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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布叮]直男在上我在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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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5 07:51:13 |倒序瀏覽
直男在上我在下 作者:布叮

男壓女,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只要夠持久;
女壓男,想怎麼挑逗就怎麼挑逗,只要不怕累。


向來被叫「岑大膽」的岑玉柔,對美男的愛好,已到了如癡如狂的地步,
可惜,遇人不淑的她,好不容易拐個美型男當男友,誰知,
卻被劈腿了。不過沒關係,岑玉柔很看得開,男人嘛,再找就有了,
只是,運氣不好的她,哪種男人不好找,竟然看上Gay吧裡的帥哥。
不過人家說,彎男也可以變直男,那她自然也有辦法,
把費俊傑這個只愛男咖的帥哥給拉上床生啃。
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在她努力色誘,費盡苦心地壓他上床時,
費俊傑哪還有平時的斯文樣?眼前這頭發情的野獸,
對她生澀的挑逗他很滿意,對她笨拙的接吻他更滿意。
於是,大野狼熟練的剝她衣服,有些色情的挑撥她的情慾,
還在她的求饒跟不要下,將她生吞活剝的連吃帶啃個夠本後,
費俊傑才饜足的說,他其實一直是直男,還說他不愛「吃軟飯」,
他的錢夠多,公司夠大,管得人也夠多,因為他的名字叫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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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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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5 07:52:14
第一章

  「哎,這年頭,帥哥都有男朋友了……」咖啡廳偏僻的角落裡,傳來一聲無奈地感慨。

  此時夜已深,窗外的馬路上已經人跡稀少,傾情咖啡廳裡也只有兩個女孩子面對面坐著,那位剛剛發出感歎聲的女孩子,將手支著下巴,對著窗外努了努嘴,示意自己的好友看向對面霓虹閃爍的酒吧,無奈的聲音裡盡是惆悵。

  「想我岑玉柔從小立志找個帥哥當老公,一直勤勤懇懇努力成為完美女人,可是咧,現在帥哥們都去哪裡了?不是沒有帥哥啊,而是帥哥都被別的男人搶走了!」

  岑玉柔的纖纖玉指狠狠地戳著玻璃窗,她對面好友楊柳秀好笑地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只見對面一個叫「私奔吧」的酒吧,進進出出的全是成雙成對的男人,而這個叫「私奔吧」的酒吧,在遠近聞名的酒吧一條街裡,是出了名的同性戀酒吧。

  她表示同情地拍了拍岑玉柔的小腦袋,「所以你是在聽到前男友快要結婚的消息,加上認清帥哥都被男人搶跑了的事實,被刺激到了,一怒之下就把頭髮剪了嗎?」

  岑玉柔忽而瞪大了眼睛,一副被抓包的表情,癟了癟嘴,尷尬卻倔強地抓了抓自己的短頭髮,死鴨子嘴硬地反駁道:「什麼嘛!這個和我要找帥哥當老公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只是看到帥哥都找男朋友這樣的事實,發自肺腑地感歎,想我岑玉柔哪點比不上一個男人呢?就算那個該死的羅霄橋把我甩了,我對人生、對愛情、對婚姻、對帥哥,都沒失去幻想和美好的期待啊,可是今夜如此寂寥,對面男人如此的帥卻愛著男人,我就情不自禁地如此的感慨了……」

  楊柳秀忍俊不禁,她太瞭解自己的好友,能讓岑玉柔把一頭及腰的秀髮剪成只到耳朵的短髮,半夜三更的還拉著她出來吐槽,想來羅霄橋結婚的事,對她刺激不少。

  她也知道,岑玉柔現在發出感慨,也並不是因為愛著羅霄橋,而是因為在兩個人分手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迅速閃婚,這件事別說是岑玉柔,就連她這個做朋友的都覺得實在不可思議。

  岑玉柔從小最大的願望就是嫁個帥哥當老公,羅霄橋是她們的大學同班同學,當時岑玉柔見到羅霄橋第一眼,就認定了羅霄橋那個文質彬彬的帥哥,並揚言要嫁給他。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也算平平順順,可是畢業後,羅霄橋就去了美國留學,兩人長時間的異地戀不僅沒讓岑玉柔退縮,反而一直苦等著他,結果等來的卻是羅霄橋攜帶未婚妻回國的消息。

  這三個月岑玉柔頹廢過、傷心過、哭鬧過,到現在剩下的只有感慨和吐槽了,楊柳秀該說的也都說了,如今之計,只有讓岑玉柔盡快找一段新的戀情,轉移視線。

  常言不是說,想忘卻上一段戀情,就是開展新一段戀情嘛。

  「岑玉柔……」楊柳秀看著自己的好友,嚴肅地問道:「你還愛羅霄橋嗎?」雖然她心底已經有答案,可是她覺得有些事還是當事人親口回答。

  岑玉柔眼睛瞪地更大了些,吃驚地摸了摸好友的額頭,「開什麼國際玩笑,羅霄橋那個劈腿遭雷劈的傢伙,除了臉蛋好看點,人品爛透了,以前我怎麼會瞎了眼看上他呢?我現在生氣只是為自己感到不值,為那個即將嫁給他的女人感到可憐,我剪頭髮是因為我要從頭開始,準備尋找新的帥哥,開展新的戀情,盡速把自己嫁出去!」

  「那就找那個人吧!」忽然,楊柳秀手指一伸,戳了戳玻璃窗。

  岑玉柔不解地看去,只見馬路上站了兩個男人,一個大醉伶仃,另一個正扶著他的肩膀,正步履蹣跚地向「私奔吧」走去。

  「他?哪個他?」

  咖啡廳裡的燈光很暗,路上的路燈也並不明朗,遠遠看去,那兩人的背影倒有些挺拔。

  「那個沒喝醉的,是個帥哥。」楊柳秀回答地肯定。

  岑玉柔揉了揉眼睛正眼看去,楊柳秀指的男人,身穿一身黑色西裝,路燈照在他柔順的頭髮上,聚了一層淡淡的光,雖說如此,但看得並不太真切。

  隔著一條馬路,那人的輪廓並不清晰,隱約可見他緊抿地薄唇,樣子似乎並不開心,哪怕隔這麼遠,岑玉柔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著冰冷的溫度,這個人並不好親近呢。

  岑玉柔訕訕一笑,擺了擺手,「開什麼玩笑,那是個gay耶。」

  「你不是喜歡帥哥嗎?他就是帥哥一枚啊。」楊柳秀說得十分篤定。

  岑玉柔抬抬眉毛,興趣漸濃,「你認識他?」

  「有過一面之緣罷了。」楊柳秀噙起嘴角,淡定地喝了口咖啡,「他是你喜歡的類型。」

  「你如此肯定,我倒毋庸置疑了。」岑玉柔看著那兩人已經走進「私奔吧」,這才收回目光,話題卻還是圍繞著那兩個人,「可是,那人可是個gay,一個『彎男』再帥有什麼用?我要一個直男!」

  楊柳秀看岑玉柔起了興趣,連忙低下頭小聲說道:「岑玉柔,這男的可是個鑽石王老五,多金又帥氣,雖然現在他看起來……是和別的男人有那麼點不清不楚的,可是他那身份怎麼可能和一個男人長久下去,終歸是要討老婆的,他無論從哪個方面都符合你結婚的需求,再者,任何男人都是有原始衝動的,你用自己的魅力調教下,再彎的男人都會為了你變直的,這男人一旦直了,就會死心塌地地愛你了……」

  楊柳秀唾沫橫飛,簡直就是一個在推銷產品的銷售員,岑玉柔聽得咋舌,嘖嘖驚歎,「不愧是做業務的,都能把牛吹到天上去,說吧,你這麼鼓吹這個男人,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企圖到是有的。」楊柳秀也不否認,大方承認,「據我所知,這個男人是條大魚,而你既然要撒網,那你就趁夜色美劫個色,說不定就被你釣到了金龜婿。」

  夜色美嗎?岑玉柔望了望天,黑乎乎的,劫個色是沒問題啦,誰不知道她岑玉柔是個出了名愛帥哥的色女,可是怕是色沒劫到,惹了一身麻煩就不好了。

  「劫個色這事甚得我心,可以考慮。」岑玉柔心裡掂量掂量,到是有幾分被自己的好友說得心動了。

  楊柳秀見她鬆了口,立刻拉起自己的好友,不顧她掙扎反對,逕直走出咖啡廳,走到對面的「私奔吧」門口,拿起自己頭上的鴨舌帽扣在她頭上。

  「喂喂,楊柳秀,就算我去劫個色,也不能現在吧?再說這裡是同性戀酒吧啊,我進去只怕不大合適啦!」

  岑玉柔還企圖掙扎,楊柳秀卻不給她任何藉口,湊到她耳朵邊小聲吩咐道:「妹妹,你就大膽地往前衝吧,帥哥就在前面,愛情就在前面喔!」說完,楊柳秀用力一推,「私奔吧」的大門就此敞開,岑玉柔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楊柳秀站在門口,嘴角揚起得意地笑,她當然認識那個走進酒吧的男人,他可不是什麼gay,而是真正的帥鑽石王老五,她幫好友推一把,也許幸福就近了一步。

  加油吧,岑玉柔,我看好你喲!

  啊呀!楊柳秀到底是在搞什麼飛機啦!居然就把她這麼推進大門來了!被楊柳秀推進酒吧的岑玉柔,抹了抹腦門上的冷汗,當然現在也不是追究楊柳秀這麼做的真正原因。

  現在她著急的是,酒吧這個門怎麼進的來,竟找不到出去的路啊?她已經找了好半天,都沒辦法出去,難道同性戀酒吧連門都和別的酒吧不一樣?

  正想著,門外又進來兩個手牽手的男人,岑玉柔急忙拉著帽簷躲閃,為了不讓人發現她是個女人混進「GAY吧」,只好硬著頭皮往酒吧裡走去。

  酒吧大門連著一個昏暗的走廊,走廊並不長,漸漸往裡走,耳邊依稀傳來薩克斯風小調,岑玉柔循著聲音穿過走廊,跟著前面兩個男人走進另一扇大門,眼前竟出現了另一番景象。

  果然不同於普通的酒吧,這裡沒有亂哄哄的音樂,沒有嘈雜的聲音,沒有奢靡的酒氣和諠譁,甚至人與人之間的交談都那麼友善,像是認識許久的朋友,可是側耳傾聽,她便發現,這裡的男人們也不過是剛剛認識,就進入了友善的交談。

  如果不是知道,她會以為自己進入了什麼私人的高級會所,在場的男人們,哪裡有半點同性戀的影子,即使是相戀的男人之間,也不過是舉止親密地湊在一起小聲說著情話。

  不知為何,看到眼前這景象,岑玉柔忽然放鬆下來,對於現在這個社會的性取向,她從未存在偏見,有的只是尊重和理解,她的緊張不過是因為她身為一個女人混進來這裡,被這裡的人發現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見旁人沒有注意到自己,岑玉柔坐到吧台前,點了一杯紅酒,便細細打量起周圍的一切。

  酒吧有一種獨特的情調,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舞台中央吹薩克斯的男人長髮披肩,沒有半分頹廢,曲調也十分悠揚。

  可惜的是,來這裡的男人不是攻就是受,總歸是喜歡男人的,真是可惜了這些帥哥。

  岑玉柔感慨著,心裡也沒忘記尋找剛才楊柳秀說的那個男人,巡視了一圈,她終於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看到了他。

  雖然那人坐的位置燈光不亮,但是距離比剛才近了許多,看得也真切得多,她仔細一瞧,心裡「咯登」一下,竟漏了半拍。

  以前和羅霄橋戀愛的時候,她以為羅霄橋是這世上唯一最帥的男人,他那股彬彬有禮的氣質,曾迷得她神魂顛倒的。

  可是這男人卻不一樣,與羅霄橋的帥截然不同,他有一種震撼人心的俊朗,眉宇之間的颯爽英氣,有著傲然的冷酷,硬朗的臉龐上,那雙冰眸讓人不敢直視。

  他竟是同性戀?老天爺真是瞎了眼啊瞎了眼,以前的她也是瞎了眼,羅霄橋那樣的男人和眼前這人一比,簡直是雲泥之別啊。

  酒保把紅酒推到岑玉柔面前,看著她,笑了笑,「第一次來?」

  岑玉柔不放心地拉低了帽簷,粗啞著嗓子「嗯」了一聲,她怕說多了會揭穿自己的身份。

  「對這裡很有興趣?」酒保何等聰明的人物,就岑玉柔這身板、這聲音,他見過多少同性戀的男人,又豈會不知她是個女人。

  不過瞧她的樣子……酒保順著她的眼神,看向酒吧的一角,心裡了然個大概。

  女人來這個酒吧,無非有兩個原因,要嘛是來鬧場子找碴的,要嘛就是好奇心作祟,這丫頭怕是後者吧。

  「他可是我們這裡的『頭牌』。」酒保好心地介紹,反正最近酒吧好久沒發生新鮮事了,他到是蠻有興趣逗逗這丫頭。

  「他是……」岑玉柔發現自己的聲音不太像男人,馬上壓低了聲音問道:「他是……頭牌?」

  頭牌是什麼意思?岑玉柔的大眼睛一轉,想了想,心裡倏然透亮了起來。

  啊,對了,按理說普通酒吧或是夜總會裡,也有那麼幾個作陪小姐,莫非這種「特殊」酒吧裡,也有那種服務?

  怪不得,這麼好看的男人會在這裡,原來是不得已的「苦衷」啊,只是這「苦衷」是他的性取向所致,還是生活所迫呢?看他冷著臉的樣子,多半是不喜歡在這種地方待著吧。

  想到此,岑玉柔忽然覺得,她應該有義務解救他,脫離「苦海」啊。

  酒保抿嘴忍俊不禁,這丫頭實在太逗了,他只不過是想逗逗她,沒想到她竟然當真了。

  不過一分鐘地方時間裡,這丫頭臉上竟然換了好幾個表情,一會兒義憤填膺,一會兒大義凜然,忽而皺眉,忽而咧嘴傻笑。

  不過他所說的頭牌,可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可不是,他啊,可是我們這裡最受歡迎的人。」所以稱之為頭牌,「客人們來到這見到他,都會有不少人請他喝酒,更有情侶為他爭風吃醋咧。」

  酒保笑意更深,因為岑玉柔已經開始問道:「那他出台是不是很貴啊?」

  這時有侍者送過來客人點酒的單子,他只能匆匆說了句:「他啊,可不是一般人吶……」

  岑玉柔十分贊同地點點頭,看著他那樣就不像是一般人,本以為是個「彎」的,沒想到他還是個「牛郎」。

  可憐的呀,可憐的呀……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費俊傑以為這句話十分有道理。

  他一把搶下身邊男人的酒杯,冷哼道:「子烈,失戀不是你的錯,如果你喝醉了,讓我把你扛回去,就是你的不對了。」

  「費俊傑!」徐子烈不滿地揮舞著雙拳,「我可是失戀的人耶!全天下的人都沒有我可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不安慰我就算了,還要奚落我,毒舌遭雷劈的!」

  「我安慰你才遭雷劈呢!」費俊傑一臉嫌棄地推開自己的好友,忍不住捏了捏額角,「你不過是被個渣男甩了而已,你若是喝酒慶祝,我到是可以陪你小酌幾杯,卻在這裡喝起了悶酒,恕我沒那個壞心情。」

  「他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再者說所有人都不理解我們就算了,你身為我的好友怎麼也這麼說。」徐子烈憤恨的拿起桌上的另一杯酒,咕嚕咕嚕地喝下肚。

  很快一杯酒就下了肚,末了還打了個飽嗝,徐子烈抹了抹嘴,口齒不清地結巴起來,「啊……我怎麼……怎麼忘了,你這小子和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怎麼會懂得我們這些喜歡男人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說的對,那你就繼續玩你的憂鬱吧,我走了。」費俊傑的臉已經能冷得掉冰塊了,他真是不想和徐子烈說下去,如果不是看在他失戀的份上,他早就把他扔在大馬路上了。

  他以為他很想來這裡啊,每一次來,都被人家誤以為和他們一樣,是有「特殊」性取向的,不是請他喝酒,就是藉機搭訕,還有人為他大打出手,爭風吃醋。

  兩個大男人為了他爭得面紅耳赤的,實在讓他很不適應。

  第一次來這裡,還是徐子烈帶他來的,就是為了見徐子烈的男朋友……喔,現在已經是前男友了。

  費俊傑對那次見面已經沒了什麼印象,不過倒是從此喜歡上這個酒吧,很安靜,雖然這些男人的性取向和普通人不同,但是大家聊得話題很輕鬆,也沒有其他酒吧的喧囂,除了偶爾的搭訕和小騷擾令他不適外,他有時得了空,就會經常來這裡小酌幾杯,讓自己的身心放輕鬆,也算是找一個與外界不一樣的地方。

  這裡算是個另類,而費俊傑就是這個另類世界裡的另類。

  他不是同性戀,卻時常來這裡,因此時常被人誤會,就比如現在,想要離開的費俊傑,感覺到對面有一束探究的目光。

  對於這樣毫不掩飾的目光,費俊傑早已經習以為常,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對面那人的目光裡竟然不是愛慕與欣賞,而是……有一絲的不忍和憐憫?

  該死的,為什麼這人的眼神裡讓他覺得,自己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狗!而那人似乎很想衝過來安慰自己,或是抱抱他。

  費俊傑覺得今天一定是被徐子烈折騰得花了眼,而令他更費解的是,對面那人……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她應該是個女人,這裡怎麼會有女人?

  「一個人?」

  岑玉柔緊盯著費俊傑的目光,突然被人打擾,只一瞬間,她也不敢再去看他冰冷的眼神。

  那人真的好冷,冰冷的眼神,冰冷的嘴角,他在這裡一定很糾結吧?

  岑玉柔還在思考著,旁邊湊過來的男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坐到她旁邊,「我也一個人,不如今晚我們做個伴吧。」岑玉柔這才看向旁邊的男人,大概是喝了不少酒,那人竟然沒看出來自己是個女人?

  她輕咳兩聲,搖搖頭,伸出手指指向角落裡已經站起來的男人,「我已經有目標了。」

  費俊傑正打算不顧對面女人莫名的憐憫眼神,獨自離去,誰知那女人也不知道和旁邊的男人說了什麼,端起紅酒徑直走了過來。

  他微微蹙眉想轉身離開,卻被一旁的徐子烈抓著衣擺,躊躇間,那女人已經走到自己的面前,費俊傑蹙了蹙眉,他十分不耐這個女人的目光,看得他心裡忍不住冒火。

  終於來到帥哥面前,向來被稱作「岑大膽」的岑玉柔,心裡忽然緊張起來,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人,她心中忍不住感慨,他可真高!

  眼前男人的臉越來越冷,岑玉柔深呼一口氣,仰脖把紅酒喝下肚,忽然咧開嘴笑了。

  「嘿,帥哥,我想搭個訕。」

  「噗!」費俊傑未語,倒是一旁偷喝酒的徐子烈,被岑玉柔的話笑噴了,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美女,我還是見人家頭一次這麼搭訕的。」

  「你……我……什麼美女!我是男人!男人!」岑玉柔作賊心虛地勾起後背,假意輕咳,「這位先生,你喝多了,我只不過是來搭訕的,或者說其實我是來劫個色的,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徐子烈十分豪氣地擺擺手,「如果你中意這個男人,就把他劫走好了,反正他也不是我的良人,我的良人早已經不在了……」說著,徐子烈嗚咽起來。

  岑玉柔有些摸不著頭腦,就聽見一直沒開口的費俊傑終於說了話,張嘴便是冷言冷語,「我介意。」

  費俊傑覺得自己簡直快被這兩個人氣炸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女人,在同性戀酒吧裡跑到他面前,居然說什麼劫個色,另一個男人是被男友甩了,竟在這裡把自己最好的好友給賣了。

  這個世界瘋狂了,他也要被氣瘋了!

  「你要劫色是嗎?那就劫他吧,免費送給你了!」說著,費俊傑拉起徐子烈就往岑玉柔的身上推,岑玉柔驚嚇一跳,急忙閃躲,徐子烈身子不穩,重重地摔倒在地。

  岑玉柔來不及去扶起徐子烈,抬起頭就看到費俊傑已經冷著臉轉身走開,她急忙跟上前去,連連喊道:「喂,帥哥,你別誤會,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啦!」雖然,她隨便起來就不是人。

  「我只不過是過來和你搭個訕,順便劫個色,當然劫色這事我們可以慢慢商量,等以後混熟了,再劫色也還是要的。」

  身後的女人喋喋不休,費俊傑已經在爆發的最高點,他從來沒遇到過一個這樣的女人,居然那麼聒噪,在他的世界裡,女人應該是端莊典雅,即使不優雅也是矜持的,哪裡像她這般,居然上來說什麼劫個色,如果讓他選擇,他現在寧願選擇喜歡男人!

  還沒等岑玉柔追上來,後面大醉伶仃的徐子烈卻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連連喊著費俊傑:「俊傑,你不要丟下人家!」

  拜託,他可是失戀的人吶,男朋友拋棄他就算了,怎麼連自己的好友都這麼不夠意思!

  他又不是什麼老虎,費俊傑幹嘛跑那麼快啦!不行了,不行了,他跑了兩步,居然頭暈目眩的,快要吐了,好不容易追上費俊傑,徐子烈一把抱住他,不管不顧地哇哇大吐起來。

  下一秒,岑玉柔就見到費俊傑冰冷的嘴角狠狠一抽,一副想跳腳,卻無可奈何的樣子。

  從見到費俊傑那刻起,岑玉柔就沒見過費俊傑冷著臉以外的神情,只這一秒,這個冰冷的大男人竟然也有束手就擒的樣子。

  不知為何,她竟然覺得他這個無奈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可愛極了,像是個無奈的大男孩。

  岑玉柔被眼前的兩個男人逗笑了,卻惹來費俊傑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這位小姐,現在很好笑嗎?」

  「不……」岑玉柔還想狡辯,可是看到這個男人鋒利的眼神,只能無奈地聳聳肩,大方地承認,脫下鴨舌帽,揉了揉自己新剪短的頭髮,「也沒那麼好笑啦,只是看到你無奈的樣子挺可愛的。」岑玉柔毫不造作地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可愛!」費俊傑覺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問題了。

  這時,旁邊吐得昏天黑地的徐子烈插嘴進來,十分不認可地搖搖頭,「姑娘,你是知人知面不知費俊傑的心啊,他怎麼可能和可愛沾邊,他是十分不可愛才對!」

  「徐子烈!」費俊傑咬牙切齒地低吼:「今晚不想睡馬路邊上,就乖乖給我閉嘴!」說完,費俊傑一把扛起徐子烈,向外走去。

  如果不是看在這傢伙失戀的份上,他真的沒那份閒心管他……沒走兩步,費俊傑扛著徐子烈回過頭,不耐地看了眼,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女人,「你打算跟我到什麼時候?」

  岑玉柔訕笑,她其實也不想跟著他啦,主要是她不知道從哪個門出去,「帥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路又不是你家開的,更何況出去的路只有一條吧,我不走這走哪啊,我還說是你跟著我呢!」

  「你……」費俊傑一激動,十指掐在了徐子烈的屁股上。

  徐子烈「噢」了一聲,差點痛哭流涕,「我說乖乖,能輕點不?你再用點力,我的菊花不保了……」

  岑玉柔忍笑望天,她覺得自己要保持純潔的心,什麼菊花啊,什麼攻啊受的,她都不懂。

  可惜了,帥哥都被男人啃了……

  「閉嘴!」費俊傑決定先解決肩上的麻煩,他也懶得理岑玉柔到底想怎麼樣,反正都不關他的事,大步走向「私奔吧」唯一的出口。

  「私奔吧」有一個特色,就是有兩個一進一出的門,出去的門在後巷,一出去就可以到達停車場。

  出了大門,費俊傑毫不客氣地扔下肩上的麻煩,冷眼一瞥,果不其然,身後的另一個麻煩也跟了上來,「徐子烈,車呢?」他真的不想看到這個想要劫色的女人。

  「唔……唔唔……」徐子烈搖了搖頭,示意費俊傑,他現在可是禁言期間。

  「少裝傻,趕緊把車鑰匙給我。」

  他可是被徐子烈開車拉來的,都已經凌晨三點了,街上早就沒有出租車了。

  徐子烈攤了攤手,又搖了搖頭,「你之前去洗手間的時候,我把車鑰匙給阿泰了,當做分手禮物。」

  「分手禮物?你被他甩了,你還給人家分手禮物?」

  「我……」

  「好了,我現在不想聽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只想知道大半夜的,我怎麼回家?」

  總不能打電話叫司機來接吧?實在太晚了!費俊傑捏了捏額角,他真想把徐子烈扔進太平洋裡,活該他被甩。

  「我有車。」這時,只聽一道清脆的聲音弱弱地響起。

  費俊傑和徐子烈一齊看向那人,只見岑玉柔得意地揚了揚自己手裡的車鑰匙,「嘿嘿,帥哥,要不要我送你們一程啊?」

  岑玉柔的嘴角翹起得意的弧度,她決定無視費俊傑冷峻的表情,繼續遊說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可不好叫車喲,我的車就在那裡,看……」

  費俊傑本不想順著岑玉柔手指的方向去看的,可是他實在受不了這女人一副得意的樣子,可是眼神剛剛觸及到岑玉柔所說「車」的位置,費俊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得地,他主動問道:「那就是你的車?」

  岑玉柔十分肯定地點點頭,「沒錯,那是我的愛車,我叫它『神馬』。」

  她見費俊傑嘴角抽了抽,以為他是擔心安全系數,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安啦安啦,我家小神馬可厲害了,載你們兩個,沒問題的,再者說我的技術那是相當的好。」

  費俊傑的嘴角再次狠狠地抽搐了下,他果然沒看錯,這女人所說的「車」,竟然是一輛粉紅色的摩托車,這輛車也許能載得了他和徐子烈,可是除非他徹底瘋了,才會坐那麼幼稚的東西!

