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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辛亞]緝捕情犯[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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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9 00:28:11 |倒序瀏覽
緝捕情犯 作者:辛亞

「冷面美神」修羅.F和何唯宇是國際級終極殺手
此次回台,是為了執行死亡任務「D處決」
萬萬沒想到愛神也在他們身上執行任務……
由於網路房屋出租的告示惹來兩個酷忒大帥哥,
可保守秘書姐姐奉行——衣服不露肩、晚上不在外過夜
白衣天使妹妹卻是徹底的標準工作狂,
人家說危險男人香
莫非危險男人真有什麼過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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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9 00:29:11
楔子

    輕輕關上大門,席瑜青騎上自行車,向著彷彿無止境的綠蔭大道駛去。不一會兒工夫,小巧的身影即隱入了清晨的薄霧中。

    「哇!」深吸了口清新潔淨的空氣,席瑜青不禁開始深深羡慕起這兒的居民來,第一次出國,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別墅,令在狹小空間悶怕了的她,才剛到舅媽家度假的第一個早晨,便丟下了貪睡的姊姊瑜如,牽著表姊的自行車騎入附近的林道,想盡情地享受一下異國的慵懶閒情。

    沉迷在這愜意早晨中的席瑜青,突地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位少年倒在馬路中央,基於好奇心的作祟,席瑜青不自覺地加快了車速靠近。

    「啊!」只見到那位少年身著的白T恤上遍布暗紅的血跡,令席瑜青嚇了一大跳,不禁驚叫出聲。

    費了好大的勁,她才將昏迷不醒的少年拖離馬路,並讓他躺在路邊的草地上。還等不及坐下來喘口氣,她一個不經意手拂過少年的額頭,竟發現他還發著高燒,只好又趕忙起身取下腳踏車上的水壺,用冰涼的水將手巾浸濕。

    手巾剛覆上他的額頭,便令臉上也是傷痕累累的少年痛得低聲申吟。

    ***

    「啊!太晚了,回去老媽一定又要念我了!」何唯宇看見短針已指向十一,不禁再加快速度。

    剛升大二的開學第一天,便一連串發生重大事件,先是轉學生德爾的鬧場,再來又是學生會電腦系統當機。光這兩件大事,可就把整個學生會上上下下搞得人仰馬翻,而身為會長的他,不能怨不打緊,還得陪修繕人員檢視電腦到最後一秒鐘,直到所有功能都恢復正常運轉,他才能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家。

    正當何唯宇飛快的車身準備通過十字路口時,突然,前方路口數輛機車的大燈齊亮。

    何唯宇緊急反射動作地迅速煞車,整個車身在大傾斜後,才好不容易制止住如飛般的車速。

    此時,重型機車在原地加速的刺耳聲,霎時之間響徹雲霄。而大車燈照放出刺眼的強光,幾乎令人無法直視,更別說想看清對方的面孔。

    何唯宇只好用手擋光並大聲喊話:「借過,謝謝!」

    繁吵的機車聲戛然止息。

    「……」對方無語,只是一長串的冷笑。

    笑聲未止,何唯宇已警覺到有十來個人向他的四方包圍而來,手無寸鐵的他要徒手對付這麼多人,即使是柔道黑帶的他,除了暗暗叫苦外,也只能希望那位正在怪笑的大哥,最好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好趕快結束這場無聊的鬧劇。

    可惜的是,幸運女神今天似乎提早入睡,而遺忘了可憐的他。

    笑聲剛停,強光背後的黑影斥聲怒吼:「何唯宇你這個黃種鬼!我就不信打不倒你,學生會長的位置我是坐定了。兄弟們,給我好好伺候他。」

    好熟悉的聲音,然而腦海里卻浮不出此人的影像,何唯宇邊空手應付前來的打手,邊努力地回想。

    一道靈光閃過。「啊!想起來了……」就在想起的同時,何唯宇的腦後突受重擊,只見他像個斷了線的木偶般應聲倒下,即被德爾那邪惡的笑聲和身影扯入了黑暗無止境的漩渦裡。

    「德爾老大!這小子昏過去了,再來要如何處置?」喬治邊捂著被何唯宇踢中的痛處,邊沾沾自喜地向德爾報告戰果。

    「這裡太顯眼了,把他載到不遠的林道丟了!」德爾厭惡地說完後,踩了離合器揚長而去。

    隨後,大夥兒也一哄而散,只留下喬治繼續執行老大所交付的重責大任。

    ***

    「嘿!你沒事吧?」

    突來的一陣幽香和著女孩柔甜的呼喚聲,彷彿一股力量似的,徹底將何唯宇自黑暗的漩渦中拯救出來。

    他吃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竟被眼前的景象給呆住了。置身在茫茫白霧中的他,突然發現自己身旁竟坐著一位發長垂肩的女孩,她全身散髮著親切溫和的氣質,且從她充滿關切的神情看來,不難讓人聯想到……天使?

    何唯宇煞白了臉,這悲慘的事實來得實在太突然,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想到家中的爸媽和小妹現在都在為他突來的死亡哭泣,不禁悲從中來。

    「你……是派來接我的天使嗎?」何唯宇垂著頭,滿心傷痛地準備接受這個事實。

    「天使?」一向自認為英文不錯的席瑜青,此時不禁懷疑剛才所聽到的話,如果不是她聽錯,就是眼前這位少年已經燒壞腦子了。

    她試著對他報以善意的微笑。「先生,抱歉!我不是……天使,我……」

    「你是說,這裡不是……天堂?」何唯宇等不及女孩把話說完,連忙急迫地問道。

    席瑜青一聽便知道他誤會了,不禁莞爾一笑地搖了搖頭。

    「太好了!」知道自己死裡逃生的何唯宇,高興得緊緊摟住席瑜青大聲歡呼。

    第一次被男生這樣緊緊摟抱的席瑜青,雙頰馬上紅了一大片,而這一切看在何唯宇的眼裡,心中竟激起了陣陣漣漪。

    「天使,你……好美……」虛弱的何唯宇剛說完話,眼前又是一陣昏眩。

    席瑜青一聽連忙要抬頭澄清她的身分,沒想到,這一抬頭竟見一張俊臉的超大特寫向她靠近,還來不及意會到發生什麼事,兩人的脣便已緊貼在一起。

    自昏眩中好不容易回覆了些意識的何唯宇,訝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已吻上眼前少女的脣瓣,尚不及反應,他早已沉醉其中。

    何唯宇不自覺地抬起手將席瑜青擁入懷中,是如此地自然,令他想擁著她一輩子,並守護著她直到永遠……

    何唯宇一點也不覺得此刻的想法荒唐,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懷中的這位女孩即是他一直在找尋的永遠,如今總算找著了,在他二十歲的今天。

    「這一切太完美了……」話語未落,何唯宇又再次昏厥了過去。

    席瑜青因被奪走初吻而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但他的吻卻又令人怦然心動;兀自沉迷在其中的她被突來的重量壓倒在地,回過神衹見何唯宇已再度昏厥。

    好一段時間,席瑜青才發現自己竟忘了問他的電話號碼,好請他的家人來接他回去。

    「喂,你醒醒啊!你還沒告訴我你家的電話。」她再次俯身叫喚,可是這次是真的怎麼也叫不醒了。「這下可好,只好等他再醒來了!」席瑜青拾起掉落在身旁的手巾,打算起身再將它衝涼,這時她才真正的正視平躺在草地上的少年。

    那寬厚的胸膛……不可否認的,眼前這位男孩長得真的很俊秀,雖然自己不是那種會以貌取人的女孩,可就不知為何,她竟會對這位初次相遇的少年,有種好像好早以前便已認識的熟悉感。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

    突然有個女孩的呼喚聲將她自沉思中喚醒。

    席瑜青抬頭,看見一位長髮飄逸的女孩騎著自行車向她的方向駛來。

    「你……是在叫我嗎?」

    ***

    十點五十分,何惟亞便由電腦中得到唯宇自學校的專用電腦傳回來的例行回家通知,可是現在都已經十一點半了,卻還未見到他的人影。

    這可把她急壞了,從隔壁鄰居剛上大學的大姊口中得知,今天國會議員的流氓兒子德爾剛轉進這所大學,竟為了學生會長的位置,向現任會長的唯宇單挑。

    不用想也知道,德爾怎打得過柔道黑帶的唯宇。輸不起的德爾,便放話揚言要向他報復。

    思及此,她不禁為遲遲未歸的寶貝哥哥感到擔憂;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只好向他們撒謊說唯宇因天色太晚,留在學校宿舍過夜,她打算天一亮再溜出去找人。

    清晨,在通往何唯宇學校的路上找不著他身影的何惟亞,騎著自行車在大街上搜尋,不知不覺竟闖入少有人煙的林道上,本已準備打道回府的她,正打算要掉頭回家的時候,竟發現在不遠的前方,有個女孩坐在草地上,而腳踏車正停放在女孩身邊。

    她心想女孩的自行車可能壞了,在等著過路的車子好載她一程。於是她熱心地騎了過去,想看看是否有她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嘿!」

    「你……是在叫我嗎?」

    「對!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哥……」靠近的同時,何惟亞訝然發現躺在女孩身邊血跡斑斑的男孩,竟是她擔心已久的哥哥。她慌張地丟了車,連忙飛奔到他身邊,「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會傷得這麼嚴重?哥……你醒醒啊!哥……」

    「你是他妹妹吧!我早上行經這條路時,便已見他躺在路中央了。我怕會發生危險,所以將他移到路邊這兒來。你就先別難過了,我看他傷得不輕,又在發高燒,你還是先將他送醫就診要緊!」席瑜青將事情的大概經過,告訴了眼前這位傷心的女孩。

    何惟亞聽了眼前這女孩的一番話後,說也奇怪,好像吃了顆定心丸似地,先前慌亂不安的情緒也逐漸緩和下來。

    「我叫何惟亞,他是我哥哥唯宇,謝謝你救了他。謝謝!」

    「沒什麼,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我叫席瑜青,很高興認識你。」雖與何惟亞初次見面,但不知為何,席瑜青打從第一眼便喜歡她。

    接著,兩人合力把昏迷的何唯宇扶上何惟亞的自行車後面。為了怕他中途會滑下來,席瑜青馬上解下頸子上的長絲巾,好讓何惟亞系住何唯宇的身體。

    雖只是小小的幫忙,卻讓何惟亞打從心底感動。「瑜青,你住哪兒?等我哥病好了,我一定陪同他到你家,親自向你道謝,並將這條絲巾送還給你。」

    「不用了,我只是來這裡度假的,明天就要離開了。若沒事的話,我先走一步。拜拜!」怕瑜如起床發現她失蹤會擔心的席瑜青,與何惟亞道別後,便匆匆騎上自行車,朝相反方向離去。

    至於這段奇妙的邂逅,她只好淡笑無緣,若有緣必會再相見……雖是如此達觀地安慰自己,席瑜青的眼角依舊不由自主地滑下淚滴,飄逝在這異國的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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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9 00:29:36
第1章(1)

    「嘿,唯宇!聽說你們全家都要回國,不打算長居美國了,是嗎?」在辦公室走道,與何唯宇擦肩而過的阿傑忽然回過身喚住了他。

    「是啊!老爸想回鄉養老,也好讓我和妹妹落葉歸根。」何唯宇一臉無奈地笑了笑。

    「唉,你這一走,我們這組的出擊成功率可就要大大的降低。」阿傑走向前搭上何唯宇的肩,感嘆地道。

    「阿傑!你就少說幾句行不行啊?否則唯宇還以為我們不肯放他走,嚇得連晚上的惜別會都不敢出席了。」一位紅發美女自辦公室走了出來,看到阿傑和何唯宇在閒聊,馬上向前加入。

