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夜遊] 暴力白菜(全書完)

第十九章漩渦晶珠（上）

    斷天嶺雪峰中的一個巨大冰洞裡，人形化的蒂尼薇雅、奧西莉兒正熱烈的討論著尋找漩渦晶珠的具體事宜。

    奧西莉兒人形化後居然也是一個大美女，而且年紀看來跟蒂尼薇雅差不多。大概由於冰屬性的緣故，所以看著有種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

    後來聽了蒂尼薇雅的介紹張正帆才知道，原來奧西莉兒也是一頭天賦異稟的八階幼龍。跟蒂尼薇雅一樣，她出生就有七階實力，在不到三百年裡就成長為八階巨龍。在龍族裡來說，絕對屬於天才兒童的級別了。（其實，蒂尼薇雅和奧西莉兒就是龍族的冰火雙嬌，無論實力還是容貌，那都是龍族年輕一代中的偶像級人物。只不過由於屬性問題，倆人並不是太合拍而已。）

    而張正帆聽了一會兒就覺得眼皮子犯睏，瞌睡了！女人的話題，永遠是男人最好的催眠藥，這話是真理！

    「其他都好辦，但水源之晶周圍有強大的守護護衛。我上次去的時候，在週邊就被一隻九階巔峰的冰元素打傷了，所以我認為懸水湖核心，肯定存在聖階元素護衛。」奧西莉兒肯定的說道。

    「你居然去過了？」蒂尼薇雅有點兒羡慕，又有點兒抱怨的說道：「這地方跟我屬性不合，要是沒有帆，我可沒能力自己去一趟。」

    「他……」奧西莉兒看了一眼找了個冰窩窩倒頭睡覺的張正帆一眼：「究竟什麼階位？會不會是……」

    「你想說聖階？」蒂尼薇雅一臉小得意：「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以我對他的瞭解，至少半神級以上！」

    奧西莉兒由於吃驚，小嘴半天也沒合攏。天啊！半神級？還以上？要知道八階對於普通人（這裡泛指智慧生物哦！）來說已經是遙不可及的一道坎。八階之上的九階和聖階更是如今大陸巔峰實力的代表。半神級，那可是只存在於史前傳說中的啊！

    「你別太吃驚，是真的！」蒂尼薇雅更加得意了：「他的魔法幾乎全是瞬發的，而且等級高的令人驚訝。據他自己說，只要在這天地之間，他的魔力就是無窮無盡的！」說完蒂尼薇雅簡單的把對付聖羅蘭騎士團的事說了說，然後道：「你的暴風雪魔法和他的暴風雪魔法有著本質的區別，無論是施法過程還是法術效果。這中間的差異，應該跟你的冰凍術與他的冰凍術間的差異一樣。我中了你的冰凍術後，魔力脈流和防禦機能不會被凍住，所以頂多三五秒就能衝破，但中了他的冰凍術，魔力脈流和防禦機能都會被凍住，如果他不幫你撤銷施法，那就得一直被凍在裡面。而且他的吟唱，發音非常古怪，大概是遠古元素語。」

    同樣身為龍族，奧西莉兒對蒂尼薇雅的話絕對相信。更何況她更是被張正帆冰凍了兩回，所以更加體會深刻。

    如果說之前她看張正帆的眼神中是尊敬的話，那現在就應該稱之為敬畏。半神級……或者之上，難怪凍自己這個八階巨龍跟玩似的。

    「那就好辦了！有了他的幫助，這次我們一定能找到漩渦晶珠！」奧西莉兒信心滿滿的點頭。

    「我也這麼想！」蒂尼薇雅也點頭：「看在同為龍族的份上，找到的晶珠我八你二！」

    「什麼？」奧西莉兒頓時柳眉一豎：「憑什麼！這是我的領地！」

    「什麼你的領地，我的借給你住而已！而且沒有我帶來帆，你一顆都拿不到！」蒂尼薇雅傲嬌的仰頭，與奧西莉兒針鋒相對：「最多我吃點虧，看在你比我熟悉路的份上，我七你三！」

    「沒門兒！」奧西莉兒一口回絕：「對半分，沒我帶路，你們絕對找不到掩蓋在冰雪下的懸水湖！」

    「誰說的，帆的本事大著呢，他一定能找到！他答應我的，哪怕挖平斷天嶺，掏幹懸水湖也會為我找到漩渦晶珠的！」蒂尼薇雅傲嬌的哼了一聲。

    「你……和他……」奧西莉兒有些吃驚的看看蒂尼薇雅。

    「你……你別亂說！」蒂尼薇雅頓時俏臉通紅，揮舞這小拳頭，如同發怒的貓咪一樣：「誰會和他……我和他是朋友，朋友！」

    奧西莉兒的眼神更加飄忽，在張正帆和蒂尼薇雅之間飄來飄去：「朋友？只是朋友？那你會讓他站在你的龍頂之上？」

    「四六開，我六你四，不然大家別找漩渦晶珠！」蒂尼薇雅突然重重跺腳。地面頓時裂開一條好大的冰裂縫。也幸好這裡是奧西莉兒的洞窟，早被強化加固的格外結實，否則這洞就有塌了的危險。

    「成交！」奧西莉兒滿意的點點頭。

    「誰偷襲我？」張正帆一頭冰渣的閃出來：「好端端的，我怎麼就突然掉到個冰縫裡面？」

    ……………………

    ………………

    …………

    ……

    頭頂是鉛雲堆積，寒風肆虐的天空，腳下是翻滾變換，無邊無垠的蒼茫雲海，

    兩個魔環閃耀的燈泡，呃……是兩頭魔環堆疊的巨龍，在斷天嶺頂峰上飛翔盤旋。

    張正帆抱著蒂尼薇雅的龍角，探頭看了看，心想這高度掉下去大概緩落術都沒用。這風大的，指不定被吹哪兒去呢！

    「到了！」銀龍奧西莉兒突然懸空停下說道：「就在這下面。雪很厚，要先清理一下積雪才行。積雪下面是一層很厚很厚的冰蓋，懸水湖就在冰蓋下面。」

    張正帆仔細打量了一下地勢，心說搞半天原來是個火山湖啊！

    只見聳立在天地之間的斷天嶺就跟一個口小底兒大的罐子一樣。下面大，上面小。如今他們就停在山口盆地的上空。下方厚厚的積雪堆疊的比盆地四周的山壁都高。（具體模樣大家可以參考富士山，放大個幾百倍大概就差不多了！）

    以張正帆淺薄的地理知識，也明白要能流出大西河這麼一條大河，說明掩蓋在雪底冰層之下的懸水湖不僅大，而且深，估摸就算不是一通到底，那也差不了多遠！按照斷天嶺的高度，張正帆咋舌的想到，這麼深的湖底下水壓得有多大？別說普通人，就是八階巨龍下去，估計也得被壓成龍肉餅，難怪冰屬性的奧西莉兒都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帆，現在怎麼辦？」蒂尼薇雅在奧西莉兒面前不再窮鬼、色狼的亂叫，而是用昵稱叫張正帆。這把張正帆美的打從心底裡冒泡泡。長這麼大，還沒人叫的他這麼舒服過。

    「薇薇兒，你就看我的手段好了！」張正帆信心滿滿的露出兩條小細胳膊。這會兒他真的當旁邊的奧西莉兒是個不長眼的燈泡了！

    除雪、破冰，除了掃帚掃和鎬子刨之外，用火燒應該是個不錯的辦法。當然，這火得大，否則沒點著就得被雪水冰水的弄滅了。真要這樣，丟人就丟大發了。

    「等會我下去放火，你們飛遠點，要不蒸汽很大，容易燙傷了啥的！」張正帆顯擺著他那點兒淺薄的物理知識。然後一個閃現就出現在了下面雪地上。

    「放火？」蒂尼薇雅和奧西莉兒詫異的相望一眼，這地方水元素氣息濃厚的跟實體似的，哪兒來的半點兒火元素？沒有火元素怎麼放火？拿柴火燒啊？

    「火焰新星！」張正帆個菜鳥壓根就沒想到這一點，他一到雪地上就是一個火焰新星。然後再閃，再一個火焰新星。

    轟——GM技能果然威武逆天！在這沒有半點火元素的雪域絕嶺，居然也被張正帆轟轟轟的點起了一片接連一片的狂暴火海！

    隨著張正帆閃現不斷，火海綿延不斷，沒一會兒，斷天嶺頂峰上就跟猛殷開了瓶蓋的啤酒瓶一樣，嘩嘩的開始往下淌水了！而巨大的蒸汽柱沖天而起，甚至將層層密佈的鉛雲沖出一個大洞，那被鉛雲阻隔的蔚藍天空和燦爛陽光瞬間從這個大洞中傾斜而入，一時間，映著火海雪色，整個斷天嶺主峰上竟然掛起了一道巨大到極點的七彩彩虹！冰火九重天，大概就是這樣一副神秘景色吧！

    蒂尼薇雅和奧西莉兒此時早已盤旋至遠處天空，看著這樣一副奇觀異靜，兩頭巨龍驚駭的相視一眼，心道這也太誇張了！

    在熊熊火海的侵蝕下，積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凹陷了下去，嘩嘩的流水自山口四周的山壁上奔騰而下，捲動起斷天嶺週邊山壁四周的厚厚積雪，聲勢一路越來越大，沒多久就已經形成了一道響徹天地的劇烈轟鳴，音隨風傳，又有整個阿裡阿克群山的迴響應和，這轟鳴直接而粗暴的震撼了整個大半個西荒之地。

    ……………………

第二十章 漩渦晶珠（中）

大西河奔騰了，西部要塞被震動了，就連迪亞斯城也在不久之後被驚動了！

    「這是……？」西部要塞依山而建，地勢極高，俯視西荒之地，所以雖然被斷天嶺的異象震動，但倒也還算鎮定。要塞裡的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斷天嶺的方向，想看看那隱埋在雲巔之中，秘不可知的山頂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水聲？」古烈克揉著自己的光頭納悶道。

    「不對！是雪崩！」穆迪爾不愧是經驗豐富的矮人，一下跳起來：「斷天嶺雪崩了！」說完抓這古烈克猛推了一把道：「趕緊準備沙袋，準備防洪！」

    「防洪？你不會開玩笑吧？」古烈克畢竟沒有矮人的歲數和經驗：「咱們也要防洪？」

    「白癡！」穆迪爾真的怒了：「斷天嶺上的雪要是全崩下來，化成了水，能淹了半個西荒！」

    「什麼？這麼厲害？」古烈克對穆迪爾的信任那是發自內心的，聞言大駭，三步並兩步，在城牆上大吼道：「吹號角，緊急集合，全部緊急集合！」

    而此時的迪亞斯城也陷入了大慌亂之中，迪亞斯城位於黑岩山腳下，地勢本來就低，而且由於取水需要，大西河離城不遠。加上地精挖的隧道就在城內。這要是被水一灌，任誰都受不了。

    「好強的魔力波動！」法師蒂斯站在城牆上看著斷天嶺的方向。

    「……」卡曼皺眉不語。

    不愧是西荒最強的兩個法系職業，魔法感知力就是超人一等，這麼遠居然也隱隱有了感知。

    此時迪亞斯城內所有高端力量都集中在了城牆之上，聖騎士羅蘭、巫魔達達等全部在列。

    就在這是，圍攏在斷天嶺四周的雲海突然翻滾起來，緊接著大地都開始微微顫抖。

    「轟轟轟轟……」天際如同有人在擂響戰鼓，聲聲相連，不曾停歇。

    伴隨著這鼓聲，一片雪白洪流從斷天嶺四面八方砸破雲層，轟然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隔著如此之遠，眾人都不僅被這聲勢所駭，更可想而之近了會是什麼樣子！

    「是誰在斷天嶺上戰鬥？」聖騎士羅蘭的感知力雖然不錯，但畢竟沒有卡曼和蒂斯強，所以驚駭的疑問道。

    「似乎只有一股波動，不像戰鬥。」巫魔達達雖然是七階巔峰，但對魔法波動的感知力明顯在羅蘭之上。此時他依然一臉深沉，皺眉望著斷天嶺。

    「你們還有心情考慮這個？」卡曼一指河面已經開始隱隱翻騰的大西河：「如果斷天嶺的雪水全沖進大西河，迪亞斯就是第二個海底之城！」

    一句話說完，好多人都跳了起來。狂吼著沖下城牆去疏散城中百姓。

    「火元素異常暴烈！」蒂斯全然不理睬雞飛狗跳的城內景象，閉著眼努力感知著：「好強的波動，能跟那個史前精靈的寒冰波動相比了！」

    「不會又冒出一個超級強者吧？」羅斯曼目瞪口呆的看著蒂斯問道：「這一個接一個的，西荒被詛咒了？」

    ………………………………

    ………………

    …………

    且不說西荒之地的雞飛狗跳，轉過頭先說鬧出這麼大動靜的張正帆幾個。

    奧西莉兒目瞪口呆的看著蒂尼薇雅問道：「他最強的不是冰系魔法麼？」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蒂尼薇雅多少對張正帆的誇張有了些免疫，所以沒好氣的說道：「他又沒跟我細說過他到底會多少法術！」

    看著山口裡依然閃來閃去四處放火的張正帆，蒂尼薇雅心想等找個機會，一定要跟張正帆好好的、仔細的談一談，否則……沒看人家現在多沒面子！

    正放火放的風生水起的張正帆，沒來由的心裡一緊，正納悶是神馬情況呢，就覺得腳下一股急速衝擊而來的寒冰氣息。

    「偷襲？」張正帆唰的一個閃現就閃到了遠處。

    「嘩啦」一聲，一根巨大冰錐轟的從剛才張正帆落腳的地方衝破水面而出。（什麼？雪面？雪化了不就成水了！如今的情況是水面，下面是冰面，再下面是懸水湖！）

    「薇薇兒！」張正帆努力操控著身體站穩在水面上，大叫了一聲！

    蒂尼薇雅立馬撇下奧西莉兒一頭紮了過來！

    「唰！」蒂尼薇雅才露出身影，張正帆已經一個閃現出現在蒂尼薇雅的頭頂。

    「下面全是水，突然冒出個大冰錐來偷襲我！」張正帆站在蒂尼薇雅的頭頂上說道：「站水面上控制不了力道，只好辛苦你了，薇薇兒！」

    蒂尼薇雅雙翅懸停在空中，看著下面突然從水面上冒出了六個會動的巨大寒冰雕像，再次拔高了飛行高度！（什麼？為什麼說是雕像？這有棱有角的，說是人誰信啊！）

    這六個巨大的寒冰雕像冒出來後，他們腳下的水面立刻開始結冰。速度之快，比放快鏡頭都快。

    很快，整個斷天嶺山口裡融化的雪水全部都結成了厚厚的堅冰。

    「這是神馬東西？」看著腳底下不斷仰天咆哮的六個巨大寒冰雕像，張正帆納悶的問道。

    「這就是冰元素，九階巔峰，實力很……不錯！」奧西莉兒此時飛至蒂尼薇雅身邊，聽到張正帆問，就順口解釋道。本來她想說實力很強，但一想張正帆的實力，就改口成實力不錯了。