  這個莫名的夜晚,不僅讓徐子烈失戀,還讓費俊傑遇到了這個……想劫色的女人,他真有一種衝動,想扒開這個女人的腦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費俊傑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怒火,半夜三更遇到神經脫線的女人,有這種原始的暴力衝動也是正常的,他需要淡定。

  「小姐,謝謝你的好意。」費俊傑咬牙切齒地掉轉過頭,站在馬路邊上,「我還是等等看有沒有出租車吧。」

  實在不行就在「私奔吧」睡一晚。

  岑玉柔見費俊傑的意志堅不可摧,也不勉強,她走到馬路對面,把自己的愛車「神馬」牽過來,剛才沒太注意,現在走近了一瞧,岑玉柔這才發現費俊傑身上還有徐子烈剛才吐的東西。

  她轉念一想,這傢伙不知道心裡是有多排斥女人,看他厭惡自己的表情,多半是喜歡男人的了,如果他是喜歡男人,而又因為某種原因來酒吧做了「牛郎」,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他到底心裡藏了多大的冰塊,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融化他,那樣的話,些許就能時常看見他綻放出天真的笑容。

  想起剛才費俊傑無可奈何的樣子,她就覺得好笑,像是個大男孩似的,和現在冷冰冰的樣子完全是兩副模樣。

  岑玉柔轉了轉眼珠子,來了主意。

  「喂,我說帥哥,你該不會是打算這副模樣……」她稍稍停頓了下,眼神嫌棄地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故意掩鼻,發出悶悶的聲音,「渾身髒兮兮地站在大馬路上,等出租車吧?就算有車也不會停啦,而且,帥哥你長得如此美艷動人,小心被人劫色喔。」

  美艷動人?費俊傑心底的那顆火藥終於爆炸了,他冷著臉緊緊地盯著岑玉柔,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小姐,你的成語真好,我還是頭一次聽見女人誇我是……美艷動人的!」

  不過是七月裡的夜晚,費俊傑冷冰冰的聲音在柔風裡吹散去,竟讓岑玉柔忍不住打了個抖,她厚臉皮地擺一擺手,「謝謝誇獎。」

  認識岑玉柔的人都知道她有個愛好,那就是喜歡帥哥,志願嘛,就是想嫁個有錢的老公,為此岑玉柔不僅努力變得很完美,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為了接近帥哥,岑玉柔還練就了厚臉皮和大膽的好習慣,只要是岑玉柔看上眼的帥哥,她都會很大膽的去打招呼,很厚臉皮的和人搭訕。

  當然,她的厚臉皮和大膽的功夫,在認識前任男友的時候,已經金盆洗手了,今兒個她再次使出絕招,一來確實是對費俊傑有好奇之心;二來秉承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理念,她決定犧牲小我,解救這位「帥牛郎」脫離苦海。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費俊傑也在躊躇著,是轉身回「私奔吧」,還是繼續等出租車,他已經看到兩三輛車的出租車司機,在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和旁邊的醉鬼後,都拒載了。

  很不幸地,真被眼前這個女人言中了。

  「好了啦,不要嬌羞啦,男人嘛,就要有點氣魄,被一個女人載回家,又不怎麼樣!是不是?」

  很快,岑玉柔的遊說得到了響應,吐得七葷八素的徐子烈這時忽然醒了,十分贊同地應道:「說的沒錯!俊傑我們走!」說著,徐子烈就拉著費俊傑坐到岑玉柔的身後,費俊傑掙扎無效,只好放棄,「那你坐中間,以免掉下去。」

  「不!我喜歡男人,我不要抱著女人,我要抱著你。」徐子烈已經跨坐在摩托車上,死死地摟著費俊傑的腰,將頭一耷拉,繼續呼呼大睡去了。

  費俊傑覺得這一輩子的好脾氣,都在這一個晚上流失,他自知自己的性子冷了點,但是對人還算隨和,可是今晚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衝動,想把徐子烈扔出去了。

  「好吧。」費俊傑答應地很勉強,也很無奈。

  岑玉柔背對著兩人,聽到身後低沉無奈的聲音,雙肩忍不住顫抖起來,卻要忍著笑意聽身後的人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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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啊哈!勝利!劫色第一步,成功!

  岑玉柔心裡美得冒泡,好在她車上有三頂安全帽,不過都是粉紅色的,當她把安全帽遞給費俊傑的時候,他的臉色又上了一層厚厚的霜。

  岑玉柔好心解釋:「粉色車配粉色安全帽,很洋氣的!不過……可能有點小。」

  「我不要帶。」費俊傑冷著臉拒絕。

  岑玉柔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十分嚴厲地說道:「這怎麼可以呢!騎摩托車上路,不戴安全帽很不安全的,再說……」她賊兮兮地湊到費俊傑耳旁,小聲嘀咕,「如果不小心碰到認識的人,你戴著安全帽,別人就認不出來了,是不是?嘿嘿……我很聰明吧!」

  「你很聰明……」岑玉柔的話再一次戳中費俊傑的要害,他坐粉紅色摩托車就已經夠丟臉的了,如果再被認識的人看到,那他……不知道會做出多麼憤怒的事,反正都已經騎虎難下了,不如戴上粉色安全帽,遮人耳目吧。

  費俊傑冷著臉伸手去接,卻被岑玉柔躲閃開,她笑嘻嘻地揚起嘴角,露出淺小的酒窩,「我幫你戴。」說著,岑玉柔已經用手輕輕撥開費俊傑額頭上的瀏海,動作十分輕柔地將安全帽戴到他頭上,最後繫上扣子。

  岑玉柔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動作利落且不扭捏地坐在費俊傑的前面,「那我們出發囉。」

  費俊傑點點頭,報出自己家的地址,然而等了幾分鐘,也不見岑玉柔啟動車子。

  「怎麼不走?」

  岑玉柔聽到費俊傑冷冰冰的聲音,無奈地白了白眼,「大哥,你沒坐過摩托車嗎?」

  費俊傑愣了愣,「沒有。」他回答地十分誠實,到是讓岑玉柔吃了一驚,「牛郎」的生活已經萎靡到專車接送了嗎?

  岑玉柔覺得解救一個同性傾向的「牛郎」,不僅要在思想上讓他解脫,還要讓他懂得什麼叫「正常人」,她微微偏過頭,狡黠地翹起嘴角,精準地抓起身後費俊傑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腰上。

  下一秒,費俊傑就意識到岑玉柔的舉動,正待掙扎,就聽見岑玉柔很嚴肅地告誡道:「坐摩托車第一必須戴安全帽;第二坐在後面的人必須摟好前面人的腰,不然會不小心掉下去的,你看,你身後的帥哥就把你抱得很緊喔。」

  這個女人……不僅愛裝熟、脫線,有點色、話嘮,現在居然還想吃他豆腐!

  費俊傑此時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男人會喜歡男人了,如果全世界只剩下眼前這一個女人,那麼他想他也會選擇男人來愛的。

  一路上,岑玉柔的愛車小「神馬」走走停停,費俊傑數得十分仔細,不算紅綠燈,摩托車一共閃停了十三次。

  所謂閃停,就是他前面的這個女人,故意或者說是有意地突然把摩托車停下來,閃他一個措手不及,他只能從最初拒絕摟岑玉柔的腰,到最後無奈地從後面抱著她,她這才停止了幼稚行為。

  費俊傑指了一下前面的別墅,「就在這裡停下吧。」

  只聽「吱嘎」一聲,岑玉柔連忙停下摩托車,仰起頭看了眼面前的別墅大宅,「這是你家?」當「牛郎」居然這麼有錢!不對,一定是哪個男人包養他送的吧!還是身後那個醉鬼的?

  費俊傑也懶得回答,含糊地應了一聲,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家洗個澡,不想和眼前這個女人再待下去,「今晚謝謝你。」

  「不用客氣啦。」岑玉柔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今晚『神馬』很不夠力,總滅火,讓你受驚了。」

  「沒關係,還好有驚無險,現在終於到了,時間也不早了,回去的路上多注意安全。」

  今天晚上費俊傑頭一次緩和了態度,客氣地答謝後,他抱起還在酣睡的徐子烈就往別墅走去。

  岑玉柔眨眨眼,待費俊傑都走出去好幾步了,才回過神來了,把這男人給送回家了,他就過河拆橋了!

  「等等!」岑玉柔高喊一聲,搶先一步擋在別墅大門前,陰測測地笑道:「帥哥,我把你送回來,你就說聲謝謝就沒事了?」

  果然,被他猜對了,這個女人果然還有其他企圖,從今晚這女的,突然蹦出來說什麼劫個色,她就沒安什麼好心!

  費俊傑雙眸一瞇,冷哼道:「你還想怎麼樣?」

  岑玉柔見他這麼正經的樣子,那點劫色的心思就被這一個眼神給秒殺了,瞬間灰飛煙滅。

  她只好改變了一下策略,弱弱地對了對手指,「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我覺得好人做到底,幫你把這醉鬼抬進去……」

  「不……」

  「別不好意思了。」岑玉柔打斷費俊傑的話,「而且這天色已經不早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在這裡借宿一晚?也算是你感謝的方式。」

  月光流瀉進岑玉柔的眼睛裡,水汪汪的,看起來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

  費俊傑一愣,竟看了出神,他還是第一次仔細瞧她,不知是月色太美,還是月光閃了眼睛,眼前女人的那雙閃爍的眼睛,讓他有了不忍之心,就連拒絕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好吧,看在她載自己回來的份上,而且她如此脫線,萬一獨自一人回去遇上了危險,他豈不是成了罪人。

  「我們都還不認識,你就不怕我是個壞人?」

  一個女孩子能大膽到住在一個陌生的男人家裡,不是膽子太大,就是太天真。

  岑玉柔笑著伸出手,鄭重其事地介紹道:「我叫岑玉柔,我們現在認識一下吧?」

  費俊傑低頭看了看眼前的那只纖纖玉手,只是僵硬地點點頭,「費俊傑。」

  岑玉柔尷尬地收回手,將手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現在我們算認識了吧!而且……只要你不怕我是壞人,我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你絕對不是壞人。」

  其實岑玉柔還想說,你不僅不是壞人,還是正等待我解救的人。

  費俊傑覺得自己終於被眼前這個叫岑玉柔的女人打敗了,既然她都不怕自己這個陌生人是壞人,他也就當一次好人吧,一報還一報,還了人情,明天再攆她走,也有了藉口。

  她總不至於厚臉皮地賴著不走吧。

  當夜,費俊傑把岑玉柔安排在別墅的一樓的客房裡,醉鬼徐子烈就在她隔壁,洗了澡,岑玉柔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點睡意都沒有。

  現在想來,她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居然在一個認識還不到三個小時的陌生男人家裡住下了,而且這個帥哥還是喜歡男人的「牛郎」!這世界果然充滿各種戲劇性。

  岑玉柔睡不著覺,在身上搭了一件薄外套,走到陽台上,微風一吹,輕柔的髮絲飄蕩在空中,此時天際已經露白,站在陽台上,可以遠觀別墅周圍的景色。

  這裡的房價可不低呢,雖然十分欣羨這樣舒服的環境,但是一想到這些都是費俊傑做「牛郎」換來的,不知怎地,岑玉柔的心裡就十分不舒服。

  要怎麼樣才能幫到他呢?就算不是為瞭解救這個男人脫離苦海,她也想和帥哥談個心,交個朋友,發展發展……就算他是彎的,她也要努力不懈地掰直他!

  正想著,只聽斜對面的陽台上有窗戶打開的聲音,不一會兒,岑玉柔就見到費俊傑穿著白色的浴袍走了出來,也許是剛洗完澡,費俊傑的浴袍只是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連前襟的帶子都沒有繫上,蜜色的胸膛全部呈現在外面,春色外露。

  岑玉柔只覺喉嚨一緊,想開口叫他,卻發現自己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什麼叫美色當前,什麼叫出水芙蓉,這真是色誘啊!

  岑玉柔雖說沒有說話,但是嗓子裡發緊也發出輕微的聲音,還是惹來費俊傑的注意。

  費俊傑微一偏頭,就看到岑玉柔眼神直直地看著自己,他皺了皺眉,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岑小姐還沒有睡呀!」

  岑玉柔機械地點點頭,目光卻沒有離開費俊傑的胸膛半分,「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你不是也沒睡?」

  這女人……怕是電影看多了吧!

  費俊傑攏了攏浴袍,「剛洗好澡,讓岑小姐見笑了。」

  蜜色的胸膛看不到了,岑玉柔色瞇瞇的眼神往上移了移,目光觸到一片光潔的肌膚,男人性感的鎖骨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實在是銷魂啊銷魂……岑玉柔只覺鼻子一熱,忍不住吸了吸,兩股熱流就順勢流了下來。

  「岑小姐。」費俊傑冷眼看著岑玉柔,好心提醒,「你流鼻血了。」

  岑玉柔抬手抹了抹鼻子,手上果然留下殷紅的血漬,她尷尬地抬起頭,「不好意思喔,見色起意,會上火的說……」

  費俊傑嘴角一抽,轉身離開,離開前冷冷地丟下一句,「時間不早了,岑小姐還是早些睡吧,等睡醒了,我親自送岑小姐回去。」

  「可是我……」岑玉柔的話還沒說完,費俊傑就已經不見了,她低頭看著自己是鼻血,傻笑地喃喃自語:「可是我病了喔,只怕起不來,走不了了喔。」

  怪不得費俊傑能成為「頭牌牛郎」,把所有男人都迷得暈頭轉向,更何況她岑玉柔一枚小小的色女胚子,只怪她這枚色女道行實在淺,不過是看了人家的鎖骨和胸膛,就激動的流鼻血了。

  想到睡前費俊傑嫌棄的目光,岑玉柔的心裡,就像是有一隻小貓撓心撓肺的,看男人都會流鼻血,實在太丟人了!

  換了地方睡覺,岑玉柔睡得很不踏實,只不過幾個小時,外面天大亮後,就已經睡不著了,她翻了個身繼續思量著,要以什麼樣的藉口留下來,總不好直接對費俊傑說:「嘿,帥哥,我想解救你脫離『苦海』,請容許我住下來,把你掰直吧!」

  太陽明晃晃地透過窗簾,外面有輕微的說話聲音,岑玉柔側耳聽了聽,是兩個男人,大概是費俊傑在送那個醉鬼,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了幾句,沒一會兒,門口出現了腳步聲。

  岑玉柔一緊張,閉上眼睛裝睡,果然費俊傑在門外敲了下門,聲音冷冷清清的,聽起來心情不大好。

  「岑小姐,你醒了嗎?」費俊傑連敲了三下門,見裡面沒聲音,皺了皺眉,這丫頭又在搞什麼鬼?今天說什麼也要把這個麻煩精送回去,一直知道女人是個麻煩,沒想到他算是遇到了個極品。

  岑玉柔沒應聲,費俊傑又敲了敲,說道:「岑小姐,你在嗎?還是身體不舒服?需要幫忙嗎?我可以進來嗎?」

  又等了一會兒,費俊傑終於忍不住轉動了下把手,推門而入,「岑小姐?不好意思,我進來了,你……」

  費俊傑半截的身子從門外探進來,只見岑玉柔背對著他,躺在床上縮成一團。

  她生病了?

  沒由來地皺了皺眉,費俊傑想都未想,下意識地走到岑玉柔面前,半蹲下來,伸出手觸了觸她的額頭,待他的手摸到岑玉柔光潔的額頭時,費俊傑自己愣了愣,他怎麼會關心一個陌生人?還未抬起手,眼前的岑玉柔也驚訝地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兩人彼此的眼中都有微微震驚。

  岑玉柔也沒想到費俊傑進了門,竟然會主動觸摸自己的額頭,他的意思是想看自己是否發燒,這是在關心她嗎?他的手好冰涼,如同他此時攝人心魄的寒眸,那黑褐色的眼睛裡看不到底,有一層濃霧讓人看不清,卻又會一不小心跌進去,便再也出不來。

  岑玉柔的心隨著那黑褐色的煙霧漸漸加速,她無意識地抬起手,一把抓住費俊傑的手腕,喃喃自語起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她的話音剛落,費俊傑的臉瞬間變冷,這個丫頭是色鬼轉世嗎?

  「岑小姐不舒服嗎?」剛剛還露出關心的表情,下一秒,他已經換成冷漠的神情,費俊傑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岑玉柔癟了癟嘴,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她卻覺得費俊傑比女人翻臉還快。

  「不舒服,我非常不舒服。」岑玉柔一副病兮兮的樣子,想到眼前的美男吃也吃不到,摸也摸不到,就連看的權利都被剝奪她就渾身不舒服。

  費俊傑細細打量著岑玉柔的表情,臉色是有那麼點憔悴,黑眼圈比較嚴重,神情哀愁,也不知是真病還是裝病,這丫頭鬼主意多得很。

  「既然不舒服,我就送岑小姐去醫院吧。」說著,費俊傑一把抱起床上的岑玉柔就往外走,嚇得岑玉柔哇哇大叫:「啊!費俊傑,你……你幹什麼?」

  「送你去醫院。」

  「送醫院?送醫院也不用抱著吧?」

  「因為你病了。」

  「不,不用了啦……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岑玉柔不敢去看費俊傑冰冷的眼神,咽了口唾沫,弱弱地回答:「我只是昨晚洗了澡,吹了吹風,頭有些痛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去醫院啦。」

  費俊傑稍停腳步,低頭看了眼岑玉柔,將她扔進沙發上,「真的只是頭痛而已?那我就送你回家休息。」

  岑玉柔「哎喲」一聲,挫敗地撓撓頭,「剛才我只是頭痛,現在是脖子痛、胳膊痛、腰痛、屁股痛……反正渾身都在痛。」

  這男人實在太不懂的憐香惜玉了,居然就把她這麼扔到沙發上,足以證明,這廝是喜歡男人的,想到此,她就連心也都在痛了!

  美男要把她送回家,再也見不到美男,那是一個怎樣糾結的心情。

  費俊傑聽她這麼一說,徹底明白了,冷哼一聲,又問道:「岑玉柔,你實話實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岑玉柔抬起頭,客廳的落地窗外撒進一片刺眼的陽光,費俊傑就那麼揹著光,金色熨帖著他的輪廓,就像誤入凡間的帥天使,令人窒息和嚮往。

  可是這個帥天使的性取向不正常,她可以忍受這個男人不喜歡自己,但是她必須有義務讓這麼帥的男人喜歡女人,不然那麼好的一顆大樹,就毀在男人的手上,真是暴殄天物啊。

  「我昨晚幫了你是不是?」

  「是,為了表示感謝,我收留了你一晚。」

  話繞來繞去,居然又回到了昨晚上,費俊傑心裡大概明白了,這個丫頭就是想賴著不走了,果然撿了個麻煩的女人。

  岑玉柔被費俊傑的話噎了一下,緩了緩神,她還是厚著臉皮說道:「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

  「昨晚你沒救我。」

  「好吧,俗話說,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費俊傑挑挑眉,「你想我怎麼報答?」

  「其實也不難啦。」岑玉柔「嘿嘿」乾笑。

  「說吧,要多少錢?」

  「錢?」岑玉柔表情一僵,隨即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拜託喔,費俊傑,你拿我岑玉柔當什麼人啊?我是那種愛錢不愛色的人嗎?美色當前,我是富貴不能淫的。」

  「美……色……嗯?」費俊傑的嘴角狠狠一抽,眼神露出鋒利的光芒,像是要吃人的樣子。

  「我……」岑玉柔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我是說……你其實可以……以身相許的……」

  「以身相許……嗯?」費俊傑一步步逼近岑玉柔。

  岑玉柔不怕死地繼續結巴道:「是……我不在乎你喜歡男人的……我……也不在乎你是牛郎……」

  「牛郎!」費俊傑氣得聲音都變了調!

  「是啊……放心吧,我會用我的真心,換來你的堅硬,換起你愛女人的心……」岑玉柔邊退邊說,終於抵到大門口,已經無路可退,她一抬頭,就見費俊傑睚眥欲裂的模樣,他將她圈在自己的雙臂中間,慢慢低下頭。

  岑玉柔閉緊了雙眼,心裡既興奮又緊張,「別……別衝動……冷靜,冷靜……」

  費俊傑慢慢湊到岑玉柔的耳畔,咬牙切齒道:「岑玉柔……我不想再見到你!」

  只聽「砰」的一聲大門打開,岑玉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提著領子抓起來,扔到門外,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大門關上。

  欸?現在是怎麼情況?岑玉柔不解地眨眨眼,她是被費俊傑那個男人扔出家門了嗎?不會吧?她只不過是說了實話,順便讓他以身相許而已,幹嘛那麼激動啊!

  「喂!費俊傑!開門啦!我開個玩笑嘛,不要當真啦!」岑玉柔敲了半天門,費俊傑都不回答,不由汗顏,看來她真的是惹怒這個男人了,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一身睡衣怎麼回去啊?

  「喂……我……」岑玉柔敲門的手停在半空,大門再一次打開,只見費俊傑冷著臉出現在門口。

  「費俊傑……我身上的睡衣是你的,你不要了嗎?我……我穿著睡衣怎麼回去呀?」

  「穿睡衣騎摩托車,風格很另類,可以嘗試一下。」

  毒舌啊毒舌!岑玉柔瞠目結舌地看著費俊傑,她怎麼沒發現他說話居然這麼毒舌啊?

  現在回想一下,拋開費俊傑喜歡男人和「牛郎」的身份,他這個人冷酷、毒舌的樣子,還是挺Man的。

  不對不對,岑玉柔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費俊傑都已經冷酷毒舌到這地步了,她居然不僅不生氣,還覺得Man,拜託她是受虐狂嗎?

  「岑小姐。」費俊傑將手中的東西全部放在岑玉柔手裡,「這是你的東西,你身上的睡衣我從未穿過,一併送給你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能冷靜地和她說話,已經是個奇跡了,這個丫頭誤會他喜歡男人也就罷了,居然還以為他是「牛郎」!她出門沒帶大腦嗎?她哪只眼睛看出她是「牛郎」了?

