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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李芃]撞進你的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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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10 00:09:47 |倒序瀏覽
撞進你的心  作者:李芃

他雖是殺手組織頭子的獨生子,
卻響往自由自在的山林生活,
晝向夜出已成了他的習舊,不喜有人打擾。
某天早上當他在崖邊的樹上休息,
一個身穿嫁衣的女子忽然從天而降,
他抱著地一同墜崖保住她一條小命,為她張羅一切。
她競指控他怎麼可以殺了她剛認識的野兔!
好不容易他安全獲送她前往夫家,
卻發現他已不想離開這個小麻煩,
看她坐著馬車出門,他緊跟在後,
沒想到她同出嫁時一樣,
再度遇襲更今他訝異的是欲殺她的竟是他自家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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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10 00:10:18
第一章
  
  夏日炎炎,醒目的陪嫁車馬在路上緩緩向前行,整個隊伍綿延了好幾百尺,由此排場不難看出新娘出身富豪之家,一路上自然也引來不少羨慕的眼光。
  
  婚姻是人生的大事,對女子而言更是事關未來幸福的關鍵,能如此風光出閣,更是許多女子不敢有的夢想,又有誰知道車內這個人人稱羨的新嫁娘,內心是多麼的空虛呢?
  
  章郁琦幽幽望著前方,沉鬱明顯的在她的明陣之中浮現,或許是因為多讀了一些女子不該讀的書,或許是因為她的想法和一般人不同,讓她對缺乏愛情為基礎的婚姻感到。失望與落寞。
  
  這樁婚事是她年幼時便定下的,在他人眼中她不旦是飛上枝頭成鳳凰,因為她未來的夫婿不但長得一表人才,更是出身顯赫,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對她呵護備至,能得如此夫婿,她實在沒有什麼好挑剔的了,但她心底深處卻對這樣的婚姻感到不踏實,總覺得他們之間少了一點什麼,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唉!或許是娘親的不幸福影響了她吧!她暗自歎了一口氣。
  
  女人對男人而言,就像是一件衣服,剛擁有的時候或許會愛不釋手、憐惜呵護,但等到它的色彩或對它的新鮮感逐漸消失後,便被擱到陰暗的一角,再也懶得回顧。娘親的命運如此,她的又會如何呢?
  
  思及母親鬱鬱寡歡度日,終至含怨而終,而惟一的女兒竟不能為她守孝,反而被父親以熱孝為由匆匆出嫁,她忍不住悲從中來。
  
  「唉!」自己的命運即將隨著婚嫁改變,而未來卻不是她所能掌握,章郁琦幽幽歎了一口氣。
  
  「大喜之日,小姐怎麼歎起氣來了?」她的主子不在乎觸霉頭,她可怕主子隨便歎氣招來晦氣。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累。」章郁琦輕輕的搖了搖頭。
  
  「也難怪小姐覺得累,我們足足坐了兩天的馬車,連我都快吃不消了,更何況是金枝玉葉的小姐呢!要不要我幫小姐捶捶背。」
  
  與章郁琦一起長大的貼身侍女因雙親年邁而無法陪嫁,於是二娘便分派了這個侍女給她,而她是章府以懶惰聞名的侍女,她嘴裡說得好聽,可是真要教她伺候,恐怕少不得一頓牢騷。
  
  「不必了,我知道你也累了。」章郁琦微笑的搖搖頭,接著輕輕掀開馬車的窗簾,好奇的看著外面。
  
  車隊剛好經過農田,她看到一名年輕的農夫在大太陽底下辛勤的揮動鋤頭,他的妻子在他身後不遠處,跨在地上細細除去泥土中的石頭與雜草,而在不遠處的樹陰下,則有一名年幼的孩童獨自玩耍。
  
  少婦抬頭望了望炎日,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汗水後,拿起不遠處的水壺,輕喚丈夫的名字,並緩步走向他。
  
  「你辛苦了,休息一下吧!」她溫柔的拭去丈夫臉上的汗水,倒了杯茶遞給他。
  
  「你也很辛苦啊!」他朝妻子笑了笑,放下鋤頭,
  
  伸手接過茶水,邊喝著茶邊滿意的環視著自己辛苦耕耘的成果,眼中散發著彷彿已到收成時刻的光芒。
  
  在樹下玩耍的孩童,發現父母親暫停了工作,立即蹦蹦跳跳的跑向他們。
  
  「小心別摔著了。」他的父母慈愛的看著他,等著他跑過來。
  
  多麼美好的天倫之圖啊,真是令人羨慕!章郁琦出自內心的讚歎著。
  
  「小姐在看什麼?怎麼心情突然變得這麼愉快。」侍女好奇的跟著看了一眼,卻見不著任何特別值得一看的事。
  
  「你沒看到田里的那一家人嗎。」章郁琦微笑的指著他們。
  
  「我看到了,但他們有什麼特別之處嗎。」侍女顯得更茫然。
  
  「你不覺得他們夫妻倆拼手抵足的為未來努力的感覺很好,這種一家人團結在一起的畫面很美嗎。」
  
  「會嗎?」地看到的只是一個貧窮的男人在烈日下辛苦的工作,連他的妻兒也跟著受罪,她實在不覺得這種畫面很美。
  
  「不會嗎。」章郁琦奇怪的看了侍女-眼,「你看,他們夫妻倆同心協力的為生計努力,雖然辛苦,但彷彿每一分土地上都充滿了希望,那種患難與共的感覺多美好啊!」
  
  是啊!只有你們這種沒有吃過苦的千金小姐,才會這麼天真的羨慕這些為了三餐必須不斷付出勞力的貧窮人家,若真教你們過這種生活,八成不到-灶香的時間便叫苦連天了。侍女話沒有說話,心裡卻不以為然的想。
  
  「別覺得我天真,我當然知道他們有多麼辛苦,也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勝任這樣的工作,我只是羨慕他們能攜手共度一生的幸福,因為這種平凡的幸福是我所不能擁有的。」章郁琦感慨的說。
  
  「小姐這麼有福氣,怎麼會得不到平凡的幸福呢?你跟未來的姑爺一定可以白頭偕老的。」
  
  「或許是吧,但天知道我必須跟多少女人分享這種幸福呢!」章郁琦幽幽的回道。
  
  有錢有勢的男人擁有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她當然不敢奢望她的夫婚獨愛她一人,但從小便在父親妻妾爭寵的陰影下成長,讓她對這樣的命運更加難以接受。
  
  「我可是寧願嫁給有錢人家當小妾,也不要嫁給一個窮鬼當正室,做牛做馬的過日子。」侍女老實的回應。
  
  章郁琦只是淡淡的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她知道她們的成長背景迎異,觀念自然不同。
  
  見小姐不再開口說話,侍女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趕緊轉移話題道:「小姐該蓋上頭巾了,過了這個山頭就到鎮上,姑爺的車馬會在那裡迎接我們。」
  
  「嗯。」章郁琦輕輕點頭,讓侍女為她蓋上頭巾。
  
  剎那間,她的眼前只剩一片暗紅,她突然覺得,自由離她更遠了……
  
  千山惟我獨行,五湖四海皆為家,這樣的清酒或許很多人想擁有,但試問有多少人能放得下身旁的一切?
  
  段燁璋出生於富裕的家庭,卻鍾愛獨行山野之樂,寧可自由自在的待在野外餐風俗露,也不願在塵器中享受山珍海味。
  
  他嚮往這樣的自由已久,但母親尚在人世時,也不能態意的遠行,直到母親離世後他才敢將自己放逐於山野,在不斷的行旅中找到自己生命的方向,轉眼間,這樣的日子已過了一年多。
  
  在世人眼中段燁璋無疑是個怪物,因為他不但喜歡過原始的生活,更徹底顛覆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習慣,白天是他休息睡覺的時刻,而夜行是他的最愛。
  
  並不是他想特立獨行,只是夜晚行動較不容易碰見人們,省卻了他許多的麻煩,因為他實在不喜歡有人驚訝的盯著他看的模樣,更不願意驚嚇到別人。
  
  他長得這麼恐怖嗎?
  
  其實他並不醜陋,相反的擁有一張相當出色的臉,可惜一道自右眉劃向嘴角上方的疤讓他看似兇惡,毫無暖意的眼神更增加這樣的感覺,而他臉上過於濃密的鬍鬚使得他年青之下十分野蠻,加上他
  
  壯碩的體型相當醒目,讓人很難忽略他的存在,因此他已相當習慣女人看到他時尖叫的反應。
  
  他自認是冷酷無情的,因為在這世上他並沒有感受過太多的歡樂,外觀邀塌並不是他喜歡嚇人,但既然老天並沒有給他-張完整的臉,那他又何必刻意的修飾,於是任由鬍子遮住他大半的臉。
  
  他抬頭看了看初升的太陽,現在是他休息的時刻了。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這個地方絕對碰不著任何打擾他的東西。他滿意的看著懸崖下方斜長的樹幹,輕輕-躍便躺在樹幹上,安心的沉人夢鄉。
  
  原本緩緩行進的車馬突然停了下來,不久外面便傳來騷動聲。
  
  章郁琦正要開口問發生什麼事時,侍女己經驚慌的大喊,「天啊,是山賊!」
  
  「山賊?!」章郁琦訝異的掀開頭巾。
  
  「小姐,我們快走,不然被山賊捉到可就完了。」才一說完話,她只顧自己逃命,把主子丟在馬車裡。
  
  「你等等我呀!」
  
  章郁琦倉促的跟著跳下馬車,發現外面一團混亂,手足無措的她只能跌跌撞撞的向前跑,但不久後便被隨後而至的山賊追上。
  
  「你們要錢的話都給你們,求你們放了我吧!」她趕忙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丟給他們。
  
  山賊們嘿嘿笑的拾起珠寶,帶頭的人道:「這些東西蠻值錢的,不過你比它們有價值多了。」
  
  「你們想做什麼?」章郁琦臉色蒼白的問。
  
  「面對你這個美麗的新娘,我們還能做什麼呢?」淫笑著說。
  
  「你們別過來。」章郁琦驚慌失措的向後退。她明白依目前的局勢看來,她想全身而退的機會不大。
  
  「小美人,你可別再退了,你後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大爺可捨不得你現在就香消玉殞。」山賊趕忙停住腳步,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
  
  深不見底的懸崖?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她冷哼一聲,咬牙道:「與其讓你們這群衣冠禽獸玷污了我的清白,死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章郁琦勇敢的轉身一跳。
  
  「啊!」急速的下墜感讓她服戰心驚,她只能緊閉雙眼,等著粉身碎骨的那一刻到來。
  
  突然她覺得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肉牆,然後有什麼東西緊緊的捉住了她,隨即又快速的在空中不斷的旋轉、下墜,她也漸漸失去了知覺。
  
  這就是所謂的飛來艷福嗎?
  
  在樹幹上休息的段燁璋,突然被一樣重物撞下樹幹,他出於直覺捉住,撲向他的東西,只來得及感覺那是一個女人的身體,便朝深不見底的懸崖墜落,驚嚇之餘,他將她摟進懷中,使出所有功力藉著崖壁穩住他們兩個人急速下墜的身體。
  
  「呼!」當他們兩個人安然的墜落谷底,段燁璋筋疲力盡的呼了一口氣。
  
  他輕輕將章郁琦放到一處柔軟的草地上,這才有機會看清她的容貌,也因她絕美的外貌而失了神。
  
  她雪白的肌膚似無暇的白玉,紅唇有若櫻桃般嬌艷欲滴,雖然她的眼晴緊閉,但他相信那必定是一對水汪汪的明彈,如此絕色佳人,令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撞見了誤落紅塵的仙子。
  
  還好剛才他設有時間看清楚她的容貌,否則在驚艷之餘可能失了神,此時他們可能早已粉身碎骨了。段燁璋呆呆的望著她的臉,當她緩緩的張開眼晴時,他更因她的烏黑雙瞳而失了魂。
  
  「啊!」章郁琦一張開眼晴便是驚聲尖叫。
  
  「如果我的外貌嚇著了你,那我很抱歉。」她的尖叫聲讓段燁璋想起了他有著多麼嚇人的一張臉,因此趕忙轉身著向他處。
  
  章郁琦很快的鎮定下來,知道自己做了多麼沒禮貌的事。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失禮的,我尖叫絕不是因為你的容貌,你也知道,剛才的那種情況,突然看到一個滿臉鬍鬚的人,當然會被嚇到。」
  
  他依然悶不作聲的背對著她。
  
  她的理由相當特別,因為大部分女人對他尖叫的原因是他臉上的疤。
  
  「你有權為我的失禮生氣,但請你諒解我的處境,方才就算是再世潘安出現,剛從昏迷中清醒中的我一樣會尖叫出聲,因為……因為我才剛經歷了一場恐怖的噩夢。」她不敢告訴他,當她張開眼睛的時候,以為自己看到一頭熊。
  
  「你不必作任何解釋。」
  
  「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看成一頭熊,實在是因為……「章郁琦發覺自己說溜了嘴,立刻摀住嘴巴。
  
  「熊?」段燁璋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當然不會把你看成熊,只是你的鬍子實在是太長了,猛然看起來真的很……很具震撼力,所以我才……「她硬是把「嚇人「兩個字吞回肚子裡,因為她不想造成無謂的誤會。
  
  「我說過你不必作任何解釋。」他實在不想在這些問題上打轉。
  
  「只要你不要誤會我,那我自然不必多作解釋。現在你可以轉身面對我了嗎?我不習慣對著別人的背說話。」
  
  「很少人敢這麼要求我。」段燁璋緩緩的轉身著著她,以他特有的冷酷語氣說。
  
  他以為可以再度嚇著她,但他發現自己錯了。
  
  「或許是因為你接觸過的人還不夠多。」她聳聳肩回道,絲毫不受他的冷酷所影響。
  
  「你倒是蠻特別的。」段燁璋脫口而出。
  
  「為什麼這麼說。」章郁琦好奇的問。
  
  「通常女人在看到我後,第一個反應是尖叫,這點你做得不錯。第二個反應則是死命的自我面前逃離,而你卻態度自若的面對我。」他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他看得出她真的不怕他。在這種荒山野嶺獨自面對他這麼個危險人物,她卻恍若在市集上遇到熟人般自然,他真不知道該說她天真還是愚蠢。
  
  章郁琦緩緩的站起身,秀氣的拍拍自己身上的塵埃後,微笑的看著他的臉,「你別把自己說得這麼恐怖,你又不是野獸,有什麼好怕的。」
  
  她說的是真心話,雖然他臉上的疤說不上美觀,但配上分明的五官與炯炯有神的眼眸,看起來滿有特色的,只是臉上過於濃密的鬍子讓他看起來有些野蠻,但這應當不足以讓人落荒而逃吧!
  
  段燁璋突然覺得自己比較喜歡遇到看見他後尖叫救命的女人,因為他已經習慣這樣的反應,而她盯著他看的眼光讓他感到有些怪異,全身上下越來越不自在。
  
  「所以我才說你特別,因為在許多人眼中,我可比野獸還嚇人。」他試著忽略她帶來的奇特感覺。
  
  「也許我更懂得看一個人的內在吧!我發現你有一對善良的眼晴,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章郁琦真誠的說。
  
  又來了!只要她盯著他看,那種怪怪的感覺就會浮上心頭,生中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
  
  他清了清喉嚨,道:「我的容貌並不值得討論,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解決當下的問題。」
  
  「對哦!」她同意的點點頭,好奇的打量了四周後問:「請問這是什麼地方?我記得自己跳崖了,現在為什麼會好端端的在這裡呢?
  
  段燁璋還來不及回答,她又接著哺哺自語道:「難道我是在做夢嗎?否則怎麼會在投崖後毫髮無傷的站在這裡呢?可是這個夢好真實哦!」說著她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眉頭微度的說:「哇!會疼耶!這代表我不是在做夢,可是……
  
  「你不是在做夢!」雖然她自言自語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可愛,但段燁璋還是忍不住打斷她旁若無人的哺哺自語。
  
  「那為什麼我會在墜崖後卻毫髮無傷呢。」她突然回憶起自己急速下墜一剎那間的恐怖經驗,這也更讓她對發生的奇跡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在你投崖的時候,剛好撞上了在崖壁旁邊休息的我,所以才能安然無恙。」段燁璋簡潔的回答。
  
  「這怎麼可能,你在開玩笑吧?!」
  
  「為什麼不可能。」
  
  「你說你在崖壁旁邊休息?莫非你有孫悟空的本事,能夠騰雲駕霧,否則怎麼可能在那麼危險的地方休息呢。」
  
  他沒好氣地說:「我沒有騰雲駕霧的本事,當時我只是輕倚在崖邊上的樹幹休息,很湊巧的你就這麼。從天而降。」
  
  「喔,是這樣埃」她認真的回想了一下。看來他說的是真的,因為她在跳崖不久後便撞上一堵肉牆,接著便失去了知覺。
  
  章郁琦偷偷的瞄了他-眼,暗地裡想著,這個人真的好奇怪,又不是猴子怎麼會跑到樹上休息呢?而且還是在那麼危險的樹上。
  
  「你在想什麼。」段燁璋輕輕的揚了揚眉。
  
  「沒什麼!」天啊!她怎麼可以把恩公比喻成猴子呢?她臉紅的搖搖頭,接著突然跪地。謝道:「謝謝恩全救命之恩,請受小女了一拜。」
  
  「你快起來吧!小心弄髒了衣服。」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動作,他有些不知所措。
  
  「嗯。」章郁琦立即站起來,微笑的說:「謝謝恩公提醒,恩公真是一個體貼的人。」
  
  「我從來不是一個體貼的人,還有,別叫我恩公。」他眉頭緊鎖,面色不善的道。
  
  「那我要怎麼稱呼你比較合適呢。」章郁琦認真的問。
  
  天啊!這個小妮子是不是摔壞腦子了,怎麼跟一般的女人差這麼多呢?她竟然無視他不悅的眼神,表情自若的面對他。
  
  「這重要嗎?」段燁璋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已放棄再嚇唬她。
  
  「當然很重要,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讓我叫你恩公,我總不能喂喂的亂叫,至少你該告訴我你的尊姓大名吧!從小我娘便教導我,做人一定要知恩圖報,如果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那我怎麼報恩呢?所以說……「
  
  「我姓段。」他無奈的打斷她的長篇大論。
  
  「那我就叫你一聲段大哥,可以嗎。」瞧他只是說了個姓氏就這麼不情願,她可不敢再追問他的名宇。
  
  「隨便你。」
  
  「我是章郁琦,你可以叫我章姑娘。」她很熱心的建議。
  
  段燁璋只是默默的看了她-眼,沒有說話。
  
  「段大哥,為什麼我們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卻一點事也沒有呢?」她試著與他聊天。
  
  「因為我練過輕功。」
  
  「那段大哥可以用輕功把我送回去嗎?」
  
  這小妮子的思考方式果然不若常人,竟如此異想天開!段燁璋不可思議的打量著她。
  
  「我說些了什麼,段大哥為什麼這樣看我。」
  
  「你抬頭往上看看。」他希望由她自己看清事實。
  
  「嗯。」章郁琦聽話的抬頭一看,但除了綠意盎然外她什麼也沒看到,於是一臉茫然的問:「段大哥要我看什麼。」
  
  「我想你大概看不到我們掉下來的地方吧!」
  
  「喂。」她點了點頭,但還是一臉茫然,不明目他想告訴她什麼事。
  
  段燁璋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啼笑皆非的說:「我們從那麼高的方掉下來,能活著已經是萬幸了,你真以為我的輕功可以輕易的把我們兩個人送回崖頂嗎?」
  
  如果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話,旋展輕功回到崖頂當然沒問題,但他可不敢保證可以毫髮無傷的將她送回原處,畢竟方才帶她安全落地時,他可是緊緊的將暈過去的她摟在懷中,他可不相信她醒著的時候可以接受這種事。
  
  「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在這裡一輩子吧?我連食物跟水都沒帶耶!」
  
  「有哪個人會在自殺的時候還想著帶食物?」他發現她總有辦法讓一向不多話的他開口。
  
  「對哦!」章郁琦自己也覺得好笑,接著解釋道:「不過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真心尋短。」
  
  「難道你是在學飛。」她明明投崖了,還說自己不是尋短。
  
  「你看看我身上的衣服,有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
  
  聽她這麼一說,段燁璋認真的打量著她的衣服,這才略微驚訝的說:「這是件嫁衣。」
  
  「嗯!」她微笑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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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10 00:11:03
第二章
  
  「什麼原因讓你出嫁的時候……呃……來這裡學飛。」段燁璋禮貌的將「自景兩個字吞回肚子裡!
  
