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moneylee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賊眉鼠眼]穿越之紈絝少爺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331
匿名  發表於 2013-3-13 14:00:57
第三百三十五章 伴我一春消瘦

    韓亦真不得不在方錚的鬼哭狼嚎中醒來,她沒辦法再禦,公,如果有力氣的話,她真想雙手活活掐死這個把臉裝兜里的混蛋.

    在楊全的愕然注視下,方錚飛快的收住了眼淚和哭嚎,然後二話不說抄手便抱起了韓亦真,一腳踢開小屋的門,把她抱到了停在小樓院子中的一輛馬車上.

    韓亦真羞的滿臉通紅,短促的驚呼一聲後,便任由方錚抱起,她將頭深深埋在方錚的懷里,如同沙漠中的鴕鳥一般自欺欺人的以為別人看不到她的臉便沒事了,可她的雙手卻不自覺的向上伸展.然後輕輕勾住了方錚的脖子.一幅英雄救美的完美畫面就此形成,定格.

    方錚的心情有點小得意,得意並非韓亦真勾著他脖子的小動作,事實上,神經很粗的方大少爺並沒有從韓亦真貌似不經意的親昵動作上多想什麼,在他認為韓亦真仍舊是原來那個高傲冰冷,永遠保持著理智,並且時刻看他不順眼的韓家三小姐,殊不知此刻的韓家三小姐,心中的堅冰已被方錚悄悄融化,化作了一池盎然的春水,,

    方錚的的意來自于他才收編的楊全.

    方大少爺穿越以來干過很多事,大義凜然的,無恥卑鄙的,生死一線的,"

    可不費一兵一卒,僅憑三寸不爛之舌便將葉家的家將說服投誠,並且順利脫出困境,這還是生平頭一遭.

    方錚有些陶醉.陶醉在自己過人的機智和靈巧的口舌之中,什麼叫不戰而屈人之兵?什麼叫攻心為上?這就走了!方錚覺得日後應該建議胖子在京城開設一家軍校,而他這次勸降楊全的過程,則應該寫進教科書里,供未來的無數中下級將領研究,討論,贊美.

    楊金恭敬的將方錚和韓亦真請進了馬車,而他則充當了車夫的角色,態度很是謙恭,不得不說,楊全適應新角色的速度非常快,從葉家的奴才,轉變成方錚的下屬,也許在他心里只需短短的一眨眼功夫.

    放下馬車的車簾,方錚飛快的丟出一句:"去最近的小鎮,找大夫.快!"

    楊全單手一抖.甩了個響亮的鞭花,馬車緩緩駛動,向北方行去.

    路上楊全告訴方錚,關押他們的這座小樓,離揚州城大約六十余里路,不著村不著店.荒郊野外就這麼一座樓,所以要請大夫.必須要到離此二十余里地的徐集鎮去.

    顛簸的馬車內,方錚小心的抱著韓亦真,讓她上身倚在自己胸前,以免被馬車的顛簸而加重了傷情.

    這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動作讓弗亦真再一次禁不住感動,眼眶又微微泛紅.

    受傷以後.她覺得自己柔弱多了,變得善感了.心里始終洋溢著一股小小的幸福和滿足小女人才有的心態.她現在很享受這種感覺,盡管馬車內兩人相擁的姿勢顯得非常曖昧旖旎,可她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直紅著俏臉,任由方錚這樣抱著她.

    被所愛的人抱著,是幸福的,不論這幸福是多麼的短暫.

    韓亦真悄悄的閉上眼,有些貪婪的呼吸著方錚身上的味道,心下不由有些惶然,過了今日,也許就要回到揚州城,那時他又是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的欽差大臣,為了他的妻子,毫不猶豫拒絕韓家親事的好丈夫,而自己呢?自己還是那個高傲的韓家三小姐麼?若他再一次拒絕韓家的提親.自己何去何從?

    多希望馬車能夠一直這麼行駛下去呵,,

    月光透過馬車的窗戶,灑在相擁的二人身上.韓亦真頭一次發現,原來月光也如此冰冷.

    將頭深深埋在方錚胸前,韓亦真再次聞著方錚身上的味道,心中仿佛被針紮過一般疼痛,也許過了今夜,這個味道將不再熟悉,這個男人也不再屬于她.

    "別聞了.你再怎麼聞,也破不了案,這事兒還是讓警犬干比較合適焚琴煮鶴的聲音傳來,這家伙永遠這麼欠揍!

    如果有力氣.韓亦真恨不得朝他的臉上狠狠揮一拳,讓他知道什麼叫女人的憤怒.

    方錚欠身往後看了看,那座關押他們的小樓在月光下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方錚忽然笑了.笑得很得意,像一只偷了三百只雞的黃鼠狼.

    "葉敏之那扛子如果回幕,看見人去樓空的淒涼景象,不知會不會氣得發瘋.而且還是在發現我忽悠了他的前提下,哈哈"

    韓亦真不由挺了挺身子,想從方錚懷里坐起來,她臉皮薄,溫馨的沉默一旦被打破,她也無法再若無其事的在他懷里躺著,對一個未出閣的有著良好家教的姑娘來說,這種行為簡直是驚世駭俗.

    方錚卻不管那麼多,見她要坐起身,抱著她的雙手微微用力,韓亦真卻不得不重新躺回了他的懷里.

    "別亂動!你的傷很嚴重,好好躺著!馬上給你找大夫去."方錚難得霸道的口氣.

    韓亦真不敢抬頭看他的臉,自己卻偷偷的笑了,無奈而幸福的笑.

    驚世駭俗也罷,也許過了今晚,再沒機會與他這樣相擁,他的心里,始終還是愛著他的妻子吧?只恨那葉敏之為何不踢重一些,如果當時自己為他死了.他會不會為自己流淚?哪怕只有一滴.

    小略蘭七在.輕付與,何人似長亭柳.舞風眠雨.伴我默懈雙

    按下縈繞心頭的哀愁和幽怨,韓亦真半閉著眼,倚在方錚懷里,輕輕問道:"你打算怎樣處置葉敏之和葉家?.

    方錚冷哼,語氣憤懣:"有膽子綁架欽差大臣,就該付出慘重的代價.葉家,完了!"

    簡簡單單兩個字"完了"卻似蘊涵無限殘酷的殺意,韓亦真仿佛從中看到了葉家老宅燃起熊熊大火.葉家上至家主,下至仆人,在火光中驚慌奔逐.手執刀劍長矛的士兵毫不留情將葉家老小一一屠殺殆盡.百年世家,千余人口,在這今年輕大臣的一紙手令下,灰飛煙滅,從此再不留一絲痕跡.

    這就是權勢麼?世人競相追逐的東西,卻原來有如此大的魔力,上位者的一聲冷哼,能令山河變色,無數生靈為之顫栗畏懼.

    韓亦真悚然一驚,俏臉浮現幾分蒼白,鮮紅的嘴唇囁嚅兩下,終于怯怯道:"你,,你能不能放過葉家?"

    方錚面若寒霜,緩緩搖頭,好人做得太多太久,終歸不是件好事,別人都把自己當軟柿子捏來捏去,他們卻忘了自己是手握重權的欽差大臣,不是任誰都可以踩一腳的狗屎!

    方錚覺得,應該給江南的世家長長記性就從葉家開始吧.

    韓亦真不敢回頭看方錚的臉色,她知道,這位欽差大臣差點就死,在葉家二公子的腳下,才網逃出生天,此時委實不該再為葉家求情.

    可她不能不求這個情,韓家與葉家乃多年世交.況且葉敏之做出如此極端的舉動,前因也是由于韓家悔婚在先,韓亦真覺得有些愧對葉家.

    "你是欽差大臣,位高權重,何必跟一個不懂事的葉家二公子較真?"

    方錚正色道:"這不是較真,我還犯不著為那個沒用的軟蛋大動干戈,其實我若不是欽差大臣的身份,葉敏之綁架我的事,我哈哈一笑就過去了,正由于我是欽差大臣,代表的是皇上和整個華朝朝廷的體面.所以我不得不較這個真!江南之行.我若失了皇上和朝廷的尊嚴,朝堂上那些言官們就該跟我較真了

    韓亦真苦笑,方錚所言,她何嘗不明白,但眼看著葉家千余口人.因為葉敏之一個沖動的決定,而被誅滅九族,她怎麼也忍不下心.

    "你就不能稍稍高抬貴手麼?.韓亦真語氣有些不滿,她從小到大從未被人拒絕過,更何況是被他拒絕,他拒絕得如此直接,難道他心里沒我?小女人的哀怨情緒,在她心中漸漸蔓延,弗家赫赫有名,多智果決的三小姐,在心愛的人面前.原來也只是個普通的小女人.

    粗線條的方錚卻沒發現她微妙的變化.和語氣中些微的撒嬌成分,聞言論哼道:"他踢你時沒有高抬貴腳.卻叫我高抬貴手,憑什麼?老子可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蠢蛋!"

    說著方錚一楞,又低下頭看著韓亦真,睜大了眼睛道:"哎,你該不會真對這個青梅竹馬有意思吧?我可告訴你,這小子闖的禍不任你怎麼求情都用,青梅竹馬終歸還是要變死馬!"

    "你"方錚,你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蠢蛋!"

    韓亦真不知哪來力氣,掙紮著坐起身,忍著肋骨骨折的劇痛,狠狠朝方錚額頭一掌拍去.

    "砰!"

    "啊一小娘們兒!你瘋啦?我招你惹你了?用得著拍我天靈蓋麼?梅超風都沒你這麼狠,"

    坐著外面車轅把子上趕車的楊全聽到馬車內傳來這聲淒厲的慘呼,嚇的脖子一縮,莫名其妙朝後看了一眼.

    好集利的嗓門兒!果棄明主之相.我投對人了.

    ,,

    與此同時,離揚州城六十余里的姚灣鎮外,身著黑色垂甲的士兵正在迅速的集結待命,他們面色肅然,表情網毅,身上散發出淡淡帶著血腥味的凜冽殺氣.

    這是一支亂軍,泰王花費數年時間和銀子,精心打造的一支精銳之師.他們忠心且無懼,勇敢且堅強,數年以前,他們還只是黃河以北逃荒過來的難民,泰王暗中收容了他們.給他們吃.給他們穿,給他們武器和鎧甲.

    數年時間內,他們的手頭已沾滿了鮮血.

    鮮血來自于跟他們一樣身份的難民.

    泰王不是慈善家,不是悲天憫人的菩薩.他沒有多余的糧食養活廢物.吃了他的糧食.就要像一個士兵那樣,去練.去流血,每年他都會對收容的這些人進行考核,考核的內容很簡單,所有人捉對厮殺.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繼續享用泰王提供給他們的糧食和肉湯,至于死了的人,一那就死了吧.

    數年前黃河泛濫決堤,數十萬青壯難民爭相逃往南方,數年之後,能活下來的,便是眼前這八萬人.他們死在路途中,死在官府兵丁差役無情的鞭答中,死在饑餓和病痛中.如今活下來的,已變成了泰王麾下的這八萬精銳之師,他們已被練成一個個殺人機器,他們冷酷,嗜血.不帶一絲憐憫,他們恨透了世間的一切.他們像一只只出籠的野獸,泰王馬鞭所指,他們無

    姚灣鎮是個小鎮,八萬人馬齊嶄嶄的集結在鎮外空曠的平原上,隊列整齊,鴉雀無聲,他們的動作一致,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相同.

    從今天起,泰王殿下將要帶領他們走出日夜練的深山老林和孤島,帶領他們攻城拔寨,與朝廷大軍拼個你死我活,將這萬惡的江山,一拳擊個粉碎!

    能成為天下共主,九五至尊,能給這爛到骨子里的江山建立一個新秩序.給天下百姓一條活路走的,只有泰王殿下!

    泰王身著一身銀色的鎧甲.溫文儒雅的他,穿上鎧甲後,多了幾分凜冽的肅殺之氣.

    看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精銳之師,泰王滿意的點點頭,一股誓奪天下的豪情油然升起,眼前這些士兵,就是他奪天下的資本,是他最犀利的一張底牌,他將用刀劍和箭矢告訴他的皇四弟,皇帝,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臉上浮出了些許笑意.泰王淡淡的一揮手;"開拔!目的地,揚州!"

    沖天的戰意和殺氣.在泰王的微笑中變得愈發強烈厚重,隊伍開始有條不紊的移動,猜新的鎧甲,嶄新的制式長矛和弓箭,還有散發著樹木馨香的攻城器械.次第經過泰王眼前.

    一切都是新的,這是一支花了大價錢打造的軍隊,希望他們不會讓我失望.

    一騎快馬飛奔而來,騎士飛身下馬,單膝跪在泰王面前.稟道:"泰王殿下,揚州城忽然四城關閉,所有人不愕進出,馮仇刀麾下五千龍武軍士兵全部進城,傍晚時分.城外派出探馬細作無數,不知何故."

    泰王的微笑凝固在臉上.

    "再探!"

    "是!"

    泰王心頭漸漸沉了下去.

    被識破了?怎麼會被識破?方錚,你究竟怎麼識破我的?這本是一次暗襲,我的士兵化裝成百姓零星集結,你怎麼可能會識破?

    生平第,次,泰王對方錚產生了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泰王卻不知道.揚州城門關閉卻是因為方錚被人綁架所至,城內為尋找方錚的下落.早已鬧得雞飛狗跳,馮仇刀有先見之明,為防萬一才關閉了城門.

    方錚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糊里糊塗又一次被當做了高人,實在令人啼笑皆非.

    看著麾下的士兵們一張張堅毅冷酷的臉龐,泰王終于咬了咬牙,暗襲不成,那就明攻吧!揚州守軍再加馮仇刀的龍武軍,總共不超過一萬.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八萬對一萬,夠了!

    抬頭望向夜空的繁星,泰王的手悄悄攥緊了拳頭.

    揚州,必須拿下!這是謀取天下的第一戰,絕不能敗!

    方錚,我們戰場上見真章吧!

    ",

    方錚在顛簸的馬車里打瞌睡.

    自從他問韓亦真是不是對葉敏之有意思,被蒂亦真一掌拍過天靈蓋後.他就開始郁悶起來了.沒招她沒惹她,無緣無故挨了她一掌,擱誰誰心里痛快?

    拍完之後.弗亦真仿佛跟他結了仇似的,身子一扭,便背對著他,不言不動.

    方錚摸著下巴色眯眯的欣賞了一番韓亦真線條柔軟的背部,和她坐在馬車另一側時顯得碩大飽滿的臀部.

    這娘們兒雖說有時候表現的像個神經病似的,有事沒事發脾氣,不過,這神經病的身材真的挺不錯,不知摸一下感覺如何?古代神經病打人犯法嗎?

    腦子里明思亂想,方錚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微微的鼾聲響起,韓亦真悄悄扭頭,見方錚睡得正香,嘴角還流著口水,她惱怒的咬了咬下唇,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蛋!

    小心的湊到他面前,韓亦真仔細端詳著方錚熟睡的面孔.

    不得不承認,這個混蛋長的還是頗有幾分英俊,如果平時臉上不露出那種令人討厭的猥瑣壞笑.他的容貌對女子還是頗有吸引力的"

    忽然,睡夢中的方錚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使勁一揮手,開口大喝道:"賠錢!"

    韓亦真嚇了一跳,急忙整身坐好,目不斜視,俏臉浮上幾分羞紅.

    誰知方錚卻又沒了動靜,過了半晌,方錚忽然又叫道:"賠錢!打了人不賠錢,還有王法嗎?"

    韓亦真不由失笑,這個混蛋.原來在說夢話.

    接著方錚又咧開嘴.扮出一副哭相:"你一掌擊碎了我的天靈蓋,多少賠點兒吧,我長個腦袋出來也不容易"五萬兩!少一個子兒我跟你沒完!"

    "噗嗤!"韓亦真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愧走出身華朝首富之家.做夢都想著訛錢,值五萬兩銀子的腦袋,整個華朝還真不好找,
匿名
狀態︰ 離線
332
匿名  發表於 2013-3-13 14:01:19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兵襲揚州

    7淨失蹤的第二個夜晚.揚州城內.

    甕城通向城頭的馬道上堆滿了各種守城器械,滾木,擂石,每隔百步便架起一口大鐵鍋,鍋內燒著滾燙的桐油.

    垛牆和敵台站滿了人.龍武軍的士兵手執火把,正嚴密的注視著漆黑的城外,盡管什麼都看不到,他們仍不想錯過任何蛛絲馬跡,一隊隊握著長矛的士兵巡戈而過,秩序井然.馮仇刀統領龍武軍兩年了,他出身將門,自幼隨父駐守邊塞,耳濡目染,馮仇刀對練兵統兵自是頗有經驗,在他的嚴格練下,龍武軍已成為華朝最精銳的一支軍隊.雖然人數不如神策軍.神武軍多.但在精銳程度上,龍武軍比所有的軍隊都要強上幾分.

    駐守揚州西城門的士兵卻是另一幅景象.

    他們是揚州本地駐軍,相對而言,他們無論士氣,裝備,還是戰力,都比龍武軍差了許多.

    他們三兩成群的坐倒在箭垛下,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唉聲歎氣,還有的正在悄聲抱怨將領沒事找事.這麼晚拉他們出來巡邏守城,可他們連敵人是誰,在哪里都不知道,守個什麼勁兒?

    馮仇刀沿著城牆巡視一周,看著士氣萎靡不振的揚州當地駐軍,不由歎了口氣.

    昂然按劍跨入東城門之上的箭樓,馮仇刀在一張略顯陳舊的椅子上坐下.

    蕭懷遠和溫森也在箭樓內,不知在低聲說著什麼,見馮仇刀進來,兩人對望一眼,沒再說話.

    "二位大人,揚州駐軍士氣戰辦皆不佳,恐怕有些不妙啊".馮仇刀深深皺眉道.

    蕭懷遠是欽差副使.按說方錚不在,三人之中當以他為首.可這兵戰之事蕭懷遠也不懂,所以他很識趣的將老二的位置讓了出來,由馮仇刀指揮.

    方錚方大人曾不止一次說過,術業有專攻,最忌外行領導內行,廚子炒菜炒得再好.哪怕他是食神,你讓他去教裁縫做衣裳,那能干得好嗎?

    蕭懷遠不敢忤逆方錚的話,哪怕方錚如今生死不知,他也不敢忤逆.他實實在在被方錚整怕了,若他回來發現這個任嘛事不懂的欽差副使對著龍武軍士兵頤指氣使,裝著一副內行模樣教人家打仗,方錚非氣得活劈了他不可.

    陣前斬將立威,方大人不是沒干過這事兒,而且還不止一次,蕭懷遠剛當上官兒,不想去觸這位朝中第一重臣的黴頭.

    溫森囁嚅了一下,遲疑著問道:"馮將軍,呃,下官說句得罪的話,你一沒得到任何情報,二沒見我朝境內有異常的兵馬調動,你怎麼這麼篤定泰王會來攻揚州?眼下揚州城四門緊閉,百姓恐慌,四處風聲鶴唳,這個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蕭懷遠沒說話,但一雙眼睛也緊緊盯著馮仇刀,顯然他也有同樣的疑惑.

    馮仇刀面容冷硬,抬起剛毅的下巴仰頭望著遠處城外的夜色.沉默半晌,忽然帶著一種淡淡的憂傷語氣,悠悠道:"男人的直覺

    蔣懷遠.溫森滿頭黑線:

    二人心頭很是惋惜,方大人簡直是個禍害,以前的馮將軍是個多麼豪爽多麼剛直的漢子呀,這趟下江南.跟方大人相處才幾天,馮將軍變得跟他一樣沒溜兒了",

    回過神,馮仇刀朝二人歉然笑笑.道:"用兵之事,一時半會兒很難解釋清楚.本將昨日在想,自從前任知府徐壽被方大人下令當著揚州百姓的面斬背後,百姓的民心似乎又漸漸回暖,一步一步被方大人拉了回來,此地乃泰王經營多年的封地,泰王怎肯眼睜睜見多年爭取的民心被方大人拉了回去?趁著方大人失蹤的大好良機,二位大人,若換了你們是泰妾,你會不會趁機起兵作亂攻取揚州?.

    蕭懷遠和溫森聞言若有所思.然後緩緩點頭.

    馮仇刀笑了笑,接著道:"揚州地處京城之東,南臨長江天險,北面江北平原,東行兩日便臨大海,又處五谷豐登的富饒江南之中.進可攻,退可守,錢糧豐足,兵源不缺,如此重要的地方,泰王怎會不取?所以,我判斷泰王十有八九會對揚州用兵,二位大人,揚州,失不得啊!若讓泰王占了揚州,他在民間的影響力就會像瘟疫一般迅速傳染開去,屆時他居揚州之主,登高振臂一呼,萬千百姓和逃荒的難民豈不盡成他麾下之士?那個時候,兵災也許會禍延整個華朝 "

    蕭懷遠和溫森聞言眉梢齊跳,不說不知道,原來泰王若占了揚州,影響會如此之大.他們頓時覺得肩上的壓力愈發沉重了.

