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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陶樂思]網住稀有小狐狸(幸福才是王道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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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4 00:27:52
第九章

  江青莧和愛德華離開了,孔穆先和呂萩妍恢復正常生活,但排定的工作也在召喚孔穆先,很快地,他也外出拍戲去了。

  家裡剩呂萩妍一個人,她向來適應得很好,可不知怎麼的,最近她對家裡的空曠有一點點不習慣。

  她和孔穆先在這兒住了五、六年了,有他在也好,沒他在也一樣,她從來不覺得孤單,甚至也很享受一個人過日子。

  現在雖然他在的時候有點聒噪,纏著她東扯西聊,心血來潮就盧她出門閒晃,後期還老是拐她上床,和她嚮往的安寧生活不同,但是她卻很想念有孔穆先能夠作伴。

  她懷疑,是孔穆先偷偷對她下了什麼蠱,這會兒才會有這種不能夠沒有他的感覺。

  但不管到底是什麼原因,少了他時的寂寞,還真有點難熬呢!

  「……最近都在瀛州山拍攝,這部戲要取的景都很美、很壯觀,所以拍起來滿辛苦的。」人在韓國的孔穆先在劇組下場的飯店裡打電話給呂萩妍,除了報平安,也跟她分享這次拍片的甘苦。 「不過我有一種預感……」

  「什麼預感?」她問。

  「再度拿獎的預感,哈哈!」自己講還自己笑。

  「哇,戲都還沒拍完就在想得獎。」呂萩妍促狹地笑。

  「是因為真的很辛苦才會這樣想咩!」他向她吐苦水。

  其實說辛苦是含蓄了,正確的說法是非常操,而且經常挑戰極限,危險程度比以往高,他沒坦白告訴她,是因為怕她擔憂牽掛。

  「是 ,好可憐呢。」她只覺得他是故意誇張,哄慰得很敷衍。 」那你這次什麼時候拍完?」

  「整部戲還沒那麼快拍完,不過如果順利的話,這周就可以結束這個點的拍攝工作。」孔穆先把行程告訴她。

  「結束後有空檔回來嗎?還是馬上要去另一個地方?」她知道一般劇組拍攝期間,有時候會因為種種因素而多出空檔。

  「啊?聽起來,好像有人在想我哦?」孔穆先敏感地察覺她問話背後的心意,很得意地反問。

  她翻白眼, 「你一定要這麼討厭嗎?」

  甜言蜜語對她來講,是還在學習中的課題。

  「想我就承認啊,你承認的話,我這次回去會給你一個大大的禮物。」他誘哄她,俊唇揚著幸福笑意。

  她立刻想到這些年來收到的一些紀念品,連忙提醒道:「你別又浪費錢亂買一堆東西哦!」

  「不是啦,這次不是買那些東西。」他咧嘴笑,知道她指的是他四處買的紀念品。不過這次不是紀念品,而是在香港停留時,他在精品店購買的。

  「那就好。」她這才稍微放心。

  「好就承認你想我呀,不要再轉移話題了。」孔穆先不忘導回原話題,催促她說真心話。

  「好啦好啦,我想你啦!」承認很窘,她刻意用不甘不願的語氣說道。

  「雖然口氣沒有很好,但我還是欣然接受 !」他的嘴角幾乎咧到耳朵去,笑容比陽光還燦爛。

  「你還沒說什麼時候可以回來耶?」她在意的不是什麼禮物,而是他何時平安歸來。

  「大概下周吧,我會再打電話跟你說。」他也想趕快回到溫暖的家,回到她的身邊,而且這一次,他還要做一件意義非凡的事情,所以更期待了。 「你要是看到禮物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確定?」她質疑揚聲。

  他買的禮物中,真正博得她歡心的沒幾個,因為她認為都是浪費,最好能夠換成現金。

  「確定確定。」他想像她又哭又笑的樣子,心都融成一團了。

  「最好是,如果又是亂買一通,你就準備讓我念到臭頭了。」她先把丑話說在前頭。

  「不會的,我有信心。」

  「好了, 電話費很貴,改天再聯絡吧!」想念歸想念, 呂萩妍還是會考慮到現實問題,很有自製力地喊停。

  孔穆先收了錢,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深深呼息。

  唉,和心愛女人講完電話,想念沒有舒緩,心裡既滿足又空虛,反而更想念她了。

  他一躍而起,三步並作兩步走向衣櫥,彎身操作裡頭設置的保險箱,按下六個數字開啟,拿出了個很有質感的黑色小盒,第N次欣賞盒裡的精晶。

  這次和小妍分離了一個月,氾濫的想念令他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愛戀有多深濃,也因此他決定要正式請求她和他共度未來的每一天。

