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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ric78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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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血紅] 光明紀元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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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5 22:37:4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活口

    林齊呆住了,徹底呆住了。

    該死的默先生,他怎麼能使用這麼無恥的手段?這就好像兩個人下棋,正在棋盤上相互落子佈局的時候,正在相互試探,準備給對方致命一擊的時候,某個人突然拔出一把大刀,把棋盤給剁開了!

    不合理啊,沒道理啊!簡直就是肆意胡為啊!

    林齊氣得眼珠子都在哆嗦,看著葛朗塔慘嚎一聲向後倒退了幾步,隨後鮮血迅速順著箭矢的血槽噴出來,他就知道這老吝嗇鬼死定了。除非林齊現在過去動用桂花樹的力量,否則葛朗塔死定了。

    但是在這附近,肯定有陑山隱士會的耳目,如果林齊趕上去救他,那不是自己暴露自己麼?

    猶豫了一陣,林齊看到了站在街對面金船染料鋪門口的葛朗姆,這個該死的胖子正笑得好似花朵一樣燦爛——他的父親,他的親生父親被人用重弩刺殺,他居然笑得那樣的燦爛!

    林齊的心臟劇烈的抽搐了起來,僅僅是因為葛朗姆的這個笑容,他不能讓他笑得這麼得意啊!現在林齊使用的只是青黎公主為他準備的數十套幻神傀儡當中最粗陋的一件,大不了事後將這大漢的身份拋棄銷毀,起碼從這套傀儡內還能回收一定的材料。

    冷哼了一聲,林齊大步跑向了銀海豚染料鋪。

    不出所料。林齊立刻感受到有超過十道目光鎖定了自己的身體,林齊迅速用靈魂烙印和阿爾達、嗶哩嗶哩聯絡上,將自己感應到的目光的主人一一標定了下來。甚至他還有閒暇功夫在這些人身上丟過去了一個小巧的魔法道標,如果不是半神,是不可能發現林齊丟下的標記的。

    恩佐已經帶人封鎖了染料鋪。伍德已經帶著人去追趕那個灰衣人。

    大群商人和閒人聚集在銀海豚燃料鋪的門前,探頭探腦的向這邊看著熱鬧。一些有經驗的商人則是在小步的後退——按照他們的人生閲歷,在規模這麼大的染料鋪子開業的當天,居然有刺客刺殺染料鋪子的老闆,這後面的水可不淺。他們不樂意捲進這樣的麻煩。

    染料,尤其是來自各個大陸的極品染料,這都是控制在一些極其有權有勢的巨商和貴族手中的。染料的利潤極其豐厚,尤其是那些高檔染料,起碼有著二十倍以上的利潤,這是一個足以讓人瘋狂的數字。

    銀海豚染料鋪居然在正對著金船染料鋪的街對面開業,這可是擺明了刀槍打擂台的事情。銀海豚染料鋪的老闆被刺殺。很可能就是金船染料鋪的幕後掌控者主使的。敢在伯萊利當街殺人的勢力,可不是普通的小商人能招惹的。

    恩佐陰沉著臉站在染料鋪的門口,葛朗姆被一箭穿心,幸好這老傢伙怕死,他在外袍內穿了一件軟甲。多少抵消了一點箭矢的殺傷力。饒是如此,依舊有大量鮮血不斷噴出,眼看他最多還能拖延幾個呼吸的時間。

    作為新成立的伯萊利第二龍騎兵軍團的主將,在距離他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一個剛剛開門營業的商人被當街刺殺,這個黑鍋可是沉甸甸的扣在了恩佐的頭上。剛剛上任的恩佐。在警備廳內並沒有什麼強力靠山的恩佐,毫無疑問會受到很多有心人的彈劾和排擠。

    林齊分開人群大步衝進了銀海豚染料鋪。果然,那種宛如針扎一樣的視線驟然多了兩倍。足足有三十幾個人將注意力放在了林齊的身上。林齊也毫不客氣的給這些人分別加上了一個魔法道標,然後站在了恩佐的面前:“我是一個很不錯的生命神殿的牧師,或許我可以救他!”

    恩佐詫異的看了林齊一眼,然後他嘴角抽了抽。他歪了歪頭,沉聲道:“去救他,如果你能救活他。我可以做主給你一百金幣的報酬!”

    輕輕點了點頭,林齊大步走到了葛朗塔身邊。

    陷入彌留狀態的葛朗塔正呆滯的抽著冷氣。他低聲咕噥道:“好多金幣啊,好多金幣!我的金幣,我再也見不到它們了,讓它們給我陪葬吧,我要和我的金幣葬在一起!求求你們了,讓我和我的金幣死在一起吧!”

    林齊的身體晃了晃,差點一腳踩在葛朗塔的身上。這個該死的老吝嗇鬼,這個世間罕見的老守財奴,林齊對他已經無法發表任何意見了。搖了搖頭,林齊蹲了下來,很粗暴的一把將葛朗塔胸口的弩矢拔了出來,一道拇指粗細的血箭噴起來有一米多高,眼看葛朗姆的身體一抽,顯然是不活了。

    門外的商人發出了驚恐的叫聲,也有人譏嘲的笑了起來:“生命神殿的牧師就是這樣救命的?那麼我們也可以嘛!哈,不動手還有一口氣,動手了就死了!”

    林齊沒搭理這些人,他將弩箭丟在了地上,然後雙手放在了葛朗塔的身體上方。

    桂花樹慢吞吞的咕噥了起來:“生命女神的神力。。。讓我模仿一下吧。唔,大致是這樣,當然,瞞不過生命女神的那些神職人員,但是濛濛外人還是可以的。”

    一道宛如春天小草發芽的那種清澈潤澤的綠色環繞在林齊的身上,一股清新撲鼻的生命氣息迅速向四周擴散開來。一滴滴淺綠色的光液從林齊的掌心飄落,宛如初春的小雨,慢慢的滲進了葛朗塔的身體。葛朗塔的身體再次抽搐了一下,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混雜著濃鬱血腥味的臭氣。

    他胸口的傷口急速癒合,慘白的臉上出現了健康的血暈,只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葛朗塔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的。林齊停下了治療,剩下的那點傷,只要花點錢買點藥劑服用,再多補充一點營養就能將養完全,根本不需要多浪費桂花樹的力量。

    淺綠色的光暈收斂,林齊站了起來,他向恩佐鞠躬行了一禮,然後笑著從葛朗塔的懷裡抽出了一張金票:“尊敬的將軍閣下,按照您的吩咐,我就自己拿走我應得的報酬了。”

    恩佐點了點頭,他剛要開口說話,葛朗塔卻突然一骨碌的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林齊的手,如喪考妣的哭喊了起來:“我的錢,我的錢,我的錢啊!為什麼你搶走我的錢?龍騎兵,龍騎兵,有人打劫,打劫啊!”

    恩佐的身體晃了晃,他也差點摔倒在地,他低沉的呵斥道:“這位先生,是這位尊貴的生命神殿的牧師救了你的命,所以你必須付給他應有的報酬!”

    葛朗塔死死的抱住了林齊的手,他聲嘶力竭的哀嚎起來:“那麼讓他殺了我吧!殺了我!我可以死,但是沒有人能夠從我手上拿走一個金幣!就算是我的父親也不行,就算是我的兒子也不行,更不要說我的救命恩人了!你可以重新拿走我的生命,但是金幣是我的!”

    林齊茫然,恩佐呆滯,那些圍觀的閒人紛紛吹響了尖鋭的口哨。唯獨那些商人則是連連點頭,不無讚許的看向了葛朗塔——雖然他們也不認同葛朗塔如此吝嗇的行為,但是如此吝嗇的商人,如果成為自己的合作夥伴的話,那真是讓人放心的事情!

    葛朗塔突然張開大嘴,一口咬在了林齊的手指上,林齊下意識的放開了手,葛朗塔一把抓住那張金票,手忙腳亂的將它塞進了懷裡。他從地上撿起了那根箭矢,義正詞嚴的沖林齊怒喝道:“來吧,殺了我!性命可以不要,但是金幣,就算我死了,誰也別想從我手上拿走一個金幣!”

    用力的吞了一口吐沫,林齊真的很想把這老傢伙活活打死。

    站在街對面的葛朗姆也很用力的吞了一口吐沫,他氣急敗壞的看著林齊,狠狠的低聲咕噥著:“該死的生命神殿的牧師,殺了他,殺死他呀!該死的,殺了他,我甚至願意為了他的生命,付出三個銅子兒!”

    林齊搖了搖頭,他向恩佐行了一個生命神殿的神職人員的問候禮,然後大步走出了銀海豚染料鋪。

    恩佐看了葛朗塔一眼,沒好氣的大喝了起來:“來人,把這位尊貴的、慷慨的先生帶回警備廳配合調查,看看他是否有什麼敵人,那種一定要奪走他生命才肯罷休的敵人!”

    就在林齊走出染料鋪,恩佐下令帶人的時候,胡馨竹已經繞過了金葉大街,笑呵呵的轉到了那個正在奪路狂奔的灰衣人前面。這個身穿灰色緊身衣的刺客一路奔跑,一路脫下身上的緊身衣,換上了一套普普通通的平民服飾。

    這種手段很有效,普通追蹤者根本不可能追上他。但是碰到了精神力量格外強大的胡馨竹,這個灰衣刺客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牢牢把握,他哪裡還能逃得走?

    帶著一絲得意的獰笑,灰衣刺客走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子,他剛剛放慢了腳步,就和一個普通人一樣緩步行走著,胡馨竹就突然從他面前跳了出來。

    “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帝國子民,我必須向你說一聲,我最討厭你這種動不動就使用武力的混蛋了!”

    重重的一板磚拍在了刺客的額頭上,將他一把打得暈了過去,胡馨竹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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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5 22:37: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橫插一手

    “大肥羊,大肥羊!”

    胡馨竹喜笑顏開的湊到了倒霉的昏迷不醒的刺客面前。他仔細端詳了一下對方的面孔,唔,小模樣生得還不錯,挺勻稱的一張小白臉,雖然有點大眾化,但是還算是很帥氣。細高個兒,纖細的身材有點單薄,很明顯,這樣的身材就代表著高敏捷性的戰鬥風格。

    十指猶如靈蛇一樣蠕動著,胡馨竹將他在血秦帝國修煉出的搜身技巧完美的展現了出現。從頭髮到胯下,從腋下到腳趾,乃至每一顆牙齒和舌頭下面的隱秘之處,所有的旮旯角都被他仔細的查探了一遍。作為血秦帝國的密探頭目,胡馨竹在這一方面,可是有著獨特的心得。

    小刀片,小鋸條,極細的可以將人頭輕鬆割下來的鋼絲,還有短小的匕首,幾隻細小的甩手箭,以及一包淬了劇毒的長針,最精采的,還有一套用來開門的萬能鑰匙。胡馨竹將這一套萬能鑰匙仔細的鑒定了一番,然後不由自主的吹了一聲口哨。

    這傢伙一定兼職盜賊,而且是一個實力很不弱的盜賊。因為這套萬能鑰匙使用特種合金打造,非常輕巧,卻異常堅硬耐磨。而且這一套三十六枚萬能鑰匙顯然是地精的設計,由矮人工匠出品,普通盜賊是不可能得到這麼專業的工具的。

    除此以外,還有一些能夠發出濃煙的小彈丸,能夠釋放麻醉氣體的藥劑等等,甚至有一包可以擺脫獵犬追蹤的辛辣味道的藥粉。這一切都代表著這傢伙是一個積年的盜賊,今天的刺殺,或許只是他偶爾兼職的行為。

    更讓胡馨竹驚喜的是,從這刺客的腰帶裡,他找出了一柄非常不錯的短劍。

    兩尺長的短劍薄如紙片,僅僅小手指寬的劍身通體漆黑,在黑夜中絶對不會反射出半點兒光芒。劍柄和劍身幾乎融為一體,使用數十種珍稀金屬熔煉而成的短劍極其輕巧,幾乎感受不到它的重量。

    劍鋒附近銘刻了十三層魔紋。劍柄上雕刻了複雜的魔法陣圖,裡面鑲嵌了七顆金黃色的魔法寶石。這些魔法寶石內充斥著強大的金屬屬性的魔法元素,配合魔法陣圖和劍鋒上的魔紋,這柄短劍有著超出人意料的鋒利度。

    胡馨竹掏出了一塊百煉精鐵,用這短劍輕輕的划過了寸許厚的鐵錠。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響,這塊鐵錠就被劈成兩塊。鐵錠的斷裂面光潔如鏡,而劍鋒上卻連一點兒劃痕都沒有。

    驚喜的感慨了一聲,然後胡馨竹毫不客氣的將這柄短劍塞進了自己的空間戒指。然後抬起頭。怪聲怪氣的吹響了一連串宛如夜梟鳴叫的口哨聲。

    這一串口哨是林齊剛剛規定下來的,代表了他身邊諸多人等身份的聯絡信號。每個人的口哨聲音頻、音調都不同,在外人聽來只是一連串沒有意義的鳥鳴聲。但是在自己人聽來,卻能清楚的知道在這裡的人是誰,是什麼身份。在林齊的組織中地位是高還是低。

    密集的腳步聲傳來,伍德帶著數十名全副武裝的龍騎兵大步趕到了這裡。胡馨竹拍了拍被他拍暈的刺客,沉聲說道:“人在這裡,交給你們了。嗯,這小子身上有一柄魔法短劍,市價起碼在三十萬金幣以上,所以他不會是普通的刺客,挖乾淨他的底細,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讓抽筋、扒皮、敲骨、吸髓來幫你們。”

    伍德憨厚的笑了笑,他一把拎起了刺客,沉聲道:“如果需要您出手,才能問出口供的話,我們也就沒臉跟著頭兒混下去了。嘿嘿,這個小白臉,可不是那種能熬得過酷刑的傢伙!”