    「哈哈哈!珍,還真有你的。被你這麼一說,害我想逃也都沒藉口可找了。」何唯宇笑得好不開心。

    「唯宇,查理找你過去一趟。」此時路過的同組組員傳話給他。

    「好!我知道,我馬上就過去。」何唯宇滿臉笑意地應聲。

    「阿傑,你那份報告大家有些疑點,想請你再解釋一些地方。」

    碰巧辦公室內有人在叫喚阿傑,他只好留下何唯宇和珍,自行走回辦公室。

    「嘿,唯宇,你是在開玩笑的吧?這可是專為你辦的惜別會,說什麼你也不可以缺席啊!」見阿傑已走遠,珍抓著何唯宇的衣袖,神情十分認真地又問。

    「珍,我幾時說我不去來著?倒是你再拉著我的袖子不放的話,阿傑看了,恐怕會因為被自己的醋酸死,而無法出席參加。」

    聽了此話的珍回過身望向辦公室,目光和剛好抬頭往他們這兒瞧的阿傑對上,她滿臉通紅地回過頭,氣不過地朝何唯宇臂上輕打一拳。

    然後她氣衝衝地跑進辦公室,邊捶打阿傑的胸膛,邊嬌嗔:「傑!你在吃什麼乾醋啊。」

    無緣無故被女友興師問罪,阿傑以無辜的眼神望向四周,想獲得解答,正巧望見在旁偷笑的何唯宇,才知道自己又被他給陷害。

    「唯宇,你完蛋了!此仇不報非君子。」看來這是他和何唯宇同事以來,說得最標準的一句中文。

    「什麼?抱歉各位!查理正在找我,我得趕緊過去才是,今晚見了。」何唯宇丟下話便一溜煙地走了。留下整間辦公室瘋狂似的笑聲,及呆若木雞似地站在原地、成了笑柄的阿傑。

    查理是一位已過六十的老上司,臉上和藹的笑容輕易地掩飾了他精明銳利的眼神。

    打從何唯宇以最高分考入組織,並編為查理的手下開始,他過人的清晰邏輯概念及精確的判斷力,加上詼諧易相處的個性,便為辦事效率最高、卻也最為嚴肅的組內帶來輕鬆的笑聲,很快地他便收買了查理手下整組的人心,也自然而然深得查理的信賴。

    而查理是何唯宇最尊敬的長輩這件事,也是無需懷疑的。自從上周收到何唯宇的調職申請書,查理的心中比誰都明白,這是何唯宇人生歷程中不可避免的歷練,所以雖然他比任何人都還要不捨何唯宇的離去,但卻也比任何人都還要誠心祝福何唯宇的未來。

    查理不經意地抬頭,正好望見朝他辦公室走來、滿臉笑意的何唯宇,及笑得東倒西歪的探員們。

    「嗨,親愛的查理!您特地請人找我來,有什麼事嗎?」不一會兒工夫,何唯宇那張無辜卻又悠哉地讓人無從生氣起的面孔,已經出現在查理眼前。

    「你這小子也真是的!人都要離組了,還給我這老人家找麻煩,你是看老查理我每天坐在這兒喝咖啡太閒了,非要把我這最優秀的組搞得人仰馬翻,讓老查理我提早退休不可,是不是?」

    雖然查理的話乍聽之下,似乎在指責何唯宇的不是,但聽在早已摸透他個性的何唯宇耳中,他知道查理所說的話,句句都透露著心中無限的不捨與感傷。

    「我說我的好查理,我可是犧牲小我,博君一笑。再說,笑一笑有益健康,您說不是嗎?更何況您這位置我是坐定了,無論如何也要等我回來交手後,才準您退休,知道嗎!」何唯宇故態復萌地模仿著查理特有的說話方式。

    「好!好狂妄的口氣。老查理我無論如何也要守住這位置,就等你這小子回來拿。哎呀!你看看!我真是愈活愈胡塗了,三兩句就被你這小子騙得團團轉。呵呵呵……」

    「您千萬別這麼說、千萬別這麼說啊。」最後何唯宇終究忍不住澎湃的感傷心情,激動地說道。

    「哈哈哈!瞧你這副模樣,平日整人整多了,今天總算被我扳回一成。」查理故作輕鬆地拍著何唯宇的肩安慰他,眼中卻掩不住心底真正的心情。

    其實查理知道,這次唯宇離組後,是不可能再有歸隊的機會了。因為唯宇已經透過查理的呈報與申請,成了亞洲最高調查執行小組的成員,雖然這是份屬於獨立行動的工作,但其職權早就超越自己,也就是說,除非唯宇被降級,否則他將永遠不可能再回到此。

    這是唯宇給自己的歷練,也是上天給予唯宇的考驗,他也只能在心中祝福唯宇這小子一切順利。

    ***

    「奇怪了,阿傑明明說好會在飛機起飛前一個小時趕到的,怎麼到現在還不來?再過二十分鐘飛機就要起飛了。」何唯宇焦慮地猛看手錶。

    這次執行目標人物的詳細資料,因電腦發生了點小問題,所以他還未拿到。本來何唯宇打算留下來等資料到手後,再自行搭機回國的,但阿傑自告奮勇說要為他送資料,並保證一定在飛機起飛前一個小時趕到,可是現在已經……

    「嗨,唯宇!」

    才剛想到此,阿傑一如往常的熱情呼喚聲,已從何唯宇的後方由遠而近地傳來,何唯宇總算松了口氣。

    「真是抱歉,都是我那老爺車太不給面子了,竟在半途拋錨,害我……」阿傑一臉歉然。

    何唯宇見他滿身大汗,內心感到無限的歉意。「別說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為了我的事,也不用害你忙成這樣。」

    「嘿,你今天吃錯藥啦!怎麼別彆扭扭的?拿去吧!這是查理要我交給你的資料。」

    接過牛皮紙袋的何唯宇正打算離開,卻又被阿傑喊住:「唯宇,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寄放在我這兒,忘了拿回去?」

    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給問住的何唯宇半張著嘴,愣在原地,他有什麼東西寄放在阿傑那兒?想了老半天,還是想不出個頭緒來。「應該……沒……」

    不等他把話說完,阿傑馬上大聲而篤定地說:「有!」

    「有嗎?什麼東西?」何唯宇一臉疑惑。

    「不告訴你!就算是我送你的臨別紀念好了。」阿傑還以怪笑。

    「那東西在哪裡?」何唯宇依舊不解。

    「別問了,時候不早,你還是趕快登機吧!別忘了代我向伯父、伯母問好。」阿傑不等何唯宇再次質疑,將他送進入關處後,便丟下一臉茫然的他獨自離去。

    莫名其妙的何唯宇只好隨著登機的人潮準備上飛機。

    「哥,這裡。」何惟亞見他出現在機艙口,馬上起身以手示意。

    剛坐定位,不一會兒飛機駛離航道後,此時的何唯宇才從紙袋裡抽出資料夾,開始專心研讀。

    姓名:德爾•麥格侖斯性別:男

    簡介:自入學起,因在校多次的暴力事件,而數度進出少年監獄,延至二十三歲才完成高中教育。二十五歲開始走私毒品,並有計劃性地吸收各幫派在校分支,以擴充勢力,低價將毒品流入校園。

    雖已得到多方印證,但因缺乏有力的物證及人證,而德爾又擁有龐大資金及數位優秀律師為他辯護,因此至今仍無法將他繩之以法。

    現況:因為這次大規模的掃毒行動,已到亞洲避風頭;也有另一報告顯示,德爾是有意在亞洲建立下一個毒品王國。

    最終決定──經考慮及討論過後,出席此次決議的與會者一致認為德爾•麥格侖斯的存在,將嚴重威脅到人類下一代的生存,為維護人類未來的安全,全體通過處決等級為D。

    執行者:修羅•F 輔助執行者:何唯宇

    何唯宇看完第一張報告,臉上不禁浮出感慨的神情;想想,時間也過得真快,一轉眼,離他大二時發生的意外事件,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當年德爾的父親買通了校方讓德爾入學。

    在高中時代當慣老大的德爾,一進大學,便看上了學生會會長何唯宇的位置;本以為可以輕鬆得手的他,竟讓何唯宇在大庭廣眾下一口回絕,並以過肩摔他個個四腳朝天。被羞辱的德爾在憤恨與不甘心下,當晚便找了街頭混混與太保,在何唯宇回家必經的途中圍堵他,寡不敵眾的何唯宇因此被毆打成重傷住院。

    事後,何唯宇不得不使出殺手──在電腦天才妹妹的輔助下,藉由電腦資料,查出校長曾收下德爾父親捐付的大筆巨款,讓沒有繳交任何成績申請入學單、也沒文書面試及筆試報告的德爾入學……他將此醜聞以匿名方式發電腦稿予各大報社。

    那件新聞曾轟動全美,因為身為國會議員的麥格侖斯,竟運用關係讓他那惡名昭彰的兒子走後門,進入全美排行前三名的優秀大學就讀。在輿論的強大壓力下,校長被革了職,德爾也不得不退學。

    由於此事鬧得麥格侖斯議員很沒面子,故草草地將德爾送出國留學,才平息這場風波。訝異的是,在多年之後的今天,他們竟又再度碰面,而且是場與死神追逐的競技賽。

    由於國際會議所通過的D處決,即是「死亡」的英文縮寫,且由「A」級國際排名第一的殺手執行。被列名在這場遊戲名單中的人,也同時意謂著沒有暫停、沒有時限,更沒有「免死令」,哪怕這次被逃過了,但只要被判決者沒倒下被宣判死亡,這個決議便一直是有效執行。而德爾是絕對逃不過死亡處決的……任何人都逃不過。

    「咦?還有一張報告?」何唯宇正打算合上資料夾,卻見有張報告單自內滑落而下。

    他心想大概是德爾的資料有遺漏什麼,所以追加在第二張報告單上,便趕緊拾起,仔細一瞧,不由得露出淺笑。「難怪阿傑這傢伙剛在機場還猛跟我打啞謎,原來是……真有他的!」

    姓名:席瑜青性別:女職業:護士

    家中成員:雙親及一位姊姊

    現況:父母已移居國外,現和姊姊同住在自己的房子。姊姊席瑜如在風采廣告設計公司就職。席瑜青本人無不良紀錄、無不良嗜好,未婚。

    PS.阿傑的忠告──

    嘿嘿!唯宇你這傢伙,平日以整我為樂,害我天天被珍嘮叨。沒想到你竟也會有想交女友的一天,還要我這個超級偉大的探員,幫你蒐集這沒什麼刺激驚人的良家婦女資料,真是太大材小用了吧!

    看在咱們交情的份上,奉送你一句話:席瑜青尚未有男友,你自己看著辦吧!她們家有空房間出租,我已透過電腦連線請那邊的接洽者幫你先承租下來了。老話一句,別謝我!否則我會雞皮疙瘩掉滿地。先預祝你一切順利,套句中國的詩詞,就是那個什麼樓……月的……啊,對了,近水樓台先得月!

    第二張報告表,根本不是德爾的補充資料,而是兩個星期前他拜託阿傑幫他調查的私人資料。

    正打算將資料夾收進袋中的何唯宇忽然想到,他似乎沒看到修羅的相關資料。「難道是阿傑忘了拿?不會吧」他再打開資料夾及紙袋確定,但得到的答案──他註定得在人海茫茫的大都市裡找尋修羅的蹤影了。天啊,這簡直比登天還難。

    咦?定眼一瞧,修羅光鮮的照片,不正放大在身旁的報紙上!