  「學飛。」章郁琦忍不住露齒一笑,接著解釋道:「雖然我對自己的婚姻並不特別期盼,但還不至於尋短。」
  
  「願聞其詳。」她的笑容讓他有些失神。
  
  「我,之所以會投崖,是因為在出嫁的途中遇到山賊,情急之下只能投崖保住清白。」想起那些恐怖的經歷,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吧。」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好這麼說。
  
  「謝謝你的關心,你真是個好人。」章郁琦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讓他差點了失了神。
  
  他是好人?她八成沒見過壞人吧!段燁璋驚訝的看著她,接著眉頭深鎖的想,那些山賊真死竟然敢對她伸出魔掌,不過她也有錯,沒事長得這麼美做什麼?要是他真的有如他的外表般邪惡,恐怕也會起非分之心。
  
  「你在想什麼?怎麼想得這麼出神?」見他呆呆的望著她,她不由得好奇的問。
  
  「我在想我們該怎麼辦。」段燁璋茸咕膿著回答。
  
  天啊!他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還好他的鬍子遮住了他的臉,她看不到他臉紅。
  
  「那你想到了嗎。」
  
  「現在我們惟一能做的,就是找到走出這個地方的路。」他很快的給了她一個想都不用想的答案。
  
  「嗯。」章郁琦同意的點點頭。
  
  「走吧!咱們得趁著天還沒黑趕快找路。」
  
  段燁璋先行往前走,章郁琦則跟在身後。
  
  「你沒有問題吧。」他突然回頭看著她,遲疑的間。
  
  他並不確定她完全投受傷,因為在他準備替她查看的時候她便醒了過來其實是他把時間浪費在盯著她發呆上,但他可不會承認。
  
  她認真的想了想,搖了搖頭回答道:「該問的問題我剛才都問過了,目前我暫時沒有什麼問題要問,等我想到的時候再問好了。」
  
  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指的是你的身體狀況,你有沒有受傷,走遠路有沒有問題。」
  
  「啊!」章郁琦臉紅的說:「我沒有問題的。」她暗自咕噥著,自己怎麼好像變笨了?
  
  「那走吧!我們可有一段遠路要走。」
  
  他轉身向前走,她趕忙跟在他身後,怕跟不上他的腳步。
  
  段燁璋從沒碰過像她這麼多話的女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接觸過的女人實在也不多。
  
  唉!早在她撞向他時,他就知道她是個小麻煩,為了與她保持安全的距離,也為了讓她暫時住嘴,他決定不再對她和顏悅色,對她的話更是狠下心來不回應。
  
  段燁璋的冷臉果然讓章郁琦放棄與他聊天,只敢小心的緊跟在他身後。
  
  時間緩緩過去,章郁琦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己經疲 憊不堪,但她不敢開口要求休息,因為他顯然是氣她不中用,讓他們的行程耽誤了許久,所以才沒給她什麼好臉色看,她怎敢不識相的開口。
  
  她咬緊牙關跟在他身後,一個不留神忽地被不平的地面絆了一腳,痛呼一聲跌在地上。
  
  「怎麼了?」段燁璋聽到她的叫聲趕忙轉身奔向她,小心的將她扶起來。
  
  「我跌倒了。」
  
  「我當然知道你跌倒了,我問的是你現在的狀況!」他氣急敗壞的吼著。
  
  「嗯。」章郁琦低頭不敢看向他。
  
  他真是該死,她都已經筋疲力盡的跌坐在地上了,自己還對她這麼凶!段燁璋暗自責備自己的粗心大意。著著她緊皺的眉頭,他的心忍不住抽病了一下,心情也更加沉重。
  
  他試著以溫和的聲音問道:「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沒事的。」儘管腳跺處傳來一陣劇痛,但她不敢開口喊痛,因為她生怕他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荒郊野外。
  
  「真的沒事嗎?」段燁璋眉頭深鎖的問。
  
  他們才認識不久,她的一顰一笑卻牽引著他的情緒,這怎不教他害怕?所以他才會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並以冰冷的神情拒絕與她交談,卻忽略了嬌貴的她根本禁不起這樣的跋涉,如果為了保護自己而讓她受傷,那他無法原諒自己。
  
  「嗯,我沒事了,「他的神情在章郁琦眼中看來像是不耐煩,她忍著痛站了起來,道:「走吧,別讓我耽擱了行程。」即使每向前一步便引來一陣劇疼,她依然強忍著疼痛向前走。
  
  他眉頭微皺的跟在她身後,發覺她走路的樣子怪怪的,他還來不及向前瞭解情況,她又驚呼一聲跌坐在地上,臉上血色盡失,不住喘息,顯然正承受著無比的痛楚。
  
  「你還要說自己沒事嗎?」他實在不想大吼,可是見她渾身冒冷汗,臉色更是蒼白,他實在又急又氣。
  
  「對不起,我真是沒用。」她虛弱的回應道。她已經盡力了,如果注定得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自生自滅,她也只能認命了。
  
  段燁璋怕嚇著了章郁琦,因此輕聲的說:「我沒有怪你,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對你大吼大叫,但我實在是太擔心你的狀況了。來,讓我看看你的腳。」
  
  他仔細的檢查她的腳踝,當他發現她的右腳踝腫得像肉粽,他又氣又心疼,忍不住再次大吼道:「你腳都腫成這樣了還逞強走路,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你的腳傷惡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丟下我,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章郁琦強忍住淚水說。
  
  「誰說我要丟下你了?!」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教他的心糾成一團,但他告訴自己那是被她氣的。
  
  「我知道自己腳程慢,誤了你的時間,所以你氣得不想跟我說話,我怕你會因為我受傷而丟下我。」章郁琦嚥著說。
  
  「我要是想丟下你,早在你撞上我的時候就不理你,讓你掉到崖底摔成肉餅了,既然我救了你,就不會丟下你,你不要胡思亂想。」她的話讓段燁璋更加自責,但為了不再刺邀她,他以自己也十分陌生的溫柔語氣解釋。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他該為她的質疑而生氣,但看在她受傷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計較了。
  
  「那你為什麼生我的氣!」她依然不女的問。
  
  「我沒有生你的氣。」他耐心的回答。
  
  「那你為什麼不理我。」
  
  「我?我是為了專心找路,你在一旁吱吱喳喳的我會分心。」他胡亂找了個借口。
  
  「原來是這樣。」雖然被人家嫌咶噪有些難為情,但總算不必擔心他會丟下她,這讓她緊繃了大半天的心稍微放鬆了些。
  
  「上來吧。」段燁璋突然蹲在她前方。
  
  「什麼?」她呆呆的看著他的背。
  
  「拜託你現在別跟我談什麼男女接受不親,你的腳傷得很厲害,暫時不能再走路了,我得背你找一個較平坦舒適的地方讓你休息療傷,快上來吧!」
  
  「嗯!」她臉紅的輕摟住他的肩,讓他背著她向前走。
  
  崎樞不平的路使他們的身體不時的緊靠在一起,章郁琦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快跳出胸口了,她緊張得不敢太用力呼吸,整個人更是繃得像石雕,這可是她第一次這麼接近一個男人,怎不教她臉紅心跳!
  
  「你先忍耐一下,等找到休息的地方我再幫你上藥。」
  
  「謝謝你。」章郁琦輕聲的道謝,她不斷告訴自己,這是不得已的狀況,並試著忽略他們兩個人緊緊接觸的事實。
  
  好一會兒後,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小聲的間:「如果我不吱吱喳喳的,是不是可以偶爾跟你說說話呢。」
  
  段燁璋的嘴角輕輕牽動了一下,想了想才回答道:「可以。」
  
  他等著她接下來的話,但他的背後卻是一片靜
  
  寂,她的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背上,他悄悄回頭一看,發現她已經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他刻意放慢腳步,生怕吵醒了她,他知道她必然疲 憊不堪,否則不會累得在他的背上睡著。
  
  為了讓她睡得更安穩,也不得不伸手往後輕輕托住她,儘管隔了好幾層衣服,段燁璋依然感覺得到她的體溫,他的血液也隨之沸騰了起來。
  
  這小妮子八成是老天派來折磨他的。他咬緊牙關想著。
  
  說對她沒有任何絢想是騙人的,不過他不是禽獸,就算他因氣血翻湧而數度昏撅,他也會讓她安然的回到她該去的地方。段燁璋暗自發誓。
  
  章郁琦真的是累壞了。
  
  -開始被段燁璋背在背上時,她緊繃得像是上了箭的弦,可是過度的疲 憊讓她逐漸鬆弛,因為為怕他嫌她吱吱喳喳,她不太敢開口說話,不過在昏昏欲睡之際,她還是開了口,隨即進人香甜的夢中,一直到他將她放在一塊大石頭上,她才幽幽張開雙眼。
  
  「你的鬍鬚好長哦!吃東西的時候不會不方便嗎。」
  
  她顯然只是張開眼晴而尚未清醒,所以才會憨憨的看著他,甚至伸手摸摸他的鬍子。
  
  段燁璋好脾氣的輕輕拉下她的手,體貼的說:「我現在要幫你治療腳傷,可能會有一些痛,你要忍耐一下。」若不是怕她的腳傷太久沒治療而惡化,他會讓她多睡一會兒。
  
  「對不起!我睡著了,我有失態嗎。」章郁琦這才真的醒過來。
  
  「沒有,還有,別老是跟我說對不起,我不太習慣。」為了掩飾自己莫名的溫柔情緒,他故意這麼說。
  
  「對不起!嗯,我忘了你剛才叫我別說對不起,我還是說了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天啊!說了不能說對不起,怎麼我反而滿口的對不起,我……「她越說越心急。
  
  段燁璋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是我第一次看你笑耶!」她驚奇的看著他。
  
  「我也不常看到你的笑容啊!」為了讓她別專注於腳傷,他刻意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不笑,我哪敢笑啊!」儘管腳躁因他的推拿而傳來劇痛,她只是輕輕-皺眉頭,隨即笑嘻嘻的回答著。
  
  章郁琦的勇敢讓段燁璋很佩服,他盡可能不弄痛她,小心替她推拿,結束後他才知道自已竟出了一身汗,好像受傷的人是他。
  
  段燁璋替她上了藥之後,章郁琦驚喜的說:「這是什麼藥?涼涼的好舒服哦!」
  
  「這是我家獨門的傷藥,明天你的傷應該可以好個八成了。」
  
  「你怎麼會治腳傷埃」她好奇的問。
  
  「自然是有人教我。」他並不想多談這方面的事,因此一語帶過。
  
  幫她好固定好傷藥後,他站起身交代這:「好了,你坐在這裡別動,我得趁天還沒黑的時候去找我們的晚餐,順便撿一些木柴好生火。」
  
  「喔。」
  
  段燁璋向前走了幾步後,突然回過頭,眉頭緊皺的問:「你會喊救命嗎?」
  
  「你想幹嘛。」章郁琦嚇得站了起來,卻痛得差點倒下。
  
  「小心!」他及時扶住她的腰,吼道:「我不是叫你別亂動嗎?你聽不懂我的話啊!」
  
  「我……我……我被你嚇到了嘛!你突然這麼問,我哪知道你到底想幹嘛。」她緊張僕捨的看著他。
  
  他這才知道她誤會了他的意思,但他不認為自己詞不達意,是她太過敏感了,他要真想對她怎樣,還會等到現在嗎?
  
  看著她緊張萬分的模樣,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啼笑皆非的說:「我不想幹嘛,只是想確定你在發生危險時會不會大喊救命,因為你要是遇到危險就昏倒,那麼就算我輕功再好也趕不及回來救你。」
  
  「嗯。」章郁琦臉紅的點點頭。天啊!她在想什麼啊,如果他想欺負她,她早就……
  
  大姑娘就是大姑娘,動不動就臉紅。段燁璋忍不住搖了搖頭。
  
  「記住了,有什麼危險要大聲的叫。」
  
  「嗯。」章郁琦乖巧的點點頭。
  
  他這才放心去張羅食物。
  
  她靜靜的望著他的背影遠去,發覺她的心坪坪的跳著,有如小鹿亂撞,她只好拍拍胸口,試著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段燁璋很快的捉到兩隻兔子,他在水源處將兔子處理好後,才帶著撿來的木柴與兔肉走回章郁琦休息的地方。
  
  「要我幫忙嗎。」雖然她什麼都不會,但也不好意思理所當然的坐享其成。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就好了。」他相當確定她只會越幫越忙。
  
  一向以大地為家的段燁璋,動作熟捻的生好了火,轉眼間,香噴噴的烤兔肉已經完成,令章郁琦噴噴稱奇。
  
  「吃吧!小心燙。」他小心的將兔腿撕了下來遞給她。
  
  「謝謝。」她楞了一下才伸手接過兔肉。
  
  雖然烤肉的香味讓她察覺自己已飢腸轆轆,但她只是呆呆的望著手上的兔腿,不知該從何下口。
  
  「你怎麼不吃。」他眉頭緊鎖的問。在這荒郊野外,她大小姐不會要求他為她準備精緻而豐盛的大餐吧!
  
  「有……有點燙。」她小聲的回答著。
  
  章郁琦哪裡敢告訴他,她在家吃飯的時候,總有人在一旁伺候,肉也是弄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在她的盤子裡,根本用不著她動手,現在他突然遞給她這麼大一塊肉,她想不呆住也難。
  
  「趁熱吃。」
  
  「好。」在這裡一切都得聽他的,她可不敢有異議。
  
  他大口大口的享受著美食,於是她學著他的模樣張口咬了一大口肉,享用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野餐。
  
  「好好吃哦!」雖然兔肉只是簡單的以鹽調味,
  
  但更能彰顯它的原味,令章郁琦不由得驚奇的喊。
  
  段燁璋淡淡的看了她-眼,沒有回答,但她的讚歎卻令他心中暖暖的,看來她蠻好養的,這是個好消息。
  
  嗓,這關他什麼事啊!他有些煩躁的用力咬了一口手上的兔肉。
  
  「你身上怎麼會有鹽呢。」章郁琦忍不住好奇的問。
  
  「這是江湖中人身上必備之物。」他簡潔的回答。他向來遠離人群,身上的裝備自然很齊全。
  
  她不懂裝懂的點點頭。有生以來第一次豪邁的大口大口的享受美食,讓她覺得很特別。
  
  她好不容易啃完手上的兔腿,他馬上又遞給她另外一隻。
  
  「謝謝,你用吧!我已經吃飽了。。她微笑的搖搖頭。
  
  「吃。」
  
  「我真的吃飽了。」她原本吃得就不多,一隻兔腿己經足夠餵飽她。
  
  「山中越晚越涼,你得多吃一點。」段燁璋絲毫不妥協的說,接著憂心的打量著她,看她的身子這麼單薄,今天晚上鐵定很難過,只好逼她多吃一些了。
  
  章郁琦只好伸手接過兔肉,緩緩的吃著。
  
  「你好像不大喜歡說話哦!」她試著與他閒話家常,
  
  。我不喜歡說廢話。」他不太配合的回答著。
  
  「我也不喜歡說廢話,不過有時卻不得不說,因為……我又在說廢話了是不是?難怪你說我總是吱吱喳喳的,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吵。」
  
  她妥協的笑了幾聲,放棄嘗試跟他閒聊,專心的吃著手上的肉。
  
  「我真的吃飽了,好飽、好飽。」怕他又硬要她吃下另一塊肉,她-吃完手上的肉,便將手藏在身後。
  
  「拿去。」段燁璋將身旁的水囊遞給她,讓她潤潤喉。
  
  「謝謝。」
  
  章郁琦接過水,開始洗起手和臉,卻見他一臉錯愕的看著她。
  
  「怎麼了?你為什麼道樣看我。」
  
  「這是我們惟一可以喝的水。」他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對不起!我以為這是……唉!我真是白癡。」章郁琦臉紅而自責的低頭不敢看向他。
  
  「算了,你要洗臉就洗吧!我再去打水就是了。」她一定不知道水源離這裡有多遠,他也不覺得有告訴她的必要。
  
  夜幕低垂,原本就毫無人煙的山中寒顯得寂寥冷清。
  
  章郁琦一個人縮在段燁璋為她清理過的山洞中雖然時令仍屬酷夏,但深山中的氣溫依然偏低,就算他已經細心的幫她鋪上好幾層乾草,涼意還是不斷的從她的背後滲人體內,所以儘管渾身疲 憊不堪,他倆仍無法人睡。
  
  唉!今天可真是漫長而令人難忘的一天,先是遇上山賊打劫,她為了保住清白而跳崖,接著便是在荒山野嶺中找出路,如此的遭遇,別說是像是她這樣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恐怕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終生難忘的回憶。
  
  幸好她命大遇上了貴人,他先是救她免於粉身碎骨,然後-肩挑起找尋出路的責任,在她受傷後更是細心的照顧她,否則她就算沒摔死,也會餓死在這個地方。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轉頭看著洞外的段燁璋。他將這個舒適的山洞讓給她一個人睡,自己坐在洞口,雖然他沒有開口解釋,但她知道他是在保護她。
  
  他是一個好人,即使有時脾氣壞了些,但她絕對肯定他是一個大好人。
  
  章郁琦微笑的望著他的背影,感激的想,雖然他的話不多,但他總是默默的照顧她,還無私的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她。
  
  他們認識不過一天的時間,可是她已經完全信任他,知道他會平安將她送回去。想著想著,她訂了一個呵欠,緩緩的睡去,但涼意卻讓她不安穩的將身體緊縮成一團。
  
  突然有股暖意輕輕籠罩著她的身體,她忍不住露出滿足的笑容,這才終於舒服的沉人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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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段燁璋一向習慣夜行,但為了配合章郁琦的作息,他不得不作調整。
  
  他雙眼微閉的坐在火堆旁,但敏銳的注意著週遭,為了防止深夜裡有野獸來襲,他得保持高度的警覺。
  
  她的輾轉難眠引起他的注意,雖然她的呼吸逐漸平穩,但顯然她很難人眠,因此他眉頭微鎖的看向她。
  
  發現她像煮熟的蝦子似的緊縮著身子,段燁璋忍不住輕輕牽動嘴角。對他而言,今晚只能算是涼爽,但她可能冷得受不了。
  
  他搖搖頭,不假思索的脫下外衣,起身走向她,輕輕的將仍留有他餘溫的衣服蓋在她身上。
  
  睡著的人是最誠實的,她馬上捉著衣服,微笑的進人睡夢中。
  
  他不知道自己像白癡一樣的站在她身旁呆呆的看著她的睡容有多久了,一直到她翻了個身,他才猛然回過神,詛咒一聲走出山洞。
  
  這個女人無疑是個危險人物,因為她總是有辦法讓他失神,看來他得與她保持更遠的距離才是。
  
  但思及她曾因他刻意的疏遠而受傷、吃苦,他到現在都無法釋懷,所以他會在確認她安全無虞的情況下離她遠些。段燁璋暗自這麼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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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10 00:11:32
第三章
  
  瞅瞅的鳥鳴聲在山谷中流轉著,似想喚起貪唾的人兒。
  
  章都畸輕輕張開雙眼,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身上蓋著的衣服輕輕的自她的身上滑落,她驚訝的拾起衣裳,發現自己身上竟蓋著段燁璋的外衣。
  
  她看向山洞外,發現他不在那裡,不過依然燃燒著的火堆告訴她,他就在不遠處,並沒有丟下她,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幫她蓋上外衣的,但顯然他發現她冷得睡不安穩,所以才會無私的把自己的外衣借給她,讓她有了香甜的美夢。
  
  「他真是個好人。」章郁琦感動的緊捉著手上的衣服,上面殘留的餘溫與她深覺溫暖的心相互呼應。
  
  她正想著該如何向他道謝,突然發現了他的外衣有些破洞,她微微笑,自身上的暗袋中拿出針線,開始細細的縫補著。
  
  專精女紅的章郁琦很快的修補好他的衣服,她滿意的審視過後,原本打算收拾針線,可是突然靈機一動,再度拿起針線在他的衣服上來回穿梭,可能是太專注手上的工作,就連段燁璋回到山洞口她也沒有察覺到。
  
  他手上捉著兔子,本想開口喚醒她,卻發現她微笑的縫補著他的衣服,模樣看來好似誤闖人間的仙女,讓他再度失了神。
  
  章郁琦總算完成手上的針線活,滿意的收拾好針線包,這才發現他早已經回來,卻不作聲的默默看著她。
  
  「你回來了埃」想起自己專注而忘我的做著針線活,沒發現他回來了,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裡又有些搪心他不滿意她的手工,所以有些慌張。
  
  「嗯。」段燁璋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的呆,直到她開口說話,他才回過神來。
  
  「謝謝你的外衣,我剛才發現它有一些破損,我幫你縫補好了。」章郁琦微笑的將外衣遞還給他。
  
  「你都隨身帶著針線嗎。」
  
  「這是大家閨秀身上必備之物。」她學著他的語氣道。
  
  他的嘴角輕輕牽動了一下,伸手接過衣服,發現在他的領口處繡上了一隻飛鷹,不由得輕輕揚眉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一隻鷹。」
  
  「我當然知道這是鷹,我是問你為什麼要在我的衣服上繡這只鷹。」他不得不讚歎她的精細手工,只是他實在很好奇她的動機。
  
  「因為你領口的洞太大了不好縫補,我才會繡上這只飛鷹,希望你不要怪我自作主張。」其實是她覺得孤獨飛翔的蒼鷹跟他的感覺很接近,只是她不覺得告訴他真相是聰明的作法。
  
  「你繡得很好。」不習慣讚美人的他淡淡地道,有些不自在。
  
  「哇!好可愛的小白兔哦!我可以抱抱它嗎。」章郁琦突然發現他手上的兔子。
  
  「當然。」段燁璋將兔子交給她,然後小心的扶著她,道:「走吧,我帶你到水源處讓你梳洗。」
  
  「我可以自己走。」她紅著臉說。
  
  「別逞強,你的腳雖然感覺好了很多,但畢竟還沒完全康復,暫時還是小心些好。」
  
  他逕自將她扶到附近的水源處,然後接過她手上的兔子,指著不遠處的大岩石。
  
  「我在那邊等你,你梳洗好後喊我一聲,我會過來接你,你千萬別逞強。」
  
  「我知道了。」章郁琦臉紅的點點頭。她知道他是明白她需要獨處以便處理一些事,才會體貼的避開。
  

  前一刻她還覺得他是善解人意的好人,現在她卻懷疑他是冷血的大惡人,因為他竟殘忍的殺了她的小白。
  
  段燁璋實在弄不懂章郁琦為什麼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他忙著張羅他們兩個人的早餐,好不容易處理好了兔肉,他照例第一個想到她,自然也把最好的兔腿遞給她,難道她不滿意?
  