    胡馨竹將刺客身上的其他零碎全部裝回了他的身上。他撕開刺客的衣襟,摸了摸他細膩白淨的肚皮,然後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錯,這個傢伙養尊處優,看來是貴族出身。他不可能熬得過酷刑。我建議用烙鐵將他的下身燙幾輪,他應該就憋不住口供了!”

    遠處有更多的腳步聲傳了過來。胡馨竹向伍德點了點頭,然後迅速的遁入了一側的小巷子裡。

    伍德帶來的人,全都是林齊從黑淵神獄帶出來的屬下,這些人靈魂都掌握在林齊手中,所以忠誠度毋庸懷疑,胡馨竹在他們面前露個面,而且不是使用的本來面目,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後面趕來的那些人,可都是新編的第二龍騎兵軍團的人,胡馨竹可不願意出現在他們面前。

    眼看著胡馨竹沒入了小巷子裡,伍德掏出了一個警笛含在了嘴裡,然後用力的吹響了它。伴隨著尖鋭的警笛聲,大群大群的龍騎兵和銅帽子湧了過來,他們恭恭敬敬的向伍德行禮致意,然後目光兇狠的看向了伍德拎在手中的身體軟綿綿的刺客。

    “嫌犯已經抓獲。”伍德將刺客丟給了身邊的一個老兄弟,然後沉聲喝道:“他沿途丟下的灰色緊身衣,還有那柄重弩,全部作為罪證仔細收藏。現在全部收隊,來兩個中隊的人跟著我去見將軍閣下。”

    龍騎兵們應了一聲,有一部分人留了下來,其他的人迅速順著大街小巷向四周散開。

    這些人都是剛剛伍德吹響警笛召集來的屬下,他們都是新編的第二龍騎兵軍團的戰士。因為聖光一世的默許,因為警備廳的首席長官貝亞最近正在養傷,所以在恩佐的命令下,第二龍騎兵軍團的戰士已經開始進入伯萊利,在一些敏感的地方巡邏執勤。

    所以刺殺案一出,伍德立刻能召集整整一個大隊上千名的龍騎兵趕到現場。

    帶著兩百全副武裝的龍騎兵,加上一些聞訊趕來,想要蹭一份功勞的銅帽子,伍德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金葉大街趕去。恩佐在那裡等候,如果能夠在第一時間,當著那些親眼目睹了刺殺案發生的商人和市民的面,將這件案子漂漂亮亮的解決了,這對恩佐提升自己的聲望是很有好處的。

    畢竟如今恩佐只是在高盧帝國高層有著不小的名氣,但是在普通百姓心裡面,誰知道恩佐是誰?

    刷刷底層平民的聲望,這對恩佐,對第二龍騎兵軍團,可都是有著不小的好處。

    眼看著伍德等人就要進入商業區的時候,斜刺裡一聲龍吟響起,一頭體長將近十米,身高在三米開外,面容猙獰,通體披掛著厚厚甲冑的獨角板甲地行龍從一旁的箱子裡狂奔了出來。這條地行龍噴吐著淡淡的煙氣,宛如發狂一樣直奔伍德而來。

    伍德單手握住了佩刀刀柄,沉聲喝道:“敵襲,重弩準備!”

    伍德身後的兩個中隊的龍騎兵顯然亂了陣腳,畢竟是剛剛新徵召的戰士,他們或許在加入龍騎兵之前有著不弱的個人實力,但是他們還沒熟悉正兒八經的戰陣作戰是什麼概念。

    但是伍德身邊還帶著幾個老兄弟,還有數十名林齊從黑淵神獄帶出來的異端。這些人可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手,聽到伍德的命令,當即有三十具強弩整齊劃一的舉起,死死的鎖定了那頭狂奔的地行龍。

    一身輕哼傳來,獨角板甲地行龍驟然剎住了腳步。

    坐在地行龍背上的,赫然是伯萊利的治安大臣,警備廳的頭號頭目,兩萬銅帽子和三萬龍騎兵的最高上司,帝國如今僅剩的一個元帥貝安元帥最寵愛的孫兒,受封帝國伯爵的貝亞少將。

    穿著一套風騷的血色制服,披掛了一套金色的全身甲,腰間佩著一柄赤紅如火不斷散發出滾滾熱浪的長劍,鎧甲後面拖著一條長長的猩猩紅大披風,前些日子被刺傷重傷臥床不起的貝亞顯然是傷勢痊癒了,他又宛如春天的孔雀一樣花枝招展的出現在伯萊利的街頭。

    伍德身後的龍騎兵們可不認識貝亞是誰,畢竟在恩佐組建新的龍騎兵軍團的時候,貝亞已經重傷臥床了。但是那些混在隊伍中想要分一份功勞的銅帽子們可是認識這個頂頭上司,他們紛紛向貝亞行禮致敬,恭敬的高呼道:“尊貴的貝亞伯爵,見到您真的是我們的榮幸!”

    貝亞輕輕的擺了擺手,滿意的露出了一絲笑容。看到自己在這些銅帽子心中依舊有著強大的影響力,貝亞的心情變得很好。他笑著向那些銅帽子點了點頭,然後居高臨下的向伍德指了指:“那個嫌犯,是我盯著的一件重案的嫌疑人,所以,我命令你將他轉交給我。”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貝亞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們能抓獲我追捕了一年多的嫌犯,這是很大的功勞,我會向內政部給你們請賞的。現在,將人交給我,你們可以走了!”

    伍德的臉色驟然一變,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刺客剛剛在金葉大街當眾殺人,更要命的是他殺人的時候,恩佐就在附近,如果不是胡馨竹出手抓住了這個刺客,如果恩佐放任這個刺客逃跑了,那麼恩佐鐵定要背上一口大黑鍋。

    現在他們抓住了嫌犯,貝亞卻要橫插一手,平白將這個嫌犯帶走?

    伍德堅定的搖了搖頭:“貝亞將軍,這個嫌犯剛剛在金葉大街謀殺了一個遵紀守法的善良商人。所以,我不能將他交給你。如果您需要他的口供,等我們辦理完這件案子後。。。”

    貝亞的臉色一沉,驟然揮動馬鞭,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伍德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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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殺龍

    地龍筋混合金絲絞成的皮鞭長有一米半,用水晶石雕成的手柄,上面密佈著華美的花紋,手柄的頂部,是一顆拳頭大小的怒吼咆哮的獅子頭。這支皮鞭很精美,造工精良,是出自精靈一族的藝術品。

    雖然是藝術品,但是那些追求盡善盡美已經到了病態程度的精靈,他們硬是將這條皮鞭變成了一件上品的魔法兵器。看似纖細的皮鞭重有數百斤,在貝亞手上全力一擊,甚至可以破開一尺厚的純鋼塔盾。如果是用這皮鞭攻擊人的話,一鞭之力足以將十幾人劈成兩段。

    伍德拒絶交出生擒的刺客,貝亞也不多廢話,狠狠的一鞭子向伍德抽了下來。

    饒是伍德的真實實力比貝亞強了一大截,他也沒想到貝亞居然會當著這麼多人動手傷人。貝亞是帝都的治安大臣不錯,他是警備廳的首席長官也不錯,他是伯萊利原本的兩萬銅帽子和三萬龍騎兵的頂頭上司,這更沒錯!

    但是伍德隷屬新編的第二龍騎兵軍團,而且聖光一世親自下了諭令,第二龍騎兵軍團直接受聖光一世的指揮,五萬新編龍騎兵,專門負責帝都周邊的治安工作。

    從統轄權上而言,貝亞對伍德並沒有下達任何指令的權力,就更不要說對伍德出手了。所以伍德驚訝的看著貝亞,任憑這鞭子重重的抽在了自己的臉上。

    沉重的皮鞭狠狠的抽過了伍德的臉頰,伴隨著一聲脆響,一條細細的紅印子出現在伍德麵皮上。僅僅是紅色的印痕,沒有破皮。更沒有流血,只是稍微過了一個呼吸的時間,這條紅色的印痕微微凸起了幾分,顯然皮膚下有了一點淤腫。

    伍德握緊了拳頭,他死死的盯著貝亞。

    貝亞收起了華美的皮鞭。冷眼看著伍德:“現在明白我的命令了麼?將這個該死的嫌犯交給我,然後給我用最快的速度滾開,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新編的第二龍騎兵軍團?嘿嘿,就你們這群鄉巴佬?”

    伍德摸了摸臉上凸起的印痕,有點麻。有點漲,有點酸澀的刺激。

    他眯起眼睛,宛如受傷的餓狼,死死的盯住了貝亞。伍德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想起了在過去幾年,因為他的忠誠,因為他的忠義。因為他的兄弟情分,他被打成殘廢之後,他在街頭爬行乞食,他掙扎著帶著幾個老兄弟苦苦煎熬活了下來,他們宛如一條癩皮狗一樣。在無數人的欺辱凌虐中活了下來。

    當林齊猶如神靈降世一樣回到他們身邊,當林齊賜予了他們健康,賜予了他們力量,賜予了他們做夢都沒想到過的權力、地位和財富,尤其是當林齊重新給了他們做人的尊嚴之後,伍德曾經和幾個老兄弟在酒酣之餘發誓——他們這輩子。再也不被人欺負!

    雙拳握得‘哢哢’作響,伍德驕傲的挺起了胸膛:“我是高盧帝國伯萊利新編第二龍騎兵軍團上校副官烏爾德。在第二龍騎兵軍團十位上校副官中,我排名第九。專門負責新徵兆龍騎兵戰士的訓練和後勤安排,同時承擔一定量的日常巡邏執勤任務!”

    伍德是那樣驕傲的看著貝亞,他宛如站在自己的皇宮內的帝王一樣驕傲,甚至他渾身都噴放出一種讓人無法正視的灼熱的火焰,那種火焰在有些人看來叫做驕狂不可一世,但是在更多的人看來。那種驕傲叫做坦坦蕩蕩,叫做‘尊嚴’!

    貝亞下意識的拉了一下坐下地行龍的繮繩。龐大的地行龍慢慢的後退了幾步,深黃色的瞳孔死死的盯住了伍德。

    如此驕傲的伍德握住了佩刀的刀柄,他死死的盯著貝亞傲然道:“奉聖光一世陛下親筆諭令,您對伯萊利第二龍騎兵軍團並沒有直接統轄權,所以我拒絶服從您的命令。嫌犯涉嫌在在一刻鐘以前,在金葉大街當眾謀殺一位遵紀守法的善良商人!”

    大步向前了一步,伍德隆聲喝道:“在帝都伯萊利當眾殺人,情節特別惡劣,案情特別重大,影響特別巨大,按照帝國的法律,我們必須徹查此案的前因後果,徹查幕後主使人。任何敢於干涉此案辦理的人員,都視為同案犯一律逮捕!”

    貝亞氣得眉頭直跳,他用力的撫摸著兩撇小鬍鬚,惡狠狠的盯著伍德。

    他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在他遇刺重傷不得不閉門養傷的這段時間,伯萊利爆發了一連串極其惡劣的事件,這些事情最終影響了聖光一世對他領導的伯萊利警備廳的良好印象。

    而‘恩特?馬爾特’突然崛起,在眾多勢力搶奪灰騎士一案中,來自窮鄉僻壤的恩特?馬爾特得到聖光一世的賞識,居然破格提拔為帝國少將,還特旨讓他新編第二龍騎兵軍團!