  「你……」岑玉柔抱著東西呆呆地看著費俊傑,他看起來很生氣耶!是剛才她指出他是「牛郎」的事實嗎?想到剛才自己所說的話,岑玉柔也覺得自己稍稍有些過分,她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就聽費俊傑已經不耐煩地側過身關上門。

  「岑小姐,很感謝你昨晚上的幫助,出於禮貌我應該送你最後一程的……」

  喂喂!什麼叫送她最後一程啊?

  「可是我現在有些急事,很抱歉恕我不能送你回去了,請一路走好。」

  喂喂!什麼叫一路走好啊?

  岑玉柔被費俊傑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她不就是道出了事實嘛,費俊傑需要如此毒舌打擊報復嗎?「我那個……」

  費俊傑已經走出了兩步,忽而又像是想起什麼,轉過頭看了岑玉柔一眼,淡漠地說道:「岑小姐,道別的人都說再見,我希望咱們再也不見。」

  再也不見……岑玉柔聽到這四個字後徹底傻眼,手上一鬆,所有的東西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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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5 07:53:03
第三章

  最近這些日岑玉柔簡直是頹廢到了極點,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所有朋友的電話都不接,每天就宅在家裡自我反省。

  被朋友慫恿去劫個色,卻連心都丟了,她不僅沒有劫色成功,反而被美色所傷……費俊傑那廝實在太毒舌了!

  自從那天離開他家,岑玉柔的心啊就好像破了一個大洞,不停地在滴血,不僅有失戀的傷,還有毒舌的痛!她到底是怎麼得罪費俊傑了?匪夷所思啊,匪夷所思……

  岑玉柔有氣無力地趴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看著窗外,一陣急促地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愁緒,她懶懶地翻了個身,並不打算應聲。

  「岑玉柔,你給我快點開門,我知道你在家!」門外的女人嗓門很大,穿過門縫,一字不漏地傳進自己的耳朵裡。

  楊柳秀氣急地用手掌重重拍打在門上,「岑玉柔,你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連我這個最好的朋友都不能傾訴嗎?裝死有什麼用?裝死能解決問題嗎?」

  屋裡的人沒有反應,楊柳秀拿起電話撥打岑玉柔的手機,屋裡有清脆的鈴聲,她更加肯定岑玉柔就在屋裡。

  「岑玉柔!別給我裝死啊!我告訴你,你不馬上給我開門,我就和你斷交,不僅斷交,我還要詛咒你以後都釣不到帥哥!啊不……帥哥都喜歡男人,讓你找不到地方哭去……」

  楊柳秀把最惡毒的話都說出來,大門忽然一下打開,岑玉柔蓬頭垢面地出現在門口,倒把楊柳秀嚇了一跳。

  「啊!岑玉柔,你這是鬧哪樣啊?怎麼這個模樣?」

  「我失戀了……」

  「失戀了?」楊柳秀不解地跟著失魂落魄的岑玉柔進了房間,「你什麼時候又戀愛了,我怎麼不知道?」

  「還沒開始談,就已經失了心,傷了神……」

  楊柳秀無語地白白眼,她還以為岑玉柔還在為羅霄橋的事黯然神傷呢,看她這副文藝腔調,一定是看上哪個帥哥了。

  可是不應該啊,岑玉柔這麼憋不住氣的人,如果看上哪個帥哥應該第一時間就會告訴她的,可是自從那天她把岑玉柔送進「私奔吧」後,她就開始變得不正常了,莫非是……

  楊柳秀瞪大了眼睛,這丫頭該不會是看上哪個喜歡男人的帥哥了吧?

  「岑玉柔,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回事?」

  「哎,事實是……費俊傑那個傢伙怎麼可以那麼毒舌呢?仗著我對他有幾分好感,他居然把我扔出了家門,還毒舌中傷我,虧我覺得他的那點冷酷還有點Man,什麼嘛,小氣鬼一個!可是最不爭氣的是,哪怕我心裡討厭他,卻滿腦子裡都是他,他的影子無時無刻不在我的腦海裡轉,我耳邊有個聲音說著,撲倒他、撲倒他……啊啊啊,我這幾天快被自己折磨瘋了!」

  楊柳秀還在緊張的神情,在聽到岑玉柔這番話後終於鬆了口氣,她當是什麼事,居然以為是這個,好在是因為費俊傑,這傢伙既不是gay,也不是像羅霄橋那種會劈腿的男人,雖然據她所知,費俊傑那個傢伙確實很冷酷又毒舌,但是好在性取向是正常的。

  既然岑玉柔和他有了一次正面交鋒,以岑玉柔這種膽大臉皮厚的心態,就不怕拿不下費俊傑那座冰山。

  楊柳秀好笑地拍了拍岑玉柔的手,好奇之心油然而至,「說說看,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壓根什麼也沒發生!」岑玉柔想起來就悲憤,她到是想發生點什麼!可是就是因為什麼也沒發生,她才會義憤填膺。

  岑玉柔鬱悶地垂下頭,把她進入「私奔吧」到被費俊傑扔出他家別墅的每一個細節,都清清楚楚地講了一遍。

  「你說說,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毒舌?我都說不介意他的性取向,還很好心地想把他引到正軌上呢,可是他居然把我扔出來了,還說什麼再也不見!」

  岑玉柔握著楊柳秀的手搖了搖,「柳秀,你聽聽這話,再也不見,這話多嚴重啊!再也不見多讓我傷心啊,這就是把我判了死刑了,我對男人的好感剛剛復甦,就被扼殺在幻想的搖籃裡……」

  「哈哈哈……」楊柳秀聽完岑玉柔的控訴,哈哈大笑,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岑玉柔這麼悲憤,就連羅霄橋劈腿的時候,她都沒這麼生氣。

  「你居然還笑我!」岑玉柔氣得小臉通紅。

  「不是不是,我沒笑你,只是……」楊柳秀話說一半,不敢說下去了,她只是想到費俊傑聽到別人說他是「牛郎」時,那生氣的樣子,一定連掐死岑玉柔的心情都有了,只是說了兩句毒舌,都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只是什麼?」

  「只是我覺得你既然對費俊傑有好感,為什麼費俊傑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就打了退堂鼓了?這實在不像你岑玉柔的性格啊。」

  「我……」岑玉柔一時語塞,這確實不像她自己的性格,可是有的人、有的事一旦上了心,就更加在乎得到與失去,在乎的越多,反而畏首畏尾,懼怕起來。

  「而且區區幾句話,就澆滅了你的鬥志?我記得你剛才說,本來是打算讓費俊傑脫離『牛郎』的苦海,還要讓費俊傑回到正常的性取向來的,不是嗎?」

  「是呀,我的意志堅不可摧啊。」

  「更何況,你也知道,費俊傑這樣的人……咳咳,你當面揭穿了事實,難免戳中了他的痛處,他說兩句毒舌也屬正常,而且據我所知,他這個人確實不大好相處,不過……你要是為此放棄也屬正常,你的意志堅不可摧,費俊傑的性取向也堅不可摧呀……」

  岑玉柔被楊柳秀的話一激,心中的鬥志忽然重新燃燒起來,連說話也有了底氣。

  「放心吧,我不會放棄的,費俊傑,我一定要讓你愛上我,你是逃不出我的色魔爪的!啊哈哈哈哈……」岑玉柔叉腰大笑。

  楊柳秀拍手讚道:「這就對了,而且前兩天我剛得到個消息,對你來說是大好的機會。」

  「什麼好消息?」岑玉柔兩眼放光。

  「可靠消息,費俊傑的老管家生病了,現在他正托熟人找合適的人選來暫替老管家,也不知道怎的,托來托去竟然問到我這來了,我就介紹你去,到時候你們一個屋簷下好相處,什麼天雷勾地火的事,那不就是順理成章了嗎?」

  岑玉柔聽後,更是狂笑不已,「哈哈……費俊傑,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乖乖地等我來劫個色!」

  台北的天氣最近很奇怪,已經連續半個月都沒有放晴,天天陰雨綿綿,讓人的心情很是鬱悶。

  窗外的天空烏雲密佈,屋裡的氣壓也很低,徐子烈偷偷瞄了兩眼費俊傑的臉色,忍不住打了幾個哆嗦,實在是冷啊,這屋子都可以當冰箱了。

  最近費俊傑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失戀的是他徐子烈啊,怎麼費俊傑反而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本來他的性格就已經很冷酷了,現在每天都沉著臉,那薄唇輕輕一抿,看了就讓人心裡哆嗦,雖說他們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但是他有時候也受不住費俊傑那副冷酷的臉,毒舌的嘴。

  「那個……」徐子烈咳嗽兩聲,「咳咳,你能不這個表情嗎?你知道現在公司裡的人都怎麼說你嗎?他們都在傳你被女人給甩了,我聽到這話簡直是暴跳如雷,拍桌而起,嚴厲地告誡他們,咱Boss是誰啊?那是費俊傑,要工作不要命,要錢不要色的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傷神呢!對吧?」

  徐子烈有點沒話找話說,他就是想知道費俊傑這些日子陰鬱的原因,「那失戀的人明明是我,費俊傑大老闆是因為家裡的老管家生病了,比較擔心而已,那老管家可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所以老闆看起來才會心情不大好……」

  徐子烈說了一大堆,終於讓費俊傑有了微微反應,冷眉冷眼地丟了個淡漠的眼神,「我讓你找的管家呢?」

  「啊呀呀,費俊傑,你終於有反應了,我說的口水都乾了。」徐子烈誇張的端起面前的水,咕嚕咕嚕地喝了大半杯。

  費俊傑斜睨著他,就聽徐子烈又開始左右而言他,「那個,我現在才發現你的新家裝修得不錯嘛,哈……哈……哈哈。」徐子烈尷尬地笑笑,他真是找抽啊,就不應該提什麼管家的事,看吧,自找麻煩了吧。

  費俊傑斜睨著他,冷哼:「少廢話,說重點。」

  「好啦,不要那麼看著我,我其實有托朋友找,然後我朋友又托朋友找,我朋友的朋友也托人找……」

  「說結果。」

  徐子烈深吸一口氣,重重點下頭,「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幫忙找了個妥貼的,聽說人很不錯,我約了對方下午三點過來,估計一會兒就來了。」

  「那我先去書房處理下公事,等會人來了再叫我。」

  徐子烈還想說什麼,費俊傑已經冷著臉上樓了,他眨眨眼,皺起眉頭看著他有些孤寂冷傲的背影。

  剛才說了一大堆,他不僅沒套出費俊傑的心事,反而覺得他更加心事重重了,他們認識那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費俊傑這麼沉默,雖然他是冷酷了點,但還不至於這麼陰鬱,最近公司的事也挺順利的,他還能為了什麼事如此傷神?

  徐子烈想不透自己的好友在想些什麼。

  別說徐子烈在疑惑,就連費俊傑自己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他每時每刻都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一團莫名的火苗,燃燒著他的理智。

  已經過了快半個月了,只要一靜下來,他的耳邊就有一個聲音在迴盪,說他是牛郎,說他喜歡男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脫線的劫色女!

  他十分清楚自己很討厭那個叫岑玉柔女人,可是令他更討厭的是自己,他居然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雖然她的話令他氣憤,甚至恨不得掐斷她的脖子,可是他現在最想掐斷的卻是自己的脖子,這樣他就不用去想那個令他討厭,卻忍不住想的女人了。

  而他到底為什麼要想那個女人?明明生氣得很,卻忍不住回想她,還有她那句「劫個色」,無時無刻不在他耳邊響起,居然會有這麼大膽的女人,實在令他匪夷所思。

  好吧,追根究底,他總想起這句話,想起她,就是因為他很生氣;另外生氣的原因是生自己的氣,就是氣自己克制不住想起她。

  費俊傑透過玻璃窗看了眼外面,天又陰沉下來,看樣子要下雨了,他突然覺得最近的日子過得很漫長,了無生趣。

  如果……假如有如果的話,再見到那個脫線的女人,他一定會讓她知道什麼叫正常的男人!

  天空忽然一道驚雷,大雨瓢潑而下。

  為了趕時間,岑玉柔顧不得傾盆大雨就出了門,密織雨簾中,迷濛的讓人看不清道路。

  本來就已經緊張的岑玉柔暗自詛咒這該死的天氣,就是為了化一個精緻的妝,她才耽誤了出門的時間,結果天空卻下起了雨來湊熱鬧,即使穿了雨衣,大雨也打在臉上,弄花了她的妝容,可是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遲到了,還不知道費俊傑那個毒舌能說出什麼話來呢。

  雖然只來了一次,岑玉柔就已經記住了費俊傑的家,大雨還在下,岑玉柔停好車,一身雨水的跑到門口,禮貌地按下鈴聲。

  「叮咚」一聲,門裡有人匆匆趕來,「來了來了。」

  聽聲音不像是費俊傑啊?岑玉柔正詫異這屋裡怎麼會有別的男人?莫非是他的男朋友?想到此,岑玉柔的小臉垮了下來,她一激動,竟忘記費俊傑喜歡男人的事實,正想著,大門打開,門口出現了個男人。

  岑玉柔挑挑眉,細細一看,沒半分表情,原來是那個叫什麼徐子烈的醉鬼。

  徐子烈興沖沖打開門,就看到對面穿著粉紅色雨衣的女人,渾身是水的站在門口,臉上的水漬將她的妝容弄花,樣子有些狼狽。

  「啊,請問你……」

  徐子烈想說的話還沒說完,岑玉柔涼涼地打了個招呼,「嗨!又見面了。」

  說完,岑玉柔推開擋在門口的徐子烈,逕直走進別墅,她走過的地方,留下一灘水漬。

  徐子烈看得瞠目結舌,讓他吃驚的是,這女人不僅認識他,進了別墅居然直接找到浴室。

  他緊跟著岑玉柔的後面,奇怪地問道:「小姐,你認識我?」

  「你不記得我了?」岑玉柔兩條眉毛都糾結起來了,走到浴室將雨衣脫下來,又拿起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水漬,「虧我那天還把你送到費俊傑家,你見到我不感謝就算了,竟然都不記得我了!」

  岑玉柔說著看了眼鏡子,嚇了一跳,她本不喜歡化妝,今天出門也只是化了點淡妝,沒想到不防水,臉上的妝全花了,怪不得徐子烈沒能認出她來。

  還好費俊傑不在客廳,她本來就不討他喜歡,再讓他看到自己這副落湯雞的樣子,還不知道會怎麼嫌棄她呢。

  一旁的徐子烈仔細回想了許久,面前這個女人他實在沒什麼印象,不過印象中那天喝醉,是有個女人送他和費俊傑回來,莫非就是她?

  「徐子烈?你當真不記得了?不記得就去問費俊傑好了。」

  徐子烈認真看了看眼前正在擦水漬的岑玉柔,送他回來的人他已經記不清樣子了,但是聲音還是有幾分耳熟。

  「啊……果然是你!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徐子烈的聲音和喝醉酒那天判若兩人,他的聲音著實很大,就連在二樓書房的費俊傑都聽見他的高嗓門。

  大概是應徵的人到了,費俊傑看了眼時間,約在三點見面,居然三點半才到,這樣的人不守信用,讓他不快。

  下了樓,費俊傑就看到徐子烈在和一個女人說話,那女人背對著自己,看不到樣子,走進了,他才聽到他們的談話,聽那女人的聲音,讓他微微怔住。

  好耳熟,又讓他想起那個脫線的女人。

  「我說徐子烈,做人要厚道是吧,看在我把你載回來的份上,咱倆商量個事吧!」

  徐子烈正感歎世界真小,沒想到來應徵的女人竟是岑玉柔的時候,他居然聽到她這麼說道:「我幫了你一次,你總該回報我一下吧,以後不要妄想染指費俊傑,像費俊傑這麼美艷動人的一個人,你怎麼好意思下得了手呢?」

  「啊?」徐子烈愣了一愣,這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詫異地抬起頭,就見岑玉柔身後有一個身影,他一驚,就看到費俊傑冷著臉,目光鋒芒閃現。

  徐子烈心裡「咯登」一下,哎喲喂,這丫頭在胡說八道什麼呀?看費俊傑那臉色,肯定要被氣炸了,他拚命給岑玉柔使眼色,這丫頭卻當沒看見,完了完了,山雨欲來風滿樓啊……他要想個辦法逃離「火海」。

  「你擠眉弄眼的幹嘛呀?」岑玉柔沒明白徐子烈的意思,「你不讚同我的提議?你不同意也沒關係,反正我就是來通知你一聲,我來費俊傑家做管家,就是打算在月黑風高的晚上,以天雷勾地火之勢推倒他的,哈哈哈!」

  「在月黑風高的晚上?」一個低沉的聲音重複著岑玉柔的話。

  岑玉柔心裡正得意,叉腰笑著點頭,「沒錯,今天其實就挺合適的。」

  「天雷勾地火之勢?」那個聲音又問。

  岑玉柔桀黠怪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也可以啦,不必拘於字眼啦。」

  「那你想怎麼推倒我呢?」

  「我當然是……」欸?這聲音……好像是……

  岑玉柔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徐子烈,他正捂著嘴搖頭,示意她不是他說的話,她的心瞬間就跌落谷底。

  眼睛滴溜溜亂轉,心臟狂跳,媽媽咪呀,她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得意忘形了吧,怎麼老毛病又犯了,居然又口無遮攔了,這下子費俊傑肯定會討厭死她吧。

  她咽了咽口水,絞盡腦汁地想扭轉乾坤,「啊,我是口誤、口誤,什麼推倒啦,是跌倒,我是說,我一定會好好工作,不會發生什麼跌倒的事情……看,現在地上那麼多水漬,我現在就把它擦乾淨……」

  岑玉柔嚇得一身冷汗,頭都不敢回地就想去浴室拿抹布,可是剛抬腳,就被身後的人抓住了領口,「啊!啊啊……」岑玉柔徹底被嚇到了,她的手在空氣中亂抓,想回頭也沒辦法,驚叫道:「費俊傑,我警告你喔,不要把我扔出去!」

  「哼,你敢說推倒我的話,現在卻害怕我把你扔出去了。」

  費俊傑抓著她的領口,把她轉過身來,定睛一看,差點笑出來,這丫頭怎麼滿臉都是花的,跟個小花貓似的,又俏皮又可愛。

  呃……費俊傑愣了愣,他剛才心裡想的可是「俏皮」和「可愛」兩個詞?這丫頭沒一句正經話,他怎麼會覺得她俏皮可愛!

  一旁的徐子烈連忙勸道:「俊傑,她可是個女孩子,不要動粗。」

  費俊傑冷眼一瞥,「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徐子烈癟了癟嘴,「她就是那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介紹來應徵管家的。」

  「你?」費俊傑低頭看著縮頭縮腦的岑玉柔,「你來應徵管家?」這丫頭除了滿腦子美男帥哥,怎麼可能做得了管家。

  喔,他知道了,費俊傑抿嘴不語,這丫頭是想藉機接近自己,然後就……推倒他?

  她除了推倒他,然後想劫個色,腦袋裡還有其他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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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別墅裡忽然靜謐下來,只能聽見雨點劈裡啪啦地打在屋簷上。

  岑玉柔個子較嬌小,只能仰起頭才能看到費俊傑的眼睛,他的眼睛真好看,有一種令人深陷的魅惑,只稍稍盯看幾眼,她的心就會加速狂跳……

  不只是因為心跳加速的原因,岑玉柔後知後覺地發現,她與費俊傑現在的距離靠得實在太近,近到她能聽見他的呼吸,而她自己的心擾亂了她的氣息,越發不穩,岑玉柔感覺到自己的臉滾燙,一定是紅了。

  岑玉柔是個很少臉紅的人,即使遇到了帥哥,她也不過是起個意,調戲一下,唯獨這一次,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的心是亂的,呼吸是亂的,徹底迷失了自己。

  「怎麼?敢來卻不敢說了?」費俊傑忍不住敲了敲岑玉柔的小腦袋。

  岑玉柔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旁邊的徐子烈詫異地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剛才費俊傑的舉動會不會太……親密了一點?

  費俊傑一個眼刀飛到徐子烈身上,徐子烈一個激靈,非常識相地裝作想起什麼事來。

  「哎呀,我還有約會,先走一步。」

  「款……」岑玉柔還想叫住徐子烈。

  徐子烈卻像是火燒屁股似的,悶著頭往外跑,「別送了,別送了,再見,不聯繫。」

  岑玉柔撇了撇嘴,怕費俊傑怕成這樣!虧她還幫過他,真不夠意思!

  「如果沒話說,你也走吧。」費俊傑繞過岑玉柔,逕自坐到沙發上,「我不是說過,再也不想見到你嗎?」

  岑玉柔看他一副下逐客令的樣子,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狡黠一笑,她就知道這傢伙會問這句話,她早就想過怎麼回答了。

  她信步走到費俊傑面前,歪著頭想了想,「你有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費俊傑冷眼看她,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這丫頭真是夠無賴的。

  「好了,不記得就算了。」費俊傑不想再和她糾纏這些話,「說吧,你今天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來應徵管家的?」

  「就你?」費俊傑滿臉的不信。

  岑玉柔被費俊傑懷疑的表情刺激到,「喂喂喂,費俊傑你那是什麼表情?你不相信我說的是不是?」

  「不相信。」費俊傑很不給面子的回答。

  岑玉柔氣得小臉都黑了,「我會讓你看看我的實力,出個考題吧,我肯定讓你改觀!」

  「你知道管家都需要做什麼嗎?」

  「不就是管好你的吃喝拉撒,無微不至地照顧你嘛。」

  「你做得到?」

  「那是必須做到的,而且我相信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比我更適合做你的管家。」

  「好。」費俊傑指了指房間,「那就證明給我看看,先把屋子裡收拾一下,用冰箱裡的食材做一頓飯,三菜一湯,六點我準時下來,一切必須完整做好。」

  費俊傑轉身上了樓,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岑玉柔扯著嗓門在樓下喊道:「哼,費俊傑!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

  費俊傑背對著她勾起嘴角,這丫頭……有點意思。

  雨還在下,費俊傑一直坐在書房裡,他的心境與之前卻截然不同,剛才還在為那個叫岑玉柔的女人煩惱,沒想到那丫頭居然送上門,現在他倒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了,呵……他到要看看她有什麼能耐,居然還敢來應徵當他的管家。

  不過這丫頭不服輸的勁,讓他覺得有點意思,岑玉柔和他以前認識的女人完全不一樣,除了有些脫線,無賴又好色外,還有一點非常特別且珍貴。

  那就是真實,這丫頭雖然偶爾要花腔,可是會把自己心底想說的、要說的,果敢說出來,不做作。

  如果她所說的劫色是真的,倒也挺令他感到欣喜的,不過這劫色的話,從一個小丫頭嘴裡說出來,無賴的樣子真讓人哭笑不得。

  不知不覺,費俊傑扯了扯嘴角竟露出幾分笑意,他未注意,倒是發現自己手中的文件,已經過了那麼久都沒翻過一頁,滿腦子裡又只想著樓下的那個小丫頭。

  費俊傑不禁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奇怪,搖搖頭,就聞到一股菜香味……

  菜香味來自樓下,聞起來讓人有饑餓戚,費俊傑不由自主地循著香氣下了樓,就著到岑玉柔繫著圍裙,哼著小調,在廚房裡炒著菜。

  「愛情三十六計……」

  這丫頭連唱歌都是情啊,愛的,腦子裡就沒別的嗎?

  不過她炒的菜真的很香,費俊傑悄悄走到她身後,傾身一看,居然是他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岑玉柔沒想到費俊傑會突然冒出來,嚇了一個激靈,好在沒有把手上的鍋鏟丟掉,誇張地抹了一把冷汗,笑嘻嘻地回頭看他,嘴角翹起,似有埋怨,眼睛裡卻全是滿足的幸福。

  「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你的膽子不是一向很大?」費俊傑全然不信,第一次見這丫頭,她就會衝出來說什麼劫個色,區區說句話能把她嚇死,他才不信!

