作伙伴嗎?什麼時候起,她開始癡心妄想?什麼時候開始,她為了他而黯然神傷?

  想著、想著,唐鈺如珍珠般的淚水,像斷了線地向下滑落,打濕了枕邊。

  唐鈺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面對吳昊天的挑逗,一次、兩次都淪陷在他的情愛之中,她就是無法克制地去迎合他的身體;剛開始,她以為這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而此時哭成淚人的她,怎麼可能否認,那是發自內心的愛戀?

  她不知道男人對性愛的要求是如何,但是身為女人的她,只有在交付真心的那一刻,才會對一個男人大膽地迎合著他的身體。

  那一刻,唐鈺知道自己在這場契約關係中她輸了,徹底地輸了,輸得徹底……

  不知過了多久,唐鈺哭了一陣又睡著了,恍惚中,她聽到有人敲門,她以為是吳昊天,掙扎著起床去開門,卻看到吳家的傭人李嫂站在門口。

  「少奶奶,老爺讓你去隔壁吃飯。」

  唐鈺看了看表,原來已經中午了,她急忙穿戴整齊,匆匆趕到吳家主宅,裴林燕和吳清泉已經坐在餐桌上等她。

  「糖糖,快過來。」裴林燕招呼著失魂落魄的唐鈺。

  唐鈺見餐桌上只有二老,心知這個時候,吳昊天應該是在公司;看來自己這個假妻子果然一文不值,到現在,他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來,她忍住心中的難過,換上乖巧的笑容,走到餐桌前,「爸、媽。」

  吳清泉看著她腫得跟核桃的眼睛,一言不發,昨天晚上他提前離場,後來的事也是聽秘書跟他報告才知道。

  對於唐鈺,他本無挑剔,也深知她和昊天之間不過是演戲,可是在他知道唐鈺是莫蘭的女兒時,他卻不想拆穿他們;也許是他想彌補一個遺憾,或許是他想彌補對唐家的虧欠吧!

  飯後,唐鈺陪裴林燕在院子裡散步,兩人都對昨晚發生的事絕口不提,裴林燕說了一會吳昊天小時候的糗事,唐鈺面上應承著。

  「糖糖啊!」裴林燕忽然話鋒一轉,說:「其實我和昊天的爸爸,是在父母的安排下結婚的。」

  唐鈺愣住。

  「清泉那時已經有了一個深愛的女孩子……」

  裴林燕的眼神看向遠處,思緒不斷飄遠,「可是因為家裡的反對,加上我們兩家人的強力撮合,他只好無奈地放棄了心愛的女人和我結婚;我是個傳統的女人,結婚後對他盡心盡力,雖然他絕口不提,但是我看得出來,在最初的幾年裡,他依然對那個女人唸唸不忘。」

  「後來呢?」唐鈺好奇地問。

  裴林燕淡笑,「後來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我們彼此相敬如賓,還有了一個好兒子。」

  唐鈺不接話,她猜不透裴林燕說這番話的目的。

  裴林燕見她不解,抬手拍拍她的手背,一個家庭,最初也許並不是因為愛才結合在一起,相愛的人也未必適合結為夫妻,然而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和昊天的結合,也許就是緣份所致,等你們磨平了彼此的脾氣,就會做到像我和他爸爸一樣相敬如賓;到那時,他不僅僅將是你的老公、你的男人,最終會成為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份,融進你的骨血裡,變成你的親人。」

  那一刻,唐鈺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認真瞭解過眼前的女人,她如平常一樣,是一位安詳而令人溫暖的老人,可是她的語言、她的處世之道,無不說明了她的睿智。

  她想,正是因為裴林燕擁有其他女人缺少的聰慧和豁達,才讓她擁有了如今這份堅守的家庭;吳清泉曾經喜歡的女人,在面對這樣一位女性時,難怪也會輸了……

  「那……爸爸他再也沒找過那個女人嗎?」唐鈺問得小心翼翼。

  裴林燕豁達一笑,「沒有了,那個女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結婚了,還生了一個女兒呢……如果沒記錯的話,她老公和你同一個姓氏,好像也是做電子產業的……」

  姓唐、也定做電子產業的,居然這麼巧……

  唐鈺順口問:「那個女人叫什麼?」

  「這個我記得很清楚。」裴林燕狡黠一笑,「她的名字還蠻好聽的,叫莫蘭。」

  莫蘭……果然是她媽媽……

  聽到這名字時,唐鈺忽然覺得天地都在旋轉,這一切是巧合,還是陰謀?

