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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千水]花男人(Men’s Love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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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00:00:14 |倒序瀏覽 | x 2
花男人【Men’s Love 1】 作者:千水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負心漢,為什麼她碰到的全是混蛋?
她三番兩次愛得灰頭土臉,為的只是一句真愛誓言
哪知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圖的全是她老爸的錢
美女的信心終被打垮,公然演出「跳樓大拍賣」的戲碼
直接上PUB處理終身大事,擄獲「花花公子」成為老公人選
兩人之間沒有心甘情願,單純只憑一面之緣
只好盼望他婚後洗心革面,不再「肖想」其它女人……

他的「日行一善」可真夠徹底,連自己的一生都給賠了進去
一個酒醉的「番婆」三更半夜在PUB裡「逼婚」
號稱閱遍各色胭脂的花男人居然對她無法抗拒
哪知人家把他「用」了一晚後,就打算來個始亂終棄
極度想「從良」的花心大蘿蔔突然對婚姻疑迷不已
不顧芳名錄上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只顧對她死心塌地
狂戀的勇氣無人可比,為了救她脫險「墓仔埔」也敢去……

男主角:喬硯
女主角:李君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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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00:00:47
楔子

    一年一度的聖誕佳節,對中國人來說雖然不是什麼大節日,可是打著平安夜的號召和聖誕大餐的招牌,各家美食餐廳無不精心設計出最誘人的菜單和各種慶祝活動,來吸引更多客人上門。

    門外,聖誕樹上紅紅綠綠的裝飾好不吸引人。

    門裡,醉人的燭光、柔和的音樂,再加上令人垂涎的美食,在特別的日子裡加上刻意營造出來的氣氛,感覺起來格外浪漫。

    服務周到的侍者在各桌客人問不停穿梭,忙著點單、定位、送茶、上菜……只要有客人的桌子,桌上那盞燭光就會被點燃,而且每一桌的燭光顏色都不同。

    一切真的完美極了。

    在優雅的享用完聖誕大餐的每一道餐點後,李君琦拿紙巾抹了下嘴唇,抬起頭溫婉的笑著,看著眼前的男伴。

    「小琦,你還喜歡這裡嗎?」他問。

    「喜歡。」她笑著點點頭,看著他因為她的話而笑開,放在桌上的手伸過來握住她的。

    「我知道,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算真的根長。」他嚥下很想衝口而出的話。

    她看著他,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但是,小琦,從我認識你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一直希望——在我未來的每一天,都能跟你一起度過。」很好,講得愈來愈順,他現在不緊張了。

    「真的?」

    「真的。」他再肯定不過。

    李君琦羞澀的笑了,覺得很滿足。

    「小琦,你喜歡我嗎?」他問。

    「呃……嗯。」她臉兒低低的。

    「我想告訴你,」他抬起她低垂的臉蛋,深情地說道:「小琦,我愛你。」

    聽見這句話,她真的覺得好感動。

    全天下所有的女人在愛情裡求的,都只是男人的一句真愛誓言,而她幸運的等到了。

    還沒感動完,他再度開口,「小琦,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兩個宇差點脫口而出,李君琦及時忍住,反手握住他的,嚥下心中那份激動與狂喜,小心的求證:「瑞祥,你是說真的?還是……還是逗我開心?」

    「當然是真的。」他急切的保證,「小琦,我知道我們認識的時間不夠長,你也許認為我們還不夠瞭解彼此,可是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愛你;我知道你就是我一直想找的那種女孩。」

    「瑞祥——」

    「嫁給我,好嗎?小琦,嫁給我,給我機會好好陪伴你、照顧你一輩子;在我眼裡,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你更好了。小琦,嫁給我!」他深情款款的望著她。

    「瑞祥,你……你是認真的?」她小心翼翼的再度反問,心中又驚又喜,又害怕這只是一場夢。

    「我當然是認真的。」他低叫。求婚還能開玩笑嗎?

    他移動位置,坐到她身邊,掏出口袋裡的方盒,打開後,轉而放到她面前。

    「用鑽石來代表真心,也許有點俗氣,但它卻是我的心意。小琦,嫁給我好嗎?」他屏息等待她的答案。

    李君琦拿起戒指,鑽石的光芒在燭光的輝映下顯得晶亮耀眼;她又感動又心動,忍不住想哭。

    「瑞祥!」

    「嗯。」他緊握著她的雙手。

    「好。」她抬眼望著他,點點頭,低啞的回應。

    他呆了兩秒,然後狂喜的抱住她。

    「小琦,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疼你一輩子。」他溫柔又深情的吻住她。

    太好了,從此以後,她的一切都屬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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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00:01:16
第一章

    台北是個不夜城,夜裡的人甚至比白天多。

    任何一個夜晚都可以是狂歡的夜晚,也可以是讓所有傷心人買醉、揮霍的夜晚。

    是誰說傷心人最大的?

    呵呵……

    「人為何那麼的無聊?你為何那麼的暴躁?世間有太多虛假,就像愛永遠控制不了……是你說要一起到老,是你說不可能更好,怎麼會你就離開?我裝作自己沒有眼淚,靜靜看你走掉……」

    呵呵……

    她醉了。

    她的聲音低低的,因為喝酒而顯得有些沙啞,如果他不是離她這麼近、如果她不是坐在吧檯前的椅子上,他可能根本聽不清楚她在哼什麼。

    這首歌……聽起來就像是失戀人會唱的歌。

    沒有人在PUB裡會不喝調酒,反而點酒精濃度高的VODKA,然後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他不擔心她待會兒是不是付得起酒錢,倒是想著,她會不會醉得不省人事?希望她的酒品不會太差才好。

    在調完大部分客人要的酒後,他站在離她很近的位置,他站在吧檯內、她坐在吧合外的椅子上。

    「DREAMING DREAMING THATUWEREMINE;不好,不好,我們走散了;你不曾回頭尋找,我獨自站在街角冷掉,有種感覺不見了——」

    她吃吃笑著,手肘放在吧檯上,頭枕在肘上,抬起眼來看他。

    「我要再一杯。」她搖了搖手中空空如也的高腳杯。

    他揚了揚眉,謹遵客意的將VODKA倒了個五分滿。

    「不夠!」她抗議。

    「品酒就是不能太大口,要一點一點的嘗,這樣一來不會讓自己喝醉,二來又能喝出酒的真正滋味。」

    「我不是在品酒,」她抬起頭,眼神很認真的澄清,「我是在喝酒,最好能夠醉得不省人事。」

    「醉酒傷身。」他替自已調了杯screwdriver,淡淡啜飲。

    「傷身?」她笑了下。「我連心都被人傷了,還怕傷身嗎?」

    「誰傷害你?」

    她吸了吸鼻子。「臭男人。」

    他一頓,「臭男人?」希望他不是她指的那種男人。

    「對。」她用力點了下頭。「像你一樣的臭男人。」

    「我?」他好笑的指了指自己。「我和你今天才第一次見面。」

    「也對……」她似乎有點迷糊,然後又看著他,「可是你是男人。」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一樣。」

    「可是只要是男人,就有很高的機率變成臭男人。」她悶悶的接口,然後舉起酒杯就想一次喝完杯裡的酒;他及時拉住她的手。

    「慢慢喝,不然會醉。」他警告。

    「你不讓我喝?」甩不開他的手,她指控。

    「這是為你好。」

    「我不要好,我不要好……嗚嗚……」她趴著開始低低哭泣。

    說哭就哭,她真的醉了。

    PUB裡,喧鬧的音樂聲依舊,多數人不會去注意到別人在做什麼,只除了那些特地來PUB裡找伴的人。

    從她一進門,他就注意到有不少客人的眼光都停留在她身上,要不是她一進來就往吧檯椅上坐,又只點酒喝,根本不理別人,他敢打賭現在的她絕對不會還在這裡一個人喝悶酒。

    不過,她這麼傷心,該不會……真的是失戀了吧?

