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贏，一定會贏的!”
莫裘蔥被送進手術房裏，而菲力克斯全程守在一旁，沒有一個人勸得動他，只好讓他跟進去，期間，會診的醫生們其中一人發現他胸口的血跡並非印染上去，而是他根本也受傷了，子彈穿過莫裘蔥的身體，正卡在他的身體裏。
醫生緊急準備另一間手術房要幫他動手術拿出子彈，但他卻堅決不要離開莫裘蔥，於是整個醫院又開始騷動起來，在不影響手術進行的情形下，在同一個手術房裏再加上一張手術床，菲力克斯就在上頭動手術。
沒有麻醉——他堅持，直接動刀，幸好子彈因為先打到莫裘蔥，到他身上時力道已經變小，所以子彈就卡在很淺的地方，用肉眼就能看見，沒有造成任何嚴重的傷害。
十三個小時後，莫裘蔥的手術結束，當醫生宣布手術非常成功，已經沒有生命危險時，菲力克斯不顧醫生的反對離開醫院。
“菲力克斯，你最好聽醫生的話，你流了很多血！”加瑞不讚同的跟著他。該死的，他以為那些是莫裘蔥的血，誰知道根本不是，是菲力克斯自己的！
“載我到別墅去。”菲力克斯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
“可是，菲力克斯……”
“閉嘴，開車，否則我就自己開。”菲力克斯冷冷的說。
“OK，我開車，我開車行了吧！”加瑞投降，因為他知道菲力克斯一旦決定的事，就算十艘太空梭也拉不動。“可惡！我一定會被查爾斯的冷眼給瞪一輩子。”他咕噥著，車子飛快的往菲力克斯甚少回去的別墅駛去。
兩人一前一後踏進別墅大門，立即聽到一聲淒慘的哀嚎從地下室傳來，菲力克斯的臉上露出一抹嗜血的冰冷笑容，加上他一身的血漬，那感覺就像是從地獄來的魔鬼般令人膽寒，就連跟在他身後的加瑞，在這時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來到地下室，查爾斯立刻來到他的身邊，從他敞露的胸口看見包扎的繃帶，臉色立即一凝。
“菲力克斯，你也受傷了?!查爾斯眼底有著深深的自責。
“沒事，一點皮肉傷。”菲力克斯淡應，來到被吊在墻上的休伯特面前。
查爾斯詢問的望向加瑞，加瑞立即解釋，“子彈穿出伊絲特兒的身體，卡在菲力克斯身體裏，很淺，不礙事。”
“如何？休伯特，我的招待你還滿意嗎？”菲力克斯冷酷的聲音傳進幾乎昏迷的休伯特耳裏。
休伯特張開眼，看到菲力克斯，眼底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殺了我！你殺了我！”他痛苦的喊。“不！我不會殺你，我要讓你活著，而且活很久很久，讓你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菲力克斯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不！你這個魔鬼！你殺了我！”休伯特恐懼的喊。
菲力克斯搖著頭，“你終於知道你惹的是什麼人了吧？我這個魔鬼，是你引出來的。”
“我知道我錯了，你饒了我，讓我死得痛快一點！”
“不，我的伊絲特兒要住多久的醫院，你就要受多久的折磨，等她出院之後，你要可以從這裏離開，我會讓你離開的。”菲力克斯詭異的笑著。
“查爾斯，你伺候了他什麼？”他上下打量慘不忍睹的休伯特，問查爾斯。
“只不過是把他當沙包練了十分鐘的拳頭，再折斷他十根腳指頭而已，他太軟弱了，你說不能讓他死，所以目前就這樣。”