  為了調查事實的真相,每天唐鈺在吳昊天起床之前就離開家,又在吳昊天上床後才回家。

  說來也怪,自從那一夜後,吳昊天對唐鈺這種早出晚歸的行為,也沒有過多阻攔,一方面是他剛接手吳氏集團,也忙得昏天黑地的,確實見不到唐鈺的人影;另一方面,他們之間的契約,寫明了不能干涉對方的隱私。

  所以唐鈺早出晚歸的這種行為,只能讓他痛恨得牙癢癢。

  眼見著一個月過去了,兩個人見面的次數加起來還不到五次。

  ◎             ◎             ◎*

  這一天,吳昊天特地早早回家,吃了飯他就坐在自己別墅的客廳裡,一邊看著文件、一邊等著唐鈺。

  時間過了半夜十二點,唐鈺這才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客廳的燈光大亮,唐鈺微微愣住,見吳昊天穿著睡衣、抱著胳膊,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臉上冷若冰霜,恨不得一眼在她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唐鈺若無其事地繞過沙發,向樓上走去,一聲厲喝讓她停止向前。

  「唐鈺,你給我站住!」吳昊天從後面繞到她面前,「你見到我,沒有什麼話要說嗎?」他一直在等她,等她開口向他解釋,解釋那一夜、解釋這些日子,她到底都做些什麼,可是她見到了自己,居然是這種態度,漠然地、當他不存在一般,真是可惡至極!

  「哦……」唐鈺撇了撇嘴,說道「合作伙伴,咱們還有八個月。」

  「什麼八個月?」一時間,吳昊天沒反應過來。

  唐鈺冷哼,「還有八個月,我們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你……」

  「我什麼?」唐鈺抬起頭看他,倔強的小下巴一揚,「你是要打我呢?還是要再強迫我沉淪在你的淫威之下?」

  吳昊天怒極反笑,「糖糖,我可沒有強迫你,之前我們之間都是你情我願的。」

  「姓吳的,你就是個無賴。」唐鈺不再與他糾纏,擦過他的身邊向前走。

  「你這些天是不是都與陳思偉在一起?」吳昊天在她身後大聲問道,他在極力忍耐著自己的怒氣。

  唐鈺一字一頓地回答:「你、管、不、著!」

  「你這個女人,早晚有一天會把我逼瘋!」吳昊天故技重施,一把抱起唐鈺,向樓上走去,

  「姓吳的,把我放下來!」唐鈺大叫,「不要以為我不敢叫!」

  「你叫吧!最好把兩個老人家都叫過來,看看他們的兒媳婦多麼的潑辣。」

  唐鈺一路尖叫,吳昊天卻全然不在乎,他抱著她走進自己的臥室,很不溫柔地將她扔到床上。

  「你……你想幹什麼?」唐鈺緊緊地拽住自己的衣衫,向後退去,「我警告你,我這次不會妥協的。」

  吳昊天冷冷地看著她,轉身走進浴室,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乾淨的浴袍,「就算我想做什麼,聞到你一身臭味我都沒有興趣了。」

  他把浴袍扔到她臉上,「去洗澡。」

  唐鈺此時只想盡快逃離他的掌控,她拎著浴袍,二話不說就躲進了浴室,就聽浴室外吳昊天的聲音傳進來:「認真洗乾淨,我可是要檢查的。」

  唐鈺憤恨地跺腳,卻也無計可施,她決定邊洗澡、邊想辦法逃過這一劫,她躺進浴缸內想著,如果出不去,大不了在浴室裡睡一晚上好了。

  按摩式的浴缸、加上清爽的沐浴乳,讓一身疲憊的唐鈺很快放鬆戒備,連日來的奔波調查,讓她從母親的一些朋友嘴裡,得知裴林燕說的事情是真實的。

  而至於陳思偉說的話,還尚未得到證實,現在沒有人可以明確的證明,當初唐家的破產,是否是吳清泉設計陷害,她也打過電話,向父母詢問過此事的緣由,父親並沒有把責任全部責怪在吳氏搶單上。

  也許這是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但是陳思偉所言屬實的話,那她該怎麼面對吳昊天呢?

