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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宣]流行婚變(新娘就是我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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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19 01:18:27
第九章

  採菱一大清早就被唐父叫到書房,兩人面對面坐著,採菱擔憂的望著一臉凝重的唐父。
  
  「你知道嗎?我仍無法接受你。」唐父不苟言笑的臉上凝聚著肅然,「雖然我答應世廷會好好照顧你,可是我一想起你的城府之深,我的心就冷寒到極點。」
  
  採菱心如刀割,懊悔之情讓她真的很想殺了自己,她無話可說的低垂著頭,感到極為慚愧而不敢抬頭迎視唐父那雙犀利的黑眸。
  
  「明人不做暗事,我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拖拉拉,今天我有話就直說了,我給你兩條路走。」唐父拉開抽屜取出一本支票簿和一張條紋狀的紙,在空白的支票上填上一個鉅額,撕下支票,他再填第二張,同時將兩張支票和那張紙推到她的面前。
  
  「這是你的抉擇,壓大壓小隨便你,如果你收下這一仟萬,就請你立刻簽定這張離婚協議書,然後離磊齊越遠越好,我不能讓你繼續利用磊齊的感情,我知道你並不是真心愛著他,我想這一仟萬對你面百絕不是小數目,夠你和你的孩子吃一輩子了。」
  
  採菱錯愕的看著他。
  
  「別這樣子看著我,還有第二個選擇。」唐父臉上仍是嚴肅非常,「我想每個女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我讓你帶個孩子走,對你也許不公平,日後可能會妨礙你追求幸福,也可能造成你的負擔。
  
  而且再怎麼說,你懷的是磊齊的孩子,是我唐家的後代,所以,你可以選擇生下這孩子後再走,我仍然會給他唐氏的姓,但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和磊齊以及這孩子見面,當然眼前這張三仟萬的支票就屬於你的了。二選一,把不要的支票留下。」
  
  「你擺明是強逼我走,不管我做什麼選擇,結局都是一樣的。」受到污辱的採菱難以置信的看著唐父,緊蹙的眉心洩露出她內心的不平與憤怒。
  
  「你說的沒有錯,除了這兩條路,你沒有其他的選擇。」唐父的臉上寫滿不易妥協的固執。
  
  採菱壓抑自己這才知道為什麼磊齊的公司在這男人的手上,唐父具備了精明的生意頭腦,任何事在他眼裡,都成了買賣交易,他簡直是商業圈裡的一隻老狐狸。
  
  「我知道你們永遠也無法原諒我的所作所為,我的罪孽也許深重,但罪不至死吧?你們為什麼不肯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我會竭盡所能的表現給你們看,我會向你們證明我是真心的深愛著磊齊。」採菱心碎了,被絞剮的心無可救藥的陣陣抽痛著。
  
  「你嫌我給你的金額不夠是不是?數目我可以重填。」唐父憤怒的看著她,他覺得她的目的不過要錢,以退為進來提高金額,這女人實在太貪心了。
  
  採菱心一絞,鼻頭一酸,熱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她怒不可遏的站起身來,「就算你給我全部財產,我也不會離開磊齊的。」
  
  「四仟萬?」
  
  「不!」她尖銳的吼叫道。
  
  「五仟萬夠不夠?」唐父一意孤行的在支票上填下天文數字。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磊齊!」如果早知會換來如此剮人肝腸的結果,採菱死也不會進行報復計畫。
  
  她崩潰的哭喊出來,心碎的揮開他手中的筆,取起離婚協議書,三兩下便將離婚協議書撕成碎紙花,灑的滿地都是紙屑。
  
  「放肆!」見到她如此無禮的態度,唐父怒髮衝冠的彈跳起來,「五仟萬是我的極限了,你這貪得無厭的女人,休想我會繼續喊價上去!」
  
  「爸!」採菱恐慌的喚道。
  
  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因為直刺心坎的教訓,證明了再也沒有人相信她是真心的愛著磊齊,他們全一口咬定她接近磊齊是有目的,她只是在利用他。
  
  「別叫得這麼親熱,我不承認有你這種媳婦。」唐父一揮手,拾起地上的支票本,撕下第一頁丟向她淚潸潸的小臉,「我再重申一遍,把不要的支票留下,我限你三天之內給我一個答覆。」
  
  話落,唐父怒氣沖沖的離開書房。
  
  採菱的人格與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嚴重打擊,雙腿一軟,「碰」地一聲,整個人失去重心的跌下地去。
  
  來勢洶洶的屈辱焚燒了採菱的身心,她的心碎成千片萬片,痛不欲生的刺痛感教兩行清淚像灑落的大雨般,從她酸澀的眼眶內不絕滾落。
  
  「天啊!天啊——」她抱住自己的頭,崩潰的尖聲哭喊。
  
  她寧願被千刀萬剮,也不願受此羞辱……
  
  誰能幫助她脫離這痛苦的深淵?又有誰願意相信她是真心真意的愛著磊齊
  
  她真的什麼都不要啊,她只要磊齊,她真的只要磊齊的愛……
  
  
  