    「我真是胡塗到家,修羅這傢伙幾乎每天都被全世界的攝影機和記者追著跑。」何唯宇露出淺淺一笑地自我解嘲。

    拉帝大師巴黎服裝設計展耀眼收場,服裝界之星修羅•方約滿走人,堅持不再續約,拉帝大師淚灑會場。

    據可靠消息指出,修羅•方曾表示想嘗試走出伸展台的服裝表現空間,而現今服飾界前景最為看好的服裝設計師符薊雲,也曾數次會晤修羅•方,希望修羅•方能成為他旗下風梵設計的專屬模特兒。雖然修羅•方仍未明確表示未來的去向,但兩位服裝界的重量級人物攜手合作應是指日可待。

    何唯宇盯著報紙上的鉛字沉思……

    如果他沒記錯,符薊雲這名字,他曾在一本介紹全世界票選前十家最具特色的百貨公司時看過。符薊雲是符氏百貨的掛名總裁,實質的經營者則是公司總經理,也是符薊雲的唯一弟弟符薊雩;除了百貨公司外,兩兄弟還共同合作一家風采廣告設計公司,且經營得頗具名聲。如今修羅曾向媒體透露,他想嘗試不同的服裝表達路線,而符薊雲又曾數度與修羅會面。依何唯宇的推測──修羅肯定會先進駐風采廣告設計公司。

    廣告設計?嗯,他老早就對這方面頗感趣,看來也該他小試身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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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9 00:29:56
第1章(2)

    早晨,自房裡走出的席瑜青,發現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個人。「咦,姊,你在家啊?」

    「怎麼?難道我在家也不行啊?」席瑜如頭也不抬地埋在報紙裡回話。

    說起這個家倒也是寂靜得可憐,因為她們姊妹是兩個工作狂,別說是平日,就連假日也不一定見得著兩位屋主的蹤影。就拿她老妹瑜青來說好了,她大概是世上難得一見有工作狂的護士吧!每天在鮮血與死亡間穿梭,還能一直加班、上大夜班,甚至常常幫別人代班。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的工作敬業精神,可是一點也沒輸給妹妹哦!

    「喂,老姊!回神啊,又神遊到哪裡去啦?」

    席瑜如回過神。咦?報紙何時已從手上滑落在地,自己怎麼一點也沒發覺?

    席瑜青笑得更大聲。

    「臭瑜青,還笑!」氣不過她,席瑜如丟了個抱枕,正中目標。

    即使如此,坐倒在沙發椅上的席瑜青還在笑。

    火大了,席瑜如努著嘴,雙手環胸,一副看她還要笑多久的模樣。

    席瑜青自個兒在那兒笑了良久,見席瑜如不答腔,心想不妙,趕緊坐到姊姊的身旁陪不是。「別氣啦!是我不好,難得今天咱們姊妹倆都在家。走,一同去吃中飯吧!」

    見妹妹堆滿了歉意的表情,席瑜如有再大的脾氣也發不起來。她捏了捏妹妹的臉,「不行的,今天有人要來租房子。等會兒他就要來……」

    話未說完,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席瑜如轉過身拿起了話筒。

    「請問找誰……我就是。哦,薊雩啊!什麼事?什麼!要我馬上回去?不是告訴過你我今天有事的嗎?怎麼又……搞什麼嘛!說拜託就成啦真是的……好啦,好啦!等會兒就到。」掛了電話的席瑜如,嘴裡依舊心不甘情不願地念念有詞。

    「喂,老姊!剛剛打電話來的是你老闆嗎?」

    「是啊!你剛沒聽到我叫他的名字嗎?」

    「他是你的頂頭上司耶!你居然用那種口氣跟他說話?」雖說護士沒有所謂的上司,但光護士長一句話下來,也沒人敢有意見,更別說像老姊那樣大呼小叫的了。

    「瑜青,你今天上幾點的班?」

    「小夜班。」

    「那好,等會兒有位先生過來看房子,你就帶他去看那兩個空房間,至於房租等我回來再跟他詳談。」才轉眼間,席瑜如已經換好衣服,準備要出門了。

    「姊,你要把房間租給男的?」這豈不是引狼入室?

    「租給男的才好,平常只有我們兩個弱女子,多危險啊!如今來了個大男生也好照應。死腦筋!都什麼年代了,還開口閉口都是男女授受不親,真受不了你!」身為姊姊的席瑜如可不這麼認為。「好啦,不跟你閒聊,我要去做苦命的上班族了。拜拜!」

    看著席瑜如將大門關上,席瑜青終於忍俊不住,笑了起來。敢笑她死腦筋!姊姊也不想想自己比誰都還保守,堅持著「衣服不露肩,晚上不在外過夜」的標準生活模式,至今連個男友的蹤影也沒有。哼,只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

    「請問是風采廣告設計公司嗎?」

    聞聲抬頭的總機小姐,被眼前男子的俊美容貌震驚得不知從何言語。

    「是……是的,請問……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服務的嗎?」幾近窒息邊緣的她,猛吞了好幾口口水,才艱困地將說話完。

    「我是修羅•方。符薊雩先生在嗎?」

    天啊!原來前天在服裝界造成軒然大波的修羅•方就是他!他本人簡直比報紙上的照片好看上幾萬倍。總機小姐邊想,邊撥了內線號碼向上頭請示。

    「方先生,我們董事長請你先到會客室等候,他隨後就到。」說完,她起身準備帶路。

    「謝謝。」一絲的笑意展露於嘴角,但隨即迅速逝去。

    豈料捕捉到這幕的總機小姐,簡直就快昏眩過去。難怪人家說修羅的一笑值千金,果真不假,只可惜他不常笑,但不笑的他還是非常有致命的吸引力,怪不得在服裝界享有「冷面美神」的美稱。

    到了會客室,總機小姐以極其優雅的動作為修羅開了門,並在確定他進入後,悄然掩門離去。

    一踏入會客室,修羅便被這個四壁無窗,卻光亮的房間給深深吸引住。只見一扇菱形的天窗,灑下了無數絢麗的七彩奪目光線,四周的氛圍彷彿凝結……就連一向需要時時繃緊著神經的他,坐在正中央的沙發上,心中充斥的竟是一種歸屬感,及一種無法言語的……安全感。

    安全感?這是打從他知道自己存在這個世界,且想要繼續存在這個世界以來,不曾感受到的字眼。而今怎會在這異國、異地萌生這種情緒,真是不可思議!

    「喜歡這個房間的設計,是不?」

    修羅聞聲抬頭,見到一位面貌酷似符薊雲的男子站在門邊笑著看他。

    「這個房間,一開始因為四面墻壁都無法開窗,差些就要淪落成儲藏室。但在瑜如的一個靈感之下,把它變得如此有活力及美感。改建好之後,這裡反而成了公司內大夥兒最愛來此聚會、商討事務的地方。」

    「瑜如……」修羅默默地將這個名字反覆念了幾回。如果有機會,他倒想見見她。

    「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這家公司的負責人,符薊雩,很高興自哥哥那兒得知你的加入。」

    原來眼前這位男子,就是紅遍半邊天的著名服裝設計師符薊雲的弟弟,符薊雩。在他身上見不著一絲符薊雲的新潮感,及那股不可一世的傲氣。在同樣俊秀的臉上,只感覺得到平穩踏實。

    「你好!」

    「方先生,實在很抱歉,因為有要事在身,我得趕上飛往巴黎的班機。但我會請本公司為你安排的經紀人替你安排一切的工作細節。若有什麼疏失或不妥之處,還請你多包涵見諒。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等會兒我會請你的經紀人跟你碰面,請在此稍待片刻。」

    「謝謝。」目送符薊雩離開後,那種莫名的安全感又再次襲向修羅的內心。他繃緊的思緒,竟第一次在自己未許可的情況下,逐漸松懈下來……

    ***

    「符薊雩!」人未到,聲音倒是先到。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老闆在罵員工呢!不過,只要是這間辦公室裡的工作人員都知道,是老闆又挨他的秘書罵了。

    「你就別生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等會兒我還得趕著搭飛機到巴黎去開會。」

    「是啊!我還以為你早忘了今天要出國的事,特地打電話叫我來,好把你丟上飛機。說吧!是什麼大事,非得把在家休假的我挖來才行?」

    「修羅•方來了。」符薊雩平靜的說著。

    聞言,席瑜如宛如聽到世界末日般,驚嚇的睜大雙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符薊雩好不容易憋住的笑意,終究還是潰堤似的宣泄而出。他早就料到,聽了這消息的瑜如一定會如此的吃驚,只是沒想到,她的表情竟會比他想像的還要來得誇張。

    「喂!大難臨頭了,你還笑得出來。該不會是因為受不了這突來的打擊,腦筋打結了。還笑等會兒他氣跑了,看我們怎麼向符大哥交代。」真不知薊雩怎麼還笑得出來?對方可是世界級的模特兒,若在此有任何不滿,不只丟風采的臉,就連風梵符大哥的臉,說不定也都會被丟光。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方先生也真是的,前天才在米蘭服裝大展上宣布要告別舞台一陣子,今天馬上又出現在風采,要是讓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們知道的話,可不是要把公司給掀了不可。一向把事情處理得有條不紊、從無缺失的她,該怎麼面對接踵而至的扒糞記者呢?

    更令她感到頭大的是,要如何排除萬難,將突來的修羅先生安插到一年前即敲定所有拍攝模特兒的廣告訂單中;再說對方又是國際名模,古怪個性是可想而知,若工作上安排得不合他意思,難保公司不會天天刮颱風。唉,自己怎麼這樣命苦!

    「好啦!你也別想得太多,其實修羅這個人滿好相處的。因為他沒有帶專屬的經紀人同行,我臨時也想不到有誰可以擔當這個重責大任,所以只好先麻煩你代打了,怎麼說你也是最了解公司作業的人,這樣一來我也比較放心,他若有什麼細節不懂,就勞煩你多費心了。」符薊雩知道她心裡緊張,趕忙安撫。

    「前天剛和白氏國際化妝品公司敲定,臨時插入行程拍攝針對本季推出的一系列香水廣告的街頭大型海報,你是不是打算由他獨挑大梁?」拜符薊雩方才的話所賜,席瑜如的腦子頓然開悟了不少,至於下一步要如何做,她心底已大概有個譜了。

    這個案子是前些日子,由法國那邊白氏總公司的總裁派人親自到公司來拜託,才緊急通過的,她剛才因為太心急反倒忘了這回事。因為對方沒有特別指定模特兒,只要等方先生點個頭,即可馬上安排拍攝進度,如此一來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對,沒錯!但在此之前,還有些空檔時間,你就先帶他去熟悉一下這個環境,並適應一下……」

    「鎂光燈和舞台水銀燈的不同。對吧?」席瑜如幫他接了未說完的話,又是老話一句。

    「不愧是我的專任秘書,真了解老闆,交給你我是再放心不過的了。」

    「好啦,少在那裡拍馬屁了。再說下去,你的飛機都快飛了!」

    「哎呀!怎麼時間過得這麼快,那我先走一步。拜!」既然事情已轉交給瑜如處理,他大可放輕鬆地去和住在巴黎的老哥會面,並商討開會事宜,說不定還可以度個假再回來,因為他相信一切交給責任心強、辦事效率又高的瑜如,一定沒問題。

    「但願一切真能都如你所願。」席瑜如看著符薊雩步伐輕鬆的離去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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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方先生到了嗎?」

    「瑜如姊,你在開什麼玩笑啊!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從符董出了會客室後,他已經在裡面等了快一個小時了。」總機小姐面有難色地說著,看來事情真的「大條」了!