  她的腦子裡渾渾噩噩起來,浴室裡陡然升起的高溫讓她陷入昏迷,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思緒越來越飄渺……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2-7-2 13:10:17
第八章

  吳昊天早在唐鈺回家前就已經洗過澡,他坐在沙發上看完最後一份資料,抬手看了看手錶,唐鈺進去了快一個小時了,怎麼還不出來?

  他走到浴室前拍門,「糖糖,你還沒洗好嗎?」沒人回答。

  「糖糖,你在幹嘛?」依然沒反應。

  「糖糖,你有聽到我說話嗎?」吳昊天急了,把門拍得越來越響,「糖糖,發生了什麼事?回答我!」

  吳昊天覺得事情不妙,急忙從抽屜裡找出備用鑰匙,打開浴室的門,走進去就發現唐鈺緊閉著雙眼,整個人歪斜在浴缸裡,一隻胳膊靠在浴缸之上。

  「糖糖!」吳昊天驚慌失措地去拍打她的小臉,「糖糖,你醒醒!」

  「別吵啦……」唐鈺迷迷糊糊地在浴缸裡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吳昊天看到她迷糊的樣子,才發現原來她是睡著了,這個時候叫醒她也沒用,她還全身抹著沐浴乳,根本就起不來。

  無奈之下,吳吳天決定幫她沖乾淨身子;他脫掉身上的衣物,光溜溜地鑽進浴缸裡,一邊把浴缸換上乾淨的水、一邊幫她沖洗。

  透明潔淨的水裡,唐鈺一絲不掛地躺在他的身下,吳昊天的慾望,在看到這身完美的身體後慢慢脹大。他暗自咬牙,忍住自己的衝動,伸出手從她的脖頸處撫摸著,然而那雙手卻全然不受自己的控制般,明明應該是為唐鈺清洗身上的泡沫,卻朝著她的胸前摸去,那絲滑如嬰兒肌膚的觸戚,讓吳昊天愛不釋手,流連忘返地握住唐鈺傲然的雙峰。

  吳昊天滿足地喟歎著,一隻手撐起她柔軟的腰肢,另一隻手從她後背,一路撫摸到她的翹臀。

  唐鈺將醒未醒間,意識模糊地抬起雙臂,環住吳昊天的脖子,吳昊天順勢吻住她誘惑的紅唇,挑逗地在她貝齒間遊走著。唐鈺嚶嚀一聲,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她睜開朦朧的雙眼,似乎看見吳昊天的臉。

  她一時間來不及細想,這是夢境還是現實,這一刻,她只想放縱自己的身心,全身心地投入這場無盡的愛戀;她怕醒來後,自己就要面對面對現實殘忍的一切,既然無法得到,就讓她享受難得的放縱吧!

  吳昊天想不到唐鈺會回應他的吻,這是第一次,她如此主動;躊躇之間,吳昊天微微拉開唐鈺的身體,他看著她迷離癡醉的神情,認真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唐鈺笑得花枝亂顫,用手指點著他的胸膛,「你喝醉了?你難道不是我的契約老公、難道不是吳昊天那個大混蛋?」

  吳昊天抓著她的肩膀,再次啃咬住她的嘴唇,這如火般熱情的吻,讓兩個人在水中輕顫著,擁抱著彼此;這一次,吳昊天極有耐心且溫柔地撫摸著唐鈺的每一寸肌膚,像是要把唐鈺融化進他的溫柔裡,唐鈺也很配合地嬌喘細吟。