菲力克斯挑眉，“這樣你就拼命求死？”搖搖頭，嘖嘖出聲。“休伯特，這樣你就受不了，那接下來漫長的日子，你該怎麼辦呢？”
“赫克托，拜托你，放過我，我發誓我一定……”
“查爾斯，把他的嘴封起來，他很吵。”菲力克斯冷冷的打斷休伯特的求饒。
“是。”查爾斯走向一旁燃燒的火爐，用火鉗拿出一塊燙紅的烙鐵。
“不要！我閉嘴，我閉嘴！”休伯特驚恐的大喊。
“太吵了。”菲力克斯找了張椅子坐下。
“不——嗚……嗚……”
淒慘的哀嚎悶悶的響著，加瑞不忍的轉過頭去。
“等等，查爾斯。”菲力克斯突然道。
查爾斯放下烙鐵，站到一旁。
“休伯特，你說，那個莊孝維到哪裏去了？”望著因恐懼而失神的休伯特，菲力克斯不屑的撇撇嘴。
休伯特緩緩的對準焦距，氣若遊絲的說：“為什麼你這麼在意他？他根本就是蠢蛋一個，威脅不了你的。”
“他是威脅不了我，可是，我的東方娃娃討厭看到他。他在哪裏？”
“早就和他老婆搭他岳父的私人飛機離開了。”
原來是私人飛機，難怪他們沒有查到。
菲力克斯站起身，抬手輕輕彈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的對查爾斯說：“可以封起來了，記得，別讓他死。”說完便轉身離開地下室，對於身後淒厲的慘叫無動於衷。
“加瑞，送我到醫院。”他冷漠的吩咐，隨之閉上眼睛。
“為什麼不順便問他，在我們這裏布下的眼線是誰？”加瑞疑問。
“沒有必要。”菲力克斯淡應，只要那個人知道收斂，那麼他可以裝作不知道。
“為什麼？”加瑞不解。
“因為不管那個人是誰，在得知休伯特的下場之後，絕對不敢再背叛我。”
病房裏靜悄悄的，菲力克斯握著莫裘蔥的手，靜靜的守在床邊。
“都已經第五天了，她為什麼還不醒過來?”菲力克斯低喃。
“醫生說伊絲特兒由於一度停止呼吸，造成腦部缺氧，有可能醒不過來，如果幸運醒過來的話，也可能會有後遺症，菲力克斯，你要有心理準備。”加瑞站在他身後，輕聲的說。
“我不許！”菲力克斯一臉激動。
“菲力克斯，醫生已經盡力了。”加瑞嘆道。
“伊絲特兒一定會醒過來，我們打過賭，而我總是贏家，所以她一定會醒過來！”
“生命不是用賭可以操控的，它和你的牌局不一樣。”
菲力克斯沉默了，握著莫裘蔥的手緊了緊。
“菲力克斯……”
“出去。”他冷漠的命令。
加瑞一頓，識相的退出病房。
“別離開我，伊絲特兒，別將我拋在這裏獨自沉睡……”他痛苦的低喃。“我愛你啊！伊絲特兒，你知不知道？”
“難道你不想接管我所有的賭場嗎？你不想嘗嘗當一個世界第一的賭場皇後的感覺嗎？”他在她耳邊低語，期盼將她喚醒。
“對了，你還沒見過我那艘皇家公主號吧？她可是世界上最豪華的賭船，難道你不想登船嗎？我們可以駛出公海，在公海上賭個幾天幾夜。”
“快點醒過來，伊絲特兒，否則……以後都不許你再接近賭場一步！”
“不……可以……”
床上的人兒突然有了動靜，菲力克斯飛快的靠近她，看到她睫毛輕顫，接著眨了眨，緩緩的張開。
“伊絲特兒，你終於醒了！”他傾身親吻她幹澀的唇。
“我要……上賭船……”莫裘蔥費力的說。
菲力克斯失笑。“你啊！”
“不管……我一定……要……上船……”她固執的說。
“好好好，讓你上船，讓你上船。”他只得連忙允諾。
“這有……改名字……”
菲力克斯一頭霧水，“改什麼名字？”
“不要……皇家公主號，好土！”
“那你喜歡什麼名字？”
“春之女神……”
“伊絲特兒？要改你的名字？”
“不是，是……春之女神。”莫裘蔥改用中文說。
“春之女神號，可以。”
“或者是……東方不敗……”她又說。
“東方不敗？”疑惑的望她一眼，他還是點頭。“也可以。”
“或者是……勝利使者……”她緩緩的閉上眼睛。
