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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一夜情夜夜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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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31 03:08:2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3
本帖最後由 Finmy妃 於 2012-7-31 14:35 編輯

一夜情夜夜情  作者:樓采凝   


內容簡介

他好不容易才有一個月的長假,
正打算投奔充滿陽光、露天咖啡座的加州,  
誰知去機場的路上竟撞上她的小轎車!  
當他看到昏倒在方向盤上的她,  
想也不想便打破車窗,打算英雄救美,  
怎知她不懂感恩的心,醒來便說他謀財害命,  
還把他賠給她的錢砸在他的臉上!
他只好摸摸鼻子,離開這隻母老虎。  
然而,他竟然在加州再度與她重逢!  
而且還死纏著他,大膽的邀請他進飯店!  
看她不但帶槍,又有不明人士追蹤!
一定不是什麼良家婦女,他也懶得與她故作矜持,  
一陣纏綿之後,他才發現她竟是-處女!  
而且最糟的是,經過這一夜,他發覺他已放不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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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31 03:10: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黑幫」自從幫主喬勳使出渾身解數歷經長達裝卸時間將全美金融經濟穩定後,已有好些時候風平浪靜,社會上不再出現暴力,這世界仿若頓時成了滿天飛舞著和平自由之鴿的景象、。

  這種情形卻也帶給黑幫一股沉悶無力的氣氛,這陣子無人敢販賣黑槍給他們,毒品的來源也狹隘了許多,在太過平和的氣氛中,人反而變得懶散,貪婪的心霍然沉寂了下來。

  只是這風雨前的寧靜誰也不知能維持多久。

  楚寒森閒散地在黑幫踱著步,耳聞喬勳在辦公桌旁一通又一通的說著甜言蜜語,心中的煩躁更甚!

  這是什麼民辦呀!平靜中只蒼蠅飛過去都聽得見。當然,不是他不想過安穩的日子,而是這種靜實在是靜得嚇人,有股火山爆發前的污濁氣息。

  待喬勳掛上電話,他忍俊不住地開口發起牢騷,「你別一個勁兒的打電話,倒說說看咱們那些生意要不要做了?」

  「當然要!」

  喬勳倒是極度無所謂的模樣,這更是惹惱了楚寒森,「拜託,你這像是要做生意的模樣嗎?盛開在就只知道沉溺在燕語中,你不煩嗎?」

  「不煩呀!我樂得很。」

  喬勳從容不迫的偏頭打量他,「倒是你究竟在煩些什麼?雖然目前有幾件大CASE沒辦法著手進行,但至少『三劍客』在國外進行得挺順的。不說別的,我們地下舞廳也還幹得有聲有色,我勸勸你不妨去那跳幾支舞解解悶。」

  他嘻皮笑臉的為楚寒森做了個不上道的建議。

  「地下舞廳有阿山他們打點就已經綽綽有餘了,要我去跳舞,你省省吧!」楚寒森不以為然的斜脫了喬勳一眼。

  「要不你就去Kar  Sar喝兩杯啤酒消消火氣,省得在這踱來踱去,擾人清夢。」喬勳遞給他一個頗沒良心的忠告。

  「我看是擾你『春』夢吧!」

  「說得也對,有你杵在這兒,害得我一堆甜言蜜語都不好向宛秋說出口。」喬勳蹙眉一想,也就順勢點點頭附和他。

  「那好,你繼續作你的春夢吧!我走了。」

  「喂,放你一個月長假好了;隨你去哪兒散散心都可以,玩玩女人我也不會詫異的。」喬勳喊住他,給他個他自認非常有良心的建議。

  「謝了。我會好好利用這一個月的假期。」

  楚寒森心想,他是該好好的放鬆一下自己了,否則再這麼下去他準會發瘋,四周氣氛靜得整顆心都快爆掉了。

  望著寒森猛然閻上的門扉,喬勳不禁深鎖他英挺有力的眉,他納悶,向來沉穩的寒森怎麼會無緣無故變得那麼暴躁呢?

  該不會有什麼事即將發生了?但願是好事。

  ◆  ◆  ◆

  「羅勃,記得我的聲音嗎?」

  寒森回到住處,立即撥了通電話經他高中時的同窗也是死黨的羅勃史蒂芬。他是位小學教師,目前就住在加州,一個陽光普照的好地方。

  好個加州陽光!

  「寒森,是你!哇塞,你是哪兩條腦神經打結了,裝卸不聯絡,怎麼突然想到打電話給我?」

  羅勃雖與寒森同年,但個性卻是南猿北轍,一個沉寂、一個爽朗,卻可成為生死之交。

  羅勃於高中畢業後即娶妻,現在已有兩個五歲左右大的子女。他雖身為教師,非但不以寒森出沒黑社會而將他摒棄於生活圈子以外,還不時寫信給他,催促著他來加州遊玩。

  這一催促就催了近裝卸,寒森這怪胎終於肯回他電話了。

  「不歡迎是嗎?要不要我把電話給掛了?」寒森話語中也藏著彼此才能會意的玩笑。

  「不要不要!這一掛斷,想聽你聲音又不知要等到何時了。」

  羅勃趕緊說,透露出驚慌的聲音,可見楚寒森對他來說就像是個來無影去無蹤的遊客,幾時在他的驛站停留都無法估算。

  如今他好不容易主動找上門,又豈能輕易放過。

  寒森輕笑出聲,「你還真會說笑話,一點兒也不遜當年。」

  「當然了,這可是我逗我老婆開心的唯一本錢。」羅勃笑出了不少額上紋。

  寒森對天翻丁下白眼,恍然覺得這世界上的男人怎麼都如出一轍呢?全成了女人裙下的俘虜!

  「我勸你,有志氣點兒行嗎?」他皺著眉說。

  「愛老婆就沒志氣?我不贊同。我瞧你還是和十年前個模樣,當女人是不值錢的糙米糖。」羅勃老覺得寒森的思想嚴重乖張離譜,不知道有哪個女人對他有潛移默化的能力。

  寒森則露出一抹感冒至極的表情,「是糙米糖也就算了,還自以為是的想影響男人,偏偏男人又喜歡著她們的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各取所需嘛!」羅勃得頗是曖昧。

  寒森搖搖頭不語。

  「喂,你還在線上嗎?」沒有回音,羅勃立刻喊著。

  「還在。」寒森沒好氣的說。

  「你別這這副樣子嘛!我說的並沒錯呀!討個老婆實在不錯,有人溫床又不用花錢,天氣冷還有熱騰騰的飯菜端在桌上等你,呀!反正好處說不完,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羅勃滔滔不絕地發表高淪, 自得其樂的流著口水。

  「無聊。」

  「什麼?無聊!」他不敢置信的喊了聲,想不到寒森的厭女病症比十年前更嚴重呀!  

  「咱們的話題別再兜著女人轉了,最後有空嗎?」寒森頭一撇,轉變了話題。

  「怎麼,想邀我到你們『黑幫』去逛逛?」羅勃興奮的眼在發亮。

  「你以為『黑幫』是大街,讓你逛好玩的。」

  「我怎麼會是這個意思呢?只是聽說你們黑幫神秘的不得了,所以想去參觀參觀。」他不好意思的解釋著。

  「有機會會邀你來作客,不過這回我是想去你那兒叨擾個幾天。」寒森平穩的口氣,仿若這已是司空見慣的事。其實不然,加州他已有兩年餘沒去過了,這些年他與羅勃的會面多半在兩地之間,以節省時間*

  「什麼?你要來加州!真的假的,該不會誆我吧!」

  透過電話線,傳來羅勃的尖叫聲,寒森立即將話筒拿離耳畔,蹙眉暗吟了聲,「要命哪你!」

  對方似於沒聽見他的牢騷,還在那兒追問著,「喂!寒森,你說的是真的嗎?」  

  想他這尊大佛來加州一遊還真不簡單,如今寒森竟然主動開口要來他這兒,豈不令他意外?

  「不是蒸的,是煮的。你到底有沒有空?」寒森懶得長篇大論的解釋原因,開門見山的問他。

  「你要來我怎能沒空,什麼時候?」

  「明天出發,到你那兒可能是後天了。」寒森在心中盤算了下。

  「後天!沒問題,我等你。」

  他樂得暗忖:好久沒人陪他一塊打雙人網球了,寒森一來他就不怕找不到搭檔。回想當年在校,他倆搭檔的雙網,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現在終於可以回味一下了。

  「OK,我會準時的。」

  掛上電話,寒森的思緒也隨之遠蕩,飄揚到十年前的光景,他不禁扯開唇角,發自內心的笑了,這青春年少時期的狂野至今還是深深印在他的心問。

  時間的流轉是不容易洗滌真切的友情。

  ◆  ◆  ◆

  將心愛的轎車滑出地下停車場,寒森就直驅機場,此時此刻他滿心均是加州熱情的陽光,和整街露天的咖啡亭,好久不曾讓自己如此的放鬆過,他應該恣意的享受這難得的假期才是。

  只是不知怎地,心中始終有個疙瘩放不下,懸宕已久的沉悶感並未因此而化解消失,他到底是怎麼了?

  剛轉進「林亞大道」,眼前一片通暢,於是他用力踩下油門,決定給自己一個狂飆的快感。

  然,這種快感還維持不到十秒鐘,眼前陡地橫越過一輛克麗絲汀的小轎車,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確實讓一向處變不驚的寒森傻了跟,他緊急踩了煞車,卻仍然撞上了克麗絲汀的小腰。

  「該死!」

  他咒罵了聲,霍然打開車門,大步跨了出去。

  他走近小車,低下自己魁梧的身材,從玻璃車窗往裡望去,駕駛座上是個女人,已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也不動。

  這麼緊急的狀況下,寒森來不及多做思考,使出一拳打破車窗,企圖將這女子救出。

  「你要死啦!想謀財害命呀?撞了我的車不說,還打破我的車窗,你居心何在?」沒想到就在玻璃破裂聲響起的那一剎那,那女人突然抬頭,帶著慘白的容顏直指著寒森破門人罵。

  「原來你沒死。」寒森攢起英眉,臉色巾透著不悅,現在他才體會到何「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滋味。

  「你詛咒我!」

  這女子衝出車,嬌小的身材雖然才到寒森的下巴,但那股火焰十足的,氣勢可不能等閒視之。

  「本來沒這個意思,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寒森那張俊臉即刻重重的拉下,心頭已產生了不痛快。

  這個跋扈的女人是打哪兒冒出來的?瞧她一副弱不禁風的嬌小身材、還稱得上是清秀美麗的面容,怎麼也和一隻母老虎聯想不到—塊兒。

  其實她哪只是清秀美麗而已,簡直可以說是有著足以令男人懺然心動的絕色容顏。

  「什麼?」她一時意會不出他的意思。

  「沒什麼,拿去修車吧!」寒森懶得理她,從門袋裡掏出一疊鈔票甩進她懷中,然後不屑的轉身走向自己的車。

  「站住!」她猛然一喊。  

  寒森單手放在車頂,不耐煩的側過身,「嫌不夠?」

  「你簡直是侮厚我!」女人一氣之下將大把鈔票砸在他臉上。

  寒森抹了下臉,表情夾雜了嚴峻駭人的顏色,他挺直身軀直直走向那女人,「你說我侮辱你!我還想打你呢!」

  「你敢打女人?」女人高昂下巴,雖表現得勇敢,然神情中難免有絲害怕存在。

  「怎麼,女人現在又變成弱者了?」

  寒森輕蔑一哼,嘲笑著女人的智商,平日閒來無事老想爭取什麼「女男平等!」好了,現在一碰上困難,她們又自然而然的以弱者自居,簡直是矛盾又愚蠢!

  「你……我哪是弱者,我只是怕你打了我被人嘲笑而已。」

  女人一時應付不來這急轉直下的狀況,把千方百計拗得令人可笑。

  「謝謝你的關心。」嘲諷夾帶著冷漠,他看了她片晌後,又徐徐走進自己的轎車,準備發動車子離夫。

  「你不能走,我的車動不。」

  女人疾奔過去,緊緊攀住他的車窗。

  『我已經給你錢了。」寒森已極為不耐了,和緩的臉色瞬間降至冰點。

  「我不是要錢,我——」

  不待她將話說完,寒森已踩緊油門,呼嘯而去。

  「喂!」

  女人一跺腳,抱緊自己的身軀,看了下自己那輛爛車,不禁愁上心頭。

  完了,她的車不能用了,怎麼辦呢?

  ◆  ◆  ◆

  「寒森,你終於到了,怎麼遲了兩個鐘頭?」

  在入境處守候的羅勃見寒森由門中走出來時,即迫不及待的衝上前,緊緊擁住一身冷硬的他。

  「沒辦法,班機誤點。」寒森笑了笑,也還給羅勃一個熱烈的擁抱。

  「你一個人來?」

  寒森揚眉看向他,「要不你以為還有誰?」

  「地下情人呀!」羅勃暖昧一笑。  

  「連地上的都沒,哪來地下的。」寒森不以為意的駁斥回去。

  「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咱們加州的美女可真不是蓋的,又充滿朝氣。你一定會喜歡的。」羅勃洋洋自得的說,一副媒人樣表露無遺。

  「那好,我挑上你的寶貝女兒了。」寒森笑意盎然。

  「什麼?喬姬,她才六歲呀!」

  「六歲才好,踩在我背上按摩剛剛好。」

  「去你的,她現在是個纏人的小丫頭,你一定會受不了的。」

  羅勃可是對寒森的調侃心知肚明。

  「沒關係,我可以陪她玩騎馬打仗。」

  寒森雖氣質冷凝,但他獨愛小孩兒,囚兒童們的天真爛漫會讓他忘了這世上還有紛爭、衝突。

  這也是他另類雙重性格的表現。

  「真的?你什麼時候得了戀童症了?」羅勃誇張一喊,整個人境室中的人幾乎全聽見了!紛紛以異樣的眼光瞥同寒森與羅勃。

  「我們現在已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了。」寒森雙眼閃爍著幽默,並不怎麼在意外人的眼光。

  反正他一向是獨一獨往慣了,套句楚留香的歌詞,那就是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

  「那還是快走吧!要是遇上我的學生,那我就混不下去了。

  倒是羅勃躲躲藏減的,深怕毀了自己一生似的。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走進停車場,才剛靠近車,突地車門猛然敞開,衝出了兩個一大一小的黑影,直撲寒森懷中!

  「寒森uncle!

  「果然是你們兩個,喬姬、班!」

  寒森露出少有的開懷暢笑,緊緊將這兩個孩子摟進懷。

  「我們知道你來了,好高興喲!」較大的喬姬緊扣著寒森的脖子不放,興奮地張著缺了兩顆門牙的大嘴笑的樂不可支。

  「uncle看見你們也很開心呀!剛才你爸爸才告訴我喬姬已經六歲了,那班呢?」他將班舉上肩,讓他坐在自己的頸後。

  「我三歲。」班發出童稚的聲音,抓著寒森的頭髮玩耍著。

  「別鬧了,班,快下來吧!你寒森uncle累了—整天, 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吧!」

  羅勃見狀,立刻趨向前將寶貝兒子抱下,讓寒森那一頭漂亮的棕髮脫離苦海。

  「Uncle,聽我爹地說你是來這裡玩的,能不能帶喬姬去?」

  小孩子對玩最敏感了,一定不會放過。

  「玩!我也要,我也要。」

  瞧,就連班這個半大不小懵懵懂懂的孩子也爭著要插一腳。

  「好,我們先去釣魚,然後再去爬山,怎麼樣?喜不喜歡?」

  他邊說邊將他們抱進羅勃的旅行車內。看不出寒森騙起小孩還真有兩把刷子!

  他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年滿八歲後即負擔起照顧弟妹的責任,但他並不覺得苦,反而當那是應該的,他是弟妹產重要的支柱。

  他十六歲那年離開了孤兒院,進人大城市中就讀,也不忘將半工半讀的薪水,扣掉生活費、學費後全數寄回去,在那段求學時光裡,他曾在華人社區中的—所柔道館找工,這一做就做了四年,然而也在這四年中他學會了一身了不起的功夫。

  因為他一直認為要保護別人就得先將壯大自己,這也是他勤學不倦的理由。

  直到現在,他依然毫不間斷這樣的支助;他當作是種報答、回饋。

  「好,好……」兩個小孩兒連番拍手叫好,歡樂的氣氛頓時洋溢在整個車中的小小空間內。

  「快回去吧!茱蒂一定等急了,她可是煮了一桌子好菜。」

  羅勃坐上駕駛座,笑著轉身對寒森說道。

  「那我待會兒要大快朵頤一番了。」茱蒂做的碳烤雞排可說是一等一的好吃,往往寒森由加州回黑幫後總得懷念上好一陣子。

  還記得他留經建議萊蒂開一家碳烤店,保證老饕會絡繹不絕,門庭若市。

  「媽咪知道你愛吃雞排,今天一早就上市場飛翔了雙只上好嫩雞耶!」喬姬似乎看出了寒林的心思,說了幾句更讓他受不了的誘惑之語。

  「你想誘惑uncle流口水。」他寵溺地拍拍她的小腦袋。

  「我已經叫媽咪天天烤雞排,這樣就可以多留uncle幾天了。」每每想到寒森uncle來去匆匆,總是留不了幾天就離開,喬姬就噘起一張小嘴。

  「放心,你們寒森uncle這次要留下一個月。」

  羅勃扯開笑意,說了這句話後,足足讓喬姬歡呼了長達五分鐘之久。

  「姊姊,你為什麼那麼高興呀!」尚無時間概念的班。扯著姊姊的衣袖問著。

  「班,你知不知道,uncle這次要在這裡陪我們玩一個月,一個月耶!」她歡欣不已的抱緊班。

  「一個月很久嗎?到底是多久?」班傻氣的歪著臉。

  「多久呀!」六歲的喬姬似乎還不能很明白的說明一個月是幾天,於是她頓了頓說:「反正很久很久啦!」

  「我姊姊她說的是真的嗎?uncle。」不太信任喬姬的班,轉向他信任的寒森詢問。

  「真的,姊姊沒騙你。」

  寒森擰了擰他的小鼻子,搓搓他的小臉。

  「哇塞———」

  遲來的歡呼聲從班的嘴裡發出,惹得喬姬的一記白眼,「後知後覺。」

  登時,又一陣狂笑,寒滿了整個車廂中。

  ◆  ◆  ◆

  一大票保鏢逮住了雪兒,硬生生的將她塞進一輛敞篷車內,她貼氣的看著車外,不言不語,也不想理會任何人。

  該死的男人,該死的一場車禍,把她又從光明的草原上推進了暗無天日的深淵中,想再逃開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其實雪兒心裡明白,她不可能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歎了口氣,她不禁恨自己的命運!

  好不容易從加州的「米亞鎮」逃到紐約,才剛下飛機,租了輛轎車打算到市中心人多的地方甩開這些纏人的保鏢,誰知道才走了不到五公里的路程就出了車禍,偏偏那個肇事者扔給她一疊鈔票後就逃逸無蹤。

  拜託,誰要他的錢嘛!

  「小姐,你餓了嗎?先吃個漢堡吧!」

  坐在駕駛座上的保鏢鐵男,遞了個漢堡在她面前,雪兒卻看也不看地依舊凝視著車外街景,心裡只是一直埋怨剛才那個自傲的男人。

  「吃—個吧!」  

  「別吵我,我不餓。」雪兒索性整個人趴在車窗上。

  清風徐徐吹在臉上,卻拂不去她心頭的埋怨。

  「你聽夫人的勸,嫁給勞倫斯先生就沒那麼多煩惱了。」鐵男不懂,勞倫斯除了年紀大了點外,有錢又有勢,沒什麼不好,的「  

  「嘖,要我嫁給那老頭,得了吧!」  

  雪兒嘴裡嘖嘖叫著,仿若那個勞倫斯是個噁心的動物,事實上他只不過是個與她繼母通姦的不軌男人。

  她會不知道這兩個姦夫淫婦心裡懷著什麼詭計,打著什麼樣的如意算盤?

  「你是鬥不過大人的。」鐵男為她的執拗而搖頭。

  「是嗎?」

  雪兒心想:難道她就得因鬥不過繼母,而認命的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甚至感到反胃的男人嗎?她偏不信邪!

  鐵男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拉回眼前的道路上。他是看著雪兒長大的,先生在世時,雪兒小姐總是帶著光明燦爛的笑容,她的快樂也因先生的去世而消褪。

  「你幫我,好不好?」她突然開口。

  她盯著外頭飛掠過眼前的幢幢別墅,幻想著自己能擁有一個真正的家。米亞的家已不再屬於她了。

  「我不能。」躊躇一陣後,他開口。

  「為什麼?我們的私交不錯啊!你也知道我從沒把你當保鏢看。」

  鐵男年長她八歲,她從小就極愛纏他,當他是個好哥哥。

  「就因為這樣我才不能讓你走,雖然你和夫人感情不睦,但至少不用愁吃愁穿;嫁給勞倫斯先生後生活就更富裕了,但逃走後呢?你無一技之長,靠什麼過日子?」

  「骨氣。」雪兒堅決的抬起下巴,遙望天際飛逝的雲彩。

  「它不能當飯吃。」

  鐵男搖搖頭,十分的不贊同;他為什麼出生人死當保鏢暱?

  就是為了爭一口飯吃!雪兒天真的不知被生活壓力顛覆的痛苦。

  「我吃的不多,這個問題壓根沒列在我的問題之內。」雪兒輕笑,笑鐵男對吃飯的認真。

  「或許你不能體會,我也不希望你有體會的一天。」

  鐵男的固執已見令雪兒極不苟同,她聳聳肩,「麵包和自由,我選擇自由,那是一種任什麼都無法取代的。」

  「等餓過你就會懂了。」

  「希望能有生我懂的機會。」

  雪兒空洞的眼突然變得清亮有神,她不該還不到最後火頭就放棄。

  「為什麼你不願嫁給勞倫斯?」鐵男老感覺雪兒心裡似乎有什麼秘密,為什麼她都不說。

  」我……」雪兒猶豫,她能說嗎?說了鐵男鐵定會幫她,但憑他那副直性子,必然也會害了他。

  不行,她不能說。

  「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我只是不想嫁給老頭子。」當然.這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

  「人不可貌相呀!」他給予意見。

  「偏偏他的骨子也爛的可以。」想起勞倫斯她渾身就起雞皮疙瘩。人家都認為他有錢,只有她清楚,他一肚子爛水,錢都被他給賭得精光,只剩下一隻虛殼。

  「小姐……」雪兒說這話,他就不懂了。

  「反正以後你就會明白。」她不想再提那個爛人,「喂,鐵男。你是不是當真非得逮我回去不可?」

  「當然。」他連考慮都不考慮。

  在他腦中已根深抵固的存著一種想法,那就是唯有帶雪兒回去,她未來才有幸福可言;人家不是說:感情可在婚後培養嗎?再說勞倫斯先生有著文質彬彬的外表,成熟的氣質,他相信雪兒是看錯人了。

  「好吧!那我打個盹,到了機場再叫我。」  

  連續逃了兩天沒好好睡過,現在既然被逮了,總得補個眠吧!至少要為未來蓄好精神,再籌劃下一次的逃亡計劃。

  仰頭躺在椅背上,她滿腦子竟然無法得到真正的安寧,那個肇事的臭男人不知不覺中又浮上她心間,討厭!

  今天的手氣還真不是普通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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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31 03:15: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一天搭了兩次飛機,還真是將雪兒給累壞了,到了家門口,她依然渾然不知地睡在車內,只是夢中雜亂的情境一一浮現,使她睡得並不安穩。

  「小姐,到了。」

  鐵男回過頭,對躺在後車座的雪兒喊了聲。

  雪兒咕噥了聲,翻過身再度沉睡。

  鐵男搖搖頭,輕拍了雪兒,「小姐, 回家了,趕快進去吧!太太還有勞倫斯先生都在裡而等著你。」

  「煩!」雪兒揮掉鐵男的手。

  「小姐——」

  「你煩不煩呀!我又沒耳聾,聽得見。」雪兒倏地挺起身坐了起來,腮幫子鼓鼓的,一副不耐樣。

  「你沒睡著?」鐵男臉上呈現被騙的無辜狀。

  「睡著也被你的雞婆給吵醒了!」

  揉了揉惺忪的眼,她再次看向那幢她住了二十年的別墅,在那兒過去是充滿了甜蜜,然這份甜美卻在五年前潘蜜進門後就變了。

  還記得潘蜜剛進門時一副小媳婦的可憐模樣,老是在爹地向前訴說著她的委屈。天知道,誰敢欺負她,她沒期負人已經是夠神奇了。

  還好爹地瞭解雪兒,知道她並不是個會耍大小姐脾氣的女孩兒,也因此一直安慰潘蜜笑她多心了,潘蜜見苦肉計不成,就展開了最惡毒的計劃,謀殺她!

  雪兒笑了,她早就對這邪氣的女人提高了百分之百的警戒心,哪裡還有讓她得逞的機會!

  當初她就憂才大她五歲的潘蜜怎會嫁一個年齡足以做她父親的男人,最後雪兒終於知道潘蜜這麼做全是為了錢。那時她想,一向精明的父親怎看不出潘蜜的野心,後來她才知道自已錯了,原來爹地什麼都知道,也因此鑄成雪兒今天這種被困的局面。

  爹地呀爹地!你真把雪兒給害慘了。

  「勞倫斯也在裡面?」

  她皺緊柳葉般的細肩、敵視的眼光看向已拉下窗市的屋內。

  雪兒用膝蓋想也知道他此刻一定又坐在爹地生前最愛的那張太師椅上,那把椅子是爹地一位中國朋友送他的,二十年來他視如珍寶般地珍惜著。

  那個勞倫斯憑什麼坐在那把椅子上,好像已佔為已有似的,每次來都不忘用他那臭死人的屁股褻瀆爹地的寶貝。

  「從你昨天離開後,勞倫斯先生就一直待在這兒。」鐵男解釋。

  「多事!」

  雪兒對屋裡瞟了眼,嗤之以鼻。

  「他是關心你。」

  「關心我?他是關心我的錢。」她陰鬱的表情中滿是不屑,好個偽君子!