  吳昊天一把將唐鈺從水底撈出來,兩人緊緊地摟在一起,靠在冰涼的瓷磚上,冰火兩重天的觸感,讓兩人不可自拔地想要為對方融化。

  慢慢地,吳昊天從唐鈺胸前傲然的雙峰,一路親吻向下,那舌頭彷若沾染了魔力,舔到哪裡,唐鈺就覺得哪裡火辣辣的;她輕顫著,抓著吳昊天濕漉漉的頭髮,身子輕輕弓起,她嬌喘著:「昊天……我……」

  她不自覺地分開雙腿,吳昊天在她的肚臍上舔吻了一圈,最終來到她的幽穴外;吳昊天看著唐鈺身下已經濕潤不已,晶亮的液體沿著她的大腿內側流淌下來,他壞壞地翻過她的大腿,舌尖吸吮上她的愛液,再次一路向上,舌尖一寸寸地攀爬,最後抵達她的幽穴外。

  豐滿的幽穴外,一張一合著,像是無聲地等待著吳昊天,他抬起她的一條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微微掰開她的幽穴,舌尖如靈巧的小蛇滑了進去,沿著她夾緊的肉壁,他細細地品嚐著她的花蕊。

  唐鈺身後靠著冰涼的瓷磚,緊繃的肌膚享受著傳遍全身的酥麻感覺,吳昊天的舌尖在她的花蕊裡溫柔地品嚐著,然而唐鈺卻不滿足地抓著吳昊天的頭髮,扭動著腰肢喘息:「給我……昊天……」

  吳昊天稍怔,他扶著唐鈺的腰,兩人慢慢配合著向水中滑落,只聽「嘩啦一聲,兩人平躺進浴缸之中。

  唐鈺順手抓住吳昊天身下的昂揚之物,兩人的姿勢一上一下,身邊浮動著清澈的水,只一秒鐘的停頓,唐鈺毫不猶豫地抓住那根硬物,插進自己的體內。

  吳昊天猛地一個輕顫,水波蕩漾間,他細小的呻吟漸漸粗啞,「啊……糖糖……」

  他抓住騎在身上的翹臀,用力地在水中向上挺著,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撞擊,唐鈺受不住地俯下身子,壓在吳昊天的胸膛嬌吟;吳昊天一個翻身,雙手揉捏著唐鈺的雙峰,胯下更加迅猛地衝刺。

  一時間,這窄小的浴室之內,水聲、呻吟聲、撞擊聲,共同譜寫出一曲性愛的歡歌。

  直到最後一記深入,他在她的體內釋放出狂熱的種子。

  事後,兩個人在浴缸之內緊緊地擁抱著對方,吳昊天並沒有從唐鈺體內抽出,他只是用舌尖細細地舔去她臉上滑落的水滴。

  他粗戛的聲音讓唐鈺的心中悸動,吳昊天說:「糖糖,我希望這一年趕快過去,這樣我們彼此,就不會因契約而心存芥蒂……」他好希望這一年快點過去,那樣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他們之間不需要什麼契約,而是因為愛著彼此,而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吳昊天現在能說的只有這些,他此時無法說出關於愛的承諾,說的多了反而矯情,他的愛意已經化作濃濃的深情。

  唐鈺閉著眼睛,縮在吳昊天的懷裡不說話,眼角卻溢出清澈的淚花,隨著臉上的水漬滑落臉龐,她心中無限悲戚,有著說不出的悵然和空虛。

  原來吳昊天早就想結束彼此的關係,他在等契約結束,就可以脫離她,而她也只不過是他暖床的一個性伴侶罷了!

  吳昊天並不知道唐鈺小女人的心思,他抱著她回到床上,不發一言地摟她進懷,安穩的睡覺。

  唐鈺並不知道,一個男人如果和一個女人只睡覺、不做愛,那他一定很愛她……

  那一夜,唐鈺再次失眠,身邊是溫暖的懷抱,而她的心卻是冰冷的;如果吳昊天的心思,是想盡快平穩地度過這剩餘的契約時間,那麼她還有什麼可以糾纏的呢?早在最開始,迫切希望結束他們之間契約關係,想逃離這個男人的,不是她嗎?