菲力克斯微笑地撫著她的臉頰，在她的睫上輕輕地印下一吻。
“你到底要改什麼名字，等你康復後再慢慢想吧！”
皇家公主在一個月後正式羽化成仙，宙司賜封“春之女神”。
“揚帆啟航嘍！”站在船頭，迎著風，倣“笑”著鐵達尼號的經典鏡頭，莫裘蔥興奮的高喊。
“哦，伊絲特兒小姐，皇家……哦，不是，是春之女神，春之女神號是沒有帆的。”達蒙覺得有義務告訴她，免得她鬧了笑話，畢竟現在她是賭城最最傳奇的人物，因為她接收了赫克托集團旗下所有的賭場。
“拜托，達蒙，你真的很掃興耶！我這只是打個比方，用想象的，行不行啊！”所有的興致被不懂情趣的達蒙給打散，莫裘蔥翻了一個白眼，想跳下甲板。
“小心，你的傷還沒完全好。”身後客串鐵達尼號男主角的菲力克斯即時攬住她的腰，自己先跳下來，再轉身將她抱下。
“走！菲力克斯，我等不及玩遍船上所有的臺子了。”莫裘蔥沒有響應他的婆媽，拉著他的手，決定從最底層開始玩起。
“等一下，伊絲特兒，我還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哎呀！那個等一下再說啦！先讓我過過癮吧！”她才不想急著認識什麼人呢，反正春之女神出航，預計一個月後才返航，那個人在這片茫茫大海上也跑不掉。
“好吧！你高興就好。”菲力克斯依了她，隨她來到賭場。
一踏進賓客雲集的賭場，莫裘蔥立刻忘了他的存在，直接衝到二十一點的臺子上開始大展身手。
菲力克斯帶著寵溺的笑容搖搖頭，一轉身，碰見迎面而來的達蒙、厄爾、加瑞以及達蒙的女友梅樂蒂、黛西，和他要介紹給伊絲特兒認識的卡蜜拉——他的母親。
“嗨！媽媽，你終於出關了。”菲力克斯上前擁抱卡蜜拉。
“嗨！兒子。我再不出關，不知道這個世界又要變成什麼樣子了。”卡讚拉緊緊擁抱這個好久不見的兒子。短短的時間，兒子結婚了，媳婦兒差點命喪黃泉，對於這個未曾謀面的媳婦兒她可是早就愛上她了，因為她捨身救了她的寶貝兒子。
“媽媽，伊絲特兒就在那邊，不過她大概在醫院悶太久，所以玩得有點瘋。”菲力克斯替莫裘蔥找借口。
“噗!”不約而同的笑聲來自在場熟識莫裘蔥的其他人。“我說菲力克斯，你也毋需替伊絲特兒找借口了，我相信卡蜜拉不會介意的，衝著她救了你這點，我相信每個人對於她的這些‘小缺點’就一點也不在意。”加瑞笑道。
“是啊！菲力克斯，我不在意，就等她玩夠了，你再介紹我們認識好了，不過……我現在要以客人的身份去認識認識她。”卡蜜拉微笑著說。
“媽……”
“放心好了，我不會把媳婦兒嚇跑的。”卡蜜拉揮揮手，朝伊絲特兒所在的抬子走去。
“我們也要到處逛逛了，黛西還沒上過皇家……唉！不是，是還沒上過春之女神號，我要帶她參觀一下。”加瑞牽著黛西的手也離開。
“你們不去逛逛?”他問查爾斯、厄爾、達蒙，以及達蒙的女友梅樂蒂。
“不用了，我們還是堅守崗位。”
“不用擔心，在這裏的人都很安全。”菲力克斯意味深長的一笑，轉過身往視著他深愛的兩個女人。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站在達蒙身邊的梅樂蒂突然掏出一把裝有滅音器的手槍，對準菲力克斯毫不猶豫地開了一槍，只見菲力克斯向前撲倒。
“菲力克斯?!查爾斯竄上前。
“梅樂蒂?!”達蒙驚喊，閃身抓住梅樂蒂的手，阻止她再開第二槍。“為什麼?!”
“因為他殺了我父親，而我的母親也為此自殺，我的弟弟為了找他報仇，被亂槍射死，所以我只好混進賭場，伺機找他報仇！”梅樂蒂痛苦的大喊。
達蒙驚愕的刷白了臉，原來他們一直沒找出來的內姦，竟然就是梅樂蒂?!