  「不。」她驚恐的瞪著他手上的肉,用力的搖著頭。剛才她還抱在懷中的可愛小白兔,如今卻成了烤肉架上的食物,這教她如何釋懷?
  
  「為什麼不吃。」段燁璋眉頭微鎖的問。他記得她昨天晚上還吃得很開心啊!怎麼天-亮卻變了一個樣。
  
  「我才不敢吃。」
  
  「為什麼?你昨天不也吃了嗎?還是你吃早齋。」
  
  「才不是這樣,我昨天之所以敢吃,是因為那『兔子』我不認識,所以不會覺得恐怖與罪惡。」木來決定隱瞞心中感受的章郁琦,在他的追問下一古腦的說了出來。
  
  他總算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看他了!
  
  「你認識這隻兔子。」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嘲諷的問道:「敢問他尊姓大名。」
  
  他隨便問問,但她可回答得很認真。
  
  「它的名字叫小白。」
  
  「你怎麼知道?」他明知道自己的問題很白癡,但他還是問了。
  
  「因為它的名字是我取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拜託!你要是對每個看過的動物都取名字,那我們一定會餓死在這裡。」
  
  「我也不想這樣,但我實在沒有辦法。」
  
  「算了,等我吃飽了再去幫你張羅別的食物吧!」她的天真讓段燁璋又好氣又好笑,卻也拿她沒辦法。
  
  「你真的要吃掉小白。」章郁琦可憐萬分的看著他手上的兔肉,用眼神指控他的殘忍。
  
  「那你認為我要怎麼做?」他有些啼笑皆非的問。
  
  「讓我埋了它,並替它做一個墳,「
  
  段燁璋深信,她如果會唸經,一定堅持替它超度!
  
  「算了,就交給你處理吧!我再去張羅其他的早餐就是了。」為了不再讓她繼續以那種控訴的眼光瞪著他,他也只好妥協。
  
  「謝謝你!我想小白會原諒你的。」
  
  「希望它會。」他認命的歎了一口氣,重新出發張羅他們的早餐。
  

  段燁璋很快的拿了一些水果回來,當他看到章郁琦替小白兔做的墳墓,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因為墳前不但有用石頭做的墓碑,她甚至細心的獻上兩束野花。
  
  「為了哀悼小白的死,今天早上我們吃素吧。」他忍住笑意說。
  
  他只是開玩笑,不料她卻信以為真的接過水果,欣慰的道:「你真是體貼。」
  
  「哪裡!」他哭笑不得的看了她-眼,然後從腰上的袋子裡拿出一隻小白兔,「送給你吧!」他想,要是夜晚可以抱著小白兔人睡,怕冷的她可能睡得更好。
  
  「哇!它長得跟小白好像哦!」章郁琦喜孜孜的接過兔子,寵愛的將它摟進懷中。
  
  他仁慈的沒有說出口,兔子根本長得都是一個樣,她要真能分辨它們的不同,那他才佩服她呢!
  
  「他八成跟小白親戚。」他隨口敷衍著。
  
  「有可能哦!」章郁琦同意的直點頭,接著問道:「你想,小白會不會介意跟她同名?」
  
  「既然它們是親戚,它當然不會介意。」這是他這輩子有過最白癡的對白,真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個耐心附和她的天真。
  
  「那我就叫它小白。」她開心的緊抱著兔子。
  
  「我沒有意見。」段嘩譚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好端端的兔肉大餐變成了人土為安的屍首,他只能啃水果果腹,但他仍顯得安然自得。
  
  「你不會又把它給烤了吧?」她突燃不放心的問。
  
  「我沒有笨到那種程度。」他自嘲的說。
  
  「太好了。」章郁琦釋懷的一笑。
  
  她的笑容很美!段燁璋知道,此刻他願用自己僅有的一切來換她的燦爛笑容,心中不安的警鐘又開始大響。
  

  「你竟然又把我的小白當成早餐!」章郁琦憤怒的大吼聲在寂靜的山谷中迴響,震得段燁璋的耳朵嗡嗡作響。
  
  他一臉無辜的回頭看她,無奈的面對她憤怒的神情說:「你是不是還沒睡醒?我架上烤的明明是野鴨,怎麼會是你的小白呢?」
  
  自從上次的「小白事件「後,段燁璋在心中早己擬定了三不原則:一不讓她再有機會「認識「他們的食物,二不讓她看到他殺生的場面,三不吃兔肉,他又怎麼會笨得讓小白成為他們的早餐?他可不想這山谷中又增添一個好笑的兔墳。
  
  她對著烤鴨端詳半天,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果然不是我的小白。」
  
  「感謝老天爺保佑,你總算分辨出它們之間的差別。」鴨子跟兔子根本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她竟要花這麼多時間才能確定,段燁璋不得不佩服她的功力。
  
  她當然聽出他在笑她,但她沒有時間跟他計較,難掩焦躁的問道:「如果不是你殺了小白,那我的小白在哪裡呢。」雖然小白才陪了她幾天,但這是她第一次養寵物,自然跟它有很深的感情。
  
  「你不是一直緊緊抱著它不放,現在找我要它不是很奇怪嗎。」老實說,有時他還真羨慕小白呢!
  
  「我昨晚明明抱著它睡覺,可是一醒來就找不到它了,你想它是不是不喜歡我,所以連夜逃跑了?」章郁琦傷心的問。
  
  「我想它只是放不下它的親人,所以才會離開你吧!」他耐心的安撫她道:「我知道你捨不得它離開,但想想我們硬是把它帶離它的家人,對它來說好像殘忍了些,所以這樣的結果反而更好,是不是。」
  
  「嗯。」她難過的點點頭。
  
  其實他可以輕易的再為她捉另一隻兔子來,但見她因為寵物失蹤便己難過至此,他不敢想家萬一她的寵物死亡時,她會多麼傷心,與其如此,他寧願讓這件事就此落幕。
  
  「別再難過了,我已經幫你打好了水,你快去梳洗,準備吃早餐了。」
  
  「嗯。。她點點頭,落寞的走到山洞的另一邊去。
  
  段燁璋發現他不喜歡她不快樂樣子,非常非常不喜歡。
  
  他怎麼叫能在忽略她的情況下又周全的顧及她的安危呢?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段燁璋知道自己之前作的是一個不可能的決定,因為章郁琦絕對不是一個容易讓人忽略的女人。
  
  算了!反正只要-離開這地方,他們便分道揚鐮,他又何苦自尋煩惱?
  
  段燁璋釋懷的看向身旁的章郁琦,這才注意到她異常的沉默,於是好奇的問道:「很少看你這麼安靜,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在想什麼。」章郁琦開心的回答。
  
  她故意不開口打斷他的沉思,讓她憋得很辛苦,還好他果然如她預期般的主動對她說話,這個小小的進步讓她很滿意。
  
  「你好像很開心。」也不解的揚揚眉。
  
  「是啊!」她並沒有否認。
  
  「為什麼?」他好奇的看著她。以往他根本不必這樣問,因為她只要-開口便會-古腦的把心裡想的事全都說出來。
  
  章郁琦笑瞇瞇的道:「因為今天的天氣這麼好,而且你又肯主動跟我閒聊,我的心情哪裡壞得起來。」
  
  「我有主動跟你『閒聊』嗎?我可不記得自己曾這麼閒過。」段燁璋取笑的說。
  
  「你剛才主動開口了嘛!這就是閒聊的開始,我相信你會越來越進步的。」
  
  「是嗎。」
  
  「當然是哩!你以前惜字如金,總是我問了你才會開口答,你能有這樣的進步已屬難得。」
  
  「你饒了我吧!光是為了回答你的問題,我這幾天說的話已經比過去一年還多了,你還想我主動跟你聊天。」
  
  「你太誇張了吧!」
  
  「我從不誇張。」他一本正經的說。
  
  「我可不這麼確定。」章郁琦乾脆與他保持距離,拒絕跟他說話。
  
  段燁璋好笑的看她,原本想開口喚她,但他的眼光突然被遠方裊裊升起的輕煙吸引,這代表他們或許已找到出路,可是他發覺自己並沒有想像中快樂。
  
  「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臉色這麼凝重。」她顯然忘記自己正以沉默抗議他說她恥噪,主動問道。
  
  「有嗎?你看錯了吧。」他淡淡的否認,接著換個話題,「我想我們很快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
  
  「你怎麼知道。」
  
  「你瞧見前頭的那縷炊煙了嗎?」他指著遠處的輕煙。
  
  「我看到了,這表示那裡有人住,所以我們找到回家的路也不難了,是不是。」
  
  「嗯,運氣好一點的話,我們今天就不必再餐風宿露了。」他一向以大地為家,自然能適應山中的生活,但教章郁琦這麼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在野外度日,可就難為她了,難能可貴的是她一句怨言也沒有,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倒教他對「大家閨秀「大大的改觀。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章郁琦希望自己心裡真的像嘴裡說的這麼高興。
  
  剛開始迷失在山谷中的時候,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趕快回到文明之處,如今她的願望就要達成了,但她卻不如預期中雀躍,她的心情也隨著對自己的反應不解而沉悶。
  
  「眼看就可以回去了,你怎麼反而皺起眉頭呢。」
  
  「我只是突然擔心我們朝煙霧升起的前去是不是明智的決定。」章郁琦隨口道。
  
  「為什麼。」
  
  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撒了一個謊要用更多的謊來掩蓋,為了圓自己的話,她只好逼自己想了個理由,「因為我怕那是黑店,而我們卻笨得自己送上門去。」
  
  「她原本只是隨口說說,但突然覺得自己想的也不無可能。
  
  「我想沒有人會笨得在這裡開黑店吧!」
  
  「為什麼。」
  
  「如果他們真的愚蠢至此,我想他們很快就會餓死在這裡。」
  
  「為什麼。」章郁琦還是不明白。
  
  「拜託!你以為天天有人會因為投崖自盡或是被撞下山崖而流落到這裡嗎?」段燁璋促狹的看著她。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如果你可以不那麼尖酸刻薄的話,我會很感謝你的。」她實在不喜歡他老是提她投崖的事,再說她又不是故意把他一起撞下來的。
  
  「對不起,我會改進。」看到她有些不開心,他馬上識趣的道歉。
  
  「下不為例。」章郁琦本來就不是小心眼的人,他一說完,她就很大方的原諒他,接著她好奇的問:「為什麼他們要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也許他們愛的就是遠離塵器的感覺吧。」
  
  「如果教我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裡,那我一定受不了「
  
  「這個我絕對相信。」
  
  「為什麼?」
  
  「因為你要是一連幾天找不到說話的對象,八成馬上崩潰。」
  
  「到頭來你還是覺得我耽噪。」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在沒認識你以前我沒那麼多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在你面前我覺得不需要有太多的拘束,有什麼就說什麼,所以才會變得這麼恥噪。」
  
  章郁琦的話讓段燁璋的心抨抨跳,但他可不會傻得以為她真的覺得他有什麼特別的魅力。
  
  他輕描淡寫的說:「或許是因為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生存本來就不容易了,自然不會有太多的拘束。」
  
  「也許吧。」她似懂非懂的聳聳肩,就此結束了這個話題。

  段燁璋與章郁琦終於來到煙霧的來源處。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間簡單的木屋,木屋外頭用竹籬圍成了一個小院子,院子裡除了掛著一些風乾的食物外,還有屋主飼養的小動物。
  
  「我的小白!」章郁琦眼尖的看到院子裡有只小白兔。
  
  「它不是你的小白。」段燁璋肯定的搖頭。
  
  「你怎麼知道它不是?你不覺得它長得跟小白一樣嗎。」
  
  「你不覺得它比你的小白還要胖了一些,眼睛也紅了一些嗎。」段燁璋不覺與她抬起槓來。
  
  「真的嗎。」
  
  「你自己仔細看看不就知道了。」
  
  「仔細一看,好像真的不是我的小白。」她點點頭,終於相信這隻兔子不是她的小白。
  
  他們的談話聲引起屋主的注意,夫婦兩人聯抉走了出來。
  
  段燁璋正想開口說明他們的處境與來意,但被章郁琦雀躍的聲音打斷。
  
  「月姐!」她驚訝的發現木屋的女主人竟然是她的閨中好友。
  
  「郁琦!」江月如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茬這裡與章郁琦重逢。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們不約而同的開口問,接著開心的相視一笑,兩人忍不住手拉著手,驚喜的審視著彼此。
  
  「你們兩個人認識嗎。」她們身旁的男人也不約而同的問著,可惜兩個小女人根本沒空理他們,逐自聊個沒完。
  
  「月姐,我一直以為你……我以為你「
  
  「你以為我死了,是嗎。」江月如笑問道。
  
  「嗯!在你成親前傳出你香消玉殞的消息,讓人難以相信,為此我還傷心了好久,沒想到我竟然還可以見到你。」
  
  「我爹果然寧願失去一個女兒也不願接受事實,「江月如難掩感慨的歎了一口氣。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爹要對外宣稱你死了,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說來話長。」江月如幽幽歎了一口氣後,問道:「你呢?你又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身上還穿著嫁衣。」
  
  「說來話長。」章郁琦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既然你們兩個人都有』長話『要說,那麼我們何不到屋內談呢。」江月如的丈夫秦強開口建議。
  
  「嗯。」江月如微笑的點點頭,拉著章郁琦的手走進屋內。
  
  「這裡請。」秦強在後頭招呼段燁璋一起進屋。
  
  四人在桌前坐下。
  
  「我想我們該認識一下彼此吧!」秦強笑著提醒妻子。
  
  「嗯。郁琦,這位是我的夫婿秦強。」江月如先把丈夫介紹給好友,然後對丈夫說:「郁琦是我的閨中好友。」
  
  「他是你的夫婿?可是……你……你……「章郁琦震撼的看著她。
  
  「也難怪你這麼驚訝,因為你知道我早已婚配他人。」江月如淡淡的一笑,繼續道:「在遠末識我相公之前,我對於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婚姻並不排斥,但在我真正懂得愛情之後,我決走拋下所有的一切,與他共同在這個人間仙境建立我們的家,家父怕我與人私奔的醜事外揚,所以才會對外宣稱我已身亡。」
  
  「天啊!月姐,你好勇敢哦!」
  
  一般的閨女聽完江月如的描述,會覺得她太驚世駭俗,但章郁琦卻一臉崇拜的望著她。
  
  「我就知道你的反應會跟別人不一樣。」江月如忍不住微微一笑,然後問道:「你呢?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這位是。」
  
  「他叫段燁璋,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章郁琦將自己的遭遇告訴她。
  
  「沒想到你們竟歷經了這麼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江月如打量著段燁璋與章郁琦,嘴角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我想你們一定累了,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就與我們一起用膳,在此住-宿吧。」秦強友善的說。
  
  「我們求之不得呢,只是這麼突然來打擾,實在不好意思。」
  
  「千萬別這麼說,我們住在這麼偏僻的山裡,有客人來訪可是個驚喜,你們就別客氣了。」見到妻子如此開心,秦強也十分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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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10 00:11:57
第四章
  
  經過一夜的休息,段燁璋與章郁琦在秦強的指引下很快的走出山谷。
  
  段燁璋在市集租了一部馬車,以便送章郁琦前往易府。
  
  或許是他們己經察覺到這裡不再是他們獨處的世界,或許是因為他們現在的距離太遠不方便說話,所以在前去易府的路上,他們不再像在山中時那樣無拘無束,反而陷入沉默之中。
  
  章郁琦楞楞的看著段燁璋的背影,她無法理解自己的情緒,只覺異常煩悶,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易府越來越接近了,是該分離的時候,從今而後,他們兩個人將各過各的生活,再也不會有牽連。
  
  怎麼這麼快就到了!當易府的大門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內,他們有著相同的想法,但誰也沒有說出來。
  
  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小麻煩了,他該感到興高采烈才是,但如果他夠誠實的話,就會承認自己心裡的失落遠大於喜悅。
  
  段燁璋很快收拾起感傷,動作利落的跳下馬車,將章郁琦安然的扶下馬車後,他道:「易府到了,你該進去了,而我也得離開了。」
  
  「你為什麼這麼急著離開呢?不進去坐一下嗎。」
  
  「不,我該回到我的世界了。」段燁璋堅決的搖搖頭。
  
  「你的世界在哪裡?」
  
  「在一個你永遠不會想去的地方。」
  
  「可是我……「
  
  「去吧!回到屬於你的世界吧!我的世界並不適合你。」段燁璋很快跳上馬車,頭也不回的駕著馬車離去。
  
  章郁琦悵然若失的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總覺得自己好像遺留了些什麼東西在那裡,卻又說不出是什麼。
  
  她不知道自己呆呆的站在門口有多久的時間,直到易凱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表妹,怎麼站在這裡發呆呢?我聽門房說有一個很醜的男人送你回來,他離開了是嗎?」
  
  「他並不醜。」章郁琦不高興有人這麼說段燁璋。
  
  「他是誰。」易凱眉頭緊鎖的問。他不喜歡章郁琦替其他男人說話的模樣,她可是他末過門的妻子。
  
  她淡淡的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救了我,恐怕我早已喪生在無人的山谷之中。。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跟她的表哥見面,卻第一次感覺到對他有種強烈的陌生感。
  
  「走吧!我們先進屋裡,你再慢慢告訴我事情的經過。」
  
  「嗯。」章郁琦忍不住再回頭看了一下段燁璋離去的方向,才落寞的隨著她的本婚夫走進易府。
  
  「舅父找我有事嗎。」易凱好奇的看著施德仁,因為他並不常到他的住處來。
  
  「我聽下人說章郁琦己經平安回府了,是嗎?」施德仁一回府便聽到這個消息,馬上急著找易凱商量相關事宜。
  
  「嗯,她-到這裡就說要看看我母親,之後才回客房休息。」易凱微笑的點點頭。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舅父的意思是?」施德仁雖然只是易府的總管,也不是易凱的親娘舅,可是他待易凱卻遠超過父子之情,所以易凱十分尊敬他。
  
  「雖然她平安回來了,可是她失蹤多目的事已人盡皆知,所以不管她是否依然白璧無暇,她的名節都已沾上污點,你身為定邦侯惟一的兒子,難道不知道名聲對你有多麼重要嗎?」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我又能如何呢?」
  
  「你依然決定娶她為妻?」
  
  「我能有其他選擇嗎?舅父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對我娘的深情,只要是與我娘有關的人,我爹總是會多一分關心,而章郁琦是我娘的外甥女,當初一得知她出了事,我爹馬上丟下滿屋子的客人,親自帶大批人馬前去搜救,可見有多麼重視她了,怎度可能允許我悔婚呢?」
  
  「晤,那侯爺知道她已經回來的消息了嗎。」
  
  「我已經派人通知我爹,我想-他得知這個好消息,一定馬上趕回來見她。」他的語氣中有著難掩的酸澀,因為在他的記憶中,他爹好像不曾這麼關心過他。
  
  「唉!這麼看來,你非得與她成親不可了,-想到你要娶這樣的女人為妻,我就替你感到不值。」
  
  「舅父不必太過介意,其實娶她為妻並沒有那麼糟。」
  
  「怎麼說了?」
  
  「一來她的姿色很難讓男人不動心,再者,我認為自己若在她的貞節有疑慮的時候依然決定娶她,世人只會欽佩我的寬宏大量而不會對我有負面的評價,我反而可以因而博得好名聲,不是嗎?」
  