    嗯,有可能。

    只有剛吃了男人虧的女人,才會一開口就罵男人,把所有的男人跟「惡劣」畫上等號,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哭一哭,她又抬起臉,淚水也不擦,直接將杯裡的酒往自己喉嚨裡灌。

    「喂——」他連阻止都來不及。

    「我還要。」她直接把酒杯推給他。

    「你不該再喝了。」他輕輕搖頭。

    「我要喝!」

    「再喝你要醉了。」

    「醉了才好。」她固執的看著他背後酒櫃裡的那瓶VODKA。「醉了……就可以忘記一些痛苦,忘記一些想要忘記的事……」

    她的眼水濛濛的,讓他懷疑她是不是又要哭了?而若說她醉了,但她說起話來卻這麼清楚。

    「你想要忘記什麼?」

    「忘記……忘記那些……愛我爸爸的錢比愛我還要多的臭男人……」

    ※※※

    在陽明山賞著夜景,她偎靠在他身上,賴著他取暖。

    平安夜的燈火似乎特別多變、特別美,映得整個台北市光亮得就像白天,絢爛不已。

    他吻吻她的額頭。

    「小琦,今晚我們不要回去了好嗎?」他抱著她低語,一手悄悄滑進她的外套裡。

    「不行,我爸爸會擔心的。」她低聲回答。

    「我們就快要結婚了,伯父可以放心的。」他越往下吻,呼吸聲都變了,更用力的在她頸子上烙下印痕。

    發覺他的手隔著衣服快要撫上她的胸,她紅了臉,直覺地制止住他蠢動的手,坐正身子。

    「瑞祥,不要這樣。」她害羞的制止。

    「小琦,別害羞,我們快成為夫妻了,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他傾向前繼續吻她,想解開她上衣的鈕扣。

    「瑞祥,不要……」她沒有反抗得太用力,只是低叫,「這裡還有別人。」

    「那我們到車子裡去。」他抱起她往車子走。

    李君琦嚇了好大一跳,連忙掙扎著要下來。

    「瑞祥,放我下來。」

    「怎麼了?」他放她下來。

    她深吸口氣,「不要這樣,我不喜歡這樣。」

    「小琦——」

    「你送我回去好嗎?」她軟著聲音說道。

    「小琦,你不愛我嗎?」他沉聲問。

    「我當然愛你,只是——」

    「如果愛我,為什麼拒絕我?」他打斷她的話。

    「我們……還不是夫妻……」

    「這不是理由。」她都已經答應他的求婚了,還有什麼好介意的?

    「瑞祥,」她輕喚,「我們快要結婚了,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把彼此最美好的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嗎?我希望……我能在結婚那天……把自己完全交給你,那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我不要我們的第一次是這麼隨便……」

    望著她寫滿堅持的表情,張瑞祥歎了口氣,抑下心頭的不悅。

    「對不起,我太急了。」他走向前抱住她。

    「沒什麼,我不怪你的。」她笑著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真的希望我們可以等到結婚的那一天……」

    「我懂。」他笑,「每個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的婚禮完美無缺,是我太急了,沒顧慮到你的心情。」

    「我沒有怪你呀!」她安慰。

    「你總是這麼善良。」他重重吻了下她的唇。「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她點點頭坐進車裡。

    他送她到家門口。

    「你要不要進來坐坐?」她問道。

    「方便嗎?」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了,聽說李龍進是個挺重視規矩的人,這個時候拜訪,會不會反而壞了他對自己的印象?

    「沒關係的。」如果爸爸在,她還可以順便告訴爸爸這件事。

    「這樣好嗎?」他猶豫。

    「放心,我爸爸不會吃了你的。」李君琦拉著他下車,直接進到客廳。

    李家別墅裡仍然燈火通明,李龍進就坐在客廳裡,含著煙斗、看著報紙,見到女兒回來,他立刻放下報紙。

    「爸,我回來了。」她笑著坐到爸爸身邊。

    「嗯。」李龍進慈愛的點點頭,然後眼神轉向一旁還站著的男人。

    「爸,他叫張瑞祥。」她連忙介紹道。

    「伯父,冒昧來訪,如果有不禮貌的地方,我先向您道歉,希望您不會介意。」張瑞祥恭敬地說道。

    「坐吧。」李龍進拿下煙斗。

    「謝謝伯父。」張瑞祥正襟危坐。

    「爸,瑞祥他……他今天晚上跟我求婚了。」李君琦低聲在父親耳邊說。

    「喔?」李龍進神色不動,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那個想娶他女兒的男人。

    「是的,伯父。」張瑞祥迎視著李龍進。「我真的很喜歡小琦,希望能跟她廝守一輩子,希望伯父能答應我和小琦的婚事,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琦,永遠都不會讓她受委屈。」

    李龍進看了眼含羞帶喜的女兒,眉眼裡儘是疼愛;但再轉向張瑞祥時,神色已經變得冷硬。

    「你是真心愛小琦?」李龍進問。

    「是。」張瑞祥點點頭。

    「那麼,『蔡雨馨』這三個字代表什麼?」李龍進才說完,張瑞祥的神色惶恐了下,又立刻恢復正常。

    「我不懂伯父在說什麼。」他勉強自己笑了下。

    李龍進深沉的一笑。

    「如果你真的想娶我女兒,只要我女兒答應,我沒有意見。不過在結婚之前,你必須簽下一份婚前協議。」

    「什麼協議?」

    「即使你們兩個人結婚,你和我女兒的財產與負債仍然各自分開,將來我百年之後留給我女兒的東西仍然屬於我女兒,你一分一毫都不能動用。至於你們夫妻問的生活所需我相信張先生不是個養不起自己妻子的無能男人。我女兒所擁有的資產,你永遠無權動用,這一切將會在我委託的律師見證下進行。」李龍進簡單地說完。

    「這……」張瑞祥呆了下。

    「怎麼,你有意見?」

    「不是,只是……」突來的情況讓張瑞祥一時反應不過來。

    李龍進接著說:「當然,以後的『龍進集團』我也會采管理人與所有權人分開的方式繼續經營。畢竟小琦她不懂商場上的事,也對怎麼管理一個企業興趣缺缺,我想,這是對小琦最好的安排。」

    「伯父,這……」張瑞祥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原來想的跟現在的一切完全不同,他沒料到李龍進會是這種反應。

    「瑞祥,你怎麼了?」李君琦關心地問,「你不喜歡爸爸的安排?」

    「不是,只是……」張瑞祥深吸了口氣。「伯父的安排對小琦來說一定是最好的,我怎麼會有意見呢?」

    「很好。」李龍進點點頭。「那麼,你明天先到我公司來,我會請律師擬好文件,等簽好這份文件,我們再來談談婚禮的事。」

    「爸,那你不反對囉?」李君琦連忙問。根據過去的經驗,爸爸的標準很高,能讓他認可的人並不多呢!