    更讓貝亞糾結的就是,這個第二龍騎兵軍團,居然直屬勝利宮指揮,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但是貝亞才是伯萊利的治安大臣,他才是警備廳的首席長官。在他的地盤,在他的權勢範圍內,突然出現了一支不受他控制的武裝力量,這讓心高氣傲、權力慾望極重的貝亞如何受得了?

    所以今天,他站在了伍德的面前。

    但是伍德的表現讓貝亞吃驚,讓貝亞驚懼。他知道自己那一鞭子的威力,可是這一鞭子,居然只是讓伍德的臉上凸起了一條微不足道的血印子!而且伍德是那樣的驕傲,那樣的光彩奪目的驕傲。

    和貝亞那種春天裡發-情的公孔雀一樣花枝招展的驕傲不同,伍德的驕傲不是炫耀,不是自傲,而是來自於一種銘刻在骨子裡的‘尊嚴’,一種難以形容的人性的光輝,一種讓從小到大都依靠家族背景、依靠長輩的權勢順風順水的貝亞又是嫉妒、又是自愧不如的‘高貴’!

    貝亞的手臂劇烈的顫抖著,他也說不清是害怕還是恐懼,還是其他的什麼。他死死的咬著牙,從牙齒縫隙裡一個字一個字的冷哼道:“這麼說,你是拒絶服從我的命令嘍?烏爾曼上校?我是伯萊利的治安大臣,我有權對伯萊利內發生的一切罪行進行審判,有權處置一切在伯萊利犯案的罪人。”

    深吸了一口氣,貝亞厲聲呵斥道:“你拒絶服從我的命令,這是抗命不尊,這是違反軍紀軍法,你一定要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宛如潑婦罵街一樣,貝亞指著伍德厲聲咆哮道:“你有什麼底氣違背我的命令?你有什麼膽量違抗我的命令?你到底有什麼倚仗,讓你敢於不遵從我的命令?你這個鄉巴佬,你這個暴發戶,你這個僥倖登上高位的賤民,你這個。。。”

    伍德猛的抬起頭,他猛的睜開了雙眼。

    雙眸寒光如刀,狠狠的在貝亞的臉上刺了一記。貝亞只覺雙眼生痛,他的心臟劇烈的抽搐了一下,雙腿一緊,差點從獨角板甲地行龍的背上滑了下來。惱羞成怒的貝亞氣得面孔通紅,他握緊了皮鞭,狠狠的在地行龍的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身軀龐大的地行龍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它低下頭,宛如暴風一樣向伍德衝了過去。長有米許的鋒利龍角閃爍著寒光,大有一擊將伍德的身體貫穿的威勢。

    “賤種,賤民,你們根本不配穿上龍騎兵的制服!”貝亞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聲,宛如瘋狂一樣策騎向伍德衝撞了過去。

    伍德的臉色變得鐵青一片,他身邊的幾個老兄弟眸子裡透出了熊熊烈火,來自黑淵神獄的異端們更是握緊了兵器,而他們身後的兩個中隊的新招龍騎兵,更是氣得脖子都粗了一圈。

    從巷子裡湧出了大隊大隊的龍騎兵,這是貝亞帶來的屬下。但是除開一群貴族子弟外,其他的龍騎兵聽到貝亞的咆哮聲,他們的腳步驟然放慢了許多。他們吃驚的看著破口大罵宛如潑婦的貝亞,根本不相信這是平日裡那樣高高在上宛如黃金獅子一樣輝煌燦爛的貝亞伯爵!

    伍德彎下了身體,當地行龍的獨角就要刺進他的胸膛時,他拔刀,揮刀,然後身體向前宛如閃電一樣撲了出去。刀光在地行龍粗大的脖子上綻放開,只是一刀,那顆足足有水缸大小的龍頭就隨著一道熾熱的血箭噴出了數十米遠。

    地行龍龐大的身體歪了歪,它向前衝的力量是那樣巨大,以至於它被伍德一刀砍掉了腦袋後,它依舊步履蹣跚的向前衝出了兩百多米,這才沉甸甸的帶著背上的貝亞倒在了地上。

    貝亞的一條大腿被地行龍的身體壓在了下面,所有人都聽到了好幾聲骨頭斷裂的脆響。

    貝亞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慘嚎聲,他淒厲的嚎叫起來:“給我殺了他,膽敢襲擊上官,謀反,他一定是拉圖斯的黨羽,他一定是亂黨!給我殺了他,將他亂刀分屍!”

    貝亞的哀嚎聲高亢入雲,他身後的那批貴族子弟紛紛拔出兵器向伍德衝了過來。

    伍德帶著一身淋漓的龍血緩緩站起身,他冷眼看著那些貴族子弟,慢慢的舉起了右手。

    “嫌犯同黨意圖劫走囚犯,聽我命令,重弩。。。攢射!”

    不僅是黑淵神獄的那些異端暴徒,就連那兩個中隊的龍騎兵都舉起了背後懸掛的輕弩,同時瞄準了這些衝鋒上來的貴族子弟。

    ‘嘎嘣’一聲,箭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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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護短

    大街上只能聽到貝亞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就在他難聽的嚎哭聲中,那些貴族子弟宛如地痞無賴一樣破口謾罵著,揮動著兵器向伍德等人衝殺了過來。

    他們是貴族,他們是貴族,他們是貴族呵!

    他們養尊處優,他們血統高貴,他們一出身就坐享榮華富貴。他們年輕,他們奔放,他們熱情,四十多年前的百年陸島戰爭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們只需要坐享他們祖輩在戰爭中創下的功勛,盡情的享受憑空得來的高位和尊榮就足夠了。

    所以,伍德居然敢斬殺貝亞的坐騎,居然敢違背貝亞的命令,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一個平民,一個剛剛加入龍騎兵軍團的新人,一個暴發戶一樣突然從普通百姓變成龍騎兵上校的幸運兒,他有什麼資格、有什麼底氣這麼做?所以,砍死他,就好像砍死一條野狗一樣砍死他。將他手上的那個刺客奪過來,然後再去狠狠的教訓一下那個叫做恩特?馬爾特的傢伙。

    他們看到伍德抬起了手,但是他們根本不以為然,這個傢伙敢同時得罪這麼多貴族麼?

    但是伍德的屬下真的激發了弩箭,上百支強勁的弩矢呼嘯而來,衝上前的三十幾個貴族軍官每個人都平均分到了三五支箭矢。相距這麼近,大家距離不過二十幾米,根本不可能有箭矢落空。

    強勁的箭矢深深的扎進了他們的身體,幸好這些貴族軍官身上有著極其精良的甲冑,他們身穿半身甲,普遍都是中品以上品質的魔法甲冑。普通的箭矢根本穿不透他們的護甲,但是有些箭矢就射進了他們的大腿,擊穿了他們的小腿骨。在他們身上帶出了一道道刺目的血箭。

    所有貴族軍官同時慘嚎著倒在了地上,運氣最好的一個幸運兒,他只是大腿上挨了一箭,最慘的一個倒霉蛋,他的左右膝蓋、左右小腿骨和右腳踝同時被箭矢射穿。

    這些從生下來就沒挨過刀,平日裡只是仗著地位和遠超平民的實力在伯萊利橫行霸道的貴族軍官們發出悽慘的叫聲,他們捂著傷口倒在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哀嚎著‘救命’。他們在地上翻滾。在地上掙扎抽搐。不斷的哀求身後的龍騎兵戰士救命。

    甚至有兩個生得面白無鬚煞是風流倜儻的年輕人看到自己的血以後,他們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伍德放聲大笑了起來:“就你們這個軟蛋樣,也算得上龍騎兵?”

    貝亞氣得渾身直哆嗦。他咬牙切齒的扭頭看了過來,聲嘶力竭的呵斥道:“你們還在看什麼?進攻,全力進攻。把那個人犯給我搶下來,把這些傢伙全部以謀逆之罪斬殺!他們是拉圖斯的亂黨,他們是妄圖謀朝篡位的亂黨!你們還在猶豫什麼?”

    貝亞帶來的那些龍騎兵猶猶豫豫的向前走了幾步,他們看著那些滿地打滾的貴族軍官,一個個遲疑不定不肯上前。必須要肯定一點,在貝亞這幾年的掌控下,伯萊利龍騎兵的戰鬥力直線下降,原本伯萊利的龍騎兵算得上一支極其精悍的快速反應的輕騎兵精鋭,但是如今的龍騎兵麼。已經完全是樣子貨。

    而且,貝亞剛才的咒罵聲,也傷害到了這些龍騎兵戰士的尊嚴。他們踟躕不前,並不樂意向伍德等人出手。

    貝亞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陰沉,他冷聲說道:“哦?你們都已經被亂黨收買了麼?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們,在帝都戍衛軍團的正規軍趕到之時,就是你們被當做拉圖斯的亂黨下獄的時候。你們的家人。你們的親朋好友,都將因為你們的關係受到警備廳的調查。”

    被貝亞帶來這裡的上千龍騎兵同時握住了兵器,他們發出一聲吶喊,排成了一個箭頭狀衝鋒陣型,準備向伍德等人發動突擊。那些倒在地上的貴族軍官們發出得意的獰笑。他們紛紛掙扎著翻滾到了大道的兩邊,讓出了衝鋒的路線。

    上千名騎著高頭大馬的龍騎兵。手持八尺長槍,如果真讓他們在近距離內發動衝鋒,伍德等人除非爆發真正的實力,否則就算他們自己逃脫了,他們身後的那兩個中隊的戰士也死定了。

    “你們,想要謀反?”

    一個厚重有力、宛如金鐵撞擊的聲音從大路一側的屋頂上傳來。恩佐穩穩的站在路邊一棟三層樓民宅的煙囪上,面沉如水的看著準備發動衝擊的貝亞下屬。他的身邊,維克、龍根等人一字兒排開,每個人都帶著一絲譏嘲的笑容,居高臨下的俯瞰著狼狽不堪的貝亞等人。

    “攻擊帝國現役軍人,妄圖劫走謀殺案的重犯,這是謀反!”

    恩佐跟著林齊、於蓮等人學壞了,他已經學壞了怎麼樣合情合理的給人扣黑鍋、戴帽子。他語氣不陰不陽的哼哼道:“據查,嫌犯和帝國亂黨有說不出道不明的聯繫,任何妄圖劫走他,或者為他脫罪的行為,都可被視為謀逆!”

    口風一轉,恩佐輕聲笑道:“貝亞將軍,你的祖父是帝國唯一的元帥,已經掌握了帝國軍隊的最高權力,難道他還不滿足自己的地位,還想要更上一步麼?”

    貝亞氣得面紅耳赤,同時也嚇得心肝都在亂顫悠。這個該死的‘恩特?馬爾特’,他真的是來自伊斯特行省馬爾特城的鄉巴佬?他怎麼會如此嫻熟的給人扣黑鍋?能夠如此熟練的無中生有、捕風捉影的給人羅織罪名,這不是帝都的貴族最擅長的技能麼?

    吞了一口吐沫,貝亞強忍著大腿斷成了四五截的劇痛,咬牙切齒的冷哼道:“恩特少將,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情,這個刺客是我最先盯上的人犯,是你的人。。。”

    恩佐很不客氣的打斷了貝亞的話:“少囉嗦,少廢話,你侮辱我的部下,你想要從我的部下手中搶走我們的人犯,所以你是先招惹了我。按照貴族的規矩,在這種大家都說自己有道理的情況下,我們決鬥吧,用鮮血和生命來鑒定我們誰才是真正對帝國忠誠不二的戰士!”

    拔出腰間的刺劍,隨手一揮帶起了一道奪目的弧形劍光,恩佐手腕一震,一道十幾米長的弧形劍光發出尖鋭的嘯聲破空而出,重重的劈在了那群準備衝鋒的龍騎兵隊伍中。凌厲的劍氣崩裂,數十頭戰馬被劍氣斬斷了頭顱,鮮血灑了一地都是,那些騎在馬背上的龍騎兵隊形大亂,好些人被死掉的戰馬壓在了地上,痛得他們嘶聲慘嚎。

    其他的戰馬則是被驟然死去的馬匹的鮮血所驚,上千頭戰馬驚恐的四處亂跳亂竄,很多龍騎兵穩不住身體,從馬背上被拋了起來,無比狼狽的摔倒在地。

    “恩特~馬爾特~”貝亞氣得臉色發紫,他惱怒的指向了恩佐:“你想要幹什麼?”