    「什麼你說他在裡面待了快一個小時……」

    「是啊!他竟然沒衝出來,我還真是訝異耶!」

    席瑜如不禁以悲慘的表情盯著總機小姐。瞧她說得這麼欽佩對方的耐性,也不替可憐的她想想,說不定他正怒氣衝衝地等著她的到來,好對她發泄怒氣也說不定。

    「瑜如姊,你還站在門外發什麼呆啊,還不趕快進去。」

    「知……知道啦!」催什麼催啊!又不是趕著去投胎。真是的,給人家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也不行嗎?「好啦,我要進去啦!」

    「加油啊!瑜如姊。」

    敲了幾聲的門,卻無人應聲,看來對方真的是非常生氣了。席瑜如只好硬著頭皮,自己開門而入。「對不起,方先生!我是……」

    輕推開門,話尚未說完的席瑜如,被眼前所呈現的景象震驚住了,她輕輕的關上門,呆立在原地,目不轉睛地以非常訝異的眼神望著前方……

    ***

    「我等會兒就回來,你在房裡等我。」

    「嗯,修羅,你要快點回來哦。」瑪麗亞甜甜地說著。

    「修羅大哥,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瑪麗亞姊的。」剛滿十二歲的小男孩,信心十足地拍胸保證。

    「那就拜託你了。」瑪麗亞笑得好不開心,她寵溺地摟住他。

    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搔著頭,白皙的臉蛋都紅透了。

    「真是人小鬼大。」修羅也笑著揉了揉小男孩那一頭閃耀的金髮,隨即轉身走出房間。

    等明天搭上前往歐洲的班機,他就可以帶著他們一同奔跑在自由的土地上了。本以為生命是無止境的苦痛與無奈,直到遇見了身為孤兒的瑪麗亞,她為他黑暗的生命注入了希望,她是他生命的陽光。當她得知他是個職業殺手後,還願意愛他,並承諾與他一同逃離組織。他突然變得非常感謝死神,感謝祂當初狠心地遺棄了他,才能讓他遇見這麼完美、宛若女神般的她。

    修羅端著餐盤,上面擺的都是她愛吃的料理。正打算走回房間時,房內忽然傳來了一聲非常凄厲的哀號聲,接著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槍聲。他立即拋下餐盤,飛奔進屋。

    太遲,太遲了!瑪麗亞已倒在血泊中,小男孩趴在她身旁,近似歇斯底裡地放聲尖叫哭泣著。

    修羅衝向前,心痛地抱住她,喚著她的名字。「別再丟下我一人!醒醒啊、醒醒啊……」淚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視線。死神又再次遺棄了他,這次還帶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修羅•方,你身為一個第一殺手,怎可因兒女私情而疏忽自身應盡的職責。上級念在你是初犯,憐惜你過人的才華特此不加追究,請合作地跟我們回總部。」

    三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站在他的身後。

    修羅憤恨地轉身揮出一拳,擊倒其中一位男子,還未擊出第二拳,即被另外兩位訓練有素的乾員伸手捉住了臂膀壓身在地。「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修羅睜大充滿血絲的雙眼,奮力扭動身子,依舊想反身搏倒他們。

    一個悶聲,修羅被剛才他擊倒在地的男子起身用槍托用力地擊向他的後腦,因而昏了過去。

    一切的思緒都中止了;唯一止不住的,是他臉上不斷潸然落下的淚水……

    ***

    修長的身軀坐躺在純白的沙發上,是那麼的美。

    他一身潔白的西裝,而亮得有點炫人的陽光,自天窗宣泄而下,灑落了他滿身。整個室內也充滿七彩的光芒。

    她猶如闖入了天堂的平凡女子,而眼前的他宛似沉睡中的天使,俊美得不可思議。

    輕飄飄的感覺,席瑜如好似踩在雲端上般,心中只想向前,向前做什麼,她早就忘了。

    淚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水,自眼前天使的臉龐靜靜地滑落下來。莫名地,她的心揪在一起。心痛……原來心痛的感覺是這麼的苦澀!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體會。此刻她的內心,充斥著一種莫名,卻又無以名狀的情緒。

    恍惚間,她輕輕地舉起手拭去那顆淚水。

    雖只是個微乎其微的動作,訓練有素的修羅依舊警覺到了。瞬地,他睜開雙眼,直盯著眼前陌生的女子。

    席瑜如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直直地望入了那黑得深邃、宛如無底深淵的眼眸中,一時之間,竟久久無法自拔……手還放在人家臉上的她驚覺失態,趕緊放手起身。「對……對不起。你好,我叫席瑜如,在未來的這幾天,將擔任你的經紀人,由我負責你的工作行程安排。」她雖故作鎮定,但酡紅的雙頰早就泄露了她的情緒。

    眼前的男子只是眯了下眼,又再度以他那魅惑而性感的雙眸,直盯著她瞧。

    席瑜如心想,他大概還沒睡醒吧?所以一時之間還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剛到這兒,時差還未調過來,只想好好睡一下,竟被無禮的她給吵醒了。「如果方先生太累的話,我可以等會兒再來,打擾了!」

    她說完便匆匆轉過身,但身後的修羅忽然向前傾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輕扣住她的手腕,並使力將她往後拉坐在他的身旁,緊貼靠著他。

    「留下!」他沙啞深沉的聲音,宛如只梗在喉中。

    但在席瑜如的耳中,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令她更是面紅耳赤,整個腦子都轟轟作響,不知如何是好。

    修羅不由分說地,倒頭靠在她的肩上閉眼沉睡,不一會兒,又進入了夢中,但這一次不再見到跟隨他多年的惡夢,只是一陣淡香撲鼻而來……

    ***

    暖洋洋的太陽曬在臉上、全身,真是舒服得無法形容。是不是睡太久,竟有點迷糊,她怎麼想不起來自己是身在哪裡……等等!這裡不是會客室嗎前一刻不正在跟修羅說話,怎麼現在的自己竟四平八穩地躺在沙發椅上?剛剛是在作夢?還是……跟人家說話說到一半,自己竟睡著了?

    天啊!想到此,席瑜如慌張地彈跳坐起。

    如此大的動作,令站在不遠處翻看雜誌的修羅驚訝地轉過身,不解地望著她看。「怎麼了!做惡夢了是嗎?」這個女人簡直就像小孩般,所有的動作都這麼單純、直接。

    奇怪,對身邊的人從不在意的自己,怎會對眼前的她有這麼多的感觸呢?

    「啊……修羅先生你還在啊?」被看見剛才糗態的席瑜如臉又紅了起來。

    「不然,我還能去哪裡?」不常笑的修羅忍不住微笑地反問。

    從不知道男人笑起來,會讓人如此移不開目光。席瑜如剎那間竟有幾分沉醉在他的笑容裡。「你應該多笑才是,你笑起來好迷人。」

    瑪麗亞……修羅的笑容突然凝結住,眼中浮出一抹無法釋懷的感傷。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這種話,請原諒我的失禮。」

    修羅回過神,望見席瑜如充滿歉意的眼神。「沒這回事!你沒錯……」

    錯的人是我!修羅在心中傷悲地思忖。這已是他遺忘已久的記憶,怎會因眼前的她跟瑪麗亞說了同樣的話,而聯想起記憶深處不再觸碰的痛處。

    「對了,你還住在飯店對不對?」

    「對。」修羅邊回答,邊在心中告訴自己那一切都是過往雲煙了。

    「這樣好了,剛好我家還有空房間。若你不嫌棄的話,就搬來我那兒一起住好了。」她心想反正還有一個房間。

    「這樣好嗎?對瑜如小姐的私生活,會不會帶來麻煩?」

    「私……私生活?沒有啦!只有我和我妹妹住在一起,不會有什麼麻煩的。」

    「如果不會給瑜如小姐帶來不便的話,那往後就麻煩你了。」

    「哪裡,你別客氣,我們這就到你住的飯店拿行李。對了,你以後叫我瑜如就好,老加個小姐,聽起來多彆扭啊!」

    「悉聽尊便。」修羅釋懷地笑了笑。

    ***

    剛完成一場近三個小時的外科手術,醫生們魚貫地自手術室出來,只留下少數幾位護士在裡面收拾。

    「哇!今天尼醫師的刀法,依舊是快、狠、準,簡直就是帥斃了!」初到醫院的實習護士,哪一個不是被尼醫師的開刀技術給迷得神魂顛倒。

    「那還用你說,咱們尼醫師開刀時的神情最帥了。」

    「瞧你一副花痴樣,咱們尼醫師平常不開刀的時候,也一樣風采奕奕,你到底是懂不懂啊?新來的菜鳥!」

    在一旁聽得直發笑的席瑜青,心想要是這些話給尼大哥聽到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受寵若驚,擔當不起。」說人,人就到。

    「啊!尼醫師,你什麼時候站在那兒的?」

    手術室內,年輕護士們都羞紅著臉,呼聲此起彼落。

    「大概是從說我開刀技術很好的時候吧!」尼天易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輕描淡寫地回答後,便走向正低頭忙著收拾器具的席瑜青身邊。「瑜青,弄好了嗎?你等會兒下班,我開車送你回去。」

    「你今天不用值大夜班?」

    「不用!反正順路,要嗎?」

    「好啊,今天有事正想早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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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9 00:30:40
第2章(2)

    「什麼事?難道瑜如發生了什麼事?」尼天易緊張地問道。

    「哎呀,尼大哥,你想到哪裡去了!今天本該有個房客來看房子的,但一直到我要出門了,都還沒見到他的蹤影,所以才想早點回去看看。」

    「哦!」尼天易聽了總算松了口氣。誰教他是瑜青、瑜如這兩位令人頭疼的姊妹,自小到大的鄰家大哥哥;除了從小被她們整到大外,自從她們的父母一年前說要去二度蜜月旅行,至今還在環游世界不想回來後,他還要兼當她們的保母,整天念念她們,為她們瞎操心。「不過,做事這樣,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啊!」

    「原來尼大哥以後打算『嫁人』啊!這消息若發布出去,真不知會令醫院的多少護士心碎哦!」席瑜青發出怪異的笑聲,等著看尼天易的反應。

    發覺說錯話的他,馬上臉紅,看來瑜青整人的功力,還真是不減當年。

    「走了啦!還是你要一個人留在這兒,繼續悔恨當初為什麼要認識我。溯水,我先走了。拜!」交代完事項的席瑜青,頭也不回地邁步走向門口。

    「等等啊!」尼天易只得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真好,我也想搭尼醫師的便車。」

    實習護士們一臉陶醉,又帶幾分嫉妒地看著尼醫師離去的背影。

    「只要順路,你跟尼醫師說,他都會答應的。」一直靜靜在一旁收拾手術用具的正式護士溯水,總算開口說話了。

    「學姊,你怎麼不吭一聲?你看,每次只要是尼醫師執刀,一定就是瑜青學姊在旁拿手術用具。」另一位實習護士開口問道。

    「話怎麼這樣說?其他的醫師執刀時,也常指名要瑜青拿手術用具啊!如果你本事夠,也可以換你做啊!」正式護士小胖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也開口道。

    溯水走到小胖身旁,輕拍了拍她的肩,要她別太激動。她回過頭看向學妹們,姣美的臉龐綻放出微笑。「其實有很多事,並不如你們想得這麼單純,尤其是像手術室這樣分秒必爭的地方。醫師在最短的時間內要完成手術,如果這時在旁協助手術的護士拿錯了工具,試想會造成怎樣無法收拾的場面。」

    溯水望著眼前聽得入神的學妹們,溫柔地笑了笑,並繼續說道:「我想聰明的你們,應該都能明了學姊說的話,瑜青學姊能這麼得醫師們的信任,並非沒有原因。當然啦!如果你們能效仿她的精神,醫院隨時歡迎你們加入扞衛病人生命的第一前線。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值小夜班的,可以先回休息室換下工作服下班,這裡其餘的細瑣雜事,就由我和小胖學姊處理即可。」

    「溯水學姊!我們要為剛才不成熟的想法向你和小胖學姊,及不在場的瑜青學姊道歉。」

    接著,大夥兒在一片歡笑聲中互道再見後,留下溯水及小胖兩人。

    「我說溯水啊!你的口才還真不是蓋的,什麼扞衛病人生命的第一前線,打死我都想不到這種句子。」小胖故作一臉陶醉的模樣,逗趣地繞在溯水身邊轉來轉去。

    「討厭,你又乘機取笑我,等明天瑜青來了,我一定叫她替我報仇,要她好好『疼愛』你!」溯水一反剛才柔情似水的模樣,賊賊地望著小胖。

    「天啊,你饒了我吧,我可是在稱讚你耶!世界上最溫柔可人的溯水小姐。」

    「小胖,現在幾點了?」溯水突然止住笑,慌慌張張地問。

    「拜託!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再十分十點整。」小胖看了看手錶。

    「啊!今天實在弄得太晚了,差點來不及。小胖,對不起,我今天有事,不能和你一同搭車回家。」溯水的神情非常不安與緊張。

    「沒關係啊!我自己回去也可以,這裡我一個人弄就行了,你有事還是趕快先離開吧!」她很少看到優閑冷靜的溯水有這麼慌亂的神情。

    「謝謝你,小胖。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拜拜!」

    ***

    「尼大哥,你不上來喝杯茶再走嗎?」

    「不了,我還有事。下次吧,拜!」說完,尼天易便猛一踩油門離去,留下站在巷口的席瑜青。

    真搞不懂尼大哥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論積蓄、事業,哪一項他是缺少的,為什麼就是不肯好好交個女朋友、安定下來。唉!

