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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求無欲]詭案組[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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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5 21:59:21
第十一章 松林陷阱(上)

    因為小芳的檢查要明天才有結果,所以我打算等拿到檢查報告再去沖元縣。給紫蝶找酒店時,她竟然說不習慣酒店,要到我家過夜。這不是公然勾引我嗎?

    回家的路上,紫蝶一雙美腿盡露于涼風之中,養眼之余我不擔心她會不會著涼,便問她是否覺得冷,要不要披上我外套?她含羞答答地回答︰“不冷,我還有點熱呢!”

    “不會吧,你穿這麼少還會熱?”我想她該不會是因為動情才會覺得熱戀吧!

    “嗯,悅桐給我買了個暖包,貼在腰上就不會覺得冷了,不信你摸一下。”她把我的手拉後腰處,隔著衣服一摸,腰間的確有一片薄薄的東西,而且很溫暖。悅桐的花樣還真多,怪不得她天冷的時候也能穿這麼清涼,原來有這種玩意。

    我摸完暖包就乘機摟住她的小蠻腰,又問︰“剛才悅桐有跟你說過什麼嗎?”她出去之前還一副要殺人的模樣,但回來後就羞答答的,不知道悅桐耍了什麼手段。

    “她跟我說……今晚我們會有個難忘的晚上……”她的臉又紅起來了,低著頭不再說話。悅桐啊,你總算做了件好事,不枉我把信用卡也給你了。話說回來,我好像還沒跟她把卡要回來。不過也沒關系,反正她也不會那麼狠心,把我弄成負資產。

    本以為今晚會是一個難忘晚上,可是現實似乎跟我想象中略有差別,當我把紫蝶帶回家時,竟然發現家門口有幾個不速之客——悅桐把我的同僚都帶來了。

    “你們在這里干嘛?”我驚詫問道。

    “也沒什麼,只不過剛才忘記把卡還給你,所以給你拿過來了,順利還買了些東西過來打邊爐,算是給紫蝶洗塵吧!”悅桐的笑容很奸詐,買東西的錢不用多說,肯定是刷我的卡。

    (粵語的“打邊爐”即國語的“打火鍋”。)

    “阿慕你還呆著干嘛,快開門啊!”老大也是一張狐狸臉,向我落井下石之後就對紫蝶說︰“小蝶還記得我嗎?我是梁叔叔,你小時候,我經常到你家打麻將,你還記得嗎?阿慕這小子是我下屬,他要是欺負你,你盡管告訴我,我幫你整他。”

    長生天啊,悅桐是存心整我的!

    悅桐自稱是我嫂子,整晚跟紫蝶嘰哩呱啦地說個沒完。紫蝶聽著聽著,不時瞄上蓁蓁幾眼,敢情悅桐又在說我的緋聞了。蓁蓁也很留意紫蝶,吃到一半的時間更干脆坐到她旁邊數我的糗事。然而,讓我最奇怪的是,雪晴竟然也很留意紫蝶,不過她一句話也沒說。

    在偉哥和喵喵這兩只餓死鬼帶頭下,一輪饑民暴動把我家弄得一遍狼藉。正所謂溫飽思淫欲,本以為送走這幫瘟神,就能跟紫蝶度過浪漫的一夜,誰知道老大竟然說︰“小蝶啊,阿慕這里地方小,你就別打擾他了。而且這里治安不太好,你今晚還是到我家睡吧,我老婆也很久沒見過你了。”

    長生天啊,我住的可是警察宿舍,如果這里的治安也不好,那外面不就暴動了。老大分明想說我是個強奸犯。

    翌日早上,我打著哈欠到老大家接紫蝶,昨晚那群餓死鬼飲飽食醉後,就拍拍屁股溜了,幸好雪晴還有點良心,留下來幫我清理戰場,要不然我得躺在垃圾堆里睡。準備離開時,嫂子突然把我拉到一旁,十分嚴肅地跟我說︰“阿慕你給嫂子認真聽好,小蝶是個好姑娘,你可別亂來啊!”為啥所有人都把我當成強奸犯,我長得很猥瑣嗎?

    跟紫蝶一起來到省人民醫院,在小芳的病房里找到吳醫生了,當即詢問他檢查結果,得到的回答是︰“慢性水銀中毒。”

    “水銀中毒?女性中毒的機會特別高嗎?”我問。

    “男女的差別不大。”他答道。

    那就奇怪了,龍洞村的女性除了會到龍洞拜龍王和喝龍河水之外,並不會再做其它男人不會做的事情,但龍河水經過化驗已證實沒有問題。那到底是那里出了問題呢?我道出心中疑惑,並詢問在那種情況下會造成水銀中毒。

    “一般來說,只有從事金銀加工、冶煉及氰化的人,因為經常要接觸水銀才會中毒,普通人罹患的機會幾乎是零……”他說著突然思索片,又道︰“經常性食用深海魚或者長期服食含有朱砂的中成藥,例如安神丸、磁朱丸、定痛丸、朱黃鎮驚丸、七珍丹、黃升丹等等,都有可能造成水銀中毒。”他說罷就看著小芳。

    小芳露出一臉迷茫的表情,似乎還沒能消化吳醫生的話。龍洞村位于山區,河魚也許經常能吃到,但海鮮應該很少有,昂貴的深海魚更不是小芳這種貧窮人家能吃得起的,所以深海魚肯定不是病源。因此我就直接問她︰“你有長期服藥嗎?”

    小芳搖搖頭︰“沒有,我的身體一向都很好,中了山鬼詛咒之前,一年不去一趟醫院。除了看這病這外,我今年就只是到醫院補過一次牙,不過當時醫生也沒給藥我吃。”

    “那就怪了,到底怎麼回事呢?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中毒?”我搔破腦袋也想不出原因來。

    吳醫生互抱雙臂,思索片刻後說了個讓我感到莫名其妙的話︰“嗯,或許問題就出自牙齒上。”

    “牙齒?為何這麼說?”我問。

    “其實我也不是太肯定。”他輕輕搖頭,向小芳問道︰“你是什麼時候補牙的呢?”

    “大概是兩個月前吧……”小芳頓了頓突然驚道︰“啊,我想起來了,我好像在補牙後沒多久就開始睡得不好,之後就經常做惡夢了。”

    “補牙也會中毒嗎?”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幾乎每個人都有補牙的經歷,如果補牙也會引起中毒,那不就全世界超過一半人都會像龍洞村的人那樣瘋掉。

    “一般來說,補牙當然不會引起水銀中毒,但這也不是絕對的,去找牙科的同事幫一下忙就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吳醫生說罷就讓我們帶上小芳跟他到牙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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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5 21:59:49
第十一章 松林陷阱(下)

    吳醫生跟一位牙醫交代幾句之後,牙醫就讓小芳躺在治療椅上,然後就在她嘴又鑽又挖搗了好一陣子,挖出了一些銀灰色像鐵渣似的東西。牙醫用夾起其中一粒鐵渣,仔細地看了一會才摘下口罩跟我們說︰“現在早就沒人用這種過時的銀汞合金了,這姑娘的病應該跟這個有關。”

    “這鐵渣叫銀汞合金嗎?它會引起水銀中毒?能否說詳細一點。”我說。

    牙醫把夾子放下,徐徐給我們解釋︰“銀汞合金是銀和汞(即水銀)以及少量其它金屬冶煉出來的合金,用來補牙已經有一個世紀了。早期的銀汞合金因為工藝不精,有可能令使用者產生不良後果,但現在普遍使用的第六代銀汞合金很安全,不會出問題,更不可能引起水銀中毒,除非……”