  看著小盒裡的戒指,像看見了呂萩妍含笑的熠亮眼睛,他幸福地傻笑起來。

  ***

  每個月的最後一天是幸福久久婚顧公司結算的日子,也是呂萩妍最最忙碌的一天。

  貨款、薪資、各項支出、計算營業額、獲利……雖然有請一位會計,但還是得經由她審核批准。

  「小妍,你去銀行怎麼不帶手機啊?」關蕾見呂萩妍外出回來,焦急地立刻揚聲問道。

  「忘了,怎麼?有什麼事找我嗎?」呂萩妍走回座位,擱下包包和手中的牛皮紙袋。

  「不是我們找你,是孔穆先拍戲的劇組工作人員找你。」洛克目光擔憂地看向她。

  他拍戲的劇組工作人員找她做什麼?呂萩妍心裡霍地打了個突,輕鬆的臉色頓時變得僵凝。

  「有說是什麼事嗎?」看向辦公室的同事們,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對勁,那未知的恐懼讓她不由自主地連講話都顫抖。

  「好像發生了一點意外……」安有蘋說得保守,盡可能不讓她太恐慌。 「對方有留電話,你打過去問比較清楚。」

  呂萩妍有點手足無措,在桌上看到了留言,顫顫地拿起寫有劇組聯絡電話的小紙條和話筒,再撥按號碼,每一個動作都彷彿有千斤重。

  電話接通,她用最大的自製力,讓自己沉穩開口應對——

  「你好,我是孔穆先的女朋友呂萩妍,請問你們打電話找我是嗎?」

  「啊, 呂小姐,孔攝影師的緊急聯絡人填的是你,所以我們才特別打電話通知你。」彼端的工作人員解釋道。

  緊急聯絡人通常是備而不用的、會必須找上緊急聯絡人,就代表事態嚴重了。

  呂萩妍的一顆心提上了半天高,急急追問: 「他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下午在山裡拍攝時,孔攝影師不小心失足墜崖,到現在仍然下落不明。」工作人員語氣沉重地說明。

  彷彿平地一聲雷,她被轟得腦袋空白,面無血色。

  「你、你說……墜、墜崖?」震驚的她,不由得結巴地提高分貝。

  「是,我們現在正和當地的搜救隊努力找人,可能需要你過來一趟。」工作人員繼續說明道。

  已經失蹤一天還找不到人,凶多吉少,就算大難不死,也一定身受重傷,所以不論如何,親人是需要前往的。

  呂萩妍的眼淚陡地落下,她連忙摀任唇, 以免嗚咽出聲。

  「把地址和聯絡方式都給我。」她拳頭握得死緊,才不至於讓顫抖破壞她的表達能力。

  對方一一念出, 呂萩妍試圖抄寫,手卻抖得不像話,眼淚也模糊了視線。

  「我來吧!」一旁的洛克看不下去,接過電話替她抄寫。

  所有人都將擔憂同情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呂萩妍渾然未覺,只陷溺在難以言喻的恐慌之中,一顆心像被掏空。

  孔穆先墜崖失蹤——她就要失去他了嗎?

  他們前天才通過電話,昨天沒有聯繫,她心裡才覺得怪怪的,沒想到今天就接到這樣晴天霹靂的壞消息。

  洛克完成任務掛上電話,把紙張交給呂萩妍,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關心地問:「你要自己一個人去嗎?」