  「嘿,你說得也有道理。」施德仁微笑的點點頭,接著問道:「但萬一她的貞節真的有暇疵,你不在意嗎?」
  
  「無所謂啦!反正男人三妻四妾本來就很正常,她若真的不貞,只要能伺候得讓我高興,那麼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她當成我從妓院買回來的女人,等玩膩了就把她丟到一旁,教她吃齋念佛為自己的不貞贖罪就是了,橫豎我都不吃虧。」
  
  「哈哈哈!看來你真的長大了,己經這麼有主見,我其是太高興了。」
  
  「謝謝舅父的誇獎。」易凱也跟著得意的大笑。
  
  原本在客房休息的章郁琦,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問陪嫁侍女的安危,於是走出客房想找易凱問明白,但因為她是第一次來到易府,很快的迷失在錯綜複雜的長廊和庭院裡,而誤打誤撞的來到易凱的住處。
  
  房裡兩人的談話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好奇的駐足傾聽,隨即陷入無比的震撼之中。
  
  章郁琦沒有留在那邊聽完他們的談話,因為她聽到的一切已足以教她崩潰,她簡直不敢相信外表看起來溫文儒雅的表哥,骨子裡竟是這般邪惡。
  
  她臉色蒼白,一臉茫然的向前走,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雅閣,正是她姨媽住的樓閣。心亂如麻的她,此刻最希望的便是找親人傾訴,於是她貿然的進入雅閣,直到她想到如昏睡般的姨媽根本不可能玲聽她的話,她失望的停下腳步,正想轉身離開,但不遠處侍女們的怪異行為卻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們正在為主子煎藥,但其中一個侍女鬼祟的從袖袋中取出一個紙包,小心的將裡面的白色粉末加進了煎煮中的藥內。
  
  她眉頭微鎖的走向她們,「你們在做什麼。」
  
  「啊!」章郁琦的突然出現讓她們像見鬼似的尖叫。
  
  「我有這麼恐怖嗎?你們兩個人幹嘛叫得這麼大聲。」看見她們作賊心虛般的反應,章郁琦更懷疑她們剛才的行為有問題。
  
  「沒什麼!」侍女將手上的只包緊捏在手心中,搖頭道:「只是表小姐無聲無息的出現,冷不防的嚇了我們一大跳。」
  
  「哦!很抱歉嚇著你們了。」她也覺得自己的出現的確突兀了一些,於是不再多說什麼,只是依然好奇的問道:「你們剛才在藥裡加了什麼?」
  
  「那……那是大夫開的藥方,大夫交代得在一定的時間加人才能產生療效,所以我們才會這麼緊張。」
  
  「是阿是啊!」手上拿著藥包的侍女點頭如搞蒜的附和。
  
  「原來如此。」章郁琦釋懷的點點頭。
  
  「表小姐怎麼會突然跑來呢?」
  
  她不好意思的說:「因為我對易府不熟,所以迷了路,不知不覺走到這裡,你們可以找人帶我回客房嗎。」
  
  「我帶表小姐回客房。」年紀較大的侍女微笑著說。
  
  「謝謝你。」章郁琦鬆一口氣向她道謝。
  
  她推了推身旁的另一個侍女,斥喝道:「你發什麼呆,我要送表小姐回房,你好好的看好夫人的藥,別出錯了。」
  
  「我知道。」
  
  「表小姐,請往這邊走。」她很快的帶著章郁琦走出雅閣。
  
  回到客房後,章郁琦心情沉重的跌坐在床沿。
  
  表哥視女人為玩物的輕傳笑聲,母親鬱鬱寡歡終究含怨而終的模樣,交錯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讓她的心情更為低落。
  
  難道她得像她娘一樣,將自己的青春耗在與其他女人爭寵上,而當自己年老色衰時,只能哀怨的被棄於一旁嗎?她們母女的命運為什麼這麼相似,還是這根本是所有女人注定的宿命呢?
  
  不認命她又能如何?她明白倘若自己侮婚不嫁給表哥,那麼未來注定得孤獨終老或是長伴青燈古佛,對她而言,這會是更好的選擇嗎?章郁琦試著玲聽自己的心聲。
  
  如果月姐為了愛情有勇氣放棄一切,她又為什麼沒有勇氣面對自已的未來呢?答案己經很明顯了。
  
  她不確定自己要走什麼樣的路,但她很清楚自己不想步上與母親相同的命運,就算未來注定孤苦她亦無怨無悔。
  
  「表小姐,侯爺想見你。」侍女打斷了她的思緒。
  
  「姨爹這度快就回來了嗎?」章郁琦驚喜的問。
  
  「是的,侯爺-接到表小姐安然返家的消息,立即趕了回來,急著見表小姐,但侯爺交代,如果表小姐在休息就不要吵醒你,表小姐若是累了,明天再與侯爺見面也可以。」
  
  她當然想見見他,再者,她也想在自己還有勇氣前盡快向姨爹表明心意。
  
  「我不累,我這就去見他。」
  
  在侍女的帶領下,章郁琦很快來到大廳。
  
  一見到端坐在大廳中等候她的易全,她忍不住脫口而出的驚呼,「天啊!姨爹跟我的恩公長得好神似!」
  
  她只在年幼時見過易全,早已記不得他的模樣,如今再次見面,才驚覺他與段燁璋有些相似,這怎不教她驚奇?
  
  「你的恩公?是這次救了你的人嗎。」
  
  「是的,要不是他,我恐怕早已粉身碎骨了。」
  
  「他現在可在府中。」
  
  「不,也不願接受酬謝,所以送我到門口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真是可惜,這麼個真率的人我倒想見見呢!」易全微笑的說。
  
  一向少在人前表露情感的易全,卻對章郁琦無比親切,令陪在一旁的二房施玉珍不由得驚奇的打量著她。
  
  「真的很可惜,姨爹要是真的與他碰面,一定會感到震撼,因為他真的與姨爹的外貌有幾分神似,若不是知道姨爹只有一個兒子,我一定會誤以為他是姨爹的兒子。」
  
  「真的嗎。」易全對這個無緣謀面的男子越來越好奇了。
  
  施玉珍的臉色因章郁琦的描述而忽然變得蒼白,忍不住脫口而出的問道:「他臉上是不是有一道長疤。」
  
  「二姨娘怎麼會知道?」章郁琦驚訝的看著她。
  
  「嗯……因為我曾經見過這個人。」
  
  「真的嗎?那真是太巧了,二姨娘是不是也覺得他跟姨爹很相似?」章郁琦很高興有其他人見過段燁璋。
  
  「嗯「
  
  章郁琦突然發現施玉珍的眼神中帶著些許不安,但隨即認為是自己想太多了。
  
  易全笑著道:「郁琦,改天你若是再與他見面,記得請他到府裡-聚,讓我看看我們到底有幾分相似。」
  
  「好啊!」章都倚微笑的點點頭,笑容中卻有著難掩的落寞。他說過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似乎也暗示他們無緣再碰面了。
  
  易全以為她的低落是因為想起自己這次可怕的遭遇,於是溫柔的說:「我知道你受了不小的驚嚇,但一切都過去了,等你的心情恢復後,我們立到補行你跟易凱的婚禮。」
  
  「不,我想這個婚禮不用再舉行了。」
  
  「你為什麼這麼說呢。」
  
  「我在婚嫁途中遇劫的事,想必己是人盡皆知,雖然我的心中坦蕩蕩,但這件事必定招非議,人言可畏,我不想影響定邦侯府的名聲,所以決定獨自返家。」章郁琦表情堅定的說。
  
  「你想太多了,我保證絕對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就算他們嘴裡不說,想必心裡也會有所疑慮,我想我還是取消婚的比較好。」
  
  「不,我要是就這樣取消婚的,讓你孤零零的返家,那才會惹人非議,我不可能做這麼絕的事。」
  
  「但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不,我不答應,你別再說了,婚禮三天後舉行。」
  
  「請姨爹成全我的心願。」章郁琦突然跪在他面前。
  
  「你這是做什麼。」
  
  「請姨爹成全。」她這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度堅定。
  
  「你這是何苦呢?你知道你要是這麼返家,你的名聲也就完了嗎。」
  
  「我不在乎,如果姨爹堅持要我嫁給表哥,為了大局,我寧願結束自己的生命。」她絕然的說。
  
  這並不是口頭上的威脅,與其嫁給一個衣冠禽獸,她真的寧可一死。
  
  「唉!既然你的心意已決,我還能說什麼呢?可惜易凱沒有福分娶你為妻。」易全感慨的將章郁琦扶了起來。
  
  「謝謝姨爹成全。」
  
  「你才歷劫歸來,暫時不宜遠行,等過幾天我再請人護送你回家吧!」易全思考著該怎麼更妥善的安排這件事,將傷害降至最校
  
  明知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明知自己該將她遠遠的拋離於他的生命外,段燁璋卻依然克制不了想再見她一面的慾望,於是任憑理智被淹沒,他像個傻子守在易府附近,為的只是想再次一瞥她的嬌容。
  
  他早就知道這個小麻煩對他的影響力有多大,也知道自己無法再回到未認識她之前的灑脫,但如果時光倒流,他依然會毫不猶豫的對她伸出援手,無怨無悔的守護她,直到她回到她的世界為止。
  
  他自嘲的想著,他已經像白癡一樣的在這裡守候了好幾天,如果她今天再不出來,也許他是該放棄想再見她一面的念頭了,他得找個地方好好的喝幾杯,看看烈酒能不能讓他恢復理智。
  
  段燁璋突然發現易府外有些不尋常的騷動,似乎有人盯上了這裡的某個人,在門外伺機而動。
  
  由這幾個人的身手看來,他們應該是殺手,段燁璋當然不會認為殺手的目標是章郁琦,但他擔心在易府裡的她遭到池魚之殃,依他對她的瞭解,瞄是個道道地地的小麻煩,總是能把麻煩意上身。
  
  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因為……因為他可是費了不少心力才安全的把她送回去。這是他給自己的理由。
  
  現在他更有藉口守候在這裡了。

  「她已經起程返家,我心裡的石頭總算可以放下了。」自從章郁琦安然歸來後,一直十分緊張的施玉珍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我不是告訴你要謹慎一些嗎。」施德仁不以為然的皺眉頭。
  
  「你放心,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他小心的左顧右盼,確定沒有閒雜人等後,才開口道:「我知道你一直對章郁琦說過的事耿耿於懷,不過你現在大可放心,因為我已經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麻煩了。」
  
  「大哥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不安的看著兄長。
  
  施德仁得意的一笑,「我的意思是我已經找人除去我們的心中大患。」
  
  「有必要這麼趕盡殺絕嗎?」他臉上的笑容令她不寒而慄。
  
  「你不是一直很介意她可能跟柳素雅的兒子見過面嗎?我又怎麼能夠容許她破壞我們這麼多年來的努力。」
  
  「可是那只是我們的猜測,救她的人未必是柳素雅的兒子啊!再說當年他受那麼重的傷,活命的機會微乎其微呀!」她甚至不敢告訴兄長,章郁琦的救命恩人臉上有一道疤,沒想到他依然不打算輕忽這件事。
  
  「是這樣沒錯,但只要我沒有親眼見到他的屍體,就無法確定他已不在人世,只要有一絲可能,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不能讓它存在。」為了確保兒子的未來,他早已不擇手段,任何阻礙兒子前程的可能他都必須清除。
  
  「所以你寧可錯殺-百而不願放過一個。」施玉珍心寒的問。她好後悔把這件事告訴兄長,但當時她實在心中難安,而他是她惟一能傾訴的人。
  
  「對!」施德仁毫不猶豫的點頭,得意的說:「而且這一次我絕對不容許再有失誤。」
  
  「這一次?大哥的意思是什麼。」
  
  「你難道真以為一向平靜的山中會突然出現山賊。」
  
  「你……你的意思是「,章郁琦碰見的山賊是你安排的?」施玉珍震驚的問。
  
  「當然。」
  
  「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只是一個甫喪慈母的可憐女孩呀!」難道殺人也會成為一種習慣嗎?她實在不懂兄長為何會對一個無辜的女孩病了殺手。
  
  「因為她是柳素雅的外甥女,我不希望易凱跟她成親,自然不能讓她進門,我以為你的想法會跟我一致。」
  
  「只是這個理由就讓你決定下毒手。」她真的覺得大哥己經成為嗜血的殺人魔,殺人成了他解決問題的惟一手段。
  
  「再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因為現在我已經有非除去她不可的理由。」施德仁顯然不想再討論這件事。
  
  施玉珍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感慨的說:「我一直很感激大哥為我做的一切,但現在我不禁要懷疑,大哥所做的一切為的只是你兒子的前程罷了,而我只是被你利用的棋子。」
  
  施德仁眼神飄忽,惱羞成怒,「都這個節骨眼了你還說這種話,要不是為了你的幸福,我會處心積慮的安排這些事嗎。」
  
  「真的是為了我的幸福嗎。」他的反應越激烈,她越肯定自己的懷疑。
  
  「難道不是嗎?你一心一意想嫁給表哥,甚至甘心為妾,為的不是能得到他的愛嗎?如今他的正室形同活死人,你也成了他身旁惟一的女人,這樣的結局不是你夢寐以求的?這一切不是我給你的嗎?他的薄唇不悅的一抿。
  
  「是的,他的身邊算是只有我一個女人,但他真正留在我身旁的日子又有多少呢?」施玉珍淒涼的一笑,「這些年來他駐守邊疆,偶爾回到家,第一個想見的人還是他的妻子,他寧可對一個活死人輕言細語,也不願多看我幾眼,這樣的專寵何其悲哀啊!」守了二十多年活寡的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只能夠讓他娶你,留住他的感情就得靠你自己了,我可沒有這種通天本領,再說,就算他喜歡留在柳素雅的身旁,那終究只是個活死人,你在意什麼呢?」
  
  「如果可以得到他的愛,哪怕成為一個活死人,我也會感到很幸福!」她發自肺腑的說。
  
  這些年來她早已不敢奢望丈夫的愛,只求他能多眷顧她幾眼,這卻是不可能的幸福,一再幻滅後,她只好認命的將自己的未來寄托在佛祖身上,希望可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
  
  「別說這麼不知好歹的話,我讓你從寄人籬下的可憐蟲變成當家的夫人,不但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是嗎?我真的要什麼有什麼嗎?那為什麼我真正想得到的愛,卻一直與我無緣呢?」
  
  「我實在不懂,為什麼你們女人這麼不切實際,故著現成的富貴不要,寧可要不值一文的愛。」施德仁眉頭緊皺的看著她。
  
  「是的,大哥的確不會懂,就像我不懂男人為什麼總是把財富、功名放在情感的前方,卻忽略默默為他們燃燒一生的女人。」
  
  「你今天是怎麼一回事,淨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他耐心盡失的說。
  
  「我……唉!」她深深歎了一口氣,意興闌珊的道:「沒什麼,我只是忽然覺得有些累,該是我禮佛的時候了。」
  
  施玉珍心情沉重的走向佛堂。敲了二十多年的木魚,念了二十多年的佛經,可是絲毫找不到任何平靜,強烈的罪惡感令她常在午夜驚醒,整顆心糾結在血腥的噩夢中,她想,這一切是她應得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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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10 00:12:29
第五章
  
  章郁琦悵然若失的望著車窗外的景致,忍不住幽幽長歎了一聲。相較於來時的熱鬧,返家的路程顯得冷清許多。
  
  不久前她才風風光光的出閣,如今卻落得孤零零踏上返家之路的結局,造化弄人怎不令人欲吁!
  
  雖然她姨爹對外宣稱因為誤了良辰吉日,她跟表哥的婚事打算延後,但這只是姨爹為了顧全她名節的說詞罷了,世人並不愚蠢,真相早晚會大白。
  
  章郁琦閉上雙眼,她幾乎不敢想像,當二娘得知她的際遇時會是怎樣刻薄的嘴臉,至於未來的命運,她更是不敢預測。
  
  雖然她與段燁璋之間清清白白,她的心也坦蕩蕩的,但在世人眼中,她的貞節已然蒙上了暇疵,未來的道路注定坎坷,但命運既已作了安排,除了認命她又能如何呢?她試著在心中尋找一絲後悔,卻發現它們並不存在,這讓她的心情更形沉重。
  
  就在她沉思之際,馬車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天啊!我不會這麼倒霉又再次遇上山賊吧!」她倉皇的張開雙眸。
  
  有了上次的經驗,她難掩憂心的掀開窗簾,而她所看到的景象令她的心涼了一大半。
  
  「莫非我真是遭到詛咒,否則倒霉的事怎麼會接二連三的發生在我身上呢。」章郁琦幾乎要以為自己只是在作報夢,但這場睡夢顯然不太容易清醒。
  
  她想逃卻不知道該逃向何處,而且她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安全逃離,只好暫時坐在馬車內,不斷的祈禱奇跡再度出現。
  
  突然間,外面傳來更激烈的打鬥聲,不久後求饒聲四起,章郁琦知道勝負己定,護送她的幾個家丁根本不可能是山賊的對手,所以她不需要觀看便己知道答案。
  
  雖然她只是一個弱女子,但她可不會輕易屈服,她冷然的一笑,從容的取下頭上的髮簪,打算給歹徒致命的一擊,然後以此自荊
  
  如果段燁璋能在她身旁,那該有多好啊!相信他一定會保護她。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幻想,隨即為自己的天真感到無可救藥,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去死吧!」當章郁琦看到有人正掀開馬車的簾子,她不顧一切的使出所有的力氣,將發誓刺向對方的手,
  
  人侵者的慘叫聲讓她感到些許安慰,至少她讓山賊得到教訓,別以為弱女子好欺負。
  
  段燁璋正想將她帶出馬車,誰知道他的手才剛伸進馬車內,迎面而來的便是一個不算太鋒利的武器,雖然她的力道傷不了他,但也足以把他嚇了一大跳。
  
  「你究竟在摘什麼鬼?!」他猛然收回手,發現上面有一個小傷口,他又好氣又好笑。
  
  「是你!」章郁琦先是不敢置信的張大眼晴,接著快速的掀開門簾,驚喜的發現段燁璋果真出現在她面前。
  
  「真的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你給我的見面禮是不是太奇怪了些?」段燁璋眉頭微鎖的看著她,試著對她的行為生氣,但一看到她又驚又喜的臉,他就什麼氣也沒有了。
  
  她趕忙開口解釋,「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才會下這麼重的毒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的力這恐怕連只障榔都殺不死,這樣就叫「下毒手「?他有些啼笑皆非的想。
  
  「你的手是不是傷得很重。」見他沉默不語,她更加緊張。
  
  「只是一些皮肉傷,不礙事。」段燁璋不在意的聳聳肩,接著說:「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他小心的將她扶下馬車。
  
  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們,章郁琦不由得心驚的問:「他們……他們……是不是死了了
  
  「不,他們只是被我點了穴道,時間-到就會自動醒來。」
  
  「那就好。」章郁琦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我以為你恨不得殺了他們呢!」他忍不住嘲弄她。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絕對不會想殺人,但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我只能以暴制暴。」
  
  「這個我絕對相信。」段燁璋忍住笑意說著。
  
  一個連「認識「的兔子都不敢吃的女人,會動手傷人,必定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只不過他實在懷疑她有殺人的能力。
  
  他嘲笑的眼神讓章郁琦尷尬不已,只好轉移話題,「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不過你不是說你要回到你的世界了嗎?怎麼又來到我的世界了了
  
  「因為這裡剛好是兩個世界的交界,而我又正巧經過這裡。」段燁璋簡潔的回答。
  
  他自然不會告訴她,他一直留在易府附近,當她離開的時候,他一直悄悄的跟在她身後,因而能夠適時救了她。
  
  「那我們可真有緣。」她不假思索的說,隨即因自己的話而羞紅了臉。
  
  老天爺,她怎麼可以對一個男人說什麼有緣呢!真是羞死人了,還好段燁璋知道她的為人,不至於誤會她是個浪蕩的女子,
  
  他不懂她為什麼突然面紅耳赤,為了不讓她更窘,他趕忙道:「現在沒有時間說這些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才是。」
  
  章郁琦遠來不及問他為什麼急著離開,一個男子擋住他們的去路。
  
  「你不能帶她走。」
  
  「我並不想與你為敵。」他眉頭微鎖的說,
  
  就是為了避免與周宗榮直接衝突,段燁璋才這麼急著離開,但他的動作比他想家的要快了許多,
  
  「你把我的人弄成那個樣子,還說不想與我為敵,簡直是睜眼說睛話。」周宗榮氣急敗壞的叫著。
  
  「為了救人我不得不出手制伏他們,但我只點了他們的穴道。」段燁璋態度自若的看著他。
  
  「這比殺了他們還教人難堪,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們還想做人嗎?」周宗榮再度大吼。
  
  段燁璋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冷靜的回追:「除非你繼續大聲嚷嚷,否則這件事不會有別人知道。」
  
  「不管你怎麼說,我絕對不允許任務再次失敗,定邦侯府可不是好惹的。」段燁璋的冷靜對周宗榮而言無疑是一種污蔑。
  
  「再次?這事與定邦侯府有什麼關係。」他的話引起段燁璋的注意。
  
  「我的任務不需要向你報告。」對自己不小心說溜嘴的話避而不談,周宗榮惱羞成怒的吼著,「你還是多想想自已的處境吧!你難道不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己經壞了組織的事?你怎麼還能泰然自若的面對我。」
  
  段燁璋正想開口,但章郁琦緊捉著他的衣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低頭看向她,發現她一臉倉皇的緊靠在他身旁,雙眼充滿恐懼的望著周宗榮。
  
  他一直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才無視他臉上的疤,態度自然的與他相處,但事實顯然不是如此。
  
  看來他的師弟有一張比他還可怕的臉呢!段燁璋得意的想著,這才相信章郁琦說他一點也不可怕,並不是因為同情他才這麼說。
  
  「你到底在笑什麼?!」周宗榮簡直快被段燁璋的反應氣死了。
  
  「沒什麼。」段燁璋這才知道自己竟沾沾自喜的傻笑著,當下收起笑容,嚴肅的說:「我知道我今天做的事是組織所不能容,但她我是救定了,如果你執意殺她,那麼得先打贏我。」
  
  「很好,我等著與師兄一較高下已久,今天就讓我們在此一決生死吧!」周宗榮迫不及待的擺好決戰的姿勢。
  
  段燁璋沒有理會他,當下他首要之事是先確保章郁琦的安全。
  
  「你先到馬車上等我,等我處理好這個麻煩後,再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他輕輕的扶著她走向馬車。
  
  她不安的看了一下周宗榮,雖然他現在的模樣有些滑稽,但從他的陰狠表情看來,他根本一心想置段燁璋於死地,她怎能不為段焊障的安危憂心呢?
  