    “除非什麼?”我最痛恨的就是賣關子的人。

    牙醫嘆了口氣,解釋道︰“這合金看起來像是前幾代的產品,不過現在已經不會有正規廠家再用這些舊工藝來產生,除非是那些為了賺錢而埋沒良心的奸商。現在的人為了錢沒什麼事做不出來的,某些奸商為了多賺錢,不但使用舊工藝,而且還偷工減料,造出來銀汞合金質量十分低劣。如果用這些劣質銀汞合金來補牙,每次咀嚼都會有微量掉落,與食物一同被吃過肚子里,時間長了就會引起水銀中毒。”

    “你的牙是在那里補的?”我問小芳。

    “在大文那里啊,村里就只有他一個牙醫。他平時挺老實的,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人,為了錢害死這麼多人。”小芳咬牙切齒地說。

    “先別說話,讓我替你重新把牙補好。”牙醫又把工具伸進小芳的嘴里開始忙碌。

    “醫生,你不會用那個什麼合金來害我吧?”小芳的嘴巴大張,說話略為含糊。

    牙醫安撫道︰“你這麼害怕,我用樹脂給你補就好了,不過樹脂要貴一點。”

    “用什麼都好,不要用那些會讓人中毒合金就行了……”

    “別說話,嘴大再張大一點。”牙醫繼續認真地為小芳補牙。

    “我們現在就回去把那個叫大文的牙醫抓了,為了賺錢竟然這麼黑心。”紫蝶一臉大義凜然,拉住我的手就往外走。我向吳醫生揮手道別,並叫他要好好照顧小芳,他微笑著向我揮手︰“你們盡管放心,補牙的費用也會算在醫療費上。”

    以前都說醫者父母心,可我卻覺得現在是醫者沒良心。

    再次奔馳于高速路上,紫蝶邊開車邊作大義凜然狀,痛罵大文喪盡天良,眼里就只有錢。為了錢害死這麼多人,把整個沖元縣鬧得雞犬不寧。

    “你認為他這樣做,只是為了錢嗎?”我問道。

    她突然愣住片刻,馬上就察覺端倪,喃喃自語︰“龍洞村所有人都會讓他補牙,如果他只是為了錢,應該不會只對女人下手,難道……”

    我笑道︰“想到了吧,他就是山鬼,他這樣做是為自己創造獵物。”

    她突然哆嗦了一下︰“大可怕了,他根本不是人,是惡魔!”

    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困擾龍洞村的奇疾並非所謂的山鬼詛咒,而是牙醫大文使用劣質銀汞合金制成的。而且他似乎並沒有以相同手法殘害所有村民,而是選擇性地篩選年輕女性為受害人,那麼他必定與山鬼大有關聯,就算不是山鬼也是山鬼的同黨。

    “我們要先通知爸嗎?我怕我們回去之前又會有遭殃了。”紫蝶說著騰出一只手就去翻手袋。她的手袋是新的,悅桐刷我的卡送她的。心痛啊!

    “你要怎樣通知花所長呢,飛鴿信書嗎?”我調笑道。

    “是耶,我們的手機都壞了。”她尷尬地笑了一笑。

    “也不差那半天,我現在倒擔心去到沖元縣會不會太晚了。”此時日落西斜,就算把車開得再快,到達的時候恐怕已經是深夜了。

    果然,再次把車開到貫穿松樹林的公路上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剛才在高速公路旁的飯店吃飯時,我本來打算給花所長打個電話,讓他帶人去把牙醫黃大文先扣押,而我們則在飯店留宿一晚,明日才過去處理。可是紫蝶卻說︰“都已經到家門口了,還是快點回去吧,我要親自把那惡魔拘捕。”所以,我只好順從她的意思,誰叫她的一雙美腳那麼迷人,使我難以抗拒。其實蓁蓁也擁有一雙不比她差的修長美腳,可惜蓁蓁從來不穿裙子,更別說超短裙了,真是浪費上天的恩賜。

    雖然知道公路兩旁那些吊在樹上隨風搖擺的家伙是假人,不在這個夜寂無人的時間,這些詭秘的假人也挺嚇人的,感覺就像有上百人一同上吊自殺一樣。然而,就在我大感忐忑不安之時,紫蝶突然指著其中一個假人說︰“你看,那個假人好像不一樣。”

    今晚月色尚算明朗,所以我一眼就能看見她所指的假人。這假人的確跟其它的不一樣,別的都是紅臉白衣,但這個卻剛好相反,是白臉紅衣的。印象中之後並沒看見這個另類的假人,該不會是龍洞村又死人了吧?

    就在我想仔細看清楚那個奇怪的假人時,車身突然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似乎輾到什麼東西了,紫蝶匆忙把車子剎停,結果弄熄火了。為免被石頭之類的東西弄壞底盤,我下車打算查看一下輾到了些什麼。然而,剛打開手電筒還沒往車底照,我就發現有一只腳從車底伸出來——長生天啊,不會是撞死人了吧!

    為撞死人瞎慌了半刻,我馬上就察覺異樣,一股濃烈的腐臭氣味從車底傳出,躺在車底的肯定不是“人”,至少絕對不是活人。可是,半夜三更怎麼會有具屍體躺在公路中央?該不會是炸屍了吧,給撞倒的是僵屍?

    我壯著膽子趴下查看車底的情況,果然躺在車底的是一具女性屍體,她身上的喪服是最好的證明。我緩緩移動手電筒,使光線移動到她的臉上。當看清楚她的臉容時,我差點沒嚇得叫出來,她的臉頰已開始腐爛,但眼楮卻是睜開的,猶如死不瞑目。更要命的是這張恐怖而惡心的臉孔,我前天就見一次,她是三天前受到山鬼猥褻的苦主,可是她不是已經重新下葬了嗎?怎麼會突然躺在公路上,難道真的炸屍了?

    正大感驚惶之際,紫蝶突然驚叫︰“慕申羽,那假人會動!”

    我立刻往那個白臉紅衣的另類假人望去,哇塞,竟然還真的會動!只見它扭動了幾下,似乎把吊住它的繩子解開,落到地上立刻就手腳並用,像野狗一樣向我們沖過來。

    這下子我可想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山鬼設下的陷阱。他把屍體挖出來拋在路中央,然後把自己打扮成另類假人吸引我們的注意,使我們的車子輾過屍體,這樣我們必定會下車查看,他就可以趁機襲擊我們。

    我們身上都沒帶武器,惟一能用于對付山鬼的恐怕就只有防暴噴霧。與其冒險跟山鬼硬踫,還不如開車把他撞倒。趕緊跳上車催促紫蝶扭動車匙,準備跟山鬼拼了,看他有多大的能耐,能否以血肉之軀抵擋悍馬的撞擊。

    正所謂“福無雙致,禍不單行”,用廣東人的話說就是“越窮越見鬼”,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車子竟然發動不了!長生天啊,這松樹林是否怨氣太重了,怎麼這車在其它地方都是好好的,惟獨在這里老是發動不了。

    山鬼馬上就要跑過來了,再怎麼怨天尤人也沒有作用。他能徒手把棺蓋打開,要把車窗砸破對他來說也不會有多大困難。與其呆在車廂等待與他正面交鋒,還不如趁他還沒追上來下車逃走,只要能逃到龍洞村里面,就不用怕他了。

    我拉著紫蝶一同下車逃走,此處與村民聚居的地方相距不過一兩公里,雖然山鬼的速度很快,但只要我們發力狂奔,要逃脫他的魔爪,亦並非全無法可能。可是,我忘記了一件事情,就是紫蝶現在穿的是超短裙和高跟鞋,跟我跑了沒走多遠,她就扭傷腳踝跑不動了。唉,真不明白她穿著高跟鞋為啥能開車,但卻跑不了。