    蕭懷遠朝馮仇刀拱了拱手道:"馮將軍,虧你提醒,我們才知此事之凶險,幸好馮將軍見機得快,及時關閉了城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馮仇刀目光投向西城牆上的揚州當地駐軍,士兵們懶洋洋的綺在箭操後,有氣無力的打著呵欠,他不由皺了皺眉,眼中浮上幾分憂色:"揚州駐軍竟是此等面貌,幕王若來攻城,我真擔心會守不住啊."

    溫森也側頭看了一眼.隨即歎道:"如果方大人在就好了.他好象總是有辦法解決一切困難.此時也不知方大人究竟在哪里,皇上已連下三道旨意探問方大人的消息了,唉,此戰一畢,若方大人還不現身,我

    三人神色郁卒,搖"氣.

    打更的梆子聲在寂靜的黑夜中分外清晰.

    三更了.人最疲累的時候.綺在西城牆的箭垛後打瞌睡的當地駐軍聽著梆子聲,如同聽到了催眠指令一般,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呵欠.

    ,"他娘的還讓不讓人睡了?昨兒就說可能會有反賊攻城,老子們站在這城牆頭上一整天了.反賊的一根鳥毛都沒見著.你們說上頭是不是拿咱們消遣呢?.一名士兵不滿的低聲嘀咕道.

    "噓!閉嘴!不想活啦?這是京城來的龍武軍大將軍馮仇刀下的令,人家吃飽了撐的?那麼大的將軍,至于去消遣你這夯貨?有病怎麼著?你沒見東城牆頭的龍武軍,人家那才叫精銳,甭管有沒有人敵情,人家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就跟曬衣杆子似的.哪像咱們這群烏合之眾呀,"

    ,"他娘的,京城的怎麼了?單對單打一架.輸的也不一定是咱們

    忽然,一名站在箭垛間的士兵拍了拍坐在地上的袍澤,語氣頗有幾分緊張道:"哎哎,別他娘的扯淡啦!快看看.外面那一團亮亮的玩意兒是什麼?.

    ,"啥亮亮的?"兩名士兵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起身眯著眼朝外看去.

    只見城牆外,一團火光在漆黑的夜色下閃爍,顯得分外耀眼,而且火光的速度非常快,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火點兒,眨眼間便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像一顆直沖著城牆砸來的隕石一 "

    很快.那團火光便飛臨城牆上空,並飛快的以拋物線的形態下落,火光照亮了半邊城牆.也照亮了士兵們一張張驚恐的臉那灼熱炙人的熱度,仿佛來自地獄的詛咒,狠狠砸向聚集的人群.

    "火石!是拋車投出的火石".一聲驚恐萬狀的尖叫,劃破了夜色的甯靜.

    話音剛落,火石已砸到了城牆的箭垛上,發出巨大的轟響聲.連大地都仿佛為之顫抖搖晃,碎石飛濺.十幾名站得近的士兵當場被砸得腦漿四濺,死狀極為淒慘.

    這聲巨響驚動了所有守城的士兵,很快.刺耳的銅鑼聲敲起,在寂靜的夜色中回蕩.

    "敵襲!敵襲!戒備!准備守城!"

    示警聲中,城外上空又出現密如蝗蟲般的火石,如同死神的獰笑,飛快的在夜空中刮過一道道耀眼的弧線.毫不留情的向城牆砸去.

    城牆外的平原上,數萬身著黑甲的亂軍手執刀槍,目光冰冷的注視著揚州城,那是一座繁華的城池,它很快將成為他們的第一個戰利品

    "離徐集鎮還有多遠?"方錚不滿的敲了敲馬車車廂的木壁.

    車簾外,趕車的楊全帶著幾分討好的聲音傳來:"沒多遠了,方大人,您且再等一會兒,半柱香時辰後就能到"

    "我等多久沒關系.可韓小姐不能等了.剛才又咳了血,哎.我說你能不能快點兒呀?人命關天啊!"方錚的聲音有些焦急.

    楊全急忙朝拉車的馬兒狠狠甩了一鞭子."方大人,太快了也不行呀,韓小姐受的是內傷.若走路上顛簸得太厲害,恐怕會愈發加重她的傷勢,小的這也是為了她著想呀 ".

    方錚愁眉苦臉的歎了口氣,媽的!這事兒給鬧的!快不得慢不得,難為死了!都怪那葉敏之,治好了弗亦真後,老子非得扒他一層皮下來!

    想著想著.方錚心頭不由又升起了怒火.慣來不正經的眼中閃過一抹陰冷的殺機.

    仿佛感應到方錚身上散發的殺氣,斜倚在他懷里的韓亦真眉尖忽然蹙起,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柔弱無助的樣子,令人心生憐惜.

    過了半晌,方錚忽然重重敲了敲車壁,大聲道:"停!停車!"

    楊全急忙勒住了馬,"大人,怎麼了?.

    方錚掀開車簾,跳下車後深呼吸了一下.楊全好奇的看著他.不知這位行事總走出人意表的大人又想干什麼.

    "我撒泡尿辦 方錚飛快的閃身跑進路旁的一個小樹林中.

    微弱的月光下.方錚拉開褲帶,一泡又急又熱的尿嘩啦啦的放出,方錚閉著眼,網舒爽的歎了口氣,忽然聽到身旁不遠處的草叢里傳來.咦.的一聲,顯得驚訝至極.

    方錚嚇得渾身一抖.荒郊野外,烏漆抹黑的樹林里,竟然還有人的聲音,方錚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連憋了許久的尿意也縮了回去,

    顧不得思量.方錚提起褲子轉身就跑,頭也不敢回,跑到馬車旁時.他的臉色已嚇得慘白,倒是將楊全嚇了一跳,"大人,您用撒的尿洗臉啦?怎的如此白淨?"

    快走快走!"方錚俊臉煞白的爬上馬車吩咐道:"樹林里有采菊大盜,覬覦本官的美色.得虧我跑得快呀

    楊全惡寒,"不會吧?"

    方錚歎息道:"帥也有帥的煩惱,你是永遠體會不到這種感受的"

    馬車飛快駛動,車廂內,方錚望著沉睡的韓亦真,海棠春睡,別有一番風情.

    "傾國傾城之貌.想必也有過不少二,二洱惱吧覬覦你美色的登徒午是不是很多"方錚盯曰品…真絕美的容顏,喃喃自語.

    接著,方錚又愛憐的撫了撫自己的臉龐,一副同病相恰的語氣,戚戚道:我也是呀!撒個尿都有人偷看,真令人煩惱"

    "

    車行沒多久,方錚忽然聽到楊全一聲怒吼,"大人,您坐穩了,有人想搶咱們的車,不知什麼來路

    說著楊全抖手狠狠甩了幾記鞭子,馬兒吃痛,飛快的跑了起來.

    方錚聞言大驚,臉色蒼白朝後看了一眼.透過車廂後部的窗子,方錚看見幾匹快馬飛快的綴上了馬車,馬上的騎士大聲呼叫停車,楊全充耳不聞,猶自狠狠抽打拉車的馬兒.

    騎士見狀立刻分成兩隊,其中兩人在飛馳的馬上側下身子,用手攀住馬車的車轅,妄圖從馬上跳到車上.

    方錚見狀大怒,自從下了江南,他便覺得事事不順,泰王圖謀不軌.世家對他敵視,葉敏之綁他的票.現在他沒招誰沒惹誰的坐在馬車里,這幾個小毛賊居然還敢搶劫?他們不知道老子是土匪中的土匪麼?

    這時馬上的騎士已經跳上了馬車.正與楊全爭搶著馬兒的缰繩,妄圖勒停馬車.

    方錚掀開車簾,一腳狠狠踹向那名騎士,口中大罵道:"王八羔子,瞎了你的狗眼!連老子都敢搶,這些道到底怎麼了?.

    方錚這一腳踹得那名跳上車的騎士一個趔趄,身子迅速往外倒去,騎士的反應卻也不慢.眼看要摔個頭破血流的時候,他忽然身子一反一扭.雙手死死的抓住了馬車的車轅,可他的身子卻已落到了地上,飛馳的馬車拖著他的身子往前疾奔,車後揚起一片塵土.

    "快"快停車,我們不是山賊".雙手仍死死抓著車轅,騎士痛苦的叫道.

    ,"老子管你是不是山賊,你打老子的主意就是不行".方錚罵罵咧咧,不停的踩著那雙抓著車轅的手.

    "方大人 手下留情!是我,是我啊,  "騎士苦苦哀求,身子被馬車在地上拖著走,其狀痛苦萬分.

    旁邊幾匹馬上的騎士也紛紛叫道:"方大人,快停下,是自己人呀".

    "咦?"方錚大奇."你認識我?你姓什麼,叫什麼?干什麼的?.

    "方"方大人,您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跟屬下聊天嗎?.抓著車轅的騎士咬著牙痛苦的道,他只覺得下半身被馬車拖得完全麻木了.

    方錚急忙命楊全將馬車停下.

    眾騎士也勒了馬,下來與方錚抱拳相見.

    "你們是影子?"方錚恍然.

    "正是屬下,方大人,咱們可算找著您了!"影子屬下神色頗為激動.

    方錚也很激動,兩步跨上前,握住屬下的手,搖了搖.又搖了搖,半晌,眼眶泛淚道:"終于找到組織啦!"

    屬下見頂頭上司真情流露,不由也紛紛動情,七嘴八舌道:"大人受苦了!"

    "屬下沒有保護好大人,罪該萬死!"

    方錚擦了擦眼淚,淚中帶笑道:"不怪你們,不怪你們,怪那車上的小娘們 咳咳,誰也不怪,對了.你們怎麼找到我的?我一直在馬車中,你們應該發現不了我啊.

    一名屬下道:"大人失蹤之後.溫大人將隨行的屬下全部派了出去.在揚州附近的城鄉尋找大人下落,屬下等負責一路往北撥尋,沿途無論荒郊野外,還是城池小鎮,皆細心打聽查訪,一直剛才.屬下們才驚喜發現了大人".

    方錚疑惑道:"剛才發現?你們怎麼發現的?"

    "呃"大人不是剛進那片小樹林方便嗎?屬下們正好在那里宿營,所以咳咳.

    安錚恍然,看來自己運氣果然不錯,撒個尿都能被人發現,人品好,運氣就好.

    緊接著,方錚神色忽然一變,盯著這群屬下的眼神愈發不善.

    "這麼說,剛才老子撒尿的時候,是你們在旁邊偷看?還發出了贊歎聲?"

    ,"啊?贊歎聲?呃"是的,大

    方錚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良久,他身形暴起,忍不住朝屬下們沒頭沒腦的打去,邊打邊罵:"你們這群王八蛋,偷看老子噓噓很過癮是吧?你知不知道差點嚇死老子?"

    ,"啊!大人饒命!屬下冤枉亦"

    "溫森平日里怎麼教你們的?一個個這麼沒品,不去偷看女人洗澡,反而偷看上司撒尿.你們打哪兒學來的低俗嗜好?"

    ,"大知,饒命啊!"

    "流氓!臭流氓!打死你們".

    打得累了,方錚才停了手,怒氣沖沖喝道:"說!"

    "說,說什麼?.

    ,"本官那話兒雄壯否?堅挺否?說說觀後感

    眾人滿頭黑線:

    打鬧了一陣.方錚這才問道:"離城兩日,揚州城還好吧?蕭懷遠有沒有打著尋找欽差的旗號去騷擾百姓?"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屬下聞言一激靈,急忙道:"大人!大事不好,泰王"起兵反了!目前數萬反賊正兵圍揚州城,請大人速做決斷!"
匿名
狀態︰ 離線
333
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8:47:03
第三百三十七章 馳援揚州

"泰圭起兵了"方錚倒吸一口涼 "是的,大人,昨晚泰王已領八萬亂軍,將揚州城圍住,然後命軍士攻城,馮仇刀將軍率部守城.戰況很激烈."

    "什麼?"方錚大驚失色:"八萬亂軍?泰王哪來這麼多人?"

    屬下愁眉苦臉道:"是啊大人,也不知他從哪里拉出如此龐大的一支亂軍,事先完全沒有任何預兆,屬下們也百思不得其解 "

    "還解個屁啊!"方錚楞了一下後,跳腳大喝道:"趕緊的,隨我去揚州,解馮將軍的圍!"

    屬下聞言大驚:"大人.您是說就憑咱們這幾個人,去解揚州的

    方錚表情肅然,義正嚴詞道:"咱們幾個人怎麼了?幾個人就不能擊敗亂軍了嗎?"

    "大人,三思啊!那可是八萬亂軍,"

    "八萬又如何?邪終不能勝正!古人云:雖千萬人,吾往矣!"方錚一臉正義凜然,緩緩掃視著眼前的屬下們,疾言厲色道:"五尺昂藏男兒,生于天地間,自當提青鋒劍,縱橫天下,肅清宇內一切勉魅勉勉,以報君恩.以耀門稍!你們不敢,還是不願?"

    眾屬下聞言頓時熱血***,臉色因激動而漲得通紅,齊聲喝道:"屬下願隨大人奮勇殺敵.捐軀報國!"

    眾人臉上一片決然赴死之色,無畏無懼.

    方錚看著這群麾下的熱血漢子,滿意的點點頭,隨即臉色一變,飛快換上一副猥瑣的笑容,笑道:"好了,隨便喊喊就行,大家都別太當真,生命很寶貴呀

    熱血***的眾人如同兜頭被澆了一盆涼水,望著方錚半晌無語.

    "大人,您,不是說要解揚州之圍嗎?"一名屬下小心翼翼的問道.

    方錚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咱們這幾號人就這麼朝那八萬亂軍沖殺過去?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活膩了你自己去找死,別拉我墊背 "

    "可是大人才網不是說,"

    "我說什麼了?喊喊口號不行嗎?這跟和尚一天到晚有事沒事念"阿彌陀佛,是一個道理.年輕人,遇到事情要理智啊"方錚語重心長道.

    眾人大汗,,

    "馮仇刀的龍武軍不是駐守城外嗎?什麼時候進的城?"

    "馮將軍發現大人失蹤後.判斷泰王可能會趁機作亂,所以命士兵進了城,並且提前備妥一切守城器械,揚州城這才保住未失"

    "幸好馮大哥見機得早,否則大事不妙啊方錚一臉慶幸,隨即狠狠罵道:"泰王這個王八蛋!不宣而戰,說打就打,太不像話了!我就奇怪了,以前這孩子挺有禮貌的呀,怎麼現在墮落成這樣?"

    "大人,您這兩天去哪兒了?是不是有人欲對大人不利?"屬下一邊說,一邊膘向旁邊的楊全.目光很是不善.

    楊全瑟縮了一下,然後朝他們討好的笑笑.

    方錚擺擺手:"這個先別提了,咱們必須調兵解揚州的圍,知道最近的駐軍在哪里?有多少人馬?"

    "大人,不用找駐軍,那幫軟飾子就算上了戰場也嚇得邁不動腿,大人前幾日送奏章進京.皇上和兵部魏尚書便已做好了安排,目前六萬龍武軍正在趕往揚州的路上.另外還調了龍襄軍的三萬兵馬一起開赴江南,皇上有旨,若江南有戰事,便命大人您總領兵馬,率部抗擊."

    方錚聞言大喜,缺什麼來什麼,胖子可真貼心呀.

    "那九萬兵馬到哪兒了?"

    "已經行了兩日,應該快到了,咱們只需轉道向西,很快便能與大軍會合."

    方錚想了想,道:"咱們先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徐集鎮,馬車上有人受了傷,先找到大夫醫治,然後咱們再去找大軍."

    "是!"

    當即一行人快馬加鞭向徐集鎮趕去.

    路上方錚又向屬下下了兩道命令,其一便是命人快馬趕到杭州府,調當地駐軍,將杭州葉家圍起來.不准放走一人.另一條外是下令尋找葉敏之的下落,若發現其人,將其活擒之,送來見他.

    兩名屬下領命,撥轉馬頭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奔去.

    以德報怨的蠢事方錚以前干過,效果不怎麼好,他打算換個以牙還牙的法子試試.

    一行人趕到徐集鎮時.天已蒙蒙亮了,人多好辦事,用不著方錚示意,幾名屬下便找到了一家頗有名氣的醫館,也不敲門,而是狠狠一腳將醫館的門板踢破,如狼似虎的屬下沖進去,拎小雞似的拎出一位穿著里衣,頭發凌亂的白胡子老頭兒,問清他是當地最有名的大夫後,屬下們二話不說,將這位嚇得快昏過去的老頭兒拎起就走,動作干脆利落得比土匪綁票還專業.

    方錚對屬下的辦事能力大加贊賞,拍著他們的肩笑眯眯的誇道:"醫館的門板你們自己賠,從你們的月俸里扣."

    小鎮只有一家客棧,而且很方錚將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拍到客殘櫃台上的同時,屬下們已經開始一間間的敲起了門,將還在被窩里沉睡的客人們一個個叫醒來,然後在鋼刀的威脅下,客人們不情不願的被趕離了客棧.

    "本大爺住房子不喜歡看見陌生人,所以,你這破店兒本大爺包下了."方錚望著簌簌發抖的客棧掌櫃,笑得很和善.

    將韓亦真從馬車里抱出來時,她還沒醒,客棧掌櫃戰戰兢兢清理了一間整齊乾淨的上房,方錚便將她輕輕放到床上,然後一把揪過瞧病的大夫,命他趕緊診治.

    老頭兒哆嗦了半天才平複了情緒,認真診斷之後,言道韓亦真受的

    傷不撫,汐骨斷了兩根,而且脾髒也受了損.需要靜心療養,不冉牲圳倒是無憂.

    方錚這才放下一直高懸著的心,高興的賞了老頭二百兩銀子,並吩咐老頭兒趕緊開方煎藥,老頭原本以為這幫凶神惡煞的漢子心懷歹意,卻沒料到無端發了筆橫財,自是滿口道謝.並拍著胸脯保證,他會悉心照料這位姑娘的傷,直到複原為止.

    時間緊急,方錚要馬上趕去與朝廷的大軍會合,將所有人都趕出了屋子.方錚半蹲在雙目緊閉的韓亦真面前,不舍的道:"我要去打仗了,,你好好保重,等打敗了泰王,我會來接你,很快的

    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韓亦真,方錚艱難的起身走出了房門.

    門吱吱嘎嘎網合攏,床榻上躺著的韓亦真便睜開了眼,她輕輕咬著下唇.望著緊閉的房門,一股冰冷的孤獨感從心底漸漸蔓延,很快她的眼眶便泛了紅,櫻唇輕啟,輕聲道:"旗開得勝

    簡單四個字,意猶未盡,卻無可再言,她對感情的表達還很陌生.不知該說什麼,方錚已出了房門,這四個字更像她對上天默念的禱詞.

    忽然,屋子的房門又被人推開,韓亦真微驚,趕忙又閉上眼,裝作仍在熟睡.

    房門開了半扇,從外面探進一個賊兮兮的腦袋,他小心的閃導進來.然後美上門,搓著手走到韓亦真面前,皺著眉喃喃自語道:"就這麼走了好象有點不厚道,有便宜不占不是我的性格呀,勉為其難摸幾下再走吧."

    一邊說,方錚,邊伸出手去,動作輕柔的在韓亦真高挺的酥胸上輕輕摸了兩下,

    "哎呀,真軟啊!不錯,再摸兩下

    "

    方錚臉上掛著淫蕩的笑容,趁著韓亦真沉睡,正對她上下其手,忙的不亦樂乎,渾然不知韓亦真一張俏臉已變得通紅,連呼吸也不規律起來……

    "哎呀,該走了,再不走我非得把你當場辦了不可,我還是太厚道了啊!嗯,香個嘴兒再走"

    閉上眼,方錚撅著嘴湊到弗亦真的櫻唇之上,輕輕的,慢慢的吻了上去.

    她的唇真軟呀,還很香甜,如此極品的女子,當初真不該拒絕她老爹提親的,老子正直的性格又一次害了自己,,

    感覺到韓亦真急促的呼吸,方錚奇怪的睜開眼,這一看嚇了一跳,卻見韓亦真不知何時已睜開了眼睛.靈動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目光中一片羞惱之色."方錚驚叫一聲,身子飛快的往後一退,然後一個趔趄摔在地上.指著韓亦真結結巴巴道:"你"你,我,我剛才在"咳咳.給你吸毒,嗯,對!吸毒!你中毒了,很嚴重,不過現在沒事了.你好好養傷,我打仗去了,拜拜了您呐,"

    "嗖"

    方錚身形化作一道黑煙,飛快的消失了.

    韓亦真俏臉通紅的盯著緊閉的房門,恨恨的咬著下唇,芳心又羞又怒.低聲自語道:"無恥卑鄙的登徒子!采花賊!無賴!"