    「是你的婚事、你要給的婚,爸爸反對——你會聽嗎?」李龍進打趣的反問。

    「爸,謝謝你!」她高興的抱住爸爸,根本沒注意到一旁張瑞祥陰沉的臉色。

    可惡的老狐狸,居然算計到這裡;如果簽了那份婚前協議,那他一切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

    「你們男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他……他想要的,根本只是我爸爸的公司,所有的承諾……什麼愛我、疼我一輩子,根本都只是鬼話,完全是假的!」她淚眼汪汪,滿含指控的看著他。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那麼混蛋的。」由她說的片段,不難想像出那傢伙必定是因為那份婚前協議而悔婚了。

    「那為什麼我碰到的都是混蛋?」她脆弱的瞅著他,看起來像是又要哭了。

    「可能你沒挑對人。」他中肯地說。

    「從那天晚上以後,瑞祥就開始躲我、不見我,連跟我爸爸約好了要簽協議書也沒去;復來我好不容易逮到他,結果他不但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還把送我的戒指給要回去,他……他是混蛋、臭男人……嗚嗚……」

    他靜靜的聽她說,唇角勾了抹微笑。

    「為了一個根本不愛你的男人在這裡喝酒、傷心、難過,值得嗎?」

    「你胡說!我才不會為了他難過!」她辯解,眼淚乍停。

    「如果不難過,你何必在這裡喝酒?」就像醉的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醉了一樣,她真是嘴硬。

    「我才……才不會為了那個臭男人難過。」那些只圖她爸爸的錢的男人、根本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她才不要為他們傷心。「我還要酒!」

    「別再喝了。」他勸道。

    VODKA的後勁很強,而PUB絕對不是個適合單身女人喝醉的地方。

    他是好意,可是她一點都不領情,直接瞪著他。

    「你賣酒,不就是希望客人買酒嗎?哪有人賣酒還勸客人不要買酒的?快點拿來,我又不是付不起錢!」

    他莞爾,只好再倒了半杯。

    「如果你不是為了那些臭男人傷心,那又為什麼在這裡喝酒?」他又問。

    「我……」她想了一下。「我是為我自己。」

    「為你自己?」

    她忽然看著他,「你算不算是臭男人?」

    他一頓,毫不心虛地說:「應該不算。」

    雖然搞不好這幾年也有不少女人背著他買醉,大罵他是負心漢、臭男人;但是至少他從不圖女人什麼,更不會去算計別人這種事。大家在一起都是你情我願,絕對不勉強、不欺騙。

    「那……你覺得我真的很差、很醜,一點都吸引不了男人嗎?」她醉眼朦朧的看著他。

    他再度仔細打量她。

    合身的無肩連身短裙包裡著她*纖合度的身子,修長的雙腿蹬著長筒靴,外罩一件同質料的小外套;她及肩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即使在酒味、煙味充斥的PUB裡,她身上仍散發出一種若有似無的女性香氣。

    在昏黃的燈光下,她沒有化著濃妝,五官清秀分明,雖然未必是那種令人眼睛一亮的美女,但卻別有韻味。

    她一點都不差,也不醜,她的舉止明顯有著良好的教養,氣質獨特而吸引人,她絕對迷惑得了任何男人。

    「快回答我!」她站起來要揪住他的衣袖,卻差點因為沒踩穩而滑下高腳椅;他連忙扶住她。

    「你是個很吸引人的女人。」他聲音低沉的回道。

    因為要扶住她,所以他非常靠近吧檯,而她的肩膀被他緊緊抓住,身子順勢的往前傾。因為他的回答,她突然溫婉的笑了。

    「真的?」

    「真的。」他肯定的保證,讓她滿足。可是不一會兒,她又開始吸鼻子,一副法然欲泣的模樣。

    「那為什麼那些臭男人都要我爸爸的錢,卻不要我?」

    「那些?有很多個嗎?」他不自覺地皺眉。

    唔!她稚氣的扳著指頭數了數。

    「今年……張瑞祥是第四個。」她苦著臉看著他,好傷心地問:「我真的很差嗎?為什麼他們都不要我?」

    「因為他們太笨,不懂得欣賞你。」他說得很順。

    那些「臭」男人?在他看來,那些人叫作「笨」男人,外加「臭」。

    她不是那種腦袋空空的草包美女,成天只知道打扮、玩心機、我男人。在他的標準裡,她很耐看,即使酒醉了,也沒有那種令人生厭的粗鄙或酒後亂性的放蕩,她又哭又笑,情緒雖然難以預測,卻讓他覺得可愛。

    她沒有醉得不省人事,卻抓著他述說心中的委屈,不時還偷罵他一下。唉!誰教他是傷她心的同類之一呢?

    「那你呢?」地靜默了下又突然開口,偏著頭看他,「你懂得欣賞我嗎?」

    「當然懂。」這可不是蓋的。如果她不是這麼讓他欣賞,他怎麼會從她一進門喝酒就開始注意她?

    「真的?!」她抬眼直勾勾的望著他。

    「當然是真的。」

    背著光,他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真切,但他的語氣卻很慎重,讓她聽起來覺得很有誠意。

    她滿意的點點頭,在他的扶持下,安然的坐回高腳椅上。

    「你出來。」她說道。

    他眉一挑,照做。

    「坐這裡。」她拍拍身旁的空位。

    他坐上,及時又扶住她不穩的身子,免得她跌了下去。

    「謝謝。」她很努力想坐正,可是覺得有點虛弱,沒力氣。「借我靠一下。」

    「沒問題。」他很大方的讓她靠。

    她閉了下眼又張開,往上看著他。

    「那……如果讓你選,你要我爸爸的錢,還是我?」

    「當然是你。」他答得很順。

    「你沒騙我?」

    「沒騙你。」他低頭看著她。錢,只要賺就有了,但像她這種女人可不是天天都遇得到。

    「那你娶我好不好?」

    【注】文中引用之歌詞為陶晶瑩小姐所作並主唱,歌名為「夢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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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00:01:44
第二章

    他頓住。娶她?

    「你不肯!」李君琦突然垮了臉,傷心的捶著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男人都一樣,說一套、做一套;你說不要我爸爸的錢,其實心裡根本不是這麼想的,你剛剛都在騙我……嗚……臭男人……」

    他啼笑皆非的包住她的拳頭,不讓她再捶下去。

    「我沒有騙你。」雖然她只是個弱女子,但喝醉酒後用力捶起人來,還是挺痛的。

    「你說謊!嗚……」她淚眼汪汪的指控。

    「我沒有。」他耐心的解釋。

    「如果沒有,為什麼不肯娶我?」

    「我沒有說不娶你。」

    「那你答應娶我了?」她馬上問。

    他扶她坐正,然後很認真的看著她。

    「你真的要我娶你?」

    「對。」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不後悔?」

    「絕對不後悔。」

    「好吧,我娶你。」娶這樣一個女人似乎不錯。

    「那……我們簽證書!」她拿起自己的皮包,開始翻裡頭的東西,居然真的找得出婚前協議和結婚同意書。

    他看得差點傻眼。

    她瞧了好半天,終於找到自己應該簽名的地方,然後寫上自己的名字,再將兩份資料推到他面前。

    「快點簽,我們再找兩個證人作證,然後你就變成我老公了!」唉,瞧她說得像扮家家酒似的。

    她滿眼期待的看著他,他無奈的一笑,拿起筆來看也不看就簽了。今天他的「日行一善」可真是夠徹底了,連自己的一生都賠了進去。

    「趕快找兩個人來為我們做證。」她雙眼亮晶晶的。

    「好。」他揮手要店裡的助手阿成和阿麗過來,並要他們兩個在證人欄上簽名。

    阿成和阿麗兩個人當場傻眼。

    老闆……就這麼結婚?!這……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但他們也沒得選擇,乖乖填上自己的名字當證人。李君琦立刻歡呼,撲到他懷裡用力抱住他。

    「耶!我結婚了!」

    他抱住她,用眼神示意那兩個作證的、傻眼的人可以滾了。

    她抬起頭看著他,「我們去挑戒指。」她跳下來拉著他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他頓住腳步,手一句將她往懷裡帶,明確感受到懷裡玲瓏有致的嬌軀。

    「現在太晚了,賣戒指的地方都關門了。」

    「吵醒他。」她很開心,眼神和人整個都亮亮的,看起來更加耀眼。

    吵……吵醒他?!他差點爆笑出來。

    在這種三更半夜去吵醒早已打烊的珠寶店,那電視台的SNG轉播車和各家媒體一定會立刻趕到現場,他甚至可以想像出頭條新聞的標題一個女酒鬼帶著她的老公半夜搶劫珠寶店,當場被活逮!