  如果這樣……唐鈺在吳昊天的懷裡翻了個身,她伸出手,在半空中沿著吳昊天稜角分明的臉龐畫著,這濃眉、這黑密的睫毛、這翹起的紅唇,她只願在剩餘的日子裡,好好享受他們之間的契約關係,用「假妻子」的身份來愛他。

  ◎             ◎             ◎

  自那一夜後,彷彿一切都歸於平靜,唐鈺不再早出晚歸,她恢復到最開始來到吳家的狀態,早上起來給吳昊天作早餐,上午做家務,下午陪裴林燕聊家常,傍晚等吳昊天回家吃飯。

  唐鈺和吳昊天之間似乎有種微妙的默契,他們誰也不提前些日子發生過的種種,晚上吃完飯,兩人會沿著別墅區的小路慢慢散步,臨睡覺時彼此道晚安,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一連數月,冬去春來,大半年匆匆逝去,日子竟有條不紊的過著。

  這一天,吳家大宅裡比往日熱鬧許多,沒有應酬的吳昊天也坐在沙發上聊天。

  裴林燕語重心長地喚了聲:「糖糖啊……」

  唐鈺看見自己的婆婆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她又要提起那個話題,她無奈地向吳昊天遞去求救的眼神,然而吳昊天卻別開頭不理睬她,嘴角忍住笑意。

  她歎氣,只好應道:「媽,有什麼事?」

  「你不要怪我這個老人家嘮叨,你嫁進來也有些日子了,如果我這個老人家沒記錯,下個月就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了吧?」

  唐鈺垂眸,她當然記得,下個月後她就不再是吳昊天的妻子,她這個兒媳也會變成微不足道的路人甲。

  「媽……」吳昊天見唐鈺落寞的樣子,心中微微抽痛。

  「你別插話。」裴林燕不滿地瞪著自己的兒子,「都怪你,整天就知道忙工作,把糖糖一個人放在家裡,她也會無聊的!而且你們結婚這麼久了,也該趁著年輕生個孩子,這樣不僅我們老人家欣慰,糖糖也不會在家無聊啊!」

  唐鈺和吳昊天尷尬地對望一眼,彼此都沒有反駁的話。

  最終還是吳昊天笑著歎氣,「媽,我知道你抱孫子心切,我和糖糖商量過了,明年一定給你生個大胖孫子……」

  唐鈺迷惑地看向吳昊天,心中歎息,這個男人演技真好 ,別說明年,過了下個月,她就不是吳家的兒媳了,也許他會找別的女人,給吳家生孫子吧……

  想到這,唐鈺心中狠狠地抽痛起來。

  一旁默不作聲的吳清泉,看到唐鈺蒼白的臉頰,關心地問:「糖糖,身體不舒服嗎?時候不早了,不如早點去休息去吧!」

  「糖糖,你怎麼了?」吳昊天握住唐鈺的手,擔心地問。

  唐鈺乖巧地搖頭,「沒有,我只是有些累了。」

  她看著吳清泉並不作假的關心,心中更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這幾個月來,吳清泉對她的態度,就像是對自己的女兒一般,她能感受到他的真情實意。

  可是他對她越是關心,她越是覺得,那是他對唐家的贖罪;其實關於唐家破產是否和吳氏有關,唐鈺想了很多。以她現在的立場,根本無法做出最公正的判斷,一面是唐家、一面是吳家,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身為旁觀者的話,吳氏也許是讓唐家破產的幕後黑手,可是如果不是自己父親的錯誤決斷,也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面。

  唐鈺有時甚至想,如果唐家不破產,就沒有之後發生的事情,她更不會遇到吳昊天;她始終相信這麼一句話,「上帝為你關上了一道門,同時也會為你開啟一扇窗」,而吳昊天,就是在黑暗中,引著她走向光明的那扇窗,所以她想,也許命運在冥冥之中是安排好的,她又有什麼理由和立場,去報復和埋怨吳家呢?