  望著化妝台上的支票與離婚協議書,採菱心碎的不能自已。
  
  早上離開書房時,她將所有支票拾起放在唐父的書桌上,想不到固執如他,竟趁她洗澡時,偷偷將這兩樣東西擱放在她枕頭上面,重新請律師擬定的離婚協議書,擺明硬要她離去。
  
  面對不被接受的殘酷事實,採菱直覺生不如死。
  
  但她不怨任何人,她知道換來這樣的結局全是她咎由自取,是老天爺在懲罰心如蛇蠍的她……
  
  此刻就算採菱哭碎肝腸,相信也無人會同情她、憐愛她了。
  
  這是採菱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
  
  
  
  望著一桌子冷卻的菜餚,採菱的心降溫到冰點。
  
  自新婚之夜到現在,磊齊已有整整半個月沒回家吃晚餐了,也沒帶她去蜜月旅行,什麼都沒有,再加上唐父的壓迫,日子一天比一天難熬了。
  
  在她的陰謀尚未被發現時,磊齊是多麼的疼愛著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天天往他們之前同居時的別墅跑,一天沒吃到她做的飯菜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如今,結了婚之後,經常要等他等到夜半時刻才得以見到他的人,就算等到他歸門又如何?他對她態度又冰又冷,採菱百般討好他,始終得不到愛憐,唯有用身體取悅他,他才肯釋放熱情。
  
  而磊齊的父母親因始終不肯承認她這個媳婦,就算無意在大廳中遇見,唐父也只會把她當成隱形人,原本兩老歸門時間已夠晚了,如今更故意拖晚了返家的時間。
  
  採菱每天面對這死氣沉沉的大屋子,內心又害怕又恐慌,也更加寂寞了。
  
  更糟糕的是,磊齊為了遺忘掉過去曾和她有過的纏綿,竟以打破行情的低價打算賣出磊齊和她同居時所住的那棟別墅。
  
  採菱在接獲這項消息後,為了搶回這棟充滿美麗回憶的別墅,立即十萬火急的開始向朋友借錢,湊足買別墅的金額後,她先請別人向磊齊私下買進,再將別墅轉入她名下。
  
  默默地一個人吃著冷卻的飯菜,採菱的淚水忍不住滴落下來。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忍受多久,她只覺自己被這惡劣的情況逼得快發瘋了。
  
  倏地,門把扭動的聲音突然震動了她,悲喜交加的採菱立即丟下飯碗,不加思索的衝向門口。
  
  喝得酩酊大醉的磊齊踩著踉嗆步伐,一路跌跌撞撞的走進門,懷裡還擁著笑容尷尬卻依舊可人的況曉珊,兩人好不親熱的一起跌進客廳的長沙發裡。
  
  「啊……」採菱錯愕不已的看著他們。
  
  「哎呀!磊齊,你壓著人家了。」況曉珊臉紅的看看她,又看看喝得醉醺醺的磊齊。
  
  「哦……」磊齊恍若未聞,整個人壓在況曉珊的身上,不規炬的大手還貼上她胸部,輕輕地揉搓著。
  
  「不要啦!討厭……」況曉珊一張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嬌嗔的握緊他不安分的大手。
  
  「磊齊!」採菱的心似乎在瞬間碎裂成萬片了。
  
  她的胃不斷的翻攪著,面容慘白無血絲,心碎與無助的感覺隨著這一幕戳刺著她翻騰的五臟六腑。
  
  磊齊緩緩地睜開一雙眼,看了採菱一眼,又重新將臉埋入況曉珊的頸窩裡。
  
  「你的鬍渣弄得人家好癢哦!磊齊啊,讓採菱送你回房好不好?」況曉珊溫柔的呼喚著他,一張嘴都快吻上他的臉了。
  
  「採菱……嗯,採菱……你怎能利用我的感情來完成你的復仇大業,我恨你……我恨你……」磊齊嘴裡不停囈語著,揉搓況曉珊胸部的大掌越來越有勁。
  
  「哦!」況曉珊痛得皺起眉頭,卻聽不懂他在喃喃自語些什麼。
  
  「曉珊,你們怎會在一起?」流蕩在雙目這幕不知羞恥的火熱場景,令採菱心痛悲愴不已、醋意橫飛。
  
  「我……我……」況曉珊不安的看著她。
  
  雖然她的好友背叛了友情,搶走了她心愛的男人,但是,況曉珊自小就是個知足、天真、無怨的女孩,她的懦弱包容了採菱的背叛,她的體貼諒解了採菱的心。
  
  在婚禮當天,當磊齊強逼她脫下白紗,選擇和採菱步入禮堂的那一刻,她心碎的快死掉了。
  
  最後,父親將哭得不成人形的她送回家,接著父親又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詳述給她聽後,況曉珊便認定是父親有錯在先。
  