  「你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快進馬車吧!」段嘩譚溫柔的安撫著地。
  
  段燁璋竟然無視他的挑戰,讓他像呆瓜一樣的擺著姿勢,還一臉輕蔑的說他是個麻煩!這對周宗榮來說是最直接的污辱,新仇加舊恨一同湧進心頭,他咬牙暗自發誓,不除去段燁璋誓不為人。
  
  確認章郁琦安全無虞後,段燁璋這才大步走向周宗榮,道:「今天我們在這裡論輸贏,但一切點到為止,因為我不想造成任何傷亡,至於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我自會回仁義山莊自請處分。」
  
  「接招吧!」周宗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向他。
  
  段燁璋很輕鬆的便躲過他的攻擊,雖然兩人的功夫相差甚多,但為了不讀師弟太難過,段燁璋仁慈的陪他多過了好兒招,但勝負早已分曉。
  
  章郁琦在馬車裡坐立難安,她當然知道段燁璋的本領,但他此刻因她受了傷,讓她不得不擔心他的安危,不時掀開門簾觀看著他們決戰。
  
  一看到段燁璋打敗了周宗榮,輸家倉皇的離去,她便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快速的跑向他。
  
  她難掩焦急的喊道:「你沒事吧?有沒有什麼地方受傷。」
  
  她關切的神情讓段燁璋感到很欣慰,因為他知道她是真心在意他的安危。
  
  「我很好,你別一臉憂心,難道你對我的武功這麼沒信心嗎。」他神色輕鬆的說。
  
  「我不是對你沒信心,只是你身負重傷,讓我不得不擔心你的安危,而且你的對手看起來就是一個乘人之危的小人,這樣的敵人更讓人防不勝防。」
  
  「我身負重傷?」他訝異的揚揚眉,「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你忘了我剛才刺傷了你的手嗎?」她覺得有些受辱,提醒他道。
  
  「是啊!我怎麼會忘了你對我致命的一擊呢?看來我能獲勝是老天爺賜給我的奇跡呢!」她有些惱羞成怒的可愛模樣讓他忍不住再度嘲弄她。
  
  「我怎度覺得你好像在嘲笑我。」她狐疑的說。
  
  「你能聽得出來表示你還不笨。」段燁璋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章郁琦不悅的咕濃。
  
  「沒什麼。走吧!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他可不想惹惱她,於是趕忙道。
  
  「你要帶我到哪裡去。」她不解的問。
  
  他欣慰的點點頭,說:「這是你問過最有意義的問題了。」換言之,她之前問的都是一些白癡問題。
  
  她橫了他-眼,「那就請你給我一個有意義的答案,別言不及義,好嗎。」
  
  他莞爾一笑,正經的問道:「你原本打算去哪裡。」
  
  「我想回家。」
  
  「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想短時間內你是不適合返家了。」段燁璋雖然很好奇章郁琦為什麼突然打算返家,但他並沒有多問。
  
  「你認為他們會再找上我嗎。」
  
  「嗯,所以我打算送你到山裡,請你的閨中好友照顧你一陣子,那裡十分隱密,殺手不容易發現你的行蹤。」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章郁琦同意的點點頭。為什麼不是他負責保護她呢?她心裡這麼想,卻問不出口。
  
  「走吧,我們得趁天黑之前趕路,有什麼問題以後再說。」
  
  「嗯。」
  
  章郁琦跟在他身後,但只沉默了一會兒便忍不住問道:「剛才那個看起來很恐怖、很邪惡的男人是你的師弟嗎。」
  
  「喂。」她的形容讓段燁璋會心一笑。
  
  她不解的問:「我跟你們的師門有什麼恩怨嗎。」
  
  「為什麼這麼問?」
  
  「若不是如此,你師弟為什麼非置我於死地呢。」
  
  「不見得與你有仇才會下殺手的,再說你哪有可能跟我們師門結什麼仇?」
  
  「但這不合理啊!既然無怨無價,他幹嘛殺我。」章郁琦一頭需水的問。
  
  「若是有人出錢找專門殺人的組織來殺你呢?這總合理了吧!」段燁璋決定讓章郁琦知道他的身份,反正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讓她知曉也無妨。
  
  「你……你是……你……你是殺手組織的人。」章郁琦猛然停下腳步。
  
  「嗯。」他轉身面對她,雙手抱胸點點頭。
  
  「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是你的同門兄弟。」
  
  「對。」
  
  「天啊!」她難以置信的皇著他,實在很難想像他是個殺手。
  
  段燁璋等著她尖叫、喊救命或是昏倒,畢竟這是正常人會有的反應,但她顯然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她吞了一大口口水後才道:「雖然你曾殺了我的小白,但我還是很難相信你竟然是個殺手。」
  
  天啊!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提那隻兔子的事!他真的被她打敗了。
  
  「你最好相信。」他有些僵硬的說。
  
  「你很堅持你是個殺手。」她還是很懷疑。
  
  「因為這是事實。」
  
  「好吧。」她點點頭,-副勉強接受的樣子。
  
  「好吧?就這樣?」他揚眉看著她。
  
  「不然你要我怎麼樣。」她也學他揚揚眉。
  
  「正常人聽到這種事,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嚇得半死,然後有多遠逃多遠,而不是一派自然的接受。」
  
  章郁琦輕鬆的笑道:「人有好人與壞人之分,殺手一定也有好殺手與壞殺手之分,我相信你就算是個殺手,也一定會是好殺手,所以我為什麼要怕你呢。」
  
  他啼笑皆非的說:「你未免太過天真了吧!殺手就是殺手,做的都是一些冷血且見不得人的勾當,哪有什麼好壞之分?照你的說法,壞人也有好壞人跟壞壞人之分哩!」
  
  「嗯,我的確這麼認為。」她點點頭,繼續道:「反正不管我怎麼看,你都不像是一個壞人。」
  
  「這只能說你太稚嫩了,才會有這麼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實在不知道該拿她的天真怎麼辦。
  
  「是嗎?那你告訴我,你殺過人嗎。」
  
  「當然。」不過他殺的都是罪大惡極的人。
  
  「就算你殺過人,我想你殺的一定都是一些罪該萬死的人。」她很有把握的說。
  
  章郁琦對他的信心讓他很窩心,但他還是決定繼續抹黑自己。
  
  「那可不一定,為了錢,我可是什麼人都可能殺害。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開始替自己的安危擔心。」他不是故意嚇她,只是不希望她繼續如此天真。
  
  「我才不相信你會傷害我。」章郁琦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
  
  「為什麼。」
  
  「拜託!有誰會在想殺一個人的時候還救他呢?而且還救了兩次。」她絲毫沒有被嚇到的模樣。
  
  看來要她像正常人一樣是不可能的!段燁璋真不知道該感激她對他的信任,還是該擔心她的太過單純危及自己的安全。
  
  「走吧!我們要再這麼辯論下去,恐怕天就要黑了。」他苦笑的搖搖頭,轉移話題問道:「你不是要下嫁給侯爺的兒子嗎?為什麼突然決定返家。」
  
  「因為我決定不嫁了。」章郁琦一臉不在乎的說。
  
  瞧她說得像是在做什麼小買賣一樣,隨她要不要,難道她不知道婚姻是終身大率,不能兒戲嗎?
  
  「為什麼。」段燁璋忍不住好奇。
  
  「與其嫁給一個視女人為玩物的男人,我寧願去當尼姑。」想起表哥說過的話,她仍覺得有些受傷,
  
  「既然你已經決定回家,易府的人為什麼還要找殺手殺你。」
  
  「你的意思是想殺我的人是易府裡的人?」剛才她被周宗榮一臉殺氣的模樣嚇得半死,壓根兒沒聽清楚他們的談話。
  
  「嗯,雖然委託者的身份一向是機密,但方纔我師弟不小心說溜了嘴。」
  
  「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章郁琦震撼的張大眼晴。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傲呀!」
  
  「也許是你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或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
  
  「有嗎?我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任何人,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
  
  「你有沒有往易府裡看到或是聽到什麼奇怪的事。」段燁璋試著引導章郁琦思考原因。
  
  她眉頭微膛的想了半晌後,終於大喊道:「難道會是為了那件事。」
  
  「你想起了什麼。」
  
  「我曾看過下人在姨媽的藥理加進白色粉末,她們兩個人的樣子鬼鬼祟祟的,我問她們時,她們說那是大夫開的藥,但我有點懷疑,你想會不會是因為這件事。」
  
  「不無可能。」他臉色凝重的點點頭。看來這件事比他想像的遠複雜,他確定她第一次遇害也是同一人所措使,但為了不增加她心中的負擔,他決定暫時先不告訴她。
  
  「既然他們因為我知道了這件事而想殺我滅口,那表示我姨媽的處境很危險,是不是。」章郁琦擔心的問。
  
  「我會想辦法調查出一切,你不必擔心。」段燁璋早己決定查明整件事,因為惟有如此才能確保她的安全。
  
  「嗯。」她不安的點點頭。
  
  「不管他們為了什麼原因想殺你,我都會保護你的安全!」
  
  「我相信你。」章郁琦微笑看著他,有了段燁璋的承諾,她突然覺得踏實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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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10 00:12:47
第六章
  
  「郁琦,好高興又看到你們!」隱居在深山裡,本來就不可能有什麼客人,看到章郁琦與段燁璋再度來臨,江月如與秦強都覺得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能再跟月姐見面,只是這麼快又來打擾真是不好意思,實在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所以我才跑路來這裡,希望不會太麻煩你們!」章郁琦說了一句她曾不經意聽到的江湖話。
  
  「跑路?!」所有的人都吃驚的看著她。
  
  「我說錯了嗎。」她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驚訝。
  
  「這詞你從哪裡聽來的。」段燁璋苦笑著問。
  
  「我有一次在市集聽到的呀!有什麼不對嗎?」她好奇的眨著大眼。
  
  「你知道『跑路』是什麼意思嗎。」
  
  「走路的意思是慢慢的走,跑路自然是指趕路!我們不是連夜趕路才到這裡的嗎?」
  
  她才一說完,所有人都忍不住大笑出來。
  
  「你們笑什麼?」她一臉迷糊的看著他們。
  
  段燁璋啼笑皆非的說:「拜託你下次要是再聽到什麼不懂的話,千萬別亂用,免得惹出更大的笑話。」
  
  「我鬧了什麼笑話?」
  
  「所謂跑路指的不是趕路,而是指人欠了債或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連夜逃跑的意思。」
  
  「嗅!難怪你們會大笑。」章郁琦不禁為自己的失言紅了臉。
  
  江月如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問:「說了半天,你們仍是沒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小麻煩不知招惹了何方神聖,竟惹來殺手追殺,不『跑路』都不行。」段燁璋無奈的道。
  
  「誰是小麻煩了,我不過是倒霉了點,老是遇到一些麻煩的事罷了。」章郁琦輕聲咕膿著。
  
  段燁璋沒有理會她的抗議,繼續說道:「我想目前惟一能確保她安全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裡了,希望你們願意照顧她。」
  
  「當然沒問題,我想我妻子會很高興有一個伴。」秦強微笑點頭。
  
  「我帶你到房裡休息吧。」江月如笑盈盈的拉著章郁琦走向秦強為了他們將來的孩子所加蓋的房間。
  
  「來這兒的路上我很小心,所以你不必擔心殺手會追到這裡。」段燁璋向秦強表示。
  
  秦強微微一笑,「若不是確定這裡很安全,我想你絕對不會放心的把章姑娘留在這裡,我是過來人,我能體會你的用心。」
  
  「我不太瞭解你的話,難道秦夫人也曾被追殺。」
  
  「那倒沒有,只是我瞭解那種將心愛之人的安全置於自身安全之上的感受。」
  
  「哦!」段燁璋還是沒有弄懂。
  
  「現在先不談這些,我想那兩個小女人鐵定有說不完的話,暫時沒空裡我們,不如我們小飲兩杯,你看如何。」秦強知道段燁璋尚未看清自已的情感,因此挨個話題。
  
  「嗯!」段燁璋微笑的點點頭。
  
  仁義山莊的外觀看來與一般豪門巨戶沒有兩樣,若說這裡是一個殺手組織的大本營,恐怕打死也不會有人相信,因為仁義山莊莊主段子雄的樂善好施遠近馳名,是眾人眼中難得的大善人。
  
  段子雄年近六十,他的樂善好施並不是為了博得美名,也不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而是為了完成妻子的遺願,替自己所造的殺業贖罪。
  
  他既然一手創立名為「無赦「的殺人組織,自然不會為自己的作為感到不安,只是或許長年在妻子的影響下心態有了轉變,也或許是因為年歲已高,開始用另一種態度面對人生,因此他逐漸萌生退隱之意。
  
  「唉!可惜燁璋非但不願接掌無赦,更把自己放逐在外,讓我想強迫他也無從做起,不過這樣也好,夫人的心願正是如此。」段子雄感慨的拿起茶杯輕吸一口。
  
  「師父。」段子雄的得意弟子周宗榮腳步匆促的走進大廳中,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怎麼匆匆忙忙的,發生了什麼事嗎。」段子雄輕輕放下茶杯,訝異的看著一向冷靜的周宗榮臉上難掩的激動。
  
  「弟子有要事柬告師父。」
  
  「是什麼事讓你這麼沉不住氣。」段子雄眉頭微皺的問。
  
  「我知道心浮氣躁是殺手的大忌,但因為這件事與師兄有關,讓我不得不驚慌,請師父見諒。」
  
  「燁璋?你跟他碰面了了
  
  「我不但與師兄碰面,還與他交過手。」
  
  「為了什麼事。」
  
  「今天我親自帶領兄弟門出任務,師兄為了一個女人阻止我們出手,不但將所有的兄弟打倒,甚至連我也不放過。雖然他是我的師兄,更是師父的獨子,但我還是不得不問師父祟明細節,因為……「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段子雄制止了他的解釋。
  
  周宗榮的冷血無情使他足以勝任殺手,而他從小就視段燁璋為惟一的對手,如今教他捉住了段燁璋的辮子,他絕不輕易放過。
  
  「師兄一向任意妄為,從來不願為無赦效命,這己讓兄弟們心中多少有芥蒂,但因為他是師父的兒子,所以沒有人敢開口抱怨,但這不代表……「
  
  「講重點。」段子雄不耐煩的打斷他的長篇大論。
  
  「師兄的行事嚴重的影響無赦的名聲,依規矩,凡是破壞組織的任何行動皆必須接受嚴厲的處罰,如今師兄做了組織所不容的事,弟子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請示師父。」
  
  哼!要是讓他來處置,就算不殺了段燁璋,至少也要將他逐出師門,但他不確定師父會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
  
  周宗榮暗自竊喜的想,這真是他的大好機會,師父若是秉公處理,段燁璋必定遭到嚴厲的處置,那麼他的聲譽必定大受影響,若師父偏袒兒子,則會計組織中人對段燁璋的不滿加劇,這兩種結果都對他有利,真可說是天助他也。
  
  段子雄暗自冷笑一聲,他畢竟在江湖打滾了幾十年,周宗榮的心思他要是看不出來,那麼他可算是白混了。
  
  「他為了什麼女人與你大打出手。」段子雄眉頭緊皺的問。坦白說,他一點也不擔心任務失敗的結果,他在意的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兒子為她不顧一切。
  
  「她是定邦侯末過門的兒媳婦。」
  
  「哈哈哈……「聽了他的話,段子雄先是訝異的揚揚眉,而後不但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師父為什麼大笑。」師父的反應實在不在他的預期中,而且他也不知道這件事有什麼好笑的。
  
  「天意!」段子雄諸帶去機的說:「這一切都是天意,冥冥之中果然有我們所無法掌控的力量主宰著我們的命運。」
  
  「師父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你知道為什麼你始終沒有辦法勝過燁璋嗎?」段子雄不答反問,看著周宗榮,在他身上多少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
  
  「或許師兄比我幸運是因為他投對了胎。」周宗榮難掩酸澀的說。他直認為自己的武功之所以遠不如段燁璋,是因為師父沒有將所有的本領教給他,而把最好的部分留給自己的兒子,雖然師父亦十分看重他,待他有如親生兒子。
  
  「是的,他的確投對了胎,也因而擁有你所不能比擬的血統。」段子雄得意的大笑。
  
  「他是師父的兒子,自然擁有優勢,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胡作非為,組織有組織的紀律,任誰也不能破壞,這是師父親自教導徒兒的,不是嗎!」面對師父難得的自大,他覺得有些不習慣。
  
  段子雄不想多解釋什麼,只是淡淡的一笑,「你放心好了,規矩的確不容許任何人破壞,雖然他是我的兒子,我依然不會縱容他的行為。」
  
  「弟子知道師父一向鐵面無私,但可否請問師父要怎麼處置這件事?」他要一個肯定的答覆。
  
  「我打算把他逐出師門。」
  
  天啊!難道是老天爺聽到他的祈禱了嗎?否則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讓他美夢成真,輕鬆的除去他的心中大患?周宗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但師兄是師父惟一的兒子,師父若將他逐出師們,那無赦的未來將如何安排。」他小心的掩飾自己雀躍的神情,屏息問著。
  
  「當然是由其他優秀的人才接掌。這些年來你為無赦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只要你繼續努力,我想你會是最好的人眩」段於雄已經決定將首領之位傳給周宗榮,但為了不讓他太得意忘形,他決定過一陣子再宣佈這個消息。
  
  「謝謝師父提拔,弟子一定會更努力的。」周宗榮喜形於色的說。
  
  「你師兄跟那個女人的關係非比尋常,雖然這與行規不符,但我想這筆生意我們不適合再做,委託人那兒就由你出面賠禮了。」
  
  「是,弟子現在就去辦。」
  
  段子雄望著他的背影,更加確定自己的決定是明智的,因為周宗榮的確比較適合當殺手。
  
  他拿起身旁的茶杯輕吸了一口,微笑的想著,他那遠遊已久的兒子終於要回家了。
  
  安頓好章郁琦並確認她安全無憂後,段燁璋連夜趕路直奔久遠的家。
  
  來到仁義山莊外,他的腳步反而沉重了起來,他感慨的看著自己成長的地方,他離家在外飄泊不過一年多,這裡對他而言竟是如此陌生。
  
  「少莊主,你終於回來了,我馬上去某報莊主,莊主一定很高興。」門房發現了他,立即喜出望外的跑向他。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莊主就可以。」他微笑的搖搖頭,逕自走進大門,朝父親的書房而去。
  
  知道師弟必然會將他救走章郁琦的事稟告父親,段燁璋決定立刻面對現實。
  
  「爹,孩兒回來了。」
  
  「你總算還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段子雄心裡雖然高興兒子歸來,卻臉色凝重的看著他。
  
  「家是我成長的地方,我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呢。」啊,好「隆重「的歡迎詞,看來父親的怒火非比尋常。段燁璋心中暗自叫苦。
  
  「是嗎?可是自從你娘去世後,這個家對你而言好像不再具有任何意義了,不是嗎?若不是為了月天前的事,恐怕你根本沒有回家的打算。」段子雄語氣中有著難掩的感慨。
  
  「我只是希望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家是我的根,最後總是會回來的。」
  
  「是的,家最後總是要回的,也許不久後你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了。」
  
  「自己的?」段燁璋覺得父親有些不知所云。
  
  「說說你回來的目的吧。」
  
  「我知道自己不該破壞無赦的行動,但我實在情非得已,今天我特地回來請罪,請爹依規矩處理。」
  
  「為什麼要救她。」
  
  「因為她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嗎?」段子雄懷疑的看著兒子。
  
  「對。」
  
  「她人在何處。」
  
  「我把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除非我的生命結束了,否則我仍繼續確保她的安全。」就算父親執意殺害章郁琦,他也打算用生命保護她。
  
  「哈哈哈……「段子雄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我怕你就是死了,你的魂魄也會繼續保護她,對吧!因為你總是頑固的保護屬於自己的東西。」
  
  「爹為什麼這麼說?她怎麼會是屬於我的東西。」父親反常的表現令段燁璋不禁輕輕足眉,在他的記憶中,無赦是父親生命中最重要的,任何違反組織的行為都是他所不能容忍。
  
  「我看她不只是你的朋友,而是一個在你生命中佔有相當的份量的女人,你不會是愛上了她吧?」段子雄試探的問道。
  
  「愛上了她?」段燁璋-楞。
  
  會嗎?他會是愛上那個小麻煩了嗎?所以才會縱容她改變他的人生,讓他無怨無悔的隨著她的生命而運轉,這一切只因為一個「愛「字,一個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的情懷?
  