    「哦！瞭解！」張正帆點點頭，心說原來跟那頭蒼翼梟一個等級，那應該實力很強才對。當初那個二代精靈維斯特都不是對手來著。

    「現在怎辦啊？」張正帆又問道。

    說實話，張正帆心裡並沒有把這幾個元素守護者當成敵人。在他看來，人家元素守護者老老實實守在這絕嶺高峰的冰湖裡，沒招誰沒惹誰的，哦你為了幾顆漩渦晶珠過來就給人家宰了，這跟強盜有啥區別？這也太那啥了點……

    但蒂尼薇雅和奧西莉兒兩頭龍顯然沒有這種正義邪惡衝突的是非觀念！

    「元素是不死體，打散了很快就能重新凝結，很麻煩！」蒂尼薇雅搖了搖頭：「原本以為只有一個冰元素，那我們三個聯手肯定沒問題，誰知道竟然有這麼多冰元素！」

    「當初我來時，只有出現了一個冰元素。」奧西莉兒看看底下六個冰元素道：「一下出來六個九階，那應該還有更厲害的，現在恐怕有點兒難辦。」

    按照奧西莉兒的認知，相差一階，理論上實力相差大約2倍到5倍不等。（初級跟巔峰實力不一樣，所以不等。而且得排除一些特別牛X，有著特殊天賦或攻擊手段的傢伙！）這六個冰元素都是九階巔峰的實力，正常理解的話，靠人多推倒一個聖階是綽綽有餘。如果再蹦出一個到兩個聖階，那就算張正帆是半神級，恐怕也會吃不消。

    「帆，你重新給我們釋放一遍增益魔法，我和雪麗兒一人拖住一個，你能不能殺死剩下幾個？」蒂尼薇雅問道。

    雖然觀念裡還有點兒微薄的正義感，但在美女之前，正義感神馬的都是浮雲！說白了，張正帆就是那種很容易在美女面前腦子發熱，為搏紅顏一笑，刀山火海我跳的傻白菜！

    「開玩笑！」張正帆一臉不以為意：「這種粗活怎麼能讓你們兩個小姑娘幹；給我，我先跟他們溝通一下，要是他們不給面子，我一手包辦了他們！」

    ……………………

第二十一章 漩渦晶珠 （下）

意識溝通是當初張正帆跟戰爭古樹莫爾學的招數，這會兒倒是有了用場。

    說完張正帆「嘩」的套了一個寒冰盾，然後閃到了山口之中。

    「元素的守護者啊，我是來自迷霧之森的初代精靈張正帆，我來不是為了殺戮，請暫時平息怒火，我們可以先談一談。」站在蔚藍色的冰面上，身體四周圍繞著寒冰盾的淡藍光輝，為求在蒂尼薇雅面前有良好的表現，張正帆極度裝13的擺了一個人體十字架造型，放開自己的感知，集中起意念向原本咆哮的冰元素釋放了意識溝通。

    「精靈，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冰面下的懸水湖底，一個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咆哮的冰元素也平靜下來，站立在冰面之上。

    「我來這裡是因為答應了朋友，為她尋找一些漩渦晶珠。」張正帆解釋道：「但雪厚冰深，我只好先清理一下。」

    「精靈，你撒謊！漩渦晶珠並沒有多少魔力，只是些漂亮的石頭。實力如此強大的你，怎麼會為了些無用的石頭來此？」低沉的聲音裡透著強烈的不滿。

    「我以世界樹之名起誓，我是為了尋找漩渦晶珠來此的。」張正帆嚴肅的回答道：「正是因為那些晶珠很漂亮，所以我的朋友才會想要收藏。」

    深沉的聲音沉默了很久，然後道：「我可以給你一些晶珠，但你需要為你毀壞的雪原負責。」

    「真的？那真太好了！」張正帆心裡高興的極了！如果能不打就解決問題，那正義感和表現欲之間就沒衝突了！

    所以張正帆很直接的就問道：「我要如何為這些雪原負責？」

    深沉的聲音再次沉默了很久，然後緩緩道：「精靈，你的強大值得我尊敬。所以我暫時信任你，但是如果你騙我，我會引爆這湖心深處的水源之晶，即便是你，也會隕落在元素魔力爆破的潮汐之中。」

    張正帆頓時一頭冷汗，心想原來還有這麼一說。兩個丫頭居然誰也沒提過，這要是上來就嘁哩喀喳的一通打，逼急了人家玩命的話，大家不都得死在這斷天嶺上？元素魔力爆破啊，那可是當年初代精靈在最後的最後，才用來拼命的招數，想著就知道不是什麼和諧有愛的套路啊！

    「我以世界樹之名起誓，我會遵守我的諾言，為我的行為作出補償。」張正帆少有的正色答道。

    「精靈，世界中的魔力元素已經越來越稀薄，所以元素生命體的生命活力也不斷消逝。作為我的六位元守護者，這些冰元素的生命力已經越來越弱了。如果你願意用你自身的魔力為他們充能，那我會非常感激你。但請你想清楚，即便強大如你，為他們充能後也會很虛弱，可能會恢復很長一段時間。所以，請你認真考慮後再決定。如果你不願意，請你們和平的離開這裡。」深沉的聲音緩慢的說道。

    弄半天這個聲音就是湖底水源之晶的啊？張正帆總算從對方的話語中推測出對方的身份，難怪敢說引爆呢，感情是自爆啊！張正帆再次一頭冷汗！

    「充生命力？這要求好像不是什麼大事啊？」張正帆轉頭又暗自竊喜，毫不猶豫的說道：「我願意。但請你也遵守自己的承諾，否則我的怒火將燒平整個斷天嶺。」

    說完，張正帆一個閃現閃到一尊以靜止不動的寒冰雕像前：「治療之手！」

    白金色魔環瞬間閃現，將整個寒冰雕像籠罩其中。

    原本呈現淡淡藍色的寒冰雕像，頭頂上立刻像是注射了藍色塗料一樣，顏色一路加深，直到變成深藍色，這才一路向下蔓延。額頭，眼睛，臉頰，鼻子……，當顏色蔓延至頭頸時，這種蔓延的趨勢緩緩停止。

    這麼厲害，這可是號稱單加瞬滿的治療之手啊！張正帆心裡暗自震驚一下，開始不斷疊加治療之手，並仔細觀察寒冰雕像的充能進度。

    白金色魔環不斷閃耀，整個山口都充斥著神聖無比的波動。只見張正帆快捷如風，轉眼就又放了十五個「治療之手」，這才將整個寒冰雕像徹底變成了如海一般的深藍色。

    呼——一個雕像就是十六個治療之手啊！張正帆暗自咋舌。要知道一個治療之手就號稱能為目標回復全部體力的啊！這一個雕像吃了十六個治療之手，這體力值得多少？僅僅光按張正帆如今的治療加成量來算，十六個治療之手那就是90萬，按照張正帆的保守估計，這一個寒冰雕像至少就得5千萬以上的體力。難怪那個聲音說為雕像充能會令施法者虛弱呢。

    首先，換個普通法系職業來，他們的恢復技能能超過GM的治療之手麼？他們不得先掰指頭算算為六個生命力至少5千萬以上的寒冰雕像充能得釋放多少個法術？其次普通法系職業有張正帆這麼變態的藍量麼？呃，錯了，魔力總量！更變態的是張正帆放的GM技能他就不費藍啊！普通法力職業行麼？回復魔力靠什麼？除了冥想就只剩**了。但**受的限制不少，冥想回復又比較慢，這要換個普通牧師什麼的來給寒冰雕像充能，那得充多少時間？得抽乾幾回藍？得累死多少次？

    張正帆心裡有了數，這動作就更快了，只見另外五個寒冰雕像，立馬就全部籠罩在白金色魔環中，一座雕像十六個治療之手。弄的整個斷天嶺上白金光芒遮天蔽日，連天上的破了個洞的厚厚鉛雲都被澎湃的魔力波動沖了個無影無蹤！當所有寒冰雕像全部變成了深藍如海的顏色後，張正帆假意累的氣喘吁吁，抹一把額頭的汗！其實暗中提高戒備，生怕有什麼變數。

    「精靈，你的法力令我驚歎！你贏得了我的尊敬。謝謝你。」這次深沉的聲音中充滿了驚訝和讚歎的情緒，想來這位壓根就沒想到張正帆這麼變態。雖然它之前已經估計到張正帆很變態，但顯然，有了這麼一出之後，它算徹底明白了，這個精靈壓根兒就是個變態中的變態！

    一個圓形的冰晶空間虛影從張正帆腳下的冰面上浮現上來，飄落在張正帆面前：「這個冰淩空間裡有你要的漩渦晶珠，還有一些其他水中特產的寶石。強大的精靈啊，再次感謝的付出！你贏得了我的友誼。願陽光永遠撒在你的頭頂。」不管湖底的這個水源之晶之前什麼想法，但想來任誰看見這種變態中的變態也會變得沒什麼想法。趕緊打發他走人才是真的！

    「願元素在天地間永恆！」張正帆收了冰淩空間後，按照記憶力的祝福詞語，誠懇的祝福道。

    六個寒冰雕像緩緩向張正帆行了一個古禮，然後慢慢融入了山口的冰層之中。

    天地一片清淨，雖然寒風依舊，但沒有了陰沉沉的厚厚鉛雲，山口中一片明朗。

    天上的蒂尼薇雅和奧西莉兒此刻除了震驚之外，再沒有其他任何想法了。

    治療之手，到底算幾級魔法？

    以蒂尼薇雅自己的體悟，治療魔法裡如果也有所謂神術、禁咒的話，那「治療之手」肯定得算這個範疇。這樣算的話，至少十六級。

    一個聖階能放多少個十六級魔法？遠了不說，就她父親的實力來說，普通狀態下八個，玩了命的話能放十個頂天了！放完保准歇菜，沒一年半載的修養，那是肯定緩不過來的！而張正帆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放了多少個？96個！雖然累的有點喘，但怎麼看那都還活蹦亂跳的呢！

    這得什麼實力？半神級？低了點吧，之上呢？那除了神級還有什麼？

    就在她再次被張正帆的變態表像徹底震服的同時，她看見奧西莉兒同樣震服的表情！

    而張正帆此時並沒有在看蒂尼薇雅和奧西莉兒。因為在空間包裡換上水源之晶贈送的冰淩空間後，他傻了！

    空間不大，也就近百魔力方。整個空間分成上中下三層，最底下一層空間裡全部是兩個丫頭所形容的漩渦晶珠，顆顆璀璨，裡面的魔力漩渦如同夢幻星河，讓人看的如醉如癡。

    中間和上面的兩層空間裡，各式各樣，或圓或方，璀璨奪目的寶石，一下子就閃瞎了張正帆的眼！

    「強大的精靈啊，雖然在你眼裡，這些石頭並沒有什麼特殊，但在大陸中，這些石頭卻是很大一筆財富。雖然你的實力不懼怕麻煩，但希望你懂得如何為自己減少麻煩！」湖底的深沉聲音此時有在張正帆耳邊響起，語氣中竟然充滿著智慧。

    張正帆眨了眨眼，立馬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一夜暴富再顯富的話，人家想不惦記你都難啊！

    ……………………

第二十二章 有人笑，有人跳

當張正帆一口氣釋放了96個「治療之手」的時候，迪亞斯城頭努力感知著斷天嶺方向的幾位高階職業中，牧師卡曼、法師蒂斯、聖騎士羅蘭、巫魔術士達達同時驚呼：「是那個精靈！」

    「那個精靈在戰鬥？」卡曼皺眉，疑惑的自語道。

    「很有可能！」羅蘭想了想贊同道：「剛才的神聖波動肯定是精靈的治療魔法！當初他為蒂尼薇雅釋放過，我肯定不會弄錯！」

    「以那個精靈的實力……，他在跟誰戰鬥？」達達沙啞的聲音提問道。

    「剛才的火元素波動？」蒂斯似問似答的自語：「可這個波動為什麼跟那個精靈的魔力波動很像？……但精靈的寒冰系魔法本質上屬於水系，理論上不可能同時擁有完全相逆的火系元素魔力，但那個精靈會多系魔法是事實啊？神聖系，冰系，空間系，自然系，誰又保證他不會火系？」

    「神馬情況？神馬情況？」戰士羅斯曼等幾個根本沒實力去感知的，此時又跺腳又搓手的，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問題是四個高階沒人理他們，全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不對！」卡曼突然一拍手：「糟糕了！那個精靈好大的手筆！」

    「怎麼回事？」羅蘭代表所有人發出了疑問。

    「斷天嶺雪峰是大西河的源頭。以斷天嶺雪峰的積雪量和高度，如果有人真的用強大的火魔法融化了雪峰積雪，你們說，處在大西河邊上的迪亞斯城會怎麼樣？」卡曼一臉嚴肅的問道。

    「不可能有那麼強大的……」羅斯曼本來想說不可能有那麼強大的法師，開玩笑，不說斷天嶺的高度以法師的身體素質能不能爬上去，用火魔法融化雪峰，那更是不可能有法師能做到的。但羅斯曼說了一半兒自己就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有這種能力的法師——那個騎著八階紅龍蒂尼薇雅的精靈法師！

    「水淹迪亞斯，斷了黑岩隧道，讓西部要塞重新成為部落的咽喉要地！」聖騎士羅蘭果然不愧是排名帝國五強的騎士團長，一下就聯想到了戰略層面：「只要融了斷天嶺，部落根本就不用一兵一卒來攻打我們，就算大水淹不死我們，我們也會成為西荒之地的一旅殘兵。沒有補給，進退無路！果然……果然好大的手筆！」

    「嘩！」城牆上炸鍋了，剛才斷天嶺雪崩的聲勢他們已經看到了，雖然距離很遠，但看看已經咆哮奔騰大大西河，眾人簡直不敢想像當那狂瀉而下的斷天嶺雪水匯入大西河，一路席捲而來的後果。

    「從剛才的情況看，洪水最晚還有一天就會到達迪亞斯城！」蒂斯飛快的計算了一下，肯定的說道。然後兩個眼睛又開始冒起了小星星：「不愧是史前精靈，大手筆啊！真是大手筆！」