    頭蒙白布身披紅衣的山鬼像野一樣向我們跑過來,距離不斷拉近,而我只能扶著紫蝶緩步蝸行,難道今夜就是我們的死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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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6 20:18:25
第十二章 直面山鬼(上)

    在省人民醫院的牙醫幫助下,發現小芳補牙所用的填充物是劣質的銀汞合金,疑為其奇疾的病源。因此,為她補牙的牙醫大文與山鬼必定有所關聯,甚至他本人可能就是山鬼。因為紫蝶想親手將其逮捕,所以我們沒有通知花所長,連夜趕回沖元縣,誰知竟然中了山鬼的陷阱,遭受他的襲擊。

    該死的警車又在緊急關頭發動不了,無奈之我只好拉著紫蝶下車逃走。然而我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她穿著高跟鞋,跑了沒多遠就扭傷腳踝了。

    一身火辣的裝扮使紫蝶跑得甚為狼狽,短得不能再短的超短裙因為倉皇逃走而撩起了少許,誘人的紫色內褲若隱若現。可惜此刻形勢險峻,山鬼正如野狗般向我們沖過來,還那來閑情逸致欣賞她的春光乍洩,趕緊逃命才是當務之急。

    紫蝶扶住我肩膀,我則摟住她的小蠻腰繼續逃走,無奈她的腳踝疼痛難忍,只能單腳著地,這樣那跑得了。眼見山鬼迫近,我只好把她抱起,拔腿狂奔。

    人是種奇怪的動物,往往大難臨頭時才能把潛能激發出來,就像我現在這樣。每次體能考驗我也是勉強混過去,可現在抱著紫蝶竟然跑得比體能考驗時還要快。不過,山鬼並非省油燈,我雖然發揮出超出極限的潛能,但也未能拉開我們之間距離,被他追上也許只是一分鐘之內的事情。

    “你把我丟下,也許能逃得掉……”紫蝶緊緊地摟住我的脖子,身體微微顫抖。

    “山鬼可是連屍體也不放過,你現在穿得這麼漂亮,我才不舍得把你交給他呢,呼、呼……”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開口說句話也差點讓我噎死。

    紫蝶的身體突然不再顫抖,像花瓣似的緊貼著我的軀體。臉頰忽然傳來柔軟而溫熱的感覺,如蘭般的香氣鑽進鼻孔,使我渾身酥軟,那感覺猶如勞碌了一整天後,泡在山森間的溫泉之中一樣身心舒坦。溫柔聲音伴隨炙熱氣息傳入耳際︰“不求同生,但願共死。只要有你在身邊,我什麼都不害怕。”她說罷就把頭埋在我肩膀上。

    你不怕,可我怕啊!被山鬼直接掐死還好,誰知道他會不會先奸後殺,又或者先殺後奸,連我的屁股也不放過。然而,現在擔憂也沒用,山鬼已經在我們身後不足十米的地方,被追上只不過是三五秒之間的事情。

    本以為這次肯定要遭山鬼的毒手,然而無巧不成書,就在這緊張關頭,前方突然出來兩個光點,仔細一看似乎是一輛汽車正向我們駛過來。

    “救命啊!”震耳欲聾的吼叫打破黑夜的寧靜,雖然已經跑得快沒氣了,但還能吼得如此響亮,連我自己也感到驚奇。紫蝶當然也被我嚇了一大跳,但抬頭往前一看,馬上就興奮叫道︰“是派出所的警車。”接著她又回頭看了看,“呀,山鬼不見了!”

    我減慢速度小跑一段才停下來,放下紫蝶後,我就累得蹲下不住地喘氣。雖然只跑三百米左右,但感覺像是跑完馬拉松似的,一點力氣也沒有,還好山鬼已經沒追來,要不然我們就死定了。

    “你還好吧?”紫蝶關切問道。

    我抬起頭本想告訴她我死不了,可一抬頭不但沒能把話說出來,而且還差點把鼻血噴出來了。剛才因為急于逃走沒來得及欣賞她裙下風光,現在可好了,不但距離近而且觀賞角度剛剛好,警車的大燈更帶來充足的光線,能讓我能一飽眼福。她穿的是紫色全透明網紗低腰三角褲,雖然比起丁字褲要稍為遜色,但也極為誘人。雪白的大腿、神秘的紫色、隱約可見的黑色毛發……我的口水也快流下來了。

    “啪”清脆的掌摑聲響起,紫蝶已經發現我在偷窺了,把我摑得七葷八素頭暈目眩。她甩了我一巴掌後,就立刻把超短裙使勁往下拉,春色就此隱匿于裙下,可惜啊!

    “你們怎麼了?”警車已經駛到我們前面,花所長下車走到我們身前。

    “我們又受到山鬼襲擊了,還好你及時趕到。”怎麼了?難道要我說,我偷看你女兒裙下春光,被你女兒甩了一巴掌嗎?不過花所長似乎看見紫蝶掌摑我,看樣子還詢問紫蝶發生什麼事,我當然不能讓他開口,馬上搶道︰“你們怎麼會半夜三更跑到這里來,這里出了問題嗎?”

    “這里沒出事,下午的時候我跟老梁通過電話,他說你們應該晚上就能回來。我在所里等來等去沒見你們,你們的手機又壞了,跟你們聯系不上。我怕你們會出意外,就跟小趙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們真的出事了。”他雖然在跟我說話,但眼楮老是盯住紫蝶,生怕她少了塊肉似的。

    “還好,你們來得及時,山鬼被你們嚇跑了。不過紫蝶的腳踝扭傷了,我們還先回所里再說吧!”為了不讓他有詢問的機會,我說罷就準備扶紫蝶上車,可是她卻怒哼一聲,不讓我扶,自己一拐一拐地走上車。

    回到派出所後,我把小芳的情況告訴花所長,並告知牙醫黃大文大有嫌疑。我剛把情況說完,已經把腳包扎好的紫蝶就一拐一拐地走過來,說要立刻去逮捕黃大文。

    “你的腳受傷了,行動不這方便,這事就讓小慕去辦就行了,反正你過去也幫上不什麼。”花所長一臉嚴肅地說。

    紫蝶一聽就生氣了,怒道︰“這案子一直都是我調查的,慕申羽只不過是來幫忙而已,現在查出原凶了,當然是由我親自去逮捕他了。”

    花所長也怒目圓睜︰“我什麼時候讓你調查山鬼了,是你不聽指示擅自調查,還好沒鬧出大亂子,所以我才會讓你協助小慕調查……”

    父女兩人當著眾人面前大吵起,開始時純粹是為工作上的問題爭拗,繼而牽涉到工作以外的事情,包括紫蝶一身火辣的打扮,甚至花所長煙不離手也成為針鋒相對的焦點。眼看場面快要失控了,我便想上沖勸阻,但卻被趙學拉住,他在我耳邊低語︰“別管他們,他們兩父女經常都是這樣,一天三小吵、三天一大吵,不多吵幾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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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6 20:18:47
第十二章 直面山鬼(下)

    既然趙學這麼說,那我只好任由他們繼續吵下去。他們又吵了一會,花所長大概是吵得口干了吧,不住地咳嗽,雖然還想說話但卻說不出來。紫蝶見狀就不再說話,一拐一拐地走去給他倒了杯茶。

    我想現在該是我出馬的時候了,就上前跟他們說︰“逮捕黃大文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時,現在已經是深夜了,這個時候進村抓人,恐怕會引起村民誤會。龍洞村向來都對派出所不滿,要是黃大文乘機鬧事的話,我們會很被動。不如這樣吧,我們先去休息,明天一早再由紫蝶帶隊去逮捕黃大文。”

    “這、這太委屈你了吧?”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是所有父母的心願,花所長那會有不想女兒出人頭路的道理呢!只是礙于臉子,不好意思讓女兒搶我的功勞而已。