  父親逼死採菱的父親,讓採菱孤單單的成長,況曉珊為父親的糊塗而對採菱有種深沉的內疚,當她出現這種念頭時,況曉珊對採菱就沒有恨了,反而更加同情採菱。
  
  她是很愛磊齊,也很怕釆菱不是真心愛磊齊,所以一心希望磊齊能平安快樂的她,仍三天兩頭跑去公司找磊齊。
  
  「我不是……不是故意要搶走磊齊。我會去公司找他是因為我……我想見他,想不到他竟一個人躲在辦公室裡喝悶酒,我看他喝得這麼醉,便把他送回來了。」況曉珊坦白的道。
  
  採菱面無表情的走向他們,體內有股怒火在燃燒著,她努力地想平復一時失控的狂潮。
  
  「請把他交給我,我才是他的妻子。」採菱吃力的支撐起磊齊沉重的身軀。
  
  「傻……傻瓜。」況曉珊感覺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了,她難過的想哭,她多希望雨人友情恢復成以往那般,能毫無拘束的談心。
  
  「我當然知道你是磊齊的妻子,我和他真的沒什麼,我沒打算搶走你的丈夫……」況曉珊吞吞吐吐的解釋著。
  
  「我知道,你別解釋了。」採菱吃力地扶著磊齊想上樓去。
  
  「採菱,你過得好嗎?」況曉珊遲疑半晌,最後鼓起勇氣喚住她,哽咽而吞吞吐吐的道:「我很擔心你,我……我其實很重視我們的友情,如果不是我父親對不起你在先,我想,你是不會這樣子待我的。
  
  我想過了,如果換成是我,也許我也會和你做出一樣的傻事,我……好啦,我承認在剛知道我是你復仇的對象時,我是很生氣,可是我瞭解你,我懂你,我知道你的心並沒有那麼壞,所以我一點都不怨你,反而……反而很希望你能重新接受我們一家人。
  
  我和爸爸都很希望你能來找我們,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和好如初……真的很想……釆菱,請你原諒我們一家人好嗎?我替爸爸跟你道歉,請你原諒……」
  
  採菱心頭一緊,仿若受到震撼一般,她有些愕然的看著況曉珊。
  
  況曉珊仍是如此善良可人,她不記前嫌的企圖拉近兩人的距離,而自己卻為了他們兩人的親密而吃醋,甚至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企圖打壓她。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對不起。」採菱感到慚愧不已地別開頭,然而倔強的性情教她拉不下臉迎合她,「不送你了,再見,好好保重自己。」
  
  「採菱……」聞言,況曉珊難過至極的掩面痛哭失聲,「我真的很希望我們和好如初,我是真心喜愛你,採菱,你也知道我沒姊妹,這一生中最要好、最重視的朋友就是你。
  
  自小到大,我一直把你當作是我的親姊姊,什麼都跟你學習,什麼都請教你,突然間失去你這個知已,我的心事都不知該向誰傾訴,什麼主張都沒有了,我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我知道你心裡頭還在恨爸爸,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恨意。」
  
  「曉珊……」採菱眼眶一紅,她匆忙的拭去眼淚,「我想開了,我……我……恨意已消了……」
  
  「真的?」況曉珊驚喜的衝上前,用力握住她的手,淚水還在眼眶中打滾著。
  
  「嗯,不過我暫時還不想見你們。」採菱若有所思的別開頭。
  
  父親含冤泣血而終,怎可能說不恨就不恨?但她並沒有說謊,恨意是漸消了,她也不再有報復的念頭,只是她很懊悔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她不該把怨意出在這善良的女孩身上,所以她沒那個臉,也沒那個勇氣去面對善良依舊的況曉珊。
  
  「為什麼?」況曉珊又慌了起來。
  
  「我保證不會再傷害你們一家人。」釆菱將嘴湊向她臉頰,輕輕地烙下一個吻,「曉珊,你是個好女孩,磊齊不懂得欣賞你,是他的損失,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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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19 01:19:10
第十章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醉得不知天南地北的磊齊弄上床,採菱害怕的偎進他溫暖又結實的懷裡,緊緊的摟著他。
  
  「磊齊,求求你,別讓我失去你,否則我會死。」她神傷的抬起頭,癡迷的仰望著俊美無儔的磊齊,忍不住將炙熱的雙唇覆蓋在他唇上。
  
  「嗯……」磊齊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翻身發出夢囈之聲,手臂順勢將她勾進懷裡,濁重的氣息吹拂著她耳畔。
  
  「磊齊?」採菱渾身疲軟無力的癱軟在他懷裡,潛伏於體內的情慾似在蠢蠢欲動著。
  
  她擁緊了他,天知道她多麼的愛他。
  
  可是她搞砸了一切,再也沒有人願意相信她的真心,在所有人的眼裡,她就像魔鬼般可怕。
  
  採菱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唐家的人相信她,紅了眼眶,採菱痛不欲生的啜泣起來。
  
  她承認自己在知道他的身份後就泛起邪惡的念頭,但當她發現自己愛上他時,愛情的魔力逐漸改變了她的思想,放棄復仇念頭並非意氣用事。
  
  事實上,不管那場婚禮的新娘是誰,她都勢必破壞到底,這已和報仇扯不上半點關係了,是佔有慾在作祟,是不願失去他才產生那般強烈的念頭。
  
  她不是個容易動心的女人,她甚至厭惡男人對她糾纏不清,然而磊齊的出現,頓時讓她的世界產生璀璨的光華。如今,她搞砸了一切,她不單失去了磊齊的心,也失去了他人對她的信賴。
  