  「錢?」鐵男質疑,「錢」這玩意兒不是勞倫斯最多的嗎?怎可能還把主意還打在小姐身上,況且老爺生前並未留下半分財產給小姐呀!

  「反正你不懂,以後你就會知道了。」雪兒摀住嘴,她忘了鐵男根本不知內情,而且為了他的安全,她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付倫斯和潘蜜居心叵測、心狠手辣,並不知道她已知道他們的秘密,否則她想再逃出摩掌可就比登天還難了。

  鐵男蹙眉不解,「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雪兒最近老做些出人意表的事,該不會她知道或發現了什人內情吧!為什麼她又不肯告訴他,讓他與她一塊分擔,該不會是不信任他吧?

  「沒有,你別多心。」

  「小姐,如果你心裡真有什麼苦衷,可以說給我聽,雖然我拿的是夫人的薪水,但還是會為你的安危利益著想。」

  鐵男說的是實話,他的父親當年就是費家的忠僕,而他也是自幼在費家長大,對費家有著一份難以磨滅的感情。即使老主人不在,但他依然會盡全心照顧老爺的遺孤。

  「我知道,雪兒怎會不瞭解你呢?放心吧!我真的沒事。」

  他愈是關心自己,雪兒就愈不能讓他知道,否則憑鐵男的火爆性子,一定會將勞倫斯打成殘廢,而他以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

  「好吧!或許是我多心了。那快進去吧!夫人雖不是你親生母親,但名義上終究是你的繼母,甚於禮貌去問候她一聲也是應該的,說不定她是真心對你的。」

  對於鐵男的話,雪兒雖知離事實太遠,但她也不予置評,就讓事實證明一切。

  那個女人會真心對她,等著天下紅雨吧!

  下了車,她緩步走進了屋內,就在門口處她猶豫了會兒,最後還是豁出去地撞開了門,眼前正是那對狗男女!

  「雪兒,你果然回來了,我還以為是鐵男在電話裡騙我的呢!」潘蜜一看見雪兒,立即換上一張望臉,快步迎上。

  「雪兒,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為什麼不說一的就跑到那麼遠的地方,想去紐約那個大都市玩玩可以告訴我,我用專機送你去呀!」

  勞倫斯也前來插一腳,用他自以為柔得不得了的聲音說著。

  「那你去不去?」雪兒故意問道。

  「當然,我得保護你。」他以非常認真的表情回答。

  「是哦!你不怕年紀大了,坐上飛機後半途心臟病發一命嗚呼!到時候命沒了,鐵也空了。」

  雪兒毫無掩飾的譏諷在她消麗的臉上清晰可見。

  他自以為還有幾個臭錢,企圖綁她一生?別傻了,她就是死也不讓他們兩個的詭計得逞。

  「雪兒,你怎麼可以用這種口氣對勞倫斯說話,他是你的未婚夫呀!」潘蜜聽不過去,也出口斥責雪兒幾句。

  「未婚大是你們在說的,我可沒承認。」

  「雪兒!」潘蜜一改其溫柔的語氣,怒聲厲喝。

  如果不是這丫頭片子還有利用價值,她才懶得給她好臉色看!

  「算了,我已不是三歲孩子,有自主權、選擇權,別逼我做我討厭的事。」此話一出,他立即挨了潘蜜的一個耳刮子。

  「你打我?」

  雪兒怒目以對絕美的臉龐漾滿了悅,「你憑什麼打我?」

  「憑我是你母親。」

  「世界上有賣女求榮的母親嗎?」她揚眉笑的又賊又恨。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要你嫁給勞倫斯有什麼不好,雖然他年級大了點兒,但事業有成,他的財富足以讓你享受一輩子。」

  「是呀!那你嫁嘛!我想這是你求之不得的事。我好累,懶得理你們,警告你們別來吵我!還有,這巴掌我會討回來的。」

  語畢,她頭也不回的衝上樓,帶著滿腹的怨懟。

  「潘蜜,聽她的口氣,該不會知道了吧?」

  見她消失在樓梯口,勞倫斯才小聲開口詢問。

  「不太可能,我想她可能是常見我們一同進出,心生懷疑吧!」潘蜜咬咬唇,思慮了會兒。

  她與勞倫斯的關係向來隱密小心,況且老頭子留下的遺書除了律師外就她瞧見過,雪兒不可能會知道的。

  「那我們是不是該保持點距離?」

  「你捨不得?」

  潘蜜有點口吐酸味,心頭澀得很。

  「怎會,我捨不得的是你。」勞倫斯笑得餡媚,走近她欲倫點香

  「小心!隔牆有耳。」潘蜜的媚眼往樓上瞟了下。

  「那來這兒吧!」

  在勞倫斯的帶領下,潘蜜跟著他快步走進隔壁空房;淫慾的氣味頓時溢滿了整個空間。

  ◆  ◆  ◆

  「寒森unclc,我都準備好了,今天咱們要去哪兒釣魚呀!」

  喬姬小小的身上背了個大背包,裡面裝的全是些小型釣具。

  「杉翠潭。那裡很漂亮,聽說還有許多花草,你帶相機了沒?uncle可以幫你照相。」賽森著釣竿,扯著溫柔的笑。

  「照相!我也要,我也要。」班一聽見照像,連忙預約,別瞧他是個小男生,可是最會搶鏡頭的。

  「男生照什麼相,真是的。」姐姐喬姬笑他。

  「我要送給愛咪呀!」

  「愛咪是誰?」賽森問著喬姬。

  「他的小女朋友啦!」喬姬手叉腰,沒好氣的說。

  「原來如此,有其父必有其子。」寒森調侃的眼神轉向羅勃,揶揄看他。

  女人還真是禍水,那麼小就會勾引男人!就連三歲的班也逃不出女人的魅力!他還真不得不佩服女人。

  「喂,別看我,我只投降於老婆的魅力中。」羅勃將釣具一古腦的扔進旅行車廂中,回過頭解釋。

  「是嗎?別愈描愈黑了。」寒森跳上駕駛座,順手將班抱上車,「喬姬跟爹地坐後而,咱們要出發羅!」

  「出發——」喬姬和班連聲叫著,頓時空氣溢滿他倆歡樂的童稚歌聲,一人快快樂樂的直驅「杉翠潭」。

  到達目的地時正值午後時分,陽光正烈,顯現出加州應有的熱情,尤其在這個初冬時節,更帶給週遭一股溫暖的氣流,接觸冰冷的潭面也就不覺得那麼冷了。

  班小小的身軀率先跳下車,直嚷嚷著:「uncle,爹地快來看,好漂亮的地方,真的有花耶!」

  「傻瓜,uncle會騙我們嗎?」喬姬敲了下班的腦筋。

  「來,把釣具搬出來吧!釣魚首忌吵鬧,你們辦得到嗎?」

  寒森將釣鉤掛上蟲餌,做得準備工作。

  「辦得到。」兩個孩子異口同聲的喊出。

  「那就一塊來吧!大家排成一列。」

  寒森猶如一個指揮者,頸掛口哨,一聲催促下大夥兒排排坐在潭邊,由他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教導著這兩上小娃兒。

  待喬姬和班都手拿釣竿坐穩後,寒森才小聲對他們說:「小心點兒,可別掉進潭叫。從現在開始不可以說話羅!」

  兩個娃兒點點頭,聽話的噤聲不語。  

  羅勃搖搖頭,附在寒森耳旁笑說:「你真有本事,把我兩個孩子教導得那麼聽話,你要是不作爸爸還真是可惜了。」  ,

  「你少拐彎抹角的勸我結婚,不結婚一樣可以當個好爸爸。」

  他的目光盯著浮標,不以為然的駁回羅勃的好意。

  「你想認領小孩?」

  「有何不可?」

  「自己的不是更好?」羅勃訝異的問。

  「除非那女的不跟我爭扶養權,不以此來要脅我結婚,甚至死纏著我不放。」微笑輕漾在寒森唇角,心底明白世界上沒那麼好的事。

  當然這社會裡拜金的女人亦不在少數,拿巨金來交換的話她們或許會同意,但他不屑於這種利益交換,尤其是拿那麼天真的孩子當賭注。

  「你在作夢,或許她們不要孩子,也不會捨棄你。」羅勃倒是懂得眾女子的心聲,像寒森這種軒昂超幾的男人,是很難割捨的。

  寒森瞥了他一眼,含笑的眸中興直一抹可惡的自覺,不打算說活的他將目光又調回了潭面。

  羅見他不再多言,也靜止不語同樣將注意力轉移致他的釣竿上。

  久久,突然吹起了道狂風,吹走了寒森的帽子,這時兩個大人才驀然發現,喬姬和班兩個小鬼已經頭靠著頭睡著了!

  「羅勃,這裡風大,我們先抱他倆回車上吧!」寒森放下釣竿,抱起他們往車廂走去。

  「得回去了!好像快下雨了。」羅勃往天際一瞧,一大片烏雲已罩於頂。「真是的,剛才天氣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全變了!」

  「你先帶他們回去,我再坐一會兒,茱蒂還在等著我的魚下鍋呢!」

  」那你怎麼回去?」

  「別擔心,我自會想辦法。」在寒森的幫忙下,很快地已將大部份的釣具搬回了車上,只留下少部份給寒森備用。

  「好吧!那我先回去,你也快點兒呀!待會兒我可不想看見一個落湯雞。」羅勃幽他一默。爬上車啟動油門,揚長而去。

  寒森仰首看了下那片依然逗留在那兒的烏雲,心中突然陰霾叢生,怎麼搞的,那股他原以為已離他遠去的沉悶感又回到了心裡。

  是的,他是該再靜—靜。

  ◆  ◆  ◆

  潘蜜出外參加州長夫人所招待的晚宴,費家的保鏢幾乎全護送潘蜜前往,只剩下鐵男一人。

  帥呀!這真是個最佳機會。

  手拿一把爹地留下的槍,雪兒,偷偷的拾階而下,她找到了鐵男。

  這時他正在樓梯下的客廳中,一人玩著梭哈。

  「鐵男,讓我走。」雪兒突然在他背後出聲。

  「為什麼你一定要離開這個家?」鐵男甩下手中的牌,蹙眉不解道。「是因為不願嫁給勞倫斯?」

  「這只是原因之一,以後我會止你知道真正理由。」

  「現在不行?」

  「這問題你已問過好幾次了,我不想再做解釋,讓我走。」

  雪兒現出手中的槍,表情堅決。

  「如果我不肯,你就要殺我?」鐵男瞇起眼,由起他一向自持的銳利冷靜,直盯著那把可致命的武器。

  「你知道我下不了手。」雪兒面無表情的說。

  「那你這是?」

  「我會自決。」看她那模樣不像在說笑,因為在鐵男印象中從沒看見雪兒有像現在這麼認真的表情。

  那表情像置死地而後生。

  「你不可以——」

  「那就讓我走。」她緊抿著嚴肅的雙唇,握著槍把的手關節因緊張而泛白,但絕無退縮。由鐵男抽緊的臉色看來,她知道她已趨近成功了。

  「你當真非得離開這兒?離開這兒你要如何過生活?」

  「我已沒有退路了。我相信我能活下去,當我再來這的時候,就是有能力對抗潘蜜和勞倫斯的時候。」

  鐵男看了她好一會兒,倏然拔起腰際的槍!雪兒原以為他要對付的人是她,但沒想到就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當口,鐵男已往自己的腿部射上一槍,單腿跪在地上!

  「鐵男!你為什麼?」瞪著他腿上血流如注的傷門,雪兒全身乏力,腳都軟了!

  「別管我,你趁現在快走!」他深鎖著眉,忍著疼痛。

  「可是你……」

  「我自己會止血。記得往東一直去,千萬別往西。」鐵男叮矚道,因為州長的府邸正在西方。

  「我先幫你止血。」她想衝上樓找醫藥箱。

  「不了,就怕來不及,這點小傷你不用掛心。」他順勢撕下一隻袖子捆紮在傷口上方。

  「那……那我走了,你要保重。」思量許久,最後雪兒一咬牙便轉身逃出了費家。但願這第二次的脫逃能順利成功。

  一路上她跑得既慌且忙,她知道往東即是杉翠潭,只是不清楚那裡可有交通工具讓她離開米亞鎮。

  也慶幸她從小就善於田徑,跑步更是她最有把握的一項運動,她就這樣雙腿不歇的跑了近半個小時,終於到達了杉翠潭。

  她放慢速度,驀然停下,兩個手掌撐著大腿不停喘息著,更吸進了不少冬季才有的冷空氣,也從她口中放出徐徐霧氣在空氣中。

  天好暗,快下雨了嗎?

  霍地,她瞧見約一百公尺外有個人跳上一輛低身跑車。太好了,她有救了!

  「喂,喂,等等我呀!」提起勁兒,雪兒的兩隻小腳像風火輪般直奔向那位可能是她的救命恩人。

  ◆  ◆  ◆

  寒森由於見天色愈變愈差,就在釣上一尾大草魚後,他決定打道回府,於是撥了通電話給租車公司,要他們開一輛跑車來這兒,並打了張租期一個月的契約。

  因為他明白,旅行車是羅勃全家唯一的代步工具,自己總不能老霸佔著他的車不放,租輛應急的車也是必要的。

  就在他正要駕車離去之際,突然耳聞遠方有個女人的呼喊聲。

  他緊攢一隻英挺的眉,順手鎖上車再次跳下。

  「謝天謝地,你沒開走。」

  由於沖得太凶,雪兒累得蹲下身,頭枕在膝蓋上,拚命調整著呼吸氣息,並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開口向這個陌生人請求幫助。

  寒森由他昂藏的距離往下看,只看見雪兒小小的棕色頭顱,以及不停劇烈起伏的背部,她到底是跑了多久?

  「有事嗎?」

  「我想——」

  雪兒猛然站起身,露出個最友善的笑臉,準備開口說出時,卻在驚見寒森那張擾亂她數個夜的面容時,雀躍的表情立刻垮了下來!

  「怎麼會是你!」那天見面是在紐約,而今天卻是在加州呀!

  「這句話倒是我想問你的。」

  再度看見她,寒森驀然發現內心深處凝聚著一股難以解釋的複雜感觸,她兩次都像憑空冒出的外太空人一般,怪異得很。

  「你問我?你還真是害死我了。」要不是他,她也不會被鐵男追回,而受那兩個狗男女的嘲弄!

  「有嗎?我記得你沒死。」寒森的口氣飄著淡淡的詭異。

  「我死了,還會在這兒跟你說話嗎?你別每次見面都詛咒我行不行?」雪兒氣極了,霍地抓出放在門袋用來防衛的手槍,直直對著他的鼻樑。

  寒森俊逸的臉沒有閃過一絲懼色,伸手揮開她拿槍的手,「小孩子,別拿著玩具槍四處唬人。」

  隨即轉身就要跨上車,他懶得理這個精神異常的女子。

  「你不能走了!」她攀住車把,不讓他關門。

  「你臉皮總是那麼厚。」

  「我要搭你便車,不論你去哪兒。」管他怎麼說,認為她臉皮厚也好,賤也罷,只要能讓她暫時脫離潘蜜的掌控,她都無所謂。

  這次絕不能讓自己的逃脫行動無疾而終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心中的不悅與疑問悄悄擴大。

  這女人美麗的五官訴說的是倔傲與執著,還有她不愉給男人的強硬手段。

  「那我也不放手,我賭你的心。」

  她緊抓著車門不放,她的孤注一擲的確令寒森為之怔忡。

  「賭我什麼心?

  「狠心。如果你當真連一點也惻隱之心都沒,那你可以開車,拖著我在地上跑,直到我疼死為止。」

  其實從這男人的表相中雪兒瞧不出一絲善意,所以她賭得也是非常不安,沒什麼信心;但她不能鬆手,因為這裡只有他一人,若自己離不開這裡必會被潘蜜的保鏢再一次捉回去。

  「好,那就賭賭看。」  

  雪兒聞言隨即胸口一窒,臉色發白,但她還是沒有鬆手「你儘管賭,死了我也認了。」

  好倔的女人!

  寒森加強右腳踩油門的重力,引擎立即發了弓弓的聲音,輪胎也向前慢速滾了幾圈;寒森斜眼瞥向她的手,她依舊扳得死緊不肯放手。

  「鬆手吧!我右腳若再使勁,車子就會快速向前,你看前面的路上全是碎石,試著想想它們摩擦過腳背的感覺。」他不會不殘忍的提醒她,更是一股好奇想知道她到底要倔到幾時?

  雪兒閉上眼不作答,但手指絲毫無鬆動之意。

  寒森揚眉扯著輕笑,右腳也同步向下壓,頓口才引擎聲轟然響起!雪兒埋下頭以為自己死定了!

  須臾,她才回過神,因為車子壓根沒動! 瞄了眼車中央排擋處,原來他將它調在空檔。

  「你——」

  「你好膽識。」從沒佩服過女人的寒森,不得不出口讚揚她兩句。

  「多謝誇獎。」雪兒笑的尷尬,一場馬拉松長跑下來再加上這不要命的賭注,她頓覺腦門發脹。

  「上車吧!」寒森逐漸鬆懈了心中防線,眼眸漾起了一抹難能可貴的笑,女人而言。

  雪兒心中大喜過望,還來不及問他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她已繞過車身跳上了他駕駛座旁的位置。

  「快走好嗎?我擔心有人追上來。」雪兒回頭看了眼來時路,天色已暗,想必潘蜜已回家了,這時的她也許已大發雷霆,倘若自己不是身價千萬,或許她已早命人對她殺無赦了。

  「追你!你偷人東西?」他露出狐疑的表情,看了一眼雪兒身上華麗的穿著,不像是個干賊的料,不過世事難料,誰又規定當賊的不能穿好的吃好的,說不定上回那輛被他不小心撞扁的小車就是她的髒物。

  「你當我是賊?」雪兒揚揚眉、聳聳肩,她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個小偷就好了,也免得被人掌控一切。

  「那麼你是……」他轉動鑰匙發動引擎,習慣性的看了眼照後鏡,赫然發現有數輛黑色轎車直往他的車子衝過來!「你究竟是惹了什麼禍?抓緊——」

  寒森用力踩下油門,與身後的數輛疾駛而來的轎車展開了一場追逐戰。

  「要命!」他霍然加劇的速度使雪兒來不及作準備,撞上了前面玻璃,讓她漂亮的額頭瘀青了—塊。

  她懊惱,為什麼每次遇上這男人,她總是脫不了「撞傷」!但過不了多久,她終於瞭解他話中含意與這突來的動作,原來是潘蜜的人跟來了!

  該死,他們竟然想以包抄的手段,再這麼下去就算這輛車的速度再快,她還是逃不了被逮的命運。

  打定主意,她驀地將腦袋伸出車窗,手執起槍對著後面那些黑色轎車的輪胎一發射出致命的一槍!

  嘿嘿,好歹她也是大學射擊社的社長,這種小事她總不能洩氣吧!

  寒森悶不吭聲的開著車,餘光將她所有的表現均看在眼底,原來那是真槍!這女人不僅有膽識還有絕頂的槍法,她到底是什麼來路,而後面的追兵又是誰?

  事實上,即使雪兒不開槍,他也有自信能擺脫那些人,他之所以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只不過是想和他們玩玩遊戲罷了!倘若真要讓他發了飆,那幾個傢伙鐵定在三分鐘之內被他甩得遠遠的。

  「你的槍法不錯。」

  「還好啦!」雪兒將整個人重重地靠向椅背,大大的喘了口氣;還好自己的功力並未因怠於練習而退步。

  「在什麼地方下車?」既然她有自保的能力,也暫時沒了危險,他沒必要送佛送上天,況且他也沒對陌生女子關心的嗜好。

  「什麼?」頓時鬆懈精神的雪兒,覺得全身疲累,一時沒注意到他說些什麼話。

  「我是說你該下車了吧!」

  「你要我下車?」這下她可完全清醒了。

  「前面就是市區,公車很方便。」他性感的唇抿成一字型,扭頭望了下雪兒,希望她能識相的同意,否則他有呵能會將她丟在半路。

  她身上有錢嗎?寒森暗自搖搖頭,這關他什麼事?

  「我沒錢。」臨時出來,她沒思到帶錢在身上。

  寒森輕歎,老天!被他猜中了。

  掏出皮夾,他丟了疊鈔票在她手心,「這裡夠讓你過好一陣子了,拿了錢快走,希望別讓我遇上你。」

  這一幕讓雪兒突然想起那天的情景,他同樣扔了疊鈔票在她懷裡,然後不管她的死活駕車呼嘯而去。

  即使是萍水相逢總有點人情在吧!他為何老做出J狠心絕情的事?不過錢她還是收下了,畢竟她需要,只是離不離開又另當別論了。

  「你很有錢?老是以金錢來打發讓你厭煩的事?」

  寒森蹙眉想說什麼,突然一陣悶雷打在他倆頭頂上,截斷了他的思緒。

  雪兒看著烏雲密佈的天色,」快下雨了!」

  「那我送你去飯店。」

  「你……」

  「別再得寸進尺,這是我能幫你的最大極限。」

  隨著話語,他踩下油門,車速隨之加快;他不想看雪兒頹喪的神情,只知他必須遠離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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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31 03:19: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當車子滑進屈魯市中的一間飯店停車場,寒森立即煞住了車,「到了,你可以下車了。」

  「你不陪我進去?」有個計策在雪兒的小腦袋雖計劃著。

  她心想,如果他不管她,在這裡舉目無親的她盡早還是會被逮回去,被逼著嫁給勞倫斯那糟老頭,不如她就是賴著他,還有得救的機會。

  只是這男的又冷又硬,要套牢他可不容易。

  「難道你怕?」她的眸中淨是挑釁,她知道對付這種男人絕不能軟弱,必須對症下藥。

  「你對我施以激將法?很好,你成功了。」他跨出了車外將車鎖上,「那走吧!」

  寒森心忖,這女人光明正大的誘拐男人。身上不僅有槍,又有不明人士追蹤,只見她也不是什麼良家婦女,既然他有這種需要,各取所需也不是什麼差勁的事。

  這幾天老羅勃與茱蒂刻意在他面前恩恩愛愛的場面,他的確是紆解下腹那股緊繃感。

  這下反倒是雪兒躊躇不豢了,霍然她心中警鐘大響,感到事情愈走愈脫軌了。他剛剛那抹笑好邪惡,令她看得好心涼。

  他要答應得那乾脆?這讓他調侃他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後悔了?」見雪兒站在原地久久不動,他回首問道。

  「進去就進去,誰怕誰!」

  「放心,我會給你個好價碼。」他以為她正在考慮夜度資。

  「我不是——」雪兒驚訝的睜大眼。

  「來到這兒就別再假裝淑女,故作矜特了。」猛然抓住雪兒的手,寒森毫不憐得惜玉的將她往裡拉。

  雪兒的胸口此刻卻怦然作響,她懷疑自己是炒是走進自己所設的陷阱中。

  但她不能退縮,否則他定會依他所言的將她丟在半路,棄她而去。

  「好,那進去吧!」猛提起一口氣,雪兒應允的跟著他的腳步跨進這有對來說極具暖昧意味的飯店。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一問有關雙人床的豪華的套房,雪兒站在門外久久不敢進去,無奈的逸出一絲哭笑不得的歎息聲。

  「怎麼會?對這問房不滿意?」

  寒森看出她似乎有點退縮之意,遲遲裹足不前。

  「非得一問房裡?能不能訂兩間?」話剛說出口,當她瞧見寒森一臉譏誚的表情時,才發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怎麼辦,她當真將事情給鬧大了!

  「兩間房怎麼幹那事?」他毫不避諱,也不懂含蓄的直言。

  雪兒怎麼會聽不出他那滿口思淫慾的言論,冷不防的她全身戰慄不已,「你弄錯了,我只是想跟在你身邊而已。」

  「是嗎?」

  寒森壓根不相信她,女人不都愛玩欲擒故給的遊戲嗎?只是他沒興致陪玩這小孩子的把戲。

  「我……」完了,她該怎麼說呢?

  「你先洗還是我洗先?」約了一下午的魚,滿身塵沙,挺不舒服的。

  「什麼?嗯……你先洗好了。」

  靜一靜,她該靜一靜,絕不能慌,一定能想到什麼好法子的。

  寒森瞇起眸,倚在床砂櫃,細細打量起,「你到底在想什麼?莫非你從沒做過這種事,我可不願意動一個處女,你最好先坦白。」

  處女!這兩個字讓雪兒突然想起倫斯硬要取她除了錢之外,不就是因為她還是個處女嗎?那天她躲在轉角處聽見他以他的隨從這麼說的。

  如果有一天她不幸還是被逮回去,也不要再是處女的身份,她要讓勞倫斯後悔死,那老也配!

  「不,我不是。」

  雪兒斬釘截鐵的說,那語氣連一點兒退縮都沒,再加上那從容篤定的神情,絲毫覺察不出她說的是諾言。

  「那好,那你還有什麼好退縮的,莫非你不願意和我……我當然不會勉強,給你三分鐘考慮要還是不要,否則我得走了。」

  拿起外套,寒森不強人所難的準備離開。說實在話,他並不缺只來段露水姻緣的女人,只是能看上眼的並不多,而這女孩還不倒他胃口,所以他才願意接受她。

  既然這女人磨磨蹭蹭,一點也不爽快,他也懶得在這兒繼續浪費時間。

  「別走!」雪兒立即衝到門口將門板壓住不讓他開門。

  又來了!難道她是閒來無聊想找解悶?