    “這有什麼委屈不委屈,這宗案子本來就是紫蝶調查的,沒有她收集證據,我也不知從何入手。而且在龍洞里,要不是她救了我,我現在都已經去見馬克思了。”雖然在這宗案子上,紫蝶並沒能給予實質性的幫助,但剛才我佔了她不少便宜,現在算是向她賠罪好了,反正功勞我從來也不在乎。

    “好吧,就這麼定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花所長再向大家交代幾句,就扶著紫蝶離開。紫蝶走到門前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貌似含情脈脈,讓我心里慌了一陣子。雖然她的身體很吸引我,但我總覺得和她之間好像缺少了點什麼。

    翌日上午,我扶著紫蝶上車,這次她沒有把我推開。因為所里的人手不多,而且還要派人去處理昨晚被警車輾過的女屍,所以花所長只派了趙學跟我們去逮捕黃大文。不過為了我們的安全,他讓紫蝶和趙學都配帶了警槍。

    我沒打算到黃大文家里找他,一來我不知他家在那里,二來我也不想讓他有機會煽動村民與派出所對抗,所以我讓趙學把警車開到龍洞醫院。來到醫院後,我們先去找黃院長,告知小芳的情況後,讓他與省人民醫院聯系,以為其他患者制定治療方案。然後,就直接沖入牙科室將黃大文逮捕。

    雖然這是我第二次跟他見面,但之前並沒有認為觀察他,現在看清楚了,卻覺得他一點也不像山鬼。他身形高瘦,長相文弱,像個書生似的。更重要的是他的雙手很干淨,手掌沒起老繭,而且腰骨挺直,這與四肢著地像野狗般奔跑的山鬼根本是兩回事。

    然而,當我宣告逮捕他的理由時,他卻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二十年了,終究也是難逃法網。你們不要再花時間調查了,我就是山鬼。”

    “我早知道你就是山鬼,只是苦無證據而已,現在你自己承認了,那就省事多了。”紫蝶像勝利者般為他拷上手銬,然後和趙學把他押上警車。

    我還是讓趙學開車,畢竟我和紫蝶是“天殘地缺”,一個手傷了,一個腳傷了,都開不了車。我們一左一右地把黃大文夾在後座中間,雖然他聲稱自己是窮凶極惡的山鬼,但畢竟已被拷上手銬,而且紫蝶帶有配槍,應該也不會出什麼意外。

    然而,絕大部分意外的發生,都是人們始料不及的。

    從龍洞村返回派出所大概要二十分鐘車程,途中我思考了很多問題,譬如黃大文的雙手。他的雙手並非我想象中那麼粗糙,長滿老繭,而是跟一般人的手沒什麼分別,倘若徒手挖掘墳墓,恐怕還沒挖到一半,雙手就已經流滿鮮了。然而,若他並非山鬼,為何要為他人認罪呢?要知道他的弟弟細文是讓山鬼嚇瘋的,他應該對山鬼恨之入骨才對啊!可是他卻為虎作倀,二十年來不間斷地利用牙醫的身份毒害村民,為山鬼創造年輕的女性屍體。

    突然想起三婆跟我說過,細文被山鬼嚇瘋的時候,大文正在外地實習,那麼他又怎麼可能是山鬼呢?他不是山鬼,卻又願意山鬼為殺人,甚至願意為其頂罪,難道……

    之前我一直沒想明白,山鬼為何會在龍洞伏擊我們。因為從我們決定去龍洞至進入龍洞之間只不過是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而山鬼在這段時間內起碼做了兩件事,一是挖出一個“死人頭”掛在龍洞里,二是撬開發電房的門,把兩桶合共不下四百公的柴油用手推車推到龍洞入口附近。

    挖掘墳墓對山鬼來說,也許費不了多少時間,但搬柴油少說也要半個小時。而我們在進入龍洞前就花了個把小時尋找入口,期間並沒有發現附近有其他人,也就是說,山鬼在此之前就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山鬼能如此迅速準備好一切,肯定是在我們決定去龍洞時,他就已經知道。而知道我們要去龍洞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三婆,可她不但年紀老邁,而且還是女性,絕不可能是山鬼。而另一個便是大文的胞弟細文。

    之前我一直認為細文是受害者,所以並沒有懷疑過他,但現在想來,他雖然自稱遇見山鬼,但當時的情況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或許他根本就沒有瘋,這二十年來一直都是裝瘋賣傻,因為他就是山鬼,他要掩飾自己的罪行。

    “為了弟弟,害死這麼多人,甚至鋃鐺入獄,值得嗎?”為了驗證我的推測,我故意向大文套取口風。

    “弟弟?慕申羽你想說什麼?”紫蝶疑惑地看著我。

    “吃吃吃……”大文忽然莫名其妙地怪笑,“你的確跟這些飯桶很不一樣,怪不得阿細要想方設法把你弄死。”

    “你弟弟不是瘋了嗎?他為什麼要把慕申弄死?”紫蝶更顯疑惑。

    “沖元縣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飯桶,所以阿細這二十年來才能肆無忌憚,吃吃吃……”他的笑聲詭異莫名,令人心悸。

    但是,紫蝶顯然被他惹惱了,臉色稍紅,怒道︰“你說誰是飯桶?”看樣子似乎想暴打他一頓。

    我連忙喝止紫蝶,對他冷聲道︰“一切都將會成為過去,你們兩兄弟很快就會下地獄。”

    他臉上依舊露出詭異的笑容,輕描淡寫地說︰“是嗎?可我卻不這麼想,我們雖然不能繼續在龍洞村待下去,但不至于會下地獄,因為你們將會代替我們下地獄……”說罷,他突然從袖管里取出一把牙醫鉤子,似乎想戳我的眼楮。我連忙抓住他的手,可是我的右手不靈活,只能以單手與他糾纏。

    紫蝶驚叫一聲,正想拔槍。趙學也回頭問發生什麼事?就在車廂里亂成一團的時間,一拳頭大的石頭迎面砸在擋風玻璃上,把玻璃砸碎了。趙學緊急剎車,我們都因為慣性而東歪西倒,我的腦袋更撞在前排椅背上,頭暈目眩。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隨即便是趙學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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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1:05
第十三章 兄弟情誼(上)

    在押送疑犯黃大文到派出所的程中,他突然發難,取出藏在袖管里的牙醫鉤子想戳我眼楮。而就在此時,一塊迎面而來的石頭把警車的擋風玻璃砸碎,趙學于慌亂中緊急剎車。

    因為物理慣性,我和紫蝶及黃大文皆東歪西倒,我的頭更撞到椅背上,弄得頭暈目眩。正想爬起來問趙學發生了什麼事時,就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抬頭一看,發現趙學旁邊的車窗破了,一只黑乎乎的大手通過車窗上的缺口伸進來,掐住他的脖子。他想拔出警槍,但對方沒給他機會,掐住脖子的大手往回一縮,他的臉就砸在車窗上,鮮血隨即把車窗染紅,撕心裂肺的慘叫于車廂內回蕩。

    黃大文似乎已經恢復過來了,不過剛才的剎車使他把牙醫鉤子弄掉了,所以他干脆用拷住雙手的手銬做武器,雙手抱住紫蝶的後脖,用手銬的鐵鏈勒住她的脖子。紫蝶想拔出警槍還擊,但卻被他用膝蓋壓住。

    我雖然仍感頭暈目眩,但總不能見死不救,連忙爬起想把大文拉過來。可是就在此時,背後傳來砸破玻璃的聲音,一只強而有力的大手拉住我的衣服,狠狠地往回一扯,使我的背部砸在車窗上。我感到有不少玻璃碎片陷進皮肉,劇痛難忍,但眼見紫蝶的臉色已開始泛紫,恐怕熬不了多久。本想忍痛再次撲向大文,可是被背後的大手死死地拉住,右手又不靈活,以單手之力難以把他拉開。