    「蒂斯，集中全部法師，聯手佈置大型傳送陣！我給你們八個魔法時，無論如何，你們至少要給我完成十座大型傳送陣！泰恩，集中全部軍隊，分一半兒配合法師作業，其餘的控制全城，所有百姓都以防洪疏散的名義給我集中起來！等蒂斯他們的傳送陣完成，分一半給百姓逃命用，能逃多少就看他們的命了！凱勒，給我集中所有騎士團成員，全力將庫房中的礦藏搬走。能搬多少搬多少！飛行大隊也調給你，一句話，搬不走的寧可自己炸了埋在地裡、淹在水裡也不能留給部落！羅蘭、達達，你們去通知地精，讓地精把所有的地精炸藥給我搬出來，把……把黑岩隧道炸掉堵起來！」說道最後，卡曼狠狠的握了握拳，堅定了一下自己的決心。

    「為什麼？」凱勒驚叫道。

    「白癡！西部荒原地勢比中部平原高很多，你說如果大西河水從黑岩隧道沖入中部平原，帝國中部行使不得翻了天？這罪責，誰擔當的起？」泰恩此時直接憤怒不甘的罵道。

    「行了，按我說的去做吧！」卡曼沉重的揮了揮手，轉身扶著城牆，望向遠方的斷天嶺：「好算計，好心機，好實力！迪亞斯城沒了，不冤！可連咬對方一口的機會都沒有，這才冤大了！」

    「怎麼會沒有？」又是凱勒漲紅著臉氣氛的吼道：「這是部落的挑釁！這是向聯盟宣戰！」

    這回連羅蘭都看不下去了，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了凱勒一眼，搖了搖頭。

    「白癡！」蒂斯直接用看狗屎的眼神看了一眼凱勒：「證據呢？」

    「那個精靈法師火燒斷天嶺，融了雪峰……」凱勒一梗脖子，瞪著眼叫道。

    可惜，話沒說完，就被羅蘭不耐煩的打斷了：「你看見了？」

    凱勒跟被掐住脖子的雞一樣，頓時沒了聲音。

    是啊！儘管大家都認為是那個精靈幹的，但誰看見了？什麼都是猜的，你憑什麼指責人家？方圓十里，部落的鬼影子都沒一個的，你憑什麼說人家挑釁你，要跟你開戰？用這種理由找部落的茬兒，不是等著被部落噴口水？至於戰爭，部落那些野人會怕戰爭？人家巴不得你聯盟先撕了麥斯山停戰協議，好好跟你打一仗來著。別的不說，人家就把那個精靈**師放出來，聯盟現在有人能對付嗎？

    「別說些廢話了！」卡曼一揮手：「執行命令！」

    「是！」所有人都點頭應道。可惜，怎麼看都是有氣無力，垂頭喪氣的。

    ……………………

    ………………

    …………

    ……

    「給你們，人家一共送了101顆漩渦晶珠，六十顆給你，四十顆給你，剩下一顆也沒法兒分，就算我的酬勞了！」恢復了平靜的斷天嶺山巔，張正帆開始分贓了。就算在白菜，這物以稀為貴的道理還是知道的。只有珍稀，才顯貴重。再傻也不會傻到平白浪費送禮的機會。

    「這麼多？」儘管張正帆衡量再三，考慮到兩頭龍的分贓協議，才拿出了101顆，但蒂尼薇雅和奧西莉兒仍然被嚇了一跳。

    每顆漩渦晶珠都有雞蛋大小，溜圓。晶瑩剔透的如同清澈水晶，裡面淡藍色的水系魔力漩渦緩緩旋轉，如同璀璨星河。據說這玩意兒形成不僅要靠天時地利，還要用無數時光緩緩孕育。在張正帆眼裡，這東西要是放一個到自己當年的時代，估計比鑽石值錢多了！

    「不知道湖底下還有沒有？」蒂尼薇雅捧著分到面前的漩渦晶珠愛不釋手，不自覺的又把目光投向了冰面。

    「你省省吧！」張正帆趕緊搖頭：「這下面的水源之晶已經成精了，有了自己的靈智。真要發起飆來，連我都不一定扛的住。我剛才跟人家商量半天，幫它的幾個守護者充能充的差點累趴下，這傢伙才送我這些漩渦晶珠。咱們得見好就收才行。你說是不是？」

    奧西莉兒此時點點頭道：「沒充能的寒冰守護者都那麼厲害，這充能完了恐怕就更厲害了。加上下面還有個已經覺醒的水源之晶，能有這些收穫，應該知足了。」

    雖然不知道覺醒算是個什麼意思，但不妨礙張正帆的理解。不管什麼東西，這覺醒了的總歸要比沒覺醒的強那麼一點兒。

    「也是！」蒂尼薇雅戀戀的收回目光，轉手就把分給自己的漩渦晶珠收了儲物空間內，只留了一顆在手上細細欣賞。

    至於奧西莉兒，動作比蒂尼薇雅快多了，張正帆剛分給她時她就已經收好了，就像有人要跟她搶一樣。

    「行了，都是你的東西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捧著慢慢玩，趕緊下去吧。這地方待久了缺氧。」張正帆生怕兩頭龍又起點兒什麼其他心思，所以想早點兒打發她倆跑路。

    「也是。那走吧！」雖然沒明白什麼叫缺氧，但蒂尼薇雅和奧西莉兒還是點點頭。

    「趕緊回西部要塞吧，不然他們會為我們擔心的！」張正帆看著蒂尼薇雅道。

    蒂尼薇雅一瞟奧西莉兒，意思問她到哪裡去。

    「我才不要和那些臭哄哄的傢伙打交道！」奧西莉兒小臉兒一揚：「我自己找個雪峰冰洞休息去了。」說完直接躍上半空恢復本體，雙翅一揮，率先飛走了。

    「哼！便宜了你這個臭丫頭！」蒂尼薇雅衝奧西莉兒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

    ………………

    …………

    ……

    大西河氾濫了！

    當睡眼朦朧的張正帆從蒂尼薇雅背上跳下地時，西部要塞裡的積水直接淹沒了他的膝蓋！

    被這冰冷的水一激，張正帆一個激靈，清醒了。

    偌大的西部要塞如今亂糟糟的跟菜市場一樣。所有人都在水裡跑來跑去的忙活，而水面上亂七八糟還什麼都有，木盆瓦罐、髒衣服破褲子的……，頓時讓張正帆傻了眼。

    「這是神馬情況？」張正帆揉了揉眼，又以為自己做夢了。

    恢復人形的蒂尼薇雅厭惡的看了看這髒亂差的環境，沒理張正帆，一躍再次飛到空中不知飛哪兒去了。

    「帆閣下，你回來了！」庫爾拖著塊門板，嘩嘩趟著水就過來了。門板上七八糟放了些物品，吉姆正坐在門板上扶著東西。

    「這是怎麼啦？」張正帆疑惑的問道。

    「您居然不知道？」庫爾很納悶，斷天嶺這麼大的動靜，恐怕半個西荒的人都看見了，張正帆這麼厲害的**師怎麼會看不見？但他還是老實的回答道：「斷天嶺不知為何雪崩了！大西河水勢暴漲，幸好要塞地勢高，而且離大西河還有段距離，所以受災才比較輕。」

    「斷天嶺？！……你是說斷天嶺？」張正帆頓時一頭冷汗。

    「是啊！」吉姆畢竟歲數放在那兒，經歷也比庫爾豐富，一看張正帆的樣子頓時就像明白了點兒什麼，但還是不確定的問道：「帆閣下，這……不會跟您有關係吧？」

    「那個……呃……這個……」張正帆慚愧的撓了撓頭，心想：「我哪知道會弄成這樣啊！」

    「我跟薇薇兒在斷天嶺找點東西，沒想到會弄成這樣！」張正帆漲的滿臉通紅，有點兒底氣不足的說道。

    「真是你弄的啊！」背後傳來一聲果然如此情緒的聲音，聽嗓門就知道是穆迪爾。

    果然！古烈克跟庫爾一樣拖著塊門板過來了，不過他這塊門板比庫爾那塊兒大多了，穆迪爾可不是門板上蹲著呢！

    「我就說，斷天嶺幾千年都沒發生什麼雪崩，帆閣下跟蒂尼薇雅閣下出去一趟，這就雪崩了。能有這本事的，算算也就帆閣下你了！」古烈克哈哈笑的爽朗，絲毫沒有因為西部要塞的受災而表現出震怒。

    「到底是帆閣下，這戰略眼光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比的。」穆迪爾的大嗓門可不是蓋的，直接哈哈大笑：「弄塌斷天嶺，水淹西荒，我們西部要塞地勢高不怕，可大西河邊上，黑岩山腳下的迪亞斯城這會估計已經成河底之城了！哈哈哈，聯盟的那條黑岩山隧道，他們要是不自己堵上，這會兒估計大西河水就能灌到聯盟的中部行省去！帆閣下這一手，漂亮！真漂亮！」穆迪爾一臉讚歎欽佩：「聯盟三百年心機費盡，卻被帆閣下一朝打回原形。最妙的是居然不用我部落一兵一卒，讓聯盟屁都放不出一個！哈哈哈，從今以後，這西荒之地，就是我部落的天下，我西部要塞，依舊是西荒第一城！厲害！真厲害！」

    庫爾和吉姆，以及那些身邊的部落士兵，聽了穆迪爾的解說，頓時一臉恍然大悟，望向張正帆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

    而張正帆這回徹底呆住了，心想：「這到底怎麼個情況啊？」

    ……………………

第二十三章 教導

大西河改道了，這條源頭於斷天嶺千百道潺潺雪水彙聚而成的大河，實在無力承受斷天嶺雪峰上幾千上萬年的積雪融匯，就猶如一條原本細細孱弱的魔力脈流猛然間被撐大了十倍百倍一般，在經歷了痛苦掙扎、輾轉反側之後，終於重新緩緩平靜下來。雖然平靜，但已變化。曾經高不可攀的坡嶺山梁，如今已經全部淹沒在大西河寬闊平緩的河面之下。

    斷天嶺下一片汪洋，雪水淹沒了附近的幾座低矮山嶺，形成了一個半月形的大湖，上承斷天嶺，下接大西河。

    大西河水在蜿蜒幾道之後，彙聚於黑岩山下，一直淹沒到了黑岩山的山腰，這才轉折向西，向遠方奔流而去。

    迪亞斯城沒了！確切的說是消失在了大西河洶湧而堅定的滾滾波濤之中。

    卡曼和蒂斯兩人站在黑岩山山巔，眼睜睜看著這座曾經號稱聯盟西荒第一城的城市被席捲而來的大西河淹沒，卻只能沉默無語。兩頭馴養的獅鷲在兩人身後不安的搖頭刨爪，似乎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自己的棲息地會被水淹掉了。

    「十天了！那個精靈終究還是沒有來！」卡曼的白色牧師袍被山巔的風吹的剌剌做響，他自嘲的搖了搖頭，然後頭也不回的問道：「如此輝煌的成就，那個精靈居然也不屑一顧？究竟是他的眼光太高，還是我的眼光太低？」

    蒂斯煩惱的將被山風吹亂的髮絲往耳後捋了捋，然後嘟著嘴，略帶抱怨的說道：「你才不到四十歲，居然想跟一個活了至少六千多年的史前精靈比眼光？」

    「是啊，我才活了三十幾年，居然想跟一個史前精靈比眼光呢！」卡曼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有時候我很羡慕部落的那些傢伙。精靈、矮人都很長壽，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獸人、牛頭人雖然粗鄙，但身強力壯，不論老幼婦孺，各個都是天生的戰士。而我們聯盟呢？除了巫魔的壽命稍微長一點兒，人類和地精如果不修煉到六階以上，幾乎都是只有幾十年壽命的短命鬼。論天賦，我們和那些部落人比，更是吃虧。你說我們怎麼就能跟他們拼了這麼多年，而且還不斷取得優勢呢？」

    「當然是因為我們比他們更智慧。」蒂斯理所當然的說道，然後又咬了咬嘴唇，悻悻道：「還有比起部落來，聯盟的女人很好生養。所以聯盟的人口一直穩壓部落。」

    卡曼沒理會蒂斯悻悻的表情，點了點頭道：「是啊，這就是我們的優勢。精靈一族休養生息了幾千年，人口也沒突破十萬，矮人近千年來人口一直維持在**十萬的水準。獸人、牛頭人的人口多些，但不斷被戰爭損耗，只能維持在五百萬上下。可我們不同，我們人多！三年前我們聯盟的人口就已經超過了兩億。而且我們的學習能力也在不斷提高。雖然八階、九階的高端職業，部落暫時壓我們一頭，但七階以下的實力的，聯盟人數超過部落十倍！如果不是靠那些高階職業撐場面，部落早就被我們聯盟吞併了。」

    「部落的高階也就那些……」蒂斯一臉無所謂：「這幾年也沒什麼新的厲害人物出來。只要聯盟捨得犧牲，靠人去堆都堆死他們。」

    「是啊……只要捨得犧牲……」卡曼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如果聯盟真的那麼捨得犧牲就好了。歎了口氣：「我們也一直這樣認為，所以我們的底氣一向很足。但這個精靈來了之後，我們的底氣就不那麼足了！」

    蒂斯沉默，然後道一臉肯定的說道：「那個精靈，靠人多是沒用的。聖階空間系法師就已經接近無敵。更別說那個肯定在聖階之上，而且會好幾系魔法的精靈了。我現在愈發相信，那個精靈就是傳說中掌控了天地元素奧秘的法神！」蒂斯越說越興奮，眼睛裡再次冒出了小星星。

    「虧你還笑的出！」卡曼轉身走向獅鷲：「走吧，回帝都。想來這次元老院那些老傢伙們有的愁了！」

    「哼！」蒂斯不屑的撇撇嘴：「那些從頭到尾已經腐爛的老鬼愁死最好。我聽到他們的聲音都覺得噁心。而且我敢打賭，他們最後肯定會為一些老掉牙的事情不歡而散！這件事還有得拖呢！」

    「你呀！」卡曼寵溺的拍了拍蒂斯的頭：「到了帝都可不准這麼說哦！」

    「知道啦！」蒂斯氣惱的再次將被卡曼揉亂的頭髮整理好，嘟著嘴道氣鼓鼓的說道：「我已經不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了！」

    兩人各自上了獅鷲，向東方飛去。

    …………………………

    ……………………

    ………………

    …………

    「呼——」張正帆沿著泥濘的道路，深一腳淺一腳的推著一輛獨輪車，將一車垃圾倒在西部要塞裡一處指定的垃圾堆放點。然後長吐了一口氣。看看面前堆放如山的垃圾，有點兒自責的歎了口氣。

    「早知道惹這麼大亂子，當初就不該慫恿薇薇兒去找什麼寶藏！」張正帆心裡無比後悔的想到。

    這十天來他已經無數次自責了，如果真的有悔青了肚腸一說的話，這會兒張正帆的肚子裡肯定一片蒼翠！

    蒂尼薇雅嫌西部要塞裡的環境髒亂差，所以不知跑哪兒捧著漩渦晶珠樂去了。

    而張正帆抱著贖罪的想法加入了要塞清理的工作。雖然他的決定遭到了全體要塞人員的一致反對。但這回這小子還真就吃了秤砣鐵了心要這麼幹！在他看來，連古烈克和穆迪爾都光這個膀子幹活呢，他憑什麼就不能幹？