  可是,人心難料。唐鈺想堅守自己難得的一份幸福,有些人卻覺得刺眼。

  所謂「冤家路窄」,在唐鈺見到陳思妤的那一刻,終於深刻地瞭解了這四個字的含義。

  那天唐鈺獨自逛街,剛走進一家On l Y旗艦店看新一季的服裝,陳思妤就從對面的試衣間走了出來,她見到唐鈺獨自一個人選衣服,就走到櫃台前打招呼:「唐小姐,這麼巧啊!」

  唐鈺點頭,並不想與她過多糾纏。

  陳思妤卻不依不饒地在她身後叫囂:「唐小姐,你跑什麼?我們還有一筆舊帳要算算呢!」

  「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

  唐鈺忽然被陳思妤拉住胳膊,「可是我有話要和你說,是關於我哥哥的,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了你付出了什麼代價嗎?」

  見唐鈺有所心動,陳思妤很快地結帳,帶著她到了商場二樓的一家咖啡廳裡。

  此時,咖啡廳裡放著不知名的輕緩音樂,放眼望去,這間精緻的咖啡廳裡,只有兩個女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

  服務員送來兩杯卡布奇諾後,陳思妤點了一支煙,在低沉的音樂中緩緩說道:「幾個月不見,唐小姐越發漂亮了。」

  唐鈺沒耐性地問:「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說重點吧!」

  陳思妤吐出氤氳的煙圈,輕啟紅唇,笑得格外嘲諷,「你果然不知道,吳昊天揹著你做了些什麼!自從吳昊天接手了吳氏集團後,就開始惡意收購我家集團下的股票,高額買入、低價位拋售,造成陳家所持有的股票大量眨值。」

  唐鈺瞪大了眼睛。

  「沒想到吧?吳昊天竟然不惜作賠本買賣也要搞垮我家,不僅如此,他還收購了我家集團下的小型公司,再重組賣出,導致集團資金不足,搶生意、搶土地……」陳思妤從煙霧後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唐鈺,低笑著說出最後一句:「他還搶女人……」

  「什麼?」唐鈺反射性地問道。

  「難道不是嗎?」陳思妤笑得諷刺,陰毒的目光,毫不避諱地看著唐鈺,「唐小姐,事到如今,我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從哥哥的口中聽說了你的事情,才知道你嫁給吳昊天,只是為了唐家的債務,我知道你並不愛他,既然如此,我們作一筆生意,只要你離開吳昊天,我就按照當初吳昊天出的錢,給你雙倍。」

  唐鈺木然地聽著,沒有一絲表情。

  「你看,我哥為你付出那麼多,可有向你說提起過,吳昊天對他所做的事情?這幾個月,他一直在應對吳氏集團的惡意打擊,忙得不可開交;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對你還是唸唸不忘的,你以為吳昊天為什麼打擊我們家?」

  「為了……什麼?」唐鈺不敢相信吳昊天是這樣的人,他這麼做到底是因為什麼?

  「因為……我哥知道了吳昊天的秘密,他知道你們唐家破產的真正陰謀,是吳昊天父子倆一起聯合所為!」

  「你是說……吳昊天也知道唐家破產的事!」唐鈺徹底震驚了,她不相信!

  「難道到現在你還沒有覺悟嗎?連我都知道這件事,你以為吳昊天憑什麼不知道?不信你就回去問他,問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你!」

  唐鈺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雙眼,這一刻,真相壓在她心口喘不過氣來,她的心像在滴血。

  「所以,我今天來還是想勸唐小姐,趁早離開吳昊天那種陰險的男人吧!他能對我家這麼報復,對唐家有什麼做不出來的?而你也只不過是他計劃中的一顆棋子而已,你以為之前的種種只是巧合?你可以不聽我的一面之詞,但是你好好想想,世上真的有那麼多巧合?讓你在破產之後就遇到一個金龜婿?他是玩你的!」

  「我……」唐鈺咬了咬牙,蒼白的臉上有著不能動搖的堅決,「我暫時還不能離開吳昊天。」

  因為契約時間還沒到,她要有始有終,雖然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理由太可笑,可是她一定要聽到吳昊天親口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陳思妤看著唐鈺失魂落魄的離去,嘴角的陰毒的笑容更深,唐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好戲還在後頭呢!