  他寒森可沒這興致。

  「讓開!」他的粗魯的抓住她細柔的手腕,用力扯離門前,當他的手尚未觸及門把,身體突然被她使勁一抱,硬抓住他不肯讓他離開。

  現在的他孤立無緩,需要有人幫忙她,看他方才開車時的俐落的身手與技術,是個不錯的對象,她得抓住他!

  「我沒說不要呀!你別走。」她急切的說。

  「哦!」他揚眉端詳她,彷彿在揣測她話中的真假。

  「你……你不是要先洗澡嗎?還不快去。」

  首次,寒森像個被動的玩偶,讓他用力的推向浴室,最後他聳聳肩,露出一抹覺察不出的笑意,順她的意走進了浴室裡。

  待寒森將門掩上後,雪兒無力的坐上床頭,感覺自己像是個斷了線的風箏,心浮浮沉沉、飄飄蕩蕩。她自問,自己真的願意付出靈魂與肉體來追求一份自由與安定嗎?

  她捧著頭,猛然抓起頭皮,煩哪!

  ◆  ◆  ◆

  「一群飯桶!」

  潘蜜扯緊那群保鏢的衣領,陡然又放開,轉身抱腦氣呼呼的大口喘氣,要死了,那個丫頭是被鬼附了身嗎?怎麼突然防跟防賊似的,過去雪兒就算看自己不順眼,也還會看在她老孤面子對她點頭打聲招呼,為何在數日前她突然轉了性,不僅對她惡言相向,對勞倫斯也怒目以對。

  「別氣了,我剛才查了她的房間,她不僅沒帶錢,連信用卡,金融卡都留在房裡,想必走得匆忙,她熬不了多久的。」

  勞倫斯倒挺有自信的說。

  「是我不好,沒看好小姐。」

  鐵男此時傷口已憶好,坐在椅上。他不停的將銳利年眸瞟向潘蜜兩人,似乎想找出秘密何在。

  「她也真是的,你和她從小一塊長大,她也下得了這種毒手!」聽潘蜜的語氣並沒有懷疑到鐵男身上,他也因此鬆了一口氣。

  「她走得急,我不怪她。」

  「說也奇怪,她哪兒來的槍?咦——不對不對,你們剛才說她坐在一輛跑車上,這證明她不是一個人,有人幫她!」

  潘蜜後知後覺的叫了出聲,這句話引來了鐵男的疑惑,雪兒的朋友雖不少,但現行愛面子的她絕不會助於認識的人,那會是誰幫她?

  「如果真有人幫她,這整件事就棘手了。」

  勞倫斯的瞳孔因緊張而放大,如果她求助於平常人還好處理,倘若對方是某個勢力不少的幫派組織,那豈不麻煩。

  一年前那場海天黨頭兒查理命他派人狙擊官員的風暴,他有幸射過,卻老是噩纏身,擔心哪天東窗事發,而搞得心神不寧!偏偏查理不放過他,要他將費蒙特的遺產弄到手,好擴大海天黨的勢力範圍。稍稍得以安心的是,查理答應他事成後會分發給他一部份獎金,好讓他先到羅上避避難。

  沒想到就在昨天,他下苦心經營的地下工廠所販售的禪械,居然被人發現遺留在外交官員的府邸,且就在那官員的屍首旁!

  無奈他只好向警局的一位好友賄賂,由那人製造假證據,將所有不利的罪主焦點都集中在「黑幫」身上,因他絕不空話自己苦心經營了好幾年的黑槍製造工廠毀於一旦。

  他一直巴望有一天自己有了能力後就要脫離海天黨。

  壞就壞在了以為「黑幫」僅是個剛出頭的小幫派,也只清楚他們亦有販褒槍械的管道,如此一業他就可以天衣無縫的將罪過轉嫁到他們身上。哪曉得勞倫斯事後才明白自己完全估算錯誤,黑幫的勢力豈只不小,且已凌駕於紐約各幫派之上,更成了華爾街繼董樊祈後的經濟金融操控者。

  這下他更需要逃亡了,他不令怕被警方追查,更怕被黑幫狙襲。  

  但他需要錢,缺的是錢!更因為達不到查理所交代的任務而因在這兒。  

  透過他與潘蜜的親官,他自願幫他搞定雪兒這丫頭,如今她卻逃跑了,而他的一切希望也都毀了,這怎麼得了?

  「放心,她認識的人不那幾個同學嗎?生活單純的雪兒不可能會有其他人幫她的,你別庸人自擾。」

  潘蜜揮了揮手,斜唇笑他的杞人憂天。

  「但願如此。」勞倫斯拿起手帕,擦著額上的汗水。

  「沒事的,你別煩惱,等鐵男傷好了,相信他會將雪兒追回來的,鐵男出馬什麼時候失利過?」潘蜜頗為自信的說。

  這個女人問題滿多,難怪雪兒不喜歡她。

  「對了,她往哪個方向逃逸?」勞倫斯轉著問那些保鏢。

  「屈魯巾。」其中一人代表發言。

  「那你們就往那個方向繼續追查吧!我就不信那丫頭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潘蜜緊握住拳頭,好似自己就是那萬能的如來佛。

  費蒙特,你也太過分了,好歹我也跟了你那麼多年,你連個屁也不留給我,虧我年紀輕輕還自幸福,嫁給你這個老頭。

  她相信費家所有財產,遲早還是會落在她口袋裡.什麼勞倫斯,查理,你們想都別想。

  原來勞倫斯與潘蜜是幾有鬼胎呀!

  「你真有信心能抓到她?」勞倫斯倒是沒有潘蜜那麼樂觀,或放進作賊心虛,他老是提心吊膽,心神不了。

  再說雪兒可不像潘蜜所想的好控制,她有著勞倫斯那股韌性的遺傳,固執、任性,為所欲為,想找到她並不比登天容易。

  「別擔心,她沒什麼地方好去的。等會兒我先派人去拜訪她的同學打探一下消息,馬上就會有下落的。」

  潘蜜隨即派遣三人小組前往她的學校,去幾個雪兒要好的同學家調查清楚。這丫頭有幾斤幾兩重她可是一清二楚,絕耍不出什麼花招。

  聽了她的保證,勞倫斯雖安心了不少,但仍掩不住下一股忐忑的感受在胸口隱隱池濫。

  ◆  ◆  ◆

  想不到雪兒並不似潘蜜所想像的那宿命與軟弱。

  或許潘蜜更想像不到雪兒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甚至是清白來尋求一份庇護與安定。雖然雪兒現在正在躊躇邊緣徘徊,但她相信自己不會後悔。  

  就像此刻,她在浴室中有條斯理的刷洗著身子,細心清洗著自己每一寸肌膚,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完美,給他好的印象,滿意的一夜,這麼一來自己向他開口求保護才有成功的機會。

  只是該怎麼做呢?

  完了!過去班上同學出去玩,合租了A片放在飯店中欣賞,而她卻自命清高不屑一看,這下可好,她根本不知如何起頭。

  該出去了吧!在浴室裡蘑菇了那麼久,他八成已等得不耐煩了。

  聖母瑪利亞,求求你,讓我明天還能心無阻礙的走出大門迎接陽光,並原諒我出賣自己的靈魂以求自保。

  閉上眼,盡可能穩住自己狂亂的心跳,將浴巾裹得死緊後,才轉身輕輕將門旋開,開剛開啟,一道空凋冷空氣隨即灌進浴室,拂上她身,她打了個哆嗦,不知是冷還是害怕。

  剛踢上外而的地毯,寒森十足揶揄的嗓音即慵懶的漫開,「我還以為你在浴缸裡睡著了。」

  「啊?」雪兒愣在門口,半晌不知如何接他的話。

  「過來。」他魅力無限的眼—勾,讓雪兒頓時失了神;然她的腳更像是生了根似的黏仕地面,怎麼也拔不起來,甚至連雙眼也不敢正視他。

  現在的他赤裸裸的倚在床頭,下半身的重點部位被一個被角遮著,上身有著糾結的胸肌與堅毅的臂肌,形成一個齊滿男性吸引力的畫面。

  被單下露之於外的是一個充滿男性長滿了毛的腿,雪兒害羞的想,被那一軟毛撫觸在身上,不知是什麼樣的感覺。

  「現在想退縮已經來不及了。」

  寒森瞇眼定定望著定在原地始終足不前的雪兒,身上著一件純白浴巾的她乳溝半露,雖然看起來是那麼的單純卻也意外的引起他心底深處一種飢渴的需求。

  一股很強烈的需求!

  「我不會退縮!」她突然抬頭挺胸,表現了勇敢接受命運的一面,並告訴自己不能再舉棋不定了。

  也許應該說是突然想通了,女人不都要走上這一步嗎?只是早或晚罷了,既是如此,她又何需要再故作矜持令他討厭。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奇怪的是,他的語氣不再犀利下耐,反而有著縱容的柔情,這使雪兒困擾且害怕。

  一對陌生得連彼此姓名都不知道的男人,如今要做出兩性之間最親密的事,在他來說應是家便阪,但今天卻覺得心中老是怪怪的。

  「我這就過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到如今她反而不那麼緊張了。

  雪兒緩步走近他身,而他並無起身的意思只是出口命令她,但語句並不強烈,反帶些許溫柔,「把浴巾卸下。」

  雪兒聽話的鬆開那個結,那浴巾順勢褪至暗紅色的地毯上。

  這景致令寒森倒抽了口氣,站在他面前的是雪凝玉脂般的柔蜜肌膚,白裡透紅宛處子般的細膩;嵌在雙峰上的玫瑰是紅而粉嫩,像是勾引著他去挑弄般,腰身之纖細宛如不一小心就會折斷似的,玲瓏有致;直而挺的雙腿弧型優美,完全吸引了他的目光,尤其是中央那一處隱蜜點是柔美含媚,全身充斥著女性特有的自然香味。

  「上來。」

  他濃濁的嗓音粗啞的命令她。

  雪兒嘴角斜勾起笑意,橫跨在他的大腿上,兩人的重點相隔著一條薄被卻依舊明顯的感受到。

  雪兒全身僵硬的坐在他大腿上,她能感覺得到那凸起的東西在她現在,一股迷惑的情潮流竄全向,使她嚮往又害怕。

  該怎麼做,她完全沒有了準頭,只能被動的等待他的帶領。

  猛地,他在她沒有準備下,雪兒毫無心理準備的俯上他身上,正好那尖挺浮灑如他意的送進他嘴中。

  那溫暖濕潤的舌,像極了一隻頑劣滑膩的泥鰍,戲弄著雪兒美麗的乳尖,讓她為他而挺立。

  他知道了,憑他對女人的瞭解,他能確確實實的肯定她並非如如表現於外的那麼開放,如果他猜測的沒錯,這女孩兒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

  至於她為何願意將自己最寶貴的貞操奉送給他這個陌生男人,他無法知曉。但此刻他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已無法收手,但會好好對她。

  雪兒幾乎快軟塌在他身上,但為了避免有過度的肌膚相親,她撐著不讓自己繼續的酥軟無力。

  「為什麼選上我?」寒森聲音飄浮著疑惑,對她莫名的做法困頓不已。該不會這女人知道他的身份吧!

  不可能,加州離紐約有好長一段距離,況月他這次行蹤隱蜜,除了喬勳與羅勃,不會有人知道他在這兒度假。

  難道這只是場邂逅?無妨,他需要的不就是這樣無牽絆的兩性關係。

  「因為你比一般男人要來得穩得,長想也不凡,要就是最好的。」雪兒故意將自己說得膚淺。

  寒森使壞的一笑,邪魅的鎖住她的視線,「那我就讓你瞧瞧除了你看得見的以外,我還有哪些優點?」

  他一把抓住雪兒渾圓的美臀,往他身上挪移,便其更貼緊自己,這副強硬的姿態並未讓雪兒退拒,反倒觸燃引爆發她體內的潛臧已久的熱情,她不知再這麼下去是會讓她熱烈奔騰,還是會淪為萬劫不復,但她還是潛藏已久的熱情,她不知道再這麼下去是會讓熱烈奔騰,還是但她願意一嘗。

  之後他赫然仰起上身,以他的額抵住她的,斜挑起跟瞄進她瞳孔中。「你不知道做愛時要閉上眼嗎?」

  擔心自己的生澀被他看出,雪兒趕緊閉上眼,心跳卻急速加速;她甚至伸出顫抖的手, 扣緊進寒森的發,低頭獻上自己的初吻。

  此刻的雪兒就像一團火球,足以吞噬掉任何一個不留情的男人。

  寒森不在處於被動的狀態,況且是被這樣的小女人所掌控,於是順其自然的加這個由所主動的吻,滑膩的舌在她齒問遊走,胸膛更是趨向前,似有若無的與她豐腴緊挺的雙峰摩掌著,帶給她另一種肌膚相親的高潮。

  他柔且慢的動作,全是為了激起體內更一層的快感,更希望能帶給她一次豐富且美好的經驗。

  令她驚訝的是,這是他首次以女人的滿足為依歸,通常他並不在乎她們的感覺,因為那些鶯鶯燕語總是不停的傳遞在他耳中。

  但這女人不同,她不懂叫床,更逞淪表現出一些令人反胃的聲調,她所有的姿態與反應均是那麼的自然,一切的欣喜與滿足都寫在她臉上。

  翻過身,他霍地壓上她身,並順手扯掉隔在他倆之間的薄被,由這一瞬間起,他倆之間已無隔閡,可說是完完全全的貼剽在一地塊兒,這只差最後一個步驟。

  「你叫什麼名字?」輕輕撥開散在她臉上的短髮。

  過去他不會在意這個,但此刻他一定要知道她的名字。

  「雪兒。」她輕吟,幾次以為呼吸就快停止了!她總感覺他那話兒老頂著她的小腹,蠢蠢欲動。

  「雪兒、放輕鬆……」他雙手壓住她的柔荑,避免她待會兒可能會有的掙扎,或傷了她自己。

  寒森遞上自己的最柔情的吻,順著她的敏感部位緩緩下滑,經過她腰側時,雪兒已被那如火包覆的狂熱所顛覆,本能的她抬高臀,藉以尋求更深的慰藉。

  寒森滿意的看著她著迷的眸,「第—次是吧?忍耐點兒。」

  隨著話語的句點,他挺進她身,他的大掌用力的抓住突然僵直的手腕,輕柔按摩著她,「放輕鬆!」

  他汗流浹背,不免為自己的自制力而喝采,更是擔心自己突然轉變的結果,從以前到現在,他從未想過自己會不顧自己的快樂去珍惜一個女人!

  但寒森自問,他並不後悔。

  當他發現雪兒一雙眼眸透著慾火時,和放鬆自己慢慢去享受這段僅有他與她才能感受得到的激情滋味。

  他發出不僅一次的滿足渭歎,而雪兒只覺熊熊赤焰逼向自己,讓她灼熱欲融,沉浮在這不知未來的狂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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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31 03:23: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寒森撥開她額際的短髮,深睡中的雪兒一點也沒發覺,也只有此時他才有機會仔仔細細端詳她的而容。

  她有著一張乾淨的瓜子臉,通常西方女子的臉龐幾乎都有雀斑,但她沒有,除了有著蘋果般的紅潤外,就是出水芙蓉般的美好姿顏,配上一頭烏黑的俏麗短髮,就宛如白雪公主般的清麗怡人。

  白雪公主!

  寒林搖搖頭,自嘲的一笑,這句詞已離他好遠好遠,他這個黑道混混和白雪公主,怎麼也湊不在一塊兒吧!

  可是現在,他們卻像蜻蜒點水似的莫名沾在一起,這能將持續多久呢?

  哼,在他的生命裡感絕無永恆。

  雪兒!偏偏她名字巾又有「雪」這個字,是天意還是巧合,或是上無對他楚寒森開的大玩笑!

  她打哪來的?一個謎樣的女孩兒。

  看了下腕表,一夜未歸,羅勃八成等得心焦,車廂巾的那條魚可能早就悶死在遞著留戀與不捨的訊息。他該對她負責嗎?

  負責!他猛然一懾,怎能有這種念頭?絕不該有的。或許這只是她想纏上他的手段,他不應該上當。

  倏然翻身而起,他迅速著裝就緒,拿出一疊現鈔放在梳妝台上;這動作赫地讓他想起她曾說的一句話:你很有錢?老是以金錢來打發讓你厭煩的事? 』

  他拿著鈔票的手停滯在半空中,因她的這句話。

  寒森揉了揉眉心,恨死自己這種舉棋不定的姿態,他安慰自己,她雖這麼說,但最後還不是收下了嗎?隨即他還是將錢一扔,轉身走出了房間。

  對他倆來說他們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他告訴自己,加緊放在心上。

  二十分鐘後,雪兒才悠悠轉醒,當她全身酸疼的坐起身,看清週遭的景物時,才驀然起想昨晚發生的事……

  一抹紅雲立刻覆上她的臉龐,她舉手摀住自己泛上紅潮的臉,羞澀的低首想梭巡身畔的他。

  不見了!他已經不在了!

  雪兒急促的跳下床,衝進浴室,以為他在裡頭的念頭在看見空無一人的景象時頓日消退!

  「為什麼?」他怎麼可以在她奉獻出自己的所有以後狠以後的離去?

  雪兒揪緊衣襟,眼神不經意的瞟向梳妝台,卻驚見那厚厚一疊的現鈔!她卻步走向它,蹙眉瞪著那筆錢,這就是他所謂的夜度資嗎?

  天啊!她要的不是這個。

  雪兒陡地坐在地毯上,雙手緊緊的圈起自己,不知怎地此刻她全身抖得厲害,是是還是心碎?

  接下來她該何去何從?美國這麼大卻無她容身之處,憑爹地留下的勢力,潘蜜要找到她簡直是易如反掌,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處心積慮想好的對策卻毀在自己一時的貪睡,她該恨那個不知姓名又委心的男人嗎?

  不,是她主動誘拐人家的,更離譜的是她連對方姓啥名啥都不知道,能怪淮?

  算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就算她被抓回去,也會再便宜勞倫斯。

  她起身梳洗一番後,翻起衣領掩住上好幾處深深的吻痕,每每看見它們,她又會失了神回到昨夜纏綿的一幕。

  收回飄蕩的思緒,她裡緊身上的外套,打開了門,卻邁不出腳步!

  「你沒走?」她漾起個大大的笑臉,露出純真的笑容,和一排整齊的貝齒。

  寒森靠在走廊的牆上,雙手插在門袋中,而無笑意的看著她與他相去甚遠的表情。她是那麼的欣喜若狂;而他此刻的心卻是彆扭極了。

  他向自己的心認輸了,他真的丟不下她!

  「我忘了拿煙。」這借口有夠蠢,但卻實用。他從未對任何女人設想過,那太麻煩,今天已算是破天荒了!

  」我幫你拿出來。」

  雪兒快樂的奔回房內為他拿出只剩下一根煙的煙盒,交在他眼前。

  「謝了。」寒森伸手一拿,旋踵就往電梯的方向走;他腳步放得極慢,在心中不停喊著:你叫住我呀!傻瓜。

  難道她真要他拉下臉來問她: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見鬼了!

  久久未聞其聲,也不見她的出聲,眼見電梯門就要開了,寒森火的猛然轉身,正好與一聲細微的呼喚聲同步進行在天地之間。

  「別走……」

  寒森閉上眼,呼了口氣,這聲音是那麼的細小卻依舊逃不過他的耳朵,她總算是喊出口了。

  也就在這剎那,他才猛然驚覺他煩躁竟然是因為一個女人這股來得太遲的自覺,讓他登時愣在當場,理不清頭緒。

  算了,當他今天心情好,側隱之心汜濫。

  他快步折回,當著她的面說:「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別拒絕,因為我不保證下—秒我還會有這樣的好心情。」

  「我不回去,讓我跟著你好嗎?你放心,我絕不使壞,一定會安安份份的。」淚盈於睫的她垂頭不敢正視他冷峻的面容,交擰著手指,害怕下一刻他又突然的轉身走開。

  「跟我?」

  寒森的表情是恍然大悟的驚覺,他很不願意這麼想,但是她的企圖竟是如此的明顯,「原來你是拿貞操來換取與我的形影相隨?」

  「不——」也是,她是這麼計劃的不是嗎?

  「哦,那我明白了,你根本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故意在紐約機場安排了一場不期而遇,而後再到這個地方弄個再度相適,目的就是要以自己的處子之身來激起我的責任心,讓我甩不掉你!」

  寒森猛地爬了下頭髮,繼續他的惡言相向,「你估計錯誤了,還是你壓根沒把我打聽清楚,我不信女人那套,各取所需嘛!我不會太認真。」

  雪兒原來委屈的被他的惡言語給激成了怒意,她再也忍俊不住的反駁道:「是,我是找錯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是冷血動物!我承認,我是有拿……」她苦澀的頓了下,「來當條件,只是希望你能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拉我一把,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會抓著你不放,大不了我又被逮回去罷了!」

  唏哩嘩啦倒出一大堆的怨言,兩人一直到電梯降至一樓都默然不語。

  電梯門一開,雪兒立即衝了出去,才走沒兩步,她卻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再度攫了進去。

  「誰要逮你回去?」寒森冷硬的嗓音在她耳際漫開,穿著獵裝的他有著不羈混合著霸氣的帥性。

  「要你管!」

  「說——」電梯門再度關上,明白她暫時不開這兒,他抓住她手腕的力道亦明顯的了些。

  「一個要娶我的男人。」她霍地轉首看他,冷笑道:「他最在意女人的貞操了,現在我沒了那玩意兒,他會放我走的。」當然這也是她的目的之二。

  娶她的男人!為何他聽了這句話後,胸口會像是被針紮了下疼痛難忍?

  「如果他不放呢?」他屏息等待著她的回答。

  雖然他並不明白那個男人是誰,但寒森已對他產生了敵意。

  雪兒聳聳肩,「那就認命了。」

  「你跟我來。」

  他按了電梯門開啟鍵,倏然將她拉了出去,直往停車場走去。

  ◆  ◆  ◆

  「寒森uncle!」

  寒森徹夜未歸,最擔心的人除羅勃夫婦外就屬喬姬和班了。

  當他們趴在窗口看見寒林出現在他們眼前時,莫不關心的大叫,隨後奔了出去!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寒森一把抱起班,頂了頂他的小腦袋。

  雪兒尷尬的站在他身側,目光透露著驚訝,想不到森冷的他也會有充滿陽光的一面!也直至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叫寒森。

  眼尖的喬姬立刻瞧見了雪兒,她露出兩個小窩還有可愛的笑容對著雪兒說:「阿姨,你是誰?是寒森uncle的女朋友嗎?」

  雪兒面對喬姬心無城府的問話,登時不知如何回答,她只好將求救的眼光遞向寒森。

  他接收了她的訊啟,蹲下身帶笑對著喬姬說:「小丫頭,你才幾歲,知道什麼是女朋友!」

  「當然知道了!電視不都這麼演的,他們還都親嘴嘴,你和那個阿姨有沒有親親呢?」喬姬好奇的大眼骨碌碌的轉著,詢問地看著寒森。

  雪兒立刻轉身掩飾起自己泛紅潮的羞澀容顏,她低首不語,有些心虛的不敢面對這個小女孩。

  她更不敢想像他會怎麼回答。

  「別好奇,寶貝,等你長大後我會告訴你。」他回眸似有若無的瞄了雪兒一眼,表情平靜地讓人瞧不出他心裡的想法。瞬間他又將視線拉回喬姬身上,「爹地呢?不在嗎?」

  「你說不放心你,和媽咪開車到杉翠潭找你了。」

  「他們去了多久?」

  「剛剛才去。」

  「那我去追他們,你好好陪陪這位阿姨。」他在喬姬的面頰上印上一吻,站直身與雪兒對視。

  「待在這兒,我馬上回來。」

  也不等雪兒的回答,他已旋身跳上了那輛租來的跑車,疾駛而去。

  雪兒洩氣的想,在他心中她像是個甩不掉的累贅嗎?連客套都不懂。直到他與車影均消失在地平線的那端時,雪兒才猛然注意到站在身邊正抬高小腦袋仰望著她的小女孩。

  她蹲下身,看著喬姬像洋娃娃般漂亮的臉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喬姬,他是我弟弟班。」喬姬指著正在草地上玩耍的小弟。

  「我叫雪兒,稱可以喊我雪兒阿姨。」雪兒清麗的臉帶著。

  冶人的笑容,她告訴自己她已經喜歡上這兩個孩子。

  「你不是uncle的女朋友?」想不到喬姬的小腦袋還在這問題上打轉。

  雪兒搖搖頭,「不是,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她在心底偷偷加了一句:也許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口巴!

  「是嗎?」瞧她疑惑的小臉,似乎十分的不相信。

  「真的,喬姬,願意帶我在這兒四處走走嗎?」雪兒不想與這個女孩談論一個連她也搞不清楚的問題。還是先到處看看吧!如果遇上什麼緊急的變化,她也有較好的途徑逃跑。

  靠這個男人,好像有點兒異想天開,因為他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但是為何他又突然改變主意,願意帶她走呢?

  她一直想不透。

  「好啊!」秀姬很友善的抓著雪兒的手,邊走邊麼喝著:「班,我們要去散步,你去不去?」

  雪兒笑著趨向前。雙手伸出;而班也毫不怕生的張開雙臂冽著一張天真的笑嘴,挨向雪兒。雪兒一把抱起班,空出一手牽著喬三人漫遊在住所附近的椰林大道上。

  ◆  ◆  ◆

  在「黑幫」的會議室中,喬勳沉悶的坐在裡頭,右手食指不停敲擊著桌面,完完全全陷入了沉思中。

  他的思緒一直圍繞在剛才的片段中,想不到有人敢與他們「黑幫」作對!