  呂萩妍點點頭,眼神呆滯,眼淚卻像下雨,木然地收拾著座位。

  「公司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們會處理好。」安有蘋說道。

  「好。」

  「我現在就叫我老公幫你安排能最快出發的班機。」身為全盛航運的少奶奶,關蕾可以動用特權。

  「謝謝。」

  「需要幫忙的話就打電話回來。」安有蘋不放心,顧慮到她的情緒不知能不能處理事情。

  「我知道。」簡言回答,都代表了呂萩妍正為這消息震驚錯 ,震離了心魂,回不了神。

  「我送你去機場好了。」關蕾決定送佛送到西,有她出面,在機場時會比較方便。

  在好友的陪伴下, 呂萩妍離開公司,回家拿了行李和護照,立刻動身上路。

  ***

  呂萩妍馬不停蹄地搭機、搭車,風塵僕僕地抵達了劇組下榻的飯店,找到負責與她聯繫的工作人員小尤, 瞭解狀況。

  原本她想去意外發生的地點,更想親自去尋找,可是抵達時已是晚上,所以只能在飯店裡枯等。

  她要求住在孔穆先住的房間裡,裡頭的擺設狀態維持在孔穆先出事之前,待在裡頭,彷彿可以感覺他在房間時的一舉一動;而可悲的是,這是她目前唯一最貼近他的方式。

  「呂小姐,孔哥好像有放東西在保險箱裡,不過有密碼開不了。」客房是兩人住一間,因為呂萩妍要入住,所以同房的工作人員要搬到別的房間去,臨離開前,好意告知呂萩妍。

  「我知道了,謝謝。」她牽起嘴角權充笑容回應。

  房門合上,房間裡突然靜了下來,只剩空調運轉的聲音,她在房裡緩步走著。

  用過的杯子、吊掛的內衣、敞開的行李箱、堆放的攝影器材……她看著,摸著,想念著,也心痛著。

  她望向他睡的單人床,一旁的床頭櫃上有電話,腦中下意識浮現他坐靠床頭,側頭夾著話筒和她熱線交談時表情豐富的模樣。

  呂萩妍眼眶一熱,難過得無以復加。

  她在床畔落坐,怔忡輕撫著他睡過的枕頭,眼淚一滴、兩滴、三滴,在枕套上濕成一圈圈傷心痕跡。

  都快兩天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找不到人?

  就算……就算怎麼了,也該找得到才對呀!

  有沒有可能,他幸運得救,離開了墜落後可能的範圍,所以搜救人員才會找不到他?

  依他的個性,如果知道她來了,一定會喜出望外的,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冷冷清清。

  他說過,再幾天就會回台灣,還準備了大大的禮物要給她……怎麼可以這樣言而無信?

  如果可以交換,那她什麼禮物都不要,只要他平平安安!

  「阿穆,我來找你了,快回來吧……」她哽咽地低聲呼喚,糾結的心口窒悶沉重,連呼吸都覺得痛。

  紛亂的思緒中浮現了剛才那人臨走前所說的話, 呂萩妍直覺地走向衣櫥,打開來,看見一個保險箱。

  孔穆先放了什麼在裡面?

  莫名一股力量,驅使她窺探,那人說有密碼,她下意識就按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六碼,而保險箱就這麼神奇地開了。

  她心口又是一揪,他人在外地,連這種小細節都惦著她……

  保險箱裡只有一個圓形的小黑盒,她拿出來打開,一隻造型簡單大方的單鑽女戒映入眼簾。

  怔怔看著那綻放璀璨光華的鑽戒,她的心更酸更痛。

  他說的大大的禮物,就是這個戒指吧?

  她戴進無名指,戒圍果然剛剛好,心口劇烈震盪,因為不需聽他言明,她內心就已感受到他想表達的心意。

  他說他確定當她看到禮物時一定會很高興……錯了,現在看著這枚鑽戒,她一點都不高興,而是更加椎心哀慟,更難以承受。

  她這輩子還能遇到像他這樣深愛她的男人嗎?

  她們的生命從十幾年前就已經緊緊結合在一起了,怎麼能分得開?她壓根兒沒辦法想像失去他的日子啊!

  直到這一刻,她才清楚,對孔穆先的愛, 已經超乎自己所知,她真的很愛很愛他!

  好後悔,他們為什麼要這麼慢才開始相愛?為什麼要蹉跎這麼多光陰?他們還沒愛夠,怎麼能這麼結束?

  如果他回來,她一定會讓他知道,她有多愛他;如果他回來,她願意讓他纏一輩子。

  所以,別丟下她。

  回來!

  一定要回來!

  她緊握著他送給她的心意,貼在心口,默默流淚,希望堅強的信念能傳達給不知身在何處的他。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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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4 00:28:17
第十章

  劇組發生這樣的意外,大家心情受影響,而且又是少了重要的攝影師,整個拍片進度停頓下來,而劇組裡一群和孔穆先麻吉的工作人員自行組成搜救隊,每天重返發生意外的拍片現場。

  他們認為官方搜救隊的速度和仔細度有限,有他們加入,一起雙管齊下, 比較有效率。

  高懸著一顆心的呂萩妍,整夜難以安眠,哭哭睡睡,整個人也昏昏沉沉,眼睛腫得像鹹蛋超人,但隔天早上知道劇組中有人要前往現場協助搜尋,她立刻要求他們帶她同行。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動身,之前因為事發突然,找得很慌張,今天他們打算重新展開地毯式地搜尋,不放棄一絲機會。