  
  
  夜霧像一層神秘的黑紗籠罩著大地。
  
  醉意漸消的磊齊處在半夢半醒之間,他痛苦的昂起頭,才發現到懷裡睡了個人兒,見她睡得如此香甜,美麗的臉上帶著幾分純真的孩子氣,他情不自禁想低下頭去吻她……
  
  不,他甩了甩頭,他怎能再泛起可悲的愛憐之心?一憶起這張美麗的臉孔下隱藏了一顆邪惡至極的心,他就覺得她虛偽的可怕。
  
  當他受到前所未有的傷害,他真的恨透了她,他死都想不到自己的感情會有遭受到玩弄的一天。
  
  每當想起這一段愛情換來的是無盡的傷痛,磊齊就痛苦的很想死去,直到他無法再忍受痛苦的折磨,只好借酒精來暫時麻醉自己清醒的神智,誰料黃酒下肚反而愁更愁,最後乾脆以乾杯醉死自己。
  
  他連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都不是很清楚,只記得他躲在辦公室裡一個人喝著悶酒,再來就找不到記憶了。
  
  用力將她推開,他用手抹了一把臉,意圖抹走難以驅逐的深沉醉意。
  
  拉開棉被,下了床,磊齊跌跌撞撞的定進浴室裡。
  
  「磊齊,你要做什麼?我來幫你。」採菱一下子驚醒過來,望了一眼腕表,才凌晨四點半,離他上班還有一段時間,她忙不迭地跟著下了床,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生怕酒意未退的他發生意外。
  
  「不用,走開。」磊齊神色不悅的瞟了她一眼,隨手揮了她一把。
  
  做了一個深呼吸,採菱面色難看的站在原地,遲遲不肯離去,「我看你喝得這麼醉,只是想幫你。」
  
  「我又不是沒手沒腳,我想做什麼可以自己來,你去睡你的。」磊齊無視於她的存在,逕自卸除身上的遮蔽物。
  
  「我是擔心你,以後你可不可以不要喝這麼多了?我很擔心你會發生意外,就算應酬去了,我也希望你能撥一通電話回來交代,我不想飽受無謂的猜測。」採菱好言好語的說著,視線在他健美的身軀上上下打轉著。
  
  磊齊恍若未聞的將沐浴乳拭抹在身上。
  
  見他沒理睬她,採菱惴惴不安著,強調似的再重申一遍:「我是真的很擔心你。」
  
  磊齊漫不經心的轉動著眼球,突然瞥見她隱隱約約閃爍著淚意的眼眶,他的心就好像被刀絞了一般,實在心疼的要命。
  
  他真不知道該替她找什麼理由或借口,來說服自己必須去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說真的,他分辨不出來,所以何必臆測的如此痛苦?索性什麼都不去想就不煩人了。
  
  「你只要無憂的去享受你想要的少奶奶生活,其他就用不著囉嗦了,因為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話!」砰地一聲,磊齊甩上浴室的門,將她拒於千里之外。
  
  望著眼前這扇緊閉的門,採菱腦袋暈沉沉的,視線模糊了起來,強忍著流淚的衝動,咬緊了下唇,移動了腳步,在轉身的當兒,她的淚水情不自禁的奪眶而出。
  
  縮回被窩裡,她闔上充滿霧氣的雙眼,委屈又痛苦的躲在棉被裡哭泣著。
  
  死心塌地的愛鉗死了她的身心,她的心在刺痛著、抽搐著、翻攪著……一時間她完全把持不住激動的情緒,藉由淚水宣洩而出。
  
  當渾身散發沐浴乳香氣的磊齊由浴室走出來,怕被他發現她的淚水而莫名惹來一頓沒必要的羞辱,採菱再也不敢哭出聲音,她緊咬著下唇,逼自己把淚水吞下肚去。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回到床鋪。
  
  一股迷人的香氣夾雜著濃厚的酒味,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經。
  
  他翻了個身,背對著她,半聲不哼。
  
  見他刻意擺出冰冷的態度待她,她的心淒楚悲愴,痛得直抽搐。
  
  委屈感再度強烈的湧上心頭,採菱再也忍受不住痛苦的煎熬,壓低聲音的哭了起來。
  
  「哎!」他煩躁的蠕動了一下龐大的身子。
  
  「嗚……」
  
  不管她費多大的勁,拚命想壓低聲音,啜泣聲在寧靜的夜裡依舊顯得清晰可聞。
  
  磊齊被她的啜泣聲搞得六神無主,瞧她哭得像個淚人兒,憐愛之心又情不自禁地湧上心頭,那心疼的感覺把他的心給揪成一團,他強迫自己漠視那種感覺。
  
  「你到底哭夠了沒有……不許再哭了!」磊齊忍無可忍的吼出來。
  
  她心顫了下,又熱淚盈眶了,滾燙的淚水不爭氣的拚命奪眶而出,她的身子抖顫的厲害。
  
  「該死的,住口!我叫你住口聽到了沒有?」磊齊氣瘋了,目光凌厲的射向她,隨之翻身而起,抓起她纖弱的雙肩,他用力搖晃著她的身體,「你這淨會折磨人的女魔頭,不許再哭了!我說不許你再哭了!我不想再聽見你煩人的啜泣聲!而你也休想用眼淚來征服我,我不會再為你心軟!」
  