    想著想著,席瑜青已走到自家門口。

    正打算拿鑰匙開門,突然自闃暗的街角閃出一個人影,站在昏暗的路燈下,似乎正在直視著她。席瑜青突然想起前一陣子,附近的女生宿舍有位夜歸的女子遭到變態的攻擊,好像還沒捉到嫌疑犯……想到此,她不由得毛骨悚然,加快開門的動作,想早點進屋。

    「哎呀!」突地,鑰匙竟自席瑜青的手裡掉落在地。

    她頭皮發麻的彎身,想拾起它,卻正巧瞥見有個人影走到她的身邊。

    「小姐!」

    席瑜青聞聲,快速的轉過身,閉著眼睛拿起皮包便猛往身後的人打去。

    「小姐……瑜青!」只見那人捉住她的手腕,大聲叫喚她的名字。

    席瑜青睜開雙眼,發覺眼前站著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他清澈的眼眸,乾淨的衣著,甚至穩重的神態,一點也不像是個精神病患,反而還有一點點的熟悉感,看來她誤會對方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為近來這裡的治安很亂,所以……啊!你的額頭流血了!」一定是被她皮包旁的掛飾給割傷的。二話不說,席瑜青便把對方拉進屋內。

    「對了!你是誰啊?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幫對方的額頭上好了藥,席瑜青突然想到。

    「你不知道我是誰,也敢隨便讓我進你家?」

    「隨便不會呀!凡是有傷在身的,都是需要他人伸出援手幫助的,怎會是隨便呢!」席瑜青馬上發揮護士的南丁格爾精神。

    只見那人盯著席瑜青,良久,才微微一笑。

    「你好!我叫何唯宇,本來說好今天下午要來看房子的,但因為迷了路,又沒帶這裡的電話號碼出門,以致沒和你聯絡上……」何唯宇一反優閑的神情解釋道。

    「唯宇」好熟悉的名字,不正是七年前,在美國……席瑜青訝然的看向何唯宇。

    「是的,很高興我們又再見面了。」她還是一點都沒變,而且真的成了天使——白衣天使。

    「太巧了,瑜青你也在家啊!」

    家中的大門再次被開啟;隨後,席瑜如大嗓門的聲音已傳到客廳。

    「姊,這位是……」席瑜青本想回頭介紹何唯宇,卻見到姊姊身邊站著一位陌生男子。

    「什麼?你連對方是誰也不知道,就把人家請進屋裡來啦!」席瑜如一臉驚訝地望著她妹妹。真不敢相信,平日比她精明的妹妹怎會做出這種胡塗事?

    「天啊!姊,你在說什麼啊?」一聽就知道迷糊的姊姊又搞錯意思了。

    修羅和何唯宇互望了一下對方,一絲默契的微笑流露在嘴角。

    看來在這房子中,唯一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大概只有席瑜如吧!

    「我叫修羅•方,現屬風采廣告設計的模特兒。這段期間在此打擾各位,請多包涵!」修羅優雅地先介紹自己。

    「我是何唯宇,剛從美國回來,從今天起是住在這裡的房客,很高興認識你們。」邊說話,何唯宇還特地望向滿臉不好意思的席瑜如。

    看來往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太無聊,而且可能會很有趣!

    安排好房間及交代一些注意事項後,大家便互道晚安,各自回房休息。

    「很高興再見到你,唯宇。」不知何時,修羅修長的身影已出現在何唯宇的房間內。

    「我也是!」躺坐在床上看書的何唯宇,一點也不訝異地合上書,抬起頭給了修羅一個「彼此彼此」的笑容。

    他們雖各自隸屬不同的單位,卻因為執行此次的死亡任務而合作。其實他們彼此一直很欣賞對方的才智與身手,但也只限於惺惺相惜的程度,如今能夠成為搭檔,或許兩人心中也充滿了期待。

    ***

    「老大,一切都安排就緒,照往常的方式,先攻下醫院及學校。」

    幾個屬下必恭必敬地站在後頭,聽著領頭喬治的報告。

    「很好!你們幾個給我好好的拿下亞洲,我重重有賞。」身著名牌西裝的德爾下令道。「業火,這裡安全吧?」他轉身向後,面對著眼前一直沉默不語的金髮黑衣男子。

    「沒問題。」業火冷冷地回答完後,反身逕自要離開。

    「業火!你這是什麼態度?老大的話都還沒問完……」喬治憤怒地大吼。他早就看不慣業火那種目中無人的傲慢態度,只不過是個新來的保鏢而已,竟敢不把他放在眼裡。但話還沒說完,德爾已舉起手制止他再說下去。

    停住腳步的業火,回過身冷冷的看了喬治一眼,碧綠的雙眸中充斥著鄙視與嘲諷,優閒地踱步離去。

    「老大!為何你老是縱容業火那傢伙對你如此無禮?」喬治恨得咬牙切齒。

    「你懂什麼!他可是我花了大把大把的鈔票,好不容易才請來的最優秀保鏢。你才要給我小心一點,看你剛剛那是什麼態度!你最好給我收歛點,惹火了他,對你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聽到沒!」德爾嚴聲厲色地警告。

    「是!」聽了心裡更不是滋味的喬治,也只能低聲下氣地回聲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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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9 00:31:01
第3章(1)

    一早,大夥兒都還在沉睡中,席瑜青卻準備要上班了。

    此時,何唯宇突然從房間走了出來,他穿戴整齊,笑著向席瑜青道早安。

    「抱歉,是不是我太大聲?把你給吵醒了。」

    「哪裡!都七點了,我也沒晚起的習慣。倒是你,會不會介意我送你去上班?」

    「不好吧!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再說醫院離這裡很近,我自己走路去就行了。」席瑜青客氣地回絕。

    「既然醫院離這裡很近,我送你去也不會耽誤什麼時間,再說我對這裡實在不熟,你正好可以充當嚮導,告訴我這附近的路線,免得我今天下班又找不到路回來。你說對不對?」

    看到他故作可憐的表情,席瑜青的心裡實在是好氣又好笑,想想他說的也不無道理,而且路上多個人陪也挺不錯。

    「好吧!」

    「OK,那待會兒麻煩你在巷口等我。」

    「咦?」席瑜青一臉的莫名其妙。

    「開車過來接你啦!」何唯宇解釋道。

    「你有車?你不是剛從美國回來?」

    「跟朋友借的。」開玩笑,他早就拜託阿傑幫他在台灣弄一輛車了!說完,也不管席瑜青的反應如何,便逕自先行離去。

    半信半疑的席瑜青只好走到巷口;不知怎地,她的心竟期待了起來。她好怕那個叫何唯宇的男子就這麼消失了。七年來,雖然自己也曾經談過幾次小戀愛,但每每獨處的深夜裡,心版上卻莫名地浮現他的身影,彷彿她認識他好久好久……

    叭的一聲,一輛深藍色富豪轎車朝她駛來,讓兀自沉溺於思緒的席瑜青陡地回神。

    「瑜青!」只見駕駛座上的何唯宇搖下車窗向她擺手。

    席瑜青上車後,何唯宇關切地問道:「早餐吃了嗎?」

    席瑜青搖了搖頭。「沒關係,小胖……不,同事會幫我準備的。」

    「介意和我一起吃嗎?」不等她回答,何唯宇把方向盤來個大右轉,不一會兒便在麥當勞前面停住。

    咦,他不是對這附近不熟悉嗎?席瑜青覺得納悶。

    「昨天找不到你家,所以在這裡喝了一杯咖啡。」似乎看穿她的心思,何唯宇趕忙補充道。接著便拉她走進店內,點了餐,找窗邊僻靜的位置坐下。

    各自喝了一口熱咖啡,兩人都未發一語。

    四目相對,此時無聲勝有聲。

    「瑜青,我終於找到你了!」何唯宇突地握住她的手。

    「我……我一直都在這兒。」瞬間,席瑜青的雙頰一片嫣紅。

    看著她嬌羞的模樣,何唯宇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他一直在想,為什麼當年救了他的這個女孩,七年來讓他如此魂牽夢縈?她在他心中所引起的共鳴究竟又是怎樣的感情?是感激、亦或其他……他終於明白,那抹酡紅——她臉上暈染的那抹酡紅所造成的內心震撼,至少她對他不是那麼的不在乎。

    「唯……宇……你不要一直盯著我看,你的薯餅快涼掉了!」支支吾吾地,她終於喊出他的名字。

    「瑜青,太好了,謝謝你!」謝謝你等了我七年,何唯宇心中暗忖。

    瞥了眼手錶,似乎時間也不早了——

    他才送席瑜青到醫院,自己也趕到新公司報到。

    ***

    「好痛苦啊,我不想活啦!誰來救救我啊,好痛苦啊!」骨癌末期的病房內,不斷傳出痛苦的哀號聲。

    然而醫生與護士們也只能在做完例行檢查後,無奈地自病房離去。因為再多做什麼診療,對患者而言都已是無意義了。

    突地,一個無聲的身影,快速地閃進病房內。

    「別叫啦!一個大男人叫成這樣,豈不讓人笑話?」

    「你……你是誰?」罹患骨癌末期的王先生抬起頭,訝異地望見一位陌生男子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旁,即使男子身著白色醫護人員的工作服,卻是他住院這麼久從未見過的陌生臉孔。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替上帝送來了祂賜給你的禮物。」說完,那名男子自口袋裡拿出針管,並在他面前晃了晃。

    恍惚之間,王先生的雙眼染滿了針管內鮮艷的血紅色,一股莫名的嗜血衝動占領了他的理智。

    「喜歡這份上帝的禮物吧!我們都管它叫『撒旦的讚嘆』。」

    「撒旦的讚嘆……」王先生的意識彷彿不再是自己的。他兩眼痴呆地望著眼前那根裝滿鮮紅液體的針管插入自己蒼白乾癟的皮膚內;隨著活塞的推進,體內猶如注入一股強而有力的新生命,令他的心跳為之加快,亢奮了起來。

    「對!就是撒旦的讚嘆,連撒旦都不得不發出讚嘆之聲的完美作品。哈哈哈!」

    陌名男子的笑聲猖狂地充斥著整間病房,然而卻傳不進王先生的耳裡,因為他的靈魂已經以鮮血簽下了魔鬼的契約!