    拗不過他的古烈克和穆迪爾只能順著他的心意答應了。可答應歸答應，古烈克直接將要塞所有的法師、術士都扔了過來，美其名曰：幫忙！

    這些法系職業平時可都是要塞裡的寶貝蛋蛋，對於法系職業稀缺的部落來說，能擁有一隊整編制的法系部隊，那是無數部落軍團長做夢都想的事。當真是一旦擁有，別無所求那種想！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啊！

    也就是西部要塞是部落第一雄關，所以這裡才常年駐紮著一隊整編制的法系部隊。十名法師，五個術士。最高五階，最低三階，平均四階。

    要知道聖騎士羅蘭的羅蘭騎士團裡，不算牧師和巫魔術士，光法師就十幾個了，而且平均等級至少都是五階。由此可知，部落的法系職業稀缺到什麼程度。

    （什麼，精靈？……一來精靈族相對於其他種族來說，人口太稀少，二來精靈喜歡優雅安靜的環境，除了出來遊歷和鍛煉的，其他基本上全窩在精靈聖域裡。所以在常規情況下，根本不用指望能擁有精靈法師。）

    西部要塞裡這幫法系職業，平時除了冥想就是修煉。古烈克和穆迪爾根本捨不得讓他們幹別的活兒。就連獅鷲騎士團來騷擾那會，倆人都不捨得給這些寶貝放出來迎敵。全都保護的妥妥當當的。正因為珍稀，所以珍貴，弄的這幫傢伙各個都眼皮兒向天，心高氣傲。

    但人的名，樹的影，在張正帆面前，這幫傢伙你給他們個膽，他們也不敢傲！眼皮就算長了頭頂上，這會也得低著頭往下當孫子！

    古烈克當初派這些人來的時候，可是破例做了番總動員的：「史前精靈**師！那是什麼等級的人物？八階巨龍厲害吧？在人家手裡那還不是跟個碧玉似的？而且遠了不說，碧色荒原上的冰雕看見沒？西部要塞城門口的冰雕看見沒？有名有號的聖羅蘭騎士團，那下場看見沒？迪亞斯城，那實力可是幹跟咱們蹬鼻子踹臉叫囂的，如今怎麼樣了？就連高不可攀的斷天嶺雪峰，千年不動的大西河，在人家手裡，那還不是說融就融，說弄改道就弄改道了？

    這種人物面前，你們彈跳一個試試？還就告訴你們，不用人家動手，我立馬就能跳過來一盾牌把你們拍死！要是不死，穆將軍掄著大鐵錘就給你們送終了！這麼好的機會送給你們，你們要是把握不住，那留著你們幹嘛？你們還別不信，你們就看看人家的隨從，晉階跟坐地精火箭似的，前些日子出門還只是三階四階爛大街的戰士，這才多少日子？就已經三個六階，兩個五階了！這要再過兩年，八階九階那還不跟玩似的？

    所以，聽好了！能碰上人家那是運氣，機會要把握住，否則回頭哭都沒地兒哭去！這要是能學個一招半式的，你們沒事偷著樂吧！」

    大概這番動員做的有效果，所以這幫法系職業看張正帆的眼睛裡都開始冒綠光了！心想：總算讓我們逮著個大人物了，前些天八階巨龍守了你邊上我們沒機會，這會兒可沒跑了！

    所以這幫傢伙幹活兒那叫一個賣力，不得趕緊給這要塞裡的活幹完，讓張正帆得出空來提點提點他們。也虧得這幫傢伙不是獸人就是矮人，天生體質好，抗造，換個精靈或者人類什麼的，一天就得累廢！

    張正帆雖然想藏拙，但畢竟年輕，架不住這幫傢伙的軟磨硬泡，所以也只能硬這頭皮給這幫傢伙忽悠。

    好在當初為了玩網游，張正帆是下了一番苦功的，各大網路論壇什麼的沒少看，而且這傢伙繼承了戰爭古樹的記憶，又有二代精靈威斯特的日記。所以應付起來到也不算吃力。反而能把這些傢伙唬的一愣一愣的。

    「行了，差不多了！」張正帆習慣的擦擦額頭，雖然上面並不存在什麼汗珠，沖身邊兒幾個同樣推著獨輪車的幾個獸人和矮人喊道：「科特，讓大家集中一下！」

    「是！」一個渾身是汗的獸人青年立馬應道。這就是西部要塞法師中隊長科特。

    「都過來，都過來，集中了，集中了！」科特扯著嗓門叫道。

    吉姆、貝姆，庫爾、龐洛、瑪基等幾個戰士看了，笑了笑，走到一邊兒的城牆跟兒下坐下休息，順便看戲。

    「老規矩，法師用火魔法，把這些垃圾燒了。」張正帆看看立馬圍過來的十個獸人和五個矮人：「術士召喚火焰小鬼幫忙。」

    「是！」眾法師、術士點頭。

    這些天張正帆天天讓他們這麼幹，每天還得幹好幾回，加上重體力勞動，很多人都已經疲憊的不行了。但仍然鼓足了力氣，集中精力去冥想施法，完成任務。這勁頭讓張正帆滿意的點點頭。

    陸陸續續，有幾個法師、術士先後釋放了火焰魔法和召喚出火焰小鬼開始焚燒垃圾，但還有幾個法師和術士顯然已經極度疲憊，怎麼努力也無法順利釋放火焰和召喚小鬼。急的一頭汗，可越急，控制元素的能力就越弱，就連圍繞在身邊的魔環都開始暗淡閃爍起來，怎麼也無法順利釋放出法術。

    「元素始終都圍繞在我們身邊，不要急，先平靜下來，舒緩自己的心態，也不要急著去施法，而是仔細體悟自己施法的過程，瞭解屬於自己的魔力波動，去領悟波動的頻率，去控制波動的頻率。法術的本質，其實就是元素聚集到一定的量，產生特殊波動時的具體體現。不要被這層外表迷惑，去感受法術的本質。」張正帆的聲音緩慢而清晰：「來，深吸氣，放鬆自己的身體……，對，……緩緩呼氣，感覺自己正在釋放身體裡累積的疲勞，讓元素進入自己的身體，感覺元素的流動……」

    隨著張正帆的話語，那些部落的法師漸漸平靜了下來，能學魔法的智商都不低，感悟力也不會很差，所以當他們靜下心來的時候，周圍的元素自然也就平靜下來，而整個天地似乎也安靜下來。

    「呼——」張正帆呼了一口氣，抬手對這垃圾堆釋放了一個「灼燒」，火元素立刻在這片小天地間活躍起來。

    「去感覺火元素的跳躍和波動！」張正帆淡淡道：「去體會你們施法時選擇的波動和我施法時選擇的波動……」

    畫面很奇怪，熊熊燃燒的垃圾堆邊，十五個獸人、矮人法師、術士都沉浸在一種奇妙的旋律中，似乎絲毫不覺得火焰的炎熱，而跳躍蕩漾的火元素，始終緩緩圍繞在這些法系職業者身邊，隨著他們的呼吸緩緩起伏。

    科特腳下的五階魔紋光環突然無聲無息的粉碎，散為點點螢光，然後又以極快的速度重新凝聚，當中無數的火元素不斷加入凝聚的行列，轟然一聲，光環最終變成了六個，雖然流轉間還有些遲鈍，但魔紋的光芒熠熠生輝。

    似乎受了刺激，短時間裡，前後又有一個法師和一個術士的魔紋光環發生了變化。最終，一個四階術士的魔紋光環轟然重新凝聚成了五個，光環流轉間，魔力氣息盎然。

    「我……晉階了？」科特和那個矮人術士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腳下魔環，一時間激動的不能自己。

    其他的法師、術士都投以羡慕的目光。

    「恭喜你們晉階！」張正帆笑著鼓掌：「其他人也不要灰心哦，對於不同的元素，每個人的親和度不同，所以晉階所需的環境就不一樣。但萬變不離其宗。記住，『放開意念，體感身悟』是一個合格法師最重要的標誌。不要試圖去掌控元素，而是要融入元素。這就是境界。境界決定眼界，眼界影響境界。或許你們現在還不懂，但我相信，只要你們繼續蕩漾在元素之海裡，總有一天你們會領悟我說的話！」張正帆笑了笑：「好了，今天的課就到這裡。垃圾要全燒光，不許偷懶哦！」

    「是！」以科特為首的所有法師、術士集體向張正帆鞠躬行禮：「謝謝帆閣下的教誨。」

    張正帆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帶著庫爾、吉姆等五個戰士走了。

    城牆頭上，古烈克激動的直打擺子：「哈哈哈，晉階了，兩個晉階了！實力啊，老哥哥，這就是實力啊！」

    穆迪爾笑著捋了捋鬍子，樂呵呵的說道：「跟著這樣的**師學習這些天，要是再學不到東西，這幫兔崽子就沒指望了，還好，總算還有那麼點樣子！」

    可惜張正帆不這樣想，此時他心裡不斷腹誹：「這迎接的隊伍怎還沒到啊！我肚子裡那點兒東西快折騰光了。這要再不來，我都沒存貨了！逼急眼，我把這些傢伙全凍起來，就說讓他們體悟寒冰元素。嗯……，這法兒好像不錯，應該又能拖兩天。」

    科特和一群正在笑顏相慶的法師、術士兄弟們沒來由的就脖子一冷。

    ………………………………

第二十四章 拒之門外

張正帆來到西部要塞的日子，掐頭去尾的算算，至少也三十多天了。:

    這時間長的已經讓古烈克和穆迪兒都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張正帆是幫了西部要塞大忙的。前有獅鷲騎士團，後有水淹迪亞斯，又毫不推辭的幫西部要塞裡的法系職業者進行培訓。加上張正帆沒架子，性子幽默隨和，跟誰都能談的來，沒有精靈族那種驕傲的臭脾氣，所以如今西部要塞裡，如果說古烈克和穆迪兒是老大老二的話，那麼張正帆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老三。

    這一切古烈克和穆迪兒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總覺得受了張正帆的恩情。所以，對於奧瑞城和精靈聖域如此緩慢的反映，兩人私下裡都有點兒不滿。

    部落的傳統是強者為尊。把這麼一尊大神不管不問的冷落一邊兒，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兒戲了？雖然兩人也很希望張正帆在西部要塞待著，但絕對不是以這種不尊重的方式。

    兩人前後通過魔法傳訊陣向奧瑞城聯絡了兩次。最有一次暴脾氣的穆迪爾差點兒就開口罵娘了！可奧瑞城的回饋讓兩人有點兒摸不著頭腦：「聖域臭脾氣犯了，酋長正在協調！」

    聖域犯啥臭脾氣了？兩人討論半天，依舊一頭霧水。

    但該來的總是會來，這天清晨，姍姍來遲的部落團隊總算出現在了西部要塞靠近翠色峽谷的大門口了。

    古烈克和穆迪兒整隊之後，將這批人迎進了城。同時也立即通知張正帆。

    當張正帆和蒂尼薇雅進如西部要塞大廳裡時，大廳裡的氣氛有些凝重。

    「帆閣下，蒂尼薇雅殿下，我來為你們介紹。」古烈克站起身走到張正帆跟前，悶悶的說道：「這位是奧瑞城的智者，古伊塔長老。這位是奧瑞城法師公會的會長，霍爾克什閣下。這位……」古烈克頓了一頓「……這位是精靈聖域的軍團總長，二代精靈姆斯特閣下。」至於穆迪兒，老熟人，自然不用介紹了。

    介紹完後，古烈克轉頭看看在座的幾位道：「各位，這位就是來自迷霧之森的初代遠古精靈，張正帆閣下和西荒守護者，蒂尼薇雅殿下。」

    雖然有點兒納悶平日大大咧咧大嗓門的古烈克今兒怎麼改脾氣了，但張正帆並未往心裡細想，其實以他的政治智商壓根也想不出來。所以他很有禮節的含笑向古烈克介紹的幾位頷首致意。

    而蒂尼薇雅此時卻皺起了眉頭，不滿的看了大廳中諸人一眼，然後出聲道：「這就是你們來迎接帆的人？你們是想侮辱帆嗎？」

    張正帆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去拉蒂尼薇雅的手，心說：「我滴個親娘喂，您怎到哪兒都敢瞎鬧啊！」

    其實這不怪張正帆，因為他從骨子裡就是個草根，而且政治經歷為零，加上對這個世界茫然不知，所以很自然會把自己以前的認知帶入現在的生活。在他看來，部落的智者、法師公會的會長，聖域的精靈軍團總長，這得什麼級別？這要放自己那年代，怎麼地也得是個省廳級幹部吧？對於一個最大見過校長的人來說，這種級別的幹部都組團來迎接自己了，這面子大了去了啊！所以，他很自然的以為蒂尼薇雅又在耍秀脾氣了。

    但實際上呢……？

    隨著蒂尼薇雅一句話，大廳裡的氣氛頓時尷尬。古烈克已經開始呼呼喘粗氣兒了。穆迪兒一張臉黑的跟碳一樣。

    古伊塔和霍爾克什兩個獸人更是一臉鬱悶，只有聖域軍團總長姆斯特還是一臉傲氣，兩眼望天。

    「這……這事……」古烈克咬牙切齒的想說話，但臉都憋紅了也沒說出來，最後一跺腳，沖姆斯特道：「姆斯特閣下，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說。」

    就算張正帆再遲鈍，這會兒也有點感覺到了，心想這好端端又怎麼了？這算唱哪出啊？

    「張正帆閣下。」姆斯特倒也不客氣，站起身走到張正帆面前，微微頷首：「我是來自聖域的二代精靈姆斯特。」

    「你好！願陽光灑落在你頭頂。」張正帆點點頭，打量著走到面前的姆斯特，個頭能比自己高一個頭，體態矯健，一身紅底兒金絲織成的法袍，魔法符文在法袍上時隱時現，淡淡流轉，一看就是好東西。張正帆心說：這應該就是倒楣精靈維斯特日記裡提到的姆斯特了。你別說啊，要是不知道這傢伙的歲數，還真的把他當一中年帥哥！這范、這氣質、這身段，那還就真沒話說。

    在張正帆打量姆斯特的時候，姆斯特也在打量張正帆。

    要說張正帆和姆斯特雖然都是精靈，但倆人長相的確有區別。跟體態矯健的姆斯特相比，張正帆顯的更瘦弱。感覺就跟一根細麵條放了一根鉛筆跟前一樣。而且姆斯特的頭髮是金色，張正帆的頭髮是白金色。跟張正帆相比，姆斯特略顯蒼老。可在場誰不知道，張正帆歲數可比姆斯特大多了！