    惱怒了許久,她忽然又輕輕笑了起來,目光中已是一片春意:"如此"輕薄人家,方錚啊方錚,爹下次再向你提親之時,你怎麼拒絕?倒是你家中的夫人,卻要頗費你一番巧舌去解釋了,"

    留下數名屬下守在客棧,保護韓亦真的安全,方錚帶著剩下的幾名屬下騎馬上路,出了徐集鎮便飛快向西馳去.

    方錚騎在馬上,感受略帶寒意的晨風拂過他的臉頰,每隔那麼一會兒.他便無比哀怨的歎口氣.

    幾名屬下騎馬跟在他身後,莫名其妙的對望幾眼.

    方大人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自打出了那位姑娘的房門,他就一直愁眉苦臉的,聯想到他連滾帶爬倉惶奔出房門的狼狽模樣,眾屬下終于有了幾分明悟.

    揚州城頭.

    一場殘酷血腥的守城之戰正在進行.

    雙方厮殺異常激烈,這個關乎生死存亡的時刻,雙方都已殺紅了眼,如同野獸一般進行著殊死搏斗.

    城牆上不斷有亂軍搭著云梯攀上.又不斷被守城的士兵們予以還擊.武器斷了,用拳頭,用腿踢,用頭撞,用牙咬,雙方用盡了一切能用的辦法,只要能給敵人造成傷害.

    城頭的馬道上,箭垛間,城牆的牆根下.護城河邊都已堆滿了尸體.有亂軍的,也有守城士兵的.鮮血,斑斑駁駁灑滿了每一寸土地,微風吹過,血腥之氣四散開來,令人聞之欲嘔,城牆方寸之地,直如人間地獄般淒慘殘忍.

    天快亮了,泰王站在離城頭五里遠的中軍帳前,面無表情的閉上眼,英俊的臉龐不經意的抽搐幾下,晨風拂過他銀色的鎧甲,夾雜著濃郁的血腥味,仿佛在給這個制造兵災的禍首染上幾許血紅的戾色.

    這一波的攻城又被打退了,參與攻城的士兵沒有一個活著回來,數千條性命,轉瞬間便被老天收了回去.

    馮仇刀,你果然不愧是一員名將,我實在是低估你了,可是,,你還有多少士兵可以死?

    睜開眼,泰王的神情仍是一片肅殺,馬鞭斜指揚州城頭,淡淡道:"去!兵發三千,再給我攻一次,朝廷的援軍將至,日出之前必須拿下揚州!"

    身旁一員將領聞言,網毅的面容閃過一抹決絕,躬身抱拳後,昂然而去.

    三千身著黑色鎧甲的士兵,呼喝著沖向城頭,如一道黑色的潮水,沖擊著揚州搖搖欲墜的城牆.

    "擂鼓!為攻城的將士助威!"

    "咚咚咚"低沉而震撼的鼓聲,在寂靜的清晨回蕩于九宵.

    西城牆的箭垛間,馮仇刀左手按劍,趁著難的的短暫休戰時間,他在安排守城的人手.補充守城器械,修複工事,等待隨時而至的下一波

    .

    馮仇刀的神色很平靜,他的左臂已受了傷,那是一個攀上城牆的亂軍士兵制造的.一刀削去了他左臂的一大塊肉,當然.那名亂軍士兵也死在了他的劍下.被刺了個透心涼.

    來回巡戈于城牆之上,馮仇刀看著倒在箭垛下不停呻吟哀嚎的傷兵,剛毅的面孔不易察覺的抽搐了幾下.

    這是戰爭.沒有憐憫,沒有同情,既然拿起了武器,就必須隨時准備戰死的那一刻,包括他自己在內.

    走到一名傷兵面前,這名傷兵已經昏迷,他的左大腿已被敵軍齊根行斷,鮮血流了一地,由于缺少止血的藥,這名年輕的傷兵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昏迷之中,染滿了鮮血的身子還不時的抽搐著,生命正隨著他的鮮血而流失殆盡.

    隨軍的大夫站起身,望著馮仇刀,苦澀的歎了口氣.

    馮仇刀干枯的嘴唇抖了一下,隨即緊緊抿住,緩緩抽出佩劍,輕輕抵在傷兵的心口.望著這張年輕的臉,心中如被針紮般痛苦.

    "朝廷會贍養你的父母妻兒,兄弟,一路走好!"

    馮仇刀在他耳邊說出這句話,年輕的傷兵停止了抽搐,臉上竟露出幾分釋然的微笑.在這染滿鮮血的戰場上,如曼陀羅花般綻開.

    佩劍飛快刺入傷兵的心口,又飛快的抽出,動作利落干脆,血光迸現間,年輕的傷兵了無痛苦的結束了他短暫的一生,那抹淡淡的微笑,還停留在他逝去的臉龐上.

    咬著牙.馮仇刀紅著雙眼,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緩緩掃視著四周表情麻木的士兵們,沉聲道:"如果下一場戰斗,我也像這位兄弟一樣,沒了生望.希望你們也像我剛才這麼做.什麼是袍澤?不僅僅是共同戰斗厮殺的戰友,當身邊的兄弟已經生不如死時,你們還要學會舉起手中的刀劍.給他一個痛快!這是慈悲,戰場上的大慈悲!"

    轉身望著城外密密麻麻的亂軍陣型,馮仇刀呼了口氣,平靜道:"但享君祿.為君盡忠,兄弟們,我們的兵力已不足五千,也許今日揚州城會被攻破.也許我們的城防在下一波攻擊中便會被擊潰,可是"希望馮某能夠看到.我們的兄弟仍戰至最後一人.如此.即便城破,也無愧忠義之名.馮某死亦瞑目,兄弟們,拜托了!"

    "殺!"浸染在鮮血中而變得麻木的士兵.面上的神情又開始生動,眾人齊聲高喝,聲可碎石,傳揚九宵.

    "嗚 "低沉的號角聲在城外吹響,戰鼓聲聲,潮水般的亂軍悍不畏死的高舉著云梯,再一次發動了攻擊,一張張扭曲猙獰的面孔,由遠及近,,

    ,"

    策馬飛馳了一個多時辰,方錚總算遇到了朝廷大軍.

    領兵的大將是熟人,正是龍襄軍的大將軍韓大石.

    見面來不及寒暄,韓大石當即宣讀了皇上的聖旨,命方錚總領兵馬,並節制江南所有文武官員,率部剿滅泰王作亂.將這次謀反的不利影響減到最低.

    方錚也破天荒的沒有羅嗦,當即毫不客氣的接過韓大石送上的虎符,大手急擺,九萬大軍急行軍,浩浩蕩蕩向揚州開拔而去.

    時間拖得越久,方錚心頭越沉.

    馮仇刀麾下的龍武軍只有五千人,再加上揚州當地的駐軍,揚州城內總共不過一萬人.而泰王麾下的亂軍卻有八萬,馮仇刀他們,能堅持守到援軍到達嗎?揚州城若丟了怎麼辦?泰王兵精糧足,若攻占了揚州,從此據城而守,並用他在封地的聲望,煽動盅惑百姓難民逆從,整個江南就危險了……

    "韓將軍.這次總共帶了多少騎兵?"

    韓大石騎在馬上一楞,接著飛快道:"這次龍武軍全軍出動,共計六萬人,全是步軍.龍襄軍出動三萬,全是騎兵."

    "三萬騎兵,"方錚想了想,下令道:"弗將軍,你領這三萬騎兵先往揚州行去.記住,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亂軍的視野內,"

    "這是為何?"韓大石很不明白,自古行軍打仗,若無特殊情況,皆是騎步兵同進同退,這樣軍隊才能隨時保證銳不可當的進攻能力和堅若磐石的防守能力.兵種互相搭配才能完全發揮軍隊的強大戰力,方大人下令騎兵先行卻是何故?

    方錚沉著臉看了他一眼,道:"沒時間詳細解釋了.你們要讓亂軍看到你們,從而將攻城的節奏緩下來,並造成亂軍士兵的心理壓力,行軍打仗你比我在行,如果有機會,你不妨向敵軍發起進攻,能擊潰亂軍最好,不能擊潰也無妨,騎兵速度快,一觸即走.千萬別戀戰,不要造成無謂的傷亡.總之,用你自己的方式告訴泰王,朝廷大軍到了,想攻占揚州做他的根據地的如意算盤給老子省省吧!"

    "是!"

    官道上塵土飛揚,三萬騎兵浩浩蕩蕩向揚州城飛馳而去.

    "馮大哥.你可千萬要守住啊!"方錚眼中浮上幾分憂色,"還有蕭懷遠,溫森.你們也要活著啊!你們若死了,我再上哪兒去找像你們這樣嫻熟的丐屁高手?"
匿名
狀態︰ 離線
334
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8:47:26
第三百三十八章 援軍至



    徹州城下,堆尸如山,血流成河.

    泰王的眉尖不停跳.

    八萬亂軍已死傷近萬,他們全都死在這場攻城戰中.

    這讓泰王十分心疼.

    這八萬人是他爭霸天下.奪取皇位的籌碼,最重要的籌碼,僅僅一夜,便死了近萬,而到現在為止,連一座小小的揚州城都未拿下.這讓泰王對將來征戰各府.揮師京城的戰略構想產生了動搖.

    原來的計劃確實是完美無缺的,趁其不備,以暗襲的方式攻下揚州,同時出兵剿滅駐紮在城外的五千龍武軍,殺掉兩個最重要的人,一方錚和馮仇刀,皇四弟最為綺重的一文一武,同時也是他的心腹大患.然後據城而守,八萬人守一座城,兵精糧足,守個一年半載不是問題,在這一年半載里,他會以自己的聲望煽動江南所有的世家,百姓以及黃河以北逃難的難民,盅惑他們揭竿而起,共同反對新帝,百以聚千,千以聚萬,他便有了爭霸天下的資本,奪取京城,甚至奪取整個華朝亦不算太困難.

    可是",現在他卻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己方士兵的傷亡數字仍在增加,揚州城卻還在馮仇刀手中.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泰王百思不得其解.

    出兵的前一刻,城外五千龍武軍和揚州當地駐軍全部進了城.然後城門便緊緊關上.他們是怎麼看穿自己的意圖?難道方錚會未卜先知麼?

    如果龍武軍在野外與他交戰,泰王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其全殲,可一旦他們進了城,勝負就難說了.泰王自幼博覽群書,他知道前朝有場戰爭,守城的只有區區一萬老弱士兵,可他們城中糧草不缺器械充足,依靠城堅牆固,敵人的十萬精兵楞是攻了三年都沒攻下,最後敵方的主將不得不悻悻撤軍,扔下數萬士兵的尸體,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泰王覺得現在他也陷入了這個困境.

    一切都偏離了他的計刮.暗襲改成明攻,效果自然差了許多.一次一次的攻城失敗,他曾不止一次想過撤軍,他不想再將士兵的性命白白葬送在這座城下,可轉念又考慮到守城的士兵的傷亡也許更大,或許,只要再攻一次.城池就會陷落"

    這個如同魔鬼般的想法驅使著他一次又一次咬著牙下令將士對城池發動進攻,然後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就像擊打一個失去力氣,搖搖欲墜的巨人,泰王每次都在賭.也許,下一拳就能擊倒他,

    一次又一次,巨人還沒倒,泰王的手已開始疼了,"

    對方守得很頑強,馮仇刀不愧是名將,他善于利用城中一切能利用的人力和物力,桐油用盡.他便收集老百姓家中做飯的菜油.滾木擂石用盡.他便拆內城牆的箭樓和青石用來防守,"

    這是個可怕的敵人.

    毒王的眼睛紅了.

    "來人!再給我沖一次!這次給我上去一萬人.四面圍城不分主攻次攻,全部都給我上!"

    太陽快出來了,揚州必須要在朝廷援軍到達前拿下,否則功虧一簣!泰王暗暗攥緊了拳頭,他的身子已開始微微發抖.不知是甩為憤怒還是畏懼.

    揚州城牆上,馮仇刀滿身傷痕和血汙,可他仍像支標槍一般,筆直的站在城頭,眺望遠處又在蠢蠢欲動的敵軍陣型.

    扯了扯嘴角,馮仇刀臉上滿是輕蔑和無畏.

    他們很快又要攻城了,這次勢頭可不小"馮仇刀輕聲道.仿佛在自言自語.

    蕭懷遠和溫森也是滿身血汙,聞言笑道:"攻就攻,咱們守住便走了."

    他的語氣如同招待個朋友來家里吃飯一樣輕松.

    可城頭的任何人都明白,大家其實很不輕松.

    包括當地駐軍在內,守城的所有士兵加起來不足三千人了.而且其中一半都帶著或輕或重的傷.

    三千弱旅能做什麼?他們還能再守一次城,然後在敵人的瘋狂進攻中,像一只只飛蛾,壯烈的撲向火堆.化為灰燼,最後他們將成為朝廷陣亡將士錄上的一個冰冷的名字.

    也許,馮仇刀還可以選擇抓捕城內的青壯百姓,逼他們拿起武器,充當士兵繼續守城.

    可馮仇刀不願這麼做.

    軍人的職責是忠君報國,匡扶社稷.保護百姓,如果逼迫百姓拿起武器去參加戰斗,那他所一直堅守著的信念還有什麼意義?這座城池守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馮仇刀轉過身,靜靜的注視著身前表情木然的士兵袍澤,他眼中泛起幾分痛苦,他們還年輕,他們的生命如朝陽般旺盛,燦爛,如果沒有這場戰爭,他們也許會活到七八十歲,那時兒孫承歡膝前.他們則手撫著白胡子,笑呵呵的講敘年輕時的戰斗故事,也許還會稍稍吹幾句牛皮,說自己當時以一敵百.萬夾不當云云…"

    可是今日,他們卻因為某個人膨脹的野心,而死在這個無情的戰場上,以後的歲月無論是風起云湧,還是平淡安詳,都與他們無關.

    城下的大股敵軍正在繞城而行.他們的進攻意圖很明顯,四面攻城,勿分主次,泰王開始急了.

    馮仇刀苦笑,麾下士兵現在的戰力,別說守四面城牆,就是一面前抵擋不了多久,激戰一整夜,他們的體力已經完全透支,有的甚至連武器都拿不穩,連他這個領兵的將軍都有些搖搖欲墜.

    緩緩掃視眾人,馮仇刀的語氣仍如往常般堅定,不過這一次,他堅定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悲壯.

    "兄弟們,反賊又要攻城了,我們再拿起武器,與他們拼一場,求仁得仁.求義存義,城二,:漢在,已經很不容易,你們都是好樣的!"

    "馮某不敢騙大家,援軍不會來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朝廷來不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調撥大軍趕來馳援."

    "兄弟多年,馮某也希望你們能夠好好活下去,個個都活到八十歲,"如果城破.不想死的兄弟便放下武器降了吧!馮某絕不相責"

    表情木然的士兵們終于露出了激動的神情,一張張滿是血汙的年輕臉龐已漲成了豬肝色,如同被人在臉上抽了一耳光.

    "將軍!我甯死不降!"一名士兵眼眶含淚,高聲嘶吼出聲.

    "對!我們甯死不降!"眾人如同一堆被火星點燃的干柴,瞬間便燃起了沖天大火.

    馮仇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別叫我將軍,我比你們年紀稍長,作別之時,便叫我一聲大哥吧.今日這揚州城也許是吾等埋骨之所,且讓我們一戰!讓城下那些不忠不義的反賊看看,什麼叫忠骨義腸,什麼叫視死如歸!"

    "視死如歸!"三千道堅定的嘶吼,像一柄無形的利劍,撕破了睛朗的云空.

    與此同時,城下亂軍進攻的號角吹響,身著黑甲的士兵們潮水般前赴後繼向城牆湧去

    守城的士兵咬著牙,艱難而又堅決的拿起武器,抱起滾木,擂石,踉蹌著沖向城頭.以性命為賭注的攻防戰又開始了.

    "再派一萬人頂上去!這一次無論如何要拿下城池!"泰王雙眼通紅注視著城頭,從齒縫中透出最新的命令.

    "兄弟們守住!戰至最後一人,本將與爾等一同殉國!"馮仇刀暴烈大喝.

    漫天呼嘯的箭矢中.不斷有士兵倒下,又有士兵補上,激烈的拼殺中,不知是誰在陣前悠悠唱起了歌謠:"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 "

    歌聲悠揚激昂,在這充滿肅殺和血腥之氣的戰場上回蕩.經久不絕.如同神佛悲憫的眼神,在注視著人間的種種苦難.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最後所有守城的士兵開始齊聲唱和起來,悲壯慷慨的歌聲中,一塊塊石頭和滾木高高舉起,毫不留情的向攀爬城牆的亂軍頭上砸去.一個個年輕鮮活的士兵亦被敵人漫天呼嘯而來的箭矢奪去了生命.

    遠處,又是一大群黑壓壓的反賊蜂擁而至,馮仇刀心頭越來越沉,越來越絕望.他不怕死,百戰將軍難免陣前亡,他早就做好了准備,他擔心的是揚州失守,會不會給自己的身後之名抹上不光彩的汙點,他更擔心會給朝廷帶來多大的麻煩.

    馮仇刀慘然笑了笑.算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拼光最後一絲力氣,然後以身殉國,我便無愧朝廷,無愧于皇上了.

    蕭懷遠和溫森卻臉如土色,不過他們卻緊緊咬著牙,未發一語.只是不停的舉起手中的滾木,砸向攀爬城牆的亂軍.

    "咦?又來了一支軍隊"是騎兵!"一名士兵混亂中驚奇的指向西方五里開外的空曠平原.

    蕭懷遠沒好氣道:"來就來了,有什麼稀奇?反正是個死,老子死在誰手下都一樣."

    "不是啊,大人,那支軍隊"好象,好象不是反賊…"這名士兵期明艾艾道.

    "什麼?"蕭懷遠頗有些驚訝的轉過頭,只見遠處的地平線上,緩緩冒出幾名騎兵,接著,如同雨後春筍似的,騎兵越來越多,越來越密,他們身著代表朝廷軍隊的暗灰色鎧甲,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一道巨大的洪流,滾滾向揚州城奔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無論是攻城的亂軍,還是守城的士兵.都不自覺的停下動作,傻了一般楞楞看著這道暗灰色的洪流越逼越近,這支騎兵擺成了進攻的錐型陣,錐尖直指城外泰王的中軍.

    飛快的疾馳中,騎兵正中忽然憑空打出一杆大旗,旗上紅底黑字,龍飛鳳舞般繡著一個斗大的"方"字.

    大旗打出,泰王和馮仇刀同時變得激動起來,不同的是.泰王變得驚懼,而馮仇刀則是滿心狂喜.

    "援軍來了!援軍來了!"這一刻.馮仇刀像個孩子般仰天大笑起來:"方大人領著援軍來了!揚州不會失守了!我們不會死了!"

    守城的士兵短暫的呆楞之後,接著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眾人紛紛抱頭而泣,有的為戰後余生而慶幸.還有的為戰死的袍澤而傷心,各種情緒在這一刻盡情的發泄,暢快淋漓.

    泰王身子微微發抖.

    援軍果然來了,此戰.敗矣!

    現在再攻揚州已不實際了,必須果斷放棄,此時要想的.是怎樣在朝廷大軍的對戰中,最大程度保留自己的實力,以圖後手.

    "召回攻城的將士!盾牌手上前!所有人結陣!圓月陣防禦!"

    泰王不斷下著命令.他心中存著更深的困線

    方錚不是在城里嗎?為何他又領著騎兵出現在城外?此人到底在做什麼?

    命令下達,數萬人整齊的面對潮水般沖來的騎兵,列好了一道彎如新月的陣型.

    然而,騎兵無論速度還是沖擊力.都駕凌所有兵種之上,自古便是沖鋒敵陣的中堅力量.而泰王的軍隊由于要攻城,所以全都是步兵.

    兩軍尚未交鋒,高下立見.飛馳的騎兵離亂軍越來越近,眨眼間便如一道雪亮的刀鋒,以銳不可當的氣勢,在黑甲的亂軍中劈開一道刺目的缺口,這個缺口隨著騎兵的湧入越撕越大,最後騎兵毫無顧忌的從圓月防禦陣中穿插而過.而亂軍則留下了一地尸首.

    "穩住陣型!"泰王臉色有些發白,再也不複溫文儒雅的模樣,嘶聲大喊道:"放箭!快放箭!"

    話音剛落.漫天的箭雨

    可是已經遲了,騎兵穿插之後頭也不回的往東疾馳.絲毫未減馬速,漸行漸遠.箭矢射去,收效甚微.根本未給騎兵造成任何傷害.

    泰王神情陰冷,臉色鐵青.

    方錚!以前還真小看你了"

    方錚帶著六萬龍武軍趕到揚州城外時.已是兩個時辰以後.

    這兩個時辰里,韓大石遵照方錚的命令,小規模的騷擾了一下亂軍後,便沒再進行攻擊,帶著三萬騎兵遠離十余里之外.虎視眈眈的盯著亂軍.一一騎兵和戰馬的造價很高.沒有十足的把握,韓大石不敢做無謂的犧牲.