    ***

    「嘿,瑜如,介紹你一位新來的工作夥伴。」當席瑜如剛走進辦公室,便被呂宋文喚了住。

    她打趣地回過身看向呂宋文。「咦?何時我們風采的紅牌攝影師也身兼人事公關經理了?」話剛說完,便聽到傳來的熟悉笑聲,席瑜如順勢望去。咦?呂宋文旁邊站的那位,不就是剛搬來的新房客何唯宇嗎?他怎會在這兒出現

    「嘿嘿,這下沒話說了吧!」呂宋文見席瑜如一臉困惑貌,禁不住地得意起來。

    「唯宇,你怎會跑來這兒?」不等呂宋文開口,席瑜如已逕自問起話來。

    原來瑜如早就認識這位新來的同事了,呂宋文當場愣住。

    聽說瑜如的人面最廣,全公司就屬她最厲害,上至董事長、下至打掃的歐巴桑,她都能叫出名字來,而且個個交情不淺,看來還真有其事。

    「我是新來的廣告設計人員,請多多指教。」何唯宇一本正經地回答。

    「加油啦!未來的偉大廣告設計師。」了然的席瑜如輕拍何唯宇的肩膀,以示鼓勵。

    突地,一個飛快的身影閃入辦公室,並且二話不說地拉住呂宋文的衣領,將他往外拖走。

    「艾……艾咪,你要帶我去哪裡啊?」呂宋文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你還好意思問!今天早上要拍白氏公司的香水廣告,人家模特兒、燈光師都準備好了,就等你這個大牌攝影師!」艾咪氣呼呼地說道。

    「哎呀,我竟然忘了有這檔子事。慘了!唯宇,不好意思,你就先自個兒到處逛逛,等我辦完事再回來找你。」

    「宋文,不如帶唯宇一起去拍攝現場,就當作新人的工作實習,你看如何?」席瑜如笑著提議道。

    「這主意不錯。」說完,呂宋文便拉著何唯宇離去。

    當然,席瑜如與艾咪也尾隨其後。

    不一會兒工夫,呂宋文已準備妥當地站在攝影機前,他表情認真,儼然一副大師的姿態。

    此時,攝影棚竟一反往常的安靜,只有攝影機拍攝的聲響,靜靜地迴盪著整個空間。

    所有在場的人們都如停止呼吸,唯恐吸氣吐氣的瞬間會漏看了眼前的完美畫面。

    連席瑜如與何唯宇也不例外地被攝影機所拍攝的對象所深深吸引。他們注視著前方,雙眼盯著如幻化般耀眼的修羅•方。

    不愧是服裝界享有盛名的修羅,那一舉手一投足所流露出的,都是令人無法忽視的尊貴氣息,一股無以言喻的吸引力在他的神采間表露無遺。

    修羅的俊美,是令人一眼無法忘懷的。雖有一身西方人高俊、挺拔的身軀,卻也同時擁有一頭及肩飄逸的黑髮;在他剛毅的線條下,蘊涵著柔美的東方氣息。

    融合東西方氣質的修羅幾乎可堪稱完美,加上他高雅的肢體動作表達,及其本身散髮出難以令人忽視的明星氣質,哪怕鏡頭下的他只是一轉身、一回眸,都能輕易擄獲住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連游走在廣告界經驗老道的席瑜如都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修羅已達到了模特兒表演的最高境界——外表氣質,看來如此的華麗完美。

    ***

    「嘿,瑜青!瑜青。」

    席瑜青剛忙完最後的病房巡視工作,老遠就看到小胖揮手叫她。

    「小胖,你不在一樓值班,跑來十六樓找我幹嘛?」

    「一樓有個帥哥跑來問我你下班了沒?我要他在樓下等,然後我就跑上來通報你!」小胖一臉無辜樣地回答。

    「帥哥?你沒問他什麼名字?」席瑜青聽得有點迷糊。

    「哎呀,討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帥哥最沒免疫力了,怎麼可能還問他的名字?」

    聞言,席瑜青看了看手錶,也該下班了。

    她望瞭望一旁好心的小胖,也多虧她特地跑來告訴自己,沒謝謝她也就算了,反而責問她……思及此,席瑜青不好意思地拉著她搭電梯下樓。

    電梯門一打開——

    咦?那不是唯宇嗎

    「你怎麼跑來這兒?」嘴裡雖這麼說,席瑜青心裡卻甜絲絲的。

    「我來接你下班。」

    一想到今天早上兩人的濃情蜜意,席瑜青不禁又臉紅了起來。

    「嗯,你等我一下。」說完,她便急急忙忙地回休息室換下護士服,收拾東西。

    等她再次出現在一樓大廳,向值班的小胖道別後,席瑜青發覺站在醫院門口前的何唯宇竟如此器宇不凡,也難怪小胖見到他會不知所措了。

    「嘿,唯宇。」她走近他,並在他身後輕拍了拍。

    「瑜青!」何唯宇轉身拉住她的手,「車子停在那邊的巷子裡,我們一起走過去。」

    兩人靜靜地走在無人的巷道中。

    何唯宇搔著頭,一臉歉意地看向席瑜青。他害怕自己的唐突行為會惹得眼前佳人不悅。

    席瑜青卻只是羞澀地給了他一個善意的微笑。

    見狀,何唯宇高興得抱住席瑜青。

    「啊!」席瑜青被他突來的動作嚇得低叫了一聲。

    突然發現自己失態的何唯宇,趕緊鬆開環在她腰上的雙手。

    「對不起,我太高興了。」他向席瑜青道歉。

    「沒關係……我……」能說因為是你,所以我不介意嗎?這話如果讓對方聽了,會不會誤以為她是個放浪、隨便的女子?

    席瑜青羞紅著臉,不知該怎麼把心中的話清楚地說給唯宇知道。她不由得又想起他們初次見面時,她被吻的尷尬畫面,瞬間,她整個腦子亂轟轟的,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看到眼前紅著臉、驚慌失措的瑜青,何唯宇好想緊緊擁住她,告訴她他將愛她生生世世、永永遠遠。

    他將雙手輕繞過席瑜青的腰身,交叉在她的身後,臉則輕貼在她柔細的秀髮上;他深情地柔聲說:「瑜青,我的天使!你知道我思念你多少個無眠的夜晚嗎?多想再次擁抱你,卻又生怕你的心早已住進了別人……」

    「啊?你……」

    席瑜青訝異地抬起頭,雖然早上已明白唯宇對自己的心意,但如今聽他親口說出,她仍是非常高興。

    「小傻瓜!除了你,還有誰能讓我在失血過多的時候還想緊捉著她不放?」何唯宇笑著輕點了她的鼻子。

    聽到這番話,席瑜青感動得紅了眼眶。「我……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心中不斷地牽掛著你的傷、你的身影、你的一切……」她哽咽地緊摟著他的脖子,低聲哭訴。

    「也包括我的吻嗎?」何唯宇打趣的接口說道,惹得席瑜青一臉羞紅,破涕為笑地輕打他的胸膛。

    何唯宇笑著捉住她的手,兩人同時望進對方的眼眸中。

    沉默無語,只剩一連串纏綿深情的吻傳訴著這數年來的相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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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9 00:31:20
第3章(2)

    「姊,出來吃消夜啦!」

    席瑜青今晚和何唯宇從外面回家時,順道買了消夜回來;一踏進屋內,她便跑去敲姊姊的房門,要她也出來一同分享。

    忙著張羅消夜,席瑜青要姊姊出來時也順道叫修羅。

    「修羅,修羅!」席瑜如在修羅的房門外叫喚了幾聲,並無人應門。

    「大概是太累先睡了吧!我看還是不要叫醒他,我們吃就好了。」換下外出服,自房內走出來的何唯宇見狀,連忙為遲遲未現身的修羅找理由。

    席瑜如想了一下。「也好,那我們先吃吧!」難道她安排給他的工作量真的太重了?嗯,看來對修羅的工作表,她得要重新考量一下。

    何唯宇見自修羅房門外離開後便一直皺著眉沉思的席瑜如,表情總算豁然開朗,擔憂的心情隨之消逝。

    看來瑜如並沒有發現真相。修羅也真是的!從不無故外出的他,今天怎麼會毫無事先告知去向,看來明天得找他好好談談。

    ***

    差一刻午夜十二時。

    PUB中的人們絲毫沒有倦意。

    昏暗的燈光、高分貝的音樂、鼎沸的人聲、混濁的空氣,形成一幅異於白晝執著於規範與固定模式的黑夜魅亂畫面。

    修羅一走進店內,不由得皺起眉頭,他的目光不快地掃射了全場,在幽暗的角落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人見修羅向他走來,便笑著高舉酒杯。「好久不見啦!我親愛的修羅。」

    乍聽之下,似有幾番醉意。但一走近,不難發覺那人犀利的眼神凌厲、近乎嗜血,一點也沒喝醉的跡象。

    「別鬧了,業火。」修羅冷冷地說道,並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噢!難道這是久別重逢的好友會說的開場白嗎?」業火依舊是冷嘲熱諷的口吻。

    「別鬧了,業火,你找我出來什麼事?」修羅有點微慍。

    「一點都沒變,只要一走進繁雜的人群中,你的情緒便會變得如此煩躁。」一反剛才的態度,業火淡笑地看著修羅。

    「說吧!有什麼事能讓誓死不見我的你,願意再次出現我的眼前。」

    「爽快!我希望你放棄執行手上的案子。」業火很乾脆地說明來意。

    「不可能。」修羅也乾脆地拒絕。

    「那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我已被雇為德爾•麥格侖斯的保鏢。」

    「請便。」修羅起身,打算走人。

    「修羅!你給我站住。」業火憤恨地瞪著他。剎那間,冰冷的綠眸迸出了冷冽的殺氣。

    他好恨、好恨!為什麼曾是那麼深摯的情誼會走到今天的殊途陌路?

    難道他有錯嗎?為何修羅總是甘心說服自己服從既定的規則,也不願考慮與他一起離開組織?

    「別走!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義嗎?到頭來不過只是那些自以為地球為他們轉動、全人類為他們而活的大人物手中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罷了!為什麼?為什麼我怎麼說你都聽不懂呢?」

    背對著業火的修羅止住了臨行的腳步,他低下頭,嘆了口氣,又轉過身無奈地望著業火。為何業火永遠無法了解他的想法呢?他又何嘗願意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所謂的正義存在自己的心中,而不是他人所定義的。」這番話他已對業火說過不下數千次了。

    「沒有、沒有!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正義!當我們為了多活一天,在血與淚水中搏鬥生存時,它在哪裡了?什麼正義!那隻不過是他們自小灌輸我們,要我們泯滅良知好盡力幫他們殺人辦事的幌子罷了!」業火激動地搖著頭辯駁。「我不信你敢保證曾死在我們槍下的,都是十惡不赦的惡魔!倒不如說,我們都只是在幫那些掌握棋子的人清除異己,鞏固他們自己的地位還要來得恰當多了。與其如此,為何要當別人手上的棋子,而不做自己的主宰者?誰價碼叫得最高,誰就可以擁有保住自己的生命與地位。難道我這樣想、這樣做有錯嗎?」

    也許業火思考得也沒錯,但修羅私心的不願見到實行這個理念的人是他最珍愛的弟弟。

    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為求自己活命就必須把阻擾者肅清。而不可否認的,自己也是秉持著這樣的信念才能苟延殘喘地活到現今。但他不願!