    恩佐得意而囂張的用刺劍在空氣中划出了一朵華麗的劍光之花,他慢悠悠的笑道:“做你剛才正在做的事情。你欺負我的部下,所以我現在欺負你的人。如果你不服氣,我們就決鬥吧!弓箭,強弩,長槍,斧戟,重劍,刺劍,或者赤手空拳的搏殺,任何決鬥方式,我可以任憑你選擇!”

    貝亞驚恐的閉上了嘴,恩佐凌空飛射劍氣,能夠斬落百米外數十頭戰馬的馬頭,卻沒有殺傷任何一個龍騎兵戰士。這樣的實力,這樣可怕的鬥氣掌控力,這是他根本做夢都難以達成的境界。

    苦澀的看著恩佐,貝亞這個紈褲子弟,哪裡有那個膽量和恩佐決鬥?

    恩佐譏嘲的笑看著貝亞:“如果伯爵閣下拒絶決鬥的話,那麼我就帶著我的部下離開了!金葉大街的謀殺案,我想最好還是儘快的結案的好。反正兇手已經被生擒活捉了,我正好從他身上挖掘出背後的主使者。”

    話音未落,一柄長槍突然撕開空氣,筆直的刺向了被伍德一個老兄弟拎在手中的刺客胸膛。碗口粗細的長槍和空氣劇烈的摩擦著,居然噴射出了紅色的火焰。那個老兄弟驚慌的丟下了刺客,拔出了兵器向那長槍迎了上去。

    但是長槍的來勢突然一轉,輕輕的架住了他的兵器,斜刺裡一支拇指粗細的黃金箭矢激射而來,狠狠的洞穿了那個刺客的心口,將他牢牢的釘在了街面上。

    沉悶的腳步聲響起,一隊身披黑色重甲面無表情的精鋭士卒簇擁著一隊將領緩步行來。

    走在這隊煞氣騰騰的將士最前方的,是一名騎著一頭白色猛虎的彪悍中年男子。他隨手向遠處一抓,那柄粗大的長槍騰空而起,撕開空氣落回了他的手中。

    “貝亞,我的兒子,是誰打傷了你?”身穿淡青色制服,披著黑色重甲的中年男子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似乎,有人勾結某些為非作歹的嫌犯,想要給你扣上謀逆的罪名?嗯,在伯萊利,是誰有這麼大的膽量,給我的兒子羅織罪名呢?”

    被黃金重箭射穿心口的刺客在那一瞬間已經死去,箭矢上附著的可怕鬥氣瞬間滅絶了他的生機。

    恩佐冷眼看著那騎著白虎冉冉行來的中年人,冷笑著向他行了一個軍禮。

    “伯萊利第二龍騎兵軍團少將指揮官恩特?馬爾特,參見貝魯帝侯爵。。。參見貝魯帝,中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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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顛倒的黑白


    高盧帝國,西方大陸第一強國。

    百年陸島戰爭,高盧帝國作為主戰場,在國家受到極其慘重創傷的同時,也打出了一支號稱大陸最強的軍隊。雖然承平四十年,帝國的貴族們已經漸漸奢靡浮華,但是這隻大陸第一強軍的根子還在,依舊有著威懾整個大陸所有國家的強大力量。

    防範奧丁大陸和五大連島異族的第一線戰場,大陸最強的防線諾曼戰堡,諾曼方面軍是帝國精兵雲集之地。

    除開諾曼方面軍,帝國伯萊利方面軍就是帝國規模最大、戰鬥力最強、裝備最精良的主戰集團軍群。作為諾曼戰堡的預備防線,伯萊利方面軍擁有常備正規軍十五個軍團,預備役和在編民兵軍團超過三十個。而伯萊利方面軍的核心力量,就是帝都伯萊利的戍衛軍團。

    八大常備戍衛軍團,計皇家魔獸騎兵軍團一、皇家魔法師軍團一、皇家重裝攻城軍團一、重騎兵軍團二、重步兵軍團三。八個常備的精銳軍團,組成了伯萊利的核心戍衛力量。

    這支龐大的軍隊或許面對強大的聖師和半神是有點無能為力,但是聖徒、聖士級別的強者若是被這八大軍團圍困,也只有力戰飲恨的下場,更不要說高盧帝國在這些軍團內,也分別配置了一定數量的特殊師團,那可都是由聖境大能統帥的精銳攻堅力量。

    而這支強大的帝都戍衛軍團,就一直掌握在貝魯帝的手中。

    爵封侯爵,在帝國中部最肥沃的平原地帶擁有二十五座城池和兩個物產豐富的河谷做封地,自身擁有聖士下階實力的貝魯帝在現今帝國軍方中,是除了他的父親貝安元帥外最權位最重的將領之一。

    無論是從爵位上還是軍銜上,或者在實權上,乃至在軍中的資歷上,貝魯帝全方面的碾壓恩佐——青頭小子恩佐根本沒資格和貝魯帝相提並論。

    所以當恩佐看到貝魯帝帶著大群帝都戍衛軍的重甲步兵轟然而來,他只能向貝魯帝行了一個軍禮,乖乖的按照軍中禮節參見對方。

    貝魯帝陰沉著臉。騎著那頭體長超過八米的高階光明白虎獸,慢悠悠的行到了恩佐的面前。貝亞興奮的大叫大嚷著,艱難的從地行龍沉重的身體下面將自己斷折的大腿扯了出來。他向貝魯帝大聲吼道:“父親大人,是他打傷了我,是他殺了您送給我的坐騎!這頭地龍可是您花了一百五十萬金幣買下來的!”

    貝魯帝看都沒有看貝亞一眼,他居高臨下的俯瞰著恩佐,一個字一個字的​​冷哼道:“恩特?馬爾特?”

    恩佐挺起了胸膛:“是的,中將大人。恩特?馬爾特向您致敬!”

    黃金做柄。巨蟒皮混合了鋼絲絞成的馬鞭輕輕的在手掌上拍了拍,貝魯帝沉聲道:“我還記得,五十年前。在百年陸島戰爭正打得快要發瘋的那一段時間,在我麾下來自伊斯特行省的預備役軍團中,有個少校軍官叫做喬伊恩?馬爾特!”

    恩佐溫和的笑了。他認真的點了點頭:“他是我的遠方叔父,在攻克熊人建造的比爾戰堡的時候,他被三個高階熊人貴族聯手擊殺!很可惜,他是馬爾特家族在我之前唯一的一個天位戰士。”

    貝魯帝皺起了眉頭,他深沉的盯了恩佐一眼,這才點了點頭:“我親自為他簽發了嘉獎令,因為他帶領一批敢死隊沖開了城門,所以我們才攻下了比爾戰堡,那麼。。。”

    恩佐解開了自己的製服。露出了自己襯衣左胸上一枚拇指大小的金色軍功章:“您說得是這枚英勇犧牲勳章麼?我一直將它佩戴在胸口,提醒我時刻記得叔父大人為了帝國做出的犧牲,提醒自己一定要做一個公平、公正、善良、正直的騎士,為了帝國的利益付出一切代價!”

    貝魯帝歪了歪嘴,他掃了一眼恩佐胸口的勳章,馬鞭手柄輕輕的在恩佐的肩膀上拍了拍:“有趣的年輕人,但是年輕和熱血。有時候只會壞事,當然,我不應該和你討論這些。因為你和你的叔父一樣,太年輕,太年輕了!”

    輕嘆了一聲。貝魯帝沉聲道:“那麼,恩特?馬爾特。你的叔父曾經在我的麾下戰鬥過,你願意成為我的戰士麼?我的家族,正好缺少你這樣年輕有為的家臣。”

    一旁的貝亞怒吼起來:“父親大人,你說什麼?讓他成為家族的家臣?是他打斷了我的腿!”

    貝魯帝冷眼看了貝亞一眼,凶狠的目光讓貝亞乖乖的閉上了嘴,再也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貝魯帝露出了一絲謙遜的笑容,他輕聲說道:“考慮一下,恩特?馬爾特少將!龍騎兵軍團,說到底只是治安部隊,沒什麼前途!真正要在軍中立足,你需要在主戰軍團中發展!”

    恩佐昂首挺胸的看著貝魯帝。

    投靠貝魯帝?你開什麼玩笑呢!以恩佐的性格,他怎可能屈身在貝亞這樣的紈絝之下?

    微微一笑,恩佐淡然道:“抱歉,我拒絕,貝魯帝閣下!”

    深吸了一口氣,恩佐指向了​​被貝魯帝身邊的一名身穿青色鎧甲的瘦削將領一箭殺死的刺客,冷聲呵斥道:“現在,請貝魯帝閣下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您的屬下要當街擊殺這位嫌犯?他牽涉進了一件當街殺人的謀殺案,他是命案的嫌犯,您無權擊殺!”

    貝魯帝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他死死的盯著恩佐,猶如見鬼一樣低聲咕噥道:“你,拒絕?”

    恩佐厲聲喝道:“中將大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問什麼你的屬下要殺死這個刺客?難道你是想要殺人滅口麼?或者,您和這個嫌犯有勾結?是您指使他當街殺人行凶不成?”

    站在恩佐身後的那些想要混一份功勞的銅帽子們嚇得臉色蒼白,奸猾的銅帽子們偷偷摸摸的向四周散開,然後宛如被野狗追殺的兔子一樣倉皇的先四周的小巷子裡竄去。

    他們聽到了什麼?區區一個剛冒頭的少將,居然在大街上,當著數千人的面,當面質問貝魯帝侯爵、貝魯帝中將閣下勾結嫌犯,並且還懷疑他殺人滅口?

    萬能的諸神啊,快逃,逃得越快越好,否則貝魯帝搞不好心情一個不爽,真的要殺人滅口了!殺死在場的這些銅帽子,對位高權重的貝魯帝算什麼?一份特殊徵召令,就可以將他們全部送去諾曼戰堡第一線送死!保證他們死得比上刑場更快十倍!

    貝魯帝帶來的那些將領一個個臉色氣得通紅,該死的'恩特?馬爾特',這個來自伊斯特行省的鄉巴佬,因為皇帝的一時興起而驟然躥升的幸運兒,他居然敢這樣當面質疑尊貴的貝魯帝中將?

    一個身高將近三米,肯定有著蠻人或者岩石泰坦血統的黑甲將領大步走了上來,他厲聲怒吼道:“將軍,讓我教訓教訓這個小子,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晚輩必須要尊重前輩!該死的恩特,你這個小雜魚,你的叔父也只是將軍麾下的一員小兵,你還想造反麼?”

    恩佐握住了佩劍的劍柄,他絲毫不畏懼的看著貝魯帝,厲聲高呼道:“就算您是帝國中將,就算您是帝國侯爵,您也必須遵守帝國的法律!您殺死的人,是當街殺人行凶的嫌犯,您殺死了他,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您是他的同黨,還請您放下兵器,跟隨我回警備廳接受調查!”

    那個高大健壯的黑甲將領氣得渾身都在哆嗦,他怒吼道:“恩特?馬爾特,我必須好好的給你上一課!”

    一旁的貝亞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他知道,自己的父親現在肯定是動怒了,這個敢於在警備廳內部,從他的手上分走一部分權力的倒霉蛋,這次肯定是死定了。

    貝魯帝揮了揮馬鞭,他身後的黑甲將領立刻閉上了嘴。貝魯帝懶洋洋的看著恩佐,淡淡的說道:“哦,要我去配合你的調查?那麼,話說回來,回到最開始的那個話題吧。是誰打傷了我的兒子?是誰敢當街襲擊帝國的一個忠於職守、正直無私的少將?”

    貝魯帝的臉色驟然一變,他黑著臉朝恩佐怒聲咆哮道:“恩特?馬爾特少將,你膽敢襲擊我的兒子,襲擊你的頂頭上司,襲擊帝都的治安大臣、警備廳首席長官,襲擊一個帝國少將!並且你還敢羅織罪名栽贓嫁禍,你好大的膽子!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是拉圖斯的亂黨麼?”

    不容恩佐開口,貝魯帝已經厲聲下令道:“來人,將亂黨嫌犯恩特?馬爾特連同他的所有黨羽全部擒下。如有敢反抗者,一律當場誅殺!”

    大隊全副武裝的重甲戰士帶著滾滾殺氣狂奔而來,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挺起了手腕粗細的純鋼長矛,發出低沉的咆哮聲,宛如一群發狂的猛虎一樣撲向了恩佐一行人。

    恩佐拔出了刺劍,他冷眼看著貝魯帝,厲聲喝道:“貝魯帝,你是意圖謀逆麼?”

    貝魯帝冷笑一聲,他不屑於和恩佐多說話,而是舉起馬鞭,和他的兒子鞭撻伍德一樣,狠狠的一鞭子向恩佐的臉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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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侯爵?照樣毆打!