  抵達山區,大伙兒魚貫下車,正準備展開行動之際,團隊中有人接到了一通來自待在飯店的其他劇組人員的電話,說韓國警方已通知他們尋獲了孔穆先,令所有人精神為之一振。

  「找到了!找到阿穆了!」接電話的人喜形於色,興奮地大聲宣佈,九人巴士旁頓時歡聲雷動。

  「人有怎樣嗎?受傷嚴不嚴重?」

  「聽說意識還清楚。」

  「厚,真的很命大,是上天保佑捏。」

  「現在不用找了,我們改去醫院看阿穆。」

  聽著他們的對話,站在巴士車門旁的呂萩妍,雙手交握在下巴,臉頰上淌著眼淚一一是喜悅的眼淚。

  「呂小姐,不要哭了,人已經找到了。」站在呂萩妍身旁的工作人員,噙笑安慰地拍拍她肩膀。

  呂萩妍點頭再點頭, 內心充滿感謝,感謝上天聽到了她的祈禱,讓孔穆先回到了她身邊。

  ***

  充滿消毒藥水味的病房裡,歷劫歸來的孔穆先,一臉蒼白地躺在病床上沉睡,一旁則坐著呂萩妍。

  大家一起來探望過孔穆先,但他很虛弱,需要休息,所以大家都是歡天喜地地來,靜悄悄地走,讓他能好好養傷。

  呂萩妍自然是留下來照顧他,也把這個好消息傳回台灣幸福久久,替他們捏了一把冷汗的好朋友們全都鬆了口氣。

  此刻,她握著他的大手,心疼凝視,像看不夠似地移不開目光。

  他有腦震盪現象,因為沒進食,還有一點脫水,身體很虛弱,額頭有一處長長的劃傷,顴骨有擦傷,四肢也各有傷痕……看起來很狼狽,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了一條命。

  大家都說他一定是上輩子有燒好香,不然就是祖先有積德,這一次才會命大逃過一劫。

  否則,墜落那麼深的懸崖,不死也殘廢,可現在他的傷勢卻不算太重,真的是很幸運。

  睡了整個下午,孔穆先終於在夕陽西下時醒來,掀開眼簾,凝聚焦距,映入視線裡的人兒讓他下意識揚起嘴角。

  「小妍……」嗓音因為乾澀,低啞得不像話。

  「你醒啦?」呂萩妍驚喜得立刻傾身向前,溫柔輕撫他臉龐。

  「看到你真好。」他抬起沒有點滴針的手,覆住嫩白柔荑,差一點點,他就不能再這樣看著她、碰著她了。

  她又何嘗不是這麼想呢?