  費俊傑兩顆眼珠依然盯著眼前鍋裡的食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中午沒吃飯,現在已經饑腸轆轆了,看到如此美味的食物,更是忍不住想大快朵頤。

  「香吧?」岑玉柔驕傲地揚了揚頭,「你也喜歡吃糖醋排骨?看吧,我們有共同的喜好,以後啊,我就天天給你做糖醋排骨,絕對讓你百吃不厭。」

  這丫頭真是話嘮,費俊傑忍住想偷吃的衝動,裝作淡定地走到餐椅上坐下,從背後看著忙碌的岑玉柔,聞著菜香,耳邊聽著她的喋喋不休,心中的浮躁煩愁竟化為烏有,慢慢地有了安寧的感覺。

  難道是因為太寂寞?還是單身太久?竟想這樣持久下去,家裡有個女主人,似乎也不賴。

  「喂喂。」

  費俊傑正發呆,眼前多出了一隻小爪子。

  他抬起頭,就看到岑玉柔笑吟吟地端著糖醋排骨,淘氣地揮了揮氣味,誇張地聞了聞味道,神氣地笑道:「怎麼樣?香吧?飯菜都好了,快來吃吧。」

  岑玉柔把糖醋排骨放在桌子上,逕自坐到費俊傑對面,桌上已經擺了三菜一湯,碗筷就在手邊。

  她像是在自家一樣,熱情地招呼身為主人的費俊傑,「快吃吃看,符不符合你的口味,提提意見,如果哪裡不滿意,我下次改進。」

  費俊傑看著眼前的岑玉柔,也許是燈光柔美的光線折射進自己的眼睛裡,暖化了眼眸裡的冰冷的一角,他的眼神不自覺的柔了下來,覺得眼前這丫頭也沒那麼討厭,仔細一看,以前並未注意的五官也立體了。

  岑玉柔的眼睛和他自己的完全不一樣,大大的且炯炯有種,總是閃爍著美麗的光彩,小巧的鼻樑下是一張精緻的小嘴,她的嘴角總是揚著笑意。

  「看著我做什麼?」

  費俊傑一愣,發現自己竟然想著岑玉柔連著兩次出了種,他還未究其原因,岑玉柔就拿著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放進他的碗裡。

  「不相信我是吧?放心吧,沒毒的,快吃吧。」

  費俊傑壓下心中莫名異樣的情愫,夾起排骨咬了一口,嗯!入口酸甜,外酥內嫩,好吃!有一種媽媽的味道!費俊傑抿了抿嘴,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陷入沉思。

  他從小就喜歡吃母親做的糖醋排骨,可是三年前母親病逝,他再嘗這道菜,卻百吃不知其味,再也沒有那種媽媽做出來的味道,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吃到這麼熟悉的味道,他一時百感萬分。

  岑玉柔一動不動地看著對面的費俊傑,他的表情簡直是瞬息萬變啊,從欣喜到錯愕,緊接著又是震驚、失落,終了還歎息一聲。

  岑玉柔緊張地不知說何是好,她做的菜有那麼難吃嗎?不應該吧?她可是有廚師執照的!為了討到帥哥當老公,她可是十八般廚藝樣樣精通呢,別說洗衣燒飯,她是個好手,就是把她扔進職場裡,也是數一數二的精英啊。

  費俊傑還在抿嘴不語,岑玉柔終於忍不住弱弱地問了一句:「真有那麼難吃?」

  不會吧?岑玉柔拿起筷子自己也夾了一塊排骨吃了口,挺好吃的呀,沒有失水準,還是說這個男人不僅性取向是扭曲的,就連味覺也和別人不一樣?

  費俊傑慢慢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黯然,淡淡地說道:「岑玉柔。」

  「有!」岑玉柔看他那副冷漠的樣子,心都要提到嗓子眼裡了,「有什麼不滿意地你就直說吧。」她吸了吸鼻子,已經做好被轟出去的準備了。

  「給我一個,留下你的理由。」

  岑玉柔眨眨眼,「理由?」

  「對,說說看,為什麼見到我第一面就想盡辦法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岑玉柔對了對手指,「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坦白從寬。」

  「那我們要說好,我說實話,你可不許翻臉,不許生氣,不許把我扔出去。」

  「說!」費俊傑耐心全失,啪地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

  「我那個時候是因為第一次見到你,覺得你美艷動人,驚為天人,對你色心大起,決定捨身取義來劫個色。」

  費俊傑覺得頭上有烏鴉飛過,瞇起眼,磨了磨牙。

  岑玉柔感覺到危險靠近,連連叫道:「看吧看吧,我說實話,你又不信,我說的是句句屬實,毫無半點假話。」

  「只為劫個色?」這丫頭到底是有多色?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啦。」

  「好,繼續說,直到說服我,我再考慮看看是否請你當管家。」

  岑玉柔認命地繼續說道:「然後,我發現你……」她頓了頓,偷偷看了眼費俊傑的臉色,「我發現你性取向不尋常,而且聽『私奔吧』的酒保說,你是牛郎。」

  「酒保?」費俊傑皺了皺眉。

  「對啊,還挺帥的。」岑玉柔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他都不知道說岑玉柔天真好騙呢?還是該說自己交友不慎?

  這丫頭也真是笨!別人說什麼都信,怪不得她那天居然以為他是牛郎,原來是被他的損友騙了,那個哪裡是什麼酒保,分明就是「私奔吧」的老闆,他的「損友」!

  「於是,我懷著一顆博大的胸襟,決定捨身取義,解救你脫離苦海,讓你愛上女人,再讓你……」

  費俊傑已經找不到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亂用成語的笨丫頭,他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打斷岑玉柔的話,「夠了,我想這些理由都不能讓我留下你,請便吧。」

  「啊?」岑玉柔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她聲情並茂地說了一大堆,還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這個傢伙居然不認帳了!

  岑玉柔不服氣地跳起來,「喂,費俊傑,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不算數,你明明說只要我做好了家務,做一桌子好菜,就可以讓我留下來嗎?我到底是哪點讓你覺得不滿意呀,我不就是個女的嘛,我知道你喜歡男人,可是也不用這麼討厭女的吧!而且,我覺得正是因為我是個女的,你才更應該把我留下來,這樣的話我豈不是勾引不了你,也少了很多麻煩!雖然我很想勾引你……」

  岑玉柔在費俊傑身後喋喋不休,費俊傑有些頭疼,他確實是食言了,這丫頭做得很到位,房間收拾得很乾淨,一塵不染的,就連他最愛吃的糖醋排骨都有媽媽的味道。

  可是……正如岑玉柔所說,她是個女的,可是他是個有正常性取向的男人,他對她已經有廠異樣的情愫,如果再朝夕相處下去,一些事情就不會受控制了。

  沒錯,現在想起來,這些日子的情緒不穩,包括剛才的失神,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對眼前這個丫頭有了異樣的情愫,他並不排斥愛情,可是並不想以這樣的相遇開始一段戀情,更何況這丫頭滿腦子裡只有帥哥,只是因為他長得帥,所以才想劫個色嗎?

  這個外貌協會的笨丫頭,誤闖進他的生活,居然只是為了他的長相!外貌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費俊傑狠了狠心,聲音冷下來,堅決地拒絕道:「你的理由很充足,但並不能改變我的決定,我想不出留下你的理由。」

  屋子裡忽然靜了下來,只能聽見屋外雨水的沖刷。

  岑玉柔站在費俊傑身後,看著他的一言不發,緊抿著嘴,眼淚慢慢在眼眶裡纘動,她失敗了,她努力了這麼多,滿懷期待了這麼多,結果還是被嫌棄了。

  心裡的感覺很怪,就連之前被羅霄橋劈腿,她都沒覺得這麼傷心難過,看來,她是動了真感情,她才會如此失落。

  本以為費俊傑再討厭自己,他們也算是老相識,她只要做好管家的本分,他也會留下自己,沒想到……

  「好吧。」岑玉柔吸了吸鼻子,「那……」她的聲音都哽咽了,「那麼不好意思,打擾了。」

  岑玉柔拿起包包,走到房門口,像是想起什麼,她又開口說道:「我記得你說過,再也不見嘛,那麼就再也不見吧。」

  不知為何,聽到岑玉柔沙啞著聲音,哽咽著說「再也不見」這四個字的時候,費俊傑的心居然「咯瞪」一下,心裡全是後悔,待他想衝動地去挽留她的時候,岑玉柔只留給他一個背影,把門關上了。

  他做了什麼?又說了什麼?

  費俊傑是個很少後悔的男人,在岑玉柔離開的那一秒,他的心都是不安的,拋開那丫頭的動機不純,她還是可以做一個稱職的管家吧!

  他從沒有討厭過這樣冰冷決絕的自己,以前覺得自己的冷酷無情,在生意場上可以無往不利,而這一次他竟然狠下心來對一個笨丫頭說了那麼一番狠話,換做是他都會難過。

  雖然他一直很討厭自己這張帥氣的臉,但是這一次他也只能歎息了,如果不是這張臉,說不定這麼笨的丫頭也不會看上自己,也不會笨頭笨腦地闖進他的生活。

  想了這麼多,費俊傑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門口,無意識地握著門把。

  風雨聲近在耳邊,費俊傑才驚覺屋外還在下著大雨,岑玉柔走得匆忙,連雨衣都沒有拿,岑玉柔應該沒走多遠,現在追還來得及……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打開門,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雨水猛地沖刷下來,瞬間淋濕了費俊傑的全身,好半天他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再跑沒兩步,就看見一個人慢慢在雨中走,那人的背影是那麼孤獨寂寥,鬆垮顫抖的肩膀讓她更顯瘦弱。

  費俊傑不由放慢了腳步,一步步走到岑玉柔的身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岑玉柔錯愕的回頭,臉上佈滿了冰冷的雨水,雨水中還有淡淡的眼淚,她哭泣著,抽噎著看著眼前的男人,抬手摸了一把鼻涕,「哇」地一下哭了出來,「費俊傑,你這個混蛋……」

  冰冷的雨水沖刷著岑玉柔,但是她的心更冷,她哭得哽咽,只想把心裡的憤怒說出來。

  「你不就是仗著我對你有好感,你才對我的真心視而不見嘛,你以為你長得好看了不起啊,和你的長相比起來,我更想看到你笑,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做得那麼好吃的糖醋排骨,我也在你的臉上捕捉到了欣喜,為什麼你還要把我拒絕於門外,難道我想看到你笑,看到你愛上女人,這樣的小小心願都無法滿足嗎?我告訴你費俊傑,我是不會被打垮的,這一次失敗了,我還是會再回來的……什麼狗屁再也不見……唔……」

  岑玉柔的憤怒已經被對面的男人霸道地吻進了嘴裡。

  費俊傑一把扣住岑玉柔的後腦杓,舌尖已經不容分說地鑽進她的口中,夾著雨水肆意地掠奪。

  也許衝動是一瞬間,情愫是一瞬間,可是沉迷卻是深深的眷戀。

  在看到岑玉柔滿臉淚痕地在雨中指責著他,他的心都糾到了一起,這個笨丫頭怎麼就有能耐輕易地撩撥他的情緒呢!

  岑玉柔還在震驚,費俊傑居然……居然……

  雨水實在很大,讓她睜不開眼睛,看不清費俊傑的神情,從他掠奪的舌尖可以感覺到他的憤怒,他生氣什麼?她還沒生氣呢!

  冰冷的雨,熱烈的吻,讓岑玉柔想不通也看不透,呼吸越來越稀薄,微微閉上眼,腦子一抽,竟昏了過去。

  感覺到懷裡的女人癱軟在自己的身上,費俊傑愣了一愣,低頭一看,哭笑不得。

  這女人居然暈倒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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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5 07:53:51
第五章

  半夜的時候,大雨終於停了。

  費俊傑把昏迷的岑玉柔抱進屋裡,剛開始以為她只不過是被他吻得激動,嚇昏了過去,沒想到無意間摸了摸她的額頭,才驚覺這丫頭竟然發燒了,怎麼淋了點雨,就病了?這丫頭的身體也太差了!

  還說什麼來他家當管家,現在反倒成了他照顧她!費俊傑讓燒得迷糊的岑玉柔吃了退燒藥,後來半夜發汗的岑玉柔睡得極不安穩,亂踢被子,無奈之下,費俊傑只好守著岑玉柔,時不時為她掖掖被子,長夜漫長,直到岑玉柔退了燒,費俊傑才放心地倚在床邊睡下。

  岑玉柔醒來的時候,只覺頭痛欲裂,渾身都沒有力氣,睜開眼,滿眼都是陌生的事物,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床櫃旁放著一碗熱騰騰的粥,她有些詫異地眨眨眼,就聽到有人冷哼道:「還說照顧我,自己到先病了,喝了粥,就下樓吃藥。」

  款?什麼情況?岑玉柔摸不著頭腦,她昨晚明明已經離開了,怎麼又回來了?

  「那個……」岑玉柔叫住準備離開的費俊傑,「不好意思喔,昨天晚上……」

  她只是依稀記得自己好像又罵了費俊傑,可是……腦袋實在昏昏沉沉的,大概是病糊塗了,又記得不是很清楚……後來好像是昏倒了?

  費俊傑背對著岑玉柔,身體一僵,「昨晚……」

  岑玉柔尷尬地笑了笑,「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你不要介意啦,我一定是淋了雨病糊塗了,你當我胡言亂語好了。」

  費俊傑歪過頭斜睨著岑玉柔,「昨天晚上的事……你都不記得了?」

  「還有什麼別的事嗎?」她只記得自己很大聲地罵了他。

  雖說因為她不記得而鬆了口氣,但是在聽到岑玉柔迷糊的否認,他的心裡就搓火。

  「沒有了,趕緊喝了粥,去買菜,中午我還要吃糖醋排骨。」

  「款?」岑玉柔愣了愣,隨即欣喜地從床上跳下來,拉住費俊傑的胳膊,「費俊傑,你是同意要留下我了嗎?」

  費俊傑冷著臉看她,卻沒有拂去她的手,「雖然同意你留下來,但是家有家規,我們要約法三章。」

  「好好,約法十章我都沒問題。」

  「第一,不許進入我的臥室。」

  「沒問題!」

  「第二,不許再質疑我的性取向。」

  岑玉柔撇撇嘴,這個東西質疑還是不質疑,他都是喜歡男人的吧,「好吧。」回答地還真是心不甘情不願呢。

  費俊傑提出最後一條,「第三,不許問不該問的問題!」

  「等等,不該問的問題是什麼問題?」

  費俊傑有些無語。

  「你說啊,你不說什麼問題該問,什麼問題不該問,我又怎麼知道你所說的,不該問的問題是什麼?」

  看吧看吧,又來了,他只不過是說了一句,她就有一堆話等著他。

  費俊傑揉了揉額角,「那就換個吧,第三,以後每天說話不許超過十句。」

  岑玉柔瞪大了眼睛,「十句?就十句?喂,費俊傑,咱倆商量一下好不好?十句太少了!二十句也行啊!不行不行,二十句也太少了,還是回到剛才的那條吧,不該問的不問,只要你把不該問的問題羅列出來,我保證不問,喂喂!費俊傑,你別走啊!」

  費俊傑忍無可忍地停下腳步,冷著臉說道:「岑玉柔,你留下當管家的要求就這三條,做不到,你就離開吧。」

  「能做到,我保證一定做到,相信我。」

  「好,那就從今天開始吧。」

  「可是我……」

  費俊傑深吸一口氣,好心提醒她,「岑玉柔,你今天的十句話已經說完了,所以你再多說一句話,就要離開了。」

  岑玉柔一把摀任自己的嘴,搖搖頭,「唔唔……」她是說,我一定能做到。

  費俊傑滿意地點點頭,轉過身翹起了嘴角,以岑玉柔聽不見的聲音,小聲嘀咕:「真是個笨丫頭。」

  風雨過後便見彩虹,連續的陰雨天散去,天空終於放晴。

  自那天費俊傑把岑玉柔留下來,她已經待在別墅裡,安安分分地當起了他的管家,事後,費俊傑時常在想,留下岑玉柔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不過有一點到是毋庸置疑的,有岑玉柔的這段日子,即使在外面再疲憊,一回到家就會感到輕鬆,就連徐子烈都說,最近他的臉上時常掛著笑容,對人也不是冷冰冰的了。

  只有費俊傑自己知道,他在辦公的時候,只要一想到岑玉柔在家裡的樣子,想到她不能多說話,憋屈的樣子,他就忍俊不禁。

  每天除了叫他吃飯,問安之外,十句話也就只剩下四五句,想她岑玉柔天生聒噪,不憋壞她才怪,為了彌補言語的禁制,岑玉柔只好另想辦法「引誘」他。

  比如說晚上臨睡前,他下樓倒水,時常會看到岑玉柔「不經意」地穿著很「涼爽」的睡衣經過,每次都要問他:「費俊傑,看到我穿成這樣,熱不熱啊?」這是她每天十句話中必說的一句。

  再比如現在,他休息在家,會在家游泳放鬆一下,那個笨丫頭就會躲在暗處,光明正大地偷窺他不說,還猛咽口水,費俊傑實在找不出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哭笑不得。

  今天陽光不錯,費俊傑的心情貌似也不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走了好運?他竟然只穿著游泳褲,躺在沙灘椅上帶著一副墨鏡,嘴角似笑非笑地曬太陽,也不知道他看到自己沒有,不過就算他發現自己,她也不會退縮的。

  好在她已經摸熟費俊傑的脾氣個性,只要不違逆他的意思,趁著他心情好的時候,做點什麼出格的事,只要撒個嬌,吐吐舌頭,費俊傑也就是抽抽嘴角,扔個冷眼刀子,也無甚大礙。

  雖說這些日子,在費俊傑家做管家做得得心應手,她也漸漸融入他的生活,可是每天只讓說十句話,這真是要了她的命啊。

  不過,在昨天和楊柳秀通電話,她學會了一招,不讓說話是嗎?她可以寫出來啊,把想說的話都寫出來,讓他知道,哈哈哈哈……她的閨中密友實在太聰明了。

  另外昨天在和楊柳秀通電話後,她表達了對自己勾引費俊傑,將他引入正途上,跨出了一大步,表示可喜可賀,希望她再接再厲。

  岑玉柔躲在樹蔭後,撓了撓頭,楊柳秀說再接再厲的時候,她稍稍苦惱了下。

  她已經很盡力了,她每天都在絞盡腦汁實行她的「引誘」計劃,可是條規實在太嚴格啊,不僅不可以說話,還不允許進費俊傑的臥室。

  進不了臥室,有很多很多「陰謀詭計」就無法實行了,這樣她也不知道費俊傑喜歡男人的性向,究竟有沒有辦法改變。

  她每天晚上穿得那麼少,費盡心機地想引火上身,奈何費俊傑也太君子了點吧,她真的一點魅力都沒有嗎?

  可是……說起來,她到是有幾分迷惑。

  她待在費俊傑家也有一段日子了,除了那個徐子烈外,她從來沒見過他帶男朋友,甚至男性朋友回來,從他的一些言語動作,也沒有gay的影子,有時候,她反而覺得費俊傑比她認識的所有男人都Man。

  再來說費俊傑是「牛郎」的這件事,做「牛郎」的不是應該晚上出門嗎?可是她來那麼久,費俊傑永遠是白天出門,晚上不是在家待在書房,就是在客廳看電視,還是個標準的「宅男」呢。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出錯了?她會不會誤解他了?

  岑玉柔覺得自己應該找機會好好試試他才對,她不解地看著費俊傑,那人已經摘掉墨鏡跳進水裡游了起來。

  太陽下,泳池中,清透的液體順著費俊傑健碩的臂膀,結實的後背,勻稱的肌肉舒展開來,蜜色的肌理閃爍著耀眼的光。

  一時間,岑玉柔覺得那光是那麼刺眼,她的心跳得那麼快,臉也漲得通紅,口水忙不迭地往肚子裡咽,一恍神,就見費俊傑居然從水中浮起來,回眸沖她扯了扯嘴角……

  岑玉柔「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他……他……這是在勾引她嗎?

  「哈哈哈……」那個罪魁禍首趴在游泳池邊狂笑不已。

  越來越覺得岑玉柔好玩了,費俊傑笑不可支地看著她揉著屁股,埋怨地撅著小嘴,想說什麼卻不敢說出來。

  有時候明明看出她的小心機.他會裝作不知道,晚上看到岑玉柔穿著火辣的睡裙躲在樓梯口,他就故意下樓倒水,雖然這丫頭的身材實在沒什麼好看的,可是他還是要努力壓制住自己體內四竄的小火苗,可是她偏偏一點自覺都沒有……

  岑玉柔揉著屁股,在心裡腹誹著,費俊傑這小子一定是故意讓她出醜的!

  雖然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漸漸習慣了費俊傑的美色,從最初的流鼻血,到現在的淡定,可是只要他稍稍那麼魅惑一下,她就還是忍不住想撲倒他!

  尤其是現在費俊傑還是如此的袒胸露背,多麼的春色無邊啊!

  岑玉柔忍無可忍地跑進房間,拿出筆和紙,迅速寫下她想說的話,跑到游泳池邊上,舉給費俊傑看。

  費俊傑好笑地看著紙上的字,「費俊傑,你不要色誘我喔,小心我撲倒你!」

  岑玉柔覺得這招是在太聰明了,費俊傑只要求不能說,卻沒說不能寫啊!

  「有本事,你就下來。」費俊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之前他曾問過岑玉柔會不會游泳,當時她非常悔恨地回答不會來著,這丫頭居然想撲倒他,有本事她下來啊。

  「你……你……」岑玉柔顫抖著雙手,在紙上刷刷地寫道,「美色當前,我岑大膽,沒有不敢做的。」

  費俊傑丟給她一個「懶得理你」的表情,轉身一個潛水又遊走了。

  岑玉柔氣得滿臉通紅,沿著泳池邊,邊寫邊走,可是奈何費俊傑壓根就不看她一眼,她寫了什麼,費俊傑也不想知道。

  「喂!費俊傑!」岑玉柔抓著手上的紙,一激動喊了出來。

  「喔喲!這可是今天第九句喔!」費俊傑抽空抬起頭看了眼她。

  岑玉柔氣得跺腳,手上一鬆,那張紙飄飄然地掉進水裡,她一急一時忘記面前就是游泳池,岑玉柔往前跨了一步……「撲通」一聲。

  費俊傑猛地從水裡鑽了出來,回頭一看,那丫頭竟然掉進水裡了!

  「該死的!」費俊傑急忙掉轉過身,向岑玉柔游去,目測距離本來不大,可是游了好幾下,還是沒到達她的身邊,他的心都快緊張地跳出來。

  這丫頭怎麼那麼笨,明明不會游泳,還敢跳下來,且怎麼連一句「救命」都不喊?該不會嗆到,已經溺水了吧?