  ◎             ◎             ◎

  他是玩你的……玩你的……陳思妤的話就像魔咒一般,盤旋在唐鈺的腦海裡,久久不能散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吳家的。

  今天裴林燕不在家,傭人已經作好了晚餐擺在桌子上,她看見門廳的皮鞋,知道吳昊天已經回到家中。

  她收拾心情走進大門,傭人李嫂從廚房出來看到她,對她說:「少奶奶,馬上就可以開飯了,老爺和少爺在樓上的書房裡,我去請他們下樓吃飯。」

  「不用了,我去就好。」唐鈺來到二樓,書房的門虛掩著,屋裡的燈光從門縫中射出,剛走到門口,唐鈺準備抬手敲門的動作,被屋裡的說話聲打斷。

  「昊天,你為什麼要出手打擊陳家!」吳清泉的聲音聽起來極度憤怒。

  「爸爸,這件事我自有分寸。」吳昊天冷冷地回答。

  「你有什麼分寸!做事情總是如此荒唐,一次是這樣、兩次還是這樣,你別告訴我,在娶糖糖的時候,你不知道她的身分。」

  「我知道,所以我更加要娶她。」

  「胡鬧!」

  「我沒有胡鬧,爸爸可以讓唐家破產,我為什麼不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

  屋中的父子裡說的每一個字句,都無比清楚地傳進門外唐鈺的耳中,她說不上來該是怎樣的辭彙,來總結現在的心情。

  憤慨?傷心?悲戚?無奈?彷彿有一道無名的力量,化作一柄刀鋒,劃開她的心,鮮血無聲地奔放出來,讓她無路可逃,那是跌落進萬丈深淵的無助感。

  原來一切都是騙局……正如陳思妤說的,他是在玩……

  那一刻,唐鈺四肢冰涼地走下樓,她只覺天昏地暗,腳下一輕,她昏厥了過去。

  令所有人感到意外,唐鈺昏倒後就開始發高燒,她病得有些離奇,毫無預兆地在高燒中陷入昏迷。

  家庭醫生來看過,開了些退燒藥,每天都會有人為唐鈺打點滴;可是高燒退去後,唐鈺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吳昊天這些天,為了唐鈺都沒有上班,日夜守護在她的身邊。

  是夜。

  唐鈺輕輕顫了顫睫毛,微微瞇了瞇眼睛,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熟悉,唯有坐在床邊的人,讓她陌生得害怕。

  她知道自己病了,她甚至任由自己沉睡在夢中,不想醒來,她害怕一張眼就要面對事情的真相,她的心還在滴血,也許血乾的那一刻,就是哀莫大於心死的盡頭。

  吳昊天用手撐在床上,半邊臉朝向唐鈺,歪著頭睡著,他顯然睡得不安穩,眉頭一顫一顫的,他下巴上已經有了黑色的胡渣,也許這些日子太奔波勞累了吧?

  唐鈺這麼想著,也難為他為了欺騙自己,演戲演得那麼辛苦;想到此,心中的抽痛感讓唐鈺感到茫然和害怕,她知道自己在這場遊戲中,注定是失敗者,即使面對真相的她,她對他也恨不起來。

  因為她愛他……因為愛,所以她淪陷了自己的立場,對於他的所作所為,也沒半分埋怨,只怪自己不爭氣;如果可以,她多麼想親口告訴他,自己愛他的心意。

  「昊天……」唐鈺的聲音低啞,吳昊天聽到她的聲音就醒了過來。

  看到唐鈺坐在床上哭泣,吳昊天不知所措地上前,輕摟著她的身子安撫,「糖糖,不要哭,只不過是生病,有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吳昊天以為她是為了生病的事傷神,唐鈺心中酸苦交加地回摟著他,她知道他們之間的契約時間到了,即使她再如何愛戀他,面對不愛自己的吳昊天,她也只能黯然離去。