    無疑地,他們絕對會是現行犯,就算請來他那個號稱打官司沒有敗訴過的好友律師,也無法讓他們脫罪。

    「老公,我們快去!」

    「慢點。」他把地往角落裡帶。「我們明天再去,現在真的太晚了。」

    她興奮的表情一下子消失,眼裡又染上水氣。

    「你不買戒指給我!」她指控。「這就代表你不是真心的,你在騙我,你根本不想娶我。」

    「我們結婚了,我沒有不娶你上好極了,現在他在跟一個半醉的「番婆」講道理。

    「可是你不買戒指給我!」沒有戒指就不能套住他了;他會跑掉,嗚嗚……

    「我買,不過我們改天再去挑。」他溫柔地哄道,「我先送一樣東西給你。」

    他拿下自己隨身戴著的項鏈,套到她脖子上。

    「這是什麼?」她看箸辣墜,好像刻著一些字;討厭,她的眼睛花花的,看不清楚。

    「我把跟了我十幾年的項鏈送給你,暫時用這個代替戒指好嗎?」

    「好。」她終於又笑了,點點頭,不一會兒又把鏈墜握得緊緊,防賊似的看著他,「你……你不會突然又要回去吧?」

    「不會。」拜託,把他跟那種沒品的男人相比,簡直是侮辱他。

    「好棒!」她把鏈墜拿到頰旁熨貼著,安靜了一下,然後眼皮開始往下掉。

    他及時伸出手,讓她可以靠到他身上。

    「結婚了……」她囈語著,他得低頭幾乎碰著她的唇,才聽得清楚她在說什麼。「不可以反悔……」

    鬧了一晚,她終於安靜了,雙手緊抓著鏈墜不肯放。

    他看著她,很奇怪心裡竟然泛起一絲像柔情、又像心疼的感覺。他們才第一次見面哪!

    但是他們也結婚了;有證人在,誰都賴不掉。

    她醉了,他肯定。不知道明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還會不會記得這件事?說不定到時候不認帳的人,要變成是她了。

    他等不及想看看她酒醒之後的反應了。

    ※※※

    「你結婚了?!」邵謙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他?不會吧?!

    喬硯可是他們這夥人裡公認最花、最不會被女人綁住的男人,才……才一個晚上,他就把自己給賣了?!

    其它人的反應雖然沒像邵謙那麼誇張,但是張口結舌的驚愕表情,也夠喬硯這輩子笑到死了。

    「是的。」他忍住笑,很慎重的點點頭。「我結婚了,阿成和阿麗是我的婚禮見證人。」

    「你是認真的?」東方衛問。

    「當然。」結婚這種事還能開玩笑嗎?

    「恭喜。」一手抱著兒子,東方衛最早恢復正常。他是他們這群人裡,最贊成婚姻的一個。

    「在PUB裡,這樣算合法嗎?」高暵問坐在自己身邊的律師裴克雍。

    「有了證人、在PUB裡也算公開場合,他們只差註冊了。」裴克雍回答後順便問:「新娘是誰?」

    「李君琦。」喬硯笑著回答。

    裴克雍和東方衛對看一眼。

    「李龍進的獨生女?」他們異口同聲。

    「對。」喬硯再度點頭。

    「你怎麼會認識她?」喬不是一向遠離那些富家千金的嗎?

    「事實上,我昨天晚上才認識她……」喬硯把昨天晚上PUB裡發生的事說了一次,其它人只能瞪著他。

    「這樣就結婚?」太扯了吧?!

    「在當事人神智不清的情況下所做的行為,不一定具有法律效力喔!」身為律師的裴克雍提醒道。

    「謝謝。依你看,如果我請你來證明這件事,你有沒有把握讓這件事弄假成真?」喬硯問道。

    裴克雍笑得有點狡詐。

    「你們兩個都簽了名,事實的情況是沒有人強逼著李君琦小姐簽名蓋章,所以這張婚書——基本上是成立的。」如果要證明這張婚書是無效的,那才比較困難呢,更何況證人是他們的人。

    「那麼,依目前的情況看來,喬果然是我們之中最早成為已婚男人的人囉!」高暵笑著說道。

    「真是的,我還以為最早結婚的那個會是我們那個私生爸咧!」邵謙的眼神很自然的轉向那個抱著小孩的男人。

    東方衛一點也不介意的笑了笑。「她覺得這樣很好,我覺得也不錯,兩個人能相守最重要,其它的庸俗形式沒有也無所謂。」

    才怪。其它四個男人同時這樣想。

    他們五個人從高中認識到現在,誰都知道衛是他們之中最戀家、最想成婚的男人;他的配偶欄之所以到現在還是空白,全是因為那個小孩的「私生媽」不想結婚,而衛因為太愛她,所以完全尊重她的想法。以至於過了十二年後的現在,他們連孩子都有了,可是婚禮卻遙遙無期。

    「你再這麼寵她下去,這輩子你都別想結婚了。」邵謙老實不客氣地批評道。

    東方衛還是笑,一點兒也不介意。

    「話說回來,你怎麼會突然想結婚?」裴克雍跳過這個老話題,轉回到剛剛榮登人家老公寶座的喬硯身上。

    這麼突如其來的消息,恐怕喬公子的芳名錄上,會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沒什麼呀,我也該結婚了。」喬硯喝了口自己調的酒。

    「『也』該結婚了?!」他們一起吼。這算哪門子的答案啊?!

    「對呀!」喬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三十歲,正直有為、無不良嗜好,多金、瀟灑,多情但不花心,我有能力給一個女人保護和關愛,為什麼不該找個我想疼愛的女人結婚?」

    多情?但不花心?

    嗯!這種話只有他自己才說得出來。多金、瀟灑,對啦、都對啦,多金到可以交很多女朋友,瀟灑到可以迷倒很多女人,然後讓她們對他死心塌地,他自己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不斷換女伴的會。

    全台北的花花公子榜上絕對有喬硯一名,只有他自己不承認。

    「你想疼愛?」東方衛抓到重點。「你跟李君琦才見一次面,你就確定她是你要的?」

    「那你跟她定情,你又見過她幾次?」喬硯反問。「再說,這種事又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任務,我也是個平凡、普通的男人呀,當然也會對女人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教他們相信喬硯會對一個女人鍾情,還不如教他們去買塊豆腐來撞比較快。

    「你?!號稱閱遍各色胭脂、沒有女人能留得住的喬硯,真的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女人鍾情?」邵謙很「老實」地說,「我說硯哥哥,你說謊也要打點草稿好嗎?你當我們是第一天認識你嗎?」

    「去!」喬硯直接給他一拳。「反正我結婚了,就這麼簡單,如果有機會,我會補請,你們一個個都別想躲掉炸彈。」

    裴克雍和高暵對瞧了一眼。

    「放心,你要真的結婚了,我們的禮金絕對不會少。」

    「好吧,那你們先祝我馬到成功吧!」喬硯站起來,很豪爽的乾杯。

    「你要去哪裡?」高暵問。

    「當然是去領回我的老婆呀!」喬現笑嘻嘻地說完,很瀟灑的走出「獨身」PUB。

    他昨天才結了婚的老婆還寄放在他岳文家裡,大略的算一下,現在「他的老婆」酒也該醒了,該是接她回家的時候囉!