  費俊傑急得心揪,只有一個心思游到岑玉柔的身邊,他深吸一口氣,潛進水下,往前一探,就看到岑玉柔已經在水下不停地掙扎。

  他擔憂地游了過去,一把摟住岑玉柔的脖子,想要把她往岸上拖去,可是岑玉柔溺水太過害怕,她一抓到費俊傑的身體,就死死地摟住他的身體,害得費俊傑也差點溺水。

  「岑玉柔,放心,我會把你……咳咳……」費俊傑用力地往岸上游,「你別摟得那麼緊啊。」他真想一掌把這丫頭劈昏。

  費俊傑費了一番力氣,終於把胡亂掙扎的岑玉柔帶到了泳池邊,他把岑玉柔抱到地上。

  「咳咳……」費俊傑嗆了好幾口水,狂咳喘息不已,可是身邊的丫頭卻沒有絲毫動靜,費俊傑一驚,急忙去給岑玉柔按肚子,可是她還是沒有聲息。

  「岑玉柔?」費俊傑拍了拍她的小臉,腦子裡轟地一下空白了,想都未想掰開她的嘴,就朝裡面吹起,做人工呼吸。

  「岑玉柔!岑玉柔!」費俊傑邊做人工呼吸,邊喊著她的名字,「醒醒!醒醒!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這麼慌亂過,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從自己的身體裡退去,一股冰涼的氣息從體內冒出來,迅速冷凍他的心,讓他恐慌,不知所措,只是機械地重複著人工呼吸地動作。

  費俊傑的冰眸已經睚皆欲裂,佈滿了憤怒的血絲,他死死地揉著岑玉柔的肚子,一遍遍呼喊著她的名字,每一聲都是那麼的憤怒。

  「岑玉柔!你給我醒來!你不是說要劫我的色嗎?還沒劫色,你怎麼好意思不醒來!」

  「噗!」岑玉柔突然吐了口水,狂咳起來,「咳咳咳咳……」

  「岑玉柔!」費俊傑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又跳動起來,驚喜萬分地捧起她的腦袋,激動地親了親她蒼白的嘴唇。

  「你這個笨蛋!落水連句救命都不喊,明明不會游泳,怎麼還跳下來。」

  岑玉柔虛弱地承受著費俊傑憤怒的吻,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反抗,只是伸手指了指游泳池裡,那張紙還在泳池裡飄著呢。

  「你就為了一張紙跳進水裡?」費俊傑覺得自己快被這丫頭氣瘋了,他用力敲了敲岑玉柔的腦袋,扔下她,再一次跳進游泳池裡,小心翼翼地把那張紙拿起來看了眼,忽然笑了。

  他游到泳池邊,笑著舉著那張薄如蟬翼的紙,「你說想現在推倒我?那你到是說啊,別寫,我要親口聽你說。」

  岑玉柔漸漸緩過來,卻被費俊傑奚落一番,小臉漲得通紅,可是又不敢說話,她看著費俊傑繼續調侃。

  「喔,你好像只剩下一句話,是不是?那你不說,直接做也是可以的。」

  「費俊傑,你當我不敢啊!」岑玉柔終於被激怒,一個箭步撲倒在費俊傑面前,捧起他的臉,咬住他的嘴,當她真不敢啊!她早就想咬他了。

  岑玉柔幾乎是趴在地上,才碰觸到費俊傑的嘴角,雖然親吻的姿勢很彆扭,但是卻絲毫沒有影響岑玉柔的好心情,她像偷腥的小野貓,先舔了舔費俊傑的嘴角,又毫無章法地想要攻進他的城池,可是不得其法。

  在岑玉柔撞上來的那剎那,費俊傑知道自己的小計謀得逞了,他就是想激她來主動湊過來,沒想到這丫頭還真是不禁逗,當兩唇相碰的瞬間,費俊傑知道他的心徹底淪陷了。

  稍稍回過神來,費俊傑發現這丫頭的舌頭還在自己的唇齒間遊走,想伸進來肆虐,卻找不到方法,這丫頭沒接過吻嗎?這麼笨,還想劫色呢!

  費俊傑忍無可忍地反手扣住她的腦袋,一把將岑玉柔抱進水中,趁著她詫異時,舌尖輕巧地鑽了進去。

  「呼……」岑玉柔嚇得死命地抱住費俊傑,剛剛經歷了一場溺水,她還心有餘悸。

  費俊傑的吻很溫柔,星星點點地落在她的嘴上,漸漸地,她放鬆下來,雙手緊摟著費俊傑的脖子,任由他親吻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

  清涼的水衝擊著自己,讓她的心好似蕩漾起來,沒有著落點,匆上忽下。

  費俊傑的唇似乎染上了魔力,經過哪裡都會引來陣陣顫慄,她僵硬著身體,呼吸已經漸漸薄稀。

  「玉柔……」費俊傑沙啞著聲音喊著,一口含住岑玉柔的耳垂,溫柔細膩地舔吮著,他的大拇指慢慢摩挲著岑玉柔柔軟的紅唇,速度越來越快,他就是想聽聽岑玉柔的呻吟與叫喊,奈何這丫頭,竟然只是一臉緊張地死死地抓著他,閉著眼睛,一副受刑的樣子。

  費俊傑覺得又好笑又好氣,單手摟著她,另一隻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岑玉柔的屁股。

  岑玉柔皺眉,不解地看著他,剛剛還溫柔得緊,怎麼現在反而粗暴了,她搖搖頭,指了指嘴巴,意思是說,我今天的十句話都說完了,不能說話了!

  費俊傑有所瞭解,挑了挑眉,她還真聽話,只說十句多說一句也不肯,看來他對她是太溫柔了是吧!

  他霸道地箝住她的下巴,只見岑玉柔瞪大了眼睛,卻一聲不吭地承受著他略有些粗暴的吻,唇齒碰撞在一起,雖然奇怪費俊傑怎麼匆然熱情的過了頭,但是她的心卻蕩漾成一個圈又一個圈,慢慢暈開來。

  她主動張開嘴巴,舌尖主動地勾住他的粉舌,抵著他的牙關,趁機混入他濕熱的口中,啊哈,她終於掌握住技巧了。

  岑玉柔來了勁頭,甚至連自己身在水中也不害怕了,色心大起,雙手也不自覺地胡亂在水中摸起來。

  兩個人在水中,渾身已經濕了個透,衣服緊貼在身上,岑玉柔的手一下子就摸到費俊傑堅硬的乳尖上,岑玉柔不由瞪大了眼睛,終於讓她得手了,她想上下其手很久了。

  岑玉柔溫柔的手掌摩挲著,費俊傑眼睛一瞇,就感覺到酥麻的感覺撞擊著自己敏銳的神經,體內的灼熱感,漸漸強大,而體下也越發勃大。

  費俊傑覺得自己現在不是身在水中,而是一片火海,滿眼慾望的火海,小火苗蹭蹭地往上躐,雖然岑玉柔的挑逗只能算是初級的,但是費俊傑的喘息卻越來越大,抱著岑玉柔的手臂也越來越緊,他一向自製,在這水與火之中,岑玉柔的挑逗下,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慾。

  岑玉柔只顧著埋頭苦幹,卻遲遲得不到費俊傑的回應:心裡漸漸冰涼下來,難道他真的喜歡的是男人?她想伸出手去探費俊傑的體下,可是奈何在水中無法亂動,只能繼續挑逗費俊傑。

  可是岑玉柔壓根就是一隻「雛」,所有的經驗全部來自書本上,根本沒有實際經驗,以前和羅霄橋在一起的時候,也就是嘴碰嘴的啄兩下,現在讓她去挑逗一個男人的慾火,可真是難為她。

  不過費俊傑的身材真的是好極了,身上的皮膚摸起來也有手感,富有彈力,她緊緊地貼著他的胸前,隔著衣物的摩挲,她的呼吸亂了,胸口快速起伏,體內似乎有一股氣流四處流竄。

  她覺得好熱,調皮地伸出舌尖舔著費俊傑身上的皮膚,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解渴,才能讓她體內的灼熱散去。

  費俊傑感覺到岑玉柔不穩的氣息,她的小臉漲得通紅,連腿也不停地撲騰著,似乎想要纏住他,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她再繼續玩下去,她會引火上身的。

  「岑玉柔……」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乾澀的慾火灼燒著他,他有些著急又有些生氣,一把摟住她的腰,想制止住她的動作,可是又想她繼續,這種悸動的心跳和慾火灼燒的痛楚,讓他的理智一點點瓦解。

  「你……」他排山倒海的情慾,讓他散發著危險,俯身靠近她的耳畔,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岑玉柔想回答說知道,可是她想起禁令,不敢回答,只能用行動來告訴她心底的慾望,她想要他,想要他很久很久了,她要讓他知道,她對他的心思,可是每次說出來,費俊傑都會露出鄙夷的神情,似乎只有這樣,他才沒有推開她,嫌棄他。

  岑玉柔幾不可見地微微點頭,就被費俊傑匆地抱起來,爬到岸上。

  上了岸,岑玉柔就急忙想低頭看他的下腹,是不是已經撐起小費篷,可是還沒來得及做點什麼,就被費俊傑大步抱進屋裡。

  岑玉柔張了張嘴巴,瞠目結舌地看著費俊傑,他把她抱進了浴室想幹什麼?不會是……

  她只不過稍稍愣神,就被費俊傑抱進浴缸裡,她身上濕透了的衣物,被他以最快的速度褪去了一半,只剩下鬆鬆垮垮的胸罩,和半褪在膝蓋上的底褲。

  岑玉柔已經吃驚地話都說不出來了,就聽費俊傑說道:「不是想劫個色嗎?現在遂了你的心願……」

  岑玉柔一愣:心想不對啊,劫色的明明是她,怎麼現在卻反過來了!

  費俊傑翹起嘴角,怪笑道:「我這是在配合你,讓你來劫個色,我們先沖個澡,在浴室裡……」他的嘴唇摩挲著她的耳垂,慾火隨時都能衝破最後關卡,「在浴室裡,更有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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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5 07:54:19
第六章

  嘩啦一聲,費俊傑把浴缸上的水龍頭打開,水嘩啦啦流進浴缸裡,費俊傑的指尖沿著岑玉柔大腿的內側,一點點向上畫著圈摩挲著。

  岑玉柔身體一僵,她以為費俊傑怎麼地都得從接吻開始吧,沒想到他一上來就這麼折磨她。

  撫弄的酥麻感,像是有無數只蟲子啃咬著岑玉柔的肌膚,她想叫喊出來,想要呻吟,卻只是死死地咬住下唇,承受著他的摩挲,腦子都是空白的,渾身都癱軟了。

  這種感覺真折磨人,岑玉柔想推開他,可是雙手一碰觸到他的胸膛,卻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摟著他,撫摸著他,抓緊了他的短髮。

  浴缸裡的水已經漫過他們重疊的後背,費俊傑伸手關上水龍頭,另一手握住她胸前嬌嫩的蓓蕾,嘴巴一張一口含住,用力一吸。

  岑玉柔猛地深吸一口氣,那是她的敏感地帶,沒想到費俊傑居然……

  她張了張嘴,想要呻吟出來,可是話到了嗓子眼,卻未發出一個聲音。

  「想叫就叫出來。」費俊傑發出壞壞的聲音,他的指尖快速地撩撥著她的蓓蕾,乳尖迅速挺立,舌尖配合著,吸吮舔弄。

  岑玉柔形容不出來自己的感受,前所未有的刺激,衝擊著她的感官,她感覺到整個頭皮都在發麻,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光,卻止不住地顫抖。

  浴缸裡的水流在體下流動,可是又覺得自己的體下有蜜液在流出,她不由自主地微微弓起身,抬起雙腿,纏繞住費俊傑的腰,頂了頂,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沒聽到岑玉柔的呻吟,卻感覺到她的渴望,費俊傑騰出一隻手,伸到她的體下,輕輕揉了一下。

  「唔……」岑玉柔條件反射地輕吟一聲,聽得費俊傑整個人都激動了,他身下的昂揚之物,也在這聲呻吟中,更加挺立。

  「繼續,你的呻吟好甜。」費俊傑一手握住她的酥乳,揉捏著,另一邊已經伸出一隻手指探入岑玉柔的體下,她的幽穴好窄也好滑。

  費俊傑著了魔似的,不斷地吸吮著,啃咬著她的蓓蕾,靈動的舌尖在上面撩撥旋弄,而探入岑玉柔體內的手指,以同樣的節奏,抽插在花穴中。

  「啊……啊……啊啊……」

  岑玉柔終於忍不住體內慾火的撞擊,衝破了喉嚨叫喊出來,她感覺到熱,很熱,一團烈火燃燒著她的肌膚。

  聽到她衝破禁忌的呻吟,他的熱情迅速被點燃,摩挲、吸吮、抽插也更加瘋狂。

  深入花穴的一根手指變成兩根,每一次抽插都揉搓到她花穴的最深處,花穴的蜜汁緩緩流出,她隨著他的動作,一起搖擺。

  「熱……熱……」岑玉柔的雙手不知道放在哪裡才好,既然已經說出超過十句的話,她就已經不能留下來,那麼她還隱忍著什麼,她今天要定了費俊傑這個傢伙。

  她的手胡亂地攀在他的肩頭上,摸來摸去,摸到費俊傑的泳褲居然還在,岑玉柔靈光一閃,一把撤掉他的內褲,她到是要看看這傢伙是不是真的對她沒反應,不然他對自己又摟又抱,又算什麼?

  脫泳褲出奇地順利,不過輕輕一拽,就露出半截,岑玉柔一緊張隨便一抓,竟抓到一個硬物。

  硬物!

  岑玉柔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費俊傑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眼睛裡都能噴火,低頭瞇眼看著她。

  費俊傑魅惑眾生地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岑玉柔舔了舔乾澀的嘴角,「我……想劫個色。」

  話雖說如此,但是她滿腦子裡只有一句話,一個念頭,這個男人的硬物是挺立的,他對自己有反應,她有戲了!

  「那你想怎麼劫色?」費俊傑循序漸進地引到她,拉著岑玉柔坐起來,換成他半躺進浴缸中,雙手放在腦後。

  「我……」岑玉柔咽了口唾沫,自己的手沒有鬆開,一直握著那根硬物,她半跪在費俊傑的身前,仔細瞧了瞧那根粉紅色的昂揚之物。

  費俊傑全身近乎赤裸,那根昂然之物就豎立在雙腿之間,看起來真是又粗又大。

  忍不住好奇,岑玉柔用手指輕輕撥弄了下那根硬物,它好像著了魔法似的,又變大了許多,指尖下的肉棒滾燙,嚇得岑玉柔不知該如何是好。

  「嗯哼……」費俊傑皺著眉暗吼了一聲,「繼續,不要停。」

  繼續?怎麼繼續?岑玉柔想問,卻不敢問,現在可是她來劫色,她好不容易讓費俊傑對她有生理反應,她可不能半途而廢。

  岑玉柔的指尖慢慢套弄著肉棒,一點點揉搓,兩個溫熱的手掌合在一起,包裹著那根硬物,一上一下,速度緩慢地移動著。

  「嘶……」費俊傑深吸一口氣,呻吟在喉嚨裡滾動,「速度,速度……」

  「速度?」岑玉柔不解地反問。

  費俊傑忍無可忍地壓著岑玉柔的翹臀,一把拉下她的身體,將硬物抵在岑玉柔的花穴外,慢慢摩挲著。

  他想要她,想要她,瘋狂地想要她。

  「岑玉柔……」他叫喊著她的名字。

  「費俊傑……」她喘息著他的名字。

  一些話不用說出口,兩人在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為彼此發瘋的樣子,不需要任何言語,他們的呼吸已經彼此纏繞。

  費俊傑分開岑玉柔的雙腿,想低頭去親吻那片聖地,卻被岑玉柔羞澀地喊住,「不,不要……」

  「你真美。」

  費俊傑一點點逼近她,扶著她的腰,握著自己的硬物,輕而易舉地對準那片已經濕潤張開的花穴,用力向上一頂,將那根硬物用力刺入她的嬌嫩中。

  「啊……痛!」岑玉柔連連後退,卻已經來不及,灼熱的硬物擠在窄小的花穴裡,一刺到底,現在退縮兩個人都會痛苦。

  費俊傑不容許岑玉柔的退縮,「相信我。」

  「我……啊……」岑玉柔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

  費俊傑連連安慰,火龍一樣的硬物抵在岑玉柔的最深處,不規律慢慢地抽插著,「相信我,忍一下,很快就好。」

  「騙子,騙子。」為什麼明明劫色的是她,反而痛的也是她!

  岑玉柔知道第一次很痛,可是這種痛,痛得她快要昏過去,她閉上了眼,渾身僵硬地不肯配合。

  費俊傑見她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心都快要碎了,可是她這副模樣,他自己都快被慾火焚燒,他強忍住衝動,極盡耐心地安撫著岑玉柔,輕輕吻上她的紅唇,舌尖糾纏著她的粉舌,極力分散她的注意力。

  「乖,玉柔……放輕鬆,抱著我,張開腿,讓我進去一點,再進去一點……」

  他的雙手揉捏著她的蓓蕾,舌尖舔弄,溫柔至極,不知不覺中,岑玉柔慢慢癱軟下來,剛才的痛楚也漸漸消散,費俊傑耐心的安慰,讓她忍不住靠近他的胸膛,細細的呻吟響趄。

  岑玉柔弓起身,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身下的硬物得到了鼓勵,費俊傑早已控制不住慾望,再一次向花穴深處挺進。

  每一次進攻都那麼緊窒,好在濕滑的內壁,讓他整個肉棒都挺了進去。

  「呃……啊……」岑玉柔剛感覺到那個肉棒到達最深處,就開始猛烈抽插起來。

  一切都來得太迅速,根本就承受不住這排山倒海的狂熱。

  「啊啊啊……慢……慢一點……」

  「慢不下來。」

  疼痛還未全部散去,就被另一種抽插地摩擦快感代替,花穴裡流出越來越多的蜜汁,裹著那根肉棒抽插。

  費俊傑在浴缸中用力挺立抽插,岑玉柔坐在他身上,慢慢地,也迎合著他的抽插,搖擺著臀部,兩顆嬌嫩的蓓蕾上下跳動。

  兩個肉體慾火的撞擊聲,和著浴缸中水花的撞擊聲,形成一幅聲情並茂的春宮圖。

  這美好的一瞬間,讓費俊傑不能自已地抓住岑玉柔的酥乳,用力捏了起來,引來她嬌吟喘息。

  「啊,啊……我……我快不行了……」岑玉柔感覺到體內肉棒在花穴中肆意撞擊,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膚裡。

  費俊傑的速度越來越快,抽插的快感讓岑玉柔飄飄欲仙,她只感覺到自己花穴被灼熱的肉棒塞滿,快感很快來臨,她達到了慾望的頂峰。

  她緊窒的花穴用力一縮,肉壁連續跳動痙攣,那根硬物卻全無虛脫之感,更加挺立昂揚。

  費俊傑將岑玉柔的尖叫吞進自己的喉嚨裡,翻身壓她在自己的身下,她的高潮正漸漸退去,他卻更加賣力地抽插挺送。

  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他就是要一遍遍要她,折磨她。

  那根硬物在岑玉柔的體下,被她的花穴深深吸附,瘋狂地抽插撞擊,每一下都讓他酥麻,每一次都讓他感到滿足。

  費俊傑終於忍受不住慾火的灼燒,暴吼一聲,火熱的種子全部射入花穴中,將他們彼此纏繞包裹……

  從沒感覺到這麼累,一覺醒來,就覺得渾身都要散了骨架似的。

  在費俊傑家當了這麼長時間的管家,又是打掃又是洗衣燒飯的,也沒感覺到這麼累。

  岑玉柔睜開眼那刻起,就發現費俊傑也躺在床上,她不敢發出一個聲音,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怎麼那麼喜歡床上運動,還有那些男人和男人「炒飯」時,不是更痛得要命啊!

  岑玉柔偷偷看了眼還在睡覺的費俊傑,心滿意足地笑了,昨天終於讓她把費俊傑這朵花給采了,可是到最後她怎麼覺得吃虧的是自己呢?

  昨天從浴室出來,這傢伙又把她抱到臥室裡要了好幾次,還說什麼不許進他的房間,現在她就躺在費俊傑的房間裡,他的床上呢!

  完了完了!昨天不僅說了超過十句的話,現在還進了費俊傑的房間,這小子可有大把的理由要她離開了。

  可是……一想到就要離開費俊傑,她的心都難過起來,他知道她喜歡他嗎?在經過了昨天晚上,他又怎麼看自己?

  想到都頭疼,岑玉柔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慢慢蹲在地上撿起散落未乾的衣服。

  好在費俊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至少他看起來並不排斥女人的吻,女人的身體,這說明他還是有救的,可是這樣的男人,將來不知道是屬於誰的,只要一想到他並不屬於自己,她的心就糾結得痛起來。

  岑玉柔難過地蹲在地上,黯然種傷地撫摸著自己失落的心,她的心早就遺失在費俊傑的身上了,現在偷偷離去,就像是自己拿劍刺向自己。

  可是,她岑玉柔是個大膽臉皮厚的人,卻不是胡攪難纏的人啊。

  偷偷撿起衣服,岑玉柔向外走的每一步都艱難隱忍著,她不想離開,但是只要一想到如果費俊傑醒來,親自趕自己出去,她還不如自己離開。

  「你這是要去哪?」費俊傑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岑玉柔弓著腰,一絲不掛地僵硬在地上,卻不敢回頭,苦著臉回答:「我……那個……」

  「轉過來。」費俊傑的命令很強硬,似乎還很生氣。

  岑玉柔心中一歎,要面對的終歸是要面對的,她不清不願地轉過身,卻不敢抬頭看她。

  「抬起頭。」

  這傢伙要求還真多,岑玉柔認命地慢慢抬起頭,卻見費俊傑單手撐著腦袋,歪著頭看她。

  費俊傑噙著冷笑,看著地上準備溜走的岑玉柔,揮了揮手,「過來。」

  「我站在這裡就好,反正你想說什麼我也知道,站在這離開的話也會快一點,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反正橫豎都是離開,還是站遠一點好,不然她會忍不住想撲倒他!

  瞧瞧費俊傑那副剛睡醒的樣子,這不是在色誘人嗎?

  可是岑玉柔哪裡知道,在費俊傑眼中,她才是真正的尤物,一絲不掛,好不誘人!

  費俊傑無語地跳下床,一把岑玉柔扛起來扔到床上,跳起來撲倒她身上,上來就是一番翻天覆地的啃咬。

  岑玉柔嬌喘連連,想推開卻沒有推開的勇氣,她喜歡他的愛撫,相反地,她已經死死地摟住費俊傑,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你想要去哪裡?」

  「我……」岑玉柔咬了咬下唇,「我只是按照約定離開。」

  「約定?」費俊傑不解地看她,「什麼約定?」

  「和你的約定呀!」岑玉柔撅著嘴回答:「你不是說一天超過十句就離開這裡嗎?我昨天說了好多句……」

  「哈哈哈……」費俊傑終於被岑玉柔逗樂,「你這丫頭啊!說你笨你還真是笨得不可愛。」

  「我哪裡笨了!」岑玉柔不服氣地吼回去。

  「哪裡都笨。」不過是一句玩笑話,這丫頭居然當真了。

  岑玉柔抓抓腦袋想不明白。

  費俊傑好笑地捏了捏岑玉柔的鼻尖,「喔,我知道了,你這丫頭劫了我的色,就想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是不是?我告訴你,你上了我的床,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對我負責。」

  「啊?」岑玉柔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難道你想否認昨天你的所作所為?」

  「我……沒有……」岑玉柔擺了擺手。

  「那還是說,你不想對我負責?怪不得你想趁機偷偷溜走呢,其實就是想要了我的人,就拍拍屁股走人吧!」

  「沒有,沒有……」岑玉柔急了,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費俊傑,你給我聽好,昨天發生的事我一定會負責的,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所以以後就不需要再招惹外面的男男女女了,你生是我岑玉柔的人,死是我岑玉柔的鬼!」

  「那我餓了,去做飯吧。」

  「啊?」岑玉柔又愣了愣.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人了嗎?既然是你的人了,以後你負責餵食,我負責暖床,如此分工怎麼樣?」

  「好是好,可是……」岑玉柔皺了皺眉,可是怎麼吃虧的都是她呢?

  「沒什麼可是,一言為定,不許反悔,除非你是要了我,就不想負責任。」

  「沒那種事!」岑玉柔跳下床,「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就去下樓做飯喂你。」

  「很好。」費俊傑看著岑玉柔離去的背影,露出狡黠的壞笑,真是個笨丫頭。

  她以後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劫了個色後,岑玉柔的心情很是不錯,可是這種不錯逐漸被一種不安取代。

  最近費俊傑很不對,很是奇怪,這傢伙不僅晚上不出門了,就連白天都躲在書房裡,不知道做些什麼?