    不願見到好不容易有能力可以在別人強大的權力慾望下,選擇屬於合乎自己正義理念的事、為這將盡衰竭的世界清除一點害蟲的時候,卻又得選擇墮落到另一個強大的權力漩渦中來糜爛自己。

    他多希望業火能明白他的想法,並和他共同為這個即將走向偏差的世界盡一點微薄力量。不過,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業火對組織的恨已經太深、太深了。

    他無權責怪業火,因為會造成如今這個局面的始作俑者不是別人,正是他……

    修羅無語地轉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難道你忘了是誰殺了瑪麗亞!難道你忘了嗎?是他們啊,是他們啊!」業火竭盡所有的力氣向逐漸遠去的修羅嘶吼。不知何時,他的臉上布滿了淚水。

    聽到令他心痛的名字,走出PUB的修羅全身一震。

    瑪麗亞……沒錯!他不該將瑪麗亞托給小他五歲、尚未擔任殺手工作的業火來照顧。原以為這樣再妥當不過,卻也因此讓瑪麗亞仁慈善良的心,深深地牽引著業火幼小的心靈。更不該的是,又讓業火殘忍地目睹組織殺了瑪麗亞。

    再多的正義,對業火而言都是謊言。因為所謂的正義,正是親手扼殺他心中正義女神化身的殺手。

    好久沒再牽動的思緒,又再次化成了最痛心的感覺揪住了修羅的心扉。

    一滴淚水,無聲地流下修羅的臉,他無心拭去,就讓它逝落在寒冷的夜風中……

    ***

    「老大,醫院方面回報,目前進展很順利,打算明天再進一批貨。」

    「很好,要他們繼續努力。」德爾十分得意。沒想到來此避風頭的他也能就此順利地發展亞洲市場。

    「學校方面來報……學校方面來報……」報告的人支支吾吾,不敢念出聲。

    「什麼?說大聲點!我聽不到。」德爾一氣之下,大聲怒吼。

    「學校方面……全軍覆沒。」報告者低著頭,小聲地說出。

    「什麼?全軍覆沒?你們真是一群飯桶!給我叫喬治過來。」

    面前的幾個小嘍囉接了命令,全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喬治便匆匆地趕到德爾跟前來。

    「喬治,為何學校方面會全軍覆沒」

    「老大!這是有原因的,自從二十五年前乾坤盟大改組成功後,成立的四方監察條例中有明文規定,凡毒品均不得販售給未成年者,所以……」

    「什麼狗屁條例!我就是法律。誰敢要我遵守規範,我就要誰好看。」德爾氣得拍桌子大罵。

    「可是乾坤盟在此的勢力不小,我看最好不要得罪他們。」

    「混蛋!我德爾說要的,有誰敢不給!你去給我把乾坤盟裡勢力最大之人的孩子捉來當人質,我就不信他會不修改條例。乖乖地照我的話去做,快去辦!」

    喬治應許後,噤聲退下。

    ***

    「修羅,昨晚你上哪兒去了?」何唯宇走進休息室,見到已卸了妝、一人獨坐在室內的修羅,便開門見山地詢問他昨晚的行蹤。

    「沒什麼,只是和以前組織裡的朋友碰個面。有事嗎?」嘴裡雖說得輕鬆,修羅的眼裡卻閃過一抹警戒。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啦!只是昨晚瑜青買了消夜回來,瑜如在你門口等了好久,不見你應門,我只好為你隨便編個理由,沒事啦!」

    何唯宇察覺出修羅霎時繃緊的神情,但他不願繼續詢問下去,畢竟他也了解修羅身屬的組織並非常人所能理解或說得清的。在那組織內是沒有未來式的將來,更別說是已成過去式的以前。

    凡擅自離職者,一律被扣上「背叛組織」的罪名,格殺勿論。不為什麼,只因他們知道的事太多了,所以修羅方才會如此警備,何唯宇其實打從心底也沒生他的氣。

    「謝謝。」聽了唯宇的一番話,修羅突然很鄙視自己剛才腦海浮現唯宇可能出賣他的念頭。

    「謝什麼啊!真是的。」何唯宇笑著拍了拍修羅的肩。話鋒一轉,他一臉嚴肅地又道:「近來我自電腦中解開一些德爾發布出去的密碼,得知他打算三天后再進一批貨到瑜青服務的醫院。我想我對那兒的環境已略有把握,不如我們來個突襲,將他們一網打盡,以免醫院裡的人再遭毒手。你覺得如何?」

    修羅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點頭贊同了何唯宇的計劃。

    在取得共識的同時,恰巧有人敲門。

    何唯宇和修羅互望了一眼,何唯宇便開門,原來是席瑜如站在門外。

    「咦?唯宇,你怎麼在這兒?」席瑜如訝異地看著何唯宇,隨即又道:「我正要找修羅去吃中飯,你要不要一起來?」

    「省啦,我可不想當飛利浦。」何唯宇打趣地揶揄她。

    聞言,席瑜如羞得臉都紅了。「好啊!唯宇,虧我平時這麼照顧你,你現在居然反過來咬我。」

    「瑜如。」不知何時,修羅已站在席瑜如的身旁,眼神充滿了溫柔。

    「啊!修羅,你什麼時候……」席瑜如不禁噤聲。

    修羅近似寵溺地撫了撫席瑜如的一頭短發。「我們去吃飯吧!」

    何唯宇笑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心想,看來修羅是真心愛上瑜如了。

    不管是從哪個角度觀察修羅對瑜如的神態,總是多了分柔情與體貼。

    再說瑜如好了,雖然被喻為人緣最佳,但當她面對修羅時就是有說不出的柔順與細膩關懷,和對其他人的態度不同。

    只是不知這兩位當事者是否已經發現,自己在心中無形間對彼此已產生微妙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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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9 00:31:43
第4章(1)

    夜已深,街道上繁雜的喧囂已平息。

    夜,靜得冷清。

    占地廣大的醫院,單一獨棟,被寬廣的市民公園所包圍。此刻它雖燈火依稀,卻也安靜無聲,更顯寂寥。

    一輛車老遠便熄了大車燈,緩緩地駛進醫院前方幽深的公園內。車剛停駛,兩條人影迅速地自車內晃動而出,一瞬間便消失在醫院的盡頭。

    何唯宇和修羅緩步地走入醫院大門。

    「我想四處走走,你先進去找瑜青,免得有人懷疑我們的行蹤。」

    「好!那你自己多留意,我們再通話聯絡。」何唯宇目送修羅的身影消逝在黑夜後,才繼續向前行。

    「嘿!探班的帥哥來了。」大老遠便瞧見何唯宇身影的小胖早就扯著席瑜青叫喚道。

    席瑜青慌忙地自資料堆中抬起頭,正好和已站在服務台前的何唯宇目光相對。

    何唯宇溫柔地對她笑了笑,眼中盡是柔情蜜意,害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自處。

    「你怎麼有空來?」席瑜青趕緊開口,免得又被眼尖的小胖察覺她的異樣。

    「剛巧今天的工作提早結束,想順道過來看你,沒礙到你做事吧?」

    「沒!我只是在填寫一些資料而已……」

    「你們倆是在拍古裝戲啊!」不等席瑜青將話說完,在一旁聽的小胖早已沉不住氣了。

    她奪過席瑜青手中的筆,笑著說道:「去去去!剩下的資料就由我來填寫吧。你就讓唯宇陪你去巡視病房,省得在這裡礙我的眼。」

    臨行的何唯宇還轉過頭來,對小胖投以感激的眼神。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小胖笑得更得意。看來瑜青這個媒人紅包,她是拿定了。

    另一方面——

    「瑜青,你一定膽子很大吧?」何唯宇打趣地道。

    「你是指夜間巡視病房,是嗎?」起先聽不懂的席瑜青愣了一下,一會兒後方才了解唯宇話中的意思。她笑了笑,回想起過往出糗的經歷。「說了你一定不信,我剛從護校出來實習,第一次的夜間巡視時,還被後面跑來找我的學姊嚇得縮在地上大哭呢。」

    想像當時的場景,何唯宇莞爾一笑。「那時的你一定是緊張過度了吧?」

    「哪有不緊張的道理啊!平常聽學姊們說那麼多的恐怖故事,又一個人執行巡視工作,結果先把自己嚇壞了。」席瑜青現在想想也覺得好笑。

    兩人邊走邊聊,席瑜青也說了不少自己工作上的趣事。

    似乎有人陪在身旁,時間總是過得比較快。

    很快的,樓層的巡視也要結束了。

    此時,席瑜青突然想起要去洗淨室拿下午送洗的備份床單,碰巧已走到洗淨室附近。

    「唯宇,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進洗淨室拿一下東西,馬上就出來。」

    「要我陪你進去嗎?」何唯宇有點不放心。

    「不用啦!洗淨室的燈壞了,裡面又大,我怕你進去後會走丟。」席瑜青淘氣地回了何唯宇的話,心想反正裡面她也熟,可以趕快進去趕快出來。說完,便快步走向轉角的洗淨室。

    無聲地推開洗淨室的門,寬廣的洗淨室除了靠門處擺了幾台大型的洗衣機外,再延伸而後的,即是一片晾滿乾淨床單的空曠地。

    每當比較不缺乾淨床單遞補時,護士們便會把多餘的拿到這裡晾曬,一方面這裡是向陽的落地窗,太陽大;另一方面則是這裡風大且空地廣大。

    今天的空地區依舊掛滿了乾淨的床單。

    只見整面的落地窗一角映照著一輪美麗的明月;皎潔的月光灑落了滿室,相互輝映的潔白床單更是顯得潔亮動人。雖是緊閉的落地窗,但自上吹拂而下的空調宛似夜風輕拂而過般,銀白色的床單宛若一片銀浪,陣陣波動……

    「好美啊!」席瑜青不禁深深地發出讚嘆聲。真該要唯宇也一同進來,欣賞這般難得的景象。

    窸窸窣窣……

    雖只是微乎其微的聲響,但在這寧靜的房間聽起來依舊是那麼的清晰明顯,席瑜青警覺到這個房間內,似乎並不只有她一個人存在。

    在晾曬的床單間,隱約有黑色的人影在其間晃動而過。

    憑著以往的經驗判斷,這多半是精神較衰弱的病人晚上睡不著,爬起來夜遊;雖然她也覺得今晚的月色很美,但基於身為護士的職責,她還是必須向前勸病人早些回房睡覺,免得影響隔日醫療的效果。

    席瑜青躡著腳悄悄靠近,生怕驚嚇到病人易緊張的情緒……

    而那些人似乎並未察覺有人走近,依然持續著他們的交易。

    「老大誇你們幹得不錯!再多加努力,獎賞必少不了你們。」

    「是、是、是!」

    在朦朧的月光間,席瑜青發覺眼前所看到的,和她所想像的有著很大的差異存在。

    兩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和一位穿著醫護人員制服的陌生男子在交談,其中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自懷中取出一隻皮盒交給那位醫護人員。當他把皮盒打開的同時,席瑜青幾乎可以確定,盒內映著月光閃閃耀眼的東西是醫院注射專用的玻璃瓶藥劑。

    他是誰?為何穿著醫院的工作人員制服,卻是她在醫院工作這麼多年從未見過的陌生臉孔。還有那兩個黑衣人又是誰?為何三更半夜跑來洗淨室?那盒藥劑又是什麼?

    此刻的她若出面大叫,阻止這場交易的繼續進行,站在門外的唯宇是否能聽到她的聲音而進來援助她?

    若他們把她捉起來,唯宇聽到了又能如何?進來救她嗎?赤手空拳的他又能如何救得了她?

    如果對方的來意真的不善的話,又怎會放他們活著出去?

    想來想去的權宜之計——席瑜青打消出面制止他們的主意,打算先出去找何唯宇商量後再做定奪。

    沒想到正當她才悄悄轉身,打算退出洗淨室時,卻被其中一位眼尖的黑衣人發現她映著月光的白色護士服。

    「有人!捉住她。」

    當席瑜青兩邊的臂膀被捉住的同時,她再也顧不得先前的考慮。「啊,唯宇救我!」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向著入口的方向放聲尖叫……

    ***

    席瑜青進入洗淨室後,留在原地的何唯宇輕靠向墻。

    難道計劃臨時改變了嗎?為何到現在他還未發現一絲的異狀?不知修羅有沒有發現了什麼?