    '噹啷'一陣亂響,恩佐身後的那些龍騎兵當中,有一大半的人嚇得兵器都掉在了地上。

    朝他們衝過來的,可是伯萊利戍衛軍團的那群凶神啊!和龍騎兵這種更多用來維持帝都治安的輕騎兵軍團相比,這些主力作戰軍團的士兵,隨便拎一個人出來,都能隨意毆打十個到二十個龍騎兵。

    這些剛剛被招進龍騎兵的戰士膽怯的向後退卻,他們嚇得兩條腿都一陣陣的發軟,根本喪失了反抗的勇氣。不僅僅是這些戍衛軍的戰士給了他們太大的壓力,貝魯帝更是他們不敢冒犯的大人物。

    他們只是平民,只是學了點武技的平民,普通一個男爵都能隨意主宰他們的生死,更不要說這樣一個侯爵,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中將了,而且他的父親,更是帝國如今唯一的元帥!

    恩佐卻是露出了驕傲的冷笑,看著貝魯帝用盡全力抽打下來的馬鞭子,他鎮定自若的一劍就刺了出去。長有四尺二寸的刺劍和空氣劇烈的摩擦著,發出了一聲尖銳的裂帛聲。劍鋒前方有一道尺許長的寒光閃爍,一縷縷極細的符文在寒光中搖曳閃爍,散發出銳利刺骨的寒意。

    貝魯帝驚駭了,他驚訝的看著恩佐——居然有人敢對他出手?

    在伯萊利,在高盧帝國的帝都,在他貝魯帝一手掌控的軍團負責駐防的轄區,居然有人敢向他出手?哪怕是他主動打人,哪怕是他主動的扭曲黑白強行給人扣罪名,但是這一切,恩佐不都是應該乖乖的低聲下氣的任他折騰麼?

    居然有人敢反抗他!

    這種事情。貝魯帝從來沒碰到過!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爵位比他的父親低、軍銜比他的父親低、家族勢力比他的家族弱的人敢這麼做!沒有人敢這麼做!哪怕是那些公爵、侯爵,只要他們手中掌握的實權不如貝安元帥和貝魯帝本人,就沒人敢對他露出絲毫的不敬!

    這就好像一隻老鼠突然對一隻貓露出了獠牙,這種荒誕荒唐的事情讓貝魯帝詫異了,讓他震驚了,讓他一時間失神了。所以恩佐的刺劍準確的刺在了貝魯帝的馬鞭手柄上,就聽得一聲炸響,貝魯帝純金鑄成的馬鞭手柄炸成了無數碎片。在貝魯帝的掌心劃出了無數條白色的划痕。

    刺劍再次一轉。一道寒光準確的刺進了貝魯帝的左腰軟肋。

    劍鋒一抖,貝魯帝身上厚重的閃過一抹厚重的烏油油的光芒,一片片龍鱗一樣的鱗甲形光盾貼著貝魯帝的甲胄不斷的浮現。恩佐的這一劍刺穿了七片鱗甲形光盾,隨後劍鋒驟然折斷。

    貝魯帝露出了譏嘲的笑容,恩佐的劍很快。出乎貝魯帝意料之外的快。快得驚人,快得嚇人,甚至聖士級的劍客當中,也沒有幾個人能有這麼快的劍勢。但是快又能怎麼樣?

    貝魯帝身上的這套甲胄,可是他們家族世世代代相傳的一套中品聖器級的重甲,防禦力在中品聖器中也是上上之選,甚至足以抵擋魔法床弩和魔法投石器的正面攻擊。就是憑藉著這套戰甲的強悍防禦力,貝魯帝在諾曼戰堡鏖戰數十年,這才連傷疤都沒留下幾條。

    聖器本來就少見。而聖器級的護甲更是罕見,中品聖器級的重型甲胄,這在西方大陸也是為數不多的精品。恩佐手上的刺劍只是一柄上品的魔法兵器,這就好像恩用一根麵條去刺一塊石頭,能刺穿貝魯帝的防禦力這才有鬼。

    “恩特?馬爾特!”貝魯帝無比威嚴的怒聲呵斥道:“你膽敢當街行刺我,你一定是拉圖斯的亂黨!”

    剛才想要表示自己的忠心,巴巴奔上前的那條高有三米左右的黑甲將領獰笑著向恩佐衝了過來。他宛如一頭髮狂的公牛一樣俯下身體,用右肘和肩膀頂在最前面,狠狠的向恩佐的胸口撞了過去。

    這個傢伙在貝魯帝的麾下也是一等一的悍將,他的這一擊被他自己命名為'隕星衝擊',的確也有著隕星之災那樣可怕的威力。在諾曼戰堡。面對獸人的重裝魔獸騎兵的時候,這個傢伙曾經依靠這一招一擊擊潰了一支三千人的獸人重騎!

    右肘挺在前方。黑甲將領渾身的肌肉都在跳動,他已經用出了最大的力量。空氣在他的肘尖劇烈的壓縮著,透明的空氣已經被壓縮成了肉眼可見的白色氣障。伴隨著沉悶如雷的轟鳴聲,他的肘子狠狠的撞在了恩佐的胸口。

    恩佐上半身的衣衫炸成粉碎,他的胸膛驟然向內陷了一寸有餘。

    貝魯帝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既然已經做了,那就一次性將問題解決乾淨吧。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貝亞,然後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口氣。這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兒子,實在是讓貝魯帝沒話可說了。

    希望這次的事情能夠給他一個直接的教訓——作為貝安元帥的嫡親孫兒,作為他貝魯帝的兒子,有些事情哪裡需要那麼謹慎小心?還栽贓嫁禍?傳出去不是丟光了他貝魯帝的臉?不就是對付一個恩特?馬爾特麼?直接扣上叛逆的名頭殺了就是,區區一個幸進之臣,難不成聖光一世還會為了他得罪在軍中掌握了巨大權柄的貝安元帥麼?

    嘴角微微勾起,貝魯帝開始盤算等會要怎麼樣才能更好地教訓兒子。

    就在這一瞬間,恩佐的皮膚下突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冰藍色魔紋,一股讓人窒息的氣息從他體內轟然爆發出來。那道氣息是那樣的悠遠古老,那樣的強大蠻荒,充滿了一種食物鏈上層兇物特有的凜冽殺意。他原本健壯但是很勻稱的身體突然膨脹開,他的每一塊肌肉都膨脹了一倍有餘。

    黑甲將領的肘尖粉碎,恩佐在肌肉爆發的那一瞬間,單純肌肉跳動產生的反震之力就將這個黑甲壯漢的肌肉和骨骼震成了碎片。一條殘缺的小臂飛了起來,恩佐一把抓住了黑甲將領的脖子,宛如拎稻草把兒一樣將他拎了起來,然後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沒有使用半點兒鬥氣,只是單純的使用肉體力量,這一擊是那樣的狂暴猛烈,黑甲壯漢高有三米的身體被整個砸進了伯萊利青石鋪成的街面,然後深深的陷進去了足足有十米深。四周街面和民宅樓房劇烈的跳動著,宛如一場小型地震突然來襲。

    貝魯帝傻眼了,貝亞驚恐的閉上了嘴,他們震驚的看著恩佐,看著他皮膚下那密密麻麻的冰藍色魔紋。

    “你,你,你。。。”貝魯帝突然大笑了起來:“該死的,你是一頭冰霜泰坦,你是異族的奸細!難怪你會當街毆傷貝亞少將,難怪你要給貝亞少將羅織罪名!你這愚蠢的奸細,你是想要扼殺帝國新一代菁英軍人的成長麼?你的陰謀,已經被我看破了!”

    恩佐詫異的看著貝魯帝,他只是將林齊強化過的血脈力量激發而已,因為強化的時候林齊使用的是玄藍無償捐獻的鮮血,所以恩佐等人都擁有了一定的冰霜巨人的怪力傳承。

    當然,因為桂花樹制定的強化計劃非常的完美,恩佐雖然擁有了冰霜巨人傳承的怪異力量,但是他的身體並不會和玄藍一樣越長越高、越長越大!

    但是恩佐也真的是沒想到,貝魯帝的反應居然這麼快,他居然這麼快就將自己和冰霜泰坦聯繫到一起,這麼快就給自己扣上了一頂異族奸細的帽子!不過說實話,恩佐皮膚下那密密麻麻的冰藍色魔紋,的確是和冰霜泰坦有點類似,無非是他的魔紋比冰霜泰坦更複雜,代表的法則之力更加的高級而已。

    帝都戍衛軍的重甲步兵還沒衝到面前,而貝魯帝就在距離自己不到三米的地方破口大笑。

    恩佐眸子裡閃過一抹陰沉的凶光,他突然向貝魯帝撲了過去:“你這個帝國軍人的恥辱,我羞於和你為伍!貝魯帝,你還有什麼資格穿上這套帝國軍裝?”

    貝魯帝措手不及恩佐的突襲,他被恩佐一把從白虎獸背上撲了下來,被恩佐重重的壓在了地上。貝魯帝發出憤怒的咆哮聲,他揮動著拳頭想要擊打恩佐,但是恩佐一隻手就將他兩條胳膊狠狠的壓在了地上,另外一隻手則是猶如流星雨一樣轟然向下打了過去。

    一拳,兩拳,三拳,貝魯帝身上的中品聖器級重甲噴出密密麻麻的鱗甲形光盾,但是恩佐的​​拳頭是那樣的可怕,每一拳都能擊穿數十層鱗甲。只是十幾拳的功夫,光盾噴出的速度就再也跟不上恩佐的出拳,恩佐的拳頭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貝魯帝的臉上。

    只是一拳,只聽得一聲巨響,貝魯帝的鼻樑塌陷了下去,兩道鼻血噴出兩尺多高,恩佐的拳頭幾乎陷入了貝魯帝的面頰​​裡面去。有經驗的人都看到出來,恩佐這一拳差點沒把貝魯帝的面頰​​骨給打穿了。

    然後又是一拳,又是一拳。

    貝亞發出聲嘶力竭的尖叫聲,他驚恐的大叫著:“父親大人,父親大人!救命啊,救命啊!”

    堂堂帝都治安大臣,帝國少將貝亞,居然宛如要被強-暴的村婦一樣叫起了救命!

    恩佐則是一拳一拳的毆打著貝魯帝,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侯爵如何?中將怎樣?打了,也就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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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一人,當一軍

    勝利宮御書房,密室中。

    這個密室,本來堆滿了聖路易十三世偷偷溜出勝利宮獵艷時,用來喬裝打扮的各色衣物。但是聖光一世登基後,這間密室就經過了徹頭徹尾的改造。四周都被鑲嵌上了薄薄的秘銀板,上面雕刻了無數晨曦之神日常起居的花紋,而天花板正中,則是晨曦之神坐在朝陽之車上的大型浮雕畫。

    聖光一世坐在密室角落裡的一張大椅上,靜靜的看著面前閃爍不定的光幕。

    這些日子以來,伯萊利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得太多了,聖光一世都有一種心力交瘁之感。作為帝國的皇帝,他必須加強對伯萊利任何風吹草動的控制。所以,在外臣們絲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聖光一世秘密組建了一支嶄新的,僅僅向他一人效忠的法師團。

    十二名身穿猩紅色法師袍,袍服上刺繡了黑色眼瞳圖案的瞳術師站在密室中,恭謹的看著聖光一世。他們是瞳術師,而且都是被教會秘密通緝的聖境瞳術師,但是聖光一世用一份晨曦神殿的特赦令,外加一個高級神職人員的封號,就乾淨俐落的拿下了他們。

    “遙遠的東方,有一句古諺語說得很對,功高震主。”聖光一世用流暢的東方通用語淡然道:“貝安元帥功勛昭著,在軍方享有極高的聲譽,而且我為了登上皇位,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剷除了另外兩個和他齊名的元帥。”

    輕嘆了一口氣,聖光一世冷聲道:“帝國軍隊有一半掌握在他和他的三個兒子手中。”

    一個瞳術師露出了一絲獰邪的笑容:“至高無上的陛下,需要我們出手,滅掉貝安元帥的整個家族麼?”