  岑玉柔站在樓下,瞥了眼費俊傑的書房門口,現在可以證明費俊傑性取向是正常的了,她確實很開心,可是她對費俊傑是否擺脫了牛郎身份表示擔憂。

  其實費俊傑有手有腳,做任何一個正常的職業都是OK的,何必去做牛郎呢?雖然牛郎有很多錢,但是……

  岑玉柔吸了吸鼻子,想到此,感覺到心中有一塊石頭壓在上面。

  自從那天和費俊傑發生關係後,她既興奮又擔憂,一來是害怕費俊傑看輕自己;二來她覺得自己喜歡他的心思似乎又深了一步,已經強烈到無法與人共享。

  這個男人是她的,也許以前不是,但是現在已經是了,將來一輩子都會是她的。

  一輩子。

  想到這三個字,岑玉柔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些,沒錯,就是一輩子。

  怪不得她最近總是心神不寧的,她是在害怕,害怕費俊傑哪天和她說,他喜歡的其實還是男人,和女人上床也不過是生理需求。

  岑玉柔有些煩亂地撓了撓頭髮,她必須找這個傢伙好好談一談,她無法瞭解他是怎麼想的,似乎那一夜過後,生活依舊和以前一樣,除了費俊傑現在不願意出門以外,偶爾陪著她出門買菜,甚至在廚房幫她的忙。

  她打掃屋子的時候,他會坐在沙發上看書,甚至前兩天,費俊傑突然好心地教她游泳,可是教就教,那傢伙居然吃她豆腐。

  先啃嘴,然後摸胸,再然後……滾床單。

  也不知道到底誰是色狼了,不過費俊傑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有了「性」趣,這件事還是可喜可賀的,但是探究費俊傑的內心,岑玉柔又是摸不著頭腦。

  她應該找他好好談談,比如談談人生,談談理想,當然也可以談婚論嫁……

  「你站在這裡發什麼呆?」

  「唔?」岑玉柔回過神,看到費俊傑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面前,身上穿著慵懶地家居服,樣子既可口又帥氣。

  岑玉柔不由傻笑,「嘿嘿,那個……我想和你談情說愛。」

  費俊傑幾不可聞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這丫頭腦子裡又冒出什麼怪念想來,他抿嘴未回答,岑玉柔已經擺手解釋。

  「不是不是,我是說,我想和你談談……」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

  費俊傑徑直走到沙發上,對岑玉柔招了招手,「過來坐。」

  岑玉柔屁顛屁顛地走過去,剛要坐下,就被費俊傑一把拉到自己的懷裡,她下意識間摟住他的脖子。

  哎喲喂,她的小心肝,他怎麼比自己還大膽,雖然她確實很想這麼親近地靠近他,乾脆等下談話,就直接說,今晚我去你房間睡吧。

  「好。」費俊傑忽然說道。

  岑玉柔不解地看他,「好什麼?」

  「你剛才說什麼?」

  「我……」岑玉柔吃驚地看他,「難道我把我的心底話說出來了?」

  費俊傑哭笑不得,敲了敲她的腦袋,真是不知道她一天都在想什麼。

  「難道你就想和我談這個?沒問題,今晚……不,以後你就負責陪睡。」

  岑玉柔的臉上瞬間笑開了花,哈哈哈……她不過隨口一提,這傢伙居然答應了。

  不過,自己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岑玉柔的心願得到滿足,開始正色道:「那個……費俊傑我有件事和你說。」

  「什麼事?」費俊傑低頭看了眼岑玉柔,她的小手正不安地在他胸前畫著圈圈,這丫頭難道不知道這樣是會惹火上身的嗎?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對岑玉柔的心意後,這種撩撥簡直是一種折磨。

  如果不是在看到岑玉柔掉進水中的那剎那,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緊張,他也不會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費俊傑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有些事既然發生了就不得不承認,他是喜歡這個丫頭的,也許比喜歡還深,感情來得如此突然,讓人措手不及,他來不及厘清自己的情感,就抵制不住誘惑吃了她。

  既然他是喜歡她的,他就要為下一步做準備,首先第一步就是要讓這丫頭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明白他的心意。

  何為喜歡?何為愛?還是說她真正喜歡的只不過是自己的外貌?

  之所以那天之後,沒把這丫頭抓進房裡,天天滾床單,費俊傑是覺得還不是時候,這丫頭看起來一副色瞇瞇的樣子,其實情商實在夠低。

  他們相識也有段日子,天天朝夕相處,他都吃乾淨了,她居然沒問過他,是否喜歡她,居然還想對他負責任。

  好啊,他就滿足她。

  有些話,有些事,是需要循序漸進地,對於岑玉柔這種情商不高,膽子又大的小女人來說,一定要慢慢來,他等的起。

  心急吃不到熱豆腐嘛。

  他把辦公室搬到家裡的書房,每天陪著岑玉柔,這樣的日子很安寧,有家的感覺,如果不是這丫頭反應太慢,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把她拉進結婚的殿堂了。

  岑玉柔沉默著,思考了一下,自認為十分委婉地說道:「我既然吃了你,就要對你負責一輩子,你以前做過的……都統統過去了,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人,我負責養你。」

  「你……養我?」費俊傑挑挑眉。

  岑玉柔見費俊傑不高興的樣子,連忙安撫,「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說讓你吃軟飯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我有義務和責任照顧你,當然你如果把這個理解為我包養你,我也不介意啦,總比男的包養你好啊。」

  費俊傑捏了捏自己額角,努力壓下想打她屁股的衝動,他已經很努力地讓這丫頭明白,他對她的心意,她怎麼就不明白?還是說自己做得不到位?看來今晚上在床上,他要再接再厲。

  「好吧,隨便你。」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

  這算不算是一種愛的表現?

  費俊傑竟然同意了?岑玉柔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費俊傑這麼快就答應自己的請求,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費俊傑見她傻了眼,淡定地說道:「你負責養我,我負責暖床,很公平。」

  岑玉柔聽後,丟給他一個頗為糾結的表情,「暖床甚好,可不要傷身啊……」

  費俊傑無語。

  「哈哈哈哈……」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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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5 07:54:49
第七章

  岑玉柔說養費俊傑,絕對不是說著玩而已。

  在遇見費俊傑之前,岑玉柔一直是位自由作家,天天在家裡,深夜趕稿子,白天就出門找靈感。

  當了費俊傑管家之後,岑玉柔是全部心思地照顧他的生活,不僅一分錢沒要,反而覺得這樣有小兩口的感覺。

  每天白天,她買菜,費俊傑就拎包;她做飯,費俊傑就洗碗,這種感覺好極了。

  晚上的時候,他倆會一起在書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有時,費俊傑會遞給岑玉柔一杯咖啡;有時,岑玉柔會幫費俊傑按摩一下肩膀。

  這時候的兩個人安靜極了,一間房裡只能聽見電腦細微的聲音,他們偶爾會抬起頭,看進彼此的眼中,相視一笑,幸福就會蔓延進心底。

  夜已深,書房裡放著悠揚的音樂,費俊傑從電腦前伸伸懶腰,對面的丫頭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自從岑玉柔那天說要養他,她就拚了命地晚上趕稿子,說什麼一定要負責到底,真不知道說這丫頭什麼才好,她總是能做出一些讓他哭笑不得的事來。

  費俊傑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抱起岑玉柔起身回了臥室,屋裡沒開燈,費俊傑將她放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隱隱透來,照在一臉酣睡的岑玉柔的臉上。

  岑玉柔的呼吸綿長,輕而淺,忽然她的睫毛幾不可見地顫了顫,似乎夢見了什麼好事情,嘴角也勾起了笑容。

  費俊傑半躺在她的身邊,看得有些癡迷,一時情動,伸出手指挑起她光潔的下巴,慢慢摩挲著……摩挲著,手指竟忍不住伸進她的嘴中,調皮地撬開她的貝齒,和著她的舌尖攪了攪。

  岑玉柔嚶嚀一聲,似有不滿地在費俊傑懷裡挪了挪,翻身壓在費俊傑的身上。

  費俊傑身子一僵,卻不敢繼續亂動,這折磨人的小妖精,她可知道自己在呼呼大睡的時候,被她壓在身下的人,要忍受多大的折磨。

  岑玉柔最近也確實很累,看到她這麼努力,他的心就會很甜蜜,明明應該心痛她為此熬夜傷身,自己卻沒有阻止,樂此不彼地享受她的照顧,一點也沒有身為「小白臉」的自覺。

  現在想想,「囈軟飯」的感覺也挺不錯的,費俊傑慢慢摟住岑玉柔的細腰,心裡甜蜜地一點也感受不到她的重力,壓在心口上的是滿滿的幸福。

  可是為什麼這麼久了這丫頭還不表白?真是神經大條的笨丫頭。

  不行,他還是要想個辦法讓這丫頭早日表白,不然他心裡不踏實。

  當然,他也不是不能主動說「愛」這個字,可是他一直弄不清楚,岑玉柔對自己的好感究竟是為了什麼?是因為他這長相?還是她真的動了感情?

  費俊傑歎了口氣,不管岑玉柔是真情還是假意,不管是不是為了他的容貌,他已然對她無法放手了。

  彎月如鉤,倒掛枝頭,臥室裡費俊傑擁著岑玉柔慢慢入睡。

  這幾天的時間裡,岑玉柔覺得家裡的訪客突然多了起來,今天不過一上午的時間,她就接待了三個男人了。

  岑玉柔站在客廳時常站著的位置上,皺著眉頭看著費俊傑的書房,心中納悶,這幾個男人是幹嘛的?不會是費俊傑以前的「恩客」吧?還是他以前的「相好的」?

  她有些煩躁地撓撓頭,這些臭男人來這裡幹嘛?是來和她搶男人嗎?費俊傑那小子不是說和以前斷絕聯繫嗎?她不是已經說過,以後她會負責養他嗎?為什麼還要理他們!

  岑玉柔不爽地撇撇嘴,叉著腰走上樓,在書房門口深吸了幾口氣,今天說什麼也要讓這些搞不清楚狀況的男人知道,他費俊傑是誰的男人。

  氣死她了!

  岑玉柔覺得自己心裡似乎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燃燒著她的理智,啃噬著她的心,讓她不能呼吸,十分生氣!

  岑玉柔站在書房門口,微微抬起手,剛準備狠狠地敲門,書房的門就被人拉開。

  率先走出來的是徐子烈,他見到岑玉柔,點了點頭,三個大男人的臉上都掛著不明所以的曖昧笑容,態度恭敬地對她點了點頭,緊接著費俊傑走了出來,他看了看站在門口滿臉怒氣的岑玉柔,清冷地說道:「我要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回來吃飯了。」

  「那個……」岑玉柔剛剛開口說話,費俊傑就已經和那三個男人下了樓,她呆若木雞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

  他們這是要去哪裡?不,去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去做什麼!

  四個男人……四個男人一起出門……

  岑玉柔想起剛才那三個男人那種不明所以的笑意,她渾身多起了雞皮疙瘩,一種不好的想法闖進腦子裡。

  莫非……岑玉柔不敢再想下去,緊跟著他們下了樓,尾隨著那四個人的車子,騎著自己的愛車「神馬」,跟了上去。

  費俊傑離開的時候,坐的是一輛黑色寶馬,開車是徐子烈,他開得並不快,車子就在岑玉柔的前面。

  徐子烈看了眼後視鏡,匯報道:「老大,那丫頭跟上來了。」

  「嗯。」費俊傑嘴角翹起,這丫頭果然是一根筋,「別開得太快,別讓她跟丟了。」

  岑玉柔再一次覺得自己的愛車「神馬」是一個好傢伙,不僅能把兩個醉鬼送回家,還能一路穿梭車陣,跟蹤一輛寶馬。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厲害,那麼高檔的車都能被她跟蹤到,如果不是怕發現,她肯定還能離他們更近。

  前面的黑色寶馬在市中心停下,四個男人一起下了車,步入一棟大廈。

  岑玉柔停好愛車急忙跑過去,看了看眼前的大廈吸了口氣,好高……這四個男人來這裡幹嘛?

  不會是要在辦公室裡……

  岑玉柔再也無法淡定地跑進大廈裡,但卻被大廳前台的小姐攔住。

  「小姐,請問您找哪位?」

  「我……我……」岑玉柔著急地站在電梯口,看著電梯的數字一直向上跑,指著它說不出話來,「他……」

  「誰?」前台小姐很溫柔地笑道,「我們這裡是傑斯,費建築集團公司。」

  「喔……」岑玉柔只顧著點頭,沒有任何心思聽前台小姐羅嗉,她著急地揮了揮手,「那個,那個……二十三層是誰的辦公室?」

  「啊,是我們總裁辦公室,我們總裁……」

  「等等。」岑玉柔掉轉過頭看她,「剛才進去那四個男人有你們公司的總裁嗎?」

  「有呀!總裁他剛剛上樓……」

  「總裁……」岑玉柔的心都涼了。

  喔!那三個人裡,其中一個徐子烈她是認識的,什麼總裁的斷然不可能是他小子,他沒有那副總裁相,也就是說總裁會是另外那兩個男人其中之一。

  總裁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啦,可是看這棟樓都是那什麼鬼建築公司的,看起來規模還挺大的,應該是個很有錢的傢伙,可是一個頂著總裁大帽子的男人,把她的男人帶到這裡幹嘛啦!

  岑玉柔急紅了臉,直接走到電梯口,用力按上升鍵。

  「小姐,您這是要找誰?我幫您先通報。」

  「我就找你們總裁!」

  「總裁?」前台小姐吃驚地看著她,「見我們總裁都是需要預約的,我可以先打電話幫您問一下。」

  「等你打電話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男人快被吃了!

  岑玉柔急得都快哭了,看到電梯門打開,甩開前台小姐的胳膊,就衝了進去,按下二十三層,心裡就開始默默祈禱,希望一切都來得及,她的男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染指的!

  前台小姐嚇了一跳,急忙拿起座機撥打總裁室電話,「對不起總裁,剛才有個小姐說要找你,我沒能攔住,現在她已經上去了……」

  「沒關係。」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聲音,「讓她上來吧,我等她好久了。」

  電梯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可是岑玉柔卻覺得慢得心慌。

  她害怕,害怕費俊傑被那些該死的男人吃了,她不在乎以前費俊傑是什麼樣的男人,是什麼樣的性取向,做過什麼職業。

  但是在她答應養費俊傑的那刻起,她就已經做了一輩子的決定,那不是簡簡單單的承諾,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不可以沒有他!

  任何事情都無法阻止她得到費俊傑的心,沒有人可以把費俊傑從她身邊搶走,女人不可以,男人更不可以!

  她是愛他的,愛他的啊……

  岑玉柔的雙眼已經噙滿了淚水,她知道費俊傑一定不是心甘情願地來這裡的,他是不是看到自己做事做得很辛苦,所以打算「重操舊業」?

  這個傻瓜,為了他,吃再多的苦她都樂意!還是說,她的努力換來他的自卑,他認為這是在「吃軟飯」?

  這個傢伙……不管他現在是怎麼想的,她今天一定要把他帶回家,好好在床上修理一番,告訴他,她是愛他的,心甘情願讓他吃軟飯,而且他們既然在一起了,她不在乎付出多少,而且她也相信,費俊傑那傢伙是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做一番大作為!

  「叮。」一聲,電梯打開,二十三層到了。

  總裁辦公室就是和普通辦公室不一樣啊,不僅獨享一層,還極盡奢華,雖然這設計看起來還挺不錯,但是岑玉柔卻無半點欣賞的心思。

  辦公室沒有人,甚至連個女秘書也沒有,出了電梯門左拐就可以看見一棟大門,岑玉柔見沒人阻攔,逕直走了過去,可是每走一步她卻心虛得很。

  等一下見到費俊傑該怎麼說?難道讓他知道自己在跟蹤他?雖然跟蹤的理由是因為愛他,不想失去他,可是怎麼說跟蹤都是不對的。

  岑玉柔在大門口走了兩圈,她得想一個十全十美的藉口,不然費俊傑那傢伙生氣起來也是很嚇人的。

  說是她剛好路過?路過也不能路過到二十三層來……還是說她來送外賣的?她兩手空空,誰信啊……要不就說她來找徐子烈!

  啊哈,這個藉口要好一點,反正徐子烈也在裡面。

  哎呀!四個大男人在一間辦公室裡,到底在胡搞些什麼!

  岑玉柔還在糾結,進去該怎麼追問這些臭男人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個表情,都盡收辦公室裡四個大男人的眼底。

  徐子烈已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指著監視器笑道:「老大,這丫頭沒想到挺逗的嘛,她表情很豐富耶!如果我不是喜歡男人,說不定……」

  徐子烈說著說著就沒聲音了,他感覺到身旁飛來的眼刀,終於識相的閉上嘴。

  「你沒機會了。」費俊傑的臉都快掉下冰塊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可是咱未來的嫂子呢,哈哈哈……」徐子烈尷尬地笑了笑,扯了扯身旁的兩個男人,「你們說是吧?」

  「是。」兩個男人異口同聲,決定遠離戰火。

  費俊傑哪裡有心思理他們,他只是皺著眉看著監視器:心裡尋思著,這丫頭在門外糾結什麼呢?怎麼還不進來?

  他今天費盡心思把徐子烈和公司裡重要的兩個總監叫來,就是為了讓這丫頭有點危機感,讓她誤會點什麼,怎麼現在她人都跟來了,卻在關鍵時刻猶豫了,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撇嘴的,她的小腦袋瓜裡是不是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真是被她打敗了!

  費俊傑不安地捏了捏額角,時間每過一秒鐘,他心裡的不安就會越加重一點,萬一這丫頭沒進來,而是掉頭就走,這一切豈不是全部白費了?

  「走,一起出去。」

  「哈?老大,不是等這丫頭走進來『捉姦』嗎?」

  費俊傑「啪」地一下拍了下徐子烈的腦門,「去開門。」

  而門外的岑玉柔正額頭頂著大門,腦子裡飛速運轉,想好了來這裡的藉口,可是又該怎麼樣把費俊傑帶走呢?

  正糾結著,大門突然被打開,岑玉柔一個措手不及,跌進一個堅硬的懷抱裡。

  「岑玉柔?」

  「嗯?」聽到這個聲音,岑玉柔的冷汗瞬間冒出來了,「那個……」岑玉柔這瞬間十分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怎麼在這裡?」費俊傑低沉地問著,他十分好奇這丫頭會說什麼?

  「我,那個……那個……」岑玉柔滿頭冒著虛汗,不敢抬頭看費俊傑,見面的第一句,他果然是問這句話,她打了個哈哈,試圖轉移話題,「今天天氣不錯,哈……」

  「今天陰天。」

  岑玉柔咽了口唾沫,費俊傑的語氣好冷.他肯定在生氣。

  「你就沒什麼話要說?」

  費俊傑是在生氣,生氣的是這丫頭明明已經站在門口「捉姦」了,卻不敢承認,還在那扭扭捏捏,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說出自己的想法?

  岑玉柔皮笑肉不笑地討好著費俊傑,「費俊傑,其實我是來找你的。」

  「喔?找我做什麼?」費俊傑抱起雙臂,打算洗耳恭聽。

  「我是來問問你,來這裡做什麼,快和我……」

  「俊傑哥!」岑玉柔正做好表白的打算,一道尖銳的叫聲插了進來。

  所有人一愣,就見一團粉紅的身影飛奔而來,撲進費俊傑的懷裡,嗲聲嗲氣地撒嬌道:「俊傑哥哥,你這些日子到哪裡去了,我每次來公司找你,你都不在,好在今天我看到你的車子停在樓下,我就知道你在辦公室裡,哈哈,這次終於被我遇上你了吧。」

  在場的人,除了岑玉柔,都沉默下來。

  岑玉柔的火氣一下就上來,她好不容易天不怕地不怕的,打算當著眾人的面表白了,怎麼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啊,而且這程咬金居然還是個女的!

  以前費俊傑和男人不清不楚也就罷了,那是他的性取向,她必須尊重,可是這女人是哪裡來的啊?她是準備在費俊傑已經是正常性取向之後,來奪人所愛的嗎?

  岑玉柔抿了抿嘴,拍了拍粉紅姑娘的後背,「我說這位姑娘,請放開他。」

  這丫頭居然還敢抱著她的男人!

  易洪雙不顧費俊傑掙扎的動作,死死地摟著他,奇怪地偏過頭看了岑玉柔一眼。

  「你誰啊?我抱著我的俊傑哥哥,關你什麼事?」

  「易洪雙,你放手。」費俊傑也一臉無奈地推了推懷裡的女孩。

  他今天只不過是想讓岑玉柔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沒想到竟然遇到這個磨人精。

  「不放不放,人家好久沒見到你了,怎麼可以輕易放手,除非你答應我今晚陪我吃飯,陪我看電影,陪我……」

  岑玉柔實在聽不下去,上去一把抓住易洪雙的胳膊,用力拉開她,「夠了,他是沒時間陪你的。」

  「喂!你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呀?你憑什麼替俊傑哥哥作主!」

  岑玉柔一個邁步擋在費俊傑的面前,冷哼道:「我是誰不重要,但是對於費俊傑的事,我還是能做主的。」

  「憑什麼?」易洪雙不服氣地瞪著她。

  岑玉柔也不服輸地瞪回去,「就憑我是他女朋友!你再敢動我的男人就試試看!」

  這個一團粉的小丫頭,看她乳臭未乾的樣子,竟然來搶男人了。

  費俊傑終於樂了,這丫頭終於承認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了!沒想到岑玉柔剽悍起來的樣子,是這麼可愛。

  一旁的徐子烈和另外兩個總監準備當背景畫,還是乖乖看好戲的好。

  「女朋友?」易洪雙不相信地冷笑,「我從來沒聽過俊傑哥哥說有女朋友,你一定是看俊傑哥哥有錢,所以癡纏他,現在厚臉皮的女人還真不少。」

  岑玉柔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看著她,也跟著撇嘴冷笑,「我是厚臉皮不假,但是我從不說假話,你俊傑哥哥沒告訴你他有女朋友,是因為你在他心中並不重要;再說費俊傑有錢嗎?如果讓費俊傑靠那種工作掙錢,我寧願自己操勞一輩子,也不會讓他『重操舊業』,我告訴你,我會養費俊傑一輩子的!」

  所有人又默了默,包括易洪雙都已經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岑玉柔見自己把所有人都震驚在原地,心中不無得意,一把抓過費俊傑的手,邊走邊說道:「我告訴你費俊傑,你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人,以後不要再見這些男人,還有那個……剛才那團粉紅……」

  一直沒有說話的費俊傑,被岑玉柔拉扯進電梯裡,他抿著嘴不發一言,旁邊的岑玉柔還在喋喋不休地囑咐。

  「費俊傑,我不是想插手你的私生活,但是你能明白我看到你和男人出去之後的心情嗎?我害怕你還是喜歡男人,害怕你因為自尊心不想讓我養,就『重操舊業』,可是你千萬別那麼想,我不是想讓你吃軟飯,就算你想吃軟飯我還不同意呢。」

  岑玉柔忽然抱住費俊傑,鄭重其事道:「費俊傑,我一直有句話想告訴你。」

  費俊傑感覺到岑玉柔有些顫抖的懷抱。

  「在見到你的第一面後,我確實是因為你的樣子色心大起,才會有後面死皮賴臉地跟著你,到你家做你的管家,還說要養你,但是這些日子的相處,我完全是因為……是因為……」岑玉柔在費俊傑的後背蹭了蹭,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是因為我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你……其實你若問我愛你的原因,我的答案是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愛上你這個冷漠又霸道的男人,可是我就是喜歡;先是被你的外貌吸引,好吧,我承認自己是外貌協會的,但是別嫌棄我這個色女,如果不是你的長相,我又怎麼會認識你,又怎麼會愛上你,可是我愛上你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心意;如果哪一天,你的容顏老去,不再像現在這麼帥氣,我依然會愛你,想和你背靠背在一起曬太陽也好,手牽手逛公園也罷,那都是我的幸福……」

  「岑玉柔……」費俊傑的聲音都沙啞了,他慢慢轉過頭,抬起岑玉柔的下巴,眼裡無限柔情。

  她終於說了,說出了她的心裡話,是這麼讓他溫暖,讓他心動,他愛她的不就是這點。

  雖然岑玉柔這丫頭,現在才想明白自己的心思,但是他知道,只要她想通了,她一定會表達出自己的愛,不然他們就不會有第一次的相識,不會有後面的相知。

  此時,任何話都表達不出他的愛意,費俊傑慢慢低下頭,溫柔地吻在岑玉柔的紅唇上,他的愛就用這個吻來表達……

  電梯裡春光一片,兩個人吻得難捨難分,就連電梯門什麼時候開了都不知道。

  站在門外的男男女女看得津津有味,前台小姐實在不忍心打斷他們的親熱。

  「咳咳,總裁,您已經到一樓了。」

  前台小姐的話音剛落,岑玉柔像炸毛的兔子一樣,迅速從費俊傑的懷裡跳開。

  她怔了怔,看見電梯門口的男男女女,包括剛才的前台小姐,對著費俊傑恭敬地鞠了一躬,一齊喊道:「總裁好。」

  「總……總裁?」岑玉柔的聲音微微拔高,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這些人是叫費俊傑總裁嗎?