    可亂軍被騎兵沖殺了一陣之後,包括泰王在內,都產生了強大的心理壓力.現在

    騎在馬上,方錚舉起馬鞭斜斜一指,問道:"那支黑壓壓的軍隊是哪全部分的?"

    自泰王起兵開始.方錚還未見過亂軍,故而不識.

    屬下恭聲回道:"那便是泰王的亂軍了."

    "什麼?"方錚吃了一驚,臉色霎時變白,接著開始氣急敗壞:"咱們怎麼離他這麼近?靠!太危險了!"

    亂軍列陣的地方正在一座小山包之後,方錚趕來時沒看見,等轉過小山包,卻發現兩軍相隔不足二里,這讓他感到非常害怕,他要做的,是陣後運籌帷幄的大元帥,不是傻頭傻腦沖在最前面送死的急先鋒.

    "撤退!先撤退!退遠點兒再說!"主帥方錚下了第一道命令,很消極,很無恥.

    于是,六萬士兵還未喘口氣,便立馬又朝後退去,來如潮漲,退如潮落.

    敵軍立足未穩,全軍沖殺過去!"泰王下達了沖鋒命令,對騎兵無可奈何,可對這六萬步兵,泰王很有幾分自信.

    亂軍齊聲大喝,動作一致舉起刀槍,朝龍武軍拔足沖殺而去.空曠寬闊的平原上.數萬大軍卷起漫天的黃塵,氣勢洶洶朝龍武軍亮出了銳利的刀鋒.

    "殿下,敵軍不知何故撤退了!"即將沖到龍武軍前陣時,麾下士兵便匆匆稟道.

    "撤退了?"泰王心頭一驚,"他為何要撤退?這家伙在搞什麼鬼?他明明占盡了優勢.還未交鋒便退卻,此中莫非有詐?"

    "不管他有什麼陰謀,我卻不能上他的當!"

    泰王高聲喝道:"快!全軍退回來!退回來!列陣!"

    急促的鳴金之聲傳揚陣前,亂軍士兵的刀鋒堪堪要觸及龍武軍士兵的身體時.後方卻傳來了退軍的命令.

    軍令如山,亂軍士兵頓時收了刀槍,飛快的朝後退去.

    于是,一幅十分詭異的情景出現在揚件城下.

    數萬人的兩支軍隊.在堪堪要交鋒的那一刹,忽然全部往兩頭撤開,兩支軍隊都撒著丫子沒命往相反的方向跑.原本要成為厮殺戰場的兩軍交彙處迅速出現了一片空曠無人的空白地帶,地上只凌亂散落著一些奔跑時丟棄的鞋子,頭盔,旌旗,和刀劍.活像一部反戰題材的電影.

    站在城樓上欣喜觀戰的馮仇刀和蕭懷遠,溫森等人看得更為真切.

    "這"這是怎麼回事?"蕭懷遠楞了一下,接著跳起來大聲道.

    "莫非方大人在用計?"溫森拍馬成了習慣.

    蕭懷遠瞪了他一眼:"用什麼計?走為上計?"

    溫森撓頭:"真費解啊,方大人所想.簡直如天馬行空,又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高深,太高深了"馮將軍,你久經戰陣,可知方大人此舉究竟有何意圖?"

    馮仇刀抬眼看了半晌,疑惑道:"我也看不太明白,兩軍剛要交鋒.卻又不約而同撤退,就像"就像"

    慨像老天爺在兩軍中間放了一個臭屁,把他們都熏跑了"

    溫森大贊:"蕭大人的形容很是貼切"咳咳,意識到不該背著頂頭上司說他壞話.溫森急忙住口.

    方錚領著六萬龍武士兵一直撤退了三四里路才停下,軍隊又重新開始列陣.

    方錚騎在馬上,驚魂未定,臉色蒼白的問道:"這下離他遠點兒了吧?"

    "大人,已經很遠了,遠得不能再遠了"屬下滿頭黑線,原來方大人下令撤退,是因為離敵人太近,沒有安全感,這事兒若是傳出去.不知大人會不會有絲毫的羞愧?

    "遠了?"方錚聞言急忙抬眼望去,只見身後這一路漫天黃塵,黃塵中,隱隱看見數里之外,泰王的亂軍也是衣甲不整,正在列隊布陣.

    方錚見狀精神一振,忽然又恢複了自信.他將腦袋抬得高高的.抬手遙指敵軍中陣,仰天長笑幾聲,雄姿英發道:"諸將,誰願上前出戰,給本將軍拿下此獠?"

    龍武軍的幾員副將在方錚身後,不經意的交換了一下眼神.這位上司怎麼回事?剛才跑得如喪家之犬,現在又敢派人出戰,他的膽子怎麼跟男人的那玩意兒似的.時大時小?

    見眾人都不出聲,方錚很不滿意,指著對面道:"誅殺或活捉泰王.此乃蓋世之功啊!哎,快看快看,對面有人出來叫板了,不,叫陣了,哎.我不管啊.待會兒叫到誰誰就得上去應戰.別弱了咱們龍武軍的名頭…川

    話音未落,只聽得漫天黃塵中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方錚方大人可在軍中?可否出陣一見?"

    "我靠!"方錚的表情像活吞了一只蒼蠅.
匿名
狀態︰ 離線
335
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8:47:46
第三百三十九章 爾虞我詐



    品州城外,兩軍奔跑討後的中間地帶黃小漫天.如 麼的惡魔,正張開嘴對著芸芸眾生露出嘲諷的笑容.

    權勢,功利,世人窮極一生追求的東西,若看在神魔的眼中,也許格外可笑吧?

    兩軍在黃塵彌漫的城外平原上靜靜對峙,十幾萬人的戰場上卻悄然無聲,只是一股強烈的令人無法呼吸的殺氣,隨著黃塵湧動,漸漸在空曠的平原上蔓延,凝固.

    這是一場大規模的兩軍相峙,兩軍排成的陣列連綿數十里,前後不見盡頭,雖然還沒開始交鋒,可濃郁的殺氣卻如眼前彌漫的黃塵一般.鋪天蓋地的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在眾將領期待的眼神下,方錚強壓住心頭的畏懼感,不情不願的撥馬上前,馬兒悠閑的踏著碎步,很快來到了龍武軍的前陣,方錚遲疑的朝對面望去.

    當領導的就這點不好,什麼事兒都得在下屬面前掙幾分面子,對方點了名,就不得不出去應卯, 此刻方錚多希望自己是一名撒丫子跑得歡快的小兵啊,,

    漫天的黃塵仍未消散.在兩軍之間翻騰湧動,對面的亂軍陣中,也施施然越出一騎,模模糊糊看見此人穿著一身顯眼的銀色鎧甲,其從容悠然之態,比之方大將軍卻是強上許多.

    方錚皺了皺眉,這家伙騎馬騎得如此風騷,一看就是個勾搭良家婦女的慣犯,不用猜,定是泰王那厮.

    老子放冷箭射死你,看你死得夠不夠風騷!

    微微彎下腰,方錚輕聲問前陣中站著的一員黑須稗將:"軍中可有神射手?"

    黑須稗將一楞,回道:"當然有,咱們前陣方隊里就有好些個.吧 ,"

    方錚看了對面一眼,神秘的悄聲道:"我上去跟他聊天.你去找個箭法最好的神射手,尋個機會一箭把他干掉!記著千萬別把老子給誤傷了,不然老子扒了他的皮點天燈".

    黑須稗將立馬明白了方錚的意思.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兩步,隱在士兵中間,貓著腰悄悄布置去了.

    與此同時,泰王也在做著同樣的布置.

    "本王上前與他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尋個箭法最好的神射手,找個機會將方錚射于箭下"

    "

    兩個心懷鬼胎的"老朋友"吩咐過後,幾乎同時策馬向兩軍中間走去,他們的臉上都掛著如春風般和暖的微笑,方錚甚至做出了一臉驚喜相逢的誇張表情.

    兩騎在距離對方二百來步時,同時勒住了馬.

    "方兄,蘇州一別,無恙乎?"泰王仍往常般儒雅,悠閑得仿佛在邀友吟詩一般,愜意自在.

    "泰王哥哥,嗚嗚"你可想死我了!來.你過來讓我擁抱一

    泰王聞言臉一黑,叫我過去?你還不得一箭射死我,當我白癡啊?

    泰王笑笑,對方錚的盛情邀請當作沒聽到.

    "方兄,數日不見,你又英俊了幾分"

    方錚聞言頓時止住了鱷魚的眼淚,驚喜萬分的抬頭急問道:"真的嗎?真的嗎?.

    如今時過境遷,他與泰王已成了戰場上生死相搏的敵人,不過 ,連敵人都誇獎自己長得帥,由此看來,自己是真的很帥了

    方錚愛憐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俊臉,喜不自勝道:"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這麼認為耶"

    泰王遍體生寒:

    懷著投桃報李的心理,方錚抬眼膘了一下泰王,禮尚往來的贊道:"泰王哥哥也很帥帆 "

    今日泰王穿著一身銀色亮甲,比起以前的文衫儒袍來,自是多了幾分英武之氣,襯映著他那天生白哲的皮膚,顯得愈加英氣勃發.

    黃塵彌漫的戰場,一員年輕英俊的將領,騎著白馬,穿著銀甲,在兩軍陣前談笑風聲,從容不迫,馬如龍,劍如虹,睥睨眾生之態教人忍不住心生仰慕,,

    方錚酸溜溜的悶"亨一聲,心里如同打翻了醋罐子似的,嫉妒得渾身直癢癢.

    媽的!有什麼好騷包的!不就是臉比老子白一點麼?棺材里的死人臉比你更白,你咋不跟他們比?

    看著黃塵中騎馬佇立的泰王,為了不失風度,方錚還是違心贊道:"泰王哥哥今日的扮相,"

    泰王微笑,輕輕拂了拂肩上的塵土,淡笑道:"如何?"

    "嗯"很黃很暴力"方錚下了一個很正確的結論.

    泰王的笑容頓時凝固,消知 就不想說你半句好聽的話,你咬我啊!

    二人家暄過後,泰王收了笑臉,望著方錚喘噓道:"方兄,數日之前,你我還是相得的好友,時至今日,我們卻在戰場刀兵相見,何至于斯啊!"

    方錚仍在笑:"這話你應該說給自己聽,泰王殿下,何至于斯啊?.

    將同樣的問題拋過去,泰王長聲歎息,卻未發一語?

    戰場寂靜,只有一陣陣的微風拂過,慢慢將二人"丁漫的黃小吹散,泰不郁郁的神煮愈發清晰門

    "方兄,你可知道,這皇位本應是我的".良久,泰王抬起頭,直視方錚,一字一句道.

    方錚仍笑得很輕松,可搖頭卻很堅決:"不,皇位是你四弟的!你父皇臨終前便已無病為儲君,立好了遺詔,當著滿朝文武宣讀,這是整個華朝都知道的事,你四弟即位是名正言順,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

    泰王的眼神忽然變得無比譏詣:"名正言順又如何?他有本事坐穩這個,皇位麼?四弟自幼多病,且性子懦弱,素來毫無主見,並且心腸太過仁厚軟弱,這樣的性子,能做好一代帝王嗎?"

    方錚笑道:"我和你的看法恰恰相反,如今皇上新近登基,正是百廢待興之時,之前幾場大戰,再加去年的早滿大災,許多百姓流離失所,此時的百姓更需一位仁厚寬和的帝王,發布撫民的政策,來讓他們休養生息,吾皇之脾性,正適合百姓的需要,假以時日,吾皇必會成為史書留芳的一代仁君,聖君,所謂皇權天授,說到底,百姓才是天.我想,百姓無論如何也不會需耍一個窮兵默武的殘暴之君吧?"

    泰王的目光漸漸變得如鷹隼般銳利,直直盯著方錚道:"祖宗立過規矩,立長不立幼,按長幼順序來說,也該由我來繼承皇位,我聽說父皇駕崩之前,神智時醒時昏,才糊里糊塗下了立無病為太子的詔書.這事整個江南的百姓都已知道,如今我拿回自己該得的東西,有什麼不對?"

    方錚聞言一驚,這孫,子太陰毒了吧?竟然敢造謠,古來爭天下奪皇位之人,似乎都要在民間造出一定的聲勢,甚至要制造一些迷信色彩的口號和異像.才能更取信于百姓,比如陳勝吳廣造反,便派人在神祠邊佯作狐鳴,大半夜的制造噪音,嚷嚷什麼"大楚興,陳勝王"老百姓被吵得睡不著覺,只好作揖打拱哀求他別叫了,你要當王你就當吧,咱們都擁護你.再吵我們就打,舊報警了云云"

    再比如元末的白蓮教造反,則在黃河的河灘埋了一尊獨眼石人.假模假樣挖了出來,石人身上刻了字:"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眾人一見樂了,一直以為男人的那玩意兒才一只眼,沒想到石人也一只眼,緣分呐!就沖這根代表了男性雄根的玩意兒,反就反了罷,,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總之,造反者為了愚弄百姓,什麼稀奇古怪的招數都使得出來,此廢方錚一聽泰王說什麼先皇神智不清之下立太子,他心頭不由有些擔心,古代的百姓很少有讀書明事理的,隨便什麼人站出來盅惑幾句,他們說不定就信了,這事兒若真的四處傳揚開了,以泰王在民間的號召力,胖子的皇位還真有點兒搖晃,"

    方錚倒也未露出擔心的神情,只是嘻嘻一笑,道:"造謠?嘿嘿,,泰王哥哥,這招有點下作哈

    泰王淡淡一笑:"成王敗寇,乎段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只要我坐上了皇位.我還是可以將無病封為福王,從此太太平平在京城逍遙一生,豈不比當個無所作為的皇帝愜意得多?方兄以為然否?.

    方錚聳聳肩道:"泰王殿下,我勸你莫行這下下之策,你造謠說你父皇神智不清.亂立太子.傳出去你也臉上無光,更何況

    方錚望著泰王狡黠的笑了笑:"更何況造謠這種事兒,你會,我也會,"

    看著方錚滿臉壞笑,泰王心中一顫,這家伙笑得如此癟人,肚里肯定在冒壞水兒,

    "你打算做什麼?"泰王凝目問道.

    "你造謠,我也造謠啊.從明天起,我就組織個宣傳隊,在江南各府各縣各鄉敲鑼打鼓滿世界嚷嚷去,就說你們擁護愛戴的泰王殿下,其實並非皇室血脈,而是皇宮里某個禁軍侍衛和宮女私通生下來的野種,正好令堂麗妃無子,便派人將你抱進宮里,對外宣稱是她自己生的,,哎呀!這情節是不是很狗血?.

    看著泰王氣得發白的俊臉,方錚嘿嘿笑道:"狗血沒關系,我可以把你的離奇身世編成段子.請說書先生每天說八回,休息時還請青樓的歌伎舞女免費給大家唱歌跳舞,如此強大的宣傳攻勢下,泰王哥哥,你猜猜百姓們會不會信呢?我朝上至朝堂深宮,下至民間鄉野,皆重血脈正統,若百姓們知道你只是個外面抱進來的野種,你猜百姓還會不會聽你的話?"

    泰王已氣得臉色鐵青,渾身輕微顫抖,他心申暗暗吃驚,若方錚真按剛才所說去做的話,那他在江南辛苦經營多年,百姓中間豎立起來的仁德形象和威望將會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朝中皆是一些講究儒家禮儀的老學究老頑固,自是不屑用這種下作的法子,可他還是深深低估了方錚的無恥,他沒想到方錚造起謠來比他更過分,比他更卑鄙,這家伙的道德底線簡直是一條無比深邃的海溝,低得沒法再低了啊,,

    方錚卻沒管他的感受,神色一整,盯著泰王道! 知正殿下.投降吧.皇帝的位子你坐不卜,潘尚書失販丁 子失敗了,你,也不例外!這個位子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強求無益,你父皇給你的東西,那才是你的,你父皇不給,你不能硬搶,搶也搶不走的!"

    "那是我的!"泰王情緒忽然激動起來,雙眼布滿血絲,英俊的臉龐此時看來格外猙獰:"太子,壽王,包括無病,他們都是廢物!為何上天獨憐無病?我呢?我十幾年來韜光養晦,隱而不發,為的就是將這本該屬于我的東西搶回來!他們沒能力治好這今天下,但我能!"

    方錚冷冷道:"以你輕易便發動謀反的行跡來看,你就算登上皇位,也是個殘暴之君,你沒能力治好這今天下!"

    "我能".

    "你不能!"

    "我能".

    "嗬!你丫有完沒完?叫板啊?好好跟你說你不聽,非得像個女人似的無理取鬧你才爽是吧?"

    泰王一楞,接著大怒:"你說我像女人?.

    方錚腦袋一揚:"怎麼?我說錯了嗎?"

    泰王盯著方錚的眼神散發出凌厲的殺機.

    接著.泰王的手緩緩的垂下,然後背到身後,朝後打了一個隱秘的手勢,

    勸降失敗,方錚歎了口氣,跟泰王一樣,將手悄悄放到了身後,也打了一個手勢"

    二人同時打出手勢後,又朝對方冷森森一笑.

    緊接著,兩軍之間的隊列中,忽然同時射出兩支冷箭,分別向戰場正中騎在馬上的泰王和方錚射去,不同的是,泰王亂軍中的冷箭射向的是方錚,而方錚龍武軍中的冷箭則射向泰王.

    二人耳中聽到輕不可聞的冷箭呼嘯聲,然後同時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電光火石間,冷箭呼嘯而至,方錚抬頭,卻見亂軍中有一支冷箭竟是朝他射來,不由大吃一驚,網露出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

    泰王也發現龍武軍射向他的冷箭,亦和方錚一樣大驚失色.

    刹那間.兩支冷箭便已射到二人的面門前得不承認,泰王和方錚的默契實在配合得絕妙無比,冷箭射出的時間,精度,甚至是二人臉上的反應都一模一樣.

    默契還在繼續.

    只見二人心有靈犀一般,同時將身子一低,側身貼在馬腹之上,兩支冷箭險之又險的貼著二人的頭皮擦過.

    二人又動作一致的在馬上坐正了身子,神色驚懼的朝彼此的對面望了望,然後同時抬起手,瞪大了眼睛指著對方的鼻子,異口同聲叫道:"哇!你好卑鄙!竟然暗算我".

    說完之後,二人同時撥轉馬頭,打馬往回狂奔.

    兩軍方陣中早有各自的部將撥馬而出,護著二人各自回了中軍.

    回到中軍的方錚仍然驚魂未定,余怒未息,拍著大腿大叫道:"卑鄙!無恥!太卑鄙了!令人發指啊!你們說,你們說說!這些上怎會有如此無恥卑鄙之人,好好跟他講道理呢,他居然命人放冷箭,他還有沒有一點羞恥之心?鮮廉寡恥之輩!呸!老子鄙視他!"

    方錚說完眼睛狠狠盯著對面的亂軍,萬分鄙夷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龍武軍中的眾將面面相覷,皆不敢搭腔,心中腹誹不已,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你自己不照樣也命人放了冷箭嗎?若論卑鄙無恥,你倆正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其中一名副將明智的略過了這個尷尬的事情,直接問道:"方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方錚怒氣沖沖道:"怎麼辦還用問嗎?給老子打!狠狠的打!對待這種卑鄙無恥之徒,就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冷酷無情!傳我將令!大軍各領兩萬人,分三路向反賊進攻!馬上發響箭,命韓大石所部騎兵從北面沖鋒,這次要將他這幾萬反賊全殲在這揚州城外!不准放跑一人!"

    回到亂軍中的泰王此時也一臉鐵青,身子氣得直哆嗦:"過分!太過分了!這些上怎會有如此卑鄙之人!簡直是我華朝之恥辱!我若為帝,定將誅其九族,免得你禍害人間".

    眾部將惡寒:

    "嗖!,!一支響箭在天空炸響,淒厲的尖嘯聲回蕩在揚州城外的平原上.

    龍武軍飛快分成三路,中路慢慢壓近,左右二路則飛速朝兩邊運動,隱隱對亂軍呈包圍之勢,一個針對亂軍數萬人馬的巨大包圍圈正在漸漸成形,,

    泰王的瞳孔已縮成針尖般大見龍武軍擺出的陣勢,不由冷笑數聲:"想全殲?就算我攻城折了一萬多人,剩下的七萬也不是你這區區六萬人能吃得下的,方錚,你有這麼好的胃口麼?"

    "傳令!全軍列錐型陣,集中向敵軍中路進攻!斬方錚首級者,奪其帥旗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平原之上,一場勢均力敵的戰爭正緩緩拉開序幕"
匿名
狀態︰ 離線
336
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8:48:10
第三百四十章 城外激戰


工方大軍在徐徐調動,在這廣袤的平原上集結.由慢漸樓,紋萬軍隊一絲不芶的執行著主將的意志,手執刀劍矛戟弓.飛快向自己的位置奔去.

    騎著戰馬的將領手舉長劍,大聲呼喝,舉著小旗的傳令兵們在軍中穿梭飛奔,傳達著將領的命令.