    ※※※

    龍進集團,由李龍進一手創立,他花了大半輩子在商場上與人廝殺,才讓公司成長到今天的局面。在商場上人人都說,李龍進是隻老狐狸,可以只手創立財團的人,絕對不容小覷。

    喬視開的是電腦軟體公司,自然也在商場上活動,只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機會與李龍進打照面;但現在就要了。

    他認為,在去見他老婆之前,應該先找他老婆的父親.也就是李龍進,好好溝通一下。

    李龍進只有一個女兒,他當然對女兒寵愛備至,不捨得女兒受任何委屈,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他也會不顧一切保護女兒。依據他粗淺的判斷,如果過不了他岳文那關,他是很難順利將老婆帶回家的。

    所以,一早他就請助理跟龍進集團的秘書約時間,正好他岳丈中午有空,那麼他就在十一點準時報到。

    在接待小姐的引領下,他先到會客室等候,不一會兒,他看到一位有著一頭灰髮、表情嚴峻、眼神炯炯的老人走進來,他的步伐沉穩有力,一點也不顯老態。

    喬硯站起來,恭敬的先鞠個躬。

    「喬先生?」李龍進的聲音就跟他的人一樣沉穩。

    「我是喬硯。」他點頭。

    「請坐。」

    「謝謝。」兩人一同面對面坐下。

    「喬先生特地來,不知道是有什麼事?」

    〔我來見您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令千金——君琦。」

    「小琦?」他眉目一沉。

    「我很欣賞君琦,希望您能同意君琦和我的婚事。」

    李龍進一臉嚴肅。「你想追我女兒?」語氣明顯不悅。

    「不,我不是想追。」喬硯笑笑的。「我是想娶您女兒。」

    「你憑哪一個條件配得上我女兒?」他不客氣地問。

    他雖然年紀大,沒涉足他們這些年輕人的社交圈,但可不代表他沒聽過「喬硯」的大名。

    尤其是這些年少得志的年輕人,仗著有幾分才氣、幾分財產,私生活就亂得一塌糊塗,喬硯也是其中之一。

    「就憑令嬡值得人疼愛,就憑我不是貪圖『龍進集團』而來。」喬硯穩穩的回答。

    李龍進眉頭皺皺的。

    「你什麼時候認識我女兒的?」前幾天才出現一個張瑞祥,假面具被他給拆穿,怎麼這麼快又來個喬硯?他女兒不可能同時跟兩個男人交往吧?

    「伯父,我什麼時候認識令嬡並不重要,重要的應該是我是不是一個能讓令嬡托付終身的男人。」喬硯頓了下。「我知道我的名聲不是根好,但我對君琦是真心誠意的;一旦娶了她,她就是我要保護的妻子。」

    喬硯落落大方又沉穩的態度讓李龍進深思了下。

    「我只有一個女兒,她的幸福是我最重視的事,你拿什麼來保證你在未來不會欺負我女兒?」

    「君琦是個有主見的大人,她知道什麼對她好、什麼對她不好;如果真的受了委屈,她也不是那種會乖乖吃悶虧的人。如果我對她不好,我想不必找您哭訴,君琦也會給我苦頭吃。」想起昨夜她醉酒使潑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她或許不懂得耍心機,但絕對是一個發起威來,會讓人退避三舍的可怕女人。

    李龍進表情和緩了些。「你似乎很瞭解我女兒?」真到不能忍的時候,他女兒的確是那種就算吃了虧,也不會讓對方好過的硬脾氣。

    喬硯再度一笑,「不,其實我瞭解她並不多。」除了稍稍看出她的個性、和她昨晚透露的之外,他對她的一切根本是一無所知。

    「不瞭解她,你還敢在我面前說要娶我女兒?」

    「伯父,我會瞭解她的。」在她真的成了他老婆之後。「但我此刻在這裡,是希望能得到您的認同。」

    「如果我無法接受呢?」

    「那麼,我只好對您說聲抱歉,我還是要娶君琦。」

    「我可以讓你見不到她。」

    「您能制止一時,但絕對制止不了一輩子,除非您打算永遠鎖著君琦,否則我一定找得到她。」

    「我女兒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種自命風流、花心得天下皆知的男人。」

    「但是我敢做就敢承認,不會欺騙她。」

    喬硯始終不卑不亢的態度讓李龍進欣賞,不過他還是沒露出一點認可的模樣。

    「小伙子,你似乎很有自信。」

    「如果沒有一點自信,不會敢要求娶您的女兒,更不會在這裡接受您的評判。」

    「如果我不答應,你依然要娶我女兒,那你又何必要我的認可?」李龍進反問。

    「您是君琦唯一的親人呀!」喬硯很誠懇地說道,「如果得不到您的祝福,君琦會很難過的。」

    李龍進總算笑了出來。「好小子,就憑你這句話,我可以允許你追求我的女兒。」

    「不,不是追求。」喬硯搖頭。「是『娶』。伯父——或者現在我該改口稱呼您為『爸爸』,因為我和君琦已經結婚了。」

    「什麼?!」李龍進變了臉。

    喬硯從公文包裡掏出那紙護了貝的婚書。

    「我和君琦已經是合法夫妻了。」

    ※※※

    天哪,真痛!

    這是李君琦清醒時唯一的感覺,她對自己發誓,以後絕對不再喝VODKA自虐,她的頭好痛。

    她扶著自己的頭坐起來,張開眼看著週遭的一切,不自覺鬆了口氣。

    這是她的房問,她回來了,沒有醉倒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身上的衣服也是昨天穿出門的那套,真是謝天謝地。

    可是,她對昨晚是怎麼回來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她是一個人去喝酒的,如果醉得不省人事,有可能自己回得來嗎?

    但是,PUB裡根本沒有她認識的人,又有誰會這麼好心送她回來?

    「喔……」她呻吟了聲,頭悶悶的痛。

    不想了,先洗個澡,去掉自己一身酒味再說。

    等洗完澡、洗完頭,已經過了中午。她穿著浴袍,沒吃干的頭髮用毛巾包著,就這樣下樓跑到廚房找東西吃。

    「小姐,你醒啦,怎麼不叫我?」負責煮飯的朱嫂正在客廳擦桌子,一看到她下樓,立刻追著進廚房。

    「已經過了午餐時間了,我想不用麻煩你,我自己弄一些東西來吃就行了。」她不好意思地說道。

    「什麼話,讓小姐不餓肚子是我的責任。」朱嫂瞪了她一眼。「你昨天喝得那麼醉,我先煮一點濃湯給你墊墊肚子。」

    「謝謝朱嫂。」

    「不用客氣了。」朱嫂把她推到餐桌旁坐著等,然後自己進廚房開始煮東西。「小姐,不是朱嫂愛念你,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喝得那麼醉實在不像話,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辦?」

    「我知道……」她低低的回應,就知道會被念。

    「昨天晚上要不是一個好心的先生送你回來,你一個人在外面要怎麼辦?你呀,真是太不懂得照顧自己。」朱嫂繼續念。

    「有人送我回來?!是誰?」她連忙問。

    「不知道,那位先生沒有留下姓名。」朱嫂回道。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他只交代要讓你好好休息。結果你回來以後半睡半醒的,還抓著那位先生不肯放,直對著人家喊『老公』……」真是不像話。朱嫂忍不住白了那個她從小看到大的小姐一眼。

    女孩子地,也不懂得留一點給人家探聽,怎麼可以對著一個陌生的男人直喊「老公」?真是!朱嫂在心裡碎碎念。

    老公?!李君琦呆住。

    「不……不會吧?」她怎麼覺得有點頭皮發麻。

    「幸好昨天晚上老爺沒見到你那個樣子,不然哪……他一定會為你擔心的。」朱嫂忍不住又嘀咕一句,把湯端到她面前。

    擔心?她喝湯的動作一頓。

    是啊,爸總是在為她擔心,而她這個做女兒的,總是要爸爸來替她趕走那些穿上騎士裝、假扮成王子的惡龍。

    她好沒用啊!