  這電梯裡就她和費俊傑兩個人,總不可能是叫她……

  岑玉柔看見費俊傑皺著眉頭對著眾人點點頭,「都散了吧。」

  「費俊傑,這是怎麼回事?你……他們真的是叫你總裁?你什麼時候成總裁了?」

  「玉柔,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跟你說……」費俊傑想把岑玉柔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卻被岑玉柔一巴掌拍開。

  剛剛的情慾迅速冷卻,岑玉柔皺著眉看著眼前的費俊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質問他,她怕問了會得到出乎自己意料的答案。

  「俊傑哥哥,還是我來替你解釋吧。」另一台電梯開了門,徐子烈和易洪雙從裡面走出來。

  易洪雙徑直走到費俊傑的身旁,摟著他的胳膊挑釁地看著岑玉柔。

  「我剛剛還道俊傑哥哥什麼時候多了個女朋友,而且就算找女朋友,也不該找這麼沒品位的,原來你這個所謂的女朋友,對自己的男朋友什麼都不知道呢。」

  易洪雙笑得不無嘲諷,「剛才徐子烈都告訴我了,原來你一直以為俊傑哥哥性取向有問題?還想解救他脫離什麼『牛郎』的苦海?我拜託你凡事都動動腦子好嗎?就算不動腦子,也請你多看看財經版的新聞,俊傑哥哥可是台灣十大建築工程師之一,追他的女孩子不曉得有多少,居然把他說得這麼不堪。」

  「易洪雙,你給我閉嘴!」費俊傑冷喝道。

  岑玉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這番話一定讓她誤會了。

  「玉柔,這些事我回去和你解釋,易洪雙其實是我的表妹,她還小,說話不知輕重,你不要往心裡去。」

  「我怎麼說話不知輕重啦!」易洪雙不滿地撅撅嘴,「我再怎麼不知輕重,說的也是實話。難道這個女人不是誤會你是同性戀嗎?難道她沒誤會你是『牛郎』嗎?而且你明知她誤會了你,你也沒把真相告訴她,是為了什麼?」

  「閉嘴,易洪雙,明天你就給我回英國去!」

  「不,費俊傑,你讓她繼續說。」岑玉柔忽然抬起頭,雙眼冷冰冰地看著費俊傑,沒有一絲溫度,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說就說。誰怕誰!俊傑哥哥,你別攔著我。」易洪雙也豁出去站到岑玉柔的面前,「其實有些話就算我不說,這位姐姐你也應該會自己想一想,為什麼俊傑哥哥瞞著你這一切,如果真如你說的,你是他女朋友,為什麼到了現在還要瞞著你?也許你是真情,可俊傑哥哥的心意,你是否看得清了?」易洪雙的話音一落,岑玉柔跟著一退。

  費俊傑的臉一黑,抓起易洪雙的領口,扔到徐子烈的身上,喝道:「滾,給我現在就滾回英國去,徐子烈,你把易洪雙親自打包送回英國,這件事你辦不成,你就不要回來了。」

  「是是是……我這就去。」徐子烈連連應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費俊傑這麼生氣的樣子。

  為了這個叫岑玉柔的女人,居然連自己最疼愛的表妹也可以冷聲喝止,看來他是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

  徐子烈偷偷瞄了一眼岑玉柔,現在她這麼生氣,接下來費俊傑要過好一段苦日子了。

  唉,易洪雙這個倒霉的丫頭,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搗亂。

  「玉柔……你不要信易洪雙的話,她還是個孩子。」

  岑玉柔淡淡地抬起眼,冷冷地看著他,「是,她還是個孩子,她說得話不知輕重,我不會介意的。」

  話雖這麼說,可是費俊傑一點也沒有放心下來,她的臉色好難看。

  「那我們先回家再說……」

  「我還沒說完。」岑玉柔退開一步,躲開費俊傑的手指,「雖然她是個孩子,但是我請問你,她的話是否都屬實?」

  「岑玉柔,你不相信我。」

  「我是在問是否屬實?」

  費俊傑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易洪雙的話雖然質問得離譜,但是他確實是隱瞞了岑玉柔他的真實身份。

  「難道就因為我是總裁這個身份,你就要否決我們之間的一切?」

  「我不知道。」岑玉柔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小聲呢喃。

  「難道就因為我是總裁這個身份,你就不會愛我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岑玉柔慢慢向後退。

  「岑玉柔,其實我也有一句話一直想告訴你,本來我以為,這句話我會在一個浪漫的場合告訴你,可是我現在要十分堅定地對你說,我愛你,比你愛我還要多。」

  「你愛我?」岑玉柔忽然抬起頭,見費俊傑點頭,她忽然冷笑起來,「因為你愛我,所以才對我隱瞞這一切?因為你愛我,所以看著我被耍得團團轉,特別開心?」

  「岑玉柔!」費俊傑瞇起危險的冰眸。

  他知道岑玉柔現在正在氣頭上,可是看著她這麼妄自菲薄,他的心都在滴血。

  「什麼話等回家再說。」

  「家?」岑玉柔連退三步,「不,那裡讓我陌生,你也讓我陌生。」

  「你到底想怎麼樣?」費俊傑步步逼近她,他在想要不要把這笨丫頭扛回去。

  「我想我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冷靜冷靜,有些事我要想一想……」

  「你……」費俊傑猛地上前去抓岑玉柔的胳膊,卻再次被她輕易躲開,岑玉柔一個轉身,竟撒丫子似的狂奔走了,待他回過神跑出去的時候,她已經騎著「神馬」一溜煙,消失在車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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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岑玉柔失蹤了!

  連續一個禮拜,費俊傑都找不到,那個不知道藏到哪個角落裡的笨丫頭,無奈之下,他只好請私家偵探查了下岑玉柔的行蹤,卻一無所獲,倒是把岑玉柔的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

  其實費俊傑並不在乎岑玉柔是個什麼樣的背景身份,無論她是無業遊民也好,還是灰姑娘也罷,他這輩子要定她了。

  果不其然,岑玉柔的背景很清白,她在家只是獨生女,家中父母在台南,都是教師。

  在查到岑玉柔父母電話的當天,費俊傑就打了電話詢問岑玉柔的去向,他們表示並不知情,岑玉柔的家費俊傑也去找過了,家裡沒有人應聲,鄰居看到他,對他說,岑玉柔已經兩個月都沒有回來過了。

  費俊傑有些鬱悶地喘不過來氣,平時覺得這丫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什麼不在乎他是牛郎還是同性戀,都會愛他,怎麼知道他是總裁了,反而拒人於千里之外了?難道他是總裁反而還是個錯誤?

  他一直覺得岑玉柔是個傻女人,沒想到她已經傻到一定地步了,還敢口口聲聲說愛他,可以為了他付出一切,他以為她的愛是真的,結果臨陣脫逃的反而是這個丫頭。

  這些日子沒見到岑玉柔,他的心都是飄的,做什麼都心神不寧,他好想她,想緊緊地抱著她,告訴她,不要在意他的身份,無論他是做什麼的,他只愛她一個人。

  可是……

  費俊傑煩躁地揉揉眉心,他想說的話有很多,可是那個丫頭現在還沒有找到,到底要上哪才能找到她呢?

  他低頭看著手中私家偵探調查的岑玉柔的資料,上面是她以前的一些經歷和喜好,還有社交圈……

  社交圈?費俊傑看著上面的字愣了下,他看到一個還算熟悉的名字。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陰了下來,費俊傑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就連徐子烈走進來也沒發現。

  徐子烈一進門就見到費俊傑看著手中的紙在發呆,他不由歎了口氣,那天之後他就把易洪雙送回英國了,回來後他就聽說岑玉柔失蹤了。

  徐子烈偷偷瞄了眼費俊傑,他走進來後,費俊傑就沒有抬起頭來過,他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緊張地手心都出汗了,「那個,老大……我回來了。」

  費俊傑抬起眼皮匆匆看他一眼,算是回答,他低下頭繼續看那個名字。

  楊柳秀?這個名字很耳熟,如果沒記錯的話,是運營部的一個業務主管,她竟然是岑玉柔的好朋友?

  徐子烈見費俊傑皺眉不語的樣子,心中很是焦急,「老大,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想當初我失戀時,也是整天愁眉苦臉的,你看我現在不也活蹦亂跳,活得很健康的嗎?」

  費俊傑充耳未聞,手指似有若無地敲著桌子,到底要不要把那個叫楊柳秀的主管叫來,問問她關於岑玉柔的情況?

  「老大,那個岑玉柔到底哪裡好?當然,情人眼裡出西施嘛,如果你真的愛那個岑玉柔愛得死去活來地,我這個當兄弟的,上刀山、下火海、滾油鍋,都會幫你把那女人找出來!」徐子烈拍拍胸脯保證。

  「那你就去吧。」費俊傑指了指門外。

  「啊?」徐子烈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他其實只不過是說說而已。

  「去吧,下樓去,去把運營部一個叫楊柳秀的主管叫上來。」

  「楊柳秀是誰?」徐子烈身為施工部總監,還真是認不清楚一些同事。

  「少廢話,三分鐘時間,超過一分鐘扣半個月工資。」

  「啊!老大,你太狠了。」徐子烈不敢遲疑,急忙奔出大門,跑進電梯,他這個老大讓人又愛又恨的。

  費俊傑敲了敲桌子,希望能從這個叫楊柳秀的口中,得到岑玉柔那丫頭的下落。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剛好三分鐘,徐子烈就把楊柳秀請到總裁辦公室,費俊傑示意徐子烈出去,徐子烈看了眼屋裡的兩個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地關上總裁辦的大門。

  他下去叫楊柳秀的時候,那個女人一副「你終於來了」的表情,好像她早就料到費俊傑會找她一樣。

  徐子烈以為楊柳秀在聽到總裁時,多多少少會露出驚訝,或者恭敬的態度,沒想到這女人居然一副榮辱不驚,甚至嘴角上一直掛著嘲諷的笑容。

  也難怪費俊傑會讓他親自去找楊柳秀,就她這副態度,如果只是打電話,還不見得能請動她呢。

  楊柳秀進了總裁辦公室,神色淡漠地徑直坐到費俊傑對面,眼神不屑,態度也些傲慢,「你比我預期中晚了兩天。」

  費俊傑自然知道她在說什麼,不過她既然這麼說,就是知道岑玉柔的下落,他忽然鬆了口氣,就算楊柳秀一副不爽的樣子,也毫無介意。

  費俊傑急急問道:「她在哪?」

  「你也會著急嗎?」楊柳秀冷哼。

  「楊小姐,她離開的那天,我就不停的找她,我甚至把整個台灣都快翻過來了,打電話給岑玉柔台南的父母,都一無所獲,雖然我比你預期中找到你的時間晚,但是你不能否認我的焦急,如果我不焦急,就不會在這裡和你廢話。」

  楊柳秀深深地看進費俊傑的眼睛裡,也許一個男人說愛一個人會是假的,但是費俊傑焦急的眼神,讓人看了就會動容。

  她微微歎了口氣,其實她在不爽什麼,她不也是在等費俊傑來找她嗎?

  「你焦急也沒有用,現在岑玉柔並不想見你,我能告訴你的只有一句話,她現在的狀態不太好,每一天都渾渾噩噩的,我會盡量陪在她身邊勸解她。」

  「她到底想怎麼樣?」費俊傑匆地站起來,「難道我解釋了那麼多,告訴她我愛她,她還是不能接受我嗎?難道我是個總裁就是我的錯?」

  楊柳秀挑起眉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個男人會不會太臭屁了,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錯誤在哪裡嗎?

  「費俊傑,雖然你是我老闆,但是我身為岑玉柔最好的朋友,有些話我必須要講,我也不怕你炒我魷魚。」

  「你說。」費俊傑慢慢坐回到原位,他是有些激動,在面對岑玉柔的事情上,他實在無法冷靜下來「我洗耳恭聽。」

  「難道你以為岑玉柔是因為你是總裁,所以害怕自己配不上你才會落荒而逃?還是說她在乎的是你總裁的身份嗎?」

  「難道不是嗎?」費俊傑苦笑。

  「不是!你這個笨蛋!」楊柳秀怒了,「費俊傑,虧你商場那麼厲害,情商卻是負數,你換個角度想想看,如果岑玉柔有個什麼特殊身份,卻隱瞞你這麼久,在你說愛她的時候,她也沒有告訴你,你會不會生氣?」

  「我……」費俊傑腦袋「轟」的一下,有些事忽然開了竅,突然想通了。

  原來岑玉柔是因為……他真是有夠差勁,居然都沒明白她的想法,還需要被人提點,楊柳秀的話雖然難聽,但是卻十分中肯,他的情商果然是負數。

  費俊傑忽然像洩了氣的皮球,癱軟在皮椅上,久久無法言語。

  是啊,如果換做是他,被岑玉柔欺騙隱瞞,他怎麼能受得了,兩個人相愛不就是不隱瞞,互相信任嗎?

  費俊傑覺得自己很失敗,滿腦子想的都是岑玉柔如何生氣,卻沒試著瞭解岑玉柔的心思,也從來沒為岑玉柔付出半分努力,他口口聲聲的愛,只不過是空頭支票罷了。

  楊柳秀見費俊傑面色難看,也不再嘲諷,「該說的我都說了,費俊傑,其實我挺後悔推岑玉柔進『私奔吧』的,我當初確實是想撮合你倆,以我對岑玉柔的的瞭解,她若是認定你,肯定不離不棄地追隨你,可是……」

  她忽然歎了口氣,「當初也怪我,怪我……其實這次的事只是你們倆的一個小考驗,若是你們真心相愛,還是會走到一起的,只不過,費俊傑,我希望你好好去瞭解岑玉柔,愛一個人,不只是說說那麼簡單。」說完,楊柳秀站起來就往外走。

  費俊傑急忙叫住她,「楊小姐。」楊柳秀站在原地,並未回頭。

  「首先我謝謝你,謝謝你當初推了岑玉柔一把,如果不是你的撮合,我們就不會相識相愛。」費俊傑說得十分誠懇。

  「我是為了岑玉柔。」

  「所以,為了岑玉柔,這次我希望你還能再幫她一次,讓她看到我對她的愛。」

  楊柳秀終於回過頭看了眼費俊傑,就聽他繼續說道:「我不能沒有她,哪怕一秒鐘,我也受不了這噬心的思念之苦。」

  「所謂苦盡甘來,你們之間有所磨難,才會更懂得珍惜。」

  「楊小姐……」

  楊柳秀已經繼續往外走「後天,後天岑玉柔會去參加她前男友的婚禮,我到時候給你地址。」

  「謝謝。」費俊傑笑了,真心地感謝著。

  楊柳秀也在費俊傑看不到的地方笑了,她其實還是看好費俊傑和岑玉柔的,她既然曾經推了岑玉柔一把,這一次還是會幫她,誰叫她是她的好姐妹的呢。

  下班的時候,天空又飄起了雨,楊柳秀站在公司門口看著雨點,心中擔心著家中的岑玉柔。

  一輛黑色寶馬停在了她面前,車窗搖下來,楊柳秀就看見費俊傑坐在裡面揮了揮手,「快上車。」

  楊柳秀急忙跳進去,「謝謝你,費總。」

  「不客氣,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見她。」

  楊柳秀沒料到費俊傑這麼坦白,她馬上就喊停下來,「費總,我想我還是自己打車回去吧,你現在不能見她,岑玉柔的情緒很低落,也許你現在去解釋或者安慰她,她會好起來,可是我答應過她,不把她身在何處告訴你。」

  「楊小姐,請不要誤會,送你回去也是應該的,謝謝你這段日子對岑玉柔的照顧,如果不方便我是不會出現在岑玉柔面前的,其實我只是想看看岑玉柔,哪怕只是一眼……」

  窗外下著雨,車內放著輕柔的音樂,有些傷感的味道。

  一路上楊柳秀和費俊傑並沒有再多做交談,費俊傑也沒有問楊柳秀家的地址,一直默默地開著車,直到把她送到家門口。

  楊柳秀看了眼三樓,客廳黑著燈,岑玉柔大概又趴在沙發上睡覺呢。

  她道了謝,也顧不得和費俊傑客氣,直接跑上樓,打開燈,岑玉柔果然正在趴在沙發上,兩眼空洞洞的,不知道想些什麼。

  「岑玉柔,你又在沙發上裝死。」

  「我餓了。」岑玉柔回答地有氣無力。

  「你還知道餓啊!」楊柳秀走到廚房,看到一大堆泡麵,氣得跑到客廳抓起岑玉柔的耳朵,大罵:「岑玉柔,我告訴你多少遍了,不要在家吃泡麵,你再吃這東西,我就把你扔出去。」

  岑玉柔面無表情地癱軟在她身上,「扔吧,反正我也沒人要。」

  岑玉柔這麼說,楊柳秀就無話可說了,這丫頭現在消極得很,說什麼都很敏感。

  可是她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楊柳秀與岑玉柔屑並肩坐在沙發上,鄭重其事地說道:「岑玉柔,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談一談。」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沒用的柳秀,你現在說什麼我也聽不進去。」岑玉柔像一灘爛泥一樣,窩進沙發裡。

  「我不是想和你談費俊傑,我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岑玉柔好奇地看著她。

  楊柳秀抱著雙腿,十分抱歉地歎了口氣,有些事她必須敢作敢當,她這番話已經憋在肚子裡很久了,如果今天不是費俊傑如此坦白,她也沒有那個勇氣說出來,說起來,她和費俊傑之間的誤會,她也是有很大的責任的。

  「費俊傑其實是我的老闆。」

  「啊?你不是什麼什麼建築公司的嗎?」岑玉柔眨了眨眼,她一直記不住楊柳秀的公司名稱。

  「傑斯.費建築集團公司的總裁是費俊傑,台灣十大金牌建築師之一,業界公認的鑽石王老五,白手起家,很受女孩子喜歡。」

  沒想到費俊傑這麼了得,岑玉柔不爽的撇撇嘴,「就算他那麼厲害有什麼了不起,他還不是欺瞞我。」

  「不是!」楊柳秀厲聲否認,「岑玉柔,你難道忘記了嗎?當初是我誤導你說,費俊傑是同性戀的,其實我知道他的性取向是正常的,他確實是時常去『私奔吧』,那是因為徐子烈的原因。」

  「那你……」岑玉柔不解了。

  楊柳秀看著岑玉柔,歎了口氣,「當時我看見你為羅霄橋黯然神傷,為了讓你脫離那段感情,就想你應該展開一段新的感情;那時正好費俊傑出現,我知道你一向喜愛美男,尤其費俊傑還是你的菜,你若覺得費俊傑不錯,一定會大膽地去追……」

  「所以……」岑玉柔的眼睛越睜越大,她想到了,當初確實是楊柳秀誤導的她,她才會以為費俊傑是同性戀,後來那個酒保誤導了她,她以為費俊傑是「牛郎」,而自始至終,費俊傑都沒有親口承認過。

  她誤會他了!這樣看來真正做錯的是她才對!

  岑玉柔不安地站了起來,一時間腦子裡亂糟糟一片,她不敢去想自己離開費俊傑後,以他的性格會是怎樣的生氣。

  她怎麼可以誤會他,她真是腦殘了!

  「玉柔,對不起……如果不是當初我……」楊柳秀有些懊晦。

  「不不不……」岑玉柔急忙安慰她,「柳秀,這事怎麼能怪你呢?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懂事,你這麼做明明是為了我,我應該感謝你才對,怎麼會怪你呢,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認識費俊傑,更不會愛上他。」

  「可是你們今天的誤會,我也是有責任的。」

  「不,這個誤會只不過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小插曲,如果我們連這麼小小的誤會都跨不過去,那只能說我們愛得還不夠深。」

  楊柳秀說出自己憋在心裡的話,終於鬆了口氣,「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接下來啊……」

  岑玉柔站起來慢慢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她打開窗,雨後的夏風徐徐吹來,一股清新沁入心脾,她閉著眼深澡吸了口氣,這樣的好天氣她真想好好抱著費俊傑,依偎在他的懷裡,靜靜地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她想他了。

  費俊傑,我想你……還有,對不起。

  如果見到他,她一定會親口對他說出她的心底話。

  「接下來,我要參加羅霄橋那混蛋的婚禮呢。」岑玉柔的話有些惆悵,可惜不能帶著費俊傑去,不然她一定會好好出風頭一番,她的男人呢……可是台灣十大金牌建築師之一喔。

  想起來,她就覺得驕傲和自豪。

  雨停了,夜幕中掛滿了星星,岑玉柔走出客廳,依靠在陽台上,靜靜地看著天空,那黑幕中漸漸浮現一個男人的臉,那男人俊美冷艷,實在秀色可餐,讓她春心萌動不已啊。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呢?在做什麼?有沒有想她?

  樓下的費俊傑按下車窗,抬頭看著三樓陽台上的女人,微風吹亂她的頭髮,橋黃色的燈光半籠著她的容顏,有著淡淡的愁緒。

  這是一個禮拜以來,他第一次看見她,她好像瘦了許多,沒有他在身邊,她一定沒有好好吃飯吧。

  她現在在想些什麼?是否曾想過他?還是正在想他?

  那一夜,雨後夜幕裡,楊柳秀家的陽台上站著岑玉柔,費俊傑就在樓下的車裡靜靜地看著她,直到天亮,那輛黑色寶馬才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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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參加前男友的婚禮,身為當事人的岑玉柔,覺得這是一件十分糾結的事。

  而且這個前男友還是個人渣,不僅蹉跎她的青春,還無賴劈腿,更厚顏無恥地給她送喜帖,邀請她來參加婚禮。

  岑玉柔在接到喜帖的時候,就打定主意要來鬧場子的,可是後來認識了費俊傑,她就一門心思地撲到他身上,也就把這事給忘記了,可是現在她和費俊傑鬧了些彆扭,場子鬧不成了,就連她的親親男友都無法帶來大肆炫耀一番。

  獨自一人來的岑玉柔,為了不輸面子,特地穿了一身艷紅色裹胸長裙,本就小巧的臉上畫上精緻的妝容,去婚禮的路上,已經引來不少人回頭注視。

  到達婚禮現場,酒店門口放著新郎新娘的婚紗照,岑玉柔抱著雙臂冷眼看了看,照得還是人模狗樣的,看起來還蠻相配的。

  岑玉柔來得時間尚早,參加喜宴的人並不多,她打算找個人少的地方先坐一會兒,從走廊走到盡頭拐過彎,就被迎面而來的羅霄橋喚住。

  「玉柔!」羅霄橋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甜美的女人,他一直知道岑玉柔漂亮,經過今天這麼一打扮,更是亮麗光彩。

  岑玉柔本來想裝作沒聽見,卻被羅霄橋擋住了去路。

  「玉柔,你今天真漂亮。」羅霄橋的聲音比較特別,有些尖銳,岑玉柔有些厭煩地皺皺眉,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懶懶地應了聲,算是打招呼。

  「喔,嗨,好巧喔……呵呵。」岑玉柔說完想轉身離去,她心中默默歎了歎氣,以前覺得羅霄橋這人挺帥氣,挺陽光的。

  怎麼剛剛匆匆掃了一眼,竟覺得他面露猥瑣,哪裡有半分帥氣,根本就是一介流氓嘛!

  岑玉柔搖搖頭,鄙視了自己一番,當初果然是瞎了自己的狗眼啊,和費俊傑一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不不,是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羅霄橋見岑玉柔舉步就要離去,急忙上前攔住她,「玉柔,這麼久不見,怎麼不多說兩句,也好敘敘舊。」

  以前的岑玉柔很少化妝,今天見她化妝的樣子,曾經的怦然心動再次回來,仿若回到初戀的那段時間,這一眼的怦然心動穿越時間和人海,讓他忘記了今天是他的婚禮,忘記岑玉柔是來參加婚禮的嘉賓,他只想像以前那樣牽起她的手。

  即使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權利這麼做,可是他的情感已經決堤淹沒了他的理智,讓他想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那些他從未讓岑玉柔知道的真相。

  「羅先生。」岑玉柔不客氣地打斷他,「我們還有什麼可敘舊的?」

  見岑玉柔冷面冷語,羅霄橋心裡卻絲毫不介意,反而稍稍開心了一下,她反應如此之冷淡,是不是對自己舊情沒忘?