  或許寒森說得對,安逸太久了,是風雨前的寧靜吧!

  也怪他大意,沉溺在幸福的婚姻中而忽略了週遭的變化,看來他還當真被寒森給說中了,忘了居安思危。

  雖說這並不是件什麼棘手的麻煩事,但就們是冰山一角,他這個做幫主的得重新起舞才是。

  「你找我?」

  駱子塵站在門外,眼光往裡頭戲謔的閃了下。

  「都已經當了議員,還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喬勳輕撇唇角,露出一個極不苟同的表情。

  「議員也是人,難道要我擺出一張酷臉當耶穌。」

  他調皮的張開雙手,擺起一個釘上十字架垂著頭的嚴肅模樣。

  「你喲!耶穌在地底若知道了,準會跳起來宰了你。」

  「那也好,聖經上說不定就多了我的名字,我也可以流芳千古。」他雙手往前一揚,露出一副陶醉樣。

  「小心遺臭萬年,你試著想想,被耶穌宰掉的人會是好人嗎?」喬勳揚聲輕笑,露出光潔的白牙。

  「咦,怎麼可以破壞我的形象呢?」駱子塵反跨坐在椅子上,雙肘抵著椅背。

  現在的他一身牛仔裝,腳踩NIKE的球鞋,帥勁十足的打扮的確不符合他議員的身份,難怪喬勳會給予批評。

  「好了,別再在耶穌身上打轉,剛才有兩個FBI探員來過。」

  喬勳站起身,遞給他一根大衛杜夫。

  「發生了什麼事?」

  駱子塵的嗓音是略微的庸懶性感,一點也不緊張。

  「加州外交副官陳屍在府邪臥室,他身旁有支兒槍,經警方查控,斷言那是出自我們的手裡。」他回首,將視線鎖在桌上那張凶器的相片上。

  「不可能,梵諾不會那麼不小心。」有關機械方面的管制與採購均由「三劍客」中的梵諾負責,他向來謹慎穩重,雖流著東方血統,卻也遺傳著日本人該有的細心與沉著,這種事絕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我也這麼以為,我剛才已經由網路與他秘密聯絡,他以性命向我保征絕沒這種事。」喬勳也同意駱子塵的想法,這檔事得盡快解決才是,務必找出那個活得不耐煩、企圖招惹黑幫的傢伙。

  「寒森他不是正在加州嗎?」

  駱子塵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看來寒林得收假了。

  「我想我們三人就屬寒森最敏感了,半個月前他不就心浮氣躁的嗎?老說我們過得太安逸了。」

  「偏偏美國那麼大,他哪兒不動員,就挑上加州,你說這是不是上天排給他打發時間的好方法?」駱子塵撥了撥額前瀏海,很閒散的說著,他壓根沒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他信任寒森的能力。

  「這樣好嗎?找答應給他一個月的假期。」喬勳搓搓下巴頗為難,這是當初他對寒森拍胸膛脯保證的。

  「他會在意?我想不會。」

  據說駱子塵對寒森的瞭解,他不是個好逸惡勞的人,如果這消息傳進他耳裡他絕不會坐視不管。

  「我想也是。」在喬勳俊逸出的臉上蒙上一層瞭然。

  「這樣好了,聯絡他的事就交給我。」反正他也好久沒和寒森哈拉幾句了,可以趁機打打屁。

  「也好。我也得通知三劍客暗中從旁調查,也該是讓幫內幾個新培訓的弟子做實際演練的時候了。」

  由於「黑幫」幫務近來日漸擴大,喬勳不僅得鍛煉幫中弟子的身手才能,也由各地引進不少可用人才,正在密集培訓中。

  經過年餘來的嚴苛訓練,如今這件不大不小的案子正好可以用在他們身上。

  「秦飛和穆愚還不錯。」駱子塵建議道。

  這兩人是目前唯一通過黑幫三個頭兒初級測驗的新弟子。

  「我也這麼認為。」  

  「既然說定,那我先回去了,後天又得開國會會議,真他媽的無聊透頂。」駱子塵伸了個大懶腰,事實上他已三到沒好好睡過。議會上有人出言抨擊他,而他當然要反擊了,所以他利用三天時間搜集那人所有的底細與不利黑幫的舉動證據,原來那人私底下在紐約也設有賭場,但生意就是不及黑幫,好個酸葡萄心理!

  就在今早駱子塵已派人砸他的場子,看他還敢不敢自大,有沒有本事再對他出言不遜。

  「辛苦你了。」

  喬勳怎會不知性喜自由的駱子塵不喜歡被束縛,更遑論乖乖坐在那兒開什麼狗屁倒灶的會議,這一切全是為了黑幫,也是為了黑幫打浴所有筲道這便不得不降服的方法。

  「免了,只要你也送我一個月假期就成了,我走了。」駱子塵擺擺手,雙手插在牛仔外套口袋內,邁步走出了會議室。」

  喬動也立刻把握時間,轉身打開電腦、終端機,輸以密碼與特殊的四角函數聯繫上三劍客。

  ◆  ◆  ◆

  「潘蜜,有雪兒的消息嗎?」

  自從雪兒逃逸後,勞倫斯幾乎天天造訪費家,當每每所獲的消息都落空後,他急得快發狂了。

  潘蜜修長的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根薄荷香煙,送進紅嫣嫣的嘴中,姿勢撩人的吐出一口雲霧。  

  「急什麼?」她覃了覃煙灰在桌上的水晶杯中。

  「你不急,但我急啊!他們遲早會查出那槍是出自我手裡,而且查理最近也是愈催愈緊了!」勞倫斯一想起自己處在危險邊緣,胸口一顆提憂不已的心又劇烈的跳動著。

  再說,憑雪兒的單純的人際關係,不可能說消失就消失的,一定有人幫助她逃脫,說不定現在她已不在加州了。

  有關於她所有可能藏匿暫住的地方,他都派人察訪過,就連學校他也暗中安排人力在那兒監控,就是沒她出現過!他愈想愈詭異,情緒也跟著暴躁起來,手底下的人手也都躲著他遠遠的,再這麼下去,遲早他會露出馬腳。

  「如果她真有本事,早就反擊了,也不會到現在還悶不吭聲,說不定她現在已上了天、下了地。」

  潘蜜倒是挺樂觀的,她一向都把雪兒當成小孩般,壓根不放在眼裡,這些日子找不到雪兒的行蹤,她一直以為她遇害了,也巴望如此。

  「上天下地?」勞倫斯不懂她話叫中意。

  「就是死了嘛!你想她身無分文,能撐得了多久?」

  潘蜜嗤冷一笑,捻熄了手上的一小截煙蒂。

  「是嗎?死要見屍,否則我不會安心。」雪兒不落不明,勞倫斯緊張的心冶將永遠無法獲礙釋放。

  那股不安感就似毒蟲般一寸寸蝕食他的心,毫不留情的壓力壓得他負荷不了,即將崩潰。

  「你太多心了。」潘蜜蹙著眉搖搖頭,頗看不慣他這副膽小怕事的德行。

  「就算她死了,又有什麼用,我們還是拿不到一分錢呀!」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這你放心,我有的是辦法。」

  潘蜜凝笑,深紅的指尖托往下巴,妖嬌的看著他;她眼眸微挑,豐厚的紅唇微翹,勾引他的動機十足。

  勞倫斯會意的站起身,坐在沙發的扶手上,俯下身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什麼辦法?」

  她嬌俏一笑,瞇起媚眼望站他的唇,「先滿足我,再告訴我。」  

  「不,先告訴我。」勞倫斯附在她耳畔低語。  

  潘蜜嘟起紅唇,搖搖食指,一副沒得商量的姿態。

  「你不說,我放不下心,既放不下心就沒辦法好好服待你。」

  這句威協性十足的活總算引起潘蜜的注意。

  其實她並非非他不可,而是礙於她身份的關係無法做得太過火,而勞倫斯既是雪兒的未婚丈,憑這個名義他常來串門子也是理所當然,自然他們之間的姦情也可以隱藏得天衣無縫。

  「你還挺聰明的,學會要協我了?」

  「費夫人,這我可不敢呀!只是想求個心安罷了。」他輕舔她的耳垂,使潘蜜由體內產生一股悸動。勞倫斯聰明的勾引她,讓潘蜜暫時少不了他。

  「好,我說,我們可以買通神父和律師,製造你們假結婚的證明,即使雪兒死了財產仍然是咱們的,只要再熬上三個月,她還不現身的話,我們就可動用那筆錢了。」

  潘蜜說得自信滿滿,彷彿一切已在她的掌控之中。

  「三個月!太久了吧!」誰知道這段期間會發生什麼事,錢未到手,勞倫斯總是沒辦法真正安心。

  「不會,只要你別再想這件事,一百天一晃眼就過去了,我保證你絕對不會有事。」潘走至窗邊放下深色窗簾,蓮步輕移的走向他。

  這窈窕的身段、嬌美的姿態,的確惹亂了勞倫斯的心,但他仍然心存不安,無法完全投入蜜所設計的激情遊戲中。

  「可是——」

  「別可是了,除非你不是擔心,而是心裡想著她,我是會吃味的喲!」她跨坐在他大腿上,親吻著他微禿的額。

  既然至目前為止,他仍是她唯一的入幕之賓,潘蜜絕不容許勞倫斯背叛她,即使心裡背叛她不成,除非哪天她玩膩了他。

  普通男人是絕對無法將潘蜜這種激情的挑逗視若尤睹的,勞倫斯緊張忐忑的心也隨著她那只撩弄的手指漸漸遠離他身。

  咬住她遞來的舌,他猴急的扒去兩人身上的累贅,迅速沉溺在她的溫柔鄉中。

  說實在話,潘蜜是美艷無比的,但也同樣的心如蛇蠍,這是費蒙特在限之日即將到來之時才猛然發現。

  否剛他也不會臨時更改遺囑,剝奪了潘蜜的繼承遺產的資格。

  然而,勞倫斯的思緒就在潘蜜激昂的騰躍中化成了片片;狂躍焰燒到極點所出的熱情立即吞噬了他倆。

  ◆  ◆  ◆

  在寬敞的客廳內,洋溢著一大兩小的歡樂笑聲。

  雪兒現在已成了喬姬與班兩個小鬼的最佳玩伴也是知已朋友,喬姬可以將她偷藏的偶像照片全部拿給雪兒欣賞,這可是連她螞瞇也沒有的權利。

  班更是將他的壓箱寶,一拖拉庫的火柴盒小汽車與回力車全都展現在雪兒面前,與她展開了一場小車車追逐戰。

  雪兒有著童心未泯的赤子心,其實她並不獨生女,從前她有也弟弟和妹妹,只可惜就在七年前弟妹與媽妹回外婆家的路上遇上慘烈的車禍不幸遇難!那次她因要應付學校的考試而逃過一劫,所以她極懷念弟妹與母親在世時的快樂幸福景象。

  今天,她彷彿若回到了從前,那個有家庭感受的甜美歲月中。

  高昂的歡笑聲此刻又再度傳到寒森與羅勃耳中,羅勃扯開笑意旋過身對寒森說:「你是打哪兒撿這個寶?還真投我們那兩個小傢伙的緣。」

  寒森的眼光也一直鎖在雪兒身上,因羅勃的一句話,他不著痕跡的拉回視線,卻逃不過羅勃的一雙利眼。  

  「半路跑出來的。」他佯裝無所謂的說。

  「你真傻,無緣無敵送上門的天使你竟不在意。」羅勃揚高一眉頗不以為然。

  「你喜歡,要不留她下來當保母好了。」

  寒森執起圓桌上的紅酒,輕啜一口;他透過杯緣偷瞄著雪兒漾滿青春的神采,沉寂已久的心居然會漏跳了半拍。

  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該地動心才是。

  「這可是你說的,我當然沒意見。」

  羅勃雞婆的走向雪兒,在她身旁大聲說:「我們寒森老弟要留你下來當保母,你意下如何?」

  雪兒微微愣住,「我……」

  「怎麼樣?你不願意嗎?」

  「不是,我願意,當然願意。」

  雪兒笑出了淚來,她總算放下了心,因為他不會再趕她走了;如果她能安全的逃出潘蜜的桔,她會衷心感謝他,一輩子感激他。

  「那麼你就安心住下吧!」羅勃表現得非常可親;他不為別的,就只希望能撮合一段良緣。

  就他對寒森的瞭解,他向來不會和女人牽扯不清,今天居然會主動帶女人回家,看樣子悄況有變,這個沉默已久的男人就快發情了。

  「羅勃,謝謝你。」

  她站直身對他大大的鞠了個。

  「別謝我,你謝他吧!」他的眼戲謔瞟向寒森不改其色的臉,立即蹲下抱起一對寶貝,「走,爹地帶他們去公園走走,好不好?」

  「好……」喬姬和班雙雙高舉雙手,歡樂的叫嚷著。

  待他們的聲音遠離後,雪兒回眸看向寒森,輕輕走向他,「謝謝你收留我,我打從心底……」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省省吧!」

  他硬壓抑下心底漸竄的熱情,故意冷言冷語掩飾自己的不安。

  「你幹嘛生氣?」雪兒可不是被欺負大的,她才不會接受他的頤指氣使呢!

  「我不會對女人生氣。」

  「那麼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聲。」本來她還猶豫該不該向他詢問,既然他不在乎,她也不用顧忌太多。

  「我沒興趣知道。」他端著一張臉,依舊是那麼的漠不關心。

  算了,那她也懶得說。但當雪兒往回走了兩步,卻仍覺不妥當,於是回首看他,

  「我認為你還是有瞭解的必要,這樣好了,我說歸說,聽不聽由你。」她停頓了兩秒,在腦中整理著台詞。

  「剛才……剛才我帶喬姬還有班在附近散步,遇見了住在轉角門口的哈利先生,他人很好,恰巧明天是他生日,他約我去他家參加家庭式的生日派對。」

  寒森的俊臉立即重重的拉下,「你答應了?」

  雪兒點點頭,自認已交代清楚的想轉身離開。

  「站住!」

  這女人的智商到底是多少,別忘了她現在的是在遁沈期間,怎能隨隨便便答應陌生男子的邀約?

  她站住腳,略微揚起不解的眸。

  「哈利先生!你自以為是莎莉嗎?企圖像電影情節中的不期而遇和浪漫邂逅?」他的神情是壓憎耐到了極限,其中更夾雜了磅薄的怒濤。

  「你說過了不生氣了。」這個男人出爾反爾的,真是霸道。

  「我——」寒森深吸了口氣,「反正不准去!」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人家了!」

  「那你是不是也答應過我,只要我收留你,你就會安安份份的?」寒森斜睨著她張口結舌的表情。

  既然她有膽識挑戰他的話中禁地,就要有器量為自己的話負責。

  「你怎麼可以拿這句話要協我?」雪兒急得發慌了。

  「我要協你嗎?這麼說當初你說的那句話只是騙人的謊言?」

  他黑眸得濃詢噬血,冷靜的表相下寫著山雨欲來的狂怒。

  雪兒驚懼於他的表情,連退了幾步後,失望的臉像陷入千年寒冰似的冰冷。

  咬了咬唇,她驀地由乾澀的喉中哽咽出聲,「不去就不去,誰希罕了!」一旋身,她拔煺奔上二樓的房間。

  雖然她強忍著心酸不讓自己哭出來,但由她抖動的細肩,寒森不難看出她已是傷心不已。

  他猛然拍了下額頭!老天,他是招誰惹誰了!怎麼會好死不死的遇上這個麻煩?算了,讓她哭吧!愛哭多久就哭多久,反正女人別的沒有,眼淚可是多得汜濫成災,偶爾除舊換新也不錯!

  只是……為什麼隨著分秒的逝去,他瞪著樓上的目光會愈來愈久,心中也愈來愈浮躁。

  從沙發霍地站起,他決定也去透透氣,一定近晚的氣候太沉太悶了。對,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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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31 03:26:3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晚餐時刻到了!

  桌上擺著的是一道道茱蒂悉心為寒森所準備的餐點,尤其是那道碳烤雞排,往往令寒森垂涎不已,每次來這兒,他絕對不會錯過茱蒂的拿手好菜。

  可是今晚……二十分鐘過去了,他面前的雞排連動都沒動過,只是漫無目的的舀著碗裡的玉米濃湯,連喝上一回的意思也沒。

  「uncle,你在湯裡頭找什麼呀?」班一直盯著寒森的動作,納悶的開了口。

  「你UNCLE在找他失落的心。」羅勃意有所指道,他哪會看不清此刻的寒森的心清是既矛盾又複雜。

  「心?」喬姬馬上跪上椅子,用大勺子翻著鍋裡剩餘的湯汁,「媽咪放了什麼動物的心,雞嗎?UNCLE,你喜歡吃什麼心?不過我不敢吃耶!」

  羅勃聞言,強忍的笑意已由輕顫的臉部傳染到整個身體,最後終於大大的爆笑出聲,惹來寒森一記又狠又大的白眼。

  「你們寒森UNCLE的心在樓上。」羅勃抬睫往樓梯口瞄了眼。

  「樓上?」兩個小傢伙異口同聲的喊道。

  「羅勃,小心你的措詞,他們都只是孩子。」寒森眼中寒芒閃閃,無疑已是在氣頭上。

  茱蒂正好端了水果上桌,見寒森臉色有異,桌上的東西也沒動,於是坐下並順手將班抱到大腿上,對著寒森關心的問道:「怎麼?不合口味嗎?還是我的手藝退步了?」畢竟這種情形是從不曾發生過的。

  他竟對她的碳烤雞排視若無睹!

  「不是,是我今天不太舒服,沒什麼胃口。」他很謙虛的解釋著。

  「不舒服!怎麼和雪兒一樣呢,你們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茱蒂,你說她——」

  「剛才我去樓上叫她吃飯,就聽見她在浴室裡大吐特吐,她說她非常不舒服,我想她現在正睡著呢!」

  聽茱蒂的口氣似乎很確定他們是誤食了不乾淨的東西。

  再也按捺不下懸巖在心頭的緊束感,寒森立即離開座位,「我去看看她。」

  不管怎麼樣,她既是他帶回來的,對她應有照顧上的責任吧!

  無視於羅勃在背後的悶笑聲,還有茱蒂詫異的表情,他快步疾奔上樓。

  禮貌性的在雪兒的房門上敲了兩下,等待約十秒之久,裡面連一點回音也沒,他穩住性子又敲了兩下,久久,仍然是同一個答案。

  「聽說你不舒服?」他終於開口詢問。

  滿腦子昏沉沉的雪兒,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只知道她被寒森惹毛了後,回到房裡邊氣邊哭,突然就全身乏力,胃部翻攪的疼痛像被戰車輾過一般,她以為自己快死了!

  她想開口,卻口乾舌燥的說不出話來;只好硬拖著軟如綿的身子起來開門,走到門邊驀然聽見是他的聲音,於是她的動作停止了!

  是他!誰希罕?

  憑寒森向來訓練有素的耳力,他清楚的知道她人已走到了門邊,卻又為何遲遲不開門?

  「開門,我知道你就站在門邊。」他沉聲提出警告,好似若再不開門,他就會破門而人!

  「別……管我,你……你走!」梗在喉間的干疼讓她始終發不出上常的嗓音。

  「你是想過河拆橋?」好好的聲音都成了破鑼嗓子了,還教他別管她,她知不知道那聲音有多難聽?

  「你……我懶得跟你……吵。」

  雪兒痛苦的吞著口水,懶得跟這種不可理喻之人一般見識。

  寒森氣得胸口不停起伏著,向來沉穩爾雅的氣質在遇見這個女人後已蕩然無存:「好,我答應你,只要你開門,我讓你去參加那只哈巴狗的生日PARTY。」

  這已是他最大讓步了,她再不識好歹就別怪他動粗。

  羅勃,先跟你說聲抱歉,待會兒我就要拆了你家的門!他在心裡篤定的說。

  「什麼哈巴狗,是哈利!」粗啞的聲音擠出了她的喉嚨,雪兒氣他的仗勢欺人,他又憑什麼要脅她。

  「管他是什麼?我數到三,再看不到你,我當真要撞門了,你應該不希望毀了人家的東西吧!」他頓了會兒,開始數著,「一、二——」

  「等等……」雪兒霍地開了門,怒視著寒森,「我告訴你,我已經不參加哈利的生口PARTY了,你……你還要怎麼樣?」

  天哪!喉嚨還真疼,腦子也暈得很,他就不會好心點,讓她睡覺嗎?

  「為什麼不吃飯?」寒森沒回她的話,卻關心她蒼白的臉色。

  「連吞口水都……都疼,怎麼吃飯?拜託你離開好嗎?我真的好想睡覺。」雪兒搖搖晃晃的坐回椅上。

  寒森發覺不對勁,她雖臉色蒼白,但兩頰卻出奇的紅潤,連嘴唇部透著暗紅,趨上前,他摸了下雪兒的額頭,該死,怎麼那麼燙!

  「你發燒了!走,我帶你去醫院。」

  「不要,沒那麼嚴重,睡一下就好。」去醫院要打針那!她才不會自找苦吃。

  「非去不可,你喉嚨八成發炎紅腫,不去打支退燒針,你會燒上整夜。」

  打針!他為什麼哪壺不開偏要提那壺呢,難道他不知道——是呀!他是不知道她最怕打針了,把針頭視為毒蛇的利牙。

  「我寧可發燒。」雪兒一直認為多喝水就會痊癒。

  「你總是喜歡跟我唱反調是不是?」

  他大步邁向她,打橫抱起她,打算以強硬的手段帶她去就醫;發燒可不是開玩笑,弄不好可是會有後遺症。

  「不要——你……你這是幹嘛?」雪兒慌得開始拳打腳踢。

  「帶你去醫院。」

  「醫院不要,不——咳……我不要打針。」雪兒聞言,已嚇出一身冷汗,她緊張的喊叫聲足已穿透牆壁,直達樓下,旁人不知還誤以為他把她給怎麼了呢!

  喉嚨痛又加上咳嗽,她還能喊得那麼人聲,可真是佩服她了!女人也真是的,打針又不會要人命,幹嘛那麼畏懼。

  「住口!」他如雷灌頂般的吼了出聲。

  「求……求你,我不去,別帶我去打……打針,救命哪!」

  雪兒幾乎已喊啞了聲音,這使得她那早已破掉的嗓子,愈趨嚴重!

  「別再喊了,再喊下去你的嗓子會完蛋!」沒辦法,他只好硬邦邦的出言恫嚇。

  「我不管……我不管……呃——」

  寒森沒轍,覆下唇壓住雪兒不斷叫囂的小嘴,在他黑眸內無法解讀的瞳十二中閃爍著異樣光芒,這抹溫嫩的感覺又重襲他的神經纖維,他不否認,自己是挺懷念她柔唇的滋味。

  「不……會傳染的。」雪兒拚命搖著小腦袋,已臻昏沉的腦子更是混飩不清了;此刻她唯一能清楚思考的是她生病了,而他正不要命的吻她,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傳染嗎?

  不過,他的唇還真溫柔,讓她心底浮躁不安的因子頓時沉澱了許多。

  他冷漠的唇角微微上揚,他從沒遇過在激情的擁吻中,還會考慮起這殺風景的問題的人,也首次領悟到這女人的可愛之處。

  「放心,你的病毒侵襲不了我。」

  他笑了,雪兒癡癡地看著他帶著淺笑的側面。他的確有著迷人的五官,曬成古銅色的肌膚使他原本就卓立於眾人的氣質蓄滿了男子氣概。

  這與她學校中所認識的男同學不一樣,學校裡那幾個男人個個青澀頑劣,看來幼稚又無趣,但寒森卻全身散發著成熟沉穩的魅力,有著泰山崩於前也畫不改色的超然本領。就像她受到狙擊的那大,他居然能沉著的應對,不著痕跡的加快油門,與潘蜜的保鏢們玩起追逐的遊戲!

  如今一想,雪兒才突然發現,他這一切表現都太不尋常,不像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一般人在被一大票人拿槍追擊的情況下,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可是他沒有啊!

  對了,他到底是誰,怎麼沒見他去上班呢?

  「你是淮?」

  「很巧,這也是我要問你的。」他騰出一隻手將房門拉開快速下樓,不將羅勃等人竊笑的眼光放在心底,「不過在我瞭解之前,你得跟我去醫院。」

  讓寒森抱出客廳直往車庫的雪兒,這才意識到他的企圖是什麼,天哪!又是醫院。

  使盡吃奶的力氣,她準備大聲疾呼、努力抗爭,怎奈那聲「不」,又再度吞噬進寒森的口中,「你是想讓我一路吻著你嗎?那也可以。」

  這句飽含威脅的話終於讓雪兒停止了掙扎,她只是目中含嗔地看著他那洋溢在表情中的笑意。

  ◆  ◆  ◆

  一個小時後,寒森將雪兒送回家中,退燒後的雪兒已陷人熟睡狀態,醫生說她只是感冒未癒又染上了一度感冒,所以並發咽喉炎盅氟管炎,再加上她向來胃不太好,所以引起了嘔吐的後遺症.只需休息休息,照正常時間吃藥,不久即能痊癒。

  也因此寒森才能放下心,回到自己的房裡。

  敞開落地窗,他攀住陽台的欄杆上仰望天上星辰,想藉著夜坦的寂靜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維。

  他真的亂了!

  鈴……手機響起,寒森蹙眉的打開手機,是誰這麼煩,不知道他在休假嗎?