    是不是除了是李龍進的女兒之外,她什麼也不是,連當「李君琦」都當不好,老是被人騙?

    「啊,老爺回來了!」客廳裡代表有人回來的音樂聲響起,朱嫂認出是專屬老爺的音樂,連忙去開門。

    爸回來了。李君琦甩了甩臉上的落寞,換上一張笑臉;不能再讓爸爸為她擔心了,她以後也不能再在外面喝醉酒。

    聽見朱嫂喊「老爺」的聲音,她連忙站起來,迎向外邊。

    「爸——」她語尾頓住。

    因為在她爸爸身後,多了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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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00:02:13
第三章

    他是誰?

    懷著疑問,李君琦在爸爸的指示下上樓換衣服、吹乾頭髮,然後再度下樓,就見爸爸和那個陌生男人都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

    她更覺得奇怪的走向他們。

    「爸。」

    「伯父,能不能讓我和君琦單獨談談?」

    他和她同時開口,李君琦訝異了下。

    李龍進重重擰了下眉頭。

    「不許欺負我女兒。」他朝喬硯交代了聲,然後欲言又止的看了女兒一眼,最後走進書房,留給他們一個完整的空間,連朱嫂都被支開了。

    李君琦疑惑的看著爸爸的反應,再回過頭來看著一臉笑意的男子,心頭浮出的疑問一團團的。

    「你是誰?」她直接問。

    「你不記得我?」他笑意更深。

    也對,她昨晚喝得醉醺醺的,不記得是正常的。他猜想她連昨晚做了什麼事大概也不記得了。

    「我幹嘛記得你?!」果然,她一臉防備。

    喬硯閒適的坐了下來。

    「我叫喬硯。」他自動報上名宇。「昨天晚上你在我的PUB裡點了整晚的VODKA,然後喝到醉。」

    「昨天晚上送我回來的人是你?」她直接聯想。

    「是。」

    「謝謝。」良好的教養讓她先謝過他人的幫忙,然後再問:「可是,你為什麼來?」

    想敲詐謝酬嗎?

    「我去拜訪令尊,然後令尊就帶我回來了。」他說得彷彿他在這裡跟他本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爸爸不會無緣無故帶人回來,你到底對我爸說了什麼?」李君琦眉眼蹙了起來,難道他真的去敲詐爸爸嗎?

    瞧她一臉把他當賊似的,喬硯起身站到她面前。

    「一夜夫妻百日思,你真的把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忘了?」

    他的聲音低低的、輕輕的,與他高大的外表完全不搭,不自覺勾上她心頭脆弱的那一部分……但,不對。

    「一夜夫妻……」她惶恐的瞪大眼。「我們……不……不會吧……」她錯愕得連話都說不全。

    「你想抵賴?!」他眉一攏,像是有些怨懟。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抗辯,卻在他炯炯的目光瞪視下不自覺地退縮。

    「原來你都是這麼不負責任的,把我當作別人『用』了一個晚上後,拍拍屁股走人,接著就翻臉不認人!」

    喝!他好可怕。

    怎麼一張原本那麼無害的笑臉,一眨眼馬上可以變成令人害怕的逼供臉?

    「我才沒有。」李君琦連忙辯駁,但還是有點心虛、有點小心翼翼的請問:「我……我真的不記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你可以說明一下嗎?」

    應該不會吧,如果他們真的……真的「做了」,她早上起來應該不會還衣衫完整,而且……而且書上不是說第一次……女生不可能在隔天完全沒感覺嗎?但她真的一點奇怪的感覺都沒有呀!

    「你昨天在PUB裡喝醉了。」他一頓,「然後,我們結婚了。」

    「結婚?」

    「對。」他點頭。「有證人、有公開儀式,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那……那後來呢?」果然,人醉了什麼丟臉的事都做得出來。她萬分愧疚的低著頭。

    「後來,你就在我懷裡睡著,我就送你回來了。」

    「啥?」她眨眨眼。「就這樣?」

    「就這樣。」他點點頭。

    「那……那你說的『一夜夫妻百日恩』……」

    「我們昨天晚上結的婚,到目前為止的確只做了『一夜夫妻』呀!」連二十四小時都還沒過咧!

    「那你說的……『用』過……」

    「我們的婚禮完成後,你揪著我又打又罵、又抱怨的,把我這個當人老公的罵了一頓好發洩怒氣,難道不叫『用』?」他怪怪的看著她。

    「啊?!就這樣?」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呼!李君琦鬆了口氣。「那我們根本沒發生什麼事嘛!」嚇死她了。

    「誰說沒有?」

    「你剛剛不是說——就這樣而已?!」她的心又提到半空中,她該不會又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吧?

    「我剛剛說得很清楚,是你忽略了。」他扶正她的臉,然後臉對臉、鼻對鼻、眼對眼,「我和你、我們兩個結婚了。」他加重語氣說明。

    她微偏著頭,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我們怎麼可能結婚了?」結婚要有很正式的儀式吧?何況她還醉醺醺的,根本只能算鬧著玩。

    「事實上,是真的。而且我們連婚書都簽了,只差沒去註冊而已上他說得很認真,讓她覺得真的不太對勁。

    「你……你……」她沒記住他的名字。

    「我叫喬硯,以後你可以叫我老公,或者『硯』。我的朋友都稱我為『喬』。」她高興就好。

    「喬先生,昨天晚上我根本喝醉了,那不能算數的——」她試著解釋。

    「叫『硯』。你專用的喔!」他點住她的唇,搖搖頭先糾正稱呼,然後,俊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危險。「你真的打算對我始亂終棄?!」

    始……始亂終棄?!「我哪有!」她根本還沒亂好不好?

    「我們婚書籤了,連定情信物都有了,你還不肯承認、打算賴掉,這難道不叫始亂終棄?」哼哼,難怪人家說漂亮女人通常沒有什麼良心。

    「什麼婚書?」

    「是這個。」他拿出自己的那份給她看。「在你的皮包裡也有一份,昨天我幫你放回去了。」

    那是她的字沒錯,她自己簽上了「李君琦」三個字,還有他的,以及兩個不認識的證人名字。

    「這兩個證人是誰?」

    「是PUB裡的助手。」他回道。

    「兩個證人都是你認識的,他們的話做不得準。」她怎麼知道昨天晚上的狀況真的就像他說的一樣?

    「如果我有心要做什麼下流的事,你昨天晚上不可能完整的回到家。」他壞壞的笑了笑,「再說,別人或許可以強迫你蓋章,但是簽名除非你自願,否則誰能強迫你?」

    也對。她一向最討厭被脅迫,絕對不是個乖乖的人質。

    「那……又有什麼定情信物?」

    「有。」他很慎重的點了點頭。「昨天晚上,本來你硬要拖著我去買戒指的,可是因為太晚了,珠寶店關門了,你又勸不聽,我只好把我的項鏈送給你,那就是我給你的第一份結婚禮物了。」

    「哪有什麼項鏈……」她從來不戴項鏈的,咦?咦咦?她脖子上……她伸手將辣墜拉出來。

    一看清楚,赫然是」顆刻著「Y.C」字樣的貓眼石鑲在純銀的圓框裡。

    她身上什麼時候多了這條項鏈,她怎麼不知道,連剛剛洗澡都沒發覺……

    「這是我戴了十幾年的項鏈,從不離身。」他低沉著語音,「『Y-C』是喬硯兩個字的英文縮寫,我幫你戴上之後,你還握著項鏈不肯放,並且威脅我不可以把項鏈收回去。」

    真……真的有這回事嗎?