    情急之下,想起小相教我的絕招,立刻以左手中食二指並如劍,氣聚丹田,運氣于劍,然後狠狠地戳向那稍微抬起的臀部,直插肛門!小相這招“仙人指路”還真不是蓋的,大文痛得整個人彈起來,雙手也脫離了紫蝶的脖子。

    紫蝶得到了喘息的機會,立刻把大文推開,並拔出警槍。大文回過神來,又想撲向紫蝶,我連忙拉住他的皮帶。“砰”洪亮的槍聲仿佛就在耳邊響起,眼前盡是妖艷的鮮紅,火藥燃燒後的硫磺氣味與鮮血的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心悸的詭異味道。

    背後的拉扯力量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對車身狂暴拍打帶來的振動,以及撕心裂肺的哀嚎︰“阿大、阿大……”

    從紫蝶那邊的車門鑽出彌漫著鮮血腥味的車廂,發現細文就在警車的另一端不斷拍打車身,仰天哀嚎。在他的眼神中,我沒看到平日的呆滯,也沒看見山鬼的殘暴,只有欲絕般的悲傷……

    大文死了,他的腦袋開了花,當場死亡。趙學還活著,不過看樣子他治愈後,臉上應該會多幾條個性十分的疤痕。細文,也就是傳說中的山鬼,在花所長帶人來支援之前,他都沒有反抗也沒有逃走,只是看著哥哥的屍體嚎哭。然而,當我們要把他帶回派出所時,他卻抱住大文的屍體不放。因為他力大無窮,我們都沒他辦法,無奈之後只好將他與大文的屍體一同帶回派出所。

    在派出所的審訊室,他向我們講述了整件事的前因結果,為我們揭開困擾龍洞村,甚至整個沖元縣長達二十年的山鬼的神秘面紗——

    我跟秀蘭一起長大,從小就很喜歡她,不過我和阿大是沒爹沒娘的孤兒仔,家里窮得叮當響,而且為了讓阿大上大學,我們還欠了一屁股債,所以我一直都不敢跟她說我喜歡她。我不是怕她會拒絕我,我知道她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我只是怕她跟我一起會受苦。

    後來,她跟建軍結婚了,喝完她的喜酒後,我回家哭了一場,不過我還是衷心祝福他們。可是,建軍那混蛋並不懂得珍惜她,結婚後兩人就經常吵架。每當我看見她很傷心地哭,心里就特別難受,可又愛莫能助。

    他們結婚後三個月左右,有一天吵得特別凶,過後秀蘭一時看不開,竟然喝農藥自殺了。當大伙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把整瓶農藥喝光。那時村里沒有醫院,大伙只能給她灌糖水,最後當然是救不了。她死後我很傷心,是我害了她,如果我一早向她表白,她一定會嫁給我。雖然跟我一起會吃苦,但至少我會對她很好。

    秀蘭下葬後第二晚,輪到我和全叔到松樹林守夜,但全嫂快要生孩子,他想回去照顧全嫂。阿大上學的學費,他也有份借給我們,所以他要回去,我也不敢說什麼。他走後,我一個人在木屋里輾轉難眠,心里老是想著秀蘭的事,她的墳墓就在距離木屋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我覺得她在墳墓里呼喚我,有很多話要跟我說,而我心中又何嘗不是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呢!

    我下了床,走出木屋,走到秀蘭的墳前,向她傾斜埋藏在心底的千言萬語。

    忽然,我覺得秀蘭在叫我的名字,她說很想見我,很想讓我抱她,而我也很想再見她一面。于是,我就用手挖開墳墓上的泥土,平時我也經常直接用手在田挖番薯,所以也沒花太多時間就看見棺材了。棺材是看見了,可棺蓋卻釘得很緊,我沒工具掀不開。不過棺材是用很薄的材板做的,掀不開我就干脆把棺蓋砸穿,把秀蘭抱出來。

    再次看見秀蘭,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激動,我抱著她向訴說心中的愛意,她雖然沒有回答我,但我知道她能聽見我所說的一切,而且也很愛我。我情不自禁地親她,急不及待撕破她的衣服……

    瘋狂過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天理難容的事情,大伙知道後肯定會把我活活打死,而且還會連累阿大,使他一輩子也抬不起頭。我當時心里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焦急得要命。忽然,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出現了“山鬼”這兩個字,只要把罪名賴到鬼怪的頭上不就行了嗎?

    于是,我就立刻跑回村里,逐家逐戶拍門,把所有人都吵醒。大伙以為有人偷松香,就上山抓賊,結果當然是沒抓到賊人,但卻發現秀蘭被奸屍了。于是大伙就回來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什麼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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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兄弟情誼(下)

    我當時什麼也不說,只說山鬼要抓我,大伙問什麼我也是這句話。大伙以為我瘋了,商量著要不要叫阿大回來。我知道他們一定不會叫阿大回來,因為阿大還沒實習完就回來,很可能畢不了業,而我又瘋了,要還錢給他們可就難了。果然,他們沒敢馬上就告訴阿大,而是打算等他實習完才告訴他。

    我本來打算先裝一段時間瘋子,等阿大回來後再跟他商量一下,看以後該怎麼辦。可是還沒等到他回來,我的身體就出現了變化。自從那一晚之後沒多久,我就經常覺得全身疼痛,尤其是那話兒特別不舒服,而且腦海里經常想起那晚的情況,還常常夢見當時的情景。

    大概過了兩個月左右,村里有個女人難產死了。她下葬那一晚,我就按捺不住偷偷跑進松樹林,走到她的墳墓前。挖墳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全身都充滿力量,沒幾下子就把墳墓挖開,而且把棺材掀開也不覺得費勁。當我看見那穿著喪服的屍體時,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瘋狂發洩之後,我覺得無比舒暢,全身的疼痛也消失了,我知道自己已經迷上了這種天理難容的事情。

    阿大回來後,我偷偷把這事告訴他,他並沒有責怪我,反而為我的身體感到擔憂,因為他懷疑我中了屍毒。他想帶我到醫院檢查,可是我做了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那能讓別人知道,更何況就算到醫院也不見得能檢查出什麼。他學的雖然是牙醫,但他心里也明白,世間上根本沒有幾個人會遇到我這種情況,所以醫生也不管用。

    之後,我對奸屍的欲望越來越強烈,而且一旦長時間得不到發洩,就會全身疼痛。阿大不忍心看見我受苦,就故意用不合格的劣質材料幫村民補牙,而且還專挑選一些年輕漂亮的女人下手。這些女人在補牙後一段時候就會瘋掉,一年左右就會死,這樣我就能經常找到可以讓我發洩的屍體。

    我們做事都很小心,村里的人都找過阿大補牙,但他只挑漂亮的女人下手,所以從來也沒有人懷疑過我們。大伙都以為這一切都是山鬼做的,是山鬼詛咒了我們村,侵犯死人的屍體。派出所這些飯桶也就只會吃飯,二十年來也沒有懷疑過我們,也跟村民一樣以為奸屍的是妖怪,除了不停滿意村民這樣那樣的要求外,什麼也不會做。

    我們本以為一直都會這樣,不過前幾天聽見村民說上面派了個高官過來調查,我就隱隱感到不安。那天我看見有警車駛進村里,我就偷偷跟在後面,並在三婆家門口外偷聽你們說話。

    雖然你所懷疑的方向略有偏差,但你跟那些飯桶的思考方式有明顯區別,所以我知道你們要去龍洞後,就想在龍洞把你們殺了。

    從三婆家離開後,我就去找阿大,打算跟他商量在龍洞把你們殺掉的事情。他告訴我,你們打算帶患者到大醫院里檢查,那樣的話,你們很快就會懷疑他。所以,我們必須盡快把你們殺掉。