  「喂,楚寒森。」他粗聲的回答。

  「寒森哪!我是子塵,近來可好。』駱子塵清朗的笑聲從電話線的那端傳進了寒森的耳中。

  「是你,有事嗎?」寒森很有默契的問,他心裡清楚駱子塵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八成是「黑幫」出了什麼事。

  「沒事我就不會打擾你了,玩得愉快嗎?」

  「還好,是黑幫出事了嗎?」他口氣嚴肅的問道,不喜歡駱孑塵老愛顧左右而言他。

  「我們被人污說殺了加州官員,你正好在加州,幫主要你去查一查。」

  「怎麼回事?說明白點兒。」危險的氣息霎時在寒森眸中湧現,難怪這陣子他老心神不寧,究竟是淮活得不耐煩了。

  「加州外交副官被人發現陳屍在府鄖臥房,身旁遺留一支凶槍,警方指認是咱們黑幫所販賣的黑槍,還派了FBI探員前來察訪。」

  「那是我們的東西嗎?」

  「MIR 7NR式手槍,我們曾經經手過,但批號不對,不是我們的。」這件事駱子塵事前就已做過粗淺的調查。

  「這麼說是有人嫁禍了?」

  他揚眉,透著怒意的臉龐微微抽搐著,更將潛在的膘悍帥勁明顯的表露在眉宇上之間。

  「如果我推測得沒錯,應該是。重要的是我們得弄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還有誰是幕後主使?」駱子塵的口氣雖是輕描淡寫,其中卻夾雜著不容遲疑的嚴重性,黑幫雖是黑道,但也不容許沾惹上任何一絲污點。

  「好,我懂了。」

  「等你的消息,盡力吧!」

  「放心。」掛了電話後,寒森不動如山的站在原地,腦子卻不停迴盪著駱子塵的話中意,更在心底深忖他的良計。

  看了眼牆上的壁鐘,今夜已晚,這件事明天他一定會進行處理。

  躺在床上,他老是安不下心小慈片刻,總有股衝動再次回到雪兒房裡,探視她的情況,只不過夜已深,他有點兒擔心別人誤會罷了。

  不管了!是喜歡也好,關心也罷,他就是無法欺瞞自己那顆想要去看看她的心,否則即使倒在床上一整夜,他也只能數著壁紙上的方塊條紋發呆。

  決定後,他霍地感到心神舒爽了許多,揚起一邊唇角,他拉開步子走出了房間。

  ◆  ◆  ◆

  經過寒森長達了六個小時徹夜未眠的照顧,現在已是早晨初露時刻,在雪兒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離開了她的房間。走進廚房後,寒森為自己泡了杯咖啡,他伸了伸懶腰,坐在餐桌椅上,慢慢品嚐著杯中的無糖咖啡。

  不久,咖啡因產生了效果,寒森的精神也頓時爽朗不少,便開始計劃著第一天行動的步驟與重點。

  打鐵要趁熱,於是他寫了張字條以磁鐵吸在冰箱上,留下他將出趟遠門的留言,暫時與羅勃他們親切的一家人告別。

  只是雪兒……還是讓她待在這兒好了,羅勃與茱蒂會好好照顧她的,若帶著她走,說不定會因為突發的危險而害了她!

  看來自己真是關心那個還算是陌生的女孩! 雖然他向來不屑於戀愛、思念之類的名詞,但是在遇見了雪兒後,他居然莫名其妙的也犯了這些他向來嗤之以鼻的毛病。

  寒森有些不耐的搓了搓自己的面頰,既理不清,他也不想再去迴避,如果他當真也陷入了感情的牢籠中,也該認了,就讓「黑幫」的夥伴們去笑話他吧!

  留戀的目光再次俊巡了—二樓一遍,他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

  開著跑車,寒森用行動電話聯絡了警局的專案人員沙比,到案發現場做實地勘察,並調出那把凶槍予以鑒定是否當真為「黑幫」所有。

  但事實證明,那把槍並不是由黑幫所販售,果真是有人栽贓、嫁禍!然目前首要之務即是得找出到底是哪個警員惡意向上報告錯誤訊息。

  湊巧的是這個人現在已汗流浹背,躲在一旁喘息著,且非常後悔為勞倫斯做這些假證物。

  當初他為什麼沒將「黑幫」的底細調查清楚,以為隨便找個遠一點的新興幫派,就一切OK,然,結果全然不是這回事,如今他已陷入無窮苦海的地步。

  算了,他還是捲起鋪蓋,趕緊走路吧!他只好白白犧牲了,在警界賣命了十多年的辛苦歲月,及累積績效。

  麥爾沿著牆偷偷的閃出了警局,決定暫時去投靠勞倫斯。

  當然,經過寒森與沙比耗費半天時間查證後,終於找到當初研判凶槍即為黑幫所有的資深警員麥爾。

  而麥爾人呢?

  已全然失去消息,想必是畏罪潛逃。

  「現在你們應該知道我們『黑幫』是被冤枉的吧!」寒森闔上有關這件案子的所有資料,抬頭對坐在對而的沙比說。

  結束一整天的忙碌後,所有的線索都指明了麥爾的動機不善,亦間接證實了黑幫的清白。

  沙比看著寒森,神情上似乎有股難言的尷尬。

  「你好像有話對我說。」閱人無數的寒森,立即看出沙比的異樣。

  「哦,是這樣的,我是希望楚先生能幫我們處理這檔案子。」

  沙比不好意思的開口。事實上,警力在僧多粥少的情況下,破案率逐年降低,更為難的是受害老是外父副官的身份,不趕緊破案必會被媒體追逐,受到上面的層層壓力,沙比此刻即感到雙肩已負荷不了了。

  「你們可以請FBI幫忙。」

  「他們是國際刑警,事情繁重,我們這種地方上的案件只能麻煩他們一時,無法完全依賴他們呀!」

  沙比搖搖頭,無奈自己的能力有限。

  「但你別忘了,我們可是黑道份子,與你們善良的白這是產生不了交集的。」寒森冷一百輕笑,語氣中有譏諷也有嘲弄。

  「我……我想,憑你們黑幫的義氣,應該不會計較這些枝微未節的小事吧!」沙比急切的解釋,他當真需要黑幫的人才。

  「我們的義氣只對弟兄們而言,對你們純白的人種,我們不敢以義氣自居。」

  寒森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從容的笑意,應對自如的說出這幾句讓沙比下不了台階的話。其實,並非他固執不肯幫他,而是想削削沙比的銳氣,記憶中,沙比在去年剛接任警局局長的位置後,曾為了提升他的領導素質,強力執行掃黑行動,帶給他們黑幫不少的麻煩事。

  想不到事隔一年而已,今天他居然會向他們黑幫低頭,甚至請求幫助。

  難得遇上這等事,寒森豈會放過調侃他的機會呢!

  「快別這麼說,你知道我……」沙比有些慌了,而稍稍顯得詞不達意。

  「好了,別說了。你即使不求我,我也會調查清楚,絕不容任何人譭謗黑幫的名聲。」寒森站起身,準備離開。

  「你的意思是願意幫我了?」沙比興奮的揚高嗓音。

  「別誤會。我這麼做是為了幫我自己。」

  他自顧自的踱出了警局,現在天色已暗,他得去找個落腳的地方才行偏偏今天正值週末,路上塞車情況可能會很嚴重,不盡快行動是不行的,他可不希望睡在警局。

  「那麼我現在能做的是?」沙比此舉分明是在請示他,好奇妙的關係!

  「找出麥爾的藏匿處,這樣就不難查出誰才是幕後主使者,還有,暗中調查即可,千萬別打草驚蛇,免得讓他們有逃逸的機會。」

  關上車門,在拉上車窗前,他又附加了句,「我明天還會再來。」

  隨即,寒森俐落地以一個漂亮的迴旋轉出了警局的停車場,徒留下沙比一臉驚歎的神情。

  ◆  ◆  ◆

  「該死,怎麼會出這種紕漏?」

  勞倫斯即使早已有心理準備,依然難以想像「黑幫」的人那麼快就找上門來了,更要命的是對方居然是黑幫的三個頭兒之一。

  「你不知道那個叫楚寒森的表情有多冷,嚇死我了!」麥爾想起寒森那張不怒而威的臉色,禁不住打了記寒顫!

  「所以你就臨陣脫逃,不管我的死活了?

  勞倫斯既氣又悔,當時怎麼會找上這個傢伙,事到臨頭只知道閒人,不曉得解決問題,這下完了,過不了多久他們一定會查到他身上的。

  「就算我不逃,他們遲早也會查到我身上的。」麥爾唯唯諾諾道,唉,這種黑錢真不好賺。

  「為什麼?」

  「當初……簽署那項凶器為黑幫所有的就是我。」麥爾愈說愈小聲,也氣自己受不了金錢的誘惑,想貪點小便宜,如今才會落得這種下場。

  好不容易奮鬥出的陞官機會沒了,也許還會被革職處分,這還不打緊,說不定還要陪勞倫斯一塊坐牢呢!家裡頭有三個小的要養,他該怎麼辦呀!

  原以為勞倫斯會看在情面上拿出一點錢來應急,哪曉得他劈頭就大罵,想要從他身上借點錢,想必沒啥希望了!

  「什麼?你這個笨蛋,破綻百出!」

  勞倫斯簡直快氣斃了,天下哪有人做了壞事還簽名在上頭的。

  「我不能不簽呀!你要我怎麼辦?沒有我的文案往上送,你早就被人關進牢裡了,想不到你是這種過河拆橋的人。」

  麥爾現在的情緒已臻非常不穩定狀態,他受不了刺激的回嘴!

  「我過河拆橋,偏偏你就是那座快要倒塌的歪橋。」

  「勞倫斯你——」他氣得嘴唇打顫,幾乎在中風邊緣了!吃了悶虧還得聽他的數落,這是個什麼世界呀!

  「別你呀你的,有骨氣你就給我滾!」勞倫斯指著門外大聲喝斥。

  麥爾快步向前抓住他的衣領,形色幾近崩潰的搖晃著勞倫斯,「你說什麼?要我滾!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回你家呀!你老婆可是會熱烈迎接你的。」

  「你教我如何面對我太太?告訴她我干了非法之事,現在正在逃亡?」他深沉凌亂的呼吸營將心中的驚慌表露無遺。

  「那是你的事了。」

  勞倫斯無所謂的笑著,用力想扒開麥雨緊抓署他領口的手,只可惜麥雨似乎已對上了他,死都不肯鬆手,兩人也因此泣位扯扯了好一陣子。

  「勞倫斯,你別以為我是那麼好打發的,要死我也會找人陪葬!」強行壓迫下,麥爾已豁出去地門出狂言。

  「你說什麼?你敢出賣我?」眼進凶光的勞倫斯咬著牙說。

  「只是找你當墊背的。」麥爾亦不服輸。

  「那也要看我們願不願意了。」

  陡地,由門外傳進一句女聲,隨著她的話語而來的是一陣刺耳的槍聲,那子彈貫穿了麥爾的太陽穴,可以說是一槍斃命。

  麥爾鬆了手倒在血泊中,看樣子已斷了氣。

  「潘蜜,你怎麼可以?」勞倫斯撫了撫胸前被麥爾拉扯的皺楷,快步走向站在門外,手中持槍的潘蜜。

  「不能嗎?難道你希望他將事情抖出去,你不要命,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她拿出絨布擦了擦愴筲,像寶貝般的將它放回了腰間暗袋中。

  「他電不敢的。」

  勞倫斯對這付事倒是持著篤定的態度。

  」你那麼肯定!到時候事情曝光了,我看你能躲哪兒去。」

  她極不屑地瞪了勞倫斯一眼。

  「算了,人都死了,我們還辯什麼?你說屍體怎麼辦?」他踢了踢腳邊的屍首,以確定他真是死了。

  「找人埋了!」她說得倒挺乾脆的。

  「找人!我不想再把事情鬧大。」

  「要不你就自己動手吧!」

  「我一個人?」他看了看麥爾,少說也有八十公斤呀!

  「你還巴望我會幫你嗎?惡!」潘蜜看了眼地上的麥爾,掩嘴擺出作嘔狀,拂袖走了出去。

  「喂,潘蜜——」

  「你自己搞定他吧!我約了時間要去沙龍做臉,沒空在這耗著了。對了,我已經找了位可以信任的神父,他答應幫我們製造偽證,只需要再等三個月,滾滾金錢就會送上門了。」她回眸一笑,丟下一臉既懊惱又是興奮的勞倫斯,快樂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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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31 03:27:2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茱蒂姊,你知不知道寒森他到底是上哪兒去了?千萬別瞞我。」雪兒找了好久,就是沒有寒森的下落,他該不會—聲不響的甩下她就走吧!

  雪兒心中陡生才不好的念頭。

  真不該,她怎麼會睡得那麼沉,醒來後已日上三竿了!八成是那退燒藥惹的禍!

  「他只是留張字條,好像說要出趟遠門什麼的,沒特別交代呀!」茱蒂笑臉迎人,一張圓圓的臉載滿了親切與和藹的氣息。

  「出遠門?」

  「別擔心,你就儘管住下,直到他來接你好了,我們十分歡迎的;嚴常羅勃去教書,喬姬和班又去上幼兒班,我—個人在家挺無聊的。」平日茱蒂一個人時,午餐大多隨便解決,現在多了個人,她也較有興致下廚。

  就像現在她正在鍋中炒著另一道拿手好菜——義大利什錦面。

  心情焦急不堪的雪兒可沒吃麵的興趣,她急切的問:「我能看一下字條嗎?」

  她想知道上面是否確有寫著要她等他回來之類的話,如果有,她也能稍稍安心些,不再有被欺騙的感覺。

  「可以,就在這兒,你自己看吧!」茱蒂指著冰箱上的那張留言。

  雪兒趨上前,快速看過—遍,心清也沉到了谷底,他居然連提都沒提她一個字,這分明是惡意遺棄嘛!

  遺棄!天哪,她用的是哪一國詞彙呀!寒森與她的關係,最多也只不過是一夜情,即便扔下她,也談不上遺棄。

  雪兒喪氣的直搖頭。

  看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茱蒂關心的問:「是不是還不舒服,去休息一會兒吧!面好了,我再端給你。」

  他常常這樣來無影去無蹤嗎?」雪兒自言白語著。

  「寒森他本來就是這樣。不過你別瞧他外太冷酷,其實內心是特別熱情的。你說有哪個愛孩子的男人是壞人的?」說起寒森對她那兩個孩子的表現,茱蒂就笑的合不攏嘴。

  「你昨晚有沒有來過我房裡?」雪兒想到什麼似的,霍地抓緊茱蒂的手臂問著。

  「沒有,寒森他說你已退燒,我就放心了。怎麼?昨晚你不舒服嗎?」

  「沒——沒有。」

  那奇怪了,是誰餵她吃藥呢?昨晚藥性發作,她雖昏昏沉沉的,但隱約能感覺有雙充滿熱力的手臂曾扶起她吃藥。今早,還數了數剩下的藥包,的確少了兩包呀!那會是誰?是寒森嗎?

  雪兒搖搖頭,絕不可能能是他!他怎麼可能會表現出這種柔的關切?

  「雪兒……雪兒……」見雪兒一會兒搖頭,一會兒蹙眉的,茱蒂關心地叫喚著她,「我看你還是不太對勁,去休息會兒吧!」

  「我真的沒事,只是想出去走走。」

  好悶呀!雪兒想出去透透氣,順便想理一理自己的方向在哪兒?是繼續留下,還是先離開。

  茱蒂仔細打量了下她不穩定的臉色,「可以嗎?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我會回來吃你精心為我煮的午餐。」雪兒輕漾了一抹好不容易擠出的笑容,不願帶給茱蒂憂心。

  「好吧!早去早回。」

  雪兒點點頭,允諾了她,轉身踩著混亂的步伐,迎向外面的陽光,但求它能洗滌心中煩憂。

  ◆  ◆  ◆

  「嗨,雪兒。」

  好巧,才走進公園就遇上了哈利,他正在遛狗。

  「哈利,你也在這兒呀!」雪兒禮貌性的問候。

  「為晚上的PARTY熱身,記得要來喲!」哈利露出個熱切的笑容,讓雪兒不知如何婉拒。

  本來她是躍躍欲試的,但此刻她沒心清,也沒那種體力。

  沒事發了陣高燒,把她全身細胞全燒壞了!

  「我身體不太舒服,可能沒辦法去了。」

  「對喔!你臉色真的不太好那,不過我很希望你能來坐坐,我不會勉強你跳舞喝酒的,況且我請的全是一些年輕朋友,說不定你會因為和他們投緣就忘了不適。」哈利對雪兒的感覺不錯,不想失去交朋友的機會,因此極力說服她。

  「可是……」

  雪兒想想也好,何必為了那個狠心的男人失去了玩興?她就偏要去參加哈利的生日派對,偏要與他的命令背道而馳,看他能拿她怎麼樣?

  只是他會知道嗎?如果他不回來,就連生氣的機會都沒。

  不管,她要為自己而活,管他什麼楚寒森!

  「考慮得怎麼樣了?」哈利不停觀察著她的表情。

  「好吧!七點是不是?我準時赴約。」她漾出了個最甜最美的笑容,決定忘了寒森。  

  「哇嗟,那就一言為定羅!」哈利興奮的拍了下狗兒的腦袋,快樂的吹起口哨。他猛然看了下表,「還沒吃飯吧!我請你。」

  雪兒客氣的搖搖頭,「不用了,我朋友為我準備了午餐。」

  「對了,茱蒂的手藝最棒了。」

  「咦,你怎麼知道?」雪兒記得並沒告訴他住哪兒。

  」別忘了我認識喬姬和班呀!昨天看見你和他們在一塊兒我就知道了。」這個小鎮樸實清新,但人口不多,人多見過而的。

  「原來如此。」

  「你和他們是?」哈利只是好奇。

  雪兒無奈的聳聳肩,「朋友。」她總不能說是一點兒關係都沒吧! 為了避免哈利繼續的詢問,她只好說:「茱蒂正等著我回去享用她的午餐,我得回去了。」

  「那好,別忘了晚上的派對。」

  「不會的。」

  雪兒禮貌性的點點頭,旋身離開,怎知她心裡連一丁點兒參加派對的興奮與快樂也沒,全被那個該死的男人剝奪了。

  ◆  ◆  ◆

  三天後,在舊金山臨近的海牙山區裡,被路人發現了一具無名男屍。

  同一時刻,寒森正到警局找尋沙比,也因此得報後他倆一同到達現場。經法醫鑒定:被害人是太陽穴中彈,一槍斃命!讓大伙更為之扼腕的是死者竟然是與他們有長達十多年同事之誼的麥爾。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大,唯一遺憾的是入已死,得不到口供,破案的機會又必須拖延了。

  是誰與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尤其令人質疑的是,至死他手中還緊捏著一顆鈕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顆普通的鈕扣,而是由999純金所打造的。  

  如果這顆鈕扣的主人就是兇手,那麼想找出他的機率相對也提高不少,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去做一堆金鈕扣掛在衣服上吧!

  寒森跪在屍首旁,掩鼻審視著麥爾手中的鈕扣,「沙比,你有沒有發覺它質地明亮光澤,不像已用了段時間,應該是最近的新品。」

  「將證物採回化驗,順便加派人手到鈕扣行或金飾店查證,最近可有人去訂製或買純金的鈕扣。」沙比會意地立即下令。

  「兇手一定和我們要查的案子有關。」

  寒森搓了搓下巴,斷言道。

  「麥爾可能是走投無路了,打算去投靠兇手,反被殺滅口。」

  死者被抬走後,沙比和寒森回到車上,他自煙盒抽了支煙遞給寒森。

  寒森接過它,「據目前所有的線索推斷,這是最大的可能,還好他臨死都拽緊那顆扣子,否則這案子已成膠著。」

  「這麼說離破案之日不遠了?」

  「但願如此。

  寒森此時的心境已不再那麼浮躁,表示破案之日指口可待,那他也可以暫時回去休息了。

  不知她還好吧!

  拿起手機,他下意識的按了羅勃家中的電話號碼,喂,羅勃嗎?」

  「寒森!你在哪兒呀?他媽的像風一樣淋一下就不見了。」

  一聽見寒森的聲音,羅勃就忍俊不住發起牢騷。

  「抱歉,因為我有急事。」

  「有急事也可以先打聲招呼嘛!幹嘛說走就走。」說好要陪他去釣釣魚、打網球,哪知道寒森悶聲不響的走了,害他閒得都快發霉了!

  「我怕打擾了你的春夢。」寒森還是那一貫無所謂的語氣。

  「算了,你這種獨來獨往的作風我又不是不知道!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羅勃蹺起二郎腿,翻眼看著天花板。

  「應該快了。嗯……她還好吧!」彆扭了半天,寒森還是問出口。

  「她?哦,你是說雪兒呀!」

  「她在嗎?」

  「出去玩了!」羅勃咧著嘴笑,果然和他所猜測的一般,寒森是心靈於她的。

  「出去玩了?」

  寒森低沉復誦了遍,語氣佈滿風暴;這女人也真貪玩,難道她不知道有人追殺她嗎?她不僅不懂隱藏身份,還四處曝光!

  「別大驚小怪,年輕人出去玩玩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你又不在,有別人照顧她也不錯呀!」

  「誰?」寒森血液裡的暴怒因子正在緩緩復甦中。

  「就是住在咱們巷尾的哈利嘛!聽說他大學才剛畢業,現在正在準備私人公司的就業考。我覺得雪兒和他在一塊兒也挺適合的。」

  羅勃說得津津有味,完全不理會寒森那股風雨欲來的氣勢,他明白寒森原是那種不激不怒的人,此刻瞧他那口粗俗暴怒的語氣、人可不渭是種好現象。

  「去他的適合!」

  「咦,你又沒見過哈利,何必這麼果斷嘛!」

  「就算見過我也不會同意的。」寒森想也沒想就衝門而出,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現在像極了一個吃醋的老公。

  羅勃暗自竊笑了兩磐,「別這樣,如果反對就早點回來,我想還有機會挽救的。」  

  「我挽救什麼?」

  驀然發現自己太過激動的言詞似乎洩漏了什麼,寒森立即轉換語氣。

  唉,這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你別死鴨子嘴硬了,我懶得理你。茱蒂叫我吃飯了,等你回來再聊吧!對了,雪兒她最近很快樂,你別擔心了。」

  喀!掛上電話,彼端的羅勃奸計得逞的偷笑著,而這邊的寒森卻因為羅勃戲濾的一句話,一顆心拎得老高!

  他絕對想像不到那邊的情況是……

  「羅勃大哥,是誰的電話?」

  雪兒手拿著拖把正在廚房、起居室拖著地,拖到客廳時湊巧看到羅勃放下電話後的那副得意模樣。

  原來她根本沒出去!正在幫茱蒂做家事。

  「呃……一個無聊的男人。」他也不正面回答,反正等著看好戲了。他預估寒森再怎麼捺得住性子也快回來了。

  雪兒睜大懵懂的雙眼,最後聳聳肩,繼續她的手中工作。

  ◆  ◆  ◆

  接下來的兩天,沙比調動了不少人手在察訪此案,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在第二天的傍晚時分總算有了消息。

  持金紐扣四處對照的結果,終於在舊金山城裡一條頗有名的金飾街中得到線索,那種樣式的鈕扣極為引人注意,所以當其中一家店主看到後,立刻說明了那就是勞倫靳於一個月前向他訂做的。

  「要不要我派人將他抓來?」沙比看著勞倫斯在報社中的檔案照片。

  「不,讓他再逍遙個幾天,不過得派人暗中監視他,提防他脫逃。」

  寒森嘴角噙著一抹笑,臉上滿是勝券在握的神情。

  「那現在……」

  「你只要看好他就行了,我想回一趟紐約。」

  他暗地裡搖搖頭,想不到好好的假期就這麼報銷了,不過這樣樣也好,日子不再索然無趣了。

  而回黑幫的目的,則是想與喬勳商量,該怎麼對付這個不要命的傢伙,他們黑幫不是做慈善事業,當然是有仇必報。

  「謝謝你的幫忙。」

  沙比伸出右手,想與寒森交握。

  「不了,我並沒幫什麼忙,能破案全是天意。」他由椅背拾起風衣穿上,並沒理會沙比的那隻手。

  在他觀念裡,黑白還是不要混淆的好,變成灰色可不好玩了,

  「希望我們以後還會再見。」沙比追到了門外。

  「你想還會嗎?」

  寒森回首撇唇輕笑,慵懶的拉長聲調,他想,應該會吧!至少這件案子還沒結束。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瀟灑身影,沙比瞇眼含笑,算是他幸運吧!能遇上黑道中的餃校者。即使兩人今後永不交集,這也算是他今生一場難得的經驗。

  ◆  ◆  ◆

  「雪兒,哈利來約你那麼多次,你怎麼一次也不和人家出去呢?」

  茱蒂端了盤水果上桌,卻已不見哈利,反倒聽見他離去的車聲。

  「雪兒不想和他出去,你在一旁乾著急什麼?」羅勃可不希望雪兒和哈利成雙成對,那麼寒森怎麼辦?

  「我是為她好呀!年級輕輕的,總不能老關在家裡,交交朋友也不錯嘛!」

  「但絕不會是哈利。」羅勃倒說得毅然決然。

  「為什麼?他有什麼不好?」

  「你可以去問雪兒。」

  當然,他也想聽聽看雪兒拒絕哈利的理由,如果是對寒森有利,那麼他倆的未來就可觀了。

  茱蒂瞪了他一眼,氣羅勃老愛玩捉迷臧的遊戲,問雪兒就問雪兒,「雪兒,你能不能告訴我?哈利人不錯呀!」

  「我……」雪兒沒轍的看了羅勃一眼,真受不了他。「沒什麼,我只是不想出去,喜歡留下來陪你呀!」她撒嬌的勾起茱蒂的手,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倆已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姊妹。

  「不用了,要是寒森回來,不曉得內情還以為我虧待你。」

  「別提他。」

  想到他,雪兒就了肚子氣,一去將近一個星期,連個屁也沒放回來!他會關心她,鬼才相信!