  「你怎麼臉色忽紅忽目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段子雄明知故問,端詳著地的神情。
  
  「沒什麼。」段嘩茸輕輕搖頭,努力的平復父親的話在他心中造成的波瀾。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段子雄心中竊笑,追問著答案。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回答的。」段燁璋不打算回答父親的問題。
  
  「這算是答案嗎。」他輕輕揚了揚眉。
  
  「對。」段燁璋的臉色表明他拒絕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所以你是為了她的事而回來了他越是不願回答,越是讓段子雄肯定自己的猜測,他開始好奇對方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孩。
  
  「算是吧。」段嘩茸凝重的說:「我知道爹無法容許任何人破壞組織的行動,爹要怎麼處置,孩兒都不敢有意見,但請爹放過她。」除了負荊請罪外,他的另一個目的是確定章郁琦的安全。
  
  「你放心好了,既然我不打算追究你的過錯,自然不會再為難她,我已經要你師弟將酬勞加倍退還委託人,並表明拒絕這樁生意,我想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就這樣?」段燁璋錯挎的問。
  
  「那你想怎麼樣。」段子雄揚了揚眉。
  
  「爹一向嚴刑懲罰,今天我壞了規矩,爹如果沒有處置我,將來如何能服眾呢?」
  
  「誰說我沒有對你的過失做處置?我給你的懲罰是將你逐出師門,不得接掌無赦。」段子雄輕輕牽動嘴角,緩緩的回答著。
  
  「可是我老早就向爹表明不想接掌首領之位了。」
  
  「但其他人並不知道,對吧。」段子雄對他眨了眨眼。
  
  段燁璋終於明白,父親不但原諒了他,也同意了他放棄繼位的要求,於是喜出望外的道:「謝謝爹成全!我以為我永遠得不到爹的同意了呢!」
  
  「老實說,,在發生這件事之前,我一直希望你能繼承我的衣缽,儘管你一點意願也沒有,依然無法改變我的心意。」段子雄感慨的說。
  
  「爹,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兒子。」段燁璋愧疚的說著。
  
  「很公平,因為我也不算是一個好父親。。他微笑的拍拍兒子的肩。
  
  「爹別這麼說,我從不認為你不是一個好父親。」
  
  「從小你就在矛盾中成長,你娘教給你的本領是救人,我教你的則是殺人,而我知道殺人是你深惡痛絕的。」
  
  「雖然我無意繼承爹,但爹教給我的本領是許多父親無法給他的孩子的。」雖然兒時父親強迫他殺生的不良記憶猶存,但爹教給他的本領讓他受益良多也是事實。
  
  「你知道為什麼後來我不再強迫你成為一個成功的殺手,只是把自己所有的本領教給你嗎。」
  
  「孩兒不知。」
  
  「是因為你娘的關係。在她的苦苦哀求下,我才決定放棄讓你成為真正的殺手,但因你的資質甚佳,我還是把一身的武藝傳授於你,還好這一點你娘並不反對。」
  
  「娘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
  
  「你娘本來就不是一個不會多說什麼的人,就像她雖然不喜歡我做殺手,卻從不曾開口抱怨。」對妻子的思念清楚的寫在他的臉上。
  
  「娘在嫁給爹之前並不知道爹是殺手嗎。」段燁璋好奇的間。
  
  「不,她知道。」段子雄悲哀的一笑,「她從小跟著她父親習醫,以救人為業,而我卻以殺人為生,一次的意外受傷使我們相識進而相戀,雖然後來她得知我的身份,卻依然勇敢的決定嫁給我。」
  
  「我知道娘從來不後悔嫁給爹。」
  
  段於雄輕輕的點了點頭。
  
  望著兒子的臉,他突然有感而發的道:「唉!鳳凰天生就是鳥中之王,就算讓它在烏鴉巢中成長,它的羽毛依然不會變成黑色,反而散發出更耀眼的色彩。」
  
  「爹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段燁璋有點摸不著頭緒的看著父親。
  
  「你知道我有多麼希望你真的是我的兒子嗎。」段子雄略微感傷的看著他。
  
  「我是你的兒子啊!」
  
  「是啊,你是我的兒子。」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欣慰的拍拍兒子的肩膀,開玩笑的說:「不過你就要被我逐出師門了,從此不再是我的繼承人,讓我們倆好好的喝一杯吧!」
  
  「嗯!」段燁璋知道,過了今天,他將與無赦這個殺人組織再也沒有關係。
  
  雖然父親答應不再追殺章郁琦,但段燁璋不敢確定想置她於死地的人會就此罷休,難保對方不會另找殺手,所以他得在對方行動之前先發制人,而首要之務當然是解開整個迷團,
  
  幾經思考後,他決定先從章郁琦給他的線索開始追查,於是趁著黑夜潛人易府,依照章郁琦給他的「錯亂「的指示來到雅閣。
  
  原來她除了聰噪外還是個大路癡,明明這麼直的路,偏偏讓他繞了易府一大圈,真是敗給她了。段燁璋苦笑著搖搖頭。
  
  段燁璋輕身-縱,輕鬆的進人雅閣,因為夜已深,大部分的人均已安歇,所以他不費吹灰之力的進人了柳素雅的房間。
  
  雖然她並沒有清醒的跡象,但為了確保絕對不會驚動其他人,他先點了她的昏大後才幫她把脈診斷。
  
  「享情果然不單純。」段燁璋發現柳素雅的體內沉積了不少毒素,她從二十多年前昏迷至今,說不定是那人這二十多年來一直對她下毒,導致她昏迷不醒。
  
  歹徒想取她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的下毒呢?段燁璋百思不得其解,決定查清楚她中的是什麼毒。
  
  他將煎藥的藥壺拿來仔細查看嗅聞。
  
  「天啊,是失心散!」他為這個發現更加驚訝。
  
  失心散並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弄到手的毒藥,
  
  它是江湖中一種邪門之毒,輕微中其毒並不會致命,但卻會使人失去意識,讓人有如活死人般度日。
  
  為什麼堂堂的侯爺大人會遭到這種毒手呢?歹徒的動機又是什麼?段燁璋的眉頭因一連串的問題而緊皺。
  
  他靜靜的看著柳素雅的臉,突然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好似他們曾經碰過面,但他又十分確定自己不曾見過她,對自己複雜的情緒感到不可思議。
  
  段燁璋知道她可能是解開所有問題的鑰匙,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不忍心她再繼續留在這裡受苦,所以決定帶她離開,並盡一切可能治好她。
  
  他小心的將她扛在肩上,輕鬆的帶著她離開易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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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章郁琦眉頭微鎖的望著遠方,一向寧靜的山中依然絲毫無其他動靜,她忍不住幽幽歎了一口氣。
  
  段燁璋把她送到這裡己經好幾天了,至今不見人影,難不成他打算將她永遠放在這裡嗎?她再度引頸望著來時路,依然不見他的身影。雖然她並不願這麼想,但她真的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郁琦,你怎麼一直站在門外?你在等人嗎?」江月如明知故問的著著她。
  
  「沒有啊,我哪有在等誰,只是出來散散心罷了。」章郁琦的臉微微發熱,搖搖頭。
  
  「這樣啊!」江月如淡淡的一笑,「我以為你在等段燁璋呢!」
  
  「誰等他了。」章郁琦不依的咕濃著。
  
  江月如笑笑,看了看遠處道:「我看他今天大概不會過來了,你別站在這裡吹風,要是你受了風寒,他可會怪我沒照顧好你。」
  
  「人家都說了我沒有在等人嘛。」章郁琦不依的跺腳。
  
  「傻丫頭,月姐早就看出來了,你就別害燥了。」她笑呵呵的說。
  
  「啊?!」章郁琦一臉茫然。
  
  看來這個傻丫頭還沒開竅呢!江月如決定點醒她。
  
  「我說的是你跟段燁璋之間的特殊緣分呀!」
  
  「特殊緣分!」
  
  「可不是嗎!」江月如輕聲細語的道:「段燁璋莫名其妙的被你撞下山谷,卻無怨無悔的一肩扛起護花使者的角色,而你則在遭受這麼大的驚嚇後仍信任剛見面的陌生男人,可見的你們彼此之間有著不容否認的情棟。」
  
  「有嗎。」
  
  「告訴月姐,為什麼你會對萍水相逢的段燁璋無條件的信任?還有,你在第二次遭襲擊的時候,可有想過段燁璋,期盼他會再度救你。」
  
  「有耶?!」章郁琦老實的點點頭,「我才剛想起他,他就出現了,連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至於為什麼相信他,我想是他給我值得信賴的感覺吧?」
  
  「這就對了。」
  
  「什麼事對了了
  
  「我想你是對他動了感情了。」
  
  「我……我對他動了感情……我有嗎。」
  
  「你何不問問自己的心呢?難道你不曾想過這個可能。」
  
  「我不知道。」章郁琦一臉茫然的搖搖頭,問道:「月姐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呢。」
  
  「因為我早已看出你們之間有著不一樣的情像,現在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我想是八九不離十了。」
  
  「但我從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埃」
  
  「或許是當局者迷吧!也或許你沒有好好的玲聽自己的心聲。」江月如輕輕拍拍她的手,「天色逐漸暗了,你別往外面待太久。」她知道章郁琦這個時候需要獨處,於是體貼的走進屋中。
  
  章郁琦臉色蒼白的望著江月如的背影,她剛才說的話就像-枚炸彈,在她心中揚起滔天巨浪。
  
  是嗎?她真的對段燁璋動了情,所以只要在他身旁,她就能無拘無束的表露真正的自己,所以在遭到危難時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他,所以他不在她身旁總令她悵然若失,所以……她已經不需要更多的事實來證明。
  
  天哪!她是什麼時候對他動了情呢?章郁琦忍不住想著。
  
  她對他當然不可能一見鍾情,因為第一次看到他時,她以為自己看到了一頭熊。
  
  那麼是在他溫柔的背著受傷的她尋找舒適地方的時候嗎?
  
  還是他把他的衣服蓋在她身上的時候,或是他送她小白兔的時候?
  
  還是……
  
  最後章郁琦放棄尋找出答案,因為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情感是一點一滴、不知不覺中累積的,所以在他送她回易府後頭也不回的離開時,她才會覺得自己好像遺落了什麼東西在他身上,現在她知道,原來那是她的心。
  
  他對她是否有相同的情慷呢?還是只當她是一個擺脫不掉的麻煩?章郁琦的心更亂了。
  
  就在章郁琦殷切期盼之下,段燁璋終於回到山谷中,但她遠遠便看出他不是一個人回來,更奇怪的是他是將那個人扛在肩膀上。
  
  她好奇的望著他們,當他們離她越來越近,她看清他肩上的人後,她嚇得瞪大雙眼驚喊道:「你……你竟然綁架我姨媽。」
  
  「這不是綁架,我是為了救她的性命不得不出此下策,你快過來幫我安置她。」段燁璋有些好笑的看著章郁琦的呆樣。
  
  「喔!」她先壓下滿腹的疑問,幫他將柳素雅安置在床上後,她馬上追問道:「為什麼你會認為綁架我姨媽可以救她的性命呢?這是怎麼一回事?」她還是堅持這是綁架,因為她姨媽是被段燁璋扛回來的。
  
  「你記得有人在你姨媽的湯藥中加人白色粉末的事嗎?」
  
  「嗯。」章郁琦點點頭,接著訝異的張大眼晴驚訝的問:「難道那真的是毒藥。」
  
  「那白色粉末是失心散。」
  
  「失心散。」她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段燁璋知道自己要是不滿足她的好奇心,那就別想耳根子清靜,於是解釋道:「失心散是一種極為陰狠的毒藥,長期服用會讓人失去意識,就像活死人一般。」
  
  「所以姨媽會昏迷是因為被下了毒。」
  
  「嗯。」
  
  「是誰這麼狠毒呢。」
  
  「這個我還不知道,所以我才決定先把她帶來這裡。」
  
  「是不是停止服毒藥後便能恢復意識。」
  
  「不,毒性己經日積月累的停留在她的體內、我必須幫她運氣逼毒,再加上針灸與藥物多管齊下,才有可能讓她清醒。」
  
  「可能?這表示你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嘿,這是我第一次碰上這種狀況,所以我並沒有絕對的把握。」段燁璋誠實的點點頭。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治好我姨媽的,因為她是個好人,老天不會斷她的生路。」
  
  「希望如此。」
  
  「我很感謝你肯救我姨媽,但你為什麼突然想幫她。」
  
  「因為她……「他將『是你的姨媽』這句話吞了回去,因為他不好意思告訴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只要與她相關的事,他都會盡心盡力。
  
  「她是什麼?你為什麼不說了?」
  
  「因為我也覺得她是一個好人,所以不忍心讓她繼續被人毒害。」而那種與她似曾相識的感覺,也是他幫她的原因之一。
  
  「那……「
  
  「你別問問題了,先讓我替你姨媽做初步的診治吧!等她情況穩定些後,我必須另外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她。」
  
  「為什麼還要找其他地萬?這裡不行嗎。」
  
  「你姨媽的身子必須長時間醫治,而且所需的藥物種類甚多,在這裡不易取得,再說總不能長時間打擾秦兄。」
  
  「那我呢。」
  
  「你自然得陪在你姨媽身旁,我會找一處安全的地方,你不必擔心你的安危。」
  
  「只要你在我身旁,我才不擔心我自己的安危,因為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知道段燁璋並不打算把她丟下,章郁琦大大鬆了一口氣。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聽她這麼說,他忽覺一股溫攀甜蜜的感受在心裡迴旋著。
  
   在幫柳素雅醫治的這段時間,段燁璋再度與章郁琦有了朝夕相處的機會,這也讓他更清楚自己對她的情感,為了怕自已越陷越深,他只能選擇逃避,除了因驅毒所需必須留在他們暫居之處外,他把大部分的時間用在調查疑案上。
  
  段燁璋不止一次潛人易府,暗中觀察易府的動態,也逐漸明瞭易府的狀況。日前定邦侯因妻子的失蹤而震怒不已,下令所有的人必須限時找出她,否則全都得接受嚴厲的懲處,府內所有的人都不敢輕忽,易府因而陷入一片混亂。
  
  柳素雅己經失蹤好一段時間,易全仍絲毫不曾放棄找尋她,由他筋疲力竭而憂心苦痛的神情看來,他應該很在乎他的妻子,加上他長年在外征戰,應該不會是下毒的主謀。
  
  那麼會是誰呢?段撐障以這段時間的觀察加以分析,
  
  易凱是易全的獨生子,更是柳素雅的親生兒子,自然不可能加害親娘,更何況他的年紀與柳素雅中毒的時間差不多。
  
  定邦侯的二夫人施玉珍長年茹素,度誠的禮佛,也不像下毒手的人。
  
  總管看來有些猜頭鼠目,但又找不到他犯案的動機。
  
  他再度端詳落寞的坐在大廳中的易全。章郁琦說他與定邦侯有幾分神似,他仔細的觀看一番,果然發現他們有幾分神似,若說他們是父子,大概沒有兒個人會懷疑,但那畢竟是不可能的事。
  
  「誰。」
  
  易全是個練武之人,雖然過度的哀傷令他的警戒心鬆懈了些,可是他還是發現了在屋頂的段燁璋,
  
  然而他追出去的時候,段燁璋早已離去。
  
  柳素雅覺得自己作了一個好長的夢,醒來後卻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眉頭深鎖的打量四周,最後將目光停駐在坐在床旁打瞌睡的章郁琦身上。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姨媽,你終於醒過來了!」章郁琦驚喜的望著她。
  
  「姨媽?你是在叫我?」柳素雅訝異的看著她問。
  
  「是啊!」她開心的點點頭。
  
  「你別開玩笑了,我們年紀差不了多少,我怎麼可能是你的姨媽呢。」柳素雅狐疑的打量著章郁琦,雖然她看起來跟她的妹妹有幾分相似,但絕不可能是她的外甥女。
  
  「唉!」章郁琦失望的歎了口氣,道:「我以為姨媽已經完全清醒了呢,原來你的意識還沒恢復埃」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柳素雅一臉茫然。
  
  「啊!」章郁琦突然跳起來並大叫一聲,把陷入沉思中的柳素雅嚇了一大跳。
  
  「天啊!你嚇死我了。」她邊拍胸口邊心有餘悸的說。
  
  「對不起,我太大聲嚇著你了,我只是突然想通姨媽為什麼會弄不清楚現況,一時太高興了,才叫得這麼大聲。」章郁琦為自己的突兀道歉。
  
  「我弄不清楚現況。」柳素雅瞪大眼睛。
  
  「是啊!」章郁琦肯定的點點頭,「因為姨媽己經昏睡了二十多年,想必意識還停留在當時,自然不認識我這個外甥女,也不知道這些年來發生了什麼事。」
  
  「我昏睡了二十多年月「
  
  「嗯。我知道你很難相信這個事實,但這是真的,不信的話你看看鏡中的自己,是不是與二十多年前不一樣了。。章郁琦將一旁的鏡子遞給她。
  
  柳素雅眉頭微嫂的接過鏡子,這一看卻教她花容失色,因為她看到的不是她記憶中的青春臉孔,而是一張陌生的成熟臉龐。
  
  「天啊!難追我真的昏睡了二十多年。」她還是很難相信這個事實。
  
  「嗯。」
  
  短暫的震撼後,柳素雅逐漸找回了記憶,也想起記憶中最可怕的那一幕。
  
  「我的兒子呢?我的心肝寶貝在哪裡。」她臉色蒼白的緊捉住章郁琦的手,一心只想知道兒子的狀況。
  
  「表哥很好啊,他現在人在易府裡。」
  
  「感謝老天爺保佑!」柳素雅這才鬆了一口氣,接著問道:「你真是我妹妹的女兒嗎。」
  
  「嘿,我叫章郁琦。」
  
  「你娘現在可好。」
  
  「我娘前不久去世了。」章郁琦神情闇然的回答。
  
  「天啊!沒想到她這麼命薄!」柳素雅難掩感傷的紅了眼眶,而後問道:「這些年來還發生了什麼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是誰把我送到這裡來的。」
  
  「這說來話長,我找段燁璋來向姨媽解釋清楚。」章郁琦決定趕緊去找段燁璋過來,好為她的姨媽做診斷,看姨媽是不是己經康復。
  
  「他是誰。」
  
  「他是姨媽的救命恩人,他在外面劈柴,我馬上去找他過來,你先等一下。」章郁琦一邊說一邊往外跑,迫不及待的想告訴段燁璋這個好消息。
  
  「發生大事了,發生大事了!」章郁琦一邊大喊一邊奔向段燁璋。
  
  「慢一點,小心跌倒了。」見她冒冒失失的衝向他,他忍不住開口提醒。
  
  「你一定想像不到發生什麼事。」她在他面前站定,氣喘吁吁的說。
  
  「你先喘口氣再告訴我吧。」段燁璋好笑的搖搖頭。
  
  「我姨媽醒了。」
  
  「真的嗎?」
  
  「嗯,你快跟我進去看看。」
  
  當段燁璋與章郁琦走進屋子裡,柳素雅正眉頭微皺的審視鏡中的自己,顯然-時之間還很難接受自己竟昏睡了二十多年的事實!
  