  採菱被搖得頭昏目眩,如果用一條命可以換回他曾對她的憐惜,她真的願意交付死神生命。
  
  採菱心如槁灰的凝視著他,迷人的俊龐在她眼下搖晃著,她命令自己不許再哭泣,她緊咬牙根用力的揮開他的手,嬌小的身軀迅速縮回了被窩裡。
  
  週遭突然除了他沉重的呼吸聲,便再無其他聲響,實在安靜到有點兒嚇人,連她的呼吸聲都找不到了。
  
  他開始感到不安了,「採菱……採菱?」
  
  他喚了幾聲,沒反應。
  
  「採菱?」磊齊不僅感到不安,甚至連恐懼也一併產生了。
  
  「你說話啊!」磊齊的大手輕輕地搭上她的肩頭,溫柔的翻過她的身子,鮮紅的血跡令他的心疼得險些兒碎成千萬片。
  
  為了忍住啜泣聲,她竟咬破了雙唇。
  
  「我實在恨透了你!這輩子我都無法原諒你!」他低吼一聲:心疼至極地將她擁進懷裡,狂熾的吻住她顫抖不已的雙唇。
  
  他用柔軟的舌尖撥開她的唇辦,豈料她緊緊咬著,堅持不張嘴,他有些生氣的輕咬了她雙唇一下,她吃疼的呻吟,舌頭趁機鑽入口腔,她窒息的喘息著,歡愉的感覺開始讓她血液沸騰起來。
  
  她愛憐的、貪婪的、乞憐的凝視著他。
  
  望著她的眼神,他一顫,因為不管他費盡多少心思,努力逼自己別去相信她,甚至凌虐她,做出殘暴的行為,他對她有愛是不爭的事實,他的心依舊既掙扎又痛苦矛盾……
  
  
  
  接下來的日子,採菱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唐父不單只是天天擺張冷面孔給她看,亦開始天天逼問她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唐家大門。
  
  最教她心碎的還是磊齊,每天不是搞到三更半夜醉醺醺的回家,要不然就是隔天才見到人,唐父對於磊齊的行為總是不聞不問,偶爾唐母看不過去,會開口念他兩三句。
  
  隨著採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磊齊的行為更加無法無天了,更離譜的把不同的女人往家裡帶了。
  
  洗完了澡,採菱步出浴室,眼前的景象差點數她喘不過氣來,她蒼白著撿,渾身直顫的看著床上的那一對人兒。
  
  今晚磊齊又交際應酬了一整晚,回到家時已是天亮,而他半點也不覺得哪裡對不起她,反而又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帶回家,採菱感覺體內似有一股妒焰在沸騰燃燒。
  
  見他把手搭放那女人肩上,女人小鳥依人的輕靠在他的胸膛,兩人好不熱情地躺在床上打情罵俏,採菱不禁火冒三丈。
  
  「你又喝酒了是嗎?瞧瞧現在幾點了,都已經天亮了,你今天是不用到公司報到了嗎?還有多餘的閒情在外頭搞七捻三。」釆菱怒不可遏的目視著他們,沸騰的護火不停在燃燒。
  
  「唷,這是你老婆還是你老媽啊?在教訓你耶!」女人像只懶洋洋的貓似的賴在他懷裡,並目中無人的用嘴去吸吮他的雙唇。
  
  這場不知羞恥的火熱場景讓採菱悲愴萬分,對於磊齊的行為,採菱的心碎得難以復原,而疲憊不堪的身心再也禁不起折磨了。
  
  在生活上她找不到半個支撐點,她這才明白自己竟可悲的連個可以談心的朋友都沒有,現在的她脆弱的像個玻璃娃娃,可能一觸就破碎。
  
  「別理她,我們玩我們的。」磊齊無視於採菱的存在,當著採菱的面和那女人親熱起來。
  
  採菱受震撼的微顫了一下,面色蒼白的猶如白蠟。
  
  愛情燒褪積壓了整整十二年的怨恨,卻換來更加可悲的自責與犯罪感,她每天都在懺悔自己的過錯,懊悔著自己的所作所為,可是有什麼用?老天爺還是不肯原諒她,不斷懲罰著她、痛擊著她……
  
  幻滅了、絕望了:心死了,她是徹底被擊潰了……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是不是從未把我當成你的妻子?」絕望的淚水奪眶而出,採菱崩潰的衝到他倆面前,用力將那女人推開,使盡全力朝磊齊的俊龐狂喊著。
  