  原以為自已只要出去玩玩就會開朗些,哪知道那天派對是既吵又雜,若不是礙於禮貌上,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所以哪敢再答應和哈利一塊兒出去呀!

  「怎麼了?」茱蒂倒是被她這種反應弄得一頭霧水。

  「沒有啦!反正我不想跟他出去就是了。喬姬和班也快放學了,我去門口等他們。」既然不好溝通,還是先溜之大吉。

  「喂,雪兒——」喚不住她,只好眼睜睜的看她溜出大門。

  踏進庭院中的雪兒,大大地鬆了口氣,正想繼續往前時迎面駛來了一輛跑車。

  嘰!刺耳的煞車就在車頭離她約三公尺處響了起來,戛然靜止後,由車內走出了一個挺拔頎長的人影。

  楚寒森,他回來了!

  「你還知道要回來?」

  「你還知道待在家裡?原來你是那麼喜歡逢人就搭。」

  真妙!數日不見的兩人,一見面就演出針鋒相對的場面!

  「你說什麼?」他有病嗎?還是感染了什麼惡疾,一回來就出口成「髒」!

  「我是說,哈利讓你滿意嗎?」

  他眼帶邪魅更含帶強烈的冰寒,讓人弄不清他是在生氣,還是蓄意挑釁,只知道他那張冷漠深沉的臉色實在不好看哪!

  雪兒雖喬不明白他這份氣焰從何而來,但的確激怒了她,「滿意極了,至少比你略勝一籌。」

  「我或許不該回來。」寒森目光狠狠攫住她的臉,方纔她的自傲表情簡直和浪女沒兩樣。

  「是的,你早該死在外面。」

  雪兒全身血液瞬間匯流至胸口,在那兒狂熾地跳動著;甩下一語後她回身狂奔回屋內,不願讓他瞧見她心痛的淚。

  她當真被他尖銳的話刺傷了,更恨自己為什麼一天比一天的想他,浪費她那麼多的腦細胞。

  寒森快步跟上,卻在客廳遇上了羅勃。

  「這怎麼回事?」羅勃望了眼消失在摟頂的倩影,又回首看他。

  寒森聳聳肩,「我哪知道,或許是我口氣差了點兒。」

  羅勃斜睨著他,「其實我都聽見了,你那哪是口氣差,簡直就是傷人於無形嘛!真搞不懂你,一回來就給我搞這種飛機。」

  他在心中歎息,好不容易鴛鴦譜已譜了一半,總不能在原地跳針吧!

  寒森猛捶了下門框,強迫自己將已陷入一片混亂的心重新ROR-M-A-T。之後他才察覺到自己的莽撞,他憑什麼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說穿了,他也不是她什麼人,連個管她的理由也沒,況且從沒管過女人的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方法。

  他該不該回去向駱子塵討教討教呢?

  「我把她帶回來暫住你這,不希望她帶給你們困擾,所以出口訓了她一頓。」

  「你憑什麼訓人家?好吧!你要訓就訓我吧!有關她和哈利出去玩的一切全是我自導的,怎麼樣?我的故事說得還不錯吧!」羅勃不希望他與雪兒的關係繼續忍化,只好改變計劃,招了。

  「你為什麼這麼做?」

  完了,羅勃非常行自知之明,他已經惹上一頭豹!

  「激你早點兒回來嘛!」羅勃很無辜的聳聳肩。

  「你——」

  寒森真拿他沒轍,早已氣得說不出話來,他陡然閃過羅勃,疾步上摟,杵在樓下的羅勃暗自摸摸頭皮,雖當了繭大頭,他也是暗自竊喜。

  ◆  ◆  ◆

  雪兒一個人躲在小合摟上,看著前面公園的一景一物,還有成群展翅飛翔的鳥兒,多希望自己能變成它們,那麼的灑脫自在。

  門突然被打開,寒森無聲的倚在門邊,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雪兒怒視他,但心裡卻因為他的到來而有絲喜悅。唉,難怪人家說喜歡上一個人面子裡子都沒了!

  「房間找不到你,我想你會在這兒。」

  他踱步至雪兒身邊,循著她的視線望向公園的景象。

  「你來幹嘛?」她可沒得健忘症,方纔他的惡言惡語,還猶記心中。

  「跟……跟你道歉!」他媽的,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卻已使他渾身感到不對勁,寒森作夢也沒想過他會有向女人低頭的一天。

  她就是有這本事撩撥他的心神,或許他是該談談戀愛了。

  「你……」連雪兒也沒想到向來大男人主義的他,會對她說出這種話。

  「別意外,是我說錯話,敢做要敢當。」他雙手插進褲腰袋,微低頭盯著她閃閃發亮的眼。

  「這幾天你是去哪兒?為什麼都沒消息?」她頗含怨懟。

  「辦點事。但我有撥電話回來向羅勃問你的近況。」寒森開始復仇了,羅勃你等著瞧吧!

  「可是羅勃大哥說沒有呀!」

  好玩了,女人的恨意可是很強的,此時的雪兒已開始埋怨羅勃的惡意隱瞞。

  「那你就得去問他了。我猜,他可能是看不慣咱們恩愛吧!」

  他摸摸鼻子,隱藏起略微尷尬的神情。

  「恩愛?你別開玩笑了!」雪兒猛低下頭,紅雲已罩滿雙頰。

  她不斷猜測,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可沒開玩笑的意思。」寒森的表情驀然變得認真,不帶—絲調侃。

  只是他納悶,他難得想談一次正經的戀愛,她居然不相信。

  「是什麼原因讓你轉變的?呃,我是指你對我的感覺。」雪兒杏眼中蕩漾著柔情,深深感受到因他的轉變帶來的無措,畢竟在他離開之前根本沒有任何徵兆。

  對了!會不會——

  「那晚照顧我一夜的人是你?」

  「沒錯,我想那一晚只有我最閒吧!」他扯出個俊逸非凡的笑意,決定與她和平共處,他想這應該是談戀愛的必備條件吧!

  但首先他必須弄清楚自己有沒有情敵。

  「那個哈利還來找過你嗎?」

  「幾乎天天來。」

  「天天!」他拉長聲調,顯然有些惱怒了。

  「除了那天生日PARTY, 我沒再和他出去。」

  「你終究還是去了?」他逼近雪兒,將她桎梏在兩臂之間。

  她為什麼就是那麼不聽話!

  「誰要你不告而別。而且那天是你說的,只要我開門讓你進來,你就答應讓我參加。「

  雪兒噘起紅唇,別過臉,駭於他這股懾人的氣勢。

  「為了報復我?那些狗屁話說說你也信?」他盯著她嬌俏的容顏,低頭嗅著她身上的茴香與黛衣草的天然香氣。

  「可是我後悔了,一點兒都不好玩。」她緊闔上眼,由長睫的細縫中偷窺著他微慍的臉色。

  「以後不准!」他霍地擒住她的唇,深深的纏吻中傳達出自己獨霸的命令。他楚寒森難得想談戀愛,誰敢從中搗亂他就絕不饒淮。

  當初她逃亡時會選上他,就表示她已是屬於他的了!

  深切的吻漸漸變得火辣,那熊熊的熾焰足以焚燒掉兩人的理智,也喚醒了寒森曾擁有過她的熱烈回憶。

  她的確是個香又甜的寶貝,

  在慾望的洗禮下,當他的吻逐一轉移陣地,雪兒又再一次的繃緊神經,而寒森的手都會在柔情的撫慰下漸漸軟化她的緊繃。

  「你讓我第一次嘗到思念的滋味。」寒森輕觸她優美的曲線,語調稍嫌急促混濁。

  「你想我?」她略微睜開迷濛的眼梭巡他的臉。

  「別不相信,我到最近才知道思念果真不好受。」他徐徐蹲在她面前,親吻著她的肚臍,弄得雪兒奇癢難搔。

  「寒森……好癢!」她咯咯笑著。

  「對,我想念你的笑聲,就像這種毫不虛偽、爛漫天真的笑容,時時刻刻繚繞著我的心。」

  他起身抱她坐在窗榻,俯下頭恣意吻了起來,雖然事隔多日,他依然沒忘記她所有的敏感地帶。

  占於這種優勢,他輕而易舉的又將她推到另一個不知未來的高峰!雪兒咬唇忍住急欲從喉間溢出的吟歎聲

  然,當他邪惡的唇舌滑過她的乳溝,故意閃過不去觸碰她最為敏感的雙峰時,一種難捺的激情被鎖在血液裡,使她無法做出徹底的釋放!不由自主地,雪兒主動挪動身軀去找尋他,尋求他的慰藉與更深的愛撫,將全身血液化成一團熔岩。

  「別躲!求求你。」微啞的音律自她喉問發出,聽在寒森耳中卻宛如天籟一般,是如此的動人且充滿渴望。

  「我怎麼捨得躲。」

  他伸手將窗關上,小小的閣摟內只剩熱情的兩人。

  著了魔的雙手仿若充了電般,由雪兒的洋裝下往上探索,每每拂過她身,總能令她戰慄不休的抖動著,更能觸動她隱藏在心底深處的一顆小小火球。

  她扯住寒森的襯衫,舉起雙腿勾出他的臀,極欲從他那兒找到釋放,但可惡的他卻直往後挪,並不想那麼早滿足她。

  「回來!」她粗魯的揪住他的衣領。

  他邪惡帶笑的說:「我會回來的。」

  他陡然跪在她前面,滾燙的唇延著她的腳踝往上游移,經過她的小腿肚,潤澤的大腿內側……雪兒忍俊不住的急呼出大大的歎息。

  而寒森,卻更貪婪的繼續向上,帶給雪兒更進一步的激情,以及令她不可思議的癡狂。

  「不,寒森,我承受不起……」雪兒從喉中逸出。

  「你可以的,因為還有更劇烈的誘惑需要你承擔。」

  當兩人衣衫盡褪後,果然如寒森所言,一波波的狂濤陣陣襲上雪兒的身心,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煽情挑逗;寒森凝視著雪兒美麗的胭體,極力壓抑住泉湧已欲爆發的熱情,胸口一把野火奔竄至四肢百骸,他只是一心想帶給雪兒高潮。

  終究,如他所願,雪兒在瘋狂的吶喊聲中解放了自己,而他也順勢發揮了集聚小腹的激亢,直至完美的壓力逐漸纖解

  當一切平靜後,寒森吻著她汗濕的髮鬢,「願不願意和我回去,這裡不是我的家。」

  「那你住在?」

  「紐約華爾街。」

  「好神秘的地方,無論你住哪兒,我都跟定你了。」雪兒獻上自己的唇,回應的熱情;寒森輕喟了聲,滿意的再次擁緊她,又一次遠赴激情的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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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寒森與雪兒下了飛機後,即搭地鐵直驅華爾街。

  到達黑幫時,正值午後時分,雪兒睜亮了雙眼,直瞪著街上川流急促的人潮,大伙的步調似乎都非常緊張。

  加州舊金山雖也是大都市,但和紐約相比之下就顯得小巫見人巫了。而這種轉變莫不讓雪兒好奇也興奮不已。

  「寒森,你看每個人都西裝筆挺的,走路又快又急,真好玩。」

  「他們全為了金錢名利在奮鬥。」對於紐約人的步調,寒森並不苟同,只是身為紐約人,他能瞭解這些人生存的目的。

  「又是錢!」

  她極為不屑的暗嚀道,表情有著寒森所不能理解的厭惡。

  使他不禁懷疑自己對她的瞭解太少。

  至於她為何被人追殺,她既不說,他也未問,只是這團謎不停在他胸間擴大。

  「你不喜歡錢?」

  「也不是,只是不喜歡人們為了它可以出賣任何東西,包括親情、友情。」說到這兒她神情有些黯淡,因為她爹地就是為了爭名謀利而被人暗算。

  她懷疑害他的就是潘蜜。

  「怎麼?你遇過這種困擾?」

  寒森扳轉她身,讓她正視於他;更希望由她不善偽裝的明眸中發現他要的東西和想知道的秘密。

  「沒……沒有。」她搖搖頭。

  不能講,她告訴自己絕不能講,在紐約她只想輕輕鬆鬆的過日子。 

  寒森暗吸了一口氣。不能急,或許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他點點頭,攀住她的肩,指著遠處,「你右前面那幢黑色大樓就是我住的地方。」

  「黑色的大樓!哇,好酷喲!」她一改愁容,漾起笑意。「那麼大的一幢摟全是你的嗎?」

  寒森笑說:「我只是說住在那兒,並沒說那幢摟是我的,不過找算是有一部份股份。」

  「除了你還有誰住那兒呀?」

  「一大群人。」」喬勳、駱子塵不算,黑幫弟子少說也有數百人。

  「他們全是?」 一人群人那!

  「我的朋友。」寒森輕撫雪兒因驚訝而微張的唇,漾著興味解釋著。

  「他們是不是和你一樣酷酷的呀?」

  「去了就知道,快走吧!」牽起雪兒的小手,他快步帶領著她走向這個他一半創立的地方。

  巧的是,現在鎮守在黑幫中的不是別人,就是那個最愛耍嘴皮子的駱子塵。

  當他瞧見寒森悶不吭聲的跑了回來,手邊還親熱的勾著一個女孩兒的臂膀時,他驚訝的下巴幾乎快掉下來了。

  「寒森,你什麼時候開竅的?居然會泡起妞來了!哇——銬!有趣了。」駱子塵拍拍他的胸,一臉興味盎然。

  「麻煩你在小姐面前說話放乾淨點兒。」

  寒森睨了駱子塵一眼,側身對雪兒說:「我是他的好兄弟,叫駱子塵。」

  雪兒含笑對著駱子塵說:「駱大哥你好,我叫費雪兒,請多指教。」

  「雪兒呀!好名字耶。」駱子塵摩拳擦掌的伸出右手,那副垂涎的豬哥表情,看在寒森眼中還真是「倒彈」。

  於是他技巧的抓住雪兒伸出的手,擋在她面前,「你這個眾議員不去為民服務,杵在這兒幹嘛?」

  「你別忙著趕人,我和美女說說話就走。

  「省省吧!雪兒她累了,我帶她上樓休息。」

  「休息!算鐘點還是算節數的?」他噯昧地附在寒森耳畔輕聲道。

  「去你的。」寒森拉起雪兒就想走。

  「等等,還是去幫主他家吧!樓上弟兄混雜全是男人,一個女孩兒家多不方便,宛秋在後面,她會照顧你馬子的。」

  「謝了,你還算說了句人話!」

  寒森想想也對,都怪他粗心,沒想那麼多,將雪兒交給宛秋他也放心多了。

  ◆  ◆  ◆

  「寒森,真不好意思,答應放你一個月長假,結果才不到一半就抓你出公差,還真是對不起呀!不過你好像也得到了你需要的東西。」

  喬勳面帶戲謔地看了眼坐在一旁和宛秋聊天的雪兒。

  「什麼東西?」

  寒森佯裝不解的看看地上又瞧瞧天花板,有點兒坐立難安。

  「她呀!不錯,是個可愛又美麗的女孩兒。」喬勳一雙眸子瞟向雪兒,饒富趣味的笑意逸出唇間。

  寒森抓抓額頭,看向喚醒他情愛因子的雪兒,「她是個好女孩兒,但對我而言卻是個謎,我還不知道她的家世背景呢!」

  「你在乎?」

  「我只在平她的性命安危。」

  喬勳蹙眉,「怎麼說?難道她遭到什麼威協。」

  「我遇上她的那天,她正好在躲一群殺手,至於實情我還沒弄清楚。」他眼光投射向雪兒談笑風生的背影,她正走近廚房裡準備咖啡。

  「真讓人難以相信,向來謹慎小心的楚寒森,會在敵友不分的情況下就把一個女人帶回黑幫。」

  喬勳的口氣不是責難,而是意想不到的驚訝。

  「你不信任雪兒的話,我可以帶她搬出去,但我信任她。」

  寒森的口氣是堅決且篤定的。

  「囉唆!我有說不相信她,要你搬出去的話嗎?」喬勳睨瞪了他一眼,他竟然會誤會他這個經常與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那你的意思是?」

  「為了她的安全,去找那些追擊她的人。」

  「我會的,但我得先將加州那件案子給解決掉。」他從沒忘記過要幫雪兒解決麻煩。

  「對了,那件案子有眉目了嗎?」喬勳經他一提,驀然想起。

  「可疑人物是一個叫勞倫斯的人。」

  眶!端著咖啡的雪兒,就在進入客廳的剎那,陡地掉落手中杯,深褐色的咖啡染污了她的白長裙,她卻無心擦拭它,只是愕然地瞧著廳裡的兩人。

  他們說什麼?勞倫斯!寒森認識他是不是?在這兒雖然只有半天,但雪兒已發現這裡不像是個普通的住所或公司,來來往往的人江湖味道很重,而且除了寒森外,就連喬勳和駱子塵也都有股不容忽略的氣勢。

  曾試著問宛秋,而她只是但笑不語,絲毫不肯吐露重點,這使她懷疑的念頭更深了!

  她曾聽見有人喊這裡是「黑幫」,黑幫是什麼組織?難道是黑社會!

  「雪兒,你怎麼了?小心,別刮傷腳。」

  寒森立即來到她身旁,清理她腳邊的玻璃碎片;但他已明顯地感覺到雪兒的不對勁。

  她霍然回神,連忙蹲下,「我來就好。啊——」馬克杯的碎片扎進她指間,大拇指上出現一條清晰的血痕。

  「怎麼搞的?走,我帶你去上藥。」

  「沒關係,不用大驚小怪!」

  「血流那麼多,還說沒關係,別跟我爭。」寒森抽張面紙按住她的傷口後,硬帶著她往樓上去。

  臨去前他回頭對喬勳點點頭,表示自己突兀離去的歉意,瞳仁中更有著想一探究竟的決心。

  他不要雪兒再去單獨面對憂慮或擔心,有他在,他要她將所有的煩人事物全都丟給他,別再獨自承擔。

  ◆  ◆  ◆

  為雪兒包紮好傷口,寒森才徐步走向窗外,遙望天邊微露的晚霞,腦中卻不停整理著凌亂的思緒,他該怎麼詢問她?

  「我知道你有話問我。」雪兒聰明的領悟到他的想法;畢竟剛才自己已露出太多可疑之處。

  「你認識勞倫斯?」他由窗外拉回視線,轉移到她的臉上。

  雪兒點點頭,「認識,他就是我繼母幫我選定的丈夫。或許你早已知道他與我的關係,所以才『接近我。」

  說到「繼母」二字,寒森明顯的感覺到她臉上那股強烈的恨意,更讓他難以捉摸的是,她附加的那句話說明了她對他的十分不信任。

  他蹙眉深鎖,執起她的下巴,「告訴我,怎麼回事?」

  雪兒深吸了一口氣,對於往事她實在不願再去回憶,但她想弄清楚他對她究竟懷著什麼樣的心?

  「我父親是舊金山的富商,他叫費蒙特,你應該有聽說過吧?」雪兒看向他。  

  「你父親就是名揚加州、傳聞財產有上百億美金的費蒙特?」

  寒森在腦中搜尋著少有的印象。

  「那不是傳聞,是真的。」

  「那麼追趕你的那些人的目的就是為了錢?」

  「沒錯,他們是潘蜜的走狗,潘蜜雖為我繼母,但卻大我沒幾歲,是個蛇蠍心腸的壞女人。我父親就是因為發現了她的狠毒與善攻心計,所以私下立遣囑將所有財產過繼在我的名下,但需要我結婚後才能拿到這筆錢。現在他死了,我當然成為了他們的目標。」

  「所以你繼母就為你安排了未婚夫?」寒森沉靜地分析著所有事情的始末。

  「你很聰明,是不是因為你早就知道了才接近我?」

  雪兒低首咬唇,深鎖的眉說明了她的害怕與躊躇。

  「你說什麼?」

  寒森受到打擊般的攀住她的肩,語調忿忿不平道:「是我接近你,還是你接近我,麻煩你回憶一下。當初又是誰攔住我的車,求我載她一程?」

  「我……」

  「你說呀!」他猛晃著她的肩膀。

  「你弄疼我了!」雪兒對著他大喊著。

  寒森陡地放開她,「對不起,我不是……」他的右拳用力擊在牆板上,發出震天巨響。

  「不要!」雪兒抓住他自殘的手,輕輕撫觸他,「別這樣,會弄傷自己的。是我不好,誤會了你,我因為害怕,所以提防著所有人,我擔心每個人與我接近都是凱覦我的錢。」

  「你唯—不用提防的人就是他。」

  喬勳和宛秋聽到響聲,連忙趕至。而喬勳不願自己的好兄弟被誤會,而自動幫他解釋。

  「喬勳,不用你多事!」寒森哼罵出口。

  「你別管,由我來說。」宛秋將雪兒拉至門邊,「除了這幢大樓,我們『黑幫』在世界各地均有分部,壯觀的房地產不說,更有數不清的事業體,寒森是不愁錢的,說句不好意思的話,或許你的錢還不及他的九牛一毛……」  

  「宛秋,你不要讓我也罵你!」寒森立即制止她、

  宛秋聳聳肩,「好吧!不說就不說,反正該說的我也說了。」

  她勾住喬勳的臂膀,柔媚一笑,「親愛的,這裡不歡迎我們,我們走吧。」

  「是的,老婆。」

  喬勳對寒森眨眨眼,留了個爛攤子給他。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雪兒走向滿面寒霜的寒森面前,小聲怯弱的出聲問道。如果是真的,她可就糗大了。

  「真或假有關係嗎?」

  他沙啞低沉的開口,細細探索著雪兒那張清新坦白的臉。

  「是沒什麼關係,我只是擔心你會笑我。」

  「為什麼笑你?」寒森露出一抹苦笑。

  「我自以為是全天下最有錢的人,而且還心病重重、疑神疑鬼。」她啄起紅唇,小小頭顱抵在他胸前撒嬌著。

  「我能體諒你的心情。」他輕拍她的背部。

  「可是我罪該萬死的竟懷疑起你的真心。」雪兒氣極了自己,她掄起小拳猛捶著自己的腦袋。

  「不可以!」他抓緊她,對她的關心毫不掩飾的流露在眉宇間,「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把你的事交給我吧!」霍地,他的臉色也緊束了,「事實上我也沒你想像的完美。」

  「你……」她狐疑地看著他。

  「你在這兒也有半天時間了,我想你多多少少也看出黑幫的不平凡,你能接受黑社會份子嗎?」

  「什麼?」

  雪兒的反應是張口結舌!沒錯,她是曾懷疑過,但卻一直告訴自己他不像,喬勳和宛秋也不像。

  寒森微微勾勒起唇角,略帶自嘲一笑,「不怪你,通常好人家的女孩兒是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過著槍林彈雨中的生活。」

  「丈夫!」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想結婚了。但現在我知道自己沒什麼希望。」

  寒森靠著牆,揚揚眉,在其無奈的苦笑中亦能不經意流露出帥氣迷人的丰采。

  在雪兒此刻的眼中,他是一個磊落的漢子,管他是黑是白,只要對她的心是真的又有什麼關係!

  「我想我愛你的心應該不會比宛秋愛喬勳的還少,她既然能擺脫一切跟隨自己所愛的人,我也可以。」

  她大膽的說出愛意,相信寒森能瞭解她的心。

  寒森低首輕輕一笑,再次抬頭他卻瞇著眼告訴她,「現在可不是比賽勇氣的時候,我可不希望你抱憾終生。」

  雪兒卻一臉正經的說:「我是說真的,難道我沒資格做黑幫夫人?如果黑幫夫人需要像電影裡演的兇惡勇猛,身手一流,果斷獨行,也許我做不到,但我可以降級做你的黑市夫人,你回家我幫你準備晚餐,你累了我幫你放洗澡水,好不好?」

  他拍額搖搖頭,大大的笑聲逸出喉間。「天哪!那還真像情婦,你還忘了說一點,當我有需要時,你會寬衣解帶的躺在床上等我。」

  雪兒臉色陡變,又羞又窘的尖銳喊道:「楚——寒——森,太過份了,你納命來!」順手勾起一個衣架,雪兒開始追著已快耍笑癱的寒森*

  「氣死我了,你還笑!」在房裡轉了四五圈,她卻連他的一隻袖子都構不到。真快氣斃了!