  「你終於醒了!」段燁璋欣慰的看著她,他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只要-接近她,看著她的面容,他就感覺一股暖流在心中流竄,
  
  「孩子,娘的心肝寶貝,娘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柳素稚激動的丟下手中的鏡子,急促的衝向他。
  
  段嘩譚怎麼也沒想到柳素雅竟然,-看到他使激動的撲向他,因為怕她跌倒,他只好伸手扶住了地。
  
  「我可憐的孩子,都怪娘沒照顧好你,才會讓你受到這麼大的傷害!」她淚流滿面的輕撫段燁璋臉上的疤痕,教段燁璋與章郁琦都傻了眼。
  
  「姨媽,他不是表哥,他的名字叫段燁璋,是你的救命恩人「「章郁琦以為姨媽是昏迷太久而糊塗!」
  
  「不,他就是我兒子,做娘的怎麼可能認錯兒子呢?」柳素雅表情堅決的同道。
  
  她的反應讓章郁琦忍不住一臉失望,「天啊!我以為姨媽己經痊癒了呢,看來我真的太天真了。」
  
  「你別以為我的腦筋不清楚,我的意識很清醒,也十分確定他是我的兒子!」柳素雅淚眼婆婆的看著段燁璋。她竟沒有福分看著他成長!
  
  段燁璋震驚得沒有辦法說話,因此章郁琦替他提出疑問。
  
  「你真的確定。」
  
  「當然!」柳素雅肯定的點頭。
  
  兩人的表情很明顯看出他們並不相信她的話,她思考了一下,接著道:「我兒子的臀部有一個紅色的胎記,我想你應該也有吧。」
  
  她的話令段燁璋陷人更大的震驚中,因為他的臀部的確有一個紅色胎記!
  
  「段大哥,你趕緊把褲子脫下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胎記!」章郁琦不假思索的開口催促。
  
  段燁璋與柳素雅皆驚駭的注視著章郁琦,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大家閨秀會開口要男人脫下褲子。
  
  「天啊!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我只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姨媽說的是不是真的,才會說出這麼驚世駭俗的話。」章郁琦面紅耳赤的解釋。
  
  為了避免她更尷尬,柳素雅與段燁璋均假裝沒有聽到她的失言,但她依然羞得不敢再開口。
  
  段燁璋終於打破沉默,「你就這麼確定我是你的兒子?」
  
  「血濃於水,那種骨肉相連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柳素雅淚流滿面的看著他,吱嗯的說:「你的眼神跟你爹非常神似,臉上又有道道傷疤,所以我敢確定你是我兒子,若你還是心存懷疑,那麼胎記的事應該可以證明我所說的都是事實了吧!」
  
  骨肉相連的感覺?這就是他-靠近她就感到一股暖流在心中流竄的原因嗎?段燁璋再度陷入沉默。
  
  強烈的好奇心讓章郁琦忘了尷尬,她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段大哥臉上的疤痕讓姨媽確定他是表哥。」
  
  「二十多年前我帶著稚子前往京城與我的丈夫相會,卻在途中遇到山賊,當他們在我兒子臉上劃了一刀後,我便昏了過去,一直到現在才清醒,那一刀不止劃在我兒子的臉上,同樣也劃在我心中,我怎麼會不認得呢。」
  
  「天啊!你真的是姨媽的兒子嗎?」章郁琦也想起了段燁璋與她姨爹的相似,便不再那麼懷疑事情的真實性、
  
  「我的臀部的確有一個胎記,但我並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突然蹦出一個母親,教他不知該如何反應。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會昏睡了二十多年?為什麼我又會出現在這裡?」柳素雅看著他們問。
  
  「因為段大哥發現有人長期下毒傷害姨媽,造成姨媽昏睡不醒,為了姨媽的安危,段大哥才偷偷的把姨媽帶到這個地方,並費盡心思幫姨媽診治。」
  
  「我昏睡了二十多年,是因為被下了毒。」
  
  「嗯,你被下了失心散,它讓你喪失意識,段大哥說這是有心人處心積慮陷害姨爹和姨媽。」
  
  「天啊,我越來越弄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對了,如果段大哥是姨媽的兒子,那易府裡的那個易凱又是誰?世上總不可能有兩個易凱吧!」
  
  「你是說易府裡還有一個易凱。」
  
  「嗯。」
  
  「事情真是越來越複雜了!」柳素雅一臉茫然,隨著知道的事越多,她的心也越混亂。
  
  「我會找出答案的。」段燁璋安撫道,接著交代章郁琦,「好好的照顧她,我一會就回來,「說完後,他迅速的消失在木屋外,
  
  「兒子,別再離開我!」柳素雅驚慌的想追出去。
  
  「姨媽,你先別急『段大哥』一定會回來的,到時也許事實的真相就可以大白了。」章郁琦趕忙拉住她。
  
  「是嗎?」
  
  「是的!」
  
  「郁琦,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會在一起呢?」
  
  「這說來話長,你先躺下來休息,我慢慢告訴你,「章郁琦將柳素雅扶回床上,緩緩訴說她與段燁璋之間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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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10 00:13:38
第八章
  
  「燁璋,你最近不是忙著那個女孩子的事嗎?怎麼有空回來?喂!你可別忘了自己己經被我趕走,不再是少莊主,你還這樣大例例的跑到我的書房,這不太好吧!」段子雄開玩笑的看著兒子。
  
  「我有事想找爹問清楚「「
  
  「是嗎?你有什麼事想問我。」段燁璋凝重的表情讓段子雄收起笑容。
  
  「我記得爹曾經很感慨的說過,真希望我是你兒子,當時我並不知道你的意思,現在我不得不向你問明白,究竟我是不是你的兒子?」
  
  段子雄楞了-下才問道:「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因為我救了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告訴我,我是她的親生兒子,我原本不相信,但她的形容讓我不得不正視這個疑問。」
  
  「你救了定邦侯的夫人?」
  
  「是的。」段燁璋心亂如麻的點點頭。段子雄的問題可說間接回答了他的話。
  
  「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段子雄苦笑一聲。
  
  「所以我不是你跟娘的親生兒子?!」
  
  「嗯。」他點點頭。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我真是定邦侯的兒子,為什麼會被爹娘收養。」
  
  段子雄輕輕歎了一口氣,「事情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那時你的父親因征戰有功而封侯,他特地接你們母子到京城團聚,但有人以重金為聘,要我在你們母子到達京城前殺了你們。」
  
  「天啊!」段燁璋震撼的佔了臉,好一會兒後才開口問道:「那為什麼爹並沒有殺了我和我的親娘呢。」
  
  「或許是因為我剛好遭逢喪子之痛,又想起因而幾盡崩潰的妻子,所以面對稚嫩的你時一時心軟下不了手,恰好你父親派人前來接你們,於是我臨時起意將你帶走,並將你收養,讓受傷的你撫慰我妻子的心靈,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沒完成任務,至於你的親生母親,則因目睹你受傷而昏迷,逃過了一劫。」
  
  「那易府中的那個易凱是誰?又是誰對我的親生母親下毒,讓她渾渾沖沖的過了二十多年?」
  
  「當初為了不想節外生枝,我並沒有讓委託人知道你還在人世,之後我退出原有的殺手組織,成立了無赦,所以對易府後來發生的事並不清楚。」
  
  「那麼你知道是誰委託你殺害我們母子嗎?」
  
  「你知道委託人的身份一向是不可說的機密。」
  
  「對不起,我忘了。」段燁璋不想為難養育他成人的父親,但他暗自發誓一定要找出那個喪心病狂的人。
  
  「既然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違背殺手的道義,那也不差這一次了。」
  
  「你的意思是。」
  
  段子雄乾咳了一聲,道:「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但這並不包括我心愛的雕像。」他摸了摸桌上的雕像後,才說:「我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但我記得他右邊的臉頰上有一顆痣,上面還長了一些噁心的毛。」
  
  「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
  
  「我什麼也沒告訴你啊!你不會是偷聽了我跟雕像的談話吧!」段子雄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段燁璋蕪爾一笑,感激的說道:「謝謝爹。」
  
  段子雄訝異的看著地,問:「你還願意承認我這個爹。」
  
  「為什麼不?」
  
  「我以為當你知道你的身世後,會痛恨我的作為。」雖然這悲劇不是他一手設計,但他總是劊子手,他以為這孩子會因而唾棄他。
  
  「不,我不恨爹,「段燁璋微笑搖搖頭,「因為你只是扮演自已的角色罷了,再說我的命算是你再次給我的,你對我的養育之恩更是我無法回報的,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父親。」
  
  「你果然是我的好兒子。」段子雄欣慰的拍拍他的後,接著問道:「你打算回易府取回自己應得的一切嗎。」
  
  「取不取回自己的身份並不重要,因為現在的我已經習慣浪跡天涯的生活,富貴對我的意義並不大。」
  
  「知道了你自已的坎坷遭遇,你卻打算什麼也不做。」他不相信段燁璋會這麼算了。
  
  「不,我一定會找出那個喪盡天良的人,還我生母一個公道。」
  
  「但你不打算回去當定邦侯的繼承人。」
  
  「嗯。」
  
  「這表示你放棄章郁琦了!」
  
  「與她有什麼關係。」段燁璋不解的問。
  
  「她自小便與易凱定下婚約,既然你就是易凱,也就是說她應該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嗎?」
  
  「天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他真不敢想像郁琦會有屬於他的一天。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吧!我想,你不會再質疑是不是要取回自己被剝奪的一切了吧。」
  
  「嗯。」他誠實的點點頭。雖然他並不確定自己可以勝任新的身世,但為了郁琦,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值得。
  
  「你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嗎。」段燁璋才一回來,章郁琦便迫不及待的問。
  
  「我不是告訴你,粗重的工作等我回來再做嗎?你怎麼一點都不聽話。」他眉頭深鎖的拿過她手上的水桶。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還沒。」他心情亂亂的搖搖頭,二十多年前的悲劇,想找到答案何其難啊!沉默了一會兒後,他問道:「我娘呢。」
  
  章郁琦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回來就找她要娘,但通常人在遭受到巨大的挫折時都會這麼反應,看來他此行並不順遂。
  
  她順了順喉嚨,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凡事要以平常心看待,才不會讓自己在苦海之中沉淪,而且……「
  
  「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他頭大的看著她。
  
  「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所以我原諒你的不禮貌。」她自認寬大的對他一笑,繼續道:「所謂當局者迷,你或許是因為受了太大的打擊,所以才……「
  
  「我知道你有多麼達觀,但我只是問了你一個簡單的問題,你一定要說一些不相關的長篇大論嗎。」段燁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期盼老天給他更多的耐心,否則他早晚被她給弄病了。
  
  「我只是不希望你再遭到傷害,讓你有一點心理準備,能勇敢的接受你娘已經辭世的事實,這是我的一番好意,你……「
  
  「你說什麼?!」段燁璋如遭雷擊般的白了臉。
  
  他才剛確定柳素雅是他的親生母親,都還來不及喊她一聲娘,怎麼她就這樣離他而去呢?老天爺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
  
  這果然不是他所能承受,看來她並沒有安撫好地的情緒,他還是不能接受殘酷卻無法改變的事實。章郁琦歎了一口氣,安慰道:「別太難過,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人死不能復生,請你節哀順變吧!」
  
  「你教我怎麼接受這個事實,我才不過離開幾天就發生這種事,我……「
  
  「這跟你離開幾天有什麼關係嗎?」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如果我不是那麼急著找到答案,能親自留下來照顧她,而不是把她交給毫無經驗的你來照顧,那麼悲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段燁璋難過的自責。
  
  「是嗎?我不記得自已曾照顧過你娘呀!」章郁琦小心的說著。
  
  老天啊!看來他真的受到太大的刺激了,他們認識才不久,而他娘已經去世一年多了,她怎麼會跟他娘的死有關係呢?
  
  「「我離開這裡的時候不是要你照顧好你姨媽嗎?」
  
  「是啊!」她點點頭,一臉茫然的問道:「但這跟你娘的死有什麼關係呢?」
  
  「怎麼會沒關係?我……「段燁璋突然停下話,張大雙眼問道:「你說我娘去世了,指的是我一年多前去世的娘嗎?」
  
  「不然呢?難道你還有其他的娘。」
  
  「老天爺!你真是……你……唉!我真的被你打敗了!我看我得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心臟,否則早晚被你活活嚇死。」他又好氣又好笑的大喊。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我可沒冤枉你,有時我真懷疑你的腦袋瓜是怎麼轉的,為什麼你不能像正常人一點呢?」他真的很懷疑自己怎麼會愛上這個天才女孩。
  
  「是誰不正常了,明明是你莫名其妙的問起你已經去世的娘,我才被你弄得一頭霧水呢!」章郁琦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為了不再雞同鴨講,段燁璋簡潔的說:「我說的娘是拾我的親娘,也就是你的姨媽。」
  
  「你是說我姨媽真的是你的親娘。」她震驚的張大眼睛。
  
  「嗯!」
  
  「你確定?」老天啊!她都忘了這件事了,不過誰教他-開始不說清楚,也難怪她會誤會。
  
  「嗯。」
  
  「真是太好了!姨媽一定很高興。」
  
  「我娘呢?」段燁璋確定這次她不會再誤會了。
  
    「她在午睡,這些天她一直在等你回來,她看到你一定很高興。」
  
  「我進去看看她。」他迫不及待的往屋內走,可是突然又回過頭,微笑的看著章郁琦,道:「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讓我清楚的明白我娘對我的重要。」
  
  「不必客氣。」她雖然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做了這麼偉大的事,但因為怕他笑她笨,她決定虧待自己的好奇心。
  
  「要不是你異於常人的思考方式,讓我以為我娘發生了什麼意外,我可能還不知道自己這麼在乎她呢!」他仁慈的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後才走進房內。
  
  「原來如此!」章郁琦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狐疑的看著他的背影,他明明是向她道謝,可是她怎麼覺得他在嘲笑她呢?
  
  為了不打擾母親睡眠,段燁璋悄然的走進她的房間,他仁立在床旁,靜靜的打量著她的睡容。他實在很難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高貴的女人是他的生母。
  
  像是母子連心似的,熟睡中的柳素雅彷彿感應到兒子歸來,輕輕張開雙眸,依然惺忪的她非但沒有被仁立在床旁的段燁璋所驚嚇,反而漾起一個溫柔的笑容,道:「兒子,你終於回到我身旁了。」
  
  「是的,娘,我回來了。」
  
  「讓娘抱抱你好嗎?「她坐起身,朝他張開雙手。
  
  原本他該在她的呵護下成長,但命運卻殘忍的讓他們分離了二十多年,雖然一個擁抱並不能彌補她心中的缺憾,但此刻她只想緊緊的抱住他,不再讓他從她的身旁消失。
  
  「娘。」段燁璋毫不遲疑的走人親娘的懷抱中,感受睽違二十多年的親情溫暖。
  
  「都怪娘不好,我沒能保護好你,才讓你身受重傷流落在外。」柳素雅淚流滿面的說。
  
  無聲的站在門口的章郁琦輕輕的闖上房門,看著他們之間親情流露,讓她想起了她的娘,眼眶中不禁泛出淚光。
  
  「不,這不能怪娘,是那個喪心病狂的陰謀者一手造成這個悲劇。」
  
  「陰謀者?你的意思是。」柳素雅不解的看著他。
  
  「當年的山賊是陰謀者請來的殺手,他們的目的根本不在於財物,而是我們母子的性命,若不是父親派來接我們的人及時趕到,恐怕我們早巳魂歸離恨天了,「
  
  「天啊!是什麼人這麼狠毒,竟然做出這種傷人害理的事!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她臉色蒼白的問。
  
  「我大概知道他是誰,但無從洞悉他的企圖,我想一切的答案都在易府,我得回那裡解開所有的迷團。」
  
  「走!我們現在就回去。」柳素雅迫不及待的說-除了急著想知道答案外,她也急切的想與丈夫見面。
  
  「娘不多休息幾天再起程。」
  
  「這段回家的路我們已經走了二十多年,我早就『休息』夠了。」她的笑容中帶著淺淺的悲歎。
  
  「那麼我們出發吧,我保證這次的路程不會再是『長路漫漫』。」
  
  「我相信你,我的好兒子。」她欣慰的拍拍他的手。
  
  段燁璋帶著他的親娘回到易府,一如他所預料的,他們甫進易府便被侍衛們團團圍祝他面帶微笑的靜立不動,不到片刻,定邦侯便情緒激動的衝了出來。
  
  他就是他的父親,無緣陪伴他成長的父親。這不是段燁璋第一次與易全見面,卻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他的心中百感交集。
  
  易全眉頭緊鎖的看著段燁璋,因為他的手輕輕扶在柳素雅的腰上,所以他認定段燁璋打算以他妻子的安危要挾他。
  
  這個該殺千刀的,竟然敢利用他柔弱的妻子來為惡,他以為自己會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卻又覺得有股異常的情緒在他心中打轉,這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得盡一切可能讓妻子安然無恙的回到他身旁。易全很快的收拾紊亂的心緒,如臨大敵的看著段燁璋,「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我的夫人在你手上?你可知綁架侯爺之妻足以讓你萬劫不復?」
  
  「我知道。」
  
  「那你還敢……「他不在乎的表現讓易全暴跳如雷。
  
  「相公,你不先跟我打招呼嗎?」柳素雅忽地輕柔的問。
  
  「夫……夫人,「
  
  「你……你認得我了。」
  
  易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妻子溫柔的呼喚聲對他而言不是天籟,他等著這一刻已經等了二十多年。
  
  「嗯。」她淚汪汪的看著睽違已久的夫君,呢嗯的說:「雖然你比我記憶中老了許多,但我怎麼會不認得你呢?你是我的夫婿啊!」
  
  「天啊!你知道這些年來面對如昏睡般的你,我有多痛苦嗎?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了嗎。」愛妻情深的易全也忍不住哎咽。
  
  「我只覺得自已作了好長的一場夢,而夢醒之時卻已人事全非,二十多年前一心期盼到京城與你相聚的我,怎麼會想得到我們的團聚之路竟是這樣遙遠。」
  
  「是啊!一段走了二十多年的路。」激動的他眼眸中泛著淚光。
  
  「現在你們終於可以相聚了。」段燁璋輕輕將親娘送到親爹身前。
  
  「夫人!」易全激動的將妻子擁進懷中,緊緊的摟住她,怕她會再度離開。
  
  「相公。」柳素雅只覺得他們夫妻的重逢恍若隔世,她叉怎麼能不落淚呢!
  