    消散的黃坐在大軍的運動下,又一次在兩軍之間彌漫濃郁,還未交鋒,兩軍陣前沖宵的殺氣已漸漸彌漫凝聚,仿佛一只無形的手,在狠狠的揪著十幾萬人的心,晴朗的春日下,兩軍陣前的氣氛卻變得沉重壓

    .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大軍決戰,雙方加起來十幾萬士兵,各自擺出來的陣勢都在明明白白告訴對方的主將,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決戰!

    十幾萬人安靜從容的緩緩移動,只有將領和傳令兵的呼喝聲在方陣內此起彼伏回蕩.除此之外,只有整齊刑一的腳步聲和戰甲鐵葉的摩擦聲,鏗鏘有力,如烏云壓頂,如泰山將傾.

    方錚騎在馬上.看著平原上如蝗蟲般密集的士兵們飛快的奔跑,列陣,不由暗暗心驚.

    前世看電影.里面也曾出現過所謂的大軍決戰,旌旗蔽日,聲勢震天,看似壯觀無比.至少他當時看得心中一片熱血***,雖說後來知道那電影格攝的萬人決戰場景不過只是一兩千名群眾演員在那里使勁吆喝,可他仍深深為那波瀾壯闊,氣沖云霄的景象沉醉不已.

    現在親眼看到十余萬人的戰爭場景,而且他本人還是其中一方的主將,方錚此時心中的澎湃之情自是不言而喻,跟這實實在在的萬人大戰比起來,電影里那些所謂的大場面簡直就是一堆垃圾!

    嘖嘖有聲的贊歎了幾句,方錚心頭又變得沉重.他看出來了,雖然自己對泰王的亂軍形成了包圍之勢.可泰王至少也有七萬之士,僅從步兵的數量上來看.雙方都差不多,若要全殲這支龐大的亂軍,恐怕不太可能,若情勢不妙的話,泰王很有可能會趁亂遁走.他這一跑,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逮到他.

    跟秦王明里暗里交鋒兩次,方錚深深覺得,泰王這人心計城府比潘尚書和太子委實高明許多,他能隱忍十余年而發,而且不計一時之得失,利則往,不利則退,讓人根本無從捉摸,這樣的對手,實在可怕又

    纏.

    注視著對面的亂軍緩緩布置成了一個錐型的大陣,錐尖部分正對著自己的中軍,方錚有些驚恐的縮了縮脖子.

    "這家伙該不會想來個斬前行動吧?"方錚眼睛眯了眯:"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媽的!你當你手下個個都是關二爺麼?"

    "老子的首級用來吃飯,說話,跟妞兒親嘴,不是讓你割下來掛在旗杆上示眾的!"

    說歸說,看著那數萬人形成的大錐子直直的指著自己,方錚仍覺得心里毛毛的,,

    生命很寶貴,這個問題不能開玩笑,一人孤身在外出差,家里老婆大著肚子等著自己回去,我更要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來人!找套小兵的軍服給我穿上!"大軍還未交戰,方錚已想好了退路.

    萬一那根該死的錐子真的沖著自己來,至少他可以混入士兵中逃得無影無蹤.

    一切准備就緒.戰鼓忽然擂響,雙方大軍陣勢已成,只見廣袤無垠的平原上黃塵漫天.人影幢幢,刀劍林立的方陣隱隱形成兩個龐大的陣勢,亂軍的陣勢很密集,前尖後粗,像一支巨大的錐子,直直指著方錚的中軍位置,前鋒以長矛為兵器.兩側則以盾牌相護,陣勢相當嚴謹,天衣無縫.

    而龍武軍依方錚的將令,將六萬人分成了三路.隱隱對亂軍形成包圍之勢,如果泰王的亂軍像一柄鋒利的劍,龍武軍則像無所不容的劍鞘,兩軍所對的方向,恰好將這柄劍納入鞘中.

    萬物相生又相克,大軍作戰,不是靠高明的陣勢.而是靠雙方將領的指揮得當.有時候劍太鋒利,劍鞘也不一定裝得下它的.

    低沉的牛角號吹響,其聲嗚咽似泣,仿佛在預先為這場戰爭中即將死去的將士奏起了挽歌,令殺氣沖宵的戰場更平添幾分蒼涼淒然之意.

    緊接著戰鼓咚咚擂響,擂鼓則進,鳴金而收,鼓聲就走進攻的命令.

    中路軍最前線的方陣前,一員滿臉落腮胡子的副將鏘地抽出佩劍,暴烈大喝道:"殺賊建功,報效朝廷,即在今日!"

    "殺!"萬人齊聲大喝,聲浪震天,一雙雙眼睛漲得通紅,戰意凜然盯著對面的敵人.

    喊殺聲中.位于後陣的步弓手踏步向前,強弓斜指半空,將早已搭在弦上的箭矢仰射出去.一時間,漫天箭雨密如蝗蟲般射向對方的陣營,弓箭雖是長程打擊武器,可短處在于打擊的次數和力度稍為不夠,在敵人發起沖鋒的空檔間,他們頂多只能連續射出三箭,便極快側身,在方陣間讓出一條空曠的地帶,方便己方的士兵發起沖鋒.

    戰鼓擂得愈發急促,三路龍武軍同時舉起長槍,將領劍指敵陣,忽然將手中利劍往下虛劈,紅色令旗飛速晃動,大軍如臂指使,數萬人同時向敵軍沖殺而去.愈逼愈近,最後如同兩顆高速掠過天際的隕石,挾著隱隱的風雷之勢,激烈碰撞在一起,透出一團耀眼奪目的火花,龐大的戰爭機器開始運作,震天的戰鼓聲中,兩軍開始激烈殘酷的互相絞

    .

    "派快馬告訴韓大石,命他的三萬騎兵在三里外待命."方錚下了第二道命令.

    一旁的部將不解道:"方大人,此時兩軍已經交鋒.正需要騎兵沖亂敵軍陣型,大人為何要騎兵待命?"

    方錚笑道:"好鋼要用在刀刃甲,我們到達點前,騎兵凡在反賊軍陣中沖殺討陣了,反心里肯定還有不少陰影,他們現在打得有點兒瞻前顧後,生怕騎兵會突然冒出來,警戒心一定很強.若此時令騎兵沖鋒,必然收效甚微.所以嘛,我們得幫反賊消去這層心理陰影,讓他們打.打得紅了眼,失去了理智,忘記身後有騎兵這碼子事兒了,我再命騎兵發起突然襲擊,那個時候,,嘿嘿

    方錚的笑容有點毛骨悚然:"你們體會一下,正打得興高采烈,得意忘形的時候,忽然有人拿把刀子捅了你屁眼一下,你會是什麼感受?會不會想哭,流下悲憤欲絕的眼淚?"

    眾部將聞言神色複雜的互望一眼,同時不自覺的收緊了臀部的肌肉……

    這位欽差大人怎麼連指揮打仗都如此猥瑣?咱們這會兒應該誇他英明神武,還是假裝沒聽到他這番話?

    激烈的交戰仍在繼續.長刀長槍配合著盾手,形成一個個密不透風的方陣,在盾牌手的掩護下,排著整齊的隊列,盾牌的空隙處,不時伸出一支支長矛,毫不留情的戳向敵軍士兵.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瞬間變成了冰冷的尸體,鮮血流滿整個戰場,漸漸蓋住了滿地的黃塵,血腥味開始漸漸蔓延,肆無忌憚鑽進了每個人的鼻孔,給沉重壓抑的心頭增添了幾分歇斯底里的瘋狂.

    泰王騎在馬上,目光陰冷的注視著厮殺激烈的戰場,心中異卓憤怒,他的手緊緊捏著缰繩.指節泛出不正常的白暫.

    "沒想到"馮仇刀這兩年來,將龍武軍練得如此刻悍,此人端是一員名將!"泰王深深歎息.

    原以為自己數年時間練出的士兵,可與朝廷任何大軍一敵,可這出山的第一戰,便讓他吃了大虧,他對自己練出的士兵太自信了,同時,他也深深低估了朝廷的軍隊,馮仇刀此人仿佛天生便是應該活在戰場上的,以前郁郁不得志時.他在福王府任侍衛統領,泰王與福王來往時也見過他幾次,卻沒想到,龍入深海,雄鷹展翅之後,他竟為朝廷練出一支如此強悍的精銳之師.

    "若早知此人才能,當年便該著意拉攏結交才是,可惜啊

    戰場上激烈的喊殺聲已不能吸引泰王的注意力,對他來說.從攻揚州城的那一刻開始,便注定了他出師不利的結局,既然結局已定,他已不必再去關心戰果.

    他的眼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揚州城頭,城頭依稀如標槍般佇立著一員將領,盔損甲破,但凜然如山.

    ,

    "馮將軍,此戰依你所見.可否全殲反賊,活捉泰王?"

    蕭懷遠站在城頭,向遠處的戰場眺望,龍武軍的中軍陣內,一道風騷至極的人影正策馬來回走動.不時用手拂一下頭上的方巾,顯示一番自己羽扇綸巾的形象,一副刻意為之的智珠在握模樣,吸引了身旁不少將士的矚目.

    蕭懷遠撇了撇嘴,這家伙連指揮打仗都這麼不著調.

    馮仇刀也看了一眼騷態十足的方錚,嘴角不由輕輕扯出一個微笑.

    "雙方勢均力敵,若說全殲,實不可能,反賊士兵戰力很強,幾乎不下于我練了兩年的龍武軍,又是平原作戰,雙方條件,人數,士氣皆不相上下,老實說,若我來指揮,勝或曰可,但也是慘勝"

    蕭懷遠皺眉道:"連馮將軍你都只能慘勝,方大人從未指揮過如此龐大的軍隊作戰,這勝負之說.可懸乎了"

    馮仇刀意味深長道:"不然.方大人雖不習戰陣,可看他這番布置的陣勢,到也不差,若換了是我,我也會如此布置,兵分三路包圍反賊,將反賊的兵鋒層層包裹.使其無法露出鋒芒,從氣勢上來說,便已勝了反賊一籌,士氣此消彼長之下,吾等勝望自是較反賊更高,更何況,"

    馮仇刀語氣一頓,將目光投向北方,"韓將軍的三萬騎兵還在虎視眈眈,這對反賊來說更是一種無形的威懾,只要騎兵未發動進攻,反賊就必須時刻提防,厮殺之時豈肯用心用命?方大人雖未經戰陣,但他指揮大軍作戰的手法卻是老辣無比,方大人"其實很有為將的天賦,可 …"

    蕭懷遠接過他的話,歎息道:"可惜他太怕死了,今日他是趕著鴨子上架,不得不站出來領軍作戰,他日若再要他領兵,怕是打死他也不干了,"

    馮仇刀看了蕭懷遠一眼,隨卑二人同時搖頭一雙.

    一旁的溫森探頭探腦朝城外觀察了一番,道:"馮將軍,此戰既不能全殲反賊,想必更不可能活捉泰王了?"

    馮仇刀點頭道:"那是自然,兩軍實力相當,又是正面相敵,全殲敵軍是不可能的,泰王不是那種舍生忘死之輩,情勢不妙時,部將必會掩護他撤離戰場,若要活捉他,也不太可能."

    溫森皺眉道:"這麼說.泰王今日必會逃走?"

    "十有八九會逃,如果方大人此戰勝了的話."

    凝神想了一下,溫森當即轉身,向影子屬下低聲交代了幾句.

    沒過多久,當眾人的目光被揚州西城門外的激烈厮殺所吸引時,與西城相對的東城門悄然打開了一條縫,幾道精干的人影飛快閃身出了城,如同幾只靈敏的山貓,機警的避過所有人的目光,慢慢朝反賊軍陣潛伏而去.

    沉重的城門發出輕微的撞擊,接著又緊緊合攏,不留一絲縫隙.

    戰場厮殺仍在繼續,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是正面作戰的戰場,絲毫沒有任何取巧的方法.若要什入敵軍.只能靠一刀槍的硬 鮮血流了滿地,兩軍厮殺的交彙處,早已堆滿了士兵的尸體,活著的士兵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眼中散發出嗜血的光芒,生死關頭,他們已經變成了一只只受了傷的野獸,為了生存而殊死搏斗.

    戰場的血腥氣愈發濃郁.雙方死傷已經過半可戰斗仍然激烈,舍命一搏,不死不休.

    "揮令旗,命龍武軍且戰且退,命韓大石的騎兵開始發動,目標直指反賊中軍,把泰王送到老子面前,死活不論!"方錚沉著臉下令,他的面容微微抽搐,這場謀反一開始就死了這麼多人,泰王.你在造孽啊!

    傳令兵飛快跑到地勢較高的山包上,拼命揮動手中的令旗.

    幾乎令旗網展動的同時.遠處便傳來了興奮的嚎叫,雙方激戰得精疲力盡之時,三里之外,龍襄軍騎兵早已等得不耐,袍澤們在流血,在犧牲,慘烈的戰況令他們揪著心,這時,他們看到了中軍帳前揮舞的令旗.

    令出如山,三萬騎兵動作一致抽出了長刀,斜舉向天.雪白的刀身在陽光照耀下,發出一片眩目的白光,令人顫栗膽寒.

    韓大石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舉刀大喝道:"兄弟們,朝廷養兵千日,多余的廢話我不說了,袍澤戰友在流血犧牲,是爺們兒的,給老子沖上去朵了那幫王八蛋!"

    "殺!"

    震天的喊殺聲中,萬騎策馬,黑壓壓朝戰場撲過來,一柄柄雪亮的鋼刀散發出森然的白光.如同惡魔笑著露出的獠牙"

    亂軍頓對陷入了混亂.本來攻了一夜揚州城,體力已經不支,咬著牙又與龍武軍厮殺兩個多時辰,體力更是疲憊不堪,現在黑壓壓朝他們撲過來的三萬騎兵,終于令他們完全崩潰了,如同壓倒絡鴕的最後一根稻草.亂軍短暫的呆楞之後,紛紛露出絕望的神情,他們太累了,累得連刀都舉不起了.

    勝利在意剩之中如期而至.

    韓大石的三萬騎兵在最後關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無論是對敵人的心理威懾還是實際的沖鋒陷陣,三萬騎兵給亂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亂軍散了,像一盤被頑皮的孩童四處亂灑的河沙.四潰而逃.

    騎兵馬不停蹄,兵分數路,追擊逃兵,方錚和韓大石都明白,這不是最後的戰爭,這幫反賊若逃出生天,將來他們必會繼續作亂,所以必須要趁現在盡可能的斬草除根,將他們未來作亂的影響力減到最低.

    戰場傳來震天的歡呼聲和哭泣聲,這場艱難至極的戰斗終于結束,所有活著的士兵眼中都飽含淚水,有的仰天長嘯,有的撲在袍澤的遺體上放聲大哭,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慶祝勝利,慶祝這得來不易的戰後

    生.

    中軍帳前,所有部將都用驚奇的目光看著方錚.

    勝利自是意料之中.令他們驚奇的是,這位方大人從未指揮過如此大規模的戰斗,今日見他部署大軍發動進攻,在時間的拿捏上卻是恰到好處,手法之老辣,如同征戰多年的沙場老將一般,這讓眾將領們不由萬分驚奇.

    方錚眼神警戒的抱住胸:"干嘛這樣看著我?你們的眼神很有侵略性啊…"

    "大人"大人實在英明!"眾部將一齊抱拳,心悅誠服道.

    方錚哈哈一笑,心情萬分舒爽:"不要太誇我,我會驕傲滴"哎,咱們這算不算打了勝仗?"

    "當然算,大人運籌帷幄之下,八萬反賊殺了六萬,余者皆四散而逃,此戰大人當居首功,"

    方錚沉聲道:"派人快馬告訴韓大石,務必要抓住泰王,死的活的都行!這是個禍害,絕不能讓他走脫了"

    傳令兵領命而去.

    迎著眾部將崇敬的目光,方錚得意的挺了挺胸,覺得有些陶醉.這一戰的勝利對他來說實在是很意外,多虧了當年讀大學時勤奮研究《金瓶梅》之類的專業言情小說之件,還偶爾順搭著看了看《三國演義》,權作消遣,沒想到穿越後《金瓶梅》里很多勾搭女子的方法沒用上,《三國演義》里的招數卻糊要糊塗用上了.

    這叫什麼?亂拳打死老師傅?

    "好了,打掃戰場之類的事兒你們自己去忙活吧,我得進城了,"方錚隨意的擺了擺手.策馬便向城門行去.

    殲滅六萬反賊,對一般人來說,可算是潑天的功勞,封官加爵指日可待,可方錚卻一點也不稀罕,搞定泰王之後,他便打算辭官了,功勞越大他越煩惱,到時候胖子死皮賴臉揪著他袖子不放人怎麼辦?

    還是太沖動了啊.方錚暗暗歎息,這次原本就不該答應胖子下江南,現在泰王像只打不死的小強似的,甭管礙手還是吃虧.一沾身便跑,照這樣下去,何年何月才能抓到他?難道老子要在江南當一輩子的欽差大臣?

    經過黃塵彌漫的戰場.耳中充斥著士兵們哀哀的哭泣聲.殲滅六萬反賊的同時,龍武軍也損失了數萬人,平日一起吃睡一起練的袍澤兄弟或死或傷,方錚觸目所及.皆是一片淒然的景象,看著士兵們趴在戰友的遺體上放聲痛哭,方錚的心腔猛然緊縮了一下,原本淡淡的勝利喜悅之情蕩然無存.

    他覺得心頭沉甸甸的.如同壓了塊巨石般喘不過氣來.

    這一刻他忽然發現.原來一個男人的責任,不僅僅是對家人對女人的擔當,還有很多很多,,

    憑著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原來勝利的滋味,也這般苦澀.
匿名
狀態︰ 離線
337
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8:48:32
第三百四十一章 女人是騙子

    大戰過州綠蔭館,方錚坐在水池邊,兩眼出神的甩舊"里游來游去錦鯉,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什麼事情.

    "揚州城外一戰,共殲反賊六萬.余者惶然而逃,韓將軍率部追擊四十余里,斬殺反賊數千,"溫森恭聲稟道.

    "嗯,好,好"

    "泰王在兵敗之時,與部將往東逃竄而去,不知所終,屬下已命影子悄悄跟了上去,過得兩日應該會有消息傳來"

    "嗯,好.好".

    "至于我部龍武軍傷亡,亦在三萬余眾"溫森的聲音小了些,語氣有些沉重:"傷亡名單已列于表上,將來上奏朝廷,按名撫恤遺屬."

    方錚回過神.目注溫森道:"陣亡的將士,朝廷給遺屬多少撫

    溫森嘴唇囁嚅幾下,訥訥道:"每戶"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方錚眼睛瞪得大大的,顯得很吃驚,隨即怒哼道:"一條活蹦亂跳的人命,二十兩就買下來了?真便宜啊".

    溫森見方錚發怒,不由苦著臉道:"大人,二十兩不少了,以現在每戶人家省著點過的話,二三兩銀子能過一整年呢"

    "哼!那又如何?家里的頂梁柱垮了,那些遺屬便沒了生活來源,你要那些老弱婦孺到街上討飯去嗎?二十兩銀子就算能讓他們過十年,那十年以後呢?等死嗎?男兒戰死沙場是本分,朝廷贍養遺屬也應是本分,二十兩銀子頂個屁用!"

    親眼目睹那些血淋淋的陣亡士兵,方錚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靜,亂世之中,蒼命賤如狗.這並不是個人人平等的社會,有權有勢的人家人命值千金,窮苦人家當兵吃軍餉,死了就挖個坑一埋,再扔給家屬二十兩銀子,這公平嗎?方錚不是救世主,無法插手天下所有的不平事,可發生在他眼前的事情.他卻必須管一管.

    "人命難道就這麼賤?我給你二十兩銀子讓你去死,你死不死?.

    "大人息怒.您跟屬下發脾氣也沒用呀,這規矩又不是屬下定的"溫森覺的冤枉極了,一張老臉扭曲得跟苦瓜似的.

    "誰定的這狗屁規矩?"

    "我朝開國以來就是這規矩 百余年來就一直接這規矩撫恤陣亡者遺屬的"

    "改!必須要改!從這一次開始,增加陣亡者撫恤待遇."方錚狠狠一揮手,以他現在的權勢地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讓朝堂上的大臣們振聾發聵.

    "大人覺的撫恤多少合適?"溫森小心翼翼道.

    "一百兩,每戶遺屬一百兩!"方錚想了想,道:"此事了結後,我會向皇上遞奏章,提議將朝廷的撫恤制度改進一下.這事不能馬虎."

    溫森苦著臉道:"大人英明"可是,別的不說,僅這一次的陣亡將士撫恤就不好辦呀,陣亡三萬余人,若每戶人家撫恤一百兩的話,那就是三百多萬兩銀子,大人"您比屬下更清楚.朝廷的國庫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銀子"方錚倒吸一口涼氣,痛苦的捂著腮幫子.

    每次一提到銀子,他就牙疼,媽的!又缺錢了!他一直弄不明白,為何自己老是得面對沒錢的窘境?三百多萬兩啊 ,就算把自己這回下江南收的賄賂全捐出來,還是遠遠不夠,更別提國庫那點兒可憐的壓箱底的散碎銀子了.