  這場戲劇,注定要落幕,不如在落幕前,享受最後一次虛假的溫存。

  唐鈺閉著眼,睫毛輕顫著,第一次主動吻向吳昊天的薄唇。

  吳昊天一愣,隨即向後仰去,他不解地看著唐鈺苦笑,「糖糖,你還在生病……」他何嘗不想要她呢?可是這個時候,他總覺得今天的唐鈺有點不對勁。

  「我……」唐鈺羞怯地咬緊下唇,深吸一口氣後,迅速地撲倒坐在床邊的吳昊天。她在他耳邊曖昧地喘息:「我想要你……」

  吳昊天只覺腦中「轟」的一聲,緊繃的情慾爆炸開來,下一秒,他就感覺到唐鈺急切的動作。她生疏地撕扯著他身上的襯衫,另一隻小手慌亂地解著他的皮帶,手忙腳亂地,她的睡衣已經斜斜地掛在她的肩頭。

  吳昊天哭笑不得地看著坐在身上的唐鈺,他體下的烈火正迅速燃燒,那硬物已經堅挺地撐起褲子的頂端,唐鈺隔著布料,羞澀地摸了摸它的頭,怯怯地小聲說:「你看,都濕了……」

  吳昊天喘著粗氣,想要動手自己解開皮帶。

  唐鈺卻撥開他的手,嚴肅地說:「我自己來!」

  「好。」吳昊天點點頭,只能忍受著慾火焚身之感,享受著她的服務。

  唐鈺先是脫掉自己的睡衣,包括身下的內褲,也一併扔到床下。

  屋裡沒有開燈,可是窗外淡淡的月色,朦朧地罩著屋內,清冷的光暈下,唐鈺撩開散落在肩頭的碎發,一絲不掛地坐在他的身上。

  吳昊天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唐鈺低下頭,開始認真地把皮帶抽出來,她因燥熱而羞紅了臉,她學著以往吳昊天的動作,粗魯地扯開吳昊天的襯衫,衣衫上的鈕扣迅速崩斷,逃竄到四處。

  當吳昊天半赤裸的身材展現在自己面前,唐鈺這才驚覺自己做了些什麼,可是她不後悔,只是她對著這副誘惑的身體,恍然不知所措,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床上面對面相視著。

  吳昊天見她不動,誘哄著她:「糖糖,含住它。」

  「它?」唐鈺指著離她小屁屁不遠的硬物,咽了咽口水,「真的好大……」

  「快。」吳昊天拱了拱身子,那硬物竟分泌出透明的液體。

  唐鈺第一次看到,覺得驚奇,她一鼓作氣、豁出去般,緩緩低下頭,含住了那分泌液體的頭部。瞬間被包覆的快感,讓吳昊天不自覺地頂著硬物,在唐鈺嘴裡慢慢抽插著。

  唐鈺有著一個生手的青澀,正是這份不知所措,讓吳昊天的快感來得更加淋漓盡致。他在她嘴裡慢慢探索著,用頂端最敏感的位置,頂著唐鈺嘴裡柔軟的最深處,那一剎那的觸感,讓他們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吳昊天再也把持不住,在她嘴裡越來越快速地抽插著,唐鈺承受不住地呻吟,她想抽出來,卻被吳昊天一把扣住她的腦袋,他狂熱地呻吟,緊縮的快感越來越近,猛烈的衝刺讓唐鈺嘴中發麻。

  「啊……啊啊……」呻吟加速,吳昊天忽然抱著唐鈺的雙肩,把她抬起來,他一個翻身跨坐在她的身上,立即俯身下去,吻住她滿是愛液的紅唇,蓄勢待發的硬物一記硬挺,進入她早已濕潤的體下。

  放縱的情慾,猶如脫韁的野馬在草原上馳騁,兩人一高一低、一上一下,配合默契的抽插。

  唐鈺求饒的聲音不停地傳來:「昊天……我我……啊啊……我……」她想說她愛他,可是這一刻沒有什麼語言,比高潮更加讓人享受愛的淋漓盡致。

  吳昊天抓著她的翹臀,速度由快到慢、由慢到快,來來回回,一波又一波地撞擊著她,感受到唐鈺最後一記驚呼,他就在她的高潮中,播種下他的種子。

  他無聲地抱著懷裡哭成淚人的唐鈺,他是用行動來告訴她,只有她才能擁有他的種子,他愛她……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14 22:33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