    聖光一世搖了搖頭。滅掉貝安元帥滿門?這顯然不符合帝國的利益,畢竟還要依靠貝安元帥和他的那一家子人去對付奧丁大陸的異族呢。那些異族最近蠢蠢欲動,誰也不知道他們想要幹點什麼。現在整個高盧帝國的名宿大將中,還站在聖光一世身邊的,也只有貝安元帥一家子了。

    冷眼看著光幕中恩佐將貝魯帝壓在地上肆意毆打的景象。聖光一世突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恩特?馬爾特少將身上的魔紋,是來自冰霜泰坦,還是。。。”

    另外一名蒼老的瞳術師猙獰的笑了起來:“尊貴的陛下,我們不用眼睛都能知道,這是太古冰霜巨人的血脈遺傳。只是。這血脈魔紋中,似乎混雜了一些巨龍才有的特殊魔紋。但是這很正常,太古時代,冰霜巨人和巨龍,還不知道在人類當中留下了多少混血兒。”

    聖光一世緩緩頷首道:“一名激活了冰霜巨人血脈的將軍?”

    向後靠了靠,聖光一世淡然道:“派人去伊斯特行省馬爾特城,秘密取得馬爾特家族現今幾個嫡系族人的血液。仔細的查驗一下,看看他們的血脈中到底是否有冰霜巨人的血脈傳承。”

    就在聖光一世發佈命令的同時,林齊正唉聲嘆氣的在榮耀大街一號的地下密室中將一座傳送法陣開啟。整整一千斤玄藍的血液被丟進了傳送陣,林齊向傳送陣另外一端的邪芵下達了命令:“將玄藍的血液融入馬爾特家族所有人的血液中,短期內。讓他們的鮮血顯得和冰霜巨人有點關係!”

    頭痛的拍了拍額頭,林齊無奈的搖了搖頭。

    幸好他剛剛就在恩佐附近,正好看到了恩佐爆發血脈力量擊敗那個黑甲將領的場景。他第一時間就趕回了榮耀大街一號,取出了備用的一部分玄藍的血液,聯絡上了正在伊斯特行省傳教的邪芵。

    “恩佐,我親愛的兄弟。在你爆發血脈之力前,請跟我提前打個招呼啊!”無奈何的林齊拍了拍手,然後咬牙切齒的朝密室角落裡的一團陰影冷笑道:“給恩佐傳個信。就說,他可以隨意出手,不管他鬧到多大,我去給他收拾乾淨!”

    昂起頭,林齊沉聲道:“讓阿爾達在維亞斯改改模樣,暫時不要外出見人。我這位龍山伯爵,要去勝利宮求見聖光一世。不管怎麼樣。我也是晨曦神殿的樞機紅衣神冠大主教嘛!”

    恩佐一拳一拳的毆打著貝魯帝,打得他慘嚎連連,打得他七竅都噴出血來。如果不是貝魯帝自己也有聖士級的力量,他早就被恩佐打得腦漿迸裂慘死當場。饒是如此,面對恩佐那非人的怪力,貝魯帝也是被打得半死不活,躺在地上除了‘嗷嗷’亂叫,再也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

    什麼帝國侯爵,什麼帝國中將,什麼聖士級的大能,在壓倒性的肉體力量下,在措手不及的突襲下,貝魯帝的一切驕傲和榮耀,今日都變成了畫餅。

    貝亞近乎癲狂的嚎叫著,喝令戍衛軍的士兵擊殺恩佐等人。

    但是貝魯帝帶來的那些將領,則是驚恐的下令不許士兵輕舉妄動。貝魯帝被恩佐抓在手中,陷入半昏迷的貝魯帝根本無法有效的操控他身上的聖器級甲冑,這件甲冑耗盡了自身儲存的能量,已經無法繼續保護貝魯帝。

    現在只要恩佐掐著貝魯帝的脖子輕輕一扭,堂堂帝國侯爵就是一個死人。

    誰敢承擔這個責任下令讓士兵繼續進攻?誰敢承擔貝安元帥的怒火?也只有貝亞這個紈褲子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已經是生死一線,還在那裡一貫性的囂張跋扈的要求那些士兵將恩佐一行人擊殺當場。

    伍德等人已經丟下了手上的弩箭,面對戍衛軍戰士身上厚重異常的塔盾和重甲,他們手上的弩箭真沒什麼殺傷力。他們拔出了隨身的兵器,目光兇狠的看向了那些十幾米外的戍衛軍戰士。

    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伍德向那些氣得眼珠通紅的戍衛軍官兵勾了勾手指:“喂,孫子們!”

    猛不丁的,伍德突然愛上了驢子大爺的這個口頭禪,他突然發現,那位可愛的卻又可怕的,根本無人敢招惹的驢子大爺的這句口頭禪,簡直集中了人類歷史上所有語言的精華——不管你是什麼奢遮的人物,總而言之,你就是一孫子!

    “孫子們!”伍德得意洋洋的大笑起來:“你們的頂頭上司被打得和條死狗一樣,你們就一點都不擔心麼?來,給你們一個救人的機會!打敗烏爾曼大爺我,你們就能把你們的頂頭上司給帶回去!”

    ‘哢嚓’幾聲脆響傳來,恩佐毫不客氣的扭斷了貝魯帝的雙手和雙腿關節,可怕的骨渣子摩擦聲讓貝亞等人嚇得臉色慘白——恩佐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如此殘暴的扭斷了貝魯帝的手腳關節!

    貝安元帥一族人,和恩佐之間的仇恨,從此無可調解!

    一縷猶如蚊蠅細語的聲音飄入了恩佐的耳朵,恩佐露出了極其詭秘的笑容。

    頭兒讓他放手施為呢,讓他放手大幹一場,那麼,就放手大幹一場吧!反正不管惹出多大的亂子,有頭兒在後面擦屁股呢,恩佐才懶得傷神去思考要如何善後的問題,他可不是那塊料子,他只管很爽快的毆打人就足夠了!

    用力揉搓了一下拳頭,骨節子發出‘哢哢’脆響,恩佐厲聲喝道:“伯萊利的眾多市民作證!帝國侯爵,帝都戍衛軍中將貝魯帝當眾擊殺謀殺案嫌疑人,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貝魯帝閣下是謀殺犯的主謀!由此引申,貝魯帝閣下肆無忌憚對我進行誹謗污衊,給我強行加以各項罪名!”

    “對我這樣正直、無私、公正、公平的帝國將領肆意污衊,這定然有陰謀!”

    “所以,我有充足的理由,將貝魯帝閣下所有在場的部下一網成擒,解送警備廳充當人證!”

    貝亞用見鬼的目光看著恩佐,這個小子瘋了,他居然敢給貝魯帝的頭上扣謀反的罪名?他就不怕貝安元帥的報復麼?他就不怕貝安元帥的權勢麼?他就不害怕,貝安元帥這個帝國唯一的元帥對他進行打擊麼?

    但是貝亞突然很悲哀的發現,恩佐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了,他根本無懼貝安元帥的權威。面對這麼一個豁出去性命的傢伙,貝亞手上根本沒有足夠壓制他的底牌。

    恩佐慢慢的從空間戒指內掏出了一根碗口粗,足足有兩米多長的鐵棍。他輕輕的晃了晃這根鐵棍,不是很順手,不如他習慣的刺劍那樣得心應手,但是用來毆打這些身披重甲的傢伙,那是最合適不過了。

    “為了帝國法律的權威!”恩佐舉起鐵棍,大吼了一聲。

    “為了帝國僅存的公正!”伍德等老兄弟舉起兵器齊聲吶喊起來。

    “為了。。。”數十個林齊從黑淵神獄帶出來的異端相互看了一眼,他-媽-的誰在乎你高盧帝國的法律和公正啊?但是現在恩佐是頭兒,他們只能舉起兵器,亂糟糟的叫嚷了起來。

    恩佐大喝一聲,一馬當先向那些排成了密集方陣的重甲戰士衝了過去。

    他一個虎撲就到了那些戰士面前,狠狠的一棍子搗了出去,十幾個重甲戰士頓時哀嚎著吐血向後飛了起來。恩佐掄起鐵棍向著四週一通亂掃亂打,打得那些戍衛軍戰士近身不得,一個個被怪力打得吐血飛起。

    伍德他們甚至沒有出手的機會,就只能傻乎乎的看著恩佐一個人逼得上千帝都戍衛軍最精鋭的士兵狼狽敗退。以一人而敵一軍,委實是壯哉、壯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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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一點私貨以及父子關係

    金葉大街,金船染料鋪,葛朗姆近乎惱羞成怒的看著大街對面站著的龍騎兵。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事情?那個吝嗇的守財奴,那個該死的老傢伙,他在自己店舖的對面開了一家同樣經營染料的鋪子!可是偉大的財富女神庇護啊,居然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刺殺他!

    可是為什麼總是有人和他作對?那個該死的老守財奴,有人刺殺他,這是多美妙的事情,當葛朗姆看到箭矢射進葛朗塔心口的時候,他甚至感受到了無比的快意,然後他就開始迅速的構思著將對面的染料鋪子也給拿下來,儘快擴大經營的計劃。

    該死的生命女神,詛咒這個該死的女人永世陷入沉睡,永遠不會甦醒!

    她的一個信徒,一個牧師,一個衣衫襤褸近乎街頭混混的傢伙,居然跑去救活了葛朗塔!利箭穿心呀,這樣的傷勢,居然被救活了!還有天理麼?還有王法麼?這完全不符合葛朗姆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啊!

    更讓他憤怒欲狂的就是,那個該死的龍騎兵少將恩特?馬爾特,居然命令人封鎖了大街,將這一片街區都給監視了起來。尤其是他葛朗姆的店子,更是被十幾個龍騎兵虎視眈眈。看她們那等窮凶極惡的模樣,倒是好像他葛朗姆是殺人兇手的幕後主使一樣!

    事情過去這麼久了,居然沒有一個客人敢上門,這耽擱了葛朗姆多少生意啊!

    眯著小眼睛蹲在店子裡,葛朗姆突然感覺到有一扇大門在自己的面前豁然開啟——買兇殺人,這是多美妙的事情!只要一張強弩,一根手指頭輕輕一扣,‘哢吧’一下,一個人就死了。不管是自己的父親。或者是未來和自己有商業競爭關係的其他人。只要付出一點點金幣而已。

    面色陰鬱的看著對面的銀海豚染料鋪,葛朗姆心頭浮現了一些很可怕的計劃。

    就在這時候,一個衣衫華麗。看他的舉止氣度就是大財主的青年帶著幾個僕役慢悠悠的走了進來。看到自從刺殺案後,今天第一個上門的客人,葛朗姆頓時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他慇勤的湊了上去,點頭哈腰的向那青年招呼道:“尊敬的客人,請問,您有什麼需要麼?”

    那個青年冷眼掃了葛朗姆一記,大咧咧的說道:“唔,你這裡的貨色,似乎很齊全!”

    葛朗姆諂媚的笑了:“這是當然,為顧客提供最滿意的服務,這一直是我經商的理念呀!”

    青年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說道:“對面的鋪子似乎比你的規模更大一些。不過,我討厭龍騎兵,討厭銅帽子。所以。讓我看看你的倉庫。我想要一些沒有經過提存的銀珊瑚沙,你這裡應該有!”

    葛朗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他突然愛上了站在銀海豚染料鋪門口的那些龍騎兵。他連連點頭道:“有,有,有,銀珊瑚沙,當然,提煉輝光銀的原材料嘛,我的染料鋪裡面,有來自亡靈大陸的品質最好的銀珊瑚沙,保證能滿足您的一切需求。”

    銀珊瑚沙,亡靈大陸周邊海域特產的一種珊瑚水化後沉澱的沙粒。銀色的珊瑚砂能夠提煉出一種極其高貴、神秘的輝光銀染料。而且這種輝光銀可融合性極大,它能夠同其他不同色澤的染料一起,融合成銀紅色、銀青色、銀紫色、銀黃色等等各種美妙無比的色澤。

    所以,染料鋪出售的銀珊瑚沙向來都是細細碾磨成粉末的珊瑚砂,並沒有將它徹底提純成輝光銀。這也是西方大陸的染料鋪子裡,僅有的一種以染料的原料方式存在的貨品。需要輝光銀的客人,只要將銀珊瑚沙買回去後,將一定量的其他色彩的染料融入珊瑚砂中,然後以特殊步驟進行加工,就能得到各種色澤不同的染料。

    葛朗姆笑呵呵的帶著青年人進了自己店舖後面的倉庫,在一間堅固的庫房內,一字兒排開了二十口大缸,裡面堆積著比沙粒更細小數倍的銀灰色珊瑚砂,這就是輝光銀的原料了。

    “您看,都是極品,都是極品貨色啊!”葛朗姆興奮得渾身都在哆嗦,他大聲介紹道:“來自亡靈大陸最危險的南方海域,密佈著食人骨魚的神秘之海,品質最好的銀珊瑚沙!”