    而在場的法系職業者還能更細微的感覺到兩人的區別。就是兩人身邊的元素。姆斯特身邊的魔力元素自成體系，隱隱隔絕於天地間元素的流轉。而張正帆身邊的元素卻無比自然，魔力流向更是視張正帆如無物，就這麼在張正帆身體裡穿來穿去，暢通無阻。相比於姆斯特身邊的魔力元素，圍繞在張正帆身邊的魔力元素更活潑，更靈動。儘管姆斯特穿的是仗以成名的戰衣——澎湃之袍。但他身邊的魔力元素竟然沒有張正帆身邊的一半多。而張正帆穿的，還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黑棉法袍。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倆人往哪一站，連法師公會會長霍爾克什都一頭冷汗。這大廳裡的魔力元素都被他倆吸引了，隱隱形成兩個一大一小的魔力漩渦，這本事，得達到什麼境界才行？姆斯特，不用說，大陸上那是響噹噹的招牌！九階巔峰，實力直逼聖階。戰鬥經驗更是無與倫比（廢話，作為一個千年來一直戰鬥在第一線精靈法師，這經驗能差麼！），據說曾經單挑聖階巨龍而不落下風。

    張正帆，那也不差啊！救紅龍蒂尼薇雅時滅殺聖羅蘭騎士團，西部要塞前單刷聯盟獅鷲騎士團，火融斷天嶺，水淹迪亞斯城的戰績，放哪兒那都是輝煌無比的成就不是。

    想到這兒，大廳裡的人更是忍不住兩腿打顫，心說：精靈族又傲又臭的脾氣那是天下聞名的，等會兒這兩位要是說崩了打起來……，你說這不是要了親命了嗎？！

    「張正帆閣下，我想代表精靈聖域問您幾個問題。」姆斯特不鹹不淡，一臉平靜的緩緩說道。

    「就憑……」蒂尼薇雅又不樂意了，直接開口就要插話。

    「薇薇兒，這是我們精靈的事，你讓他把話說完。」張正帆握著蒂尼薇雅的手一緊，沖蒂尼薇雅搖了搖頭。

    「哼！」蒂尼薇雅看了看張正帆的表情，嘴一嘟，一臉不高興，「嗵」的就重重跺了一腳，不說話了了。

    她跺一腳沒關係，這大廳直接晃了晃，不僅房頂上開始往下掉灰，連巨石板鋪成的地面上都立馬多了條三尺多長的裂縫。

    大廳裡眾人心裡頓時又是一緊，媽呀，差點兒就忘了！這兒還有條八階巨龍呢！同時對張正帆更加高看一眼，心想，龍族又傲又爆的臭脾氣，到這位手裡也得憋屈著？！這初代精靈就是牛啊，連巨龍都能整的跟貓似的！

    「對不起！」張正帆沖姆斯特微微一笑：「有什麼問題，請問！」

    姆斯特又深深看了張正帆一眼，然後道：「當年我們的母親帶著五位聖雄離開迷霧之森，創建新的精靈族家園時，面對聯盟的圍追堵截，浴血奮戰。先後有四位聖雄戰死沙場，請問，那時迷霧之森可曾援手？」

    「沒有！」張正帆努力回憶了一下戰爭古樹的記憶，遺憾的搖了搖頭。

    「母親不惜損耗一身魔力，融入孕育古樹，培育了我們這些二代精靈。聖雄歐姆安特，為保護母親樹，保護我們這些剛出生的脆弱孩子，與部落援軍在聖域之前血戰聯盟二十萬大軍時，迷霧之森可曾援手？」

    「沒有！」張正帆再次遺憾。

    「聖雄歐姆安特戰殞，化身結界古樹，支撐起聖域一片天空。部落三族四萬大軍死守聖域，護我精靈一族時，同根同族的迷霧之森是否援手？」

    「還是……沒有。」張正帆已經不是遺憾，而是慚愧了。

    「幾千年來，我精靈一族與部落兄弟喋血沙場，為抵擋聯盟的侵略前赴後繼，死而無怨。當我們昂首挺胸，笑對生死，扛起精靈族不滅之旗，重新書寫精靈族的輝煌榮耀之時，迷霧之森可曾幫助我們一絲一毫？」

    「沒……」張正帆已經徹底沒底氣了，心說：「初代精靈這不都死完了麼，想幫也得有本事幫啊！」

    「聖域草創之初，我精靈族人肩扛手擔，一磚一瓦的建起一片屬於自己的家園。這時，迷霧之森又可曾相助？」

    「母親樹重病垂危，我們二代精靈奔波萬里，四處尋找救命良方，求天無路，告地無門之時，迷霧之森可曾相助？」

    張正帆慚愧的搖頭，心想：維斯特倒是來過迷霧之森，可惜，初代都死完了，這倒楣孩子也死裡面了。

    「敢問閣下，這幾千年的歲月裡，閣下代表的迷霧之森在幹什麼？」

    怎麼就我代表的迷霧之森呢？張正帆納悶，但轉念想明白了，自己頂著初代精靈的名頭，還是迷霧之森裡出來的，雖說如今孤家寡人一個，但你不代表迷霧之森，那誰代表來著？

    「我……我這幾千年都在沉睡。」張正帆恨不得地上有條縫就鑽進去。頂誰的名頭不好，幹嘛頂初代精靈的名頭呢！

    「那閣下為何不一直沉睡下去？」姆斯特再次深深看了張正帆一眼，面無表情的緩緩說道：「迷霧之森和精靈聖域雖然同宗同根，一脈兩枝。但當初母親離開迷霧之森時，迷霧之森就再也不曾施以援手。那今日之聖域，是好是壞，是死是活，自然也不需迷霧之森掛懷。大家既然幾千年來不曾聯繫，那以後也就不必聯繫了。所以，閣下不必到聖域來，我們伺候不起！」說完姆斯特轉身走回座位，穩穩坐下，不再理會張正帆和他身邊氣的發抖的蒂尼薇雅！

    大廳內氣氛一時跌至冰點！

    …………………………

第二十五章 何必茫然

「那閣下為何不一直沉睡下去？」姆斯特的話讓張正帆從頭到腳感到無力。:心說：是啊，為啥不睡下去呢？這不趕上穿越了麼？不然還沒醒呢！

    當年的事，還真沒法說！初代精靈莫爾蒂瑞帶著孕育古樹和五個追隨者為了精靈一族的延續而離開迷霧之森，這事戰爭古樹莫爾的記憶力有，肯定假不了！可以說，沒有莫爾蒂瑞的孤注一擲，那如今精靈族說不定就已經絕種，成為歷史長河裡一朵湮滅的浪花了。

    而遺留在救贖之地的初代精靈，寧願悲情的死於魔力紊亂症侯群，也沒一個願意走出去幫莫爾蒂瑞一把。這不得不說又是一個悲劇。

    人家精靈聖域能有今天，那從頭到尾就是玩著命拼出來的。誰敢說人家不對？誰能說人家不對？就是迷霧之森的初代精靈全活過來，那對人家也說不出半個錯字來！而且咱們私下知道，張正帆本身也得算是個山寨精靈不是。

    就算別的不說，咱們反過來想想，大家都老死不相往來幾千近萬年了，你冒出來說認親就認親啊？這也就換了壽命悠久的精靈族，人家至少還知道迷霧之森這點兒破事，所以來跟你說道說道。換個壽命短點傳了幾十代的種族試試，人家直接關門放狗咬你那都是你沒理不是？

    而且大家再往深裡細想想，張正帆這麼一個初代精靈，論輩分那得跟莫爾蒂瑞、以及已經死了的五個所謂精靈聖雄一個級別吧？真要把這麼尊大神迎回來，你說供哪？聖域裡如今還有比這位輩分兒大的沒有？今後聖域裡誰說了算啊？沒事願意給自己找個活祖宗供起來的，怕是少有吧？

    但這事，張正帆本身也沒錯啊，好死不死的穿越了，一片茫然無知，最可恨還穿成個號稱活了幾千年的老古董，一張嘴人家都以為你啥都知道那種，你說這冤屈他跟誰說去？難得知道了這世上還有自己的同宗夥伴，不管擱到誰身上，那都會想去瞧瞧不是？這要求過分麼？這想法有錯麼？

    現實世界就是現實世界，不像遊戲裡你出生哪個族，哪個族就無條件成為你的家那麼美好。話說回來了，就算在遊戲裡，你不也得乖乖刷自己種族的聲望麼？

    前前後後這麼多說不清誰對誰錯的事紮堆放一起，你說，放誰手裡能接受的了？想的明白？

    「呃……不管怎麼說，帆閣下都是我們部落大家族的一員。精靈族內部的事物，我們雖然插不上話，但部落的事，我們還是有發言權的。」看見大廳裡氣氛尷尬，部落智者古伊塔趕緊站起來圓場子：「帆閣下，如果您願意，您可以定居奧瑞城，酋長也願意在奧瑞城為您修建最高等級的法師塔。」

    「對，對，對！」法師公會的霍爾克什立馬忙不迭的點頭接道：「帆閣下的事蹟，我們都聽說了。對於帆閣下的實力，我們萬分欽佩。所以，我們奧瑞城法師公會會全力為您建造一座最高等級的法師塔。」

    法師塔，簡單點兒理解就是國家對法師的福利分配住房，永久產權的那種。一般七階以上法師（不含七階），國家就會在法師註冊的城市為這位法師建造一座法師塔，供其居住。當然，你也可以申請，挑個自己喜歡的地方，只要不是太犄角旮旯，國家也會滿足你的要求，畢竟七階以上的高端法師，放哪兒都是個寶貝。國家也樂得花點小錢籠絡大人物。

    張正帆這會腦子還沒轉清楚呢，不是說對精靈族有火氣，而是自哀自怨自己倒楣的同時，對自己想當然的想法有點兒又羞又惱！所以咬牙切齒，小臉兒煞白（其實本來就白。），沒聽見他倆說話。

    但張正帆沒說話，傲嬌蒂尼薇雅不幹了，火屬性巨龍這暴脾氣，點哪炸哪啊！

    雖然蒂尼薇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張正帆怎麼想的，但她就是看不得張正帆吃虧，一丁點兒虧都不行！在她的潛意識裡，除了她自己，那就誰都不能欺負張正帆！（其實就張正帆這一身ＢＵＧ，人家倒也得能欺負他才行不是？）

    「哼！」蒂尼薇雅柳眉倒豎，一臉兇悍，直接往張正帆身前一擋，給張正帆擋在身後，白嫩嫩的小手一指大廳裡諸人：「你們部落果然好志氣！聖域果然好傲氣！那我紅龍一族想來也不會放在你們眼裡了。還就告訴你們，本秀不伺候了！西荒之地愛誰待著誰待著，部落的天空愛誰守著誰守著。我，紅龍聖王蒂曼卡特之女蒂尼薇雅，今天宣佈，我紅龍一族不再為部落守護天空！」

    「蒂尼薇雅殿下，這可不能開玩笑，這……這可不能開玩笑的！」古伊塔頓時眉毛都皺起來了，連聲說道。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蒂尼薇雅沒好氣兒的答道，手指一指姆斯特：「他能代表聖域，那我就能代表紅龍一族！他是聖域軍團總長，我還是紅龍一族的公主呢！帆救過我的命，聖域可沒救過我的命。」

    「難道驕傲的紅龍一族要違背自己的榮光，撕毀與聖域的協議？」姆斯特果然是個人物，面不改色的平靜問道。

    「狗屁協議！」蒂尼薇雅小手一揮：「協議裡還說精靈一族要尊重紅龍一族的驕傲和威嚴呢。你今天羞辱帆，就是踐踏我的驕傲，就是踩我的臉，我還跟你談協議？」

    「我們聖域和張正帆閣下的事，是我們精靈族內部的事，跟紅龍一族無關！」姆斯特嚴肅的說道：「聖域與紅龍一族的協定，是蒂曼卡特陛下親自簽署的，輪不到殿下你來說三道四。蒂尼薇雅殿下，希望你不要在胡鬧了！你這是在讓紅龍聖王蒂曼卡特陛下蒙羞。」

    「好！」蒂尼薇雅一揮拳頭：「我這就回紅龍之巢找我老爹去。我倒要看看，協議和本公主他會選哪個！」

    說完蒂尼薇雅二話不說，直接一把拉著張正帆走出大廳。躍上半空，恢復本體，載著張正帆離開了西部要塞！

    大廳裡眾人面面相覷，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歡而散，典型的不歡而散啊！這什麼後果？這不僅氣跑了一個遠古初代精靈，要是再把紅龍一族氣跑了……

    這一系列的後果對部落來說就夠喝一壺的，或者兩三壺……

    「這裡的事既然已經結束，那我也回精靈聖域了。」姆斯特一臉平靜，一點兒也沒捅破天的覺悟，禮節性的沖大廳裡諸位點了點頭，走出了大廳。

    「亂了，亂了，全亂了！」古烈克又是揉光頭，又是搓手的來回轉圈：「這前面還好好的，怎麼……怎麼就……聖域這是……這是鬧什麼彆扭啊！」

    穆迪兒鐵青了一張臉，恨恨的一跺腳：「驕傲，驕傲！那些木頭腦袋的驕傲能當飯吃啊！……幾千年的破事了，真虧他們還記得住！」

    「不行，要趕緊通知酋長！亂了，真亂了！」智者古伊塔臉都皺起來了：「紅龍一族怎麼也牽扯進來了！」

    「長老，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嘛，蒂尼薇雅殿下跟帆閣下，那就是一對啊！」古烈克一臉憤憤：「龍族有多死心眼，那還用我說？」

    「把帆閣下的追隨者送到奧瑞城去，好好對待。總算還能留下一份情意。」古伊塔轉了兩圈，一臉嚴肅的說道：「精靈族很念舊情。從不拋棄戰友，帆閣下既然已經收了他們當隨從，肯定會來找他們。這就是個機會！」

    「對！」法師會長霍爾克什點頭道：「法師塔我們照建，不管聖域態度如何，帆閣下總歸是我們部落的一員。覺不能讓帆閣下覺得我們失禮！讓帆閣下的追隨者全程參與督工，如果做的好了，比我們說一千句話都有用。」