    錢啊,錢啊!

    方錚唉聲歎氣.要不干脆把揚州城門再關幾天"老子下令軍隊把揚州城里的大戶全部洗劫一遜 ,

    這個"可能影響不太好,,估計朝堂的言官不答應,,

    "大人,揚州城外大捷,是不是該給京城的皇上送捷報啊?"溫森哈著腰站在方錚身邊,一臉討好的笑.

    "帆 "不急.不急,"方錚有些心不在焉.

    "大人.大亂初定,按慣例該貼安民告示啦,古昂剛才來請示大人,安民告示上要不要加蓋大人的欽差官印?.

    "帆 "不急.不急,"

    "大人,大人",您在想什麼?"

    "唉,錢啊!錢".方錚忽然咧開嘴,一副憂國憂民的深沉模樣:"上哪兒找錢去呢?"

    溫森一楞.眼珠子滴溜兒轉了幾下,然後笑道:"大人想找銀子很簡單 "

    "你有什麼法子嗎?"方錚急忙問道.

    撫恤陣亡將士的事刻不容緩,這是一定要辦的,三百多萬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

    溫森嘿嘿一笑,道:"大人,您前兩日不是被杭州葉家的二公子給綁了嗎?按我朝律法,綁架欽差大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呀"

    方錚想了想.接著兩眼一亮,拍著大腿道:"對呀!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媽的!葉敏之那***還沒抓到嗎?"

    溫森涎著臉笑道:"還沒,不過應該快抓到了,目前已查到他昨日在嘉興露過面.大人請放心,抓泰王也許困難了點兒,但抓一個小的世家紈绔公子.咱們影子一抓一個准兒,哪怕他鑽進了耗子洞,屬下也能把他提溜出來.洗得干乾淨淨送到大人面前"

    方錚也笑了,笑得分外舒爽:"派兵把杭州葉家圍住了嗎?"

    "屬下已按大人的吩咐,連夜調杭州駐軍以及知府衙門的差役將葉家圍得如鐵桶一般.一只蚊子都飛不出去"

    "好,太好了!正愁沒銀子呢,有人上趕著請我去抄家了"呵呵,盛情難卻呀!我便勉為其難抄一次吧

    方錚樂壞了,此舉不但可以籌集銀子,而且正好拿葉家立威"南的世家提個醒兒讓他們都老實安分點兒別跟著知亡糊起哄.

    溫森看著一臉壞笑的方錚,禁不住頭皮一麻,這位不著調的頂頭上司又想到什麼缺德的壞點子了?

    ,"

    揚州城外的血腥味還未淡去,城內的百姓們面帶懼色談論著昨日的那場大戰,有好事者還特意跑出城外,對著城外廣袤的戰場指指點點,平原春風依舊,可黑派的土地上那暗紅色的斑斑血跡仍在告訴人們,這場大戰是何等的慘烈.何等的悲壯.

    第二天一大早,揚州城外緩緩駛進一輛豪奢至極的馬車,馬車四周隨行護著百余名禁軍侍衛,到了西城門,侍衛們友好的朝守城門的龍武軍士兵點了點頭.按程序驗過腰牌後,侍衛們下了馬,護著馬車慢慢往綠蔭館行去.

    "韓姐來了嗎?"綠蔭館的水池雕欄邊,方錚嘴里含著一顆葡荀,含含糊糊的問道.

    "大人,非小姐今日早上已到了綠蔭館,屬下安排她住在偏閣內,而且請了揚州城最好的大夫為她診治過了,韓小姐傷勢雖不重,但仍需悉心調養.

    方錚噗噗吐出葡荀皮兒,葡萄皮兒在半空刑過一道弧線.落在水池正中.一群五彩斑瀾的錦鯉紛紛游上前,一張一合的魚嘴輕輕碰了碰,隨即又意興索然的四下散開.

    溫森被方錚這粗魯的舉動驚呆了:"大,大人,這",魚兒不吃葡萄皮心,

    方錚笑了:"嗬!看不出你還是個)環保衛士"聽說過一句話嗎?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兒.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兒 溫森兩眼發直:"吃  ,吃葡萄,不吐"

    "你這樣不對.來.跟著我念,口齒要清晰.發音要准確,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兒"

    "可 可是.不吃葡萄,哪來的葡萄皮兒吐?"溫森很有鑽研精神.凡事要求個明白.

    方錚翻了翻白眼兒,你問我,我問誰去呀?連繞口令都較真,這家伙忒沒意思……

    還是看看韓亦真去,那妞兒雖然喜歡扮酷,可至少是個嬌滴蔣的大美人兒,比溫森這老皮老臉的耐看多了,

    于是方錚撩起長衫下擺.興沖沖往偏閣跑去,留在溫森一人孑然立于水池邊.雙目失神,嘴里喃喃念叨著吃葡萄和吐葡萄皮兒這兩個悖論.

    ",

    偏閣位于綠蔭館的南面,穿過曲折的回廊和清麗幽雅的水榭,偏閣便坐落于水謝之後的一處僻靜小院中.

    溫森安排韓亦真的住所到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知道她受傷要靜養,于是特意找了如此幽靜之所.而且此處風景迷人.出門便能看見波光粼粼的小湖,和郁郁蔥蔥的青山,對養傷的人來說,這里絕對比前世那些療養院的環境要強上許多.

    方錚一路匆匆行來,伸手推開虛掩的院門,頭也沒格便往里沖去.

    "砰!"

    "呀!"

    "啊一 有人謀殺欽差!"

    方錚氣急敗壞站起身.怒沖沖望著這個撞到他的冒失鬼.一看之下,滿腔怒氣頓時煙消云散.

    "美女!"

    方錚兩眼變成兩顆紅心,一跳一跳的"

    被摻到的確實是個美女小美女,大約十四五歲年紀,她身著綠色團花小比襟,下穿鑲荷邊的淡綠羅裙,睜著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顯得楚楚動人,此所謂"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顯然,她不是韓亦真.

    在這"樹陰照水愛猜柔"的秀美江南,能遇到一個如此清新脫俗的小美女,方錚頓時心情明朗起來.

    "美女!"方錚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色眯眯的盯著驚慌失措的小美女,臉上露出了慣有的淫笑.

    被撞的美女半坐在地上,看起來受到了驚嚇,也不知是因為突如其來的撞擊,還是家人臉上那嚇煞萬千少女少婦的淫笑,此刻她驚慌滿面,像一只落入獵人陷阱的小鹿,簌簌發抖.

    方錚見美女害悄,馬上收了淫笑,努力裝出正經的模樣:"美女,你叫什麼名字?"

    神色正經的方錚.多少還是帶了幾分官威,小美女抖得愈發厲害,半晌才細若蚊訥道:"婢子"墨玉."

    "婢子?"方錚轉了轉眼珠,很快便明白了.這丫頭多半是弗竹知道女兒受傷後.特意從蘇州韓家派來侍侯韓亦真的.

    "你叫墨玉?"方錚朝她眨了眨眼.

    墨玉急忙點頭.

    方錚伸手握住她的皓腕,將她扶了起來,然後一雙賊眼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她.

    十四五歲,嗯小了點兒,該大的地方不大.該翹的地方不翹,從正常的審美觀來看.這丫頭渾身上下全是敗筆.沒一處勝筆,

    不過呢.對女人一定要有長遠的戰略性眼光,現在不挺不翹,並不代表將來不挺不翹.你買只小烏龜放盆里養幾年.不也變成大烏龜了嘛.墨玉這小丫頭總比烏龜強上幾分"

    "墨玉呀.看過金魚嗎?葛格帶你去看金魚"方錚的笑容很

    墨玉默然搖頭.

    這丫頭挺內向呀.

    "墨玉,剛才撞疼你了嗎?"

    點頭.

    "墨玉,喜歡看金魚嗎?"

    點頭.

    "墨玉,哥哥我長得英俊嗎?"

    飛快搖頭.

    方錚臉一黑,這丫頭審美觀芒刁附問題打亂次序重新問 "墨玉,喜歡看金魚嗎?"

    點頭.

    "才才撞疼你了嗎?"

    點頭,露出委屈的神情.

    "哥哥長得英俊嗎?"

    搖頭.

    "嗯?"方錚皺眉.

    墨玉遲疑了一下,不甘不願的點頭.

    方錚轉怒為喜.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誇贊道:"算你識相!"

    墨玉癟著小臉.被迫接受了他的誇贊.

    方錚扭頭朝韓亦真住的閣樓看了一眼,閣樓的柳木大門緊緊關閉,不知內里究竟.

    哎,墨玉,你家小姐在里面嗎?"方錚悄聲問道.

    墨玉點,頭.

    "她在里面干嘛呢?"

    墨玉低頭看著的上被方錚撞落的銅盆,訥訥道:小姐,沐

    "沐浴?"方錚一臉驚喜,哎呀,趕得早不如來得巧,家里幾個.老婆沐浴都被自己偷看過,不知這江南的世家小姐沐浴會是怎生一幅銷魂的景象,她的皮膚白不白,她的胸挺不挺"

    彎腰拾起銅盆.方錚色笑道:"好了,沒你事兒了,該干嘛干嘛去川

    貓著腰正打算躡手躡腳潛進閣樓,不料剛邁開步子,便發現自己無法再進一步.扭頭一看,墨玉正死死拉著他腰間的錦帶小臉滿是警戒的瞪著他.

    方錚敲了敲銅盆.笑道:"我給你家小姐送熱水"

    墨玉搖頭,仍抬眼氣鼓鼓的瞪著他.

    方錚歎氣,這小丫頭怎麼這麼死心眼兒呢?你家小姐被我看幾眼又不會掉塊肉,

    露出自認為最迷人的微笑,方錚兩眼朝她直放電,強烈的電流貫穿墨玉全身,小丫頭的俏臉霎時通紅一片.

    低沉魅惑的聲音回蕩在她耳邊:"墨玉,你看我,你看看我,像是那種偷看女人沐浴的壞蛋嗎?"

    墨玉,兩眼有些迷離,輕輕搖了搖頭.

    "那就對了.我是真的好心給你家小姐送熱水的.你看,天氣還有些涼快,你家姐又受了傷,萬一沐浴的時候著涼了怎麼辦?這種粗活就不用你做了,我來幫你,記住,你現在很累,很累,很累"回去睡覺吧,乖"

    渾厚的嗓音如同春風微拂楊柳,暖暖的,柔柔的,讓人想睡"

    墨玉紅著俏臉.如同被催眠了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倆眼珠子暈乎乎的亂轉.

    這麼快就被我催眠了?方錚大喜.

    "墨玉,喜歡哥哥我嗎?"

    搖頭.

    "墨玉.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的身材好嗎?"

    搖頭.

    小丫頭靈台仍存一絲清明.

    方錚不高興的扭頭,脫光了我也不看!沒胸沒屁股.比你家小姐差

    了.

    湊在緊閉的大門前,方錚撅著屁股,單睜一只眼朝門縫望去.

    里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輕輕推了推.推不開.門從里面閂上了.

    方錚開始有點兒不滿,洗個澡你把門關那麼嚴實干嘛?讓我看看怎麼了?還世家小姐呢,瞧你那小氣勁兒!鄙視!

    正打算湊近門縫再仔細看看,忽聽身後墨玉的嗓門兒高亢叫道:"小姐!有人偷看!"

    話網落音,墨玉像一匹沖鋒陷陣的戰馬,惡狠狠朝方錚撲來.

    方錚兩腿一軟,大驚失色:"我沒看到"

    "砰!"

    墨玉毫不客氣的伸腳踹在方錚高高撅起的屁股上,方錚受力,身子往前一沖,硬生生用腦袋撞開了閣樓的柳木大門.

    "哎呀!"

    方錚一招極漂亮的"平沙落雁"搶頭撞進了屋子.

    災難還沒結束.墨玉,腳踩七星,幾步上前.伸手將方錚的胳膊一扭,一轉,然後騰出另一手,撫住了方錚的脖子.柔道動作里的"縮臂扼頸"在這個小姑娘手中一氣呵成,漂亮至極.

    散 "救命啊,"方錚被她掐著脖子,渾身動彈不得,發出微弱的變了調的呼救聲.

    "你,你這是"犯罪!要"要誅九族的"方錚被掐得腦部充血,整張臉漲的通紅.仍試圖與她溝通.

    墨玉不接受溝通.

    "你撒手 ,快撒手"斷了,斷了"嗚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了姑奶奶!放了我吧!嗚嗚"我以後再也不干這麼危險的事兒啦

    方錚終于哭了.現在他知道錯了.

    韓亦真在揚州被綁並受了傷.她老爹韓竹知道了怎會不加防范?這位看起來不滿十五的小姑娘能夠從蘇州大老遠被韓竹派到揚州來,除了照顧這位韓家小姐外.應該還有貼身保護弗亦真的意思小姑娘很顯然是個練家子,方錚一開始就被墨玉單純嬌憨的模樣騙到了.

    女人,都是騙子!

    方錚流下了悲憤的淚水."
匿名
狀態︰ 離線
338
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8:48:55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世家的實力

    錚坐在偏閣的前堂內,神情很委在韓亦真的制止下,墨玉終于放開了他,走時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小嘴鄙夷的一撇.罵了一句"淫賊!"然後高傲的出去了.

    "我不是淫賊!"方錚看著墨玉的背影,解釋得很無力.

    韓亦真俏目斜睨著他,眼中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大大的眼睛已經彎成了一彎新月.

    方錚抬起無辜而又無助的臉,可憐兮兮望著韓亦真.然後幽幽歎了口氣.萬分哀怨道:"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哇,!"

    "噗嗤!"

    韓亦真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開始還舉袖掩嘴輕笑.後來便再也克制不住,咯咯大笑起來.

    "別笑了.這有什麼好笑的?"方錚陰沉著臉,不滿的道:"心地善良的姑娘看見我這麼到黴,應該同感戚戚焉,你這是什麼態度?"

    韓亦真仍笑的花枝亂顫.一雙修長的長腿還使勁的蹬著地,不可自抑,比平日冰冷的模樣更多了幾分嬌俏可愛的味道.

    方錚心有余悸的看著盯著門口,那位名叫墨玉的丫頭太刻悍了,韓竹上哪兒找到的人才?

    堂堂欽差方大人已患上了丫鬟恐懼症.

    韓亦真安了一會兒,忽然輕蹙眉尖,大笑牽動了她肋骨的傷,令她不得不停下來.

    這會兒輪到方錚幸災樂禍的笑了:"哼哼,疼了吧?人若沒有同情心,老天爺都罰你

    韓亦真俏臉一板,冷冷問道:"你來我這皂做什麼?.

    方錚笑道:"來探望病人."

    "你探望我?"

    "對,我還帶了禮物方錚俯身拾起墨玉扔在地上的銅盆,隨手敲了敲,一本正經道:"給!秦始皇用過的洗腳盆,老古董了,很值錢的,"

    "

    韓亦真怔怔望著光可鑒人的銅盆,不由啼笑皆非,緊繃著的俏臉頓時消散無形.

    "聽墨玉說.你鬼鬼祟祟的摸進我的屋子,意圖不軌?"卸下冷漠的外表,韓亦真臉頰悄然浮起一抹嫣紅,美目流轉間.仿佛欲漾出水來,顯得分外迷人.

    "啊?她"她胡說!"方錚急忙辯解:"我明明是堂學正正拿腦袋撞門進來的,怎麼成了鬼鬼祟祟?你那丫鬟肯定沒學好科學文化知識,遣詞用句都不會,回頭你得好好教育她"

    韓亦真斜睨著他,似笑非笑道:"欽差方大人,敢做,卻不敢當

    方錚一副的了癡呆症的模樣,直著兩眼憨憨的道:"本來就是堂堂正正進來的.我什麼都沒看到,沒占著便宜,卻還要我戴上一頂"淫賊.的帽子,當我傻啊?"

    韓亦真恨恨的咬了咬牙,這家伙被人揭穿了卻面不改色,沒占著便宜還一副遺憾的語氣,他的臉皮到底用什麼做的?

    在徐集鎮的客棧里.他那雙色手上上下下把自己摸了個遍,連她的一雙金蓮都沒放過,捏在手細細把玩了一番.想到這里.韓亦真的臉變得更紅了,藏在團花緞面繡鞋里的一雙小腳忽然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令她不由輕輕蜷起了秀氣白暫的腳趾,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卻如一汪取之不竭的清泉,從腳底一直往上游走,蔓延,霎時傳遍了全身.

    嬌俏的咬著下唇,韓亦真抬起水波橫激的美眸,似嗔似怒的睨了他一眼,眼如媚絲.化作纏綿徘惻的繞指柔情,一顆芳心不知不覺便被這無恥的登徒子全部占據.

    二人沉默不語.方錚心里有鬼,抬眼瞄了瞄韓亦真,見她一副臉紅情動的模樣.粗心的方大少爺卻不明所以,見狀不由大奇,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中烈女吟了?要不要我幫你解毒?"

    韓亦真一窒.滿腔柔情如同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隨即惱羞成怒,顧不得有傷在身,抬起秀氣的金蓮狠狠朝方錚腿上踝骨踢了一下.

    "你,,混蛋!"

    "啊臭娘們兒!我招你惹你了?"

    打鬧過後.韓亦真恢複了平日清冷的模樣,想起這些日子與方錚之間發生的種種糾纏,心底不由有些好笑,見方錚一臉痛苦的揉著踝骨,一邊不滿的瞪著她,韓亦真白了他一眼,活該!不解風情的蠢蛋!

    "方"方錚.如今我們都脫了險,你打算如何對付杭州葉家?"韓亦真若有若無歎了口氣,提起正事,她的美眸泛起了幾分輕愁.

    "我要葉家在江南的世家中除名!"方錚眼里難得的出現幾分凌厲.

    自下了江南.這個來刺殺,那個又來下毒.葉敏之還不知死活的湊熱鬧綁了自己.媽的!江南的這幫混蛋莫非當老子是軟飾子?這個捏一下那個咬一口.老子的面子丟得干乾淨淨,還讓不讓人活了?

    韓亦真望著方錚,眼中閃過一抹複雜:"所以你已派兵圍了葉府?"

    "對.只待找到葉敏之的下落,我便要將葉家全族押進京城,交刑部議罪,哼!敢綁架欽差大臣,葉家長了幾個腦袋夠我砍的?"

    韓亦真垂下眼瞼,輕輕道:你可知.葉府雖被你派兵圍住,可葉家還是遞了消息出來"

    方錚凝神道:"葉家遞了什麼蔣息?"

    韓亦真道:"葉敏之闖下了彌天大禍,葉家情知大難臨頭,家主葉擎遞了消息出來,命杭州城及臨近縣鄉的市集商鋪關門罷市,並暗中攛掇多年來刻意交好的朝中禦史言官給皇上上奏章,參劾欽差方大人在江南倒行逆施,橫行不法,導致江南的局面愈發混亂"

    方錚睜大了眼,驚奇道:"葉家還有這本事?"

    韓亦真歎氣道:"葉家與我韓家一樣,也是經營百年的江南世家,他們在杭州府的勢力盤根錯節,枝葉繁多,豈肯甘心引頸受戮?有此反應也是情理之中,"

    方錚無所謂的笑笑:"商人罷市沒關系,商者逐利,葉家在杭州勢力再大,頂多也只能威壓杭州的商人一時,葉家妄圖以此舉威脅朝廷,卻是打錯了算盤.這年頭誰也不傻,給人當炮灰的事兒誰願意干?過不了幾日待葉家全族被我收監押往京城,杭州的商鋪自然恢複如

    .

    "至于攛掇朝中言官參劾我的事兒嘛,嘿嘿,說實話.我還巴不得皇上迫于言官的壓力把我這欽差給撤了召回京城呢,我從當官的那天起就不斷被人參劾,結果別人越參劾我的官兒反而做得越大,唉,真是讓人頭疼!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光,人太出色也是種罪過呀,

    方錚語氣很無奈,可臉上的笑容卻愈來愈深,很有些得意的味道.

    韓亦真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家伙除了無恥,臉皮還奇厚無比,真不知自己到底看上他哪一點,,

    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韓亦真悠悠道:"葉家還做了一件事,這件事輒必會讓你頭疼了."

    方錚忍不住罵道:"靠!葉家的人難道都屬耗子?老子把葉府圍得如鐵桶一般,他們被關在府里還能做這麼多事,莫非他們鑽耗子洞出去的?"

    頓了頓,方錚擔心的望著韓亦真.小心的問道:"葉家還做了什麼事?"

    韓亦真輕聲道:"葉家聯絡了江南的大部分世家,說你下江南的目的.是奉皇命剿除江南的所有世家.而葉家則是一個開頭,葉擎放出了風聲,與江南世家闡明了唇亡齒寒的道理,請大家都聯合起來,一同抵制你的"倒行逆施,為了保證各大世家百年根基不至動搖,葉擎建議各大世家不妨考慮",投奔泰王!"