    她握著鏈墜,心頭一抽一揪的。她醉了,幾乎不記得什麼事,可是她記得,她似乎有哭,而且一直抓著個人「你可以不記得,但是別想賴掉,你是我老婆,我認定你了。」喬硯語氣一轉,蠻橫地說道。

    「誰是你老婆?!」她瞪大眼。

    「你呀上他答得理所當然,然後又一臉納悶的看著她,「一個人有沒有喝酒真的差這麼多嗎?昨天晚上你還抱著我,不斷親暱的叫我『老公』,連睡著的時候都不放開我;誰知道今天早上你就變得這麼薄情,不認得我也就算了,還打算全盤抹消我們昨天晚上的恩愛,你真是好狠的心!」說到後來,他是抱怨兼指控了。

    天哪!地呀!他這算是哪門子的抱怨?她都不記得了,他當然只是個陌生人啊,她怎麼可能會跟一個陌生男人太熱絡?

    更何況……男人沒一個能信的。她俏臉忽爾落寞了些。

    「不管,我是來帶你回家的。」喬硯一把死摟住她的腰,將她的注意力給引了回來。

    「誰……誰要跟你回家?!」他突來的動作讓李君琦嚇了跳,沒精神再自憐。

    「當然是你囉!」他笑點了下她的鼻,然後對著書房的方向喊:「伯父兼爸爸,你應該都聽到了、也看到了吧?君琦我帶走了喔!」

    他才這麼一說,書房的門立刻「刷」地一聲拉開。

    「我女兒沒答應要跟你走。」李龍進一臉不太高興的走出來。

    「爸?!」爸一直在偷聽?

    想到自己的腰還被這個無賴摟住,李君琦掙扎了下,他卻摟得更緊,一點也沒有放開的意思。

    「不論您承不承認,都改變不了君琦與我已是夫妻的事實。」喬硯笑笑的說,還分神對她眨了下眼。

    「我女兒當時酒醉神智不清,那紙婚書根本做不得準。」試問世界上有哪個父親可以放心將自己的女兒交給一個風流男人?!

    「事實上,婚書是君琦帶來的,就連婚前協議的財產分開同意書我也簽了,當時君琦是自願簽上名,然後再要我簽;沒有任何人強迫她,同時現場也有證人在,一切完全符合結婚程序。」他低頭看她,眼神有些溫柔,「只除了……如果你想要的是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穿著特製的禮服當個漂漂亮亮的新娘,那我很遺憾沒讓你美夢成真。不過,如果你堅持,婚禮我們還是可以再補辦一次,連婚宴都可以盛大的舉行。」

    「不,不必了。」她直覺地搖搖頭。

    「君琦,跟我回家好嗎?」從進門到現在,他就屬此刻最認真,連眼神都帶著一種特別的溫柔,讓她無法忽略。

    可是這一切都太突然了,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該不該承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的丈夫,她一點主意也沒有。

    「不行。」李龍進反對,以目光跟那個還摟著他女兒的男人較勁。

    喬硯沒有理會旁人的反應,雙眸始終溫柔的凝望著她。

    李君琦咬著下唇,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有點混亂、有點不知所措。

    「小琦,過來爸爸這裡,如果你不想嫁給他,爸爸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強迫你。」李龍進說道。

    「爸,我……」她看了爸爸一眼,然後將視線調回喬硯身上。「你為什麼要娶我?」他可以不要理她的。

    「不為什麼,就因為你,是你。」

    「我們是在PUB裡遇見的?」她咬著唇問。

    「是。」

    「那你為什麼不娶別人?」

    「因為別人都不是你。」喬硯溫柔的語氣彷彿都只為了她。「更重要的,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有勇氣嫁給我。」

    「你有什麼不好?」

    「我有個很花心的名號,像一些有錢的年輕人,交很多女朋友,卻沒有固定喜歡的對象;最重要的,是有一些女人自然會想巴住我。」

    她皺眉。「現在你結婚了,該對那些女人保持距離了吧?」

    「那要看我的老婆怎麼認為囉!」他笑得有點賊。「如果我的老婆不介意,那我就無所謂;如果我老婆介意,我當然不會讓我的老婆傷心。」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喜歡看到自己的老公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她瞪他。

    「那你答應繼續當我老婆了嗎?」

    她語氣一頓,「你值得信任嗎?」

    「當然。」他認為自己為數不多的優點裡還有這一項。

    「你答應不會對我說謊?」

    「我絕不會騙你。」

    「你真的連婚前協議書也簽了?」

    「當然。」他頭點得很順。「我想,我的收入應該還養得起我們兩個,也許不會像你父親給的這麼富裕,但至少不會讓我們的生活過得太差;再說,如果我養不起你,也不敢說要娶你。」

    她一頓,然後轉向父親。

    「爸,我嫁他,你答應好嗎?」

    「你相信他的話?」

    「騙了我,對他也沒有好處。」她聳聳肩。

    「但是,你才和張——」

    「爸!」她打斷父親的話。「我不想聽到他的事。」

    「好、好,我不提。」李龍進連忙轉移話題。「但是你們這樣太快了,你根本還不認識他就要嫁他,太冒險了。」

    「就算我認識了一個人、喜歡了一個人,結果他還是騙了我,對我的感情根本是假的。既然都要冒險,我還不如選擇一個可以信任的陌生人,至少他不貪圖除了『我』以外的任何東西。」她回道。

    李龍進這才知道張瑞祥的事對他女兒的打擊有多大。

    他一心想保護女兒,免於被那些貪圖利益的男人騙了,卻沒顧慮到感情的受騙才是真正令他女兒傷心的事。

    「小琦……」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爸,沒關係的。」李君琦擠出一抹笑。「現在知道,總比以後結婚了才知道好,你沒有做錯。」

    父女相依為命多年,她當然知道父親心裡在想什麼,她不要自己的父親心裡有任何愧疚。

    「你真的想嫁給他?」

    「真的。」反正她也已經嫁了,再反悔也來不及了。

    李龍進轉而看向那個年輕人。「喬硯,我把女兒交給你,如果你讓她有一丁點傷心,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會記住。」他微笑。

    「還有,」李龍進又說,「我只有一個女兒,她的婚事絕對不能馬虎,要公開儀式、要公開宴客。」

    「應該的。」喬硯點點頭。

    「爸!」她不想要太複雜的儀式。

    「這點爸爸堅持。」李龍進抬手阻止女兒的抗議。「你是爸爸的掌上明珠,爸爸不要你隨便就把自己給嫁了。」又不是在跳樓大拍賣,還是換季出清存貨;婚姻也不是做買賣,絕對馬虎不得。

    「謝謝爸。」君琦吸了吸鼻子,忍住感動。

    李龍進看向喬硯,「在正式舉行婚禮之前,我有一點要求。以一個月為期,讓你們可以更瞭解彼此,如果你們兩個都覺得可以在一起生活下去,那時候再辦婚宴。」

    「你要我先追求君琦一個月?」喬硯猜測。

    「不行嗎?」李龍進挑眉。

    「當然可以,但是我和君琦依然是夫妻。」喬硯笑笑的。

    「什麼意思?」這個疑問是君琦發出的。

    「意思是,你得與我一同住。」他可不要往往返返、來回奔波才能見到自己的老婆,再說,對自己的老婆看得到、吃不到,那筒直是男人的一大酷刑。

    「跟你一同住,那不是跟同居沒兩樣?!她以為的「追求」是,她依然住在家裡,而他……就每天往這裡報到。

    「不,不是同居。」他搖手做聲明,「我們已經結婚了,理所當然應該同住,那不叫同居。」

    「可是……」她根本還不認識他呀,跟一個陌生男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那感覺多怪!