    且不說大廳裡諸人的商議，咱們來說說張正帆和蒂尼薇雅。

    其實蒂尼薇雅發飆的時候，張正帆就已經回神了。但死宅男碰到暴力女，你指望他能幹嘛？所以張正帆屁都沒敢放一個。

    「薇薇兒，咱們這是上哪啊？」張正帆小心翼翼的抱著蒂尼薇雅的龍頸詢問道。

    「回紅龍之巢！」蒂尼薇雅恨恨說道：「我就是不能讓人欺負你！」

    張正帆頓時渾身三百六十個毛孔裡冒泡，感動的差點兒就暈倒了。兩輩子加起來，還沒人對張正帆說過這話呢！

    「薇薇兒，你對我真好！」張正帆抱著龍頸亂感動：「你放心，誰要是敢欺負你，我第一個就滅了他！」

    「你真的會保護我？」蒂尼薇雅巨大的龍眼看了看張正帆。

    「那是必須的！」張正帆小胸脯拍的「啪啪」做響：「什麼狗屁聖域，不去就不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跟你在一起，放眼天下，薇薇兒你想去哪兒，咱就去哪兒！」

    「算你還有良心！」蒂尼薇雅輕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幫著聖域說話，說我亂發脾氣呢！」

    張正帆趕緊搖頭：「人家話都說絕了，我還沒無恥到熱臉去貼他們的冷屁股。老死不相往來就老死不相往來！我還不信了，沒了張屠夫，我就得吃帶毛豬？」

    「什麼屠夫？什麼豬？」蒂尼薇雅顯然不明白張正帆說的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不去聖域，我照樣能跟你在這片大陸闖出一片天地。」張正帆大聲說道。

    不就是不知道歷史麼，不知道就不知道唄！又不是要當什麼博學者。再說了，誰規定穿越者就一定要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才能活的滋潤？

    我不知道的事，薇薇兒知道，要是薇薇兒也不知道的事，小爺我就給他瞎闖，就不信闖不出一條道來！

    ……………………

第二十六章 獵人？ 獵物？（一）

蒂尼薇雅的飛行速度很快，不大會兒的功夫，雄偉的西部要塞就遠遠的只有黃豆般大小了。

    張正帆反正也沒什麼目的地，心想蒂尼薇雅想到哪就到哪吧。可剛想老老實實待會呢，突然又想起件事兒來，頓時大聲叫道：「不對，薇薇兒，咱們得回去一趟。」

    「回去？」蒂尼薇雅瞪了張正帆一眼：「幹嘛？」

    「庫爾他們的行李物品還在我身上，我得還給他們。」張正帆一臉認真的說道。

    「就他們幾個窮鬼能有什麼好東西。那些破爛隨便扔了不就得了！」蒂尼薇雅到絲毫沒放在心上。

    「不行！」張正帆這回倒是回答的斬釘截鐵：「東西不值錢，是小事，但信義是大事兒。黑東西這種事兒打死我也不幹！」說完沒等蒂尼薇雅回答就留下句：「你在這兒等等我，我去去就回來！」

    「唰」，閃現，沒了！

    蒂尼薇雅氣的罵道：「又沒說不回去！這麼急幹嘛？撞山上撞死你！」

    「噌！」猛不丁從城牆上冒出來的張正帆，把幾個獸人士兵嚇了一跳。

    等看清楚是張正帆，正想打招呼的時候，「唰」，又沒了！

    幾個獸人士兵面面相覷，搖了搖頭，心想要各個都像帆閣下這樣閃來閃去的，這城還守它幹嘛？

    庫爾和吉姆等五個戰士正坐了城牆根曬太陽。大廳裡會議級別太高，他們還沒資格進去，所以對大廳裡發生的事兒，一點兒也不知道。

    正閒聊呢，「噌！」張正帆冒出來了。

    「帆閣下！」幾個戰士趕緊站起來行禮。

    張正帆惦記著蒂尼薇雅，所以也沒廢話，直奔主題：「我要跟蒂尼薇雅出去一段日子，你們先回奧瑞城吧。庫爾，你過來。」

    庫爾趕緊過來。一路從碧色荒原過來，老成持重的庫爾很得張正帆信任。

    「這一路回奧瑞城還有些路程，你們一路上就都聽庫爾的。」張正帆看看幾個戰士，然後對庫爾道：「庫爾，你也六階了，看看這個能用不能用。」說完一伸手，把斷天嶺上水源之晶送的圓形冰晶空間拿了出來。

    裡面的寶石已經全部被張正帆轉移到自己的空間裡了，現在這個儲物空間裡放的，除了庫爾他們的包裹，還有十來顆水源之晶送的寶石，其中就包括一顆漩渦水晶。

    「帆閣下，這個是……」庫爾一臉訝異的看著懸浮在張正帆掌心的圓形冰晶空間。連吉姆、貝姆、龐洛、瑪基都一臉好奇的看著張正帆。

    窮人家的孩子，這種高級東西沒見過啊。

    「儲物空間！」張正帆倒是一臉隨意：「百來個魔力方，你們的包裹物品都在裡面。還有我這次得到的一些寶石。到奧瑞城你們把寶石賣了，然後換身好裝備，再買些高級戰技學習。」

    一路行來，張正帆對於這個世界多少有了一些瞭解。至少他知道，這個世界裡，戰士的很多技能並不是升了階就能自行領悟的。而是要花錢到專門的機構進行訓練學習。而這種機構，在這片大陸上就叫公會。戰士有戰士公會，盜賊有盜賊公會，以此類推。部落的近戰職業公會，可以說是大陸最好最強的。相對的，法系職業公會就很不長臉，要不是有聖域精靈族撐著，估計能不能組織起個公會都成問題。在公會裡有專業的高階訓練師，負責教導技能，當然花費也不菲就是了。

    「這怎麼行。」庫爾搖了搖頭。

    「別廢話，我說行就行。」張正帆知道如果靠講道理什麼的，至少得說到自己口乾舌燥。所以，他不想浪費這個時間，第一次端起了架子硬逼：「趕緊用鬥氣啟動。好好提升實力，等我到奧瑞城找你們，到時咱們一起去大陸探險！」

    張正帆一拉臉，庫爾立馬服軟。行了一個戰士的半跪禮，雙手接過了張正帆手裡的冰晶空間。

    不是張正帆不想給他36格包。而是這東西他當初向蒂尼薇雅撒謊說是世界樹果殼，只有兩半。蒂尼薇雅跟庫爾他們很「熟」，張正帆生怕庫爾他們不小心漏了底，以蒂尼薇雅那傲嬌脾氣，後果張正帆想都不敢去想。

    庫爾的鬥氣是獸人族最普遍的桔黃色鬥氣（土、火兩種屬性雜糅不精造成的），冰晶空間如長鯨吸水一樣吸收著庫爾的鬥氣，直吸到庫爾腦門子都冒汗之後，「啪」的消失在庫爾手中。

    「怎麼樣，能用了麼？」張正帆抬手給庫爾補了個「治療之手」，然後問道。

    「能用了！」庫爾又是興奮，又是感激的看著張正帆。那感覺就像土包子第一次開勞斯萊斯一樣。

    翻手亮出一個六階魔獸的魔核——這是當初他們跟張正帆在碧色荒原狩獵來的戰利品。

    「很好！」張正帆點點頭，拍拍庫爾的肩膀：「寶石分批賣，這樣價格高一點兒。給大家都買最好的裝備，學最好的技能，好好提升一下實力。有了錢，別顯擺，別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

    庫爾用力點了點頭。

    「薇薇兒還在等我，我就先走了！兄弟們，在奧瑞城等我，我會回來找你們的！榮耀不滅，部落萬歲！」張正帆看看五個戰士，右拳擊胸，行了個部落標準的戰士禮。

    「榮耀不滅，部落萬歲！」五個戰士還禮，然後一起半跪。

    張正帆點點頭，「唰」，沒了！

    「噌！」又出現在城牆上，還是沒等幾個士兵有反應，就又「唰」的不見了。

    這回幾個部落士兵算是有經驗了，心想：您老愛閃閃吧，我們也不費那神了，就當瞧不見！

    ……………………

    ………………

    …………

    ……

    雖然對張正帆丟下自己就跑的行為很生氣，但蒂尼薇雅還是懸停在空中等著張正帆。好在張正帆並沒有讓她久等，很快的功夫就閃回來了。

    「薇薇兒，讓你久等了！」閃回龍背的張正帆歉意的抱著蒂尼薇雅的龍頸說道。

    「哼！」蒂尼薇雅冷哼了一聲，沒搭理他。直接一個垂直盤旋下墜，大頭衝下就往地面墜去！

    「啊——！」天空中再次留下張正帆的一串慘叫之聲。

    …………

    阿里阿克群山山脈，到底有多大？張正帆算是小小體會了一下。以蒂尼薇雅的飛行速度，每天飛八個魔法時，一連飛了兩天，這才勉強橫穿了山脈，能隱隱約約看見遠方一片低矮丘陵地帶。

    由於天色傍晚，蒂尼薇雅也不想飛了。所以，挑了座順眼的山頭兒，倆人安營紮寨，準備明天再啟程。

    夜色低垂，張正帆和化作人型的蒂尼薇雅吃了些魔法麵包，正並肩坐在一堆篝火旁休息。

    捧著西部要塞裡得來的皮質大陸地圖，張正帆孜孜好學的問道：「薇薇兒，咱們現在在哪兒啊？」

    「現在在拉姆迪拉山。」蒂尼薇雅白嫩的青蔥玉指在地圖西南角點了點，然後往南劃了一下：「明天應該能到安洛卡城。」

    「我們現在在聯盟的地盤？！」眼看著蒂尼薇雅的手指點在地圖上一片紅色標注的區域裡，旁邊兒不遠就是代表聯盟和部落領地的黑粗分界線。之後蒂尼薇雅的手指在這片紅色區域一劃，最終停留在一座城市的符號上，符號邊兒上標注著安洛卡的字樣。

    「嗯！」蒂尼薇雅點點頭，手指頭又繼續往南劃了一段距離：「到南海群島的紅龍之巢，從這裡走最近。要是從部落的領地走，得兜好大一個圈子，我才沒那份兒心情呢！」

    「還真回紅龍之巢啊？」張正帆看見蒂尼薇雅的手指最後停留的地方，正是一片海中孤島，上面用藍色標著紅龍之巢。所以他趕緊收了地圖，認真的看著蒂尼薇雅道：「薇薇兒，聖域跟我之間的事，其實沒有誰對誰錯。這幾千年裡，他們憑著自己的血汗鑄就了聖域的輝煌，而我一直在沉睡，根本沒幫助過他們一絲一毫。他們不睬我也是情理之中。你為我生氣，我真的很記你的好。但這事跟部落無關啊！所以，你不能因為這個就回去找你老爹撤銷與聖域的協議。如果你真這樣做，我不僅不會高興，還會很生氣。薇薇兒，你這麼冰雪聰明，這個道理一定懂對不對？」

    「誰要對你好？」蒂尼薇雅很**的瞪了張正帆一眼：「聖域跟我老爹的協議，愛怎麼訂怎麼訂，我已經為部落守西荒守了五百年，難道還打算讓我守一輩子。這次回紅龍之巢，讓我老爹隨便再找個人去守吧，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去守了！」

    「呼——」張正帆直接大喘一口，如釋重負的笑道：「我就說薇薇兒你這麼美麗善良，溫柔嫻淑，不會不顧大局的。嚇死我了！只要不撤銷協議，你說怎麼就怎麼，都依你！」

    說完張正帆很諂媚的笑道：「薇薇兒你渴不渴？我做魔法水給你喝！」

    「哼！」蒂尼薇雅白了張正帆一眼，俏臉一仰：「誰稀罕！」

    「那是，那是。」解了大心結的張正帆很沒臉沒皮的點頭，這邊點頭，那邊手還不閑著，直接搓了一打魔法水出來：「等到了南海，我釣些魚，給你做頓大餐補補營養。這些天辛苦你了，看你受累，我心都疼。」做大餐這話倒是不吹牛，畢竟當初烹飪一千點技能點和全配方不是白學的！至於這個世界的海裡有沒有配方裡寫的那些魚，張正帆倒是沒想過！

    「呸！」蒂尼薇雅被張正帆沒臉沒皮的樣子逗樂了，嘴角不自禁的揚了起來。似嬌似嗔的樣子，直接看的張正帆心醉神迷。

    一來張正帆這人神經太粗，二來他全部心思都放在協定這事上了，所以他壓根就沒意識到，作為部落深入到聯盟領地意味著什麼！

    不過有蒂尼薇雅在身邊，別說聯盟領地，就是刀山火海，這會兒的張正帆都敢往裡橫趟。

    唉，夜風清，夜月明，紅色篝火跳躍中，映著美人如畫。傻小子想不傻都不行啊！

    可惜，好運這詞真的跟張正帆沒關係！

    突然間「咻」的一聲尾音響起，一隻烏黑的三棱弩箭電射蒂尼薇雅後腦。直接就給這你儂我儂的妙曼畫卷上彈了一坨鼻屎！

    ……………………

第二十七章 獵人？獵物？（二）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論是誰，在猛不丁的情況下突然遭遇襲擊，都得懵一下。訓練有素，反射神經快的，懵的時間短點，否則懵的時間就長點。但刹那生死，刹那生死，說的就是這一刹那的反映帶來的兩種截然不同的結局。

    這三棱弩箭來的突兀，而且發射之人選的時機極准，算准了蒂尼薇雅和張正帆倆人正郎情妾意甜甜蜜蜜，疏忽了防範。所以上來就下黑手，直射蒂尼薇雅後腦，擺明瞭是直接要命的架勢。

    但蒂尼薇雅什麼角色？雖然年紀不大（相對于龍族來說），但天賦異稟，出生就是有八階實力，放了整個龍族裡來說，那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加上幾百年來守護西荒之地，跟聯盟的獅鷲騎士團等各色各樣的敵人交手繁多，戰鬥經驗更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龍族的天賦優勢，加上你磨練出來的八階巔峰實力，又是天上能飛地上能跑的，那簡直就可以說是天才中的戰鬥機了！

    至於張正帆，雖然是顆白菜，但他很變態啊！無論基礎屬性還是一身技能，那都可以說是變態中的變態！

    你說，就這倆人一起，那是能被人猛不丁一悶棍，不是，是一悶箭掛了的主麼？

    這弩聲才響，風聲才起，倆人就立馬做除了反應。

    就見蒂尼薇雅神速的做出了判斷，低頭，雙手一撲，想把張正帆撲到在地，讓倆人先躲過這一箭。不僅想到自己，還想到保護張正帆。

    反射神經的具體外相表現是什麼？就是敏捷。如果敏捷程度能用數字量化的話，張正帆的數字會讓別人絕望。原因很簡單，因為這玩意兒是他自己設的，在不算裝備加成的情況下，他的基礎敏捷數值是頂級戰士的一百倍還多。

    所以張正帆沒被蒂尼薇雅撲倒，在蒂尼薇雅剛想撲他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了蒂尼薇雅的背後，用身體擋住了射向蒂尼薇雅的弩箭。