  「你凶什麼?」瞪著她的淚眼,磊齊心抽搐著,卻不願表現出來,「從我娶你進門到現在,我有哪一天的心情是好的?這種痛苦是誰帶給我的?你要牢牢記住,我是你的天、你的地,而你只是我洩憤的工具,其餘什麼都不是,你牢記了!你是唐家少奶奶,一生豐衣足食,你當下所享的榮華富貴,全是我給你的!你牢記了!」
  
  彷彿萬箭穿心,鞭笞了她所有的神經,採菱渾身劇顫。
  
  她不斷地搖著頭,眼中交織著悲憤哀怨的神情。
  
  「我懂了,我懂了……你不把我折磨死不甘願是吧?」採菱震撼的往後退了一步,滾燙的淚水一串接一串的落下:心如死灰了,真的,萬念已成空,他傷她太深了。
  
  「這是你應得的報應,可怨不得我無情。」磊齊丟下絕情的一串話,環著身旁女人的肩,然後拉開房門,消失在廊道的轉角處。
  
  「磊齊!磊齊——」採菱聲嘶力竭的狂喊著,卻怎麼也喚不回磊齊,他就這樣丟下她,不管她的心情感受,和野女人瘋狂快活去了。
  
  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床上,採菱一雙空洞的雙眼寫滿了絕望。
  
  淌血的心再也無法釋放她內心的痛楚,瞬間她萬念俱灰,眼淚奔騰不息的滾滾而落……
  
  
  
  磊齊在外頭遊蕩了一整晚,到天亮才返回家門。
  
  用殘忍無情的行為來折磨自己的身心,來折磨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一方面自責又懊悔的要命,另一方面又矛盾的覺得義無反顧。
  
  緩緩步上樓,打開房門,以為採菱好夢正酣的磊齊,倏地心狂跌了下。
  
  床單整齊的鋪在床上,佳人卻不見芳蹤,冷冰冰的枕頭上只擱了一封信函。
  
  看著那封信,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磊齊感覺到一顆心正跌落冰冷刺骨的湖底,他顫悸的走到床邊,抖顫著手取起信函,滿心恐慌的他,緩緩地抽出信箋,卻怎麼也無法集中精神去閱讀信中的內容。
  
  潦草的字跡在他眼下頑劣的躍動,磊齊用力揮給自己一個耳光,甩了甩頭,抹了把臉,逼自己集中注意力……
  
  磊齊:
  
  我走了,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
  
  我知道你打心底在怨恨著我,但是我不怪你,畢竟是因為我的報仇心切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地獄裡,是我親手埋葬了自己的幸福。
  
  我當初著實不應該利用你的感情,來達成我一心報仇雪恨的心願,罪大惡極的我甚至透過況曉珊來取得更多攸關你的一切資料。
  
  可是,和你同居在一起生活沒多久後,我就發現自己已無可救檗的愛上了你,會執意和況曉珊爭奪到底,是因為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你成為別人的丈夫,因為我真的好愛你。
  
  當我覺醒自己的愚蠢競換來殘酷的報應時,我便已由仇恨的深淵中獨自走出來了,誰料我的醒悟來的太遲,我漸失去你對我曾有的憐惜與愛意,失去了平靜的日子與真情,我知道這些東西從我指縫間溜走了,不管我如何喚都再也喚不回來。
  
  報復換來的代價太淒楚、也太深切,我怕有一天自己會承受不住而崩潰。所以,我必須離去,否則,終有一天我會枯萎……
  
  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無妨,我對你的愛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愛你,真的好愛你,可是我們彼此都有心結,彼此都需要靠時間來療傷止痛。你對我的怨,你對我的恨,使我找不回自己;而我帶給你的心傷、心碎、絕望,也使你平復不下來。
  
  所以,我做出了抉擇,離開你,是萬般的不得已。
  
  我會親手將孩子扶養長大,你不必為我擔心,也不必尋我,面額驚人的支票我原封不動的放在抽屜裡,請你將抽屜裡的離婚協議書(我已簽名),和支票還給父親。
  
  失去你的心,就等於失去了全世界,任何事物在我眼裡全成了縹緲虛空,已變得毫無意義。
  
  對你的情不滅,對你的愛絲毫未減,這份情會維持到永遠、永遠……
  
  請珍重。
  
  採菱筆
  
  這封令磊齊滴血心碎的信函,順著他指間無聲的飄落到地面。
  
  磊齊深痛的闔上雙眼,任由冷寒徹骨的痛楚戳刺心房。
  
  當他以殘忍的手段去蹂躪、欺凌她的自尊,其實他比誰都痛苦……
  
  該死的自己,他明明還深愛著她,為何要因為一個不甘心而不斷傷害著她
  
  他無聲抗議自己的行為,悲傷已至極限了……直至壓抑不住,終於爆發出痛徹心扉的嗚咽聲……
  
  
  