  「玉柔,我知道你還怨我,其實當初我並不是想拋下你的,你也知道我自己一個人在國外有多艱難,所以我認識菲麗,她家有錢可以幫助到我,我才會……」

  羅霄橋上前一步,匆然一把抓住岑玉柔的手,「玉柔,其實我一直沒有忘記過你的,我知道你也愛著我,不然你今天也不會來這裡……」

  「羅霄橋,你想幹什麼,你放手啦!」岑玉柔吃驚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他腦子被門擠了嗎?雖然他們在角落裡暫時不會有人看過來,可是這畢竟這可是他的婚禮耶,來來往往這麼多人!

  他想被雷劈,她可不想落人口實。

  「我不想放開你,玉柔,你知道嗎?自從和你分手,我一直很不開心,也沒忘記你,所以我才會給你發喜帖,讓你來參加婚禮,為的就是想再看你一眼,沒想到你真的來了,你來了就足以證明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

  他瘋了!

  岑玉柔覺得羅霄橋一定是瘋了,他悔悟也要看看場合吧,在這樣的日子裡,她真是想找個門縫鑽進去。

  「羅霄橋,你再不放手,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喔!」

  「玉柔,我知道今天是我的婚禮,可是就算我結婚了,我對你的愛也無法改變,有些話我必須告訴你,我希望你也能繼續愛我,就算我結婚了,我們還是可以秘密的在一起,我除了不能給你婚姻,會給你我全部的愛。」說著,羅霄橋就要去摟岑玉柔。

  岑玉柔滿臉黑線,用力掙扎著,「你個瘋子。」

  她著實後悔了,她不過是想來鬧鬧場子,讓羅霄橋出出醜,斷然沒想到來這後居然發生這一幕。

  不管羅霄橋突如起來地懺悔和回心轉意是為了什麼,她都不想知道,只想離開這裡。

  奈何男人的力氣實在比女人的大很多,岑玉柔已經被羅霄橋強摟住。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厲喝,讓兩個人嚇了一個激靈。

  「放開她!」

  聽這聲音,岑玉柔心中又喜又驚,趁著羅霄橋愣紳的片刻,僵硬地回過頭。

  果然是費俊傑。

  費俊傑一個箭步走來,揮手就是一拳打在了羅霄橋的臉上。

  羅霄橋「哎喲」一聲跌倒在地。

  「你他媽的什麼人啊!」羅霄橋狼狽地坐在地上,腦袋都是暈沉沉的。

  費俊傑看都不看他一眼,脫下外套給岑玉柔穿上,兩邊眉毛都糾結到了一起,滿眼的憤怒和不爽。

  糟糕,岑玉柔心裡又是一個激靈,觀他面相,以她對費俊傑的瞭解,這男人的怒火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她連忙裝弱小依偎在費俊傑的懷裡,柔聲說道:「你可來了。」

  費俊傑僵硬的面目忽然一抽,低頭看著岑玉柔古靈精怪的眼珠子轉了轉,就知道她又有鬼主意了。

  他摟住岑玉柔的細腰,稍稍用了用力,聽到岑玉柔埋怨地細細呻吟,他的心才稍稍平靜下來。

  他真不敢想像,如果再來晚一步,這傢伙還不知道要怎麼「禽獸」呢!

  「我們走吧。」費俊傑覺得自己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岑玉柔抱回家好好洗一洗,那個骯髒的傢伙居然敢摸他的女人。

  「喂喂!等等。」羅霄橋掙扎地爬起來,跑到兩個人的面前,面露悲憤,「打了人就想走嗎?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沒權利知道。」費俊傑冷面回答。

  「那好,我也不想知道你是什麼人,把岑玉柔留下,你給我滾蛋,這裡是我的婚禮,不歡迎你。」

  之前岑玉柔來的時間尚早,她和羅霄橋在角落裡也沒什麼人發現,但是他們這邊的動靜實在很大,來往的賓客已經漸漸聚攏。

  岑玉柔想上前說點什麼,卻被費俊傑拉著手無法移動,就聽她身邊的男人冷冷淡淡地笑了笑,不無嘲諷。

  「她是我的女人。」

  羅霄橋一愣,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又看了眼岑玉柔,臉都扭曲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兩個人,「我不信,岑玉柔剛和我分手不到三個月,怎麼可能就這麼快找到男朋友。」

  「喂!羅霄橋,你不要太過分喔。」岑玉柔實在聽不下去了,既然他不要臉,她幹嘛給他留面子啊,「你為了個富家千金甩了我,不也不到三個月就結婚了!」

  這傢伙居然還敢在這指責她!真是倒打一耙,而且還是當著費俊傑的面,她真想踢他一個半身不遂。

  「費俊傑我們走吧,這裡噪音太大。」

  費俊傑見岑玉柔臉色難看,握了握她的手,希望給她勇氣。

  「你為什麼來這裡?」費俊傑突然問,其實他也想知道岑玉柔為什麼跑來自己前男友的婚禮上,還發生這麼尷尬的一幕。

  岑玉柔摸了摸冷汗,小聲回答:「其實我是來鬧場子的,結果……」她癟癟嘴,費俊傑忍俊不禁,俯身啄了一下,「調皮的笨丫頭。」

  這親熱的一幕讓周遭的人不明所以,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就連匆匆趕來的新娘也大吃一驚,看到自己的新婚老公嘴角的傷痕,尖叫一聲,「啊,老公,誰把你打成這樣?」

  「他……這個男人來鬧場子。」許菲麗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憤怒的眼神忽然亮了,「費俊傑?」她驚喜地聲音響起,小跑到費俊傑面前,「費俊傑真的是你嗎?」

  「你是……」費俊傑一臉冷然,並不記得認識眼前這個女孩子。

  「我是許菲麗啊,我爸爸是許健生,建生集團總裁。」

  「喔,是許總裁的千金。」

  「你認識她?」一旁的岑玉柔拉了拉費俊傑的衣角。

  費俊傑沖岑玉柔笑了笑,「不認識,我們走吧。」

  「等等。」許菲麗一臉興奮垃擋在費俊傑面前,並不想讓他離開。

  費俊傑居然會出現在她的婚禮上,他可是她夢中的白馬王子,她不會讓他離開的。

  許菲麗絞盡腦汁地想了想,終於想到一個好辦法,「請問,你剛才為什麼要打我老公?」費俊傑輕哼,「這個你可以親自問問你老公。」

  「不管怎麼說,動手打人都是不對的。」許菲麗的樣子看起來並不生氣,尤其看著費俊傑的那雙眼睛冒著粉紅泡泡,到是讓岑玉柔不自主的氣了起來。

  「那這位姑娘,想怎麼辦?」

  羅霄橋衝過來,齜牙咧嘴地吼道:「道歉!斟酒親自賠罪。」

  費俊傑活動了活動手腕,有些人真是皮癢,剛才他還是打輕了。

  岑玉柔一把拉住他的手,使了個眼色,搖搖頭,她笑咪咪地說道:「好啊,新郎、新娘,我們先入席吧,等下我們會親自給你們倒酒的。」

  費俊傑一挑眉,心領神會的笑了。

  這丫頭說她是來鬧場的,看來好戲要開始了。

  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會在她身邊陪著她……哪怕是鬧場子。「現在有請新郎、新娘入場。」偌大的舞台中央,司儀舉著麥克風高聲宣佈。

  婚禮進行曲響起,人群的簇擁中,新郎和新娘面色鐵青地走了出來,絲毫沒有半分喜氣。

  費俊傑和岑玉柔混在人群中,看著那兩個人,他們應該因為剛才的事吵了一架,羅霄橋的臉上又多了兩道新的傷痕。

  婚禮現場佈置的很唯美,到處都是粉色和紫色交織成的浪漫色彩,充滿著溫馨和幸福。

  除去討厭的人和事,新娘身上的婚紗很漂亮,不多見的斜肩設計,搭配著耀眼的鑽石鑲嵌,不過羅霄橋這一身就不敢苟同了,如果她和費俊傑結婚的時候,她一定要親自給費俊傑挑選禮服。

  以費俊傑這麼冷酷地性格,一定要選個適合他性格的顏色,銀灰色就很不錯,到時候她還要親自設計婚禮現場……

  岑玉柔想著想著,臉上漸漸多了兩朵可疑的紅暈,她怎麼會突然想到這些,費俊傑還沒求婚呢!

  一旁的費俊傑見岑玉柔低著頭不說話,臉上也紅通通一片,探究的目光一直在看著她,心裡自有一番盤算。

  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費俊傑偷偷抽身,一個跨步走到舞台中央,在眾人還在關注新郎、新娘的時候,在司儀面前說了句話:「十萬塊,把麥克風給我。」

  司儀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把麥克風遞給他。

  羅霄橋和許菲麗將要走到舞台,就看到站在中間的費俊傑拿著麥克風,說道:「各位,請聽我說。」

  所有人聽見司儀的聲音忽然變了,低沉而又清冷的聲音,「音響師,十萬元把音樂都關了。」

  音響師二話不說,立刻把所有的音箱關閉,比了一個OK的姿勢。

  岑玉柔站在台下,不明所以地看著費俊傑,他該不會是為了她鬧場子吧?

  花大筆錢鬧場子,她想到會心痛的!

  「臭小子,你想幹什麼?」羅霄橋的臉都黑了,一旁的許菲麗死死地拉著他,也同樣質問道:「費俊傑,這可是我們的婚禮。」

  「我知道。」費俊傑點點頭,樣子有些慵懶。

  許菲麗愣在那,竟沒了底氣去指責他的行為。

  費俊傑繼續說道:「我只是想借你們這婚禮說件事。」

  所有人忽然都靜了下來,燈光師很識趣地把打在新郎、新娘身上的光,照在費俊傑的臉上,遠遠看去,竟似籠罩在一團金光之中,那麼令人怦然心動。

  岑玉柔張了張嘴想叫他,心中卻有一絲異樣,她竟期待他說下去,期待帶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其實我準備的並不充分,甚至接下來說得話都是剛想的,希望大家不要介意,也希望你不要介意,岑玉柔小姐,請仔細聽我接下來說的話,因為每一句都是發自肺腑。」

  費俊傑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岑玉柔身上,他冷峻的面容依然掛著淡漠的表情,但是眼神中閃爍著濃濃愛意。

  「我其實並不善於表達,以前的生活也很枯燥乏味,但是自從遇到你之後,一切都變了,我有了笑容,生活平淡而溫馨,有你在身邊,我吃到了媽媽做飯的味道,感覺到了家的感覺。我一直以為自己並不需要什麼愛情了,即使是結婚生孩子,生活不就是那樣,可是你讓我改變了所有的想法,就好像我的世界以前是黑白的,現在忽然多了你這抹亮麗的色彩,就變得生動起來。」

  岑玉柔想哭卻強忍住淚水,她不能哭,在費俊傑表白的激動時刻,她一定耍笑,要是全場最好看的焦點。

  費俊傑Hold住了全場,羅霄橋卻沒有任何心思聽他說下去,這個男人搶走了岑玉柔,還敢在他的婚禮上搗亂。

  「保安,保安呢?」

  羅霄橋的叫囂引來了所有人的不滿,他的岳父大人就是其中之一,在他身邊的許健生冷道:「閉嘴,不要以為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我不知道。」

  羅霄橋是畏懼自己這位有錢岳父的,只好緘默閉嘴,恨恨地瞪著舞台上的費俊傑。

  「其實人要學會感恩,首先我要感謝的還是今天的新郎,如果不是羅霄橋先生,你當初的有眼無珠,為了金錢和岑玉柔小姐分手,我也不會因為岑玉柔朋友的小計策,認識了她,繼而愛上了她。」

  費俊傑忽然步下舞台,慢慢走到呆若木雞的岑玉柔面前,無聲地笑了笑,「岑玉柔小姐,我一直知道你是喜歡美男的,因為當初不是我的容貌,你也不會看上我,繼而想劫個色,可是在今天看到了你的前男友後,我對你的審美觀表示了質疑,你當初是怎麼看上他的?」

  簡直和他不能比嘛!

  岑玉柔忍著笑,十分誠懇地悔悟,「我錯了,當初就是瞎了我的狗眼,一時鬼迷心竅,把糞土當黃金,請你原諒我的無知。」

  「嗯,好在你醒悟的及時,我也毫不在乎你的過去,也請你原諒我之前的錯誤,把愛情當做籌碼,以為小小無傷大雅的欺瞞,會成為愛情的調劑,卻沒有站在你的位置替你考慮……」

  費俊傑說得誠懇,岑玉柔的笑容越來越大,淚水擠滿了眼眶,她拚命向上看,不敢讓它落下來。

  「其實在這樣的場合,在一群陌生人面前,除了要感謝那個有眼無珠的男人,讓所有人知道我愛你,我還想對你說……岑玉柔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淚水在聽到這句話後,還是掉了下來,她不敢去看費俊傑,拚了命地用手背擦去眼淚。

  感動就是一瞬間,不需要煽情的語言,只是樸實無華的話,足以鐫刻進記憶裡一輩子。

  「答應他!」

  不知道是誰,突然帶頭喊了一嗓子,緊接著所有人也一起喊道:「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就連新娘子也哭花了臉,當初羅霄橋都沒這麼和她求過婚,看到自己曾經的白馬王子,向另外一個女人求婚,她的心各種糾結,而這個女人居然還是她現在老公的前女友!

  想到這,她就更氣了:心中似乎有一團火,越看自己身邊的老公越不順眼。

  這是一場已經變了味道的婚禮,在這場婚禮上,沒有人去關心新郎臉上的傷痕,沒有人去看新娘扭曲的表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費俊傑和岑玉柔身上。

  岑玉柔一直低頭不語,耳邊充斥著所有人的起哄,她已經哭得淚眼婆娑,心裡確實被幸福盈滿。

  她慢慢伸出手,遞到費俊傑面前,哭花的小臉上有著俏皮的笑容,「那麼,費俊傑先生,你難道不知道求婚是需要下跪、鮮花和鑽戒的嗎?」

  費俊傑向來知道岑玉柔這丫頭古靈精怪,她這麼問肯定是有意刁難他,可是在求婚這件事上,確實是他大意了。

  「用我的鑽戒!」

  「我的!」

  「還有我的!」

  人群中已經有不少人摘掉自己的戒指遞了上來,費俊傑感謝地對所有人點點頭,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有兩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家,手牽著手走了過來,那老爺爺摘掉自己和老伴的戒指,一起攤開在費俊傑面前。

  「還是用我們的吧,雖然我們的戒指沒有鑽石,黃金的光澤也有些暗淡,但是這一對戒指是自己親手做的,老朽手藝不好,讓你見笑了,不過它們已經陪伴我們老倆口快五十年了,在這送給你們,也算是我對你們的祝福。」那位老人聲如洪鐘,面色紅潤,仔細一瞧,費俊傑發現自己認得他們。

  這兩位老人家居然就是建築界的泰山北斗,他們二人可是業界出了名的恩愛。

  費俊傑的表情嚴肅起來,他深知這禮物的貴重,但既然是老人家的一番祝福和心意,他斷然不會拒絕。

  他鄭重其事地接過戒指,點頭道謝:「我會和我的愛人同您們二老一樣,相扶到老,不離不棄。」說完,他掃視人群一圈,最後目光定在了新娘許菲麗的身上,大步走了過去。

  「許小姐,這捧花可以給我嗎?」

  「可……可以。」許菲麗不想對這個擾亂自己婚禮的男人微笑,可是卻無法不被這樣的男人感動。

  為什麼好男人自己總遇不上,果然如費俊傑和岑玉柔之前的對話,費俊傑和羅霄橋簡直沒有可比性。

  得到了捧花,費俊傑轉身離開,箭步走到岑玉柔面前,瀟灑地單膝跪地。

  岑玉柔努力睜開淚水朦朧的眼睛,細細看了看面前的男人,這麼一看,她才注意到今天費俊傑與以往的不同。

  難得地,費俊傑今天居然穿了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橘黃色的光線落在他臉上,將鼻樑的線條勾勒得越發俊挺。

  費俊傑半跪在岑玉柔面前,緩緩攤開自己的手掌心,右手持著鮮花,大聲問道:「岑玉柔小姐,可以嫁給我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都在等待岑玉柔的回答。

  岑玉柔把眼中的淚水全部眨掉,她要努力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這充滿驚喜和幸福的一幕,她要深深地鐫刻進自己的記憶裡,永生不忘。

  當然眼前這個男人,她已經認定了一輩子,她說過,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他都只會是自己唯一的愛。

  現場靜悄悄的,偶爾能聽見羅霄橋不滿地冷哼,就連新娘許菲麗都屏住了呼吸;心裡竟悄悄期待岑玉柔伸出手,點下頭。

  每個女人對幸福的憧憬都是一樣的,她們從小就幻想著將來有位王子騎著白馬,半跪在自己面前,舉起鑽戒向自己求婚。

  雖然今天的新娘是自己,雖然她已經披上婚紗,但是她竟感覺不到絲毫的幸福滿意度。

  對岑玉柔的嫉妒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羨慕,一個女孩子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岑玉柔一直在沉默,她沉默了多久,費俊傑就舉著戒指和捧花跪在她面前了多久,他的真誠絲毫沒有減少,揚起的笑容也越來越深。

  費俊傑相信岑玉柔,因為他愛她,甚至她的心意。

  就在所有人都在感歎也許這會是一場失敗的求婚時,岑玉柔忽然也半跪下來,就跪在費俊傑的面前,與之相對。

  眾人皆是一聲驚呼和詫異,就聽岑玉柔軟聲柔語地說道:「費俊傑,你當真要娶我嗎?」

  「是。」

  「哪怕我是色女一枚,經常看帥哥,當初因為看上你的美艷動人,所以才找你搭訕,然後摘了你這朵冷艷霸王花,撲倒你……」

  費俊傑的嘴角抽了抽,再說下去,就兒童不宜了。

  為了阻止岑玉柔說話,只能扣住她的後腦杓,用力深情一吻,懲罰似的咬了咬她的紅唇。

  「我們的情話,等一下再說好嗎?」

  岑玉柔嬌羞地點點頭,從他懷裡抬起頭,「我還想說最後一句。」

  「好,但是要正經點。」

  岑玉柔鄭重其事地點下頭,從費俊傑的手中把起兩枚戒指,和手中的捧花。

  她在費俊傑不解的眼神中,大聲說道:「當初既然是我劫了你的色,我就要對你負責到底,今天我岑玉柔請問你費俊傑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我這枚色女為妻,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不離不棄?」

  喜宴中的人聽到岑玉柔的問話稍稍吃驚,繼而莞爾笑了起來,這丫頭古靈精怪的可愛,不做作也不矯情,確實值得一個男人如此深愛她。

  費俊傑臉龐上綻放出絢爛的笑容,點頭應道:「我願意,這輩子只愛你這個小妖精,不離不棄,我能娶到你是我的幸福。」說著,費俊傑把手伸出來,岑玉柔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拿出一枚戒指,慢慢地套進費俊傑的中指上。

  費俊傑也拿起另一枚戒指,也緩緩地替岑玉柔戴上,兩個人相視一笑,這個笑容中,有著說不盡地眷戀與感動,他們的心彼此相依,不需要任何解釋,一切盡在不言中。

  四周響起熱烈的掌聲,率先過來道喜的是許建生。

  「恭喜啊,費總。」

  費俊傑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許總,今天打擾你家千金的婚禮了。」

  「無礙無礙,你們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許建生以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和費俊傑悄悄說道:「費總,我一向知道羅霄橋那小子靠不住,卻拗不過我家那丫頭,你們今天既然打亂了這場婚禮,就好人做到底,趁他們還沒舉行婚禮,就再幫我那姑娘一把吧,我不想她將來後悔。」

  一旁的岑玉柔自然聽到許建生的聲音,她看著面前的許總,他最近一定為許菲麗的事情操了心,面容有了憔悴。

  想那羅霄橋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幫幫他們也是應該的,畢竟現在的婚禮已經被徹底擾亂了。

  岑玉柔和費俊傑相視一笑,他們正有此意,既然有人要求,他們不過是舉手之勞,又何樂而不為呢?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岑玉柔「嘿嘿」地奸笑,費俊傑附耳問道:「鬧場子?」

  「對,鬧場子,鬧它個轟轟烈烈,肝腸寸斷……」

  費俊傑滿臉黑線,這丫頭亂用成語,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岑玉柔衝著費俊傑奸笑一聲,費俊傑就知道這丫頭腦子裡已經有了主意,就見岑玉柔跑到一旁的餐桌上,拿起兩個杯子,拉著費俊傑的手,走到今天真正的主角羅霄橋和許菲麗面前。

  「今天實在抱歉了。」岑玉柔十分誠懇地對著許菲麗說道。

  按理說眼前這女人也是造成她和羅霄橋分手的第三者,可是看在她也是被騙的份上,更何況她已經有了費俊傑,她也就不想再去埋怨過去了。

  許菲麗的目光裡有著對她的欣羨,「這場婚禮很有教育意義,讓我有所感悟。」

  「我們以酒賠罪,先乾為敬了。」

  岑玉柔與費俊傑喝完,又一人一手持著一個杯子,走到面若冰霜的羅霄橋面前,「我們說過和你賠不是的。」

  「哼,你們擾亂了我的婚禮,現在僅是一杯酒,就想我能原諒你們嗎?」羅霄橋冷哼,他更加無法原諒的是,岑玉柔愛上了別人,而且對方的條件還這麼好!他的心裡是扭曲的、不平衡的。

  費俊傑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和羅霄橋這樣的人渣說話,他覺得是浪費時間,在不是面對岑玉柔的時候,他看人的目光總是冷冷的,沒有半分溫度。

  他不想和羅霄橋廢話,只是淡漠地對許菲麗冷冷道:「有些男人還是要看清楚才是,在還可以反悔的時候選擇放手,即使難堪,也比一輩子痛苦的好。」

  許菲麗見費俊傑一臉嚴肅,旁邊的岑玉柔滿懷期待地看著她,自然知道他們所指何人,她愣了愣,想了片刻,鄭重其事地點下頭。

  「我不會為了所謂的面子,而讓自己一輩子痛苦。」

  她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聽「啪」地一聲脆響,羅霄橋抓起桌子上的瓷碗摔到地上,怒吼道:「岑玉柔,你們倆到底什麼意思!」

  賓客已經被安排入席,再一次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來目光。

  「我們沒什麼意思。」岑玉柔慢慢摩挲著自己手中的瓷杯。

  「那你們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搗亂,一會兒是破壞我的婚禮,現在又要蠱惑我的老婆嗎?」

  岑玉柔挑起嘴角,「啪」地一聲,把自己手中的瓷杯摔在地上,「是,又怎樣!」

  反正她來就是鬧場子的。

  「對,我們就是來鬧場子的,你又能怎麼樣?」

  費俊傑高高舉起酒杯,輕輕一鬆,又是一聲脆響,瓷杯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你……你們……」這群無賴,他到底招誰惹誰了!

  岑玉柔似乎砸東西上了癮,拿起桌上的盤子,狠狠地摔到地上,「活該叫你甩了我,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費俊傑緊跟著也拿起盤子砸下來,「以後再敢碰我女人,我砸的就不是盤子了。」

  一個又一個的盤子砸下來,嚇得所有賓客一愣一愣的。

  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只有岑玉柔和費俊傑兩個人玩得似乎不亦樂乎,破碎的瓷器散滿一地,只見一聲尖銳的笑聲夾雜進來,「羅霄橋,去死吧,我不要和你結婚了!」

  眾人抬頭瞧去,就見許菲麗手裡也拿著一個玻璃杯,用力扔在地上,臉上卻揚著解脫的笑容。

  她終於想通了,終於說出口了。

  岑玉柔和費俊傑相視一笑,趁著所有人都在關注新郎、新娘時,手拉著手偷偷從後門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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