“是你？休伯特的眼線就是你？”達蒙喃喃低語。
“沒錯，就是我，現在我終於報仇了，我終於殺了菲力克斯這個魔鬼！”梅樂蒂坦承不諱。
達蒙痛苦的閉了閉眼，轉頭愧疚的望向菲力克斯，“查爾斯，菲力克斯他……”
“菲力克斯沒事。”查爾斯淡應，將臥倒在地的菲力克斯扶起來。
“怎麼可能?!”梅樂蒂不敢相信的瞪著毫發無傷的菲力克斯。
菲力克斯站起身，扯開襯衫，裏頭是防彈背心。
“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她恍然大悟。“而且還等著我自投羅網？”
“菲力克斯？”達蒙也訝異的望著他，緊接著，他望著查爾斯和厄爾，他們並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再想到他們所在的隱密位置，以及被帶開的女人……足見他們也早就知情，那麼就只有他……
“我們只是不想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達蒙。”厄爾沉痛的道。
“菲力克斯是打算如果梅樂蒂不再有任何行動，就當作沒這回事，可是我發現梅樂蒂私自購槍，就猜到她可能打算在船上行動，才勸菲力克斯穿上防彈背心。”查爾斯首次這麼主動解釋事情。
“就只有我被蒙在鼓裏。”達蒙低語。
“這是菲力克斯的意思，他想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讓你知道，那不管梅樂蒂有沒有行動，我們想你都不可能在毫無障礙的和她在一起，不是嗎？”
達蒙深吸一口氣，望向一直不發一語的菲力克斯。
“是這樣嗎？菲力克斯？不告訴我，真的是因為如此嗎？而不是懷疑我也是叛徒？”
菲力克斯臉色一沉。“達蒙，你跟了我多少年？”
“十年了。”
“對，十年了，十年的時間難道你還不知道，我不喜歡有人質疑我的話。”
“我知道了。”達蒙點頭。“可是……就算我不是叛徒，卻是間接的幫兇，我想梅樂蒂所有的消息，應該都是透過我才得知，對她來說，我就是只有這個利用價值……”
“不是。”知道自己的行動都在人家的掌握中之後便一直垂頭不語的梅樂蒂，此時低低的說道，“不是的，我是真的愛你，是真的！”
達蒙痛苦的望著她，“我該相信你嗎？”
“我說的是真的，你不能懷疑我的感情！”她大喊。
達蒙搖搖頭，拿下她的槍，將她交給查爾斯後轉身離去。
“達蒙，你要相信我，達蒙！”她對著達蒙的背影呼喊。
“達蒙！”菲力克斯喊。
達蒙停下腳步，不過沒有回頭。
“達蒙，梅樂蒂沒有利用你，她是在我身上裝設竊聽器。”
梅樂蒂訝異的望向他，達蒙也緩緩的回過身來。
“記得卡蜜拉送給我的二十八歲生日禮物嗎?”菲力克斯道。
“記得，一只手表。”達蒙聲音喑癌。
“記得東西寄到之後是誰收的件嗎？”
達蒙蹙眉，“梅樂蒂。”
“沒錯，她就是在那時將竊聽器裝設在那只手表裏，所有的消息，她都是從竊聽器裏得知的，那時候你們根本還沒開始交往。”
“為什麼你……”梅樂蒂疑惑的望著菲力克斯，他為什麼要為她說謊？根本沒有那種事，他的目的是什麼？
“梅樂蒂，我一直不知道你為什麼恨我，現在我知道了，不過很遺憾，我要告訴你，殺了你父親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休伯特。”
梅樂蒂驚愕的瞪大眼，“你說謊！”
“梅樂蒂，你該知道菲力克斯從不說謊的。”達蒙道。
“可是……”他剛剛就說謊了啊！梅樂蒂想說，可是卻說不出口。
“你不相信沒關係，因為你剛剛說出原因之後，我就想到你父親是誰了。是霍華德吧！”
“……對。”梅樂蒂哽咽的道。
“霍華德是條漢子，你要說人是我殺的也可以，因為他的確是為我而死……”菲力克斯臉色黯然。
“菲力克斯……”達蒙驚訝的喊。
“那天他替我赴休伯特的約，就沒有再回來了，我知道是休伯特殺了他，卻沒有證據，休伯特找了一個替死鬼項罪。”那次的鴻門宴，是休伯特的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勾引他不成，再生一計所擺的宴，他根本是懶得去應付，於是才讓霍華德去。
沒想到休伯特連自己的妻子都下得了手，打算兩個人一起炸死。休伯特沒料到的是赴會的人不是他，而他的妻子因為來的人不是他，氣得先行離開，逃過一劫，可最後卻依然死在休伯特手中，且被安排成自殺。
“不可能的……”梅樂蒂低喃。
“為什麼你會認為是菲力克斯殺了你父親？”
“是……休伯特……”她懊悔的閉上眼睛。
每個人都懂了。
“菲力克斯，你有何打算？”達蒙摟住她的肩，將她擁進懷裏。
“我沒有任何打算，伊絲特兒很喜歡梅樂蒂，我想在她當家的現在，我可能無權動梅樂蒂一根寒毛吧！”菲力克斯聳聳肩，轉身離去。 |
匿名
發表於 2012-7-10 00:20: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