    「嘣」一聲，疾若閃電的弩箭射在張正帆臉上，連油皮都沒擦下一點兒的就彈飛了。這白菜他菜皮厚，呃，不是，是物理傷害免疫！

    「嗷——」一聲龍吼，一下撲空的蒂尼薇雅恢復龍身，龍威發動，恍若實質的強大威壓，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以蒂尼薇雅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彌漫蕩漾。

    「巨龍？！」黑夜裡傳出一聲驚愕。但沒等人家驚愕完，「啊——！」又是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這是張正帆這顆白菜吼的。

    雖然想也不想的就替蒂尼薇雅擋下了弩箭，但並不代表張正帆真的膽子大到視生死如無物的境界。相反，剛才的舉動不過是他下意識的本能動作。簡單點兒說就是腦子沒想，身體先動了。等弩箭射在臉上，貼著眼瞼嘣飛的時候，張正帆自己已經嚇傻了，腦子一片空白！這已經跟會什麼技能無關了，完全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一種看著死神鐮刀在自己脖子上劃過的恐懼。長這麼大，張正帆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恐懼，從來沒有如此零距離的與死亡接觸。極度的恐懼之後，就是極度的爆發，張正帆被刺激了，刺激到無法承受！所以他歇斯底里了，俗稱「瘋魔了」或者「飆了」。

    藍、紅、綠、白金四色魔紋瞬間浮現在張正帆的體表，天地間的魔法元素咆哮了，震怒了！

    黑夜中一聲響徹天地的轟然的音爆，天亮了！

    不是太陽出來了，是張正帆亮了，火焰、寒冰、自然（又稱生命）、神聖（又稱光明），四種魔力元素爆發了！一個貫徹天地的四色魔紋光柱籠罩在張正帆身上，所以——他亮了！

    無盡的威壓從四色魔紋光柱上橫掃而出。如果說蒂尼薇雅的龍威是微風蕩漾的話，那此時，天地間魔力元素彙聚而出的威壓就是狂風海嘯。天地間的重力像是一下激增了幾倍，幾十倍，大地也不堪重負的開始索索抖動，開始椅，開始劇烈震顫，開始痛苦掙扎。

    四色光柱中，渾身魔紋的張正帆恍若神魔，大地在他腳下碎裂，空間在他身邊顫抖，無數奔騰咆哮的具象化元素精靈在他身邊飛舞盤旋，張牙舞爪！他——黑色法袍肆意飛舞；他——雙目赤紅，怒髮衝冠；他——面色猙獰，緩緩淩空，俯視大地。

    黑夜中的光柱，如同白晝中的太陽。此時此刻，無論你身處大陸哪裡，都能清晰無比的看到這貫通天地的四色魔紋光柱，閃電在光柱周邊盤旋，空間在光柱四周碎裂，刺痛的是眼，震撼的是心。

    無數人在膜拜，無數人在祈禱，無數人在惶恐，無數人在不安。

    「帆閣下……」阿里阿克群山，翠色峽谷內的一處臨時宿營地，返回奧瑞城的部落隊伍此時全走出了帳篷，癡癡看著那貫穿於天地間的光柱，喃喃不能成語。

    庫爾、吉姆、貝姆、龐洛、瑪基五名戰士，半跪於地，右拳撫胸，凝望著光柱，嘴裡唱著部落古老的戰歌。這是勝利的戰歌，因為他們堅信，無論此時此刻帆閣下正在與誰戰鬥，無論敵人多麼強大，勝利終將屬於部落，屬於帆閣下。因為崇拜，所以信仰；因為信仰，所以堅定。

    同樣唱著戰歌的還有西部要塞的軍人們，古烈克、穆迪兒、科特的法系中隊，所有人，都大聲唱著戰歌，為正在戰鬥中的帆閣下和蒂尼薇雅殿下祝福。

    姆斯特站在阿里阿克群山中一顆巨大古樹的樹冠，看著光柱，雖然仍是一臉平靜，但心裡卻暗自震驚。不是後悔當初的拒絕，而是震驚于遠古精靈的實力。驕傲如他，此時也不禁心折于遠古精靈強大的法力。

    奧瑞城。

    部落酋長——聖階戰士羅蠻格克，部落首席薩滿——聖階薩滿伊古圖，部落風之德魯伊——聖階德魯伊鷹羽黑蹄等等高層，或在陽臺，或在法師塔頂，或在空中的看著這光柱，若有所思。

    「看來，我當初應該親自去西部要塞一趟……」羅蠻格克心中默默想道。

    聖域山巔，生命泉畔。

    聖階法師梅爾羅斯和希瑞爾站在一顆樹葉枯黃，渾身斑駁的粗大古樹旁，望著那光柱，感受著那澎湃的魔力元素，眼角隱隱有淚。

    「母親，他是您的弟弟啊！」梅爾羅斯素手輕輕撫摸著古樹斑駁的樹身，輕輕道：「為何會不想見他呢？他……他說不定能治好您的病。」

    「姐姐，母親這樣做，定然有母親的用意。」希瑞爾緩緩走到梅爾羅斯身邊，摸了摸古樹的身軀，然後望著那光柱說道：「那是世界樹最後的一顆果實，是母親的弟弟，他不需要聖域的庇護。母親大概想他能走出另一條路吧。」

    古樹婆娑無語。

    聯盟帝都慕斯塔姆（譯為：雄偉之城），卡曼、蒂斯、達達站在一座八層白色法師塔的頂層窗口，同樣看著那光柱。

    「現在，應該沒有人會對那個遠古精靈法神的地位有疑義了。」蒂斯一臉仰慕的悠悠歎道：「你們看，多美的魔紋之光，多強大的元素之力。」

    「我更感興趣的是那個精靈跑到我們聯盟的領地裡幹嘛？」卡曼摩挲著下巴，一臉疑惑和憂慮：「西南行省裡沒有什麼高手，何須遠古精靈如此全力出手？……達達，你怎麼看？」

    巫魔達達依舊一臉深沉，並沒有馬上回答卡曼的提問。似乎是仔細考慮了一下之後，才用他特有的沙啞嗓音說道：「如果那個遠古精靈真的成了西荒之主蒂尼薇雅的龍騎士，那按規矩必須去紅龍之巢一趟。從西部要塞到紅龍之巢，橫穿阿里阿克群山，經安洛卡城、南海之濱，然後橫穿南海，這樣走最近。所以，那個遠古精靈應該是和蒂尼薇雅去紅龍之巢。」再次沉默了一下後，達達低沉的說道：「元素波動裡充滿了憤怒和毀滅的情緒。大概西南行省裡有人觸怒了那個精靈。」

    「達達說的不錯！」蒂斯點點頭，然後一臉憐憫的拍拍卡曼的肩膀：「連你當初都看走了眼。西南行省裡那些土包子就更不用說了。身為一個法師，我以我職業的信仰向你保證，以如今那些魔力元素的彙聚速度和憤怒程度，那個遠古精靈的下一擊，威力……我無法想像。」

    雖然卡曼是八階牧師，精通神聖魔力元素，但術業有專攻。攻擊魔法絕對不是他擅長的領域。所以，聽了蒂斯的話，他英俊的臉一下就黑了。

    ……………………

    在張正帆所會的所有技能裡，「火雨流星」不是威力最強大的，但無疑是攻擊範圍最廣闊的。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GM技能解釋是這樣寫的：「範圍攻擊，每秒造成火焰傷害12000+，持續30秒，需引導。ＰＳ：範圍很大！大！大……！！！」

    三個疊加的很大，讓張正帆記憶深刻，所以當初就學了一個，想看看到底有多大。是不是那種副本門口放一個，全副本敵人中槍的神技。（玩過魔獸單機，用過GM「暗影牢籠」的朋友，應該能體會這種神技的威力！）

    莫名其妙被射了一弩，沒看見敵人，稀裡糊塗跟死神玩了個零距離接觸，這一切讓脆弱的白菜發狂，發瘋，所以他直接就使用了「火雨流星」。

第二十八章 獵人？獵物？（三）

因為被一箭偷襲，跟死神打了個照面的張正帆發飆了。可換了一般人發飆也就發飆了，除了當事人外，別人也看不見。但張正帆一飆，搞的跟現場秀似的，全大陸都看見了。雖然絕大多數人都只看見了黑夜中的魔紋光柱，體會到了那莊嚴不可侵的威壓，但並不知道是誰整出來的。不過這並不影響大家有了一個共同的認知：大陸上出了個精通四系魔法的超級法師！當然，在法系職業者看來，超級法師的叫法很不專業，人家那叫神級法師，簡稱：法神！

    正當大家懷著敬仰的心情，莊嚴肅穆，擦亮了眼睛打算看看這位法師大人要用什麼超級魔法的時候……天空突然斷電黑屏了？！

    ………………

    月亮還是那個月亮，星星還是那個星星的……這到底神馬情況啊？！

    其實斷電黑屏神馬的那是不可能的，真正的情況是張正帆熄火了！他一熄火，那些聚集來的魔力元素立馬回收，魔力元素回收，這天下，自然也就太平了。當然就月亮還是那個月亮，星星還是那個星星的……。

    且不說滿大陸的詭異寧靜，咱們來鏡頭重播，解說一下：

    張正帆正一臉猙獰的打算來個大招：火雨流星，想把拉迪拉姆山轟平，把偷襲者一鍋燴了！就在前戲完畢，好戲開鑼的時候，紅龍蒂尼薇雅強頂著張正帆的威壓，飛到張正帆面前大吼了一聲：「是精靈！」

    雖然此時的張正帆正飆著呢，但一見蒂尼薇雅，張正帆立馬就清醒了一半。儘管蒂尼薇雅說的話有些沒頭沒腦，但張正帆還是聽見了，也明白了，蒂尼薇雅的意思是：「剛才偷襲的人，是精靈。」

    於是張正帆果斷放棄了施法，打算弄清楚，到底什麼情況！雖然聖域精靈族把他拒之門外，但也不至於派人追殺他啊？再說了，蒂尼薇雅帶著他飛了一路，他自己也才剛知道自己在哪，精靈族除非是神仙，否則也沒可能會在這兒搞伏擊不是？所以他想也不想的就撤銷了魔力，放棄了施法。

    之前說過，魔力元素不是你想招來就招來，想趕走就趕走的。中止施法是要付出代價的。中止的越早，代價越小（因為魔力元素聚集的還少），越晚，代價越大。張正帆這招兒醞釀這麼長時間，聚集的魔力元素之多，整個大陸都看見了，情況就好比已經跨馬提槍，姿勢到位，就差臨門一腳，卻突然被人「哢嚓」一刀閹了一樣，你說換誰誰受得了？

    只見四色魔紋光柱瞬間猛然收縮，全縮進張正帆身體裡了（誰讓這傻孩子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魔紋來著），那意思也很明白啊，你不讓我們射，我們就射你！

    「噗——」，張正帆就覺得自己像是被瞬間充了十倍氣體的氣球，渾身血脈沸騰，漲的難受，嗓子眼一甜，一口血直接射了……三尺還多！

    也就這個啥也不知道的白菜敢這麼幹；一個法師，到了這份兒上那就是想收手都收不了——不收手死的是別人，收手死的就是自己，這壓根就不用選嘛！

    幸好白菜體質變態，技能逆天，所以這巨大的魔力反噬，到真的被他生生扛下來了。

    「噗——」再射，又是三尺多……舒服點兒了。

    雖然射了，但此時的張正帆，渾身就跟針紮似的疼。體內的魔力脈流更是亂的一塌糊塗。四系魔法元素在裡面左沖右撞的發洩著不滿：「讓你不給我們射！讓你不給我們射！……折騰死你！」

    張正帆本來想放個「元能活力」給自己補補，但萬試萬靈的GM技能這次真的不給面子了，愣是沒有反應，用不出來！

    「薇薇兒，接住我！」張正帆痛的死去活來，只能沖蒂尼薇雅虛弱的招招手，然後一頭就從天上栽下來。

    一臉焦急的蒂尼薇雅立馬將張正帆穩穩接在龍背上。

    不遠處，三個灰頭土臉的部落戰士狼狽的從破破爛爛的山崗上爬出來，左邊兒一個獸人，右邊兒一個矮人，當中一個赫然是個背著弩的女性精靈。

    「嗷——」蒂尼薇雅扭頭看了看蜷縮在自己背上的張正帆，想起他射的那兩口血，當真是睚眥欲裂，怒不可遏。她心疼啊！

    「你們……！」蒂尼薇雅龍目惡狠狠的盯著三個部落戰士，咆哮道：「我，西荒之主蒂尼薇雅，給你們一個解釋的機會！如果不能讓我滿意，我會讓你們死的無比痛苦！」

    「尊敬的蒂尼薇雅殿下，我們……我們剛才真的不知道是您……」那個背著弩的精靈此時一臉的懊悔，不斷用目光偷偷打量著蒂尼薇雅背上的張正帆：「我的朋友身上有治療藥水。也許……也許能幫上忙。」

    「嗷——」蒂尼薇雅仰天一聲長吼，磅礴的龍威直接給三個傢伙掀了幾個跟頭。

    暴躁的甩了甩龍尾，蒂尼薇雅看了看腳下已經龜裂破爛的山頭，又看了看背上的張正帆，然後衝三個跌跌撞撞爬起來的傢伙說道：「去那個山頂。」說完直接展翅飛向了不遠處的一座山峰。

    眼看著蒂尼薇雅的身影越來越小，背著一把雙手斧的獸人戰士看了看當中的精靈問道：「瑪蘇兒，現在怎麼辦？那個**師肯定被魔力反噬的厲害。我們闖大禍了。族長會剝了我的皮，再把我釘在長矛上，插在營地門口示眾的。」

    「我就說再看看情況，你偏不聽！現在好了，西荒之主發怒了，那個**師也受了傷！你就是太衝動了。」背著一把大錘的矮人戰士也呼呼喘著粗氣。

    「我怎麼知道那個女人是西荒之主變的，我又沒見過。」中間背著弩的精靈嘟著嘴，懊惱的扯著頭髮：「而且那個**師，我更沒見過。看他那麼瘦弱，所以我當成是恥辱的半精靈了。」

    「這麼厲害的法師，你居然沒見過？」獸人戰士驚愕道：「如果不是看見他是個男的，我肯定以為是你們聖域裡的梅爾羅斯殿下或者希瑞爾殿下來了。」

    「我只是個八代精靈。連梅爾羅斯殿下和希瑞爾殿下也沒資格見。」精靈瑪蘇兒垂頭喪氣的嘟囔道：「但是我見過她們的雕像，如果是她們我一定認得。」

    「好了！」矮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別廢話了，去山頂吧。希望那位**師傷的不重。不然我們就算被蒂尼薇雅殿下燒成灰，也贖不了罪。」