  「她真的沒帶走任何東西?」唐父鐵青著臉,難以置信的瞪著滿臉哀痛的磊齊,再望望手中的支票及離婚協議書。
  
  「爸!你為什麼要用錢砸她,逼她簽下這張離婚協議書?」磊齊怒氣騰騰,滿臉激動,內心有著抹不去的痛楚與哀傷,「我並不打算和她離婚,你知道嗎?」
  
  唐父惱羞成怒的吼道:
  
  「既然不想和她離婚,你又何必天天喝得爛醉如泥?甚至每天把不同的女人往家裡帶?你根本也無心經營你的家庭,你的行為根本就是蓄意破壞。」
  
  磊齊怔怔的望著父親,似被說中了心事般無言以對。
  
  「別說是你,連我都無法接受內心充滿仇恨、城府深沉的女人,若她拿走這張支票,我會一口咬定她圖的正是我們唐家的財產。」
  
  唐父搖頭繼續道:「如今她什麼都沒帶走,證明我是多疑了,可是,當時的我並不以為她是真心愛你的,她是用什麼手段嫁入我們唐家的你不是不曉得,嫁入我們唐家究竟有何目的,我想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磊齊酸楚淒然的搖著頭,將採菱留給他的信函推到父親面前。
  
  唐父納悶的看了他一眼,才取起那封信,面色難看的讀了一遍,再緩緩地將信放回桌上,良久,唐父終於沉重的歎了口氣,語氣沉重的道:
  
  「磊齊,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尊重你的決定,只是我希望你能把酒戒掉,別老是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往家裡帶,弄得一屋子烏煙瘴氣。」
  
  
  
  人生聚散離合,採菱失去蹤跡已有兩年的時間。
  
  七百多個日子裡,磊齊沒有一天放棄追查採菱的芳蹤。
  
  今年冬天,似乎過得特別漫長,為這樣急切尋獲佳人的心,莫名增添了一份惆悵與無奈,天涯茫茫啊
  
  找不到她,磊齊始終沒有死心,也沒再婚,更沒有簽下離婚協議書,無論是名義上或他心裡,採菱依舊是唯一被他認定的愛妻。
  
  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了家,望著空蕩蕩的一室,絕望再度吞噬了他。
  
  他倒進沙發裡,電話鈴聲登時在此刻響了起來。
  
  磊齊取起話筒,懶洋洋地應了聲,況曉珊興奮的嗓音感染了他的心,報來的消息令他神采跟著狂喜飛揚了起來。
  
  「磊齊,剛剛採菱和我聯絡了,原來她一直待在台北。」
  
  「她有沒有說她住在台北哪裡?」虧他天南地北四處找,原來她一直躲在台北。
  
  「沒有耶……」況曉珊聲音由狂喜飛揚頓時往下滑。
  
  「她有留下電話嗎?」磊齊緊張而迫切的追問。
  
  「她怎麼都不肯說,但她過的好像蠻不錯的……」況曉珊感觸萬千的歎氣。
  
  「她不說,你不會逼問嗎?」磊齊快被急死了,好不容易才有採菱的消息,想不到……
  
  「我……我不知道怎麼逼問人啊!釆菱的個性又這麼倔,我……」況曉珊無辜的抗議道,差點哭出來。
  
  虧她還熱心的幫他四處尋找愛人,好人做到像她這樣,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到幾個人吧
  
  「好好好,拜託你別哭。」磊齊急道:「知道她人還在台灣就好辦了,咱們就按照這一條線索下去找,我會多派些偵探去查探採菱的下落。」
  
  「對了,磊齊,採菱說孩子很平安哦!」
  
  「是生男孩,還是女孩?」算一算,孩子也應該快兩歲了吧?磊齊真的好想快點看到他們。
  
  「好像是男孩,又好像是女孩。」況曉珊糊塗的支吾著,「我不太清楚耶,採菱一會兒說弟弟哭了,一會兒又說妹妹吵著要喝牛奶,總之她那裡好吵哦!孩子的尖叫聲、哭泣聲不斷,我們聊沒一下,她就說她要去忙了。」
  
  「她該不會當起奶媽了吧?一面帶自己的小孩,一面還幫別人帶孩子。」磊齊實在很難想像採菱當奶媽的景象。
  
  「有可能哦!」
  
  和況曉珊聊了幾分鐘,掛掉電話後,磊齊的心漲滿了喜悅與期待,他迫不及待想見採菱一面,迫不及待想擁抱她。
  
  那該死的女人,難道不知道相思有多苦嗎
  
  他都快想死她了,她居然連點消息都不肯透露,只願意撥電給況曉珊,她當真吧他給忘了嗎
終曲

  返回原點重尋記憶,心情是愉悅卻帶著些許的酸楚。
  
  望著佇立於眼前的白色別墅,磊齊回想起和採菱同居時的點點滴滴。
  
  那段日子是多麼的快樂愜意,採菱的雙手又多麼的靈巧,沒兩三下就變出一桌子的美味佳餚。
  
  唉!都怪自己當年太過於衝動,在乍聽到自己的感情被利用,一時遷怒到這棟別墅,他盛怒之下,想都沒想就低價拋售別墅,如今別墅雖在,主人卻換了。
  
  想到這裡,磊齊感到感傷,正要離去的同時,突然別墅中傳來嬉戲歡笑的聲音。
  
  磊齊猜想別墅的主人已有了小家庭,不然怎不時傳來小孩嬉笑的聲音。
  
  忍不住回過頭去找尋這一家人的影子,一對生得可愛無比的幼兒正在庭院裡東奔西跑,兩個孩子的母親在後頭假意追趕著,三人最後跌進了草坪裡,笑得好不開心。
  
  磊齊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嗯?」磊齊的眉頭匆然深鎖了起來,頓時他驚喜的瞪大眼睛,朝那女子狂奔過去,「採菱!」
  