    「修羅,你在聽嗎?」他打開了和修羅通話的儀器。

    只聽見呼呼的風聲。

    沉默了好一會兒,修羅才自另一端回話。「我在,請說。」

    「你現在在哪裡?有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我在你發報信號的正上方頂樓。剛才我在公園的角落發現一輛車,據我研判,開車來的應該有三個人,留守的已被我擊昏,你那兒要多留意。」

    何唯宇愈想愈不對勁。「慘了!修羅你快來這裡跟我會合。」

    他怎會這麼胡塗,竟沒想到他們很可能就藏在他唯一沒檢查到的洗淨室內交易。

    何唯宇心中頓時充滿了不祥的預兆……

    還來不及關機,他便聽到自洗淨室傳來席瑜青的求救聲。

    「修羅,修羅!」何唯宇對著通話器急迫地呼喊,並飛快衝入洗淨室。

    當何唯宇快速地推門而入,只見一名男的醫護人員正架著瑜青。他一手捂著她的嘴,一手拿刀抵在她的咽喉處。「若想要她的命,就慢慢地走過來!」

    「嗚、嗚、嗚……」席瑜青快速地搖著頭。

    何唯宇慢慢地走向前。「這位大哥有話好說,千萬別衝動。」

    從剛一進門,他便已警覺到這房內並不只有他眼前看見的這個人和瑜青。

    「有話好說嘛!何必拿刀抵著我女朋友呢?」何唯宇竭盡所能地放軟語調,緩步前行。

    「我呸!我告訴你,今天被你們發現我們的秘密,就沒讓你們有活著出去的可能!」眼前的男子笑得更加狂妄。

    我們聽到這個關鍵字眼,何唯宇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並更加小心翼翼地前進。

    剛走過大型的洗衣機,眼尖的他馬上察覺到自兩邊角落向他飛撲而來的人影。

    不過,撲向前的人影還未反應過來,便已撲了個空。

    此時,何唯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傾身體向後,再以手刀朝眼前兩個人的肩窩處重重地劈斬而下。隨即,兩個人應聲倒地不起。

    見到這一幕,原本狂笑的男子和席瑜青都詫愣在原地。

    「你……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小心我殺了她。」那男的一反剛才跋扈的態度,開始慌張地硬扯著席瑜青僵硬的身軀向後,抵著她脖子的刀早在不自覺時,劃破她細嫩的皮膚。

    何唯宇忿忿地咬牙,強忍著心疼,他看著自瑜青的脖子流下的鮮血。「你慢慢來,只要你把她放了,我就放你走。」

    「你……把手舉高!站在原地別動。」對方似乎已慌亂到聽不見他的話。

    何唯宇停了腳步,舉起手站挺身子,力持冷靜地看著對方。

    他忽然看見窗外有一條繩子自上方延伸而下,但背對落地窗的那名男子並未發現。

    當男子靠向落地窗的同時,他一手開啟落地窗的鎖,另一手用力將席瑜青往地上一推,然後反身開窗,打算逃逸。

    何唯宇飛快地撲向前,接住了席瑜青冰冷的身子。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所有動作發生的同時,修羅自窗外甩曳繩索向下倒吊的身子伸直雙臂,冷不防地朝正轉身向外的男子肩膀處開了一槍。

    裝了滅音器的槍,只聽見宛似風中利針快速奔飛的細微聲響。

    錯愕間,子彈早已穿進體內,穿著醫護人員制服的男人隨勢悶聲倒下。

    「瑜青,瑜青!你還好吧?」何唯宇焦慮的眼神映入席瑜青的眼中。

    只見席瑜青蒼白的臉對他虛弱地笑了笑。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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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9 00:32:04
第4章(2)

    不一會兒,警車隨後趕到,在何唯宇表明了身分後,警方將若干騷動份子帶回警局。而修羅早在警車來前,先行離去了。

    「你還好吧?」一進醫護室,見席瑜青靜靜地坐在病床上,讓小胖在她的頸間包紮繃帶,何唯宇不捨極了。

    「還好?都受傷流血了,還說還好!真不知你這個護花使者是怎麼當的,竟讓人在她的脖子上劃了一刀。若留下醜陋的疤痕,嫁不出去怎麼辦!」小胖在一旁對著何唯宇尖叫。

    「小胖!」席瑜青沙啞著聲音輕喊,並接口向何唯宇說明:「沒那麼嚴重!醫生說只是皮肉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你別那麼緊張,不會留下痕跡的,別聽小胖胡說。」

    席瑜青瞧見唯宇心疼至極的神情,突然明白到為何人們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幸福。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真的再幸福也不過了。

    「我們回家吧!」何唯宇柔聲道。

    席瑜青點頭,向小胖道別後,便偕同何唯宇步出醫護室。

    小胖目送著他們的身影,眼神充滿著笑意。

    其實她打從心底感謝唯宇救了瑜青一命,但她就是說不出口。

    ***

    「瑜青,老實說你剛才有一點害怕吧?」走出醫院,何唯宇突如其來地道。

    「不怕。」

    「喂!別逞強了。」

    「本來就沒有的事。」她才不是那種大驚小怪的女生。

    「那陪我去前面的市民公園走走,好嗎?」

    「好晚了耶!」她現在只想回家。

    「可是今晚的月色不錯喔。」他只是想平撫她受驚的內心。

    月色……腦海浮現這兩個字,席瑜青的臉色倏地刷白。

    「不過太美的月光下,彷彿一切都是假的。」

    「唯宇!你……」怪了,今晚的唯宇似乎特別多愁善感。

    她所知道的唯宇應該開朗、風趣幽默……陽光般的笑容總是漾於嘴角。她喜歡他予人的感覺,如同冬日暖陽;溫溫地、帶點熱度卻又不致太過。

    「咳,咳!我是說,即使在美麗的月光下,仍有不法之徒幹著齷齪勾當。」發覺瑜青詫異的神色,他趕忙轉移話題。

    「你才真的沒事吧?」席瑜青的雙眼緊盯著何唯宇心虛的眸光。

    在靜寂無聲的深夜裡,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而暈黃的月光淡淡地掩映著他們走入濃密的樹影下。

    突然,走在路上的何唯宇覺得背脊一陣涼意。

    寒風中,瞧見衣衫單薄的席瑜青瑟縮了下,他順手將她環抱在自己的大衣內,想為她禦寒。

    剛觸碰到何唯宇溫熱的身軀,方才一直不承認的恐懼竟若排山倒海地向她襲來,席瑜青終究忍不住地抱著他嚎啕大哭。

    「別哭了,別哭了!」何唯宇停下腳步,緊緊地環抱住她的身軀,不斷溫柔地哄著她那顆受到驚嚇的心。

    「你知道嗎?當你沒察覺角落還藏有惡徒,卻為了我執意走向前時,我是多為你擔心啊!只要想到下一刻的我可能會抱著心愛的人的冰冷屍首……我的眼淚便止也止不住。」

    她仰著臉,不斷溢出淚水的雙眸深深地烙印在何唯宇內心的最深處。

    他一直以為瑜青的哭泣,是因為第一次接觸這種血腥的場面因而害怕恐懼。沒想到,她是因為擔憂他的安危而落淚。

    「別哭了!你看現在的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他不敢再說沒事二字。

    何唯宇捧起席瑜青的臉蛋,柔柔地望進她的眼,淺笑地伸出手,輕抹去滑至她脣邊的淚水。

    席瑜青抬眼,望入他無限包容與溫和的眼眸中……

    他低下身子,攫住她的雙脣,讓她的身體、心靈都在他充滿安全感的羽翼下,完全擊潰了方才窺視著不安靈魂的恐懼。

    ***

    酒杯飛撞向潔白的墻壁,瞬間潑灑下鮮明的酒漬,清脆的破裂聲迴盪在偌大的辦公室。

    室內站著一大排的人都噤聲,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生怕下一個被擲出的就是自己。

    「混蛋、混蛋!一群成不了大事的笨蛋。什麼都做不好,只會給我惹麻煩!」德爾失去理性般,通紅著臉大聲斥罵。

    真是氣死他了!本以為來到這還在開發中的國家,交易會進行得更順利,沒想到卻接二連三的到處碰壁。

    眼看醫院方面就要有所進展,沒想到在交易時竟被巡邏的護士撞見。如果這樣也就罷了,更倒霉的是,那些愚蠢手下竟讓他一向最不放在眼裡的警察逮捕到案。想到這兒他就更氣!

    這時,一個念頭自他的腦海快速閃過,驀地,他邪惡的笑容又再次浮現臉上。

    「終止!終止醫院那兒所有『撒旦的讚嘆』的供應。」

    「老大,不好吧,這樣的後果會不堪設想的。」看過終止服用「撒旦的讚嘆」者恐怖的下場,喬治不安的向前想勸阻。

    「你懂什麼!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得罪我的後果。我要這城市、這國家得到血的報應。哈、哈、哈!」

    德爾為自己想出的偉大復仇計劃感到滿意,想到這個令他不悅至極的國家在不久的將來將會臣服於他的腳下,他不禁一掃剛才的憤恨……

    等等!

    如果那些被警方扣押的部下出賣他,供出他的藏身之地怎麼辦?

    那他在亞洲的行蹤不就會被發現,並在這討厭的國家被以販毒這種低下、完全不符他身分地位的罪名逮捕,豈不有損他的顏面!

    德爾愈想愈不對勁,方才好轉的心情一瞬間又壞到了谷底。「業火留下,其餘的人通通給我滾出去。」

    等所有的人都出去後,德爾望向業火。

    「業火!」

    倚靠在窗邊的業火只是抬眼冷冷的看著他,不語。

    德爾坐回他的皮椅,點燃了手中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他傾身倚向後,吐出胸中的怒氣。此時,激動的情緒才再度逐漸平緩。

    陣陣的白煙籠罩在他前方,並緩慢上升……

    「幫我去殺了被警方拘捕的那三個垃圾!」德爾悠然地說道。

    「不。」

    被如此乾脆的拒絕還是頭一遭,德爾訝異得差點岔了氣。「咳、咳!為什麼?」語氣中夾雜了清晰的惱怒。

    「不為什麼。我是來保護你這條命的,可不是隨便供你差遣的廉價殺手。」業火不屑地看了德爾一眼,一雙冷得令人不覺打寒顫的綠眸不帶任何一絲的感情。「若要,一百萬美金成交,現匯瑞士銀行。」

    德爾為之氣結的瞪向眼前無視於他怒火的業火,一隻手在太陽穴上揉了又揉。良久,另一隻手才伸向前,按下桌上的通話鈕。「秘書,現匯業火瑞士銀行一百萬美金。」

    不一會兒,秘書回報已完成交代的工作。

    業火的嘴角輕一勾動,無聲地走出辦公室,留下煩躁地猛抽著雪茄的德爾。

    ***

    「傳聞總部那兒要停止供應醫院這邊的毒品耶,老大還說要血洗醫院。」不安的聲音猥瑣地自黑暗的儲藏間一角傳出。

    「我聽以前的前輩說,這玩意最好就別沾上一丁點。因為注射一次便會馬上上癮,而且聽說只要一終止注射,不僅所有毒癮的癥狀會出現,嚴重的還會出現嗜血衝動,一看到血就會失去所有的理智,變成完全的暴力狂,看到什麼都砍、都破壞,反正很恐怖就是了。」

    聽到這樣的話,不禁讓人一想到都覺得毛骨悚然。

    「喂、喂!我們是不是可以撤退了?」突然出現略夾雜著顫抖的聲音。

    「可是上面下來的命令是要我們靜觀其變,隨時回報狀況。」

    「唉,這是什麼爛差事啊!」

    「只好避開已注射者遠一點,防患未然羅!」

    「也只好如此了,大家都警覺一點,可別成了無謂的犧牲品。」

    在無奈的嘆息間,大夥兒草草地結束這次的短暫召集,便回去各自的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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