  呂萩妍微笑,眼眶泛紅,反手將他握得更緊,能夠體會他說這話背後的心境,那是一種失而復得的慶幸與感恩。

  「我倒水給你喝。」她體貼地張張羅,將吸管放進水杯,遞到他嘴邊,讓他方便喝水。

  「是他們通知你來的嗎?」孔穆先有好多的話想對她說,一喝完水就急著要開口。

  「嗯,把我嚇得魂都沒了。」她嗔怪地睨看他。

  「對不起,我以後會小心的。」他自責道歉,能夠理解她受到了多大的驚嚇,還得懸著一顆心,從台灣趕到韓國來。

  「為什麼那麼笨,會失足墜崖?」在心疼關懷之餘, 呂萩妍忍不住責怪他粗心大意。

  「不是啦,因為拍攝前一天山區下雨,泥土鬆軟,一個沒踩好就往下滑了。」

  他解釋著。

  攝影師經常為了導演要求或劇情需要,拍攝一些驚險鏡頭,甚至有的就算不驚險,但為了取得需要的畫面,還是必須從一些困難的角度拍攝。

  像是高空鏡頭、飛車鏡頭、爆破鏡頭……都有一定的危險度在,沒有想像的那麼輕鬆。

  「那這兩天都找不到你是怎麼回事?」她坐在他床邊,好奇詢問,下意識地牽著他的手,失去的可怕教她珍惜擁有的可貴。

  「我算幸運了,先是被山壁上長出的樹卡住才又掉下去,降低了下墜的力量,不過卻摔進了山坑裡,爬不出來。」孔穆先敘述著神奇的經過。

  呂萩妍恍然大悟。

  大概是因為他掉進了山坑,才會找了兩天才找到,而且據搜救人員說,今天是靠搜救犬才發現他的。

  「你真的很走運,可是,你不能再這麼粗心了。」雖然慶幸,但該叮嚀的還是得叮嚀。

  他垮著嘴角說: 「對不起, 以後不會了。」

  至今他仍餘悸猶存,和她分享內心最脆弱的一面。

  「這兩天裡,我想了好多好多,剛開始我還抱著會有人來救我的希望,但我還是會怕,心想難道我孔穆先這輩子就走到這裡了?還沒有娶妻生子就掛掉,真的很冤!過了一天,我的希望已經滅了大半,心想,搜救人員是豬頭嗎?為什麼還沒找到我?我沒摔死,恐怕就要餓死了。

  「我還想著,如果生命就此結束,那說好要一輩子作伴的你該怎麼辦?你會有多傷心?最後,我已經全身虛軟無力,覺得過了四十八小時的黃金救援時間,可能會被放棄,那時我就想,如果這麼死去,我一定要去夢裡見你一面,還有,我不想喝盂婆湯,不想把你忘記……」

  說到這裡, 呂萩妍已經哭成淚人兒,她情不自禁地撲向他,緊緊地擁抱這失而復得的心愛男人。

  孔穆先噙著微笑,一下下拍撫著她背脊。

  雖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就看在他從鬼門關逃回來的分上,容許他脆弱地淌下一滴眼淚吧!

  片刻, 呂萩妍潰堤的眼淚才稍稍停止,她撐起身子,和他鼻尖碰鼻尖。

  「孔穆先,不准再這樣嚇我了,永遠要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得為了我保重自己。」她擲地有聲地講,淚水洗滌過的眼睛無比清澈。

  她的珍惜與重視讓孔穆先心頭暖熱,熱上了眼眶。

  他的小妍嘴巴不甜、不討喜,可今天這樣的話,卻甜入他心坎,是他聽她說過最動聽、最甜美的情話。

  「永遠嗎?」他望住她迷人的眼睛,整顆心都為她著迷。

  「不然咧?」她撇嘴睞他。

  這意思是……要嫁給他?孔穆先喜出望外地漾開燦爛笑容。

  現在正是可以順勢求婚的時候,可是卻少了最重要的道具。

  可惡,拿不到戒指,害他得錯過這次的好時機,之後得再重新舖梗。

  「你說話算話哦,不可以唬瞬病人。」他連忙討保證, 呂萩妍這女人有裝傻的前科。

  「對,我說話算話。」她微笑承諾。

  孔穆先開心了,雖然身體有傷,但心情超High,想起來跳舞。

  「我說過要給你一個大大的禮物,記得嗎?」可惜他現在躺在病床上,不然今天就讓她答應成為孔太太。

  她沒回答,只是抬手展示無名指上的鑽戒。

  「咦?這枚戒指好眼熟……」他疑惑地拉近察看。

  該不會他們連眼光都相同,挑了一樣的戒指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他得趕緊去換不同款式的鑽戒才行。

  呂萩妍莞爾地笑開,可憐他腦震盪,就別讓他傷腦筋了。

  「這就是你買的, 當然眼熟啊!」

  「可是……我鎖在保險箱裡,你怎麼拿得到?」他還是很納悶。要是飯店人員可以輕易打開,那保險箱可一點安全性都沒有了。

  「我有特異功能,隨便猜就猜中你設的密碼。」她得意地昂高下巴。

  孔穆先很驚訝,隨後佩服地搖搖頭,她瞭解他的程度出乎他意料。

  「那不叫特異功能,叫做心有靈犀好嗎?」他糾正她的說法。 「心有靈犀是要很親密的人才會有的特殊感應。」

  「無所謂,今天看在你是傷患的分上,隨便你怎麼說都對。」言下之意是給他特權,禮讓他。

  「那可不可以看在我大難不死的分上,答應嫁給我當老婆?」他立即得寸進尺,牽住她的手,往唇邊印下一個吻。

  呂萩妍臉蛋泛著粉粉的紅暈, 眸光嬌媚地瞅看他。

  此刻的孔穆先,頭髮亂翹、鬍子亂冒,還狼狽地滿身是傷,但仍然絲毫不減她對他的愛意啊!