    我們先到發電房弄來柴油,藏在龍洞入口附近,然而再找了個人頭掛在里面。之後我就躲龍王像後面,而阿大就在躲在洞外等你們過來。你們一進龍洞,阿大就把柴油推過來,在洞口灌進來,我則嚇唬一下你們,讓你們跑出去。

    我們本來預算你們會來不及逃走,被柴油桶壓倒,然後被燒死。可惜在時間上配合得不太好,而且你們竟然還懂得從龍河的出口逃走,讓你們避過了一劫。

    在龍洞里沒能殺死你們,我就打算在松樹林里把你們殺了。你們離開之後,我就一直埋伏在松樹林里,打算等你們回來時把你們殺掉。可惜最後被那些飯桶壞了我的好事。

    我們知道,你們一定會懷疑阿大,所以今天一早我就在守候在到派出所的必經之地,打算把你們干掉,然後跟阿大逃走。可是,沒想到最終的結果竟然是這樣……

    所謂的山鬼、所謂的詛咒,原來是一對喪盡天良的兄弟所作的惡孽。為了發洩自己變態的欲望,弟弟一而再、再而三地褻瀆逝者的屍體。而哥哥不但沒有阻止弟弟的惡行,反而不惜以身犯險,害殺村民以為創造屍體供弟弟**。

    于法律面前,他們兩人絕對是十惡不赦。但于親情而言,他們兩兄弟卻又患難與共,惹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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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一

    處理完龍洞村的事情後,我分別找過小娜和流年,向他們咨詢細文是否有可能感染所謂的屍毒。我向他們講述細文的情況後,他們給我兩個截然不同解釋。小娜認為細文所患的是典型的嚴重心理疾病——戀屍癖。她解釋說︰“他其實並沒有感染屍毒,醫學上也不存在所謂的屍毒,他只是為自己的變態行為找一個借口,使自己能繼續沉淪于戀屍癖之中而無須自責。他之所以會覺得全身疼痛完全是出于心理作用,因為在他的潛意識中對奸屍的快感念念不忘,但道德人性又不允許他繼續做這種天理難容的事情。再加上對屍體的本能恐懼,認為屍體不潔,綜合各種因素就產生了心理上的痛癥。而只要再次滿足其戀屍的欲望,這種痛癥就會立刻消失,不過一段時日之後,戀屍的欲望再度燃點起來,痛癥也隨之而來。”

    小娜的解釋似乎很有道理,不過聽完流年的解釋之後,我反而有點糊塗了。流年沒有直接給我作醫學上的解釋,而是先問我一個問題︰“知道我為什麼每次接觸屍體都一定會戴上手套嗎?”他這人是以邋遢出名的,可是他平時雖然不修邊幅,但我的確沒見過他不戴手套就接觸屍體。本來我以為這只是出于衛生角度考慮,但他接下來告訴我的故事卻讓我感到不寒而栗——

    我有個鄰居叫四嫂,六十來歲,很健談。她閑來沒事就會坐在家門口,我經常會跟她聊天。有時候,我會開玩笑地給她支煙,她也真的學著抽,不過後來她就把我罵了,因為她抽上癮了,要自己跑去買煙抽。

    她的子女都在外地工作,只有一個身體不怎麼好的丈夫跟她一起住。後來他的丈夫去世了,我知道後怕她會想不開,就特意買了包好煙去跟她聊天。她說丈夫本來就身體不好,離開也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她也沒怎麼在意,還親自為他抹身。在聊天的過程中,我發現她用左手很別扭地拿煙,但右手卻沒有動過,于是就問她右手是不是受傷了。她嘆了口氣說︰“廢了!”我雖然是法醫,但好歹也算是個醫生,就問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廢掉,要不要我幫忙診治。她苦笑著說︰“你治不了的,我這手是吸了屍氣才這樣……”

    她告訴我,丈夫去剛去世,她就為丈夫抹身換衣服。當時一時沒想起要戴手套,直接把毛巾擰干就給丈夫抹身,之後沒過幾天右手就有點不靈活了。她找了好幾個醫生,大多都只是說她年紀大了血氣不暢之類的話,然後就給她開了一大堆沒用的藥。後來,她找到一個老中醫,對方給她一把脈就知道她接觸過剛剛去世的人,說她的右手吸了屍氣,治不好……

    “你接觸屍體時一定要戴手套就是因為這事?”我問。

    他點點頭︰“嗯,四嫂的情況可能跟她的年紀有關,畢竟都六十多歲的人了。不過在她丈夫去世之前,她的身體一直都沒什麼毛病,不但可以生活自理還能照顧長期臥病在床的丈夫,可就只是給剛去世的丈夫抹身,右手就變得不靈活了。”

    “你認為細文也是因為吸入了屍氣才會這樣?”

    他思索片刻才道︰“你好像忽略了一個細節,就是細文第一次奸屍時,對方是喝農藥自殺的。也許農藥使屍體產生了某些變化,致使細文在奸屍的過程中沾染了某種毒素。”

    “那麼說,他真的中了屍毒?”

    他搖了搖頭︰“也不能說一定就是屍毒,只能說是某種不知名的毒素。而這種毒素有可能積在于女性**里,並且有一定成癮性,所以才會出現細文這種情況。”

    “你說來說去,還不是屍毒。”我笑著給他拋了根煙。

    他呆了片刻便笑道︰“哈哈,你說的也對,存在于屍體上的毒素,除了屍毒還能叫什麼?”

    二

    返回詭案組時,老大一臉壞笑地把我叫進辦公室,問他干嘛?他不懷好意地說︰“老花想讓他女兒進詭案組,還托廳長跟我說情,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我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別跟我來這套,我都跟你好幾年了,你是怎麼想的,我會不知道。你向來都是鳳凰無寶不落,如果紫蝶有過人之處,你還不直接到把花所長家搶人。”

    “你也太了解我了,不過廳長已經開始開口,真讓人傷腦啊!”他皺起眉頭作愁眉苦臉狀。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嗎?”我沒好氣地點了根煙,“你要是肯向廳長低頭,我還用得著在反扒隊當了兩年苦力。”

    “那是你自找的,誰讓你跟我一個脾氣。干活去,快!”他見耍不了我,就把我趕走了。

    後來,我跟紫蝶通過電話,問她是不是真的想進刑偵局工作,老大雖然是牛脾氣,但只要廳長開口,要進其他小隊應該沒問題。然而,她卻這樣跟我說︰“我才不要過去跟在你屁股後面滿街跑呢,我要等級別比你高的時候才過去牽你鼻子。”

    原來偵破山鬼一案使他們父女受到縣委書記高度贊揚,升職加薪指日可待,恐怕下次見面時,紫蝶的級別會在我之上。唉,怎麼我破了那麼多懸案還是個小嘍羅,人家破一宗就能升官?廣東有句俗語說得好,“同人不同命,同遮(傘)不同柄(手柄)”,還是認命吧,等著我去調查的案子多得海里去。

    三

    梁政在廳長辦公室里向廳長匯報完一宗案子後,便問道︰“老花現在怎樣?應該不會為我拒絕他女兒調過來的事情而怪我吧!”

    “應該就不會了,他們兩父女現在可是沖元縣的紅人,縣委書記還給我打電話大贊他們辦事能力強呢!”廳長頓了頓又說︰“阿慕的功勞都給他們領了,我是不是也該表揚一下他呢?”