    葛朗姆不得不興奮,因為這種染料價格極其昂貴,例如極其豐厚,不是王公貴族根本用不起這種輝光銀染成的布料和絲綢。只要這個青年一次性購買數十斤的銀珊瑚沙,葛朗姆的利潤就足夠他吃上小半年的了,哪怕後面三個月沒生意呢,他也不用操心什麼。

    輕輕哼了一聲,青年走到了大缸前,伸手在大缸內掏摸了一陣。他一口大缸一口大缸的檢查了過去,每一口大缸內都細細的掏摸了許久。葛朗姆只是笑呵呵的看著青年的一舉一動,卻沒發現在青年檢查這些銀珊瑚沙的時候,許多細細的,帶著淡淡的紫色花紋的銀色‘沙粒’,也順著青年的袖子滑進了大缸裡。

    紫紋龍骨鉍,林齊剛剛從第五深淵得到的好東西。

    對於不識貨的人,這種看上去和沙粒沒什麼兩樣的玩意一錢不值;但是對識貨的人而言,這種珍稀無比的金屬根本是無價之寶。尤其是那些煉金師、魔鍛師以及矮人、地精的大匠們,他們為了這種金屬會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某些瘋狂的矮人大部落,他們會不惜發動戰爭來換取一丁點兒紫紋龍骨鉍。

    這是災禍的源泉,這是災難的根源,這是毀家滅門的罪魁禍首。

    在葛朗姆不知不覺中,足足五十斤紫紋龍骨鉍的原礦砂被混進了二十口大缸的銀珊瑚沙中。這些原礦砂只要經過精心的提煉,大概能提煉出十分之一克的紫紋龍骨鉍。份量不多,但是如果在鑄造半神器的時候,能夠將這十分之一克的紫紋龍骨鉍混進去,那麼半神器的威力起碼能增強一倍。

    如果鑄造的是頂級的半神器,再增強一倍的威力,這殺傷力直追下品神器啊!

    所以,不需要多,只要這麼十分之一克的紫紋龍骨鉍,就足以讓很多人慘不忍睹了。因為人心的貪婪無窮盡,這裡出現了十分之一克的紫紋龍骨鉍,自然會有人追究這些寶貝是從哪裡來的,哪裡還擁有更多的這種奇珍異寶。

    而這些染料肯定不可能是葛朗姆自己置辦的,這些染料的來源只可能是他背後的人。

    那麼,就當做一份厚禮送給葛朗姆背後的人吧。用不了多少時間,自然會有人,有很多很多的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葛朗姆背後的人挖出來,然後用最殘酷的手段撬開他們的嘴巴,拷問紫紋龍骨鉍的來路。

    青年仔仔細細的拍了拍手,讓手上沒有黏上哪怕一顆銀珊瑚沙。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貨色不錯,但是還沒有達到我理想中的那種品質。所以,對不起了老闆,這筆生意沒法做了!”

    輕輕的推開了目瞪口呆的葛朗姆,青年帶著幾個隨從,一步三嘆息的走出了庫房,徑直離開了金船染料鋪。葛朗姆呆呆的看了一眼二十口大缸,他渾身一個激靈,然後急忙拔腿追了上去。肥滾滾的葛朗姆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嚷著:“喂,客人,一切都好商量!好商量呀!價錢,您要幾折?九九折?九八折?難道您要九七折?天哪,九六折也不是不能談啊!”

    那青年只是昂著頭,慢條斯理的走過了金葉大街,然後施施然拐進了一條小巷子,從此再也沒人在伯萊利見過那張面孔,就好像他從來不存在一樣。

    葛朗姆如喪考妣的看著青年遠去的背影,然後狠狠的跺了跺腳,無比怨毒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裝模作樣的小鬼,你肯定買不起哪怕一顆銀珊瑚沙的沙粒兒!該死的東西,下次不要讓尊貴的葛朗姆男爵見到你,否則我一定打破你的腦袋!”

    氣鼓鼓的揮動了一下拳頭,葛朗姆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他拍了拍雙手,看著站在銀海豚染料鋪門前的那些龍騎兵,心情突然變得無比的燦爛。雖然沒做成這筆能夠大賺一筆的買賣,可是想想看葛朗塔差點被人殺掉,他花費重金購置的店舖差點就要變成自己的產業,葛朗姆的心情就是無比的好。

    突然間,葛朗姆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他猶如發瘋的野豬一樣嗷嗷叫著向銀海豚染料鋪的大門衝了過去。他歇斯底里的嚎叫著,氣急敗壞的叫罵著:“葛朗塔,你這條卑鄙的老狗,是你搬空了家族的藏寶庫,是你私吞了家族的所有財產!不要給我說你碰到什麼有錢的貴族這種廢話,是你,一定是你!”

    幾個龍騎兵衝了過來,一把攔住了葛朗姆。

    葛朗姆就在那些龍騎兵當中蹦跳著:“一定是你私吞了家族的公共財物!否則你哪裡來的錢購置這麼大的一個染料鋪?那是我們的錢,那是我的錢!這個染料鋪有我的一份!給我兩成,不,三成!不,不,不,給我一半的股份,否則我就告訴所有的族人,是你私吞了大家的錢!”

    惡毒的咒罵聲從店舖內傳來,葛朗塔氣急敗壞的拎著一柄切麵包的大折刀,惡狠狠的衝出大門,窮凶極惡的撲向了葛朗姆。

    父子兩根本不管龍騎兵的阻撓,兩人惡狠狠的廝打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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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元帥的怒火

    大街上,身披黑色重甲的戰士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都是。滿地都是鮮血,那些士兵的胳膊和腿兒更是怪異的扭曲著,那都是恩佐用大鐵棍暴力敲擊,將他們的胳膊和腿兒打斷後造成的傷勢。

    貝魯帝以下,三位帝國少將,十七位帝國上校,其他大小軍官和普通士兵過千人,全部被恩佐一個人揍趴下了。甚至有一位踏入了聖徒上階的少將還來不及發動鬥氣,就被恩佐一棍子砸在了胸口上,將他的肋骨整個拍成了麵粉一樣,打得他倒地、吐血、哀嚎著掙命哭喊。

    傷勢都很沉重,但是傷勢都不足以致命。如果捨得花費大價錢聘用幾個生命神殿的牧師,最多七八天的功夫這些傷者都能活蹦亂跳的。但是現在麼,這些人全都趴在了地上,一個個目光宛如爆發的火山一樣看著恩佐,目光中的熱力簡直能將恩佐燒成灰燼。

    恩佐搖了搖頭,他將鐵棍塞回了戒指內,然後走到了被他打得胸口塌陷,如今正一大口一小口噴著鮮血的帝國少將身邊,將他腰間的那柄單手劍拔了出來。

    劍寬三指,長三尺五寸,是很標準的單手戰劍。淡金色的劍鋒略成透明狀,一圈而符文在劍鋒內宛如流水一樣往來流轉,透著十分的靈性,並且散發出讓人心悸的寒意。這是一柄下品聖器級的寶劍,而且屬性側重於金屬元素,側重於用無匹的鋒芒撕開敵人的甲冑和身體。

    隨意揮動了一下戰劍,恩佐很不客氣的將對方的劍鞘都給搶了過來,自然而然的佩戴在了自己腰間。他看著那個面色發白的少將,很嚴肅的說道:“按照大陸通行的貴族決鬥法規,我在正面戰鬥中擊敗了你,所以你和你所有的財物,都是我的私人所有物。”

    頓了頓,使勁的揮動了一下寶劍,恩佐皺了皺眉頭。

    他習慣使用刺劍,輕快而鋭利的刺劍在他手中。如今一彈指的時間他能刺出近百劍,暴風驟雨一樣的劍芒,這是恩佐在戰場上殺敵的最佳手段。但是換成了這柄單手劍,恩佐感覺他的御劍速度立刻下降了十倍不止。單手劍和刺劍在使用技巧上有著極大的不同,這讓已經苦苦鍛鍊了刺劍技巧十幾年的恩佐很不適應。

    “我是一個大度的人!”恩佐將長劍歸於劍鞘,輕輕的踢了對方一腳:“所以,你雖然捲入了謀逆嫌疑中,但是我對你個人並無其他的索求。可是你的兵器。我就不客氣了。除非你能拿出讓我滿意的代價。否則按照貴族決鬥法規,我可以拒絶將這柄寶貝還給你!”

    林齊送了恩佐一柄上品聖器級的刺劍,而且是好幾個矮人大宗匠聯手鍛造的精品。但是恩佐的掩飾身份恩特?馬爾特出身窮鄉僻壤的小家族。他不可能擁有一柄上品聖器,所以恩佐無法光明正大的用那柄劍出來對敵。

    今天能‘繳獲’一柄下品聖器,這也是意外之喜。起碼下次碰到貝魯帝身上的聖器級防具。恩佐不會被逼得用拳頭硬碰硬的破開他的防禦了。

    笑著向那目露怨毒之色的少將行了一個貴族禮,恩佐步伐輕快的走到了貝魯帝面前。看著被自己的重拳徹底毀容的貝魯帝,恩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乾淨俐落的將他身上的中品聖器級的甲冑也扒拉了下來。他一邊卸下這件防禦力驚人的甲冑,一邊低聲咕噥道:“抱歉,中將閣下,你涉嫌捲入了一起磨砂按,所以您身上的這件甲冑,將作為兇器被收繳。”

    貝魯帝艱難的張開了血肉模糊的大嘴:“你。。。好大的膽子!”

    恩佐燦爛的向貝魯帝笑了笑。然後一口吐沫重重的吐在了貝魯帝的嘴裡。貝魯帝氣得直翻白眼,重創之餘,他差點氣得昏了過去。恩佐則是連連向貝魯帝道歉不迭:“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要噴你一臉,沒想到噴你一嘴。這是一個失誤!”

    無奈的搖搖頭,恩佐笑著對氣得面色發青的貝魯帝說道:“這件甲冑,嗯,坦白的說,既然我擊敗了您。而您是帝國的貴族,我不幸也是帝國的貴族。所以不管我們是因為公務還是因為私仇發生了爭鬥,反正你敗了,所以你的甲冑和你,都是我的戰利品!”

    輕輕的拍了拍貝魯帝的臉蛋,恩佐俏皮的說道:“您的父親,我們的元帥大人如果願意花一筆錢,可以將您贖回去。但是這件鎧甲麼,不管你們家族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

    貝亞在一旁破口大罵,而一個威嚴的,只是聽聲音就給人一種奧丁冰原的暴風雪呼嘯而過的聲音冷冰冰的從大街的另外一端傳了過來:“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你才願意將我們祖傳的貝爾賽迪聖鎧還給我們呢?恩特?馬爾特少將,你以下犯上,這是重罪!”

    身材高大,身體筆直宛如青松,雄壯宛如北極熊的貝安元帥穿著一件白色的元帥禮服,披著一條白色的大披風,慢悠悠的一步步的向恩佐這邊行了過來。在他身後僅僅跟著十八名身穿血色甲冑的中年男子,但是這十八個中年男子任何一個人給恩佐的壓力,都遠超被他打得昏天黑地的貝魯帝。

    ‘血風十八騎士’,貝安元帥的家臣中最有名的十八位鐵血戰將,每一人都有著帝國伯爵的封爵,每一人都是在百年陸島戰爭的血肉磨盤中掙扎出來的,真正殺人如麻的悍將。

    他們修煉的都是高盧帝國軍隊中最常見的制式鬥氣功法,那種不入流的鬥氣功法,卻硬是被他們強行突破到了聖境!在諾曼戰堡的一線戰場上,在和異族的血腥廝殺中,血風十八騎士從一介小兵一路廝殺到帝國榮譽中將、帝國伯爵的高位。

    殺了無數人,無數次的命懸一線,這十八個凶神是在地獄中爬出來的魔神。他們幾乎經歷了整個綿延百多年的陸島大戰,他們參加了百年陸島戰爭幾乎所有規模上萬人的戰役。

    不過百來歲的他們,硬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了一身聖士巔峰的可怕實力。

    看著他們身邊若有若無漂浮著的血色霧氣,看著他們眸子裡那冷幽幽的血色鬼火,恩佐都不由得頭皮一陣陣的發炸。根據林齊這些日子佈置下的情報系統打探出來的消息,這血風十八騎士在數年前聖光一世誅殺另外兩位元帥的過程中,可是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那兩位元帥身邊,可也是有著類似的心腹家臣,而且都是身經百戰的悍勇之士,但是他們都被這血風十八騎士給殺得乾乾淨淨。可見這十八個血甲中年人可不僅僅是面子貨,他們是實實在在的殺人魔王。

    貝安元帥就這麼帶著十八位血煞之氣衝天的凶神惡煞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恩佐身後的兩個中隊的龍騎兵驚恐的向道路兩側退讓,他們甚至不敢看貝安元帥一眼。只有伍德和幾個老兄弟,以及來自黑淵神獄的那群異端凶神嬉皮笑臉的攔在了貝安元帥的身前。

    對伍德幾個老兄弟而言,他們經歷過人間最大的折磨和凌辱,一個元帥,還無法讓他色變。

    而那群來自神獄的異端麼。。。他們都敢做出瀆神的事情,你還指望他們畏懼一個貝安元帥?如果不是林齊控制了他們的靈魂,勒令他們一舉一動都要聽恩佐的命令行事,這些傢伙早就群起而攻,將貝安元帥的腦袋剁下來當球踢了!