    "嘶方錚目瞪口呆,倒吸一口涼氣.

    沒想到葉家居然給他來了這麼一手,明明是一件綁架欽差的簡單案子.被葉擎這麼一鬧,竟然釀成了一場一點即著的驚天巨禍,葉擎這是在借勢啊!他挑動江南的世家同仇敵愾.為的就是讓他投鼠忌器,不敢隨便對葉家下手,這個法子很簡單,但同時也很有效,方錚現在真的開始產生了顧忌,若此時處置了葉家,勢必會激發江南所有世家對朝廷的仇恨心理,方錚知道,若所有的世家都倒向了泰王,為了家族的利益而擁泰王為主,則泰王便成了勢,他有了足夠的爭霸天下的資本,這天下豈不是會大亂?

    方錚一時心亂如麻,呆呆的楞了半晌,忽然跳腳大罵道:"***葉擎!你他媽還講不講理了?你兒子綁了老子,你丫一聲道歉都沒有.還敢威脅我,威脅朝廷!這是犯罪!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

    方錚毛得渾身直哆嗦,臉色也開始變白,不知是氣的還是被嚇的.

    韓亦真靜靜看著方錚發飆,待他消停後,才輕聲道:"你"太看江南的世家了,江南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各方客商財源云集,百多年來.各大世家盤踞江南,積累了多少錢財,人脈和威望?每個家族幾百上千口人,他們都在為家族壯大而奔忙,世家在江南各地的勢力,已不比當地官府小了,不誇張的說.若他們鐵了心要謀反,頃刻之間便能提供源源不斷的軍餉糧草,以及鼓動無數百姓莊丁投軍,除非朝廷盡起大軍,將江南的百姓盡數屠戮,否則.天下將永無甯日."

    看著方錚時青時紅的臉龐,韓亦真不由有些心疼,伸手想撫摸一下他的臉,手舉到半途卻又觸電般趕緊收了回去.

    "這可如何是好?"急怒中的方錚沒注意到韓亦真的動作,攤開手沖韓亦真苦笑道.

    韓亦真抿嘴笑了笑,目光中帶了幾分戲詩之色:"江南世家自成一系,百年來與朝廷一直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系,彼此倚重,卻又互相提防,如今欽差方大人一下江南便捅了馬蜂窩,方大人,你覺得江南的情勢會變成怎樣?"

    韓亦真一邊說,一邊將手邊的茶盞輕輕朝方錚遞過去,茶盞里是新泡的雨前龍井,她已喝過一口,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它遞給了方錚,她的臉上掛著一抹羞澀的笑容,一股青澀的媚態格外令人著迷.

    方錚接過她手中的茶盞,楞楞的盯著鑲滿藍色碎葉花邊的官窯精瓷.再一想到韓亦真剛才問的問題.方錚不由大驚,內心七上八下,望著韓亦真嫣紅的俏臉小心翼翼道:"杯具?"

    韓亦真氣結:凱這混蛋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

    咬了咬牙,韓亦真決定不跟這混蛋兜***了,不然對自己正在調養的傷勢很不利.

    深吸了一口氣,韓亦真板著臉道:"江南的世家不可能聯合起來,他們並非鐵板一塊,至少這事韓家還能為你出點力氣,我韓家能恭居江南第一世家的名頭,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這次我與你來揚州,父親便叮囑過我,盡韓家所能幫你.所以,你不必擔心葉家會掀起多大的風浪,昨日我已命人散布消息出去.將葉家與朝廷欽差的恩怨與各大世家細說分明,勸大家不要被人蒙蔽,從而引火燒身"

    方錚一楞,接著大喜過望,"有效嗎?要不要我再出面跟葉家的家主談談?"

    韓亦真聞言忽然浮上幾分凜然之色.柔和的俏臉多了幾許網毅.

    "我的男人咳,朝廷的欽差重臣代表天子,當有睥睨天下,傲視群雄的氣勢,怎可向別人低頭?你不必操心此事,韓家幫你擔當便是"

    方錚狂喜,忘形的一把捉住韓亦真的纖手,深情道:"亦真妹妹,你對我大好了,娶你這樣的老婆太省心了,要不"我還是去問問你爹.看他還要不要我這個女婿

    韓亦真聞言又羞又喜,任由小手被他握著,她羞不可抑的垂下頭去.細若蚊訥道:真的嗎?"

    方錚急忙點頭:"當然真的

    想了一想,方錚忽又放開她的手:"哎呀,不行,這事沒門兒

    韓亦真愕然抬首:"為何?"

    方錚朝她攤了攤手,無奈道:"家中妻妾的名額已滿,你沒辦法插隊了,我家那正室夫人很是刻悍.你若嫁我,沒准進方家門的第二天就會變成無名女尸出現在秦淮河的岸邊"

    沉默,

    良久之後,偏閣內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方錚被丫鬟墨玉一腳踹進屋子,以一招極漂亮的"平沙落雁"飛了進去,此刻他又被韓亦真一腳踹飛了出來,同樣的,也是一招漂亮嫻熟的"平沙落雁"動行優美,造型風騷.

    "滾!以後別來見我!"

    偏閣內,韓亦真氣得渾身直顫,晶瑩的淚花兒順著臉龐流落腮邊.
匿名
狀態︰ 離線
339
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8:49:18
第三百四十三章 泰王的下落

    方錚從弗亦真那里灰溜溜的回來,剛邁進前堂,便見溫森和一干影子管事正坐在前堂等他.

    "同志們好!"

    "方大人好!"眾影子屬下一齊躬身抱拳,精神很抖擻.

    方錚歎了口氣,萎靡道:"方大人不好"

    眾人呆楞.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孟夫子誠不欺我啊!"方錚一臉悲憤.

    "大人,這句話"呃,貌似是孔子說的,溫森小心翼翼的糾正道.

    "啊?是嗎?"方錚毫無羞色,反而興致勃勃道:"孔夫子為何說這句話?莫非他家的老婆也很剩悍嗎?"

    眾人滿頭黑線,溫森汗道:"大入"這個"史無所載,屬下委實不知,"

    方錚不高興了:"你們是特務,不知道不會去查麼?沒事就得多查查,這樣才能提高業務水年呀"

    溫森快哭了,孔子死了一千多年,你居然要我去查他那個一千多年前的老婆剩不剩悍還講不講理了?

    方錚長歎口氣,喘噓道:"女人,真的很難懂,就像那浮云"

    眾人立馬恍然,合著方大人剛才必是在韓家三小姐那里吃了虧來著.

    溫森想了想,始終也想不明白為何方大人總是在女人身上吃虧,長平公主是這樣,青龍山上的女土匪是這樣,現在換了韓家三小姐,仍是吃虧,方大人似乎吃虧吃得樂此不疲了.

    "大人"恕屬下冒昧,其實對女人不能太縱寵了,女人越寵越無法無天,比如屬下的婆娘,若敢與我起刺兒,屬下便一巴掌呼過去.狠狠拾掇之,不怕她不聽話"

    方錚皺眉瞪了溫森一眼,"哼道:"打女人?你可真有出息啊,粗魯不文!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屬下?嗯…"趕明兒我得上奏皇上,請朝廷眾臣商議立一項新法 "

    "什麼新法?"

    "《婦女兒童保護法》.

    "大人,這是何意?"

    "就是說,我請朝廷成立個婦女聯合會,簡稱婦聯,以後丈夫打婆娘的話,婆娘可以到婦聯去告狀,國家將會給予她丈夫一定程度的懲罰"

    溫森兩眼發直,吃吃道:"什"什麼懲罰?"

    方錚仰頭思索了一下,然後很認真的道:彈小雞雞五十下."

    眾人捂襠大汗:"

    溫森見馬屁拍得不夠響亮,心下有些不甘,又湊上前建言道:"大人若想治一治韓家那位三小姐,屬下還有個斯文的法子"

    方錚精神一振,"什麼法子?"

    溫森諂笑道:"今日天黑之後,屬下派幾個身手好的兄弟進到她房里,把那韓家小姐結結實實綁了,然後我們便在外面給大人把風,大人則可以"嘿嘿,為所欲為,舉凡男女之間有了合體之緣,還怕那女子不乖乖聽話?大人從此可以在她面前一振雄風"

    溫森說完後便不停的嘿嘿笑,笑得很猥瑣.

    方錚聞言兩眼一亮,老溫是人才啊!一想到韓亦真光溜溜的被綁在床上,玉體橫陳,鬢亂釵斜的模樣,然後自己一臉淫笑,將她全身上下細細撫摸把玩,大逞獸欲,窗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屋內也是一番旖旎的巫山云雨,,

    哎呀!硬了",

    方錚嗖的一下縮回了口水,隨即沉下臉,罵道:"無恥!敗類!人渣!禽獸!你這叫斯文的法子?簡直是喪心病狂,令人發指!這是人類最卑鄙的犯罪!"

    溫森被罵得腦袋一直低,方錚罵到最後,溫森已經像一只弓著身子的蝦米似的.慚愧得無地自容了.

    方錚大罵了一會兒.這才意猶未盡的止住,用正義且鄙夷的目光冷冷瞪了溫森一眼,道:"去,再弄一包烈女吟給我!"

    "是啊?"溫森愕然抬頭.

    方錚痛心疾首道:"我真鄙視你啊!采花賊能辦到的事情,非得像個強盜似的去綁人,你丫懂啥叫情趣嗎?"

    眾人心悅誠服:"大人,威武!"

    頓了頓,方錚問道:"可找到泰王下落?"

    溫森苦笑道:"影子四下出動,跟著泰王的敗軍一路向東追蹤而去,可至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泰王行蹤詭秘,很是難找

    方錚想了想.道:"我估計泰王會向齊州方向逃竄"那里與突厥的邊境線上,有一支兩萬人馬的突厥騎兵在頻繁調動,很顯然泰王這是與突厥人勾結起來了,他已兵敗,十有八九會向突厥方向靠攏,尋求突厥人的幫助,老溫,你馬上飛鴿傳書,命齊州和幽州邊軍加強戒備,留意泰王敗軍的下落.一萬多敗軍往北移動,不可能隱藏得住行蹤的."

    溫森恭聲道:"是."

    溫森又看了方錚一眼.忽然討好的笑道:"大人,泰王的下落屬下雖未找到,可您的某個仇人的下落,屬下卻找到了,現在正押在揚州的大牢之中,等候大人發落"

    "誰?"

    "綁架大人的元凶.葉家二公子葉敏之."

    "是他?"方錚楞了一下,接著大喜,"彼其娘之!終于找到他了?"

    溫森笑道:"這葉家的二公子倒是不蠢,咱們兄弟一路追查下去,發現他逃竄到了嘉興府之後,只短暫停留了兩個時辰,便又啟程往杭州行去,興許是聽到大人派兵圍了杭州葉府,葉敏之在半路又改道往南倉惶而逃,不過他的運氣不好,改道後正好與追捕他的兄弟們在官道上撞了個正著,咱們兄弟不費一絲力氣便將他押回了揚州.扔進了大

    方錚喜道:"媽的!這家伙竟敢綁架欽差大臣.長一百顆腦袋都不夠老子砍的,老溫,你去告訴古昂,特事情辦,葉敏之勿需再審,也不必等秋後問斬.現在就把他從牢里提出來,給老子朵了他!碎一點".

    由于韓家相助,葉家在江南再也翻不起多大的風浪,方錚的底氣又足了,可以毫無顧忌的砍了葉家二公子,而不必擔心江南的世家聯合起來造反.

    溫森領命而去,網走到門口,方錚忽然叫住了他:"慢著!既然葉敏之已落網,可以命杭州駐軍查抄葉家了,記著,先將葉家全族押入大牢,查抄葉府所得銀子財物必須全部交給我.這是城外陣亡將士的撫恤金,誰敢貪汙就砍了誰!"

    溫森應命.

    "葉敏之關在哪里?.

    "大人,他被關在揚州知府衙門旁的重刑犯大牢."

    不行,太便宜他了!傳我命令,把他關豬圈里韋

    "啊?.

    ,"哎呀.開個玩笑嘛.你們要時刻保持著活躍的幽默細胞.不然我每天看著你們很乏味的"走,帶我去看看,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老子去看看他眼睛紅不紅

    是

    大牢位于揚州知府衙門左側,由于前些日子揚州城的短命知府徐壽倒行逆施,無故抓捕揚州城的青壯百姓入獄,以防百姓盲從泰王謀反,那時揚州大牢人滿為患.後來方錚果斷的撤了徐壽.又將無辜的百姓放出來,大牢這才空了不少.

    看守大牢的牢頭沒見過世面,見欽差大人親自來到,此人干了一輩子小吏,何曾見過代表天子的欽差?于是慌忙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直將方錚當成了廟里供奉的菩薩一般.在影子屬下的拉扯下.牢頭這才忙不迭站起身.點頭哈腰領著方錚往牢里走去.

    走進陰暗的牢門,方錚眼前一黑,大牢走道的青石牆壁上,三三兩兩斜插著幾支火把.火光微弱,勉強視物.

    方錚一行人走進去.陰暗潮濕的大牢走道只聽到紛亂的腳步聲,關在鐵欄後面的犯人們抬起無神的眼睛,漠然掃了一眼這位走在最前面衣著華貴的年輕男子,便又低下頭,繼續睡覺或發呆.

    方錚抽了抽鼻子,然後不滿的瞪了牢頭一眼:"這全夭下的牢房怎麼都是這股怪味兒?哎.你們平時不打掃衛生的嗎?"

    牢頭見方錚表情不滿,一時慌了神,急忙撲通一聲跪下,顫聲道:,"人稟欽差大老爺,這牢內本是關押重刑犯或死刑犯的地方,他們在這里都住不了多久,刑部核准的案子發下來,他們有的要被充軍流放,有的要推出刑場砍頭.所以,小人們也就沒怎麼打掃過

    方錚歎氣道:"他們不是常客,可你們守牢房的卻是長年累月待在里面呀,你們難道就不覺得這牢里很臭麼?這種環境你們待得下去?"

    牢頭抬起頭,使勁抽了抽鼻子,然後迷茫道:"沒覺得呀,一直都是這個味心,"

    方錚搖搖頭,繼續往前走,他心里有點慶幸,幸好自己穿越到一個富家子弟身上.而且運氣一直不錯,當上了大官兒.若穿越到某個守大牢的獄卒身上.每玉聞著這刺鼻的臭味兒,真不知自己會受到大的罪,如花似玉的老婆就別想了.也許自己只討得到一個丑陋庸俗,只知破口罵街的婆娘.從此過著生不如死的平淡日子"

    方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忽然覺得,其實老天爺還是挺厚待自己的,身在福中要知福.盡管自己平日受過諸多驚險的命懸一線的生死關頭,可總算還是活下來了,而且嬌妻美妾不少.皇帝是他鐵哥們兒,家里富可敵國,手中權大如知 "

    做男人做到這份上.還求什麼?再不知足老天爺就只好安排自己羽化飛仙了.而且做神仙肯定不如自己現在這般愜意,一定無聊透頂,方錚懷疑自己的穿越就是老天爺無聊之中搞出來的一件無聊的事情,自己等于是個被神仙惡搞的實驗品,類似于小白鼠"

    牢房愈往里走愈顯得昏暗,走到最盡頭的一間牢房,兩名魁梧的影子屬下筆直的站在牢房門口,溫森知道葉敏之是方錚的大仇人,所以特別安排了屬下嚴加看管.

    方錚捂著鼻子來到牢房門口,透過兒臂粗的鐵欄望去,見一個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要子正蹲在牢房的牆角內.渾身簌簌發抖,很是惶恐不安.

    仔細看去,依稀辨認出此人正是那位曾經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葉家二公子,葉敏之.

    方錚不由哈哈一笑.站在牢門外得意的得瑟起來.

    子系中山狼.得意便猖狂.方錚可不是什麼講究仁恕的謙謙君子,一見仇人的落魄模樣,他便笑得異常開心.

    "葉公子.都說三十年風水輪流轉,咱們這風水還只轉了三天呢,又轉過來了,呵呵,現在你在牢內,而我在牢外.此情此景.葉公子可有什麼感想?來,說來聽聽,說深刻點兒".

    葉敏之聽到這熟悉而又討厭的聲音,嚇得不由渾身一顫.抬頭驚惶望去,見方錚站在牢房外,昏暗的火光照射下.葉敏之仍能感受得到方錚眼中那一抹深深的嘲諷和陰寒.

    "方"方大人?.葉敏之瑟縮在角落.不確定的叫道.

    方錚樂了:"嗬.這關在牢里的人到底不一樣.素質明顯比以前強了很毒呀,你綁我的時候可是叫橫啡方的混蛋"這會兒我他媽又變"方大人,"

    葉敏之抖了一下,隨即忽然撲到鐵欄前,哭喊道:"方大人!求您饒命!小人知錯了,您是朝廷欽差,大人有大量,放過小人和全家吧!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

    方錚頗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怎麼每個反派角色倒黴的時候都說這幾句話?你就不能換換台詞?或者表現一點兒威武不能屈的英雄氣概,來個視死如歸什麼的,好歹也像條漢子呀"

    方錚說到最後語氣一頓,他忽然想起自己倒黴的時候比葉敏之也好不到哪兒去.求饒的時候甚至比他更不堪,想到這里,方錚面上不由浮出幾分赧赧之色,厚如城牆拐彎的老臉竟破天荒紅了一下,隨即很快又恢複如常.

    我一定不會再這麼倒黴了!

    方錚捏緊了拳叉,暗暗立下了宏偉的志願.

    話說回來,就算將來真有這麼倒黴的一天,求饒的時候一定要比葉敏之體面點兒"

    命人打開了牢房大門,方錚一個箭步沖進去,然後狠狠一腳將葉敏之踹了個跟頭,又毫不留情的使勁在他身上踹了幾下,葉敏之是個從嬌生慣養的世家少爺,何曾受過如此折磨?方錚的拳打腳踢下,葉敏之疼得高聲嚎叫,絲毫不敢還手,只是哀哀求饒,高亢的嚎叫聲在幽暗靜謐的牢房內回蕩,給牢房更添了幾分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色彩.

    痛揍了葉敏之一會兒,方錚打得累了,這才一腳使勁踩在葉敏之的胸膛上,氣喘籲籲的惡聲道:"說!"

    "說說什麼?"葉敏之抬起眼淚鼻涕糊成一團的臉,可恰兮兮問道.

    "說!,,你相不相信我和弗亦真是純潔的男女關系?"

    方錚沒忘記,他和葉敏之的矛盾正是由韓亦真而起.說得好聽叫沖冠一怒為紅顏,說得不好聽叫爭風吃醋,可問題是,他和韓亦真之間明明是清白的,被人無端冤枉,方錚含著一口冤氣一直悲憤至今.

    葉敏之一楞,人在屋簷下,怎敢不低頭?楞過之後.他馬上點頭不迭的連聲道:"相信,相信!大人您和小妹一直清清白白小人有眼無珠,誤會大人了,小人該死!"

    方錚聞言臉色緩了一緩,又不輕不重踢了葉敏之一腳,欣慰道:"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再好不過.聖人云:朝聞道,夕死可矣,意思就是說,既然你已明白了我和韓亦真是清清白白的,你現在可以去死了,"

    "啊?"葉敏之聞言大驚失色,急忙惶然抱住方錚的大腿,放聲大哭道:"大人"聖人的話不是這麼理解的呀 ".

    方錚叱道:"閉嘴!我就是這麼理解的,不行嗎?.

    隨即方錚又想到在徐集鎮的客棧里,自己趁著韓亦真睡著了把她渾身上下細細致致的摸了個遍.說起來,自己好象跟她又不是那麼清白"

    "你真的相信我和韓亦真是清白的?"

    "相信,相信,方大人,您人品高尚,德行傑出,律己及人,無私正直,怎會和小妹不清白呢?小人有眼無珠,錯怪大人了!求大人您饒我一余 "

    方錚被拍得心花怒放,不由放聲長笑道:"哈哈"你這次又錯了!我和她其實並不清白!"

    "啊?.葉敏之傻眼了,心中悲憤之情難以言表,有你這麼玩人的麼?一會兒清白.一會兒又不清白,合著你拿我當樂子逗呢吧?

    話已說下,葉敏之無法轉圈,一時間無所適從,只得張大了嘴.楞楞的看著方錚.

    玩夠了的方錚意興闌珊的看了葉敏之一眼,懶懶的揮了揮手:"來人,把他楚出去砍了,然後找個坑埋了,杭州葉家全族流放漠河三千里為奴,世代不得開豁

    本打算誅滅葉家九族,可方錚擔心此舉會引起江南世家的情緒反彈,于是改斬首為流放,算是給長平和羅月娘肚里的孩子積點福德.

    "是,大人."溫森抱拳應命,然後手一揚,兩名魁梧高大的屬下跨進牢房,一人一邊架起渾身已癱軟的葉敏之便往外走去.