    獸人戰士點點頭，歎了口氣。

    …………………………

    化作人型的蒂尼薇雅握著張正帆滾燙的手，緊張的看著躺在地上痛苦蜷縮的張正帆。此時她哪兒還有一丁點兒西荒之主的威嚴，儼然是個滿臉驚慌憂慮的無助少女。

    這時，她很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為何要去對張正帆吼那一嗓子。只是她心裡隱隱覺得，如果張正帆事後知道是他誤殺了部落的戰士，尤其是殺了精靈，那張正帆會出問題。至於什麼樣的問題，她不知道。只是隱隱覺得會很嚴重，很嚴重。所以她才會冒著危險，頂著威壓去吼那一嗓子。可現在……，蒂尼薇雅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魔力反噬，還有一個更恐怖的名字：魔力紊亂。是強制打亂魔法元素排列和波動後的不良效果體現，是種無解的反制性被動傷害。這種傷害之初，是禁止任何恢復法術和恢復藥劑治療的。因為無論是法術還是藥劑，其本質都是魔力元素的一種運用（神聖系元素或自然系元素）。被反噬的施法者體內魔力元素紊亂，再有外來的魔力元素進入只會亂上加亂，不僅達不到效果，還會加重傷勢。唯一的辦法就是硬挺，直到反噬魔力恢復有序排列和正常波動。當魔力波動恢復後，才可以進行恢復法術或藥劑的救治。被反噬者能挺過自我恢復期也就算了，否則不死也殘廢！所以，沒有一個腦子清醒的法師會主動冒著被魔力反噬的危險中止正在進行的法術。

    白菜張正帆敢這麼做，其實是因為他無知。無知者無畏，而且一直以來他表現的實在太過變態，難免會產生一種盲目的自信，真的以為自己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天下無敵了。所以才會想也不想就做了。但結果……真的很悲催，痛不欲生啊！

    好在這白菜雖然腦殘，但這身板兒的精神力真的很強，很變態。高精神的好處就是高回藍……呃，魔力恢復力高，魔力波動更穩定，魔力控制能力更強，所以他恢復的速度並不慢。之所以要恢復這麼久，是因為他的魔力總量太變態。以前有「元能法力」這種BUG技能在，所以不覺得。現在要一點點慢慢自然恢復，自然就比較慢，時間比較長。當真應了一句話，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傢伙完全是自己給自己找個大苦頭吃。

    獸人奇卡庫，精靈瑪蘇兒，矮人丁滿，三個人在山頂站了一夜。他們從沒想過逃跑，因為他們是驕傲的部落戰士，是視榮譽為生命的部落戰士。當然，他們跑也跑不了。因為無論你是什麼職業，無論鬥氣還是魔法，每個人的波動都不一樣。波動，唯一的。大陸上認人不是一定要靠認臉，感知波動才是王道。這是大陸通用的法則！蒂尼薇雅早就鎖定了他們的波動，以蒂尼薇雅的感知範圍，他們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

    蒂尼薇雅理都沒理他們，他們也不敢打攪蒂尼薇雅。所以大家一起默默的守了張正帆一夜，看著他輾轉呻吟，看著他漸漸平靜，看著他安然入睡。

    陽光漸漸明亮起來，在山頂的樹林間灑下了點點光斑。一直緊緊握著張正帆的手，感覺到他的體溫已經漸漸回落，恢復正常。蒂尼薇雅緊鎖的眉頭才緩緩平復。

    當張正帆的呼吸不再急促，緩緩悠長起來，甚至有了輕微的鼾聲時，蒂尼薇雅的臉上才有了一絲喜色。

    她輕輕放開張正帆的手，幫張正帆把皺起的法袍整理了一下，然後才緩緩站起身來。樣子像極了正在全心全意守護丈夫的細心妻子。

    「薇薇兒……」張正帆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低吟起來。

    蒂尼薇雅趕緊又俯下身，坐在他身邊。

    「薇薇兒……你好漂亮……」但張正帆並沒有真的醒來，而是無意識的呢喃著夢話：「……好漂亮。」

    蒂尼薇雅俏臉雖紅，但嘴角眉梢間的喜悅卻有增無減。

第二十九章 獵人？獵物？（四）

當張正帆一覺睡醒，渾身舒暢的時候，夕陽已經將整個山峰染成了淡淡的桔黃色。遠遠看去如同撲了一層淡淡的金粉，幽深的樹林，茂密的枝葉，隨風搖曳生姿的點點光斑，形成一副絕美的景觀。

    這樣的景觀在大陸上太平常了，平常到幾乎隨處可見。廣袤無比的大陸，原生態的環境，造就了無數美景，只是缺少有耐心去欣賞體悟的人罷了。

    張正帆看著身邊面露欣喜微笑的蒂尼薇雅，心中莫名升騰起一種溫暖的感覺。沖蒂尼薇雅感激的笑了笑，張正帆就給自己補了兩個法術——「元能活力、元能法力」。只見他身上白金色光芒淡淡流轉了一圈，整個人已經完全精神起來！

    「辛苦你了！」張正帆握著蒂尼薇雅的小手，輕聲一句話語間，卻表達了千言萬語。

    蒂尼薇雅眼圈微紅，搖了搖頭，突然就伸出兩根萬惡的白嫩手指，無比熟練的捏住張正帆腰間嫩肉，狠狠一擰！

    張正帆頓時淚眼滂沱。

    四個治療之手，在充滿聖潔氣息的白金色魔力光環沐浴下，蒂尼薇雅和瑪蘇兒三人頓時如沐春風，神清氣爽。

    張正帆揉著腰，看看不遠處規規矩矩站好的三個部落戰士，皺了皺眉頭道：「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獸人族蒼狼部落五階戰士，奇卡庫，拜見**師閣下。」獸人戰士當先右拳擊胸，向張正帆行了一個戰士禮。

    「矮人族鋼須部落五階戰士，丁滿，拜見**師閣下。」矮人戰士隨後也行禮道。

    「聖域精靈族八代精靈，六階獵人，瑪蘇兒，向長老致敬。」瑪蘇兒一臉崇拜的行禮問好。

    「我不是聖域精靈，也不是你們的長老。」張正帆搖了搖頭。

    「怎麼會？」瑪蘇兒一臉震驚：「您別開玩笑，您怎麼會不是精靈族？！」

    不單單瑪蘇兒震驚，連奇卡庫和丁滿都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瘦弱的身板兒、標誌性的精靈長耳和澎湃的法力波動，這要不是精靈，那是神馬？

    「哼！精靈可不光聖域有！聖域很了不起嗎？」蒂尼薇雅站在張正帆身後，一臉不屑的說道：「帆是迷霧之森的遠古初代精靈。可跟什麼聖域精靈沒關係！」

    瑪蘇兒眼睛都瞪圓了，一張小嘴此時張的足以扔進去一個雞蛋。「初……初代……」由於太過震驚，所以話她此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遠……遠古……遠古精靈？」瑪蘇兒實在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看著比自己都年輕的精靈，居然是自己的老老老祖宗！在她的認知裡，聖域山巔的二代精靈那都已經遙不可及了，這一下蹦出來個初代，天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更要命的是，自己居然射了初代精靈一箭？！

    張正帆懊惱的撓撓頭，此刻他最討厭的其實就是自己初代精靈這個身份。初代就初代吧，還整個什麼遠古，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自己是個老古董嗎？明明自己連周歲都沒過呢，怎麼就成了老古董呢？

    「行了！」煩惱中的張正帆揮揮手：「薇薇兒說得沒錯，我跟聖域沒關係。我本來想去聖域看看的，但被姆斯特代表聖域拒絕了。所以這個話題不要講了。你們解釋一下昨晚的事情吧！」

    張正帆說不講了，那在場就沒一個敢再講。有再多的疑問，也得肚子裡憋著！

    「我和我的同伴來拉迪拉姆山是想捕獲這裡特有的魔獸拉迪豹的。我的魔獸夥伴在之前的戰鬥中戰死了，所以想重新捕獲一個夥伴。」瑪蘇兒低著頭，像是犯了錯誤的孩子：「我們已經在這裡尋找了快三個月了。昨天……昨天晚上，我們準備宿營的時候，發現了您和蒂尼薇雅殿下，當時由於離的比較遠，而且蒂尼薇雅殿下化成了人型，我就把你們當成了恥辱的半精靈和聯盟女人了。所以……，所以……」

    「所以就想直接幹掉我們？」張正帆算是明白了。聯盟和部落還真的是世仇，這仇結的深入骨髓，刻入靈魂。兩邊兒的人見面那就是開打，分出生死再說。

    「瑪蘇兒是魯莽了，作為她的同伴，我們向兩位道歉！」奇卡庫和丁滿上前一步，站在瑪蘇兒邊兒上向張正帆和蒂尼薇雅行禮：「同時感謝兩位，昨晚手下留情，沒有讓我們回歸先祖的懷抱。」這事兒明擺著呢，光是蒂尼薇雅的龍威已經讓幾個人嚇壞了，後來張正帆這一鬧，更是僅靠威壓就把幾個人死死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如果不是蒂尼薇雅眼尖，又吼了一嗓子，估計這會兒三個人都已經被張正帆一鍋燴了！光是想想，這三個傢伙脖子後面都冒冷汗！

    點了點頭，明白了緣由的張正帆也沒什麼過多的想法，人家獵人抓寶寶，這事兒很正常啊，風餐露宿，忍饑挨餓的，多不容易啊。如果抓三個月也沒抓到，這一肚子火兒跟誰說去？湊巧趕上誤會自己和蒂尼薇雅是聯盟的人，這自然就把火撒自己頭上了不是，自己當時不也以為是聯盟偷襲，發飆擺烏龍來著。總算老天有眼，沒闖什麼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那個……恥辱的半精靈是什麼情況？」張正帆突然想起瑪蘇兒說的一個名詞，好奇的問道。

    一說到這個，瑪蘇兒頓時一副咬牙切齒，苦大仇深的表情。給張正帆解釋了一下，結果張正帆頓時火冒三丈，腦門子青筋直跳。

    精靈一族得天獨厚，深受老天爺寵愛。男的俊，女的美，這是大陸上婦孺皆知的。但俊美的容顏也為精靈族帶來了災禍。聯盟捕奴隊對外出歷練的小精靈們伸出了萬惡的黑手。幾千年來，對女性精靈的捕捉就沒停止過。雖然成功率很低，但偶爾也會讓他們得逞。那些被捕的精靈，運氣好的會被灌下特製的迷藥，然後簽訂奴隸契約。運氣不好的，會被殘暴的砍去手腳，拔掉舌頭，廢掉魔力或者元力脈流，然後賣進聯盟的妓院供人蹂躪。據說在聯盟，罕見的精靈奴隸代表著身份的象徵，是聯盟貴族樂此不疲的娛樂。而那些不是貴族的人，只要有錢，也可以在妓院裡好好享受一番精靈族美人那妙曼無比的**。

    精靈族悠長的壽命，此時變成了無盡痛苦的恐怖詛咒。年復一年的蹂躪，會讓一些被捕的精靈族女性懷孕，而生下的孩子就是半精靈。半精靈是精靈族被聯盟蹂躪的恥辱象徵，是絕不會被承認的亞種。可以說一旦發現半精靈，精靈族及其部落的盟友就會全力殺掉。因此，半精靈只能棲身於聯盟。在聯盟，半精靈受到了很好的待遇。由於半精靈的魔法天賦高於人類，而且行動更敏捷，壽命相比人類也長很多。所以，無論是法系職業，還是獵人、盜賊的近戰職業，都能獲得很高的成就。在聯盟裡，甚至有一支全部由半精靈組成的軍隊，而在很多捕奴隊中，也會出現半精靈的身影。這不得不說是精靈一族的悲哀。

    「轟」隨著瑪蘇兒的敘述，張正帆只覺得心情憤怒到了極點。一想到優雅美麗的精靈，被砍掉手腳，拔掉舌頭，剝奪一切反抗的能力，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躺在妓院被人蹂躪，張正帆的怒火就蹭蹭的往上撞。等瑪蘇兒講到甚至有半精靈加入捕奴隊，對精靈族人伸出黑手時，張正帆再也無法控制情緒，抬手就是一個「炎爆術」，遠遠轟向了遠處一座山峰。由於這無法自抑的憤怒，導致原本已經隱入體表的魔紋再次浮現出來。他身體四周的魔力元素再次開始暴躁起來。

    「閣……閣下！」瑪蘇兒和奇卡庫、丁滿已經被張正帆身邊不斷增強的威壓壓迫的無法站立，只能半跪在地上，驚恐的叫道。

    就連蒂尼薇雅也有些吃不消張正帆不斷增強的暴虐氣勢，大叫道：「帆，你又發什麼瘋！」

    也就在這間隙，張正帆的「爆炎術」轟的一聲，在遠處山峰爆炸，直接炸出了一朵蘑菇雲。

    「聯盟現在有多少精靈……奴隸！」張正帆強壓著怒火緩緩問道。

    「具體我們也不知道，但聽傳言，應該不少於一千。」瑪蘇兒趕緊回答道。

    「三百年前，大約有一千五百左右。」蒂尼薇雅歎了口氣：「我曾經變成人在聯盟裡待了一段時間。所以知道的比較準確。」

    「那半精靈有多少人？」張正帆繼續問道。

    「靠著積累，大約能有兩千人左右。」蒂尼薇雅緩緩答道：「他們的軍團名叫『坎坷』，是帝國皇帝的近衛軍。總帥是一個九階法師，叫崔斯卡諾。當年麥斯山決戰時曾跟姆斯特交手，姆斯特雖然略勝一籌，但也殺不了人家。軍團裡很多高手，都是八階、九階的高端戰力。」頓了一頓，蒂尼薇雅道：「由於人數少，所以半精靈在聯盟裡很團結。每次出動最少五人，幾乎不會落單。」

    「呼——」張正帆緩緩吐了一口氣，強壓著怒火，點了點頭：「聯盟要為此付出代價。姆斯特這個王、八、蛋，下次見面，我一定先抽他！讓這麼多精靈受苦，卻不去解救，他該抽！」

    奇卡庫和丁滿直接縮了縮脖子，心想整個大陸上大概也就您敢這麼說。

    瑪蘇兒卻急忙叫道：「閣下，姆斯特總長很辛苦的，母親樹病危，兩位聖階殿下忙於照顧母親樹。姆斯特總長不僅要四處奔波為母親樹尋找治病良方，還要時刻惦記聖域安危，維護我們精靈族的榮譽。裡裡外外的重擔，全是他一個人在扛著，他真的很辛苦的。您不能這麼說他。」

    這小妮子居然是姆斯特的粉絲！

    張正帆看了看瑪蘇兒，點了點頭。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開始盤算怎麼去解救那些受苦受難的精靈族人。

    聯盟，這幾千年來精靈族人所受的恥辱，我一定好好奉還給你們！要麼不鬧，要鬧，我就給你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