  人家只不過說真話,他就笑成這樣,什麼跟什麼嘛!不要就算了,誰希罕當他的黑市夫人。

  倏地丟下衣架,雪兒企圖旋身離去。

  「你幹嘛?」寒森冷不防的勾住她的手。

  「我沒要幹嘛,只是想——」雪兒眼珠子偷偷一轉,「只是想打你!」

  然突襲的手只伸出一半,即被寒森抱個滿懷,在她吞甜的唇上偷了個香,「你敢偷襲我?」

  「是呀!你想怎麼樣?」

  「套你一句話,不想怎麼樣,只是想請你做我的夫人。」他牽動唇角,好整以暇的笑說。

  「我後悔了,我不做黑市夫人。」雪兒猛搖頭。

  「我指的是黑幫夫人。」寒森拉她近身,以額抵額,深情意切。

  「當真?」雪兒揚睫愉偷瞄了眼他瞳仁中的真意。

  「當然是真的,如果你擔心我貪的是你的財富,你可以拒絕我。」他遞給她一個慵懶但瀟灑味十足的眨眼。

  「你這句話讓我連反對的理由都沒了。」雪兒突地悶笑出聲,自動栽進他懷當作她一輩子的承諾。

  ◆  ◆  ◆

  「KAR-SAR」啤酒屋的三樓隱密式閣樓上,喬勳、楚寒森及駱子塵均依約定時間準時前來。

  這裡是過去他們時常聚集的地方,因為這半年來世事突然變得太過平和,他們與這兒也久違了。

  今天來這兒,宛如舊地重遊,除了窗口多了幾張蜘蛛網、桌面多了一層塵埃外,其他並沒什麼不同。

  「來這兒的感覺真好!」駱子塵拍拍桌上的灰塵一屁股跳上上,連忙伸了個大懶腰。

  「你似乎和灰塵挺有緣的,難怪名字裡有個塵字,我看清理這裡的事就交給你吧!」寒森倒是有點兒潔癖,他非得將椅子抹得乾乾淨淨,才願坐下。

  「說得也是,子塵,等會兒你就留下把這裡清理乾淨,以後我們可是會常來的。」喬勳挺附和寒森的話,反正不用他動手。

  「喂,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團結了?」

  駱子塵霍然跳下桌子,橫杵在他倆面前。

  「有嗎?面對敵人我們向來都是這樣,不是嗎?」喬勳與寒森偽裝成一副懵懂樣。面面相覷著。

  「我是敵人?」

  駱子塵指著自己的鼻子,難以相信地睜大眼。

  「趕快加入我們的行列,你就不是了。」喬動詭譎的暗笑。

  「什麼行列?」平日精明有加的駱子塵,今天腦子似乎不太靈光,老被喬勳玩弄於股掌問。

  「身為老公丈夫的行列。」

  「老公!丈夫!」駱子塵揚聲一喊,繼而悶悶憋笑在心頭,他指著他倆笑不可抑,「我早就是數十名女子的臨時老公了。」

  「你為什麼就從沒正經的時候。」寒森搖頭猛歎。

  駱子塵聳聳肩,莫可奈何道:「其實事情也沒個准的,或許有一天我會變成第二個你們,想放棄風流的歲月。」

  「我可沒風流過。」喬動和寒森異口同聲的緊急對「風流」

  一字撇清關係。

  「是是,我不和你們爭辯了,現在是不是該談正事了?」

  駱子塵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狀。

  「我打算明天就和雪兒結婚。」毫無預警的,寒森半路殺出了這麼一句嚇死人的話。

  「我知道你會娶雪兒,但沒想到會那麼快!」喬勳頗為驚訝道。

  「對呀!你是不是哈太久了?」駱子塵也難以想像一向食古不化的寒森會動這種「閃電結婚」的念頭。

  「人家寒森說不定早就服用過了。」

  喬勳八面玲瓏的強調一番,惹來了寒森一記白眼。

  「你們兩個一言一語的,煩不煩呀!我要結婚的目的不為別的,只是想誘出勞倫斯。」昨夜寒森已將所有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們。

  「這也對,如果不將勞倫斯擺平,雪兒將永遠活在他的陰影下。」

  「我認為他幕後還有黑手,這幾天我派秦飛及秘愚去加州調查過他的底細,他的槍械工廠實際上有個大股東在撐著,否則他早就完蛋了。」寒森的臉上多了一份嚴肅的神情,目前首當其衝的就是這個神秘的隱形人。

  「那就叫秦飛繼續監視著勞倫斯,必要時叫梵諾或樓義過去協助。」喬動立即下令。

  「好,那這事交給我處理。」

  駱子塵難得自動領命,打算先行離去。

  「喂,等等!別溜呀!這裡一大堆灰塵還有蜘蛛網在等著你呢!」寒森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勾回來。

  「你們行行好,我可是堂堂眾議員呀!」

  「NO,NO,在咱們『黑幫』可沒有權勢地位之分,你還是安份點兒,別忘了你的任務。」

  喬勳對楚寒森使個眼色,寒森立即會意地跟著他的腳步離去,只留下頹喪的駱子塵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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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31 03:28:1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在舊金山的SF六號公路上,勞倫斯與潘蜜駕了一台法拉利正急駛其閒,勞倫斯面色凝重的靜默開著車,整條路上不言不語。

  「放輕鬆點兒,別老一副就死的模樣好不好?」

  潘蜜蹙眉斜視著勞倫斯,有些受不了他那副無擔當的樣子。

  「你沉著、足智多謀這樣可以了吧!反正查理找麻煩的人又不是你。」勞倫斯心浮氣躁的回嘴,現在他的心情可說是雜亂無章,說話的口氣也顯得沖了許多。

  「算了,查理知道是我暗中幫你的,他若饒不了你,也不會饒我的。」

  潘蜜年紀雖不大,但有的就是膽子,在她感覺中查理是威嚴兇猛的人物,但還不至於不講人情,至少還會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既然死不了,幹嘛那麼緊張。

  「你會罩我嗎?」勞倫斯有點兒依賴的看著她。

  「放心,我們是什麼關係,我不罩你還罩誰呀!半個月過去了,再熬段時間錢就會到手了,你操什麼心,何必因為被查理召見就嚇成這副模樣?」潘蜜回過頭在他頰上印了一吻,充份謅媚道。

  畢竟勞倫斯目前還有利用價值,在這兒他還有一個不算小的賭場與槍械廠,雖然不值什麼錢,但聊勝於無吧!還是不要先撕破臉。

  「你是我心中最大的支柱,若沒有你,我還真不敢去找查理!都是費雪兒,無緣無故的逃跑,害我連個蹦了都拿不到。

  你想,她會不會已經知道了有筆龐大的遺產在等著她,甚至曉得我們的企圖?」勞倫斯敲打著方向盤,眉頭糾結地思忖著。

  「我們一向謹慎小心,那丫頭不會知道的。我說過她說不定已經死了,你別窮操心。」  

  他鬱悶的低聲抱怨,「為什麼還要等那麼久才能拿到這筆錢?唉!算了,反正錢沒著落,我是逃不出美國,她活不活著都已經是無所渭了。」

  潘蜜點頭附和,「說得也是,快到查理的臨時別館了,你先做好心理準備吧!」

  勞倫斯微歎一聲,加快油門,往前直驅。他也想開了,既然不是生就是死,早點面臨算了。

  ◆  ◆  ◆

  「勞倫斯,這麼久了,你怎麼連費蒙特的錢也騙不到手,我真不知道還能相信你多久?」

  查理自旋轉椅上站起,拄著枴杖一步步的走至勞倫斯與潘蜜眼前。

  潘蜜一向懂得長袖善舞的功夫,諂媚地立即上前攙扶著他:「你別生氣嘛!再給勞倫斯三個月的時間,他一定會辦到的。」

  查理拍拍她的手,暗吃著豆腐,「那天勞倫斯帶你來見我,我就看得出你是個很聰明的女人,那麼年輕就嫁給費蒙特,多可惜呀!」

  眼看著他倆愈來愈貼近的身軀,勞倫斯頓時怒火中燒,只是礙於身份他強忍了下來。

  「有什麼辦法,我再怎麼聰明也算不出他會那麼短命呀!」

  潘蜜虛假的長歎一口氣,好像對費蒙特仍有情似的。

  事實上費蒙特的死還不是她的傑作。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這句暗示性的話任誰也聽得出來。

  潘蜜垂顏嬌羞一笑,「我也不知道,就只能暫時如此了。」

  「那你不如住在我這兒好了,我這兒人多,也好保護你呀!」

  查理拉起地的手輕輕拍著,淨吃著豆腐。

  勞倫斯按捺不住的看著潘蜜,原來她就是這麼罩他的!

  「不好吧!費蒙特才剛死不到半年,我這就搬出費宅,會引人緋議的,這種罪過我承擔不起。」

  聰明的潘蜜才不想從這個牢籠跳到另一個牢籠,因為用不著多久她就可以輕鬆脫離目前身處的牢籠,至於查理還是少碰為妙, 他太精明了!

  「想不到你還挺念舊的,現在已找不到你這種好女人了。」

  他勾起她的下巴,企圖一親芳澤。

  潘蜜滑膩的回吻了他,嬌媚的手段令查理神迷不已。

  「別這樣,有別人在。」她似有若無的回勞倫斯瞄了眼,卻看見他一臉僵硬憤怒的表情。

  這個男人就只會吃醋,真沒用!難怪雪兒逃的跟什麼似的。

  「好吧!以後記得常來玩。」他再度坐回椅上,面對勞倫斯,「衝著潘蜜的面子,我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到時候我要看到成效,可別再跟我討價還價了。」

  「我知道。」

  勞倫斯將氣憋在心中,外表卻恭瑾的回答。

  「那你回去吧!三個月後的今天再來找我。潘蜜,你留下。」

  查理笑臉迎向潘蜜,顯現出了他的野心。

  潘蜜心中大喊不妙,於是支吾地找著藉口,「這……這不行呀!我在舊金山還有事。」

  「什麼事?那麼急!」

  「還不是你交代的事嗎?為了讓事情早點完成,我不能不管呀!」她矯揉造作得扣著他的肩嗲聲道。  

  「還是你用心,唉,好吧!不過改天可不能有事了。」查理說起話來是柔的足以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由他那雙色迷迷的眼神早以認定潘蜜是他的囊中物。

  「會的,下次一定不讓你失望,現在我和勞倫斯去辦正經事了。」

  她偷偷對勞倫斯使了個眼色,暗示他開口幫她。

  「查理先生,那我們先走了。」勞倫斯會意的開口。

  查理瞪了他一眼,「那快去吧!」在他們臨走前,他還不忘補上一句,「潘蜜,你們倆除了公事外,沒必要常劾在一塊兒懂嗎?」

  他早在手下嘴裡聽說他倆暖昧的關係,這句話已經很明顯的要他倆保持一段距離,他可不希望和別的男人一塊兒享用她。

  「我知道。查理先生再見。」

  潘蜜拉住勞倫斯就往外走,等他們駛離查理的府邸時,她才氣憤的開口,「你會害死我。」

  「我看你是樂在其中吧!」勞倫斯不屑的說。

  「別吃醋,這只不過是權宜之計,誰會喜歡一個瘸子和件變態。」好不容易神經鬆懈下來,潘蜜又開始在車埋吞雲吐霧著。

  「記得你的話,否則我不會饒了你。」

  「是,我哪敢呀!」勾起他的臂膀,潘蜜倚在他肩上;雙面人的作內的確是她所擅長的手段。  

  ◆  ◆  ◆

  弗爾教堂,今天洋溢著一片歡喜的笑聲與幸福的結婚進行曲,新郎牽著新娘在「黑幫」同伴的祝福聲中走出了禮堂,也踏上了楚寒森與費雪兒從今而後的婚姻生活的第一步。

  「寒森,恭喜你了。」回到幫後,喬勳立即上前握手道賀,由於這次的婚禮決定得匆促,來觀禮的並無外人,但寒森並不在意,反正他也不喜歡太過熱鬧的場面,只是有點兒委屈雪兒。

  「謝謝大家的幫忙。」沉默的寒森今天露出了畢生以來最多的笑容。

  「雪兒,寒森一直覺得虧欠了你,請你見諒,但我保證以後他會對你付出更多的愛意與關心。」喬勳說出了寒森一直耿耿於懷的事。

  「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寒森虧欠了我什麼,倒是我連累了他。」

  「好了,大好的日子別淨說什麼虧欠連累的,還是趕緊送他倆進洞房吧!」耐不住寂寞的駱子塵,早在昨晚已想好了洞房整人絕招,已等不及的躍躍欲試。

  「對對,良辰別讓咱們給耽誤了。」

  前天寒森已在「黑幫」附近別墅區找了間不錯的房子,經過工人連續兩夜不眠不休的裝潢趕工,最重要的主臥室已打理就緒,至少新婚之夜是沒問題了。

  「那快轉移陣地吧!」

  駱子塵露出一臉奸詐笑容,忙不迭的起哄著。

  「對對對,咱們去鬧洞房羅!」登時群起鼓噪,蜂擁而至地將兩位新人護擁推向新房。

  ◆  ◆  ◆

  想要趕走這群興奮至極的移伴們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尤其是像駱子塵這類的鬧洞房高手,不過寒森他自有一套以不變應萬變的對應之策,在久久得不到反應且無計可施的情況下,駱子塵只好投降放棄了。

  好不容易等他們都撤離後,寒森抱著已累壞的雪兒橫靠在床頭,兩人都咧開著嘴大笑著。

  「想不到鬧洞房是道麼有趣的一件事。」雪兒開心的邊笑邊踢著腿。

  「希望能盡快找到報仇的機會。」

  「你是指駱大哥?」

  「就是他,只不過要他這種人安定下來,還真是不容易。」

  寒森溫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我想會的,只要遇上自己心愛的人,就離結婚不遠了。」

  雪兒倒是對這件事信心十足,思想單純的她一直認為駱子塵之所以喜歡遊戲人間只因沒遇上能令他癡狂的女人罷了。

  「他眼高於頂,但求那個合乎他標準的女人能早日出現。」

  寒森兩臂交枕於腦後,仰望著天花板,心中頗有感觸

  雪兒翻身看著他,「別想那麼多了,緣份來了擋都擋不掉,就像我們一樣,你說是不是?」

  她調皮的用食指輕輕劃著他的腋下,見他文風不動,她不禁皺眉道:「完了,你不怕癢耶!」

  「怎麼說?」寒森撐起腦袋,專情地注視著她漂亮靈活的大眼。

  「聽人家說怕癢的才會疼老婆。」她翹起紅唇,有點兒失望。

  「是嗎?那我得瞧瞧你疼不疼老公羅!」他壞壞的伸出右手,針對著目標緩緩下手,嚇得雪兒幾乎掉下了床!

  「不要呀!你不能搔我癢。」寒森的手指還沒點下,雪兒已用雙於護住自己最怕癢的腰部,並緊縮起兩腿,可見腰部及大腿是她的「致命傷」。

  寒森見自己的目的已達成,他扯唇笑了,緊接著用掰開雪兒保護自己的雙手,急攻她的要害。

  「不要——哈哈別搔我的癢……哈——」雪兒拳打腳踢,像極了一個遊戲上人間的小仙女,正在與撒旦玩鬧著。

  寒森橫跨在她身上,用手掌撐住自己身體的重量,語調纏綿道:「我求證了,你是個很會疼老公的小女人。」

  他輕輕撥開她散落在面頰上的短髮,當她是寶貝般的疼惜、細心呵護著,她的確是個能將快樂散播在各地的小精靈。

  雪兒依然笑意盎然,露出她最純真燦爛的微笑,她當這是種好玩的遊戲,邊喘息邊浸淫在這場搔癢的趣味中。

  「老天!」如果,這眼神、這微笑是勾引的話,雪兒是百分百成功了。

  寒森降下自己的身軀,依然用手肘撐住自己免得壓疼了她,性感的唇撫觸著她滑膩的面頰及弧度優美的頸那線條。

  「別,我還沒梳洗。」

  她身上還穿著小公主禮服,何況累了一天下來,一定滿身汗味。

  「我也還沒,一塊洗好了。」他誘惑的眼直勾著她的靈魂之窗,並將她攔腰抱起緊扣在胸前。

  「不——我自己來。」她支吾的撇開臉,羞怯地不敢看他。

  「已經是夫妻了,還害羞!」

  在浴缸內放滿了水,寒森將雪兒放在地磚上,拉開她小禮服的拉鏈,一陣寒慄山她的後背台進她的肌膚內,令雪兒禁不住打了記冷顫!

  寒森亦褪去所有衣物,將她抱個滿懷,輸送自己的體溫給她,並附在具耳邊解釋著,「由於時間緊促,浴室內的控溫裝置還未裝設好,待會就不會冷了。」

  雪兒絢爛如鑽的黑色眸子閃動了一下,在他的牽引下踏進溫暖的浴缸中,她輕輕吸了一口氣,享受著騰騰熱氣掠過全身的暖意。

  寒森在她身上倒了些潤滑的淋浴精,粗糙的手掌撫遍她全身,那種感覺象又回到他所熱悉的線條,每一分觸摸都能引爆他體內最深的熱情。

  當那滑膩的撫觸經由她的豐滿的乳房來到她堅挺的蓓蕾時,雪兒愉悅地倒抽一口氣,含羞帶怯地等待著他更進一步的侵略。

  「你真的好美。」寒森歎息著。順著她的腰部曲線,他滑向雪兒的大腿內側,大膽的放任自己的動作,索尋著她最敏感神秘的地方。

  「寒森……」捺不下心中的渴望,雪兒抓住他的發驚喊著。

  「別急。」

  寒森安撫地站起身,輕柔的將她斜躺而下,為她洗掉身上下班的泡沫,並順著泡沫的潤滑感輕輕滑進她的體內,令雪兒狂喜地揪住他的肩,喘息不已。

  在猛力衝刺的作用下,瞬間激起了不少的泡沫小球,飛揚在數坪人的浴室中,在粉橘色光影的照耀下,各個現出七彩的光芒,繚繞在兩個火熱的軀體閒,加入了這場充滿熱與力的遊戲中。

  ◆  ◆  ◆

  「勞倫斯,咱們完蛋了!」

  潘蜜尖銳的嗓音,配合著她猛然推開入門的巨響,驚動了正在房中熟睡的勞淪斯。

  他揉揉惺忪的眼,霍地爬起身,尚未回魂的問著:「什麼事呀!大半夜的跑來我這兒發什麼飆呀!」

  「我發飆!告訴你,我們該準備逃亡了。」潘蜜氣得丟下皮包,忿然的坐上床緣猛盯著他瞧。

  「你說什麼東西,逃亡!」

  「沒錯,我們辦假結婚的事曝光了!剛才方神父的助手打電話來,告訴我方神父已經在昨晚被警方拘捕了。」她用力掀開勞倫斯的被子,「別睡了,趕緊走吧!再拖就只有在牢裡見了。」

  這時的勞倫斯才如夢初醒般的跳起來,「發生那麼大的事,他們為什麼現在才說,你找的是什麼雜牌神父?」

  「喂,你這是什麼門氣,老娘讓你罵得好玩的嗎?要不是為了你,我何必趟這渾水?你不感激我還怪我!」潘蜜指著他的鼻子叫罵著,她向來偽裝的氣質也在這一剎那間全抹殺掉了。

  「是呀!我是該感激你,你有什麼野心我會看不出來嗎?」

  原來勞倫斯也不是豆腐腦,早將潘蜜的企圖看得一清二楚。

  「勞倫斯你——」

  「我怎麼樣?」他挺起胸膛回視她,反正早已東窗事發,兩人也沒什麼顏面好留的。

  「對,我是要問你怎麼樣?現在咱們可是在同一艘船上,你刻不會不清楚吧!」精明幹練一向是潘蜜的制勝武器,當她這話一出口果然堵仟了勞倫斯繼續駁斥的動作。

  「我不知道,等死吧!」他頹喪的坐在椅上,對未來已沒信心。

  「別那麼沒用,走吧!」潘蜜無奈的搖搖頭,拉著他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我還沒換衣服咧!」勞倫斯連忙套上長褲、外套,被動的走出住所。

  「去找查理。」

  「什麼?」他煞住了腳步,腳跟抵著電梯門不肯進去,「我才不去找死呢?他準會殺了我。」

  「你不去他還是會殺了你。」潘蜜也是顧及到自己的安危,她就是算準了查埋對她還有遐想,因此不至於殺了她,所以敢面對查理,求助於他。

  「找他的目的是?」他仍在猶豫。

  「惜用他的勢力幫忙我們,你知道假結婚的事為什麼會穿幫嗎?因為雪兒最近結婚了,而新郎就是『黑幫』的老大之一楚寒森。」

  以目前的情勢來看,查理的恐怖還不及黑幫的十分之一,她不如利用查理來對付黑幫,也許能保住一條性命。

  「怎麼又是黑幫!」勞倫斯全身一緊,羞點腿軟倒在電梯裡。

  「算我們倒楣!」潘蜜用力撐起他,「有骨氣點兒,快走吧!」

  ◆  ◆  ◆  

  秋日午後的陽光溫暖宜人,查理也趁這一天中難得的短暫時刻在後院的游泳池畔享受著每週一次的日光浴。

  他雖有一腳不良於行,但游泳技術可不差,這也是他四十幾歲仍能維持良好體魄的運動方式。

  「先生,潘蜜小姐來訪。」他的隨侍在旁轉達道。

  「快,快請。」等了好些日子,她終於來了。

  隨侍應磐離去,不一會兒潘蜜和勞倫斯一同走了進來。

  當查理看見勞倫斯時,喜悅的臉頓時凝結住,非常不快道:「你來就好,還帶著他於嘛?」

  「哎呀!你別生氣嘛!人家是來向你求救的。」

  潘蜜見情勢不對,立即以軟語迷惑他。

  「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查理自躺椅坐起,披上浴袍,在侍名的攙扶下邁向遮陽傘底的搖椅。

  「我該死,沒有幫勞倫斯處理好你交代的事,本以為費雪兒已死,想不到她居然嫁給了別人,那筆錢我們是拿不到了。現在我們又因觸及偽造文書,被警方通緝在案,已經沒有退路了。」

  「所以你們想到我?難道不怕我宰了你們。」查理憤懣的拿起椅邊的枴杖用力敲打著地面,每一敲擊聲都仿若敲進勞倫斯的神經,讓他緊張不已。

  「你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們計較那麼多吧!再說你也一定想追回費家那筆財富,只要你吩咐一聲,我什麼一定照做。」

  潘蜜笑臉迎人,八面玲瓏面不改色的應和著。

  「潘蜜,你就是這樣,知道我對你狠不下心。勞倫斯,你加人海天黨已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以後做事謹慎點,多跟潘蜜學著些,雖然她這次是失敗了,但畢竟勇於認錯,哪像你老是畏首畏尾的跟在她屁股後頭。」

  他驀然對勞倫斯揚眉警告著。

  「潘蜜,你剛才說費雪兒已經和楚寒森結婚了,那麼那筆錢拿走了嗎?」他放柔了音調,沉吟道。

  「據我所知還沒。」

  「那好,我會加派人手給你們,記住日夜不休的盯著費蒙特的委任律師,只要他們一上門,咱們立即動手,給他們黑幫來個措手不及。,」

  「我懂。」

  「這件事就交給勞倫斯去辦,你先走吧!」查理的口氣是很明顯的逐客令。

  「我可以幫他。」潘蜜當然也聽出了查理的暗示,當下想找借口離開。乖乖,聽說他在那方而有非常怪異的嗜好,這下怎麼辦?

  「先讓他去,你陪我一下再走。」他現在怎麼可能放她走呢?

  查理瞥了勞倫斯—眼,「你還不快去!」

  勞倫斯咬著牙忍下滿腹怨氣,但又無法反駁抗議,只好悶聲應對,「我這就去辦。」

  臨去前,他不忘深深瞟了眼潘蜜,自己的女人雙手奉送到別的男人手上,天底下還有誰會做出那麼遜的事?

  帶著無奈又埋怨的仇眸,他快步離開了這個令他厭惡煩悶的地力。

  「潘蜜,你會不會按摩呀!剛游完泳全身疲累得很。」查理故意捶捶酸疼的肩。

  「會一點。」潘蜜全身神經抽得死緊。

  「那好,到我房裡來,你好好給我按摩,按得好有大賞。」

  他抓緊她的手一步步拐進了屋內,被迫人內的潘蜜只有向天祈禱,希望自己能熬過這段時光。

  ◆  ◆  ◆

  「寒森,等我一會兒。」

  「我待會兒還得開會,有事嗎?」

  到北歐度了十天的蜜月回來,寒森今天第一次站上正作崗位,才剛踏進黑幫,就聽見雪兒的叫喚聲。

  「你怎麼可以忘了答應我的事。」雪兒跺著腳,滿胎不依。

  「我忘了什麼?」

  「你說要陪我去律師那拿回我的東西。」她提醒他。

  「哎呀!我真的忘了。」寒森拍額一歎。

  「那快走吧!」

  「雪兒,我真的要開會,明天好不好?我鐵定不會再食言了。」他邊哄邊勸的,展現他的拿手本事。

  「不要,那個勞倫斯竟敢偽造證物,假造我和他結婚!這筆帳我不會就這麼算了,不趕緊將錢拿到手,我不放心哪!」

  雪兒邊撒嬌邊說著大道理,讓寒森說不出拒絕的理由。

  「沒那筆錢也沒關係,我養得起你。」沒辦法,他只好開著玩笑。

  「你別跟我打哈哈,我就是要去。」

  誰知道潘蜜會不會又出什麼餿主意,即使將這筆錢全數指出去,她也不會雙手奉送給他們。

  「好,起碼你也要讓我進去和喬勳說一聲。」

  他點點雪兒的額頭,真是拿她沒轍,不過寵女人的滋味還真是不錯!而且是她這麼個有點兒固執的小女人!

  「那快嘛!」

  她連推帶拉的硬將寒森推進幫內,一點兒時間也不容許浪費。

  ◆  ◆  ◆

  駕著黑幫的私人直升機,寒森與雪兒來到了舊金山的停機坪。

  「我還不知道你會開飛機耶!」在轉褡計程車前往律師樓的路上,雪兒以好仰慕的語調說著。

  「在黑幫密集的訓練下,少有什麼是我們所不會的。」寒森這句話說得倒是真的,那段辛苦歷程是旁人無法想像的。

  「那一定很辛苦羅!」

  「還好,怕苦就不是黑幫的人了。」反正已事過境遷,再重提往事也於事無補,反倒成了種消極的作為。

  「我一直以為黑社會的人多是以暴力與槍械在生死之間遊走,沒想到霸佔一席之地還得出那麼大的代價。」說到這點,雪兒的神情卻帶了絲落寞。

  她一直無法理解,像寒森與喬勳他們看起來都是那麼正派,為何會組織黑社會幫派呢?