    “你可別把那小子寵壞了,他是出爐鐵,不打不成材。我那天沒訓他,就算他表現好。”梁政露出狡黠笑容,又說︰“不過,有時候也該給他點甜頭,聽說技術隊的小桂拿他的卡去刷了四千多塊,而且還是跟小蝶一起刷的。你看能不能跟老花商量一下,讓他們派出所給那小子發點獎勵金。”

    “這倒沒問題,老花應該不會拒絕,畢竟這些錢他女兒也有份花,大不了讓他自己掏出來好了。”廳長說罷,把一個檔案遞給對方,又說︰“好了,該說正事了。”

    梁政翻開檔案念道︰“火葬場深夜鬧鬼,員工被嚇瘋……很有趣案子,阿慕那小子又有事忙了。”

    〔卷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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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2:46
靈異檔案 至今未破的奸屍懸案

    卷六的故事原形由網友“蝶戀花”提供,特此鳴謝!

    因為山鬼的原形涉及一宗至今仍未偵破的案件,所以地名人名等可免則免了。

    80年代後期,X某鎮附近一帶的農村人開始在山上種經濟樹木,為防止有人盜割松香,到了收獲季節就會有人在樹林里守夜。

    跟小說里說的一樣,原本每晚都有兩個人看守,可是有一晚其中一個的妻子臨盆,匆匆回家去了。剩下守夜的是一個20歲叫阿三的青年,在他們自己搭的小木屋里守夜。一個人守夜倒沒什麼,最倒霉的是木屋附近剛添了座新墳,是前幾天一個年輕婦女因為與丈夫吵架,一時想不開喝農藥自殺死的。就在木屋下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那晚是十六,月光又圓又亮,山風把墳頭上的招魂幡吹得呼呼作響,嚇得阿三好幾次都想跑回家去。人是這樣的,越害怕的東西就越忍不住去看,他也一樣老是從木屋的窗口看那座墳。半夜里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陣不太響的挖掘聲吵醒。他偷偷起來在窗口往外看,借助月色竟然發現有一個看起來像人的東西在挖墳。他以為是有人盜墓,可墳墓里應該沒有什麼值得借的啊!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雖然怕得要死,但又很好奇,竟然偷偷摸出木屋。走近一點後他就看得更清楚了,那是一個類似男人的生物,但全身都是黑色的,正像野狗似的用手使勁挖泥,泥土散落發出撲撲的聲音。

    阿三更加覺得好奇,靜靜地看著對方,想知道他要做什麼。過了一會,那東西把棺材挖出來了,鼓搗了一下就把女屍拖出,三下五除二脫了個精光!

    山風吹來,女屍身上的農藥味和屍味一陣陣傳過來,阿三頓時想吐。把女屍脫光後,那東西就騎了上去,和女屍交媾起來,在月光的照射下,交媾的動作既恐怖又惡心。

    搞了一陣子,那東西大概完事了,就從女屍身上離開。阿三眨了一下眼,對方就不見了。他連滾帶爬跑回村子,敲鑼打鼓地叫醒了所有村民。

    大家打著火把上山來看,現場一片狼跡,女屍赤條條地躺在墳頭,眼楮還是開著的,混身是泥土。村民們十分憤怒,幾十人分頭去追。可到天亮都一無所獲,村民只有把女屍重新入葬,並安排人守靈一個月!

    從八十年代起,這個奸屍鬼就開始橫行,但凡附近有年輕女人下葬,這個東西都會像野狗一樣隨之而來。為了防止親人的遺體被侵犯,有的家庭就采取下葬後就守墳一個月的方法。可這個東西竟然等守夜人撤走後,馬上就來奸屍,就算屍體腐爛不堪也不能幸免!

    二十多年來這宗案子一直未破,所以當地政府一直都封閉消息,外界所知甚少,但在當地卻是街知巷聞的事情。

    除了奸屍鬼之外,卷六其實還有不少真實的情節,譬如第一章阿慕看見白衣紅臉鬼。小說中那些是假人,而現實中是什麼就沒人知道了,因為提供這個素材的朋友沒敢走近看。

    他當時一個人開車趕夜路,開到一段十分荒涼的路段時,車子無緣無故地熄火了。發動了很久也發動不了,于是就拿著電筒下車打開車蓋檢查。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問題,但返回車廂時卻看見遠處好像有很多墳墓,而且還有幾十上百白衣紅臉的“家伙”像僵屍般一跳一跳。

    他當場就嚇呆了,連爬帶滾返回車里。幸好,沒過多久就有輛貨車經過,貨車司機很好人,下車來幫忙。不過奇怪的是,貨車司機什麼也沒做,就是扭一下車匙,嘿,竟然一扭就行了。而他剛剛可是扭了幾十遍也沒能發動。自此之後,他就再也不敢趕夜路了。

    另外還有很多情節的真實原形,某求就不一一細數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四嫂的故事,小說跟現實完全一樣。因為四嫂是某求一哥們的鄰居,這事是四嫂親口告訴某求的。雖然看過不少醫生,但她的右手到現在還是不太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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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3:11
卷七 攝心媚姬 引子

夜幕下的大學城,寧靜而安逸。

    躺於平靜湖面上的新月,默默凝視著天上的姐妹,彷彿在懷疑對方是否真實存在,或只不過是自己的倒影。湖邊茂密的樹林裡,偶爾傳來難以壓抑的呻吟,循聲而覓定能發現受慾火支配的男女,藏匿於樹影之下偷嘗禁果。

    黑暗中,難以確定有多少癡男怨女於林中偷歡,但是只需閉目聆聽,定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呻吟。或許另一對野鴛鴦就在身旁,但亞當夏娃們皆心照不宣,只管享受肉體上快感,甚至因為有他人在旁而更感刺激。

    靠近湖邊的槐樹旁,有一對青年男女正於黑暗中熱吻。女生背貼槐樹,柔軟嫩滑的纖手伸進對方的禁忌之地,溫柔地撫慰噴張的根源。在她嫻熟的挑逗下,尚未得嘗禁果滋味的男生如發狂的野獸,貪婪地親吻柔軟的櫻唇,雙手更在軟玉溫香的嬌軀上穿梭,撫摸任何一寸能燃點溫度的地方。

    焚身的慾火使男生急切盼望能進入生命之起點,粗暴地退下對方下體的束縛後,便提槍欲攻城門。然而,未經戰場洗禮的初生之犢,雖有無懼猛虎之勇,但卻無馳騁沙場之能。金槍未見城門,子彈便已虛發,二億大軍未戰先降,落在靈巧的纖手、白皙的大腿以及潔淨的衣衫之上。

    「你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女生不悅慎道。

    「不好意思,我們再來一次好嗎?」兵敗如山倒的尷尬,並未能熄滅男生旺盛的慾火。

    「粘乎乎的,還那有意思啊!」女生厭惡地把對方落在其玉手中的子弟兵抹殺於樹皮之上。

    「再來一次吧,就一次。」男生語氣焦急,幾欲向對方下脆磕頭,在慾望的支配下,所謂的尊嚴一文不值。

    「不如我們去開個房間,先洗個澡再說吧!」女生似乎對眷戀在其身上的子弟兵十分在意,小心翼翼地整理衣服。

    「開房……」男生摸著口袋裡乾癟的錢包,臉上略現猶豫之色。

    「去嘛,洗完澡,我陪你玩到天亮。」女生的纖手於對方的金槍上輕撫了一下,槍桿立刻再度朝天而立,並激昂地抖動。

    春宵一刻值千金,千金撒盡還復來。為求春宵一度,撒盡千金又如何!下半身已為男生作出決定,立刻提起褲子,像怕對方反悔似的,拉起嫩滑的纖手快步離開呻吟聲不絕的野合之地。

    進到簡陋但尚算整潔的賓館房間,男生急不及待地退去全身的衣物,如餓虎撲食般把女生撲倒在床,但隨即便被對方推來。女生溫柔地愛撫一柱擎天的金槍,嬌媚道:「這麼焦急幹嘛,你先去洗個澡吧,待會等我也洗完了再跟你慢慢玩。」