    「時間並不能代表一切。」他語帶深意地說,「有時候即使你跟一個人認識了幾十年,也不見得就能瞭解他。我想,世界上再沒有幾個人是像我們這樣就結婚的,那不也代表我們很有緣嗎?」

    「你相信緣?!」李君琦一臉不可思議。

    「相信啊。」他突然變得油嘴滑舌,「如果不是緣分,為什麼昨天你到店裡的時候,偏偏遇到剛好值班的我?而你想結婚了,PUB裡那麼多男人你不選,偏偏又選上了我?而我剛好對你一見鍾情,所以就同意了你的求婚——然後我們兩個就結婚了。你說,這一切如果不是緣分,又要怎麼解釋?」雖然她的「求」婚說成「逼」婚還比較像哩!

    「緣分有分兩種。」她斜睨著他。

    「而我們相遇在最恰巧的那一點,不是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也不是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更不是在錯的時間遇到錯的人,所以我們結的是善緣。」喬硯三兩句話拗了過去。

    「是嗎?」她忍住笑,不服氣的反問。

    「當然是。」他居然一臉正經。「根據排列組合,除去我說過的那三種,我們兩個就是那最後一種: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當然會一生幸福囉!!」他瘩瘩地說。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同意。」李君琦雙手環胸,在他懷裡轉過身,一臉刁難。

    「不然,你有什麼看法,說來聽聽。」他略微彎身,傾到她頰畔。

    「我們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什麼意思?」他表情怪怪的。

    「意思是我是那只醉酒的瞎貓,碰到你這個糊塗的酒保小耗子,才會搞出這一堆烏龍。」越想越對,如果她昨天晚上沒因為傷心跑去喝酒,她根本就不可能進PUB那種地方買醉。

    「你說我們的婚事是一場烏龍?!」喔,這真是太過分了。

    「本來就根烏龍啊!」哪有人結了婚,新娘卻對怎麼結婚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不是很扯嗎?

    「才不烏龍,我們是很認真的結了婚,你認我當老公,我也認你當老婆。」喬硯鄭重的反駁。

    她想了想,回頭斜睨了他幾眼。

    「好吧。」她委屈的認同好了,念在他送她項鏈當禮物的份上。

    「你還一臉委屈?!」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她嘴一張,作勢要咬他的手指。「你兔子啊?!」幸好他縮得快。

    「誰教你捏我。」看你還敢不敢!

    「不裡就不捏,不過,就這麼說定了,你搬到我的地方跟我一起住。」他下結論。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李君琦不服氣地反問。

    「不然,還是你喜歡我搬來跟你一起住?」他想了想。「那也可以啦,只要我們的爸爸不介意就好——」

    「喂、喂!」她哭笑不得地叫。

    他搬來這裡住,那像話嗎?

    「這兩種方法你選一個,我很民主吧?」喬硯一副施恩的口吻,讓李君琦又大發嬌嗔的抗議。

    什麼嘛!她咕咕噥噥的。

    李龍進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也有這麼活潑的一面,也可以跟別人說說鬧鬧;而這兩個——號稱昨夜才見過一面的男女,此刻居然就在他面前這麼熟稔的鬥嘴,一來一往,互不相讓。

    這……該說是他們個性相契嗎?

    這個過往紀錄很花心的男人,不但帶給他女兒活力,看起來也像滿珍惜他女兒的模樣;這代表他可以期望……他的女兒會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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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00:02:39
第四章

    婚姻絕對不是一件筒單的事;當然,對不太認識、又來自兩個不同生長環境的人要生活在一起,更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

    身為富家千金,李君琦的行李還真是少得可以,除了兩大箱個人衣物之外,她沒有多帶一點李家的東西。

    「這麼少?」喬硯有點不敢相信。

    「日常生活需要的這樣就夠了呀,至於書,以後再慢慢搬。」因為要提重物,所以她才准他進她個人的香閨。

    面對女兒最後還是要跟這個男人回家住的結果,李龍進雖然不滿意,但也只能接受了。不過他留他們兩個在家裡吃晚飯,想看看女兒會不會突然後悔,結果女兒一點都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吃過晚飯,時間一分一分的過了,李龍進只好很不甘願的目送女兒離開。

    他的女兒從此成為別人家的,哀怨哪!

    開車載著李君琦離開家,從後照鏡看見岳丈不捨的還站在門口,喬硯不由得笑了出來。

    「笑什麼?」李君琦奇怪的問。

    「你爸爸很捨不得你。」

    她轉頭看了後面的家一眼,直到轉彎後看不見才回過身。

    「我和爸爸相依為命很多年,他很疼我,所以捨不得。」她低語。她也捨不得自己的爸爸呀!

    喬硯分神看她一眼。「別難過,我們可以常常回來看他的。」他們都住在台北市,也沒離多遠,開車一下子就到了。

    「可是感覺不一樣了。」她輕喟。

    「好幾年前,當我母親過世之後,我從台中孑然一身搬到台北,那時候也覺得台中已經不再是我的家。」就算與母親同住的房子還在,沒有了親人等候,故鄉也會像異鄉。

    「那你其它親人呢?」李君琦好奇的問。

    「很少往來。」他聳聳肩。「我父親早逝,父系那邊的親戚並不與我們母子往來,而我母親是獨生女。」

    「那你不是只剩下一個人?!」

    「現在不只了,」他看了她一眼,「還有你,你是我的家人。」

    「我爸爸也是。」她加一個,「你娶了我,我爸爸也是你爸爸了。」

    喬硯笑了下,知道她安慰的意圖。「謝謝。」

    「呃,不客氣。」她尷尬的笑了笑,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有想安慰他的念頭?他看起來強壯得不需要任何安慰。

    他們兩個比較起來,需要被拯救的應該是她吧?他在PUB裡救了她,很君子地把她送回家,但現在他成了她的丈夫……

    呃,啊?!丈夫?

    那……那……李君琦終於有一點危機意識了。現在他們正在回他家的路上,而令天晚上,是他們真正共度的第一個晚上——新婚之夜。

    轟!

    她感覺到熱氣一下子全往臉上衝,她和他……她……她該怎麼辦?

    ※※※

    回到喬硯的私人公寓,他把她的兩隻大行李箱都搬上樓,對她大略說明了公寓的格局與擺設,然後把主臥室的使用權先讓給她。

    主臥室耶!

    他住在這裡,她的東西也被搬進這裡,那他們……他們……難道他覺得他們應該現在就要……呃呃……

    拒絕他好了。

    李君琦想著,他應該不會強迫她的。

    可是他們已經要做夫妻……不讓他……呃,那個,好像怪怪的。不然,「緩刑」好了,跟他商量,等他們熟一點再來。

    她揣測地想,他應該會同意吧……

    洗好澡,換上睡衣,擦好保養品,李君琦站在鏡台前邊梳頭髮,邊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忽然,門板被敲了兩下,她從鏡子裡看見他瀟灑的站在門口看著她,手上還端著兩杯酒。

    瞧他理所當然的模樣,她