  「如果你要叫我下跪求婚才有誠意的話,我可以……」他說著就作勢要起身,害呂萩妍焦急心疼,連忙安撫他。

  「不用下跪我就知道你的誠意了。」她嗔應。

  「那……」他巴巴望著她等答案。

  她忽然露出狡猾算計的笑容,很破壞氣氛地提出問題。 「等等,你記不記得說過要把所有積蓄全都交給我管的事情?

  他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沒轍地搖了搖頭。

  「記得記得,只要你嫁給我,我的就全部是你的。」孔穆先大方地給她承諾,還聰明地投其所好。 「如果你的興趣是管帳的話,那我會努力賺錢,讓你開開心心地數錢。」

  「呵呵,這是我聽過最浪漫的求婚情話了,我答應你,嫁給你當老婆。」呂萩妍欣然同意,他投她所好,她則投入他的懷抱。

  孔穆先寵溺地搖頭失笑。

  錢錢錢,哪裡有浪漫啊?

  不過,既然他心愛女人的浪漫定義與眾不同,那他只好努力,配合到底嘍!

  ***

  幸福久久成立的第八年,已是婚顧界的依依者,因為考慮到近年有許多南部、中部的客戶特地北上委託籌辦婚禮,所以分別在台中和高雄成立了分店,台中二店由資深的洛克擔任店長坐鎮,高雌三店是旗艦店,則由呂萩妍負責。

  南遷高雄,是呂萩妍和孔穆先商量的結果,一來是高雄分店需要資深顧問坐鎮,二來是因為呂爸人在南部,也習慣南部生活,但他年紀也越來越大,一個人獨居不太妥當,他們搬到高雄,把呂爸拉來一起住。

  今天是幸福久久三店開張的大日子,三個老闆都到齊,店門口排排站,在吉時剪綵開幕。

  開幕儀式結束,庭園備有自助式輕食茶點,大家全移到庭園小敘,安有蘋、關蕾和呂萩妍都是一家全員到齊,二店的店長洛克也在今天來支援。

  「這裡的環境很棒,整理得真不錯。」江啟昂和安有蘋牽著一雙兒女,打量著周遭環境。

  之所以是旗艦店,是因為高雄這裡還增設了婚紗攝影,服務更多元,而優勢是有孔穆先這個大攝影師可以當顧問。

  因此旗艦店旁就是婚紗館,店前這一塊大綠地,有小橋流水、涼庭花門,庭園造景十分雅緻,適合拍照,所以幸福久久的婚紗館除了室內攝影棚,還有自己的戶外造景,條件相當好。

  「外頭這一塊是我爸和阿穆一起設計的。」呂萩妍挽著孔穆先,望向人在館裡瞻前顧後的父親,恬柔笑容掛在嘴角。

  「呂爸這個老師傅,果然不是蓋的哦!」關蕾小鳥依人地偶在畢得倫的臂彎裡, 自個兒則抱著剛滿週歲的女兒。

  「那是當然,名師出高徒嘛!」孔穆先一點也不害臊地講。

  不過,他也是有本事才敢驕傲,拍攝時發生墜崖意外的那部戲,真的讓他連莊拿下亞太影展的攝影獎,隔年一部和國際大導合作的戲更是讓他問鼎國際知名的金球獎;而今年,他突破自我, 已經開始執導,往當導演的理想邁進。

  「嘖,老王賣瓜, 自賣自誇,都不會不好意思哦!」呂萩妍笑笑地吐槽,怕他在好友面前太驕傲了。

  「有什麼不好意思,大家都那麼熟了。」孔穆先嘿嘿笑。

  「不是老王賣瓜,阿穆拍攝的戲我們都有仔細看,真的很棒,連連得獎是實至名歸。」江啟昂真心誇贊,他和安有蘋結婚至今四年,感情仍好得不得了,看電影是經常的休閒。

  「呵呵……多謝多謝。」孔穆先喜孜孜地拱手。

  「話說回來,這麼多作品裡,你最得意的是什麼?」畢得倫好奇地問。

  大家都是好朋友,他和關蕾也偶爾會去看電影,而孔穆先擔任攝影帥的片子則列為第一優先。

  「最得意的啊……」孔穆先側頭想了想,看向呂萩妍微微隆起的腹部。「當然是我老婆肚子裡的這個作品嘍。」

  聞言,大伙兒呵呵笑。

  沒錯,一個人最得意的,莫過於與心愛的人有愛情結晶, 以及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而在場的他們,全都幸運地擁有了。

  在南台灣溫暖驕陽的見證下,他們將幸福久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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