  侍衛們呆站在一旁,這幕畫面深深感動著他們,但候爺不下令逮住這不速之客,他們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才好,只能繼續保持圍捕段燁璋的準備動作。
  
  「別哭,你知道我不喜歡看你流淚。」易全好半晌後才稍微控制情緒,輕輕拭去妻子的淚水,嘶啞的說:「你知道這些年來,為了讓你恢復意識,我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名醫,他們卻都束手無策,到底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將你治癒?你又為什麼突然失蹤?你知道我差點瘋了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我們的兒子讓我們能再重逢。」
  
  「易凱?他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嗎?」易全更是一頭霧水,「怎麼可能是他?他要真有這麼大的本事,早就將你治好了。」
  
  「你說的那個易凱不是我們的易凱。」
  
  「我們的?你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嗎?」易全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她的神色看起來很正常,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教人弄不清楚,
  
  「這說來話長,我想由我們的兒子來解釋這一切吧!」柳素雅將丈夫帶到段燁璋面前。
  
  「兒子?他?!」易全的目光在妻子與段燁璋之間快速的途巡。
  
  「至少你現在知道我並沒有意圖不軌,是不是先讓這些人下去休息呢?我看擺相同的姿勢這麼久,他們應該累了。」段燁璋有些同情的指著裡著他的侍衛們。
  
  易全這才注意到這一點,於是清了清喉嚨下令:「你們先下去吧!」
  
  一等侍衛們退至屋外,易全便迫不及待的問:「你說他是我們的兒子?」他想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嗯,他的確是我們的兒子,難道你不覺得他與你非常神似嗎。」
  
  易全細細的打量著段燁璋,果然在他身上找到些許自己的影子。
  
  「如果他是我的兒子,那麼那個喊了我二十幾年爹的易凱又是誰。」
  
  「我還不敢確定,但我想應該是你表弟的兒子,因為當年與我們母子同行的嬰孩只有他,而他的年齡又與我們的兒子相近,再加上你根本沒看過我們的兒子,所以把他誤認為自己的親生兒並非不可能。」
  
  「天啊!」易全難以置信的張大雙眼「
  
  「今天我跟娘一起回來,為的便是找出答案,而我想只有當事人可以給我們完整的答案。」
  
  「好,就讓我們一起找到答案,我立刻讓人找來表弟、表妹以及『兒子』。」易全咬牙說著,
  
  施玉珍與施德仁、易凱一同出現。
  
  原本施玉珍並沒有對丈夫同時想見他們三個人有什麼疑問,但當看到站在丈夫身旁的段燁璋與柳素雅時,她立即面無血色。
  
  該來的總要來,她堅強的走進大廳,面對即將來臨的風暴。
  
  施德仁見到柳素雅好端端的站在那兒,心中亦感不妙,但依然故作鎮定的問道:「侯爺喚小的前來,不知有何交代?」
  
  「你竟然騙了我二十幾年。」易全怒不可遏的瞪著他。
  
  「我不明白侯爺的意思。」他決定說什麼也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
  
  「你既然有膽在二十多年前買通殺手想殺了我跟我的母親,就該有膽承認自己做了什麼事。」段燁璋咬牙看著他。
  
  他早就懷疑施德仁就是那個喪心病狂的鼠輩,因為他臉上那顆長著毛的黑痣很難讓人忽略,而且他也認為施德仁的確有這麼做的動機。
  
  「你是說你們當年所遇到的山賊並不是真正的山賊,而是他找來的殺手。」易全難掩震驚的看向段燁璋。
  
  「是的。」他肯定的點點頭。
  
  「我待你不薄啊!你竟然這樣子回報我?!」他原本以為表弟只是財迷心竅,臨時起意以自己的兒子冒充他的兒子,沒想到這一切竟都是他一手安排。
  
  「表哥別聽他信口雌黃。」施德仁打算否認到底,他有恃無恐的瞪著段燁璋,罵道:「你無憑無據的可別亂說話。」事情都已經過了二十多年,早已人事全非,他就不相信他可以找到證據。
  
  「這是當年你委託的殺手親口告訴我的。」
  
  「你想唬誰啊!殺手根木不可能說出他們的委託人,這有違他們的行規,再說他可有說出我的名字?」施德仁對他的話呲之以鼻。
  
  「是嗎?看來你倒是蠻瞭解他們的行現,身為一個總管,你知道的事是不是多了一點?」
  
  「我……我是聽朋友說過。」
  
  「你己經洩了自己的底了,現在想改口是不是遲了些?告訴你吧,雖然他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很清楚的記得你的那顆噁心的痣。」
  
  「這一切只是你的片面之詞,憑什麼侯爺要相信你的話!」
  
  「因為我是他兒子。」
  
  「你少亂認親戚了。」
  
  「夠了,大哥,面對事實吧!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繼續裝蒜嗎?留一點尊嚴給你的兒子吧!」施玉珍突然感慨的說。
  
  「你給我住口!你想害死我們嗎?」
  
  「我只是不想再逃避了。」
  
  「原來這件事你也知道?!」易全一下受到太多的衝擊,心臟差點受不了負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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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10 00:14:02
第九章
  
  「我不但知道,事實上我也參與了這個邪惡的計劃,這讓我背負了二十多年的罪惡。」施玉珍悲哀的一笑,「既然老天爺不肯原諒我的行為,那麼讓我來告訴你們所有的經過吧。」
  
  「你給我住口。」
  
  「施德仁想向前摀住她的嘴,但侍衛及時攔下他,不讓他打斷她的話。」
  
  「當年我與大哥落魄的投靠表哥,表哥不但收留我們,更待我們為上賓,而我明知表哥與表嫂恩愛逾恆,卻無法控制自已對表哥的愛慕,漸漸的,我對表嫂由羨慕轉為妒恨,甚至認為是她阻礙了我與表哥可能會有的美好未來。後來表哥奉旨出征,我陪著表嫂一同在家中等候你勝利歸來,也陪著她迎接你們愛的結晶,當我看著與表哥酷似的幼兒,我不止一次的幻想那是我替表哥生的兒子,但事實總讓我不斷的受煎熬。」
  
  頓了一下,她繼續道:「不久後我們得到表哥凱旋而歸並封侯的消息,我與大哥隨著表嫂一同前往京城,那種既期待與你見面卻又怕看到你與表嫂鵝蝶情深的折磨,讓我喪失了良知,所以當大哥告訴我他計劃殺了表嫂母子並用他的兒子取代時,我竟然沒有反對,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那為什麼你們沒有殺了我的母親,而是在她的藥中下失心散。」
  
  「因為你父親派來接我們的人馬及時趕到,所以我們來不及殺害她,而你則被殺手帶走,我們以為你凶多吉少了,沒想到你竟然沒事。」
  
  「所以你們喪失了殺害我母親的時機,又怕你們的陰謀被發現,所以餵她失心散。」
  
  施玉珍點點頭,卻難掩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麼知道我們對她下了藥。」
  
  「你們不是因為郁琦發現了這個事實而決定殺她滅口?」她的問話讓段燁璋很驚訝。
  
  「我們並不知道她知道這件事。」
  
  施玉珍的侍女怕遭到處罰,所以根本不敢向主子報告這件事。
  
  「那你們為什麼找殺手殺她。」
  
  「事實上早在她下嫁易凱前,我大哥就決定殺她了,所以她遇到的山賊也不是真的山賊,還好老天有眼,安排你救了她,顯然某某之中有著未知的力量庇護著善良的人。」
  
  「他為什麼要殺郁琦。」
  
  「因為我大哥擔心他兒子的前程不保,所以任何與我表嫂有關的人、事他都不想碰,偏偏郁琦自小便與易凱了親,所以他才會再度收買殺手殺了她。」
  
  「第一次的謀殺失敗後,郁琦己經決定不嫁給他的兒子,他為什麼還要殺她。」
  
  「因為郁琦曾衝口而出說她碰到一個與侯爺長得很相似的人,雖然我大哥並不確定她遇見的人是你,但為了萬無一失,他還是決定除去郁琦。」
  
  「天啊!」事實的真相讓柳素雅看到了她所不敢相信的人性醜陋面。
  
  「這不是真的。」聽完所有的故事,易凱已經知道了大概,但這麼殘酷的現實他怎麼能接受?
  
  易全搖頭歎道:「天啊!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污穢不堪的事發生在我身邊,讓我的妻兒受了這麼多的罪,而我竟一直被蒙在鼓中。」
  
  聽完施玉珍的話,所有人的情緒都受到不小的衝擊,其中又以易凱的反應最為激烈,他以定邦侯獨生子的身份受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一向自恃是天之驕子,突然要他接受這麼可怕的事實,他如何承受得了。
  
  他朋潰的衝到施德仁前面,瘋狂的叫道:「她說的是真的嗎?告訴我,她說的是點的嗎?」
  
  「施德仁沉重的點點頭-事情己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再否認也無濟於事了。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怎麼可能是這麼可怕又邪惡的人,不,我不相信,打死我也不相信!」
  
  「你竟敢這樣說我,我的所作所為,為的不是你的前程嗎?若不是為了想讓你過好日子,我又何必處心積慮的安排這一切。」
  
  「住口,你給我住口!我不想聽!」
  
  「你以為捂著耳朵就可以逃避現實嗎?你如果是個男子漢,就勇敢的接受事實吧,這件事你從頭到尾都不知情,我想候爺不會怪罪在你身上,你們終究父子一場,對吧,表哥?」施德仁厚顏的看向易全,雖然依他對易全的瞭解,知道他不會為難他的兒子,但他還是想得到易全的親口承諾。
  
  易全還來不及回答,易凱憤怒的指著施德仁破口大罵道:「你這死老頭,既然安排了這一切,為什麼不確定他己經不在人世,為什麼要讓這件事功虧一算,都是你,你把我送上了天,又狠狠的讓我跌落在地,你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蛋,我為自已身上流著你的血感到羞址,我恨不得自己從來沒看過你,我……「
  
  「住口,你這個孽子,早知道你會這麼大逆不道,你出生的時候我就該拍死你的,我……「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的!」在眾人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易凱拔起侍衛腰上的劍,結束了他父親罪惡的一生,
  
  「你……你……「施德仁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會死在自己兒子的手中,他不甘心的瞪大雙眼,嚥下最後一口氣,
  
  侍衛們趕忙捉住易凱,並奪下他手上的劍,等候侯爺的指示。
  
  「先把他送回房間,好好的看著他,等他恢復意識再作打算。」易凱畢竟叫了他二十多年的爹,易全不忍心置他於死地。
  
  「報應,一切都是報應,我大哥為了他的兒子算計了一生,為了確保他的榮華富貴而不擇手段,結果卻死在自己親生兒子的手上,這正是上天的安排。」施玉珍木然的看著兄長的屍體,發現自己竟連一滴眼淚也沒流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事實的真相讓柳素雅心裡很難受,她始終不敢相信施玉珍會做這樣的事「
  
  「你會這麼問,是因為你不知道我對表哥的感情。」施玉珍悲哀的笑著。
  
  「不,你錯了,我並非麻木之人,又怎麼會不知道你對我相公的感情呢?我原本打算在京城與相公相會後,要他娶為你二夫人的,可是我做夢也沒想到你竟然參與了這個血腥的計劃。」
  
  「真的嗎?」
  
  「我有騙你的必要嗎?」
  
  「素雅沒有騙你,事實上,早在你們兄妹住進家中後不久,素雅就對我提過這件事,但我斷然拒絕,我們還因此吵了一架。」
  
  他們夫妻的感情一向很好,很少有意見不合的時候,所以施玉珍清楚的記得他們曾吵過架,只是她想不到竟然是為了她的事。
  
  「為什麼你不願接納我。」施玉珍哀怨的看向易全。如果當初他肯納她為妾,也許所有的悲劇都不會發生了。
  
  「因為我深愛你的表嫂,覺得不該耽誤你一生,後來因為你表嫂陷入昏迷,我才決定依她的意思娶你為二房。」
  
  「是我沒這個福分,所以注定背負罪惡過一生。」事實的真相讓施玉珍的罪惡感更深,她淒涼的一笑,「我願意接受我應得的懲罰。」
  
  「不,我想背負著罪惡感過了二十多年,對你來說己經是最大的懲罰,而且己經有人為了這件事失去了生命,讓這件事就此結束吧。」柳素雅歎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寬宏大量?我對你做了那麼可怕的事,你竟這麼輕易的寬恕我的罪,你知道你的慈悲只是更加突顯我的卑劣嗎?」
  
  「我無意讓你有這種感受,我之所以原諒你,或許是因為老天爺慈悲的免了我們母子倆冤死的命運,所以我願意以慈悲的心面對一切。」
  
  「謝謝你的慈悲,我想有了你的寬恕,或許我死後可以不必人+八層地獄了吧!」說完,施玉珍忽地一頭撞向身旁的柱子,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天啊!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一連出兩條人命,讓柳素雅差點昏了過去,還好易全及時扶住了她。
  
  「也許對她而言這才是一種解脫吧!」他感慨的說。
  
  「相公!」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我想你一定累壞了,我先送你回房休息吧。。易全體貼的扶著妻子,不忘交代段燁璋道:「我有好多話想問你,不許你再離開這裡!」
  
  「是,我知道。」他微笑的點點頭。
  
  「娘睡著了嗎。」
  
  「嗯。你娘一向是個單純而善良的女人,一下子教她面對這麼多醜陋的事,也難怪她受不了。」
  
  段燁璋心有同感的點點頭,「不過我想娘會很快恢復過來的,畢竟一切的悲劇都已經結束了。」
  
  「是的,所有的悲劇都該結束了。」望著與自己酷似卻又這麼陌生的兒子,易全忍不住感慨的拍拍他的後,「兒子,你這條回家的路,可走了好長一段時間啊!」
  
  「是啊,我足足走了二十多年,我想,若不是郁琦,我大概到現在還找不到回家的路。」
  
  「沒想到你就是救郁琦脫困的人,當初她驚訝的把你形容成我的翻版呢。」想起那天的事,易全除了對事情的巧合感到不可思議外,也不禁好笑的形容當時的狀況。」還好我的操守一向很好,否則她八成會斬釘截鐵的認定你是我在外胡來產下的私生子。」
  
  「我不懷疑她會這麼想,事實上她常有驚人之舉。」段燁璋微笑的說:「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若不是遇上她,我想我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
  
  易全發現只要一提起章郁琦,段燁璋的樣子看起來就顯得幸福洋溢,讓他更加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
  
  「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的經過,我們坐下來慢慢談吧。」
  
  「嗯。」段燁璋微笑的點點頭,開始細述和章郁琦相識之後所有發生的事。
  
  「沒想到你除了有高強的武功外,還精通醫術,告訴爹,當年你是如何倖免於難?又怎麼學得這一身的本領。」
  
  「當年受雇殺我的殺手,就是養育我長大成人的人。」
  
  「天啊!你是說他擄走你後,不但沒有殺了你,反而收養了你。」
  
  「嗯。義父告訴我,那時他的兒子剛好早天,所以他一時心軟下不了手,於是將我帶回家,讓他的妻子治療照顧,我的醫術便是傳承自我的義母,至於武藝則是我義父所傳授。」
  
  「所以這些年來,你一直是個殺手。」
  
  「不,我雖然在殺手組織中長大,也的確殺過人,但我殺的都是一些魚肉鄉民的惡霸,從來沒有因為酬勞而殺人,所以並不算真正的殺手。」
  
  「為什麼你沒有步上你義父的後路。」
  
  「因為義母不願讓我走同樣的不歸路,在她的苦苦哀求下,義父才放棄培育我成為一流殺手的決定。」
  
  「那她可真是你最大的恩人,如今她過得可好。」
  
  「很遺憾,義母在一年多前便已辭世,也因而我才能灑脫的雲遊四海,繼而與郁琦相逢,並解開身世之謎。」
  
  「看來冥冥之中,果然有一股力量操縱著我們的命運。」易全感恩的一笑,接著問道:「郁琦呢?為什麼她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
  
  「因為我不想讓她涉人太多,畢竟這之中並沒有什麼值得歌頌的事。」
  
  「看來你很在意她。」
  
  「她的確對我別具意義。」段燁璋老實的承認自己對章郁琦的感情。
  
  「你是我真正的兒子,那麼郁琦便是你的未婚妻,看來你們之間的緣分是不容被拆散的,我想郁琦必然很願意嫁給你。」
  
  「如果她只是為了履行婚約而嫁給我,那對我們兩個人來說都不是值得期待的事。」
  
  「你放心好了,如果她願意嫁給你,表示她對你亦有相同的情愫,絕不是因為你們之間有婚的。你忘了她曾悔婚嗎?當然她拒絕的對象是易凱。」
  
  「我知道。」
  
  「想要娶得美嬌娘,你得多用點心,首要之務自然是趕緊把她接回府。」
  
  「嗯,我知道,我打算現在就出發!」若不是為了想先跟親爹談談,他早已去接郁琦了。
  
  「記得早去早回。」
  
  「是,這次回家的路絕對不會這麼漫長。」段燁璋對他一笑。
  
  「好兒子。」易全滿意的再度拍他的肩。
  
  「謎底都解開了嗎?二十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流落在外,而那個易凱又是誰?整個事情的發展怎麼樣。」章郁琦以一連串的問題迎接段燁璋。
  
  「謎底都解開了,我爹娘已經重聚,我也回到易府,而壞人都得到該得的報應,你安全了,所以我來接你回家。」他輕描淡寫的說。
  
  「就這樣?!」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覺得這樣的發展還不夠具戲劇性嗎。」他當然知道她的好奇心不會這麼容易滿-足,卻故作訝異的揚揚眉。
  
  「當然不是,我只是不敢相你竟然把這麼大的事三言兩語的帶過!我要知道所有的細節,你趕緊告訴我整個事情的經過嘛!拜託啦!」她知道他一向吃軟不吃硬,於是軟聲道。
  
  「你以為這會是個好聽的故事嗎。」
  
  「如果你可以把它變得很好聽,那我當然更樂意嶺聽-「
  
  「你知道這之中包含了許多人性醜陋的一面嗎?」
  
  「這不就是人生嗎?我相信自己可以接受事實,你就別再避重就輕了啦!快告訴我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吧!」
  
  「看樣子我要是不滿足你的好奇心,那耳根子就別想清靜了。」他莞爾的看著她。他算是再一次領略章郁琦旺盛的好奇心。
  
  「既然我們己經達成共識,你就別再賣關子了。」
  
  這算哪門子的共識!段燁璋失笑的搖搖頭。
  
  三十多年前……「他開始輕描淡寫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對於一些較醜陋的畫面,他還是盡可能的粉飾,而章郁琦當然不會安安靜靜的聽他說,所以他還得分心回答她的問題,因此花了近半個時辰他才把話說完。
  
  「天啊!原來愛也會造成這麼大的悲劇。」章郁琦感慨的說。
  
  她異於常人的結論引來段燁璋不可思議的眼光,他忍不住糾正她道:「不,你錯了,造成這個悲劇的原因並不是愛,一切禍患的根源是來自人性的貪婪。」
  
  「但若不是二姨娘愛上了姨爹,或許事情就會不一樣了。」
  
  「就算她沒愛上我爹,我相信施德仁還是會想盡辦法完成他邪惡的計謀,再說,我不認為二娘娘對爹的感情是愛。」
  
  「為什麼。」
  
  「因為當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絕不會忍心奪去他所愛、所在乎的事物,反而會以他的快樂為快樂,以他的憂傷為憂傷,這才是真愛。」這是愛上了章郁琦後他才體認到的。
  
  「你說得對。」他的話深深觸動了她的心,因為這正是她內心深處的感受。
  
  兩個人突然各有所思的陷入沉默之中。
  
  「你在想什麼。」
  
  「你在想什麼?」他們不約而同的間對方,隨即相視一笑。
  
  「你知道我原本對自己真正的身份感到些微排斥,甚至打算在事情告一段落後離開這一切。」
  
  「為什麼。」
  
  「因為富貴功名對我而言只是一種無形的枷鎖,它讓我再也不能忍意的雲遊四海。」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告訴她這些,但她只是好奇的問道:「現在呢。」
  
  「我發現它並沒有我想像中難以忍受。」他眼光深遞的等著她接著的問題。
  
  「為什麼。」
  
  「因為有你。」段燁璋終於決定鼓起勇氣,讓她知道他的心意。
  
  「我……「章郁琦的心抨抨直跳。
  
  「因為我們終於屬於同一個世界,能與你站在在同一個立足點,才能讓我們一同邁向未來,而這是我以前所不敢想家的美夢。」
  
  「為什麼突然告訴我這些?!」她臉紅的輕聲問道,
  
  「因為我不想再隱瞞自己的情感,我想知道你是否也和我一樣渴望可以陪伴在彼此的身旁,所以我決定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你。」
  
  「我……我……「她的臉像是火燒似的發燙。
  
  「你只要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他屏息以待的著著她,只有緊握的拳頭洩漏出他的緊張。
  
  「我也喜歡你陷在我身旁。」章郁琦終於臉紅的點頭,「因為在你身旁的時候,我覺得很自在,就好像從鳥籠中被放出來的金絲雀,感覺世間無限遼闊,不必再費心壓抑自己的想法,這種感覺很特別。」
  
  「我很高興可以給你這種感受。」段燁璋釋懷的一笑,說:「我雖然有時會笑你恥噪,可是天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圍繞在我身旁說話的感覺,這讓我覺得自己並不那麼可怕。」
  
  「你本來就不可怕。」
  
  「我相信你的話,因為我看到你曾多麼恐懼的看著我的師弟。」段燁璋笑逐顏開的說。」或許就是那一刻,讓我敢期盼我們的未來。你呢?你的答案呢。」
  
  「跟你一樣。」她羞得根本不敢看問他。
  
  「太好了、太好了。」對他而言,這樣的答案己經足夠,他便能期盼美好的未來。
  
  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有提起婚約的事,但他們心中都明白,月老早己經把紅線綁在他們兩人的身上,所以當初她才會等著嫁衣投人他的懷抱,不是嗎?
  
  隨著真相大白,許多人的命運有了重大的改變。施德仁罪有應得的死在自己兒子的手中,施玉珍則選擇以死贖罪,幾天後易凱也以自盡逃避無法接受的事實,隨著他們三個人的死亡,也結束了二十多年的悲劇。
  
  經過了這麼多波折,柳素雅才與夫婿再度重逢,他們的感情更加濃郁,而段燁璋則開始慢慢接受自己的新身份,章郁琦也在事情結束復被接回易府,她的身份依然是未來的少夫人,只是未婚夫換成了段燁璋。
  
  再次回到易府,她心中的感受竟是這般不同,照說她終於能與自己所愛的人結合是一件喜事,但她心裡卻不是那麼踏實,因為母親的遭遇一直是她心裡的陰影。
  
  二十多年前的悲劇,雖然是施德仁的貪念與私心造成,但施玉珍對易全的愛也算是推波助瀾,這讓章郁琦懷疑起男女之間的情感。
  
  她的姨爹對姨媽雖然情深意重,可是世上有多少男人同他一般?她怎麼能確定段燁璋會永遠只愛她一個人呢?但她又怎麼能開口要求他只能屬於她一個人?她不像姨媽這麼溫良賢淑,也不像她娘這麼認命,若是得與其他女人一起分享段燁璋的愛,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
  
  章郁琦心事重重的走回自己住的樓閣,失魂落魄的哀聲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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