    「一起洗吧!」戀戀不捨的男生,一手隔著衣服搓揉酥軟的豐乳,一手下探神秘的花園,尋覓能澆滅慾火的甘露。

    「你先去洗吧,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洗,反正人家今夜只屬於你,也不差那一會兒。」女生在對方臉上親了一口,便再次催促其到浴室洗澡。

    男生沐浴之後,女生給他捧來一杯暖開水,臉露浪蕩之色:「要多喝水哦,不然會口乾的。」接著在他耳邊吹了口暖氣,又道:「待會要幫我舔哦!」說罷便走進浴室,並把門鎖上。

    男生赤裸地躺在床上,看著無聊的電視劇,把杯中的暖開水一口喝盡。淫穢的畫面於腦海中飛閃,一想到今夜之後便能與伴隨自己二十載的處男身份告別,嘴角不由上翹。多年來從色情電影中學習到的「性知識」,今夜終於有用武之地,只要等對方沐浴完畢,所有技巧都能付諸實踐。

    然而,正當他為稍後的翻云覆雨而感到興奮不已之時,一陣倦意突然襲來,眼皮無比沉重,浴火瞬即熄滅。他使勁地甩了一下頭,但倦意絲毫無減,灼熱的軀體漸感寒意,電視屏幕上的影像已模糊不清,疲憊的雙眼最終還是合上了。

    衣著整齊的女生從浴室走出來,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男生瞥了一眼,臉露厭惡之色喃喃自語:「上輩子也沒見過女人似的,色中餓鬼說的就是你這種青頭鬼!」接著,她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貨已經準備好了,過來收貨吧,我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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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3:34
卷七 攝心媚姬 引子二

 夜幕下的火葬場,寧靜而詭秘。

    冷傲的新月高掛於漆黑的夜空之中,猶如死神的鐮刀,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寒光。一輛舊面包車在引擎的哀嚎聲中奔向火葬場,於大門前停下,一胖一壯兩名男子立刻迎上前。

    一名臉上有一道顯眼刀疤的高大男子從面包車裡下來,隨即轉身拉開側門,伸手往車里拉出一個用防水雨布做的黑色袋子,袋子很大,也很沉重,並且隱約能看見有白色的氣體冒出。然而,他卻沒花多大力氣就把袋子拉出來,像丟垃圾似的丟在地上,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厚實的信封,對肥胖的男人說:「老規矩,十萬,把貨燒掉。」

    胖子的雙手微微顫抖,並沒有接過對方遞上的信封,欲言,又止。壯健男人見狀,立刻上前接過信封,恭敬道:「老闆放心,我們做事向來都是干手淨腳,絕對不會給老闆添麻煩。」

    「趕緊把貨燒掉,我不想夜長夢多。」刀疤男說罷便關上側門,隨即鑽進駕駛座,面包車再次發出哀嚎之聲,片刻便消失於夜色之中。

    面包車離開後,壯漢便從信封中掏出兩紮鈔票放進口袋,然後把整個信封塞給胖子,邊扛起地上的袋子邊說:「別再發呆了,趕緊把貨燒掉吧!」

    兩人並行於昏暗的道通上,來到火化室門前,胖子忽然止步,忐忑不安道:「我、我不想幹了。」

    「你不是吧,現在才說不干。」壯漢極為焦急,急道:「他們可不善男信女,要是我們不干,他們肯定會把我們……」他用手在脖子上使了個刎頸的動作,並發出「咔嚓」怪聲。

    「我知道他們不好惹,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最近老是做惡夢,夢見被我燒掉的……」胖子瞥了一眼壯漢扛著的黑色袋子,身體微微顫抖,「夢見被我燒掉的貨,回來找我算賬,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會有報應。」

    從黑色袋子裡冒出的冰冷氣息,使壯漢強健的軀體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但他立刻就昂首挺胸:「怨有頭,債有主。把他們害死的又不是我們,就算有報應也不會報到我們身上。」

    「可是……可是他們連申冤的機會都被我們剝奪了,他們不能找債主報仇,自不然就會遷怒到我們的頭上。」胖子越說身體就顫抖得越厲害,肥胖的臉頰更略現抽搐之象。

    「不、不會吧,我們明天去寺廟多燒點香,求菩薩保佑保佑不就行了。」壯漢突然覺得扛在肩上的袋子越來越冰冷,也越來越沉重。而且,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使然,他好像覺得袋子裡面的「貨」微微動了一下。

    「我實在不敢再做下去了。」胖子使勁地抹了一下臉,「我們去自首吧!殺人的不是我們,應該不算很嚴重的罪名。」

    「要是條子抓不到他們,拿我們當替死鬼怎麼辦?屈打成招的事情,報紙上也看過不少,誰知道我們進去了,還能不能出來。」壯漢所言,亦非不無道理。

    「那我們該怎麼辦?」胖子心裡沒底,眼中儘是徬徨之色。

    「再幹幾次,等錢賺夠了,我就帶你回我老家避避風頭。他們雖然心狠手辣,但也只是為了求財,應該不會找到我老家去。」貪婪使壯漢戰勝了恐懼。

    「我、我真的不想再幹了,我把這次的錢全都給你,你就饒了我吧!」胖子露出乞求般的目光,把厚實的信封遞上。

    壯漢嚥了把口水,遲疑片刻便把信得收下:「好,我們以後再也不干種陰損的事情,但這次的貨總不能丟到大街上。再幹一次,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幹完我就帶你回家避上一陣子。」

    「我真的不想幹了……」胖子再度乞求。

    「就一次,最後一次!反正都已經幹了十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壯漢的態度十分強硬,胖子只好無奈點頭。壯漢又道:「你把貨扛進去,我去開總電源。」說罷便把袋子扛到對方肩上。然而,在袋子即將脫離肩膀那一刻,他彷彿再次感覺到裡面的「貨」微微動了一下。

    壯漢離開後,胖子獨自於火化室內解開袋子,一股冰冷的氣息從袋口湧出,他隨即便哆嗦不止。他之所以渾身顫抖,並非只因為寒冷,更主要的原因是袋子裡的「貨」。掀開袋子,首先入目的是一層乾冰,冰冷的氣息便是由它們散發出來。稍為把乾冰撥開,便能看見一張安詳的青年男性面孔。

    袋子裡的男生雙眼閉合,表情平靜,彷彿正在安睡,可是他已經沒有呼吸。火化爐的指示燈亮起時,胖子已把男生冰冷的軀體從袋子里拉出來,並放在火化爐前的架子上,正重複著他每天都會做的動作。然而,此刻他的心情卻跟平時截然不同,起碼平時絕對不會感到驚恐不安。

    胖子按下開關,讓傳送帶把男生冰冷軀體送入火化爐內,便立刻關上爐蓋。他不想多看對方一眼,或者說他不想讓對方多看他一眼,他怕會被對方記住自己相貌,怕對方會陰魂不散,回來找他報仇。關上爐蓋後,一切都如平時一樣,只要按下點火鍵,用不著一小時對方就會化成灰燼,同時一切證據也隨之消失。沒有人會知道他已遭毒手,也沒有人會知道他如何死於非命,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突然消失於茫茫人海之中,給親友留下悲傷及疑惑之餘,也給胖子留下一份無法磨滅的罪孽。

    胖子的手指就停留在點火鍵之上,猶豫再三。「最後一次,這次是最後一次……」他於心中默默重複著這句話,終於下定了決心,按下了點火鍵。然而,可怕的事情就在這一刻發生,撕心裂肺的慘叫于火化爐內傳出,猶如來自煉獄深淵魔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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