  經過這些日子來的相處瞭解,她發現原來他們是想以黑制黑,控制黑白兩道的正常運作,這是聰明的做法,相對的也是深具危險性。

  從雪兒頓然褪去笑意的臉色中,寒森看出了她的擔心,故以開玩笑的口吻說:「怎麼,後悔嫁給我了?」

  「才不是呢!你就喜歡把我弄哭。」

  雪兒趴在他胸前低泣了起來。「我腦中從沒有過後悔這兩個字,倒是恨自己認識你太晚。」

  「太晚!原來你是想在喬姬那麼大的時候就認識我,好現在當上了角頭大姊對不對?」他笑意盎然,蓄意逗弄她。

  「去你的,人家只是想和你多相處一些時間。」

  「聽你這口氣好像我快死了。」寒森偏要犯她心口的顧忌,讓雪兒胸中一陣緊縮,倒抽口氣!

  「你別亂講話!要是真出什麼事,我會恨你—輩子。」

  雪兒以食指抵住他的唇,「還笑!你既然那麼想死,那我先殺了你。」

  登時,前方的司機吃驚地透過照後鏡瞪著他倆,寒森趕快憋著笑意澄清道:「司機先生,你快到律師樓吧!我老婆要謀殺親夫。」

  「好……好……我會加快速度,你安撫她一下,千萬別鬧出人命呀!」司機腳下油門一踩,車速登時狂飆了起來。

  雪兒亦從錯愕巾會意過來,整個人笑癱在寒森懷裡,這下可苦了前方的那位司機先生,誤以為自己遇上了兩個瘋子!

  ◆  ◆  ◆

  到達目的地後,緊張得不得了的司機,錢一拿就一溜煙的消失在馬路盡頭。

  「這個老司機還真是可愛。」雪兒那墨刷般的長睫毛眨呀眨的,粉妝玉琢的俏胎上露出了可愛的笑容。

  「怎麼也比不上你呀!」寒森雙手抱胸,神往的看著她。

  「我才沒那麼笨呢!」她抬高下巴望著寒森。

  「那你的意思是那位老司機是笨蛋羅?」他誇張且不失幽默的調侃著雪兒。

  「我又沒那個意思。」她心頭一急,面容益發紅潤。

  「好了,開你玩笑的!」

  寒森指著前方的那幢大樓,「瞧,這兒就是舊金山最著名的律師樓,咱們進去吧!」

  「好,咦——你等我一下。」

  雪兒的眼光突然被蹲在路旁一位佝僂的老婦人勾去了目光;那人的背影像極了她已過世的奶奶!

  「你去哪兒?」

  「等我一下。」她沒對寒森多做解釋,就急急往那婦人走去。

  「老奶奶,您怎麼蹲在這兒呢?」雪兒關心的問道。

  「我腰疼的老毛病犯了,站不起來。」老婦人扶著自己的腰,呻吟了半天。

  「那我扶您。」雪兒熱心的趨上前。

  這一幕湊巧被尾隨而至的寒森看見,當他發現自老婦人的袖口中突然有一道銀光閃過,他驀然瞭解這只是一場騙局,在雪兒危急的剎那,他猛然往前將雪兒撲倒於地! 尖刀也刺上了他的手臂,一片血紅染遍衣袖。

  老婦人凝視了寒森一眼,見事機已敗露,轉身逃逸無蹤。

  「寒森——」

  登時傻住的雪兒才恍然驚醒,她看著滿地怵白驚心血跡,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霍地她想起寒森剛才所說的那句話:「聽你的口氣我好像快死了」,更是令她心急如焚、戰慄不休。

  「別緊張,我沒關係。」

  只是點兒小傷,他根本不在意。

  突兀地,有陣腳步聲又急又輕的慢慢往他倆的方向靠近,寒森本能地翻轉過身,拔槍正對來者。映在眼前的居然是睽違已久的梵諾在站在他身邊的是另一位器宇軒昂的男子。

  雖未曾照過面,但寒森心裡有數,此人必是「神秘三劍客」

  之一。

  「受了傷,身手還那麼靈活,真佩服。」樓鑫彎起唇線,漾起萬人迷的笑容;他那雙比女人還來得漂亮的眸子瞇起了眩惑人的線條。

  「只可惜太粗心大意了。」寒森站起身,望了眼那老婦人逃逸的方向。

  「那個老人是潘蜜偽裝的,她利用你妻子與她奶奶間的情誼,打算暗殺她。」梵諾補充,並先為寒森捆綁止血。

  「她是潘蜜?」雪兒聞言,整個人都傻住了,原來他們始終沒放過她!

  「不僅如此,海天黨的手下剛才全都群集於此。」樓鑫玩弄著手上的消音槍,吹了下尚有熱氣的槍口。

  「被你們給收伏了?我想你該是樓鑫?」

  「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樓鑫笑問。

  「因為你的眼睛。」寒森的目光寫明了瞭然,他出了名的細心沉穩是從來有自的。雖然他們未曾謀面過,但彼此的外型與嗜好、長處在網路中早已各自坦白過了。

  「罪魁禍首。」樓鑫眨起一隻眼。玩興大起。

  「樓光生,你能不能告訴我,潘蜜她怎麼會和你們所說的……什麼黨搞在一塊,那個黨又是做什麼的?」雪兒很想知道所有的內情,於是突兀的打斷丁他們。

  「海天黨不是什麼好幫派,我們當然也不是羅!」樓鑫賣著關子。

  梵諾不忍見雪兒一臉的心急樣,出口解開謎底,「事實上我們接到喬勳的指令後,立即展開監視勞倫斯的行動,原來他就是海入黨的一員。海天黨和我們一樣乃屬黑道份子,樓鑫說得對,我們比他們還黑,比他們更壞。」

  不錯,海天黨只懂得狠毒,然而他們黑幫卻善於瓦解對方,你們說哪個壞呢?

  「我不懂。」雪兒受不了這兩個人似是而非的論調。

  「別理他們,咱們進律師樓吧!」寒森搖搖頭,不想與他們繼續走故弄玄虛的棋盤。

  「你的傷?」雪兒想勸他先上醫院。

  「我說過不礙事,走吧!」他摟著雪兒面對樓鑫與梵諾,「我會告訴喬勳你們完美的戰果,更謝謝你們救了我一命。」

  知心不在話多,三人各露出個英雄式的微笑,就此暫且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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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31 14:34:5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第九章

  寒森舒服的趴在床上,伸出長長的右手臂,閉目養神著。

  而雪兒呢?她卻焦急難安的為他那道不淺的刀傷上著藥,誰要他怎麼也不肯上醫院!以這種小傷去醫院,準會鬧出頭條新聞,笑死道上的朋友。

  到底是笑死好還是疼死好?

  愈想是愈氣,雪兒拿起和著雙氧水和消炎粉的綿團用力抹在傷回上,寒森霍地僵住身子,仰頭大喊,「會疼呀!」

  「你還知道會疼,我以為你只要面子。」雪兒賭氣的說。

  「你還在怪我不肯去醫院,你該知道我這不是普通的刀傷,去了定會引起注目,搞不好會招來警察,惹來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煩。」

  他拍拍她的面頰,取笑她的孩子氣。

  「這樣呀!對不起!」雪兒突然感到一陣內疚。

  「沒關係,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可以了,喬勳在樓上可能快急瘋了。」繃帶紮緊後,寒森起身準備下樓。

  「你們感情很好。」

  「但也常因理念不同而吵。」

  「卻愈吵愈瞭解彼此。」雪兒肘他眨眨眼。

  「是這樣沒錯。」他灑脫笑之。而對落地鏡整理奸儀容;此刻的他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受傷的人。

  「都是我,連累了你們。我擔心潘蜜他們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雪兒輕柔的為他套上件外套,彌補自己剛剛的惡作劇。

  「我也不會饒過她,遲早要報追一刀之仇。」

  寒森拉起雪兒的手,帶著她一塊下樓,遠遠地就看見喬勳及坐立難安的宛秋杵在客廳中央。

  「一點兒小傷,沒什麼。」

  他揚一揚手臂,絲毫沒當那是一回事。

  「我當然知道你向來皮厚,是沒什麼好緊張的,不是宛秋硬拖著我來,我還懶得來呢!」喬勳說著違心之論。

  「你怎麼這麼說,雪兒回來時哭得多傷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還以為很嚴重呢!早知你還是那麼牛皮,我也不來了。」

  宛秋氣得想翻臉。

  「別這樣嘛!宛秋,是我從未見過那麼多的血,一時精神失控,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了,讓他們兩個談公事。」

  「也好,那我們走吧!剛才我插了一盆花,你幫我鑒賞一下。」宛秋彎起興奮的唇角,興高采烈地拉著雪兒出門。

  「樓義來電告訴我了,那些是海天黨的人。」

  「沒錯,我想他們還會來第二趟。」

  「需不需要找人保護?」喬動擔憂地蹙起眉。

  「防不勝防,別麻煩了!」他揮揮手,恣意的坐下。

  「海天黨的首腦查理陰險異常,聽說他還是個心理變態,絕頂詭異的人物。」喬勳已派人調查他的底細,且將利害關係清楚的告訴寒森。

  「我知道了,相信我可以應付得了。喝杯水吧! 傷口沒好之前,雪兒不准我喝酒。」寒森遞給他—杯開水,語帶凋侃自己的味道。

  「從前你還笑我,現在嘗到這種滋味了吧!」

  「被管的滋味不如我想像的難過,感覺挺好的。」他笑得既野又狂,似乎已宣歡上這種被約束的感覺。

  「所以為了雪兒好好照顧自己吧!決定怎麼做?」  

  「守株待兔。雪兒繼承的財產已被我們領回,他們一定嚥不下這口氣,這幾天可能會有再一次的動作,追他們太辛苦,乾脆等他們好了。」

  寒森笑得詭譎,等待著最後一齣戲碼上映。

  「我懂了,我一定會配合你。」喬勳嘴角亦漾出抹領悟的笑容,所有結果就等著水到渠成的那天。

  ***  ***  ***

  自從見過寒森後,潘蜜一直想趕走心中陡生的那股心猿意馬,她居然發現自己愛上了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偉岸男子!

  憑良心說,漂亮俊俏的男人她見多了,偏偏就沒一個能在她心中留下那麼深的印象。寒森的長相雖非最突出的,甚至帶了些森冷的漠然,但她就是欣賞他。

  自從被查理視為所有物後,潘蜜每天都過著難熬且漫長的生活,那傢伙簡直不是人,當她是性玩物似的,差勁透了!

  愈想,她就益發思念起寒森那雙盯著雪兒瞧的溫柔眼神。

  她羨慕、她嫉妒,憑雪兒那個乳臭末乾的模樣怎能夠得到他的真心呢?雪兒不儀得到了天下最好的男人,一夕間又成了巨富,而自己卻落得這種悲慘下場,豈不埋怨!

  更甭提勞倫斯了,那天的狙擊行動他也被派參加,結果呢?卻和其他人一樣,莫名其妙的中彈,現在還躺在醫院奄奄一息!

  如今她只有靠自己才能扳回這種頹勢。

  楚寒森,我會勾引住你的心,連查理都逃不過我的魅力,相信你也不能。也只有靠你,我才有逃脫查理掌控的機會。

  潘蜜極有野心的計劃著。

  ***  ***  ***

  「楚先生,雛堪角一帶,剛才有竹松幫的人蓄意圖毆咱們弟兄,還好被弟兄們給機靈逃過了,你說這口氣要不要出它一出?」

  黑幫中一名二級弟子阿威衝進幫中,氣憤的叫道。

  「竹松幫!我們和他們向來是風馬牛不相及,不曾有過節呀!」

  黑幫此刻只有寒森留守,雪兒與宛秋在阿山的護衛下前往紐約市中心加入換季大瞎拼的行列;喬勳則去參加一場政治婚禮。

  「我也搞不清楚,不過那是事實。」

  剛才阿威和幾個同伴路過雛堪角,半路卻殺出二十來個竹松幫的狗腿,還好他們身手都還不錯,幾拳過後找出空隙立即撤出。

  「他們說了什麼沒?」寒森撫著下巴,沉靜地思索著。

  「說……對了,好像要我們黑幫別找海天黨的麻煩。為什麼他們要這麼說呢?海天黨又是哪裡的幫派?」

  有關海天黨與黑幫的過節,寒森與喬勳認為時機尚未成熟,除了幾個較親密的弟兄外,尚未對幫內宣佈,所以阿威並不知情。

  「沒什麼。他們還在那嗎?」原來他們是來找他碴的!

  「我看那些人是去雛堪角吃飯的,應該還在那兒。」

  「那我去瞧瞧。」他整理好裝備傢伙,試想他們既已找上門,他也沒有再裝作不知道的必要。

  「我也去,這次非得剝下他們一層皮不可。」阿威眼露怒意,報復的心顯而易見。

  「別再鬧事了,你的性子要改。」寒森拍拍他的肩,獨自步出了黑幫。

  他的事他自己解決。

  雛堪角就位於華爾街東方五公里外一處專賣小吃的地方,雖然熱鬧非常,但既雜且濁,通常寒森是不來這種地方的。

  來到阿威所指的地方,寒森果真看見一群人在外面的露天吧檯上叫囂狂笑著。當他們的眼神不經意與他相遇的剎那,那股刺耳的叫喊聲卻突然停止。

  驀然,由那些痞子身後徐徐走出了一個艷光四射的女人,她由皮包中拿出一疊鈔票扔在那群人懷中,「沒你們的事了,回去吧!」

  潘蜜輕輕一笑,這幾個竹松幫的狗腿平常不務正業,缺錢缺得很,找他們來引出寒森果然不失為良策。

  「你是?」

  寒森不動聲色的發問,胸中已大約有所瞭解。他要等的兔子已經蠢蠢欲動了。先來只小兔子就可見一斑。

  「潘蜜。」她瞇起眼,露出個最能誘惑人心的笑容。

  「久仰大名。若沒事,我告辭了。」寒森卻別過視線,連一個正眼也不捨得給她。

  「你難道對我—點兒也不好奇?」潘蜜難以相信她會在男人面前失禮。

  「有這個必要嗎?」他根本不用對她好奇,不過他不會忘了那一刀,只是現在還不是連本帶息討回來的時候。

  「楚寒森——」她快步挪至他而前,不讓他離去。他這一走她就什麼也完了,想再騙他出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如果你真想我對你說什麼,我只想告訴你,別再找雪兒麻煩,否則我不會因為你是個女人而放過你。」

  他以冷淡且不帶溫度的語氣警告著潘蜜,表情上淨是他楚寒森古井無波的招牌表情。

  「我可以代替雪兒。」她急切的說。

  「你憑什麼?」他眼眸細瞇成一道逼人的縫隙,漸露出鄙夷的光束。

  「她只過是個青澀的丫頭,而我——」

  「你有的是誘拐男人這方面的經驗是不是?」寒森嗤鼻笑之,「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更和雪兒沒得比。」

  「我可以改。」她的眼神充滿希冀。

  「很抱歉,我承受不起。」

  說著,他掉頭就想走人,潘蜜不是他的獵物,查理才是。

  「等等。」潘蜜大聲喊住他,眼中目露凶光。

  寒森頓住步伐,轉身挑眉看她;潘蜜趁機往前一衝,闖進他懷中,才一眨眼功天她就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使寒森驀然愣住不知所以。

  「別走嘛!為什麼你要離開我?」潘蜜站在他懷裡哭訴著

  「你在搞什麼鬼?」寒森想推開她,她卻抓著他死緊,來自四方異樣的眼光也愈來愈多,為避免難看,他忍住對女人動粗的慾望。

  潘蜜低首暗自笑忖,「楚寒森,是你惹我的,可別怪我羅!

  她將眼神往後輕瞟,不露痕跡的做了個手勢,停在路旁一輛黑色轎車的後車窗立即拉下一道縫,潘蜜滿意的輕點頭。

  「別走嘛!反正錢已經到你手上了,你隨時都可以甩掉雪兒那丫頭的。」她故意喊得又大又亮。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他邑郁低冷的聲音漫開,用力想扳開她的手。

  兩人間拉扯的鏡頭——映在黑色轎車內雪兒的眼中,還有潘蜜那猶如利刃的一言一詞,均字字扎傷了她的心。

  寒森為何要做出傷害她的事,他向她保證過的不是嗎?

  雪兒忿然的扳開車門衝到他倆面前,當寒森看見她的剎那驀然一驚,她不是和宛秋去逛街了嗎?怎麼會來到這種地方?

  潘蜜心底更是大喊不妙,她怎麼跑出車子來了!那幾個笨蛋連車門也不會鎖嗎?

  「雪兒——」他啞著嗓子。  

  「我真的看走眼了。」雪兒直搖頭,悲慼的臉蛋寫滿了不信任。  

  寒森看進潘蜜詭譎的眼中,心裡對她的企圖已瞭解個大概,他回眸一把抓起雪兒的手腕,「走,我們回家。」

  「我不走!」雪兒的表情脆弱,意志卻是特別堅定。她縮緊身子就是不肯隨他而去。

  「你怎麼那麼傻,看不懂我的心,偏要心甘情願被這個女人所騙?」他惡狠的眼光投向潘蜜,「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你不會成功的。」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雪兒賭氣道。

  「你剛才不是說你看走了眼嗎?」他眸中蓄滿了失望與怨氣,直望進雪兒的瞳仁中。

  「我……」

  「寒森,聽我說,你毋需為她低聲下氣的,拿著錢跟我一塊兒走吧! 這不是當初我們倆一塊兒計劃好的?」潘蜜仍賣力的想力挽狂瀾。

  「你放屁!」

  語畢,他立即逮起雪兒扛在肩上,無視於她的反抗,快步走回黑幫;潘蜜,這筆帳,我不會忘了算!

  「楚寒森……」潘蜜追上他,趁他無手推拒的空檔將自己的名片放在他口袋中,「這是我的電話,想通了記得打電話給我。」

  他回首猛然瞪視她,利眸中漾起嚴厲的殺意,這使得潘蜜緊迫不捨的腳步夏然止住!

  眼見好好的計劃泡湯了,她將憤恨的眼投向轎車內那幾個無辜的保鏢身上!明明說好不能讓這丫頭出來壞事,只要讓她瞧見這幕就行了,他們居然蠢到這種地步,還虧她養了他們這麼多年。

  ***  ***  ***

  一回到黑幫,喬勳、宛秋已全部在場了,就連阿山也不停的站在門外焦急地遙望著。

  寒森順手揪住阿山的衣領,面中含怒、語氣冷冽,「你不是負責照顧雪兒和宛秋的安全嗎?為什麼將雪兒給跟丟了?」

  雪兒看不下去,對著他咆哮,「你凶什麼凶,明明錯的人是你,你還好意思怪阿山!」

  「等他說了,你就知道錯的人是不是我。」他揪住阿山的手加重了力道,「快說,你知不知道她被潘蜜給抓了!」

  「什麼?」阿山愣了下,向來忠心的他已自慚的說不出話來。

  「哎呀!我說好了。事情是這樣的,在百貨公司的時候,雪兒臨時想去洗手間,於是我和阿山就在外而的走廊上等著,誰知雪兒居然一去不回!你說女廁阿山能去嗎?」宛秋橫在他倆之間當起了和事佬。

  「雪兒,你說吧!」

  喬勳自知是發問的最佳人選,所以很自動的開了口。

  「我……」雪兒看了眼他們的臉色,此時冷靜下來的她將整件事情一回想,也發現有異。

  「你慢慢說,我們都在聽。」宛秋安撫著她的情緒。

  「我剛從女廁出來,有個也正從男廁出來的陌生男人喊住了我,他告訴我寒森受了重傷,性命垂危,我一急就跟著他走了。」她囁嚅地說著,眼神瞟向現在正撫首歎息的寒森。

  「可是我們沒見你出來呀!」宛秋急促道。

  「那人告訴我,他車就停在廁所旁的空地,正好裡面有個後門可通往那裡。」

  「所以你就傻的跟他走?老天,百貨公司廁所那麼多,你為什麼偏偏桃上那間!」寒森暴怒,不為別的,只因雪兒的單純差點兒害了她自己。

  這種過失他負荷不了呀!

  「對方既然已計劃好,一定四處都有埋伏,你別急著數落她。」喬勳拍拍他的肩,他能理解寒森此刻的驚慌和恐懼。

  「雪兒,你冷靜點兒,試著想想,為什麼那人要欺騙你,寒森毫髮無傷呀!」宛秋勾起雪兒的手臂,給予她一個冷靜思考的依靠。「這—定是有人計劃的。」

  「可是我看見他和潘蜜……」

  「是我上了她的當。」寒森不得不承認,「她買通竹松幫的幾個唆羅,蓄意在雛堪角鬧事,阿威告訴我,我才決定去那裡瞧瞧,誰知道潘蜜已待在那兒,看見你來了後更是自導自演了這齣戲。」

  他無奈一笑,「是我疏忽,閃躲不及,被她擺了一道。」他眸帶深情的看著雪兒,對她他沒埋怨,有的只是放縱憐惜的心情,「你好好想想,認為我夠資格擁有你再來找我吧!」

  踩著落寞的腳步,他跨出了黑幫,那句話更是撼動了雪兒彷徨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看見他和潘蜜說了什麼嗎?」宛秋聽得一頭霧水,急著想知道。

  雪兒抱著自己的雙臂,用力扯著衣袖,淚水自眼角滑落,「是我錯了,我真傻!有了上回經驗我還學不乖,一而再的誤會他,我這就去找他。」

  還需要再說什麼嗎?現在唯有寒森才是她最掛心的依戀。

  ***  ***  ***

  「寒森……」

  回到家的雪兒,發覺屋內漆黑一片,她知道寒森就在裡面,只是躲在黑暗的角落裡不願面對她。

  他一定是恨死她了!

  走進房裡,一個背光的身影斜倚在窗口,裊裊的煙霧透著月光徐徐上升,更有一股濃濃的酒味充滿在這問小小的斗室中。

  「你喝酒了?」雪兒靠近他,仔細欣賞起他粗獷有力的側面線條。這時她才恍然大悟,像他這樣擁有與生俱來氣勢的男人,她為什麼要誤會他?

  「只是想藉它洗一洗自己的腦子。」

  他怎麼會上潘蜜的當,真是枉費他一向謹慎小心的思維。

  「原諒我。」雪兒靠在他身上,雖他是滿身酒味,但她喜歡他那種和著酒氣的男人味。

  「這個你拿去,不要讓我保管了,我不希望因為它壞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他將那份所有的產業權狀塞進雪兒手中。

  「不,我不要。」雪兒將它丟在他懷中,當它是燙手山芋。

  「為什麼?」他半瞇著微酣的眼,端祥著她緊張的容顏,語氣是縱容的柔情。

  「我不善於理財,更不善於收藏東西,它還是放在你那裡來得安全。」雪兒的心緊緊束縛著,好害怕自己與他的感情再也回不到從前。

  「我是個黑社會人物,在你心中可能永遠都不屬善類的一群,我不怪你,真的!換做任何女人可能都有你這份擔憂,拿去吧!找個律師保管就不成問題了。」

  他要的是她的安心,與對他百分之百的信任,如有任何東西妨礙了他倆的感情,他寧可不要!

  「你當真不再管我了?」她的心正一點一滴的被傷痛所蠶食了。

  「你是我的,但我並不想管屬於你的東西。」他輕撫著她已齊肩的長髮,它還長得真快,也表示他們認識已有一段時光了。

  「你還在恨我!」

  她潤了潤唇,此刻她的心就和她的唇一般乾澀。

  雪兒舔唇的動作,不斷激發寒森想吻她的衝動,他炯炯黑眸閃亮如炬,直盯著她的杏口瞧。

  他俯下臉,青湛的下巴在她耳畔廝磨,「我從不曾怪過你,又怎會恨你,只是不希望因為一件無意義的東西,搞得你我不斷清忌,這是精神上也是感情上的損失。」

  「對不起……」

  「別再說任何抱歉或對不起之類的話,你我是夫妻不是嗎?」

  「既然這麼說,那宛秋曾教我一句中文是「嫁雞隨雞」,我這一輩子跟定你了。」她神色非常的認真。

  寒森笑了,「我榮幸之至。」

  「可是你不肯要我的東西。」雪兒頹喪道。

  「怎可能,你身上有件東西,我可是愛不釋手。」他的眼光瞬問變得十分暖昧難纏,直繞著她不放。

  待雪兒會意過來時,他已擒住她的雙唇,獻上自己柔情滿載的溫柔。並將雪兒抱上溫暖的床。冷不防的勾住她的嬌軀貼緊自己昂藏偉岸的胸膛。

  雪兒躲在他懷中喘息著,享受著寒森所給予的寸寸愛撫與層層激情的狂野滋味。她是深深愛他的,卻笑自己笨得去相信一個敵對的女人,若寒森真氣她怨她,她亦不怨不恨,因為這一切全是她自食其果。

  文明的衣物褪去後,兩人袒裎相對,往日纏綿的巫山雲雨又再度席捲著他倆,毋需言語,已相知相許。

  雪兒輕柔一笑,滿足於寒森所有的賜予,且感動於他為了她的感受所強迫自我的克制。

  她頑皮的上前挑弄,細吻著他小巧的乳頭,引發起寒森的一陣驚歎!他猛然仰起,看著她惡作劇的笑臉,及那搗蛋調皮的粉紅舌尖不斷在他的身上施行著梭巡禮。

  下體的一股燥熱,令寒森忍俊不下地翻身在上,將雪兒覆壓其下,迅雷不及掩耳間,他已衝進了她的體內,重溫這個既溫暖又濕潤的天堂。

  連續的抽送中,雪兒嫩白的胸脯也跟著前後蕩漾,寒森喟出一口長氣,低首銜住她的玫瑰,輾轉吸吮中,已將雪兒的情緒推上了頂點。她的嬌吟連同他的一聲怒吼,雙雙同時登上性慾的高峰、人間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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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16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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