    要知道為了加強恩佐對新建的龍騎兵軍團的掌控力,林齊可是給恩佐身邊塞上了二十多個來自黑淵神獄的聖境大能,外帶數百個天位級別的高手。

    這些被關押進了黑淵神獄的異端,他們哪個人手上的血腥會比血風十八騎士少?

    貝安元帥眉頭微微一挑,他冷酷的看著這些‘不知道死活’,居然敢擋在他面前的龍騎兵。他慍怒的瞪了恩佐一眼,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給你們三個數的時間,從我的面前滾開,否則的話。。。”

    一個來自黑淵神獄,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被教會的某些神棍‘陷害’,從而‘無辜’被關押進黑淵神獄的異端笑了,他狠狠的向貝安元帥聳動著下身,無比淫-賤的樂道:“否則的話怎麼樣?你把你的母親送到我的床上來?噢啦,我太喜歡你母親的那對大胸脯了!”

    恩佐的臉一片漆黑,他突然向找到林齊,然後將林齊活活掐死!

    不帶這麼玩的,怎麼能這麼玩?就算已經和貝安元帥撕破臉了,但是場面上的規矩還是要講的!貝安元帥,高盧帝國如今唯一的一個元帥,這群混蛋居然敢當面調侃他的母親!

    神啊,林齊從哪裡弄來的這群膽大包天的混蛋!

    貝安元帥則是驚駭的倒退了幾步,面孔變成了很不正常的酡紅色。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恩佐,然後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那出口侮辱他親生母親的狂徒。

    他的眼珠突然變成了一片血腥色,一股令人震驚的殺意從他體內擴散開來,貝安元帥突然怒聲咆哮道:“開啟城防魔法陣,隔絶內外一些氣息。我,我,我要親手殺了這群。。。叛國謀逆的亂黨!”

    又是一頂亂黨的帽子扣了下來。

    但是扣帽子的人變成了貝安元帥,這帽子的份量可就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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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5 22:38: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一拳

    或許是貝安元帥在趕來這裡之前,就已經讓人做好了準備,他只是一聲令下,伯萊利的地面就驟然爆發出一層奪目的光暈。宛如水流的光紋向著四週一波波擴散開,低沉的轟鳴聲在地下響起,隨後三十六根由龐大的魔力和符文組成的光柱在伯萊利原本的城牆位置衝天而起。

    一道厚有數十米的光罩籠罩了整個伯萊利,這一重光罩厚重潤澤,宛如琉璃一樣晶瑩剔透,有著極強的防禦力以及屏蔽魔力和鬥氣波動的能力。高空中虛空之眼微微閃了閃,然後迅速消失,很顯然,虛空神殿可懶得理睬伯萊利的內務。

    隨著城防魔法陣的開啟,貝安元帥身上逐漸散發出一道濃烈的煞氣。他的身體慢慢的離地飄浮了起來,最終停在了離地數米的空中。他居高臨下的俯瞰著恩佐,慢慢的握緊了拳頭:“恩特?馬爾特,我以叛國、謀逆、間諜、謀殺的罪名誅殺你。”

    恩佐笑了,他看著貝安元帥笑道:“你一面之詞,能夠說服。。。”

    貝安元帥強硬的打斷了恩佐的話,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淡然道:“我不需要說服任何人,我說你叛國,你就是叛國賊;我說你謀逆,你就是亂黨;我說你是間諜,你就溝通異族;我說你謀殺,那麼指使刺客刺殺那個染料商人的幕後主使,就一定是你!”

    傲然一笑,貝安元帥沉聲道:“最後的機會,你如果跪下,向我宣誓效忠,那麼你可以活。”

    如此囂張,如此肆無忌憚,幾個混在龍騎兵隊伍中最為老奸巨猾的異端已經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他們被關入黑淵神獄之前,哪一個不比現在的貝安元帥囂張一百倍,肆無忌憚一萬倍?屠城滅族的事情,他們也不知道做過多少。

    他們深深的知道,越是囂張跋扈的人。死得越早;越是肆無忌憚的人,倒霉得越快!這可是他們在黑淵神獄中,在漫長的囚徒歲月內,好容易才想通了這個道理。

    不說未來,就說現在,貝安元帥就要倒霉了!這些異端露出了詭秘的笑容,因為他們已經聽到了風裡面傳來的奇異的蟲鳴聲,林齊已經調集人手趕來了這裡。貝安元帥下令開啟伯萊利城的城防魔法陣。這固然是方便了他自己用最強的力量誅殺恩佐。但是未嘗不是方便了林齊對他下重手啊。

    幾個老傢伙拔出了隨身的兵器,他們擺出了一臉正義昂然、一臉忠君報國、一臉堂堂正正、一臉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的莊嚴和肅穆,宛如聖徒一樣大聲吼叫起來:“恩特少將。就算面對的是帝國元帥,我們也必須秉公執法!我們是帝國的龍騎兵,我們的使命就是維護帝國法律的尊嚴!”

    一個五百年前。因為在西方大陸製造了聳人聽聞的連續滅門慘案,甚至一連屠戮了十七座教堂所有的神職人員,手下起碼也有上萬條人命的老異端大步上前,他帶著滿臉的正氣一把撕開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了他肌肉飽滿的胸膛。

    從外表來看僅僅是三十多歲壯年的老異端指著貝安元帥厲聲喝道:“貝安元帥,任憑你手握重拳,哪怕你身居高位,帝國的子民,帝國的貴族。他們是不會受你矇騙的!罪惡終將受到懲罰,而維護正義的人,就算今日被你冤殺,歷史會給我們一個公正的評價!”

    另外一個七百年前曾經連續綁票二十三個王國、公國的首位繼承人,和四十九個王國、公國的王后、大公夫人發生過某些曖昧情緣,最終被整個大陸聯名通緝,被懲戒神殿、裁決神殿聯手擒拿送入黑淵神獄的老異端跳了起來。生得眉清目秀,宛如二十出頭青年人的他正氣凌然的怒聲喝道:“烏雲不可能永遠遮擋陽光,邪惡不可能永遠矇蔽正義!”

    舉起手上那柄普通的百煉鋼刀,這名在歷史上聲名狼藉的老異端宛如大法官一樣嚴肅的看著面色赤紅的貝安元帥:“私心、私慾只會毀滅你的名望,吞噬你們最後的良心和公理。最終摧毀你的家族!我們秉承正義之心,維護帝國的法律。維持人間的正義,我們怎可能向你屈服?”

    深知這些老惡棍底細的恩佐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化身聖徒和正義使者的老傢伙,難怪他們能夠在大陸的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他們這種裝模作樣的功夫,實在是凡人難以相提並論的。

    深吸了一口氣,恩佐舉起了剛剛搶到手的聖劍:“為了公正,為了公義,為了帝國的法律!”

    伍德和幾個老兄弟同時舉起了兵器:“我們不惜一死!”

    恩佐厲聲高呼道:“高盧帝國萬歲!”

    一群老異端興高采烈的舉起了兵器,他們眸子裡透著興奮的凶光,大聲嚎叫著:“高盧帝國萬歲!帝國法律萬歲!幹掉所有敢於破壞法律的王八蛋!”

    剛剛開口要和貝安元帥的母親發生一點互動關係的老異端更是放聲大吼道:“貝安,記住我的名字,我是盧克!你可以叫我盧克大爺!如果你今天殺了我,那麼回去記得問你母親一句——她還記得在生你之前十個月左右,在她床上出現過的盧克大爺麼?”

    貝安元帥氣得額頭青筋暴跳,他的雙手驟然噴出一團團狂暴的颶風,灰色的狂風中有呼嘯的雪片在飛舞,這就是貝安元帥震懾整個諾曼戰堡,在百年陸島戰爭中殺人無數的祖傳屬性鬥氣‘北風鬥氣’。

    風勁能夠撕毀鎧甲,凍氣能夠凍碎人體,貝安元帥的北風鬥氣在整個高盧帝國的所有貴族的祖傳鬥氣中,也能排入前三之列。此刻他全力催動鬥氣,方圓百米內頓時被狂風和雪片所覆蓋,肉眼可見的灰色勁風席捲四周,無數巴掌大小的雪片宛如刀鋒一樣‘颼颼’有聲的在空氣中橫掠而過。

    四周都傳來了低沉的腳步聲,貝安元帥可不僅僅帶來了血風十八騎士,他更是下令讓自己的近衛軍封鎖了四周的街道。甚至已經有他的幕僚帶著人手進入了附近的民宅,逐家逐戶的拜訪各家的主人,威脅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忘記他們今天聽到的任何動靜。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一定要將這件事情辦成鐵案。

    恩特?馬爾特必須背著叛國、謀逆、間諜、謀殺的罪名被當場處死,他在場的所有下屬也都必須被殺死。貝安元帥目光森嚴的看著恩佐,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可惜了。

    冷冽的笑了笑,貝安元帥隨手一拳向恩佐轟了過去。刺骨的寒氣和狂風在貝安元帥的拳頭前凝聚成一顆人頭大小的鬥氣團,帶起一道長有數十米的寒氣筆直的轟向了恩佐的胸口。

    “為了帝國!”恩佐舉起了聖劍,然後紫金色的鬥氣覆蓋了他的全身,他裝出一副使盡了全力的架勢,狠狠的一劍劈向了那顆高度凝縮的鬥氣團。就聽得一聲巨響,鬥氣團轟然炸開,正面接了這一招的恩佐瓦如出膛的砲彈一樣,雙足死死的踏在地上,靴子底帶起兩條黑煙,發出尖鋭的摩擦聲向後急速退去。

    恩佐就維持著舉劍下劈的姿勢,一溜煙的向後倒退了近百米。他牛皮包鋼片的靴子底被磨穿,光著兩隻腳站在了地上。寒風撕裂了他身上的衣服,在他的皮膚上帶起了無數道細細的血痕。更有一些薄薄的冰片附著在他身上,在風中發出‘啪啪’的脆響。

    貝安元帥驚訝的看著恩佐,‘區區一個天位’,居然能夠接下他的一擊?他不無讚歎的點頭道:“冰霜巨人的血脈?果然有點意思。不過,我說你這血脈來自冰霜泰坦,馬爾特家族,是異族安插在帝國的間諜,我果然沒有說錯,你就是間諜!”

    恩佐深深的吸著氣,他放下手,一步步的向貝安元帥走了過去。

    血風十八騎士也一步步的走上前,貝安元帥居然一擊沒有殺死這個年輕人,那麼以貝安元帥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是不能再次出手的了。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要靠他們來完成了。十八個聖境戰士,幹掉數十個最強不過天位的小雜魚,這不是手拿把捏的事情麼?

    雙方一步步的接近,貝安元帥懸浮在空中,他倨傲的抬起頭,用眼角餘光看著恩佐。

    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個器宇昂揚的年輕人。再看看坐在街邊,正在放聲大罵的貝亞,貝安元帥不由得搖了搖頭——自己的孫兒,還是不成器啊。可是再不成器,那也是自己的孫子!在自己退隱之後,家族還是要靠貝亞來繼承的!所以不管這小傢伙惹出多少麻煩,貝安元帥都要為他擦乾淨屁股才行!

    恩佐和血風十八騎士漸漸接近,眼看雙方就要撞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候,一個清朗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陛下旨意,召貝安元帥、貝魯帝中將、貝亞少將以及恩特?馬爾特少將、烏爾曼上校,勝利宮黃金殿覲見!”

    貝安元帥驟然一愣神,血風十八騎士則是本能的回頭看了一眼。

    恩佐握緊了拳頭,狠狠的朝著他面前最近的那個血風十八騎士之一的喉結狠狠的砸了過去。

    一拳,喉結碎裂,恩佐的拳頭清晰的碰觸到了對方的頸椎,將它打成了十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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