    待到葉敏之被架起後,他才猛然醒過神來,于是開始極力掙紮.口中哭喊道:"大人.方大人,饒我一命啊!我願一輩子為奴 "

    方錚揮手道:"得了吧,你丫在我身旁為奴,我還睡得著覺嗎?拖走拖走,殺掉殺掉".

    ,"大人!大人!我有一個重要情報!重要情報!我願用它來換自己一命!大人

    方錚冷笑道:"你這種紈绔子弟能有什麼重要情報?無非是哪家青樓的姑娘胸很大,哪家寡婦的屁股很翹,我還用得著你來告訴我?老子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呸!敗類!"

    "大人".葉敏之被兩名大漢架出老遠.急得臉色慘白,如果再不能引起方錚的注意,他這條小命可就真的休矣了.

    大人!方大人!你難道不想知道泰王的下落嗎?.情急之下.葉敏之高聲喊了出來.

    此言一出,方錚和溫森以及身後所有的影子大大小小的管事們臉色一變,神情全都變得凝重起來.

    ,"慢著!把他帶回來!"方錚沉聲喝道.
匿名
狀態︰ 離線
340
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8:49:40
第三百四十四章 逼良為娼

    慢著!把他帶回來!"方錚沉聲喝道

    屬下又架著葉敏之回了大牢,一干影子管事圍了上來.一言不發接過葉敏之,將他按跪在地上,一名管事熟練的掏出隨身帶著的紙筆.隨手拉過牢房內一張搖搖欲墜的舊桌子,將紙筆鋪于其上,然後所有人都默不做聲的盯著葉敏之,眼中散發出逼人的寒光.

    玩鬧歸玩鬧.可一旦事涉泰王下落,影子表現出了專業的素質.本是一場帶著欺凌性質的探監.現在已經變成正式的審案了.

    方錚眼睛微眯.盯著跪在地上簌簌發抖,還未從死里逃生的慶幸中醒過神來的葉敏之,半晌,方錚沉聲道:"葉敏之,你知道泰王下落?.

    葉敏之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默然點頭.

    ,"你可知道,給朝廷提供虛假情報是個什麼罪名?.方錚警告道:"懂不懂什麼叫凌遲?就是把你身上的肉一片兒一片兒的割下來,一個好的劊子手,下刀割了一千多片肉後,受刑的犯人卻還沒死,只不過"那個犯人所受的痛楚和折磨,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由于這種刑罰太慘無人道,我朝律法中已不太常用,除非犯下了謀反大罪,葉敏之,你綁架朝廷欽差大臣在先,本已是誅九族的死罪,如果你為了活命而提供虛假情報,很快你就會嘗到凌遲是個什麼滋味兒了"

    葉敏之身子仍在發抖,神色驚懼而頹喪,沉默半晌後.才道:"方大人,好死不如賴活.葉家全族已落得這步田地,小人還怎敢騙你?"

    方錚聞言神色稍緩,一撩官服下擺,施施然坐在牢房中鋪了干草的木床上.慢悠悠道:"你既知道後果,我就不跟你廢話了.說吧,你是怎麼知道泰王下落的?你以前認識泰王嗎?"

    葉敏之道:"我"小人乃世家子弟,平素交游尚廣.泰王以前也是喜游曆的性子,而且他的封地在揚州,離我杭州不遠,家父曾帶小人去拜訪過泰王,泰王很年輕,而且待人很隨和,絲毫不見皇族親王的架子,一來二去,小人與泰王倒也熟撚起來"

    ,"後來泰王兵發揚州城,小人與,"與大人您又有仇怨,所以派人綁了大人您和韓亦真,原打算將"大人您送予泰王,韓亦真留給自己,待泰王功成之後.小人可以借此尋個晉身之階,為葉家門據添些光彩.屆時泰王得勢稱帝小人至少也該有個侯爵之位,那時小人再向韓家提親,不怕韓家家主不答應,"

    方錚恍然,原來葉敏之綁架自己不完全是為了爭風吃醋,還存著拿自己向泰王請賞的心思呢,這些世家子弟心里怎麼都這麼髒呀?

    ,"說正題,泰王的下落呢?"

    葉敏之頓了頓,嘶啞著聲音道:"小人綁架大人之後,沒想到大人竟然逃了

    放屁!"方錚大怒道:"會說人話嗎你?什麼叫"逃了,?老子那叫機智脫困.脫困!懂不懂?技術含量很高的活兒!"

    "是脫困".葉敏之瑟縮了一下,接著道:"大人"脫困後,小人急了,大人是欽差大臣,若無法將您挾制住的話.一旦大人脫困而出.會給我葉家惹來酒天大禍小人心急之下便收拾了東西往北逃去.到了嘉興府,果然見城門四處張貼小人的海捕文書.又聽說杭州葉家已經被駐軍包圍小人不敢在嘉興多留,很快便出了城,後來,後來小人在半途中接到了家父傳遞出來的消息

    ,"你爹跟你說了什麼?"

    "家父說,葉家覆滅在即.命小人趕緊去投奔泰王,並言及泰王起兵,不少世家在其中都出了一份力,包括我葉家在內,亦提供了不少財力物力,我若去找泰王,泰王必會容我,有了泰王的支持,大人您投鼠忌器,必不敢隨便對葉家下手.如此亦為葉家留下一線生機"

    "那個時候泰王已經兵敗了.惶然如喪家之犬,你去投奔他,有前途嗎?"方錚斜睨著眼哼道.

    葉敏之苦澀的歎了口氣:"我和葉家已陷入絕境,正如溺水之人忽然發現水上漂著的一根稻草,不管有用沒用.總還是抓到手里再說.泰王縱然兵敗,可虎死威猶在,待在他身旁,總比四處惶然躲避朝廷追捕的官兵要強上許多

    方錚皺眉道:"好,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你父親命你到哪里去投奔泰王?泰王如今躲在何處?.

    葉敏之神色數變.沉默半晌.卻不知哪來的勇氣,抬起頭直視方錚道:,"大人恕罪,我若說出泰王的下落,你可願意饒我一命?小人願與大人做這筆交易,用泰王的下落來換我不死.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嗯?"方錚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盯著葉敏之看了一會兒,忽然臉色一變,身形閃動.狠狠一腳踹在葉敏之的胸膛上,將他踹得往後一仰,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兩圈兒,接著牢房內便傳來他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

    "葉敏之,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做交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做交易?你配嗎?你是不是以為拿泰王的下落要挾我,我就不敢殺你?你不說沒關系,我手下多是刑訊之能士,他們有幾百上千種方法讓你開口,交易?哼!憑你也配?"方錚輕蔑的看著葉敏之.

    葉敏之神色驚惶,冷汗已浸濕了一身囚衣,他頭發披散著,臉色灰敗得像個死人,隔了半晌,他長歎一聲,淒聲道:"好吧,我便告訴大人也罷,只求大人能留我一具全尸"

    "泰王兵敗之後.敗軍余者一萬多人,往齊州逃竄而去.可是",泰王並未與敗軍在一起,他葉敏之囁嚅幾下,終于咬牙道:"泰王仍留在江南

    方錚大驚,沉聲道:"泰王仍在江南?他為何沒逃?.

    葉敏之苦澀搖頭道:"泰王留在江南的用意.他怎會告訴我?我只知道他在兵敗時曾命麾下軍士與他換了衣裳,然後在親兵的護衛下往南逃了,後來他得知葉家被駐軍包圍,他曾傳遞消息與家父,請家父聯絡江南各大世家,說朝廷有意剪除世家勢力,請大家同仇敵愾共抗朝廷,並說他若為帝,必將厚待各大世家.賜世家無上榮耀和富貴.世代不相瞞相欺.永保世家枝繁葉辦,"

    方錚聞言心頭一沉,好一招釜底抽薪!泰王果然不是個簡單角色,若江南的世家真被他煽動起來.那整今天下豈不是大亂?當時泰王兵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往北逃竄的那一萬多敗軍身上.幾乎每個人都認為泰王一定在敗軍之中,幸好自己一時心血來潮進大牢想看一看葉敏之,無意中竟得到如此重要的情報.

    "泰王到底藏在哪里?"

    "離揚州不遠,就泄物"!東六十余里的伏牛山,泰至兵敗!後一直藏在;冰他一起的還有五千余精兵"

    葉敏之說完之後,渾身的力氣如同被抽盡了一般,虛脫的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長氣,臉上一片絕望之色.

    方錚一楞,站起身與身後的溫森和影子管事們交換了個眼神.

    溫森湊在方錚耳邊輕聲道:"大人可還記得屬下曾與大人稟報過.伏牛山上有數個能容納萬人的藏兵洞?葉敏之此言到不似作假

    方錚點了點頭.低聲道:"速派人去查,不可打草驚蛇,若真發現泰王蹤跡,立刻回報!"

    溫森急忙應命,然後膘了葉敏之一眼,道:"大人,這家伙怎麼處置?"

    方錚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便往外走去,一行人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出了牢房大門.

    "葉敏之暫時留他性命,若發現他提供的是假情報,老子就真讓他嘗嘗啥叫千刀萬剮"

    "大人"仁慈真厚!"

    "那是自然,本官是個心軟的人呐"不過呢.讓那家伙舒舒服服躺在牢房里吃白食也不好,年輕人,不能搞得這麼頹廢,得讓他明白多勞多得的道理方錚沉吟道.

    溫森試探道:"要不,"讓葉敏之去做苦役?"

    方錚搖搖頭,然後嘴角一扯"慣有的壞笑表情出現在他臉上.

    溫森見狀眼角一跳.舉凡大人露出這種表情,肯定是想到了什麼生兒子沒屁眼兒的缺德主意,"

    方錚嘿嘿笑道:"我瞧那葉敏之細皮嫩肉,風度翩翩,資質委實不錯,差一點就趕上我了.這麼難得的品相,做苦力豈不是大大浪費?"

    "大人,呃您打算如何處置他?"

    "讓他去接客吧."方錚一副深謀遠慮的模樣.

    "咳咳咳"包括溫森在內,一干影子管事同時嗆咳起來.

    "大知…讓他,讓他去接客?"溫森吃驚問道.

    "是呀,陣亡了那麼多將士,朝廷國庫空虛,不想辦法撈點兒銀子,怎麼撫恤將士們的遺屬?本官這也是迫不得已啊"方錚不勝喘噓道.

    溫森忽然一手高高舉起,大聲道:"大人.屬下願意為將士們獻身!"

    "屬下也願意,"

    "屬下也願意

    "大人,有這種好事別便宜了那個沒用的紈绔子弟呀,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干影子管事紛紛舉手.

    方錚一楞:"這是好事嗎?你們都願意去接客?"

    "撫恤陣亡將士,屬下義不容辭.赴湯蹈火且不惜,更何況區區接客乎?"眾人挺起胸膛,一臉悲壯決然.

    方錚神色頗有幾分古怪的掃了眾人一眼.沉默半晌,才悠悠道:"認識你們這麼久,我真沒想到你們居然有這種嗜好,看來我一直置身于狼窩而不自知呀…也罷,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你們都願獻身,本官甚感欣慰,溫森,你待會兒去安排一下,找幾個揚州本地的富商,嗯,好男風的那種,然後你們就排著隊去他們府上獻身吧,每次一千兩銀子,不許貪汙,不過事後我可以給你們一百兩的提成"

    "男,"男風?"眾人立馬傻眼.

    方錚環視一圈,望著眾人錯愕的表情,冷笑道:"不然你們以為是什麼?給你們每人找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你們既爽了又撈著銀子,一舉兩得是吧?真有這種好事老子自己就親自上了,哪還輪得到你們?"

    "這個"…大人.屬下素有暗疾,實不適合接客"

    "大人,屬下昨天剛得了痔瘡"

    一干屬下七嘴八舌推托.

    方錚掃視眾人一眼,扔下一個鄙夷的目光.

    "呸!一群敗類!"

    得到泰王下落的消息後,溫森便飛快派了影子去伏牛山潛伏追查.

    揚州城的夜色悄悄降臨,大亂初定,民心稍安.街上又開始了如往常般的喧囂繁華.

    大腹便便的富商,搖著折扇風雅不俗的年輕公子,身著便衣閑逛的官員,各色各樣的人結束一天的忙累,開始了紙醉金迷的夜生活,城內各家酒肆青樓也開始忙亂起來,向晚燈燭熒煌.上下相照,濃妝豔抹的歌女舞伎粉墨登場,紛揚手絹招攬客人,吸引文人才子相聚青樓共奏管弦,好一派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

    揚州城內一家名叫和樂樓的青樓廂房內,粉色的帳幔慵懶的垂于光滑的白漢玉地板上,襯映著桌上兩盞搖曳的紅燭氣氛顯得分外旖旎曖昧.

    一眾影子屬下嘻嘻哈哈將梳洗得干乾淨淨的葉敏之推進了廂房,然後環臂站在門口,眾人皆不說話,只是看著葉敏之嘻嘻之笑,笑得葉敏之頭皮一陣發麻.

    "你"你們要做什麼?"葉敏之早已不複世家公子的盛氣凌人,此刻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目光中的驚恐之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哎,這句話說早了,待會兒你再說,會顯得更有氣氛"方錚負手慢慢踱進了廂房的門.

    "方"方大人,您這是"葉敏之期期英艾.

    方錚摸著下巴仔細打量了一下梳洗過後的葉敏之,只見他一身乳白色文士長衫,頭發挽得高高的.發髻上隨便系了一塊方巾,腰間懸著一方納福玉佩,腳下穿著一雙新制的軟底緞面方鞋,再配合他英俊風流的模樣,一副卓爾不群,明眸皓齒的好相貌.

    方錚打量半晌,忍不住嘖嘖贊歎道:"媽的!果然是一副小白臉的模樣!簡直天生吃這行飯的料子,老子承認不夠你帥,你贏了!"

    "犬"大人,您究竟想做什麼?"葉敏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敢打賭,這位方大人肚里肯定在咕嚕咕嚕冒壞水兒"

    方錚笑眯眯的勾住他的肩膀,笑得格外和善:"葉公子啊,你綁架我的事兒還記得吧?"

    葉敏之哭喪著臉點頭.

    方錚笑得更和善了:"你一腳把韓亦真踢成了重傷,你也不會忘了吧?"

    葉敏之神色黯然,歎氣不已.

    "宰相肚里能撐船,這些事兒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我下令把你從牢里接出來,又派人給你梳洗打扮,又給你新衣服穿.你瞧.我對你多好,我對自己的老婆都沒這麼好過,葉公子,你是不是也表示一下?"

    "表表示什麼?"葉敏之一顆心提起老高.

    方錚笑得像天使一般純潔:"很簡單,我今兒幫你找了一位大買主,人家真大方,一甩手就是千金呀,別人只求與你一起喝喝酒.跳然後一一秉燭夜談,一起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你要我做面首?"葉敏之不蠢,一聽就聽出了方錚話里的意思,不由大驚失色,臉色師的一下就變白了.

    "面首?嘶一一這個詞兒利是很貼切"方錚沉吟道.

    "不,不行!方大人,士可殺不可辱"

    "呸!你是什麼狗屁"士,?你有功名嗎?你有官職嗎?你他媽連秀才都不是,少給老子談"士.!老子才是正兒八經有功名有爵位有官職的"士"今兒老子這個,"士,行尊降貴親自給你拉皮條,你丫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方大人,我求求您了!放過我吧!若您實在覺得不解恨,一刀殺了我也成,求您不要如此糟踐我"葉敏之撲通一聲跪下,苦苦哀求道.

    "那怎麼行,我以後還要把你當成搖錢樹呢,怎麼舍得殺你?"

    見葉敏之一副惶然無依的模樣,方錚勸慰道:"其實男女之間的那點破事兒,你玩了這麼多年,早該換換味了,我在京城認識一個名叫李觀魚的同志,人家對男女之事嗤之以鼻,說什麼男子菊門之緊湊香暖,猶勝女子"嘔,咳咳,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用力勾住葉敏之的肩,方錚接著勸道:"人生苦短,如草木一秋,葉公子如此年輕,對這些間的萬事萬物都應該抱著一種嘗試的心態,分桃斷袖之事,聽說很刺激,葉公子也該試一下才是"

    葉敏之臉色灰敗的張了張嘴,網要說什麼,只聽得門外影子屬下語含笑意的稟道:"大人,李員外已到樓下了."

    方錚眼睛一亮,急忙叮囑葉敏之道:"哎,記住,要把人家侍侯好了,人家李員外為了嘗嘗你這童子雞的味道,出手便是三千兩銀子,你瞧,褲子一脫,黃金萬兩躺在床上哼哼兩聲就來了.多輕松.我都羨慕你了"別給老子掉鏈子啊,不然老子把你凌遲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方錚急匆匆的出門,走進隔壁的一間廂房,廂房內壁掛著畫,將畫取下來,牆上有一小洞,正好能看清葉敏之所在廂房的全貌.

    方錚將眼睛湊上去,正見大腹便便的李員外挺著肚子嘿嘿淫笑著走進了廂房,一進房便急不可待的湊到葉敏之面前,仔細打量了一番他的模樣,然後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抬起葉敏之的下巴,色笑道:"果然是一個標致俊俏的可人知"

    葉敏之臉色一白,差點一拳揍過去,又想起方錚剛才的威脅之語,只能硬生生忍下怒氣,將頭狠狠偏向一邊.

    李員外絲毫不以為忤,仍舊色笑道:"可人兒,良宵苦短值千金呀,本員外素來不喜水道喜早道.今日既是你的開苞之日.咱們一起喝杯合歡酒,這就把好事兒辦了吧"

    葉敏之渾身一抖,驚恐道:"不"

    隔壁廂房偷看的方錚和溫森兩人實在看不下去,哥兒倆搭著肩膀吐了一地

    "大人,咱們走吧,屬下實在受不了了…"溫森臉色跟葉敏之一樣白.

    爾行,那小子不但綁了我,還把韓亦真踢成了重傷,今兒不親眼看到他被開苞.老子死活都不會走的!"方錚咬著牙狠狠道.

    "大人,他們"這調調兒實在太惡心了,溫森苦著臉道.

    方錚跺了跺腳:"估計葉敏之不會老實配合",不管了!叫幾個人,咱們一塊進去,幫著李員外把他給辦了!"

    啊?"溫森愕然,還未回過神,方錚已急匆匆出了門.

    繞到廂房門口,方錚已聽到葉敏之在里面驚恐道:"不,李員外,你別動手,在下不好此道,這是個誤會呀

    方錚一聽急了,顧客是玉帝呀,李員外可走出了大筆銀子的,不能讓顧客滿意的話,以後怎麼招攬回頭客?

    不管不顧的一腳踢開房門,房內衣衫不整,正在糾纏的二人盡皆一楞.

    "你"你們是誰?"李員外楞楞看著門外沖進來的眾人,不明所以道.

    "你別管我們是誰,我們是來義務幫忙的,你就當我們是活雷鋒吧,"方錚不耐煩的一揚手."大家上!"

    眾影子嘻嘻哈哈一擁而上,于是按手的按手,按腳的按腳,將葉敏之死死的按趴在軟榻上,方錚則上前手忙腳亂的錄葉敏之的褲子.

    葉敏之像個貞潔的烈女一般,死死抓著褲帶不松手,嘴里哀求道:"不要…"不要啊方大人!"

    "閉嘴!老子只幫忙脫褲子,不會碰你半下,這話你跟李員外說去"

    "不要"…不要啊李員外!"

    方錚一邊忙活一邊勸道:"哎呀,多大點兒事呀,你就從了吧,李員外家財萬貫,相貌身林"也還湊合,以後你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多爽,別人羨慕都來不及呢,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來,乖,把你的小屁屁抬一下,我幫你把褲子脫了,

    "不"不要啊!"

    李員外一聽葉敏之叫"方大人"不由一楞,接著馬上驚喜問道:"你"你莫非便是欽差方大人?"

    方錚一邊扯著葉敏之的褲子.一邊抽空向李員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李員外搓著手興奮道:"哎呀!原來真是欽差大人,在下對您可是久仰了…"

    方錚點頭敷衍道:"同仰同仰哎,過來搭把手,沒見我忙不過來麼?"

    李員外楞了一下,接著馬上伸手幫忙,二人齊心合力將葉敏之的褲子往下扯,一邊扯二人還一邊聊天:"勞動方大人親自幫在下的可人兒脫褲子,這可怎麼敢當?簡直是天大的榮耀啊,"

    方錚忙得滿頭大汗,嘴里道:"客氣客氣,你是顧客.顧客是玉,"

    "方大人如此瞧得起小民.小民實在感激涕零"

    "真感激的話,你就多花點銀子把這家伙給包了,我給你打個八折"

    "那敢情好,敢問八折是多少?"

    "嗯,一年三萬兩吧,"

    "行,成真!"

    "不"不要啊!"葉敏之快瘋了.

    方錚一楞,趕緊道:"哎.李員外,聽到沒有?你的可人兒不太滿意這個價,你再加點兒吧"

    仇折!不能再加了,再加就不值這個價了"李員外咬牙,顯得很糾結.

    "成交!合作愉快!"

    我最愛的空空來上海了,我很興奮"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5 00:24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