  就在這當兒,那女子的目光錯愕地朝他這方向掃視過來。
  
  「採菱!你不要走!採菱!」磊齊見她只望他那麼一眼,隨即牽起兩個孩子的手旋身朝屋裡快步走去。
  
  怎麼回事?別墅的主人竟然是她……
  
  「採菱!採菱——」磊齊不管三七二十一忙不迭躍牆而過,用力拍打著鐵門,「採菱,求求你開個門,你知不知道我找得你好苦?採菱,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好嗎?求求你回到我身邊,我保證我會好好的愛你,採菱!快開門!快開門——採菱!採菱!」
  
  磊齊簡直快急瘋了,劈頭就給緊閉的鐵門一腳。
  
  「痛死我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磊齊四下看了看,沿著別墅的庭院繞過整個大環境,見廚房的窗戶沒關,他忙不迭爬窗而入,然後一路狂奔到客廳。
  
  「採菱!」
  
  六神無主的採菱將兩個孩子緊抱在懷裡,見他突然由廚房竄出來,倉皇的跳了起身,「你怎知道我在這兒?我——」
  
  佇立在眼前的男人正是她日夜思念的男人,她情緒激動的凝視著英俊非凡的他,這些日子以來若不是有孩子在支撐著她,若不是她把工作時間排的密集,如此難熬、寂寥的日子她早就過不下去了。
  
  為扶養這兩個孩子,採菱兼了兩份工作,孩子就暫托給育兒所照顧,只有假日她才有放鬆心情的機會,和她的孩子玩在一起。
  
  「天啊!採菱,可知道我快想死你了!」磊齊才不管她的錯愕,一把將她緊緊的擁進懷中,怕他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對不起,我錯怪了你,我該死,請你原諒我好嗎?跟我回去,我不能沒有你,我愛你!我愛死你了!」
  
  磊齊狂野的吻上了她的唇,吻盡了數不盡的相思,吻出了積壓兩年的狂愛情潮。
  
  「哦,磊齊……」這迷人熾熱的嘴唇她思念了多久?而這雙結實壯碩的臂彎又勾起了她多少情潮與思念
  
  採菱的堅強被他吻垮了,也崩塌了,禁不住酸楚而哽咽起來,享受著被他深深寵愛著的感覺。
  
  相思的日子好苦、好苦!兩年的時間漫長的好比老牛拖車,採菱覺得自己想他想得快瘋掉了
  
  每夜總是思念著他思念到進入夢鄉。
  
  每夜總是思念著他思念到傷心落淚。
  
  再度被他狂妄的擁進懷裡,埋藏在她心底的濃烈愛意又一下子如水銀洩地般一發不可收拾,原來她從來就沒有停止愛他過。
  
  「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磊齊那充滿狂喜的嗓音在她耳畔溫柔的響起。
  
  「他們都是你的。」採菱不由自主的更偎緊了他。
  
  「雙胞胎……」他可真行,還龍鳳胎呢
  
  瞧眼前這兩個小傢伙兩雙大眼睛因好奇而骨碌碌的靈活打轉,猛盯著他直瞧,他就忍不住愛憐的笑了出來。
  
  「孩子,來啊!爸爸抱抱。」磊齊蹲在他倆面前,為人父的驕傲神情溢於言表。
  
  「答!答!」兩個孩子才剛學會講話,走起路來也跌跌撞撞的,漂亮又聰穎的小臉上散發出一股莫名的喜悅,好像知道眼前正是他們的父親,跟著主動撲進他懷裡。
  
  「爸爸冷落你們了,真是抱歉。」磊齊的心在這一刻暖了起來,他感動不已的緊緊將他的孩子擁在懷裡。
  
  採菱聞言,心揪痛了下,無言以對的望著他們。
  
  磊齊抬頭凝視著她,半晌,他伸出大手,將沉默的採菱擁進懷裡,一家四口相擁在一起,週遭洋溢著天倫之樂的喜悅。
  
  「採菱,這些日子以來真是辛苦你了,還有……謝謝你。」話落,磊齊吻上了她迷人的小嘴。
  
  一個吻,煽動了情慾的火苗,歡悅感似浪濤般由彼此體內激盪的奔竄而起,磊齊吻得細膩、吻得纏綿,吻得她心都疼起來了。
  
  此刻所有的言語都顯得多餘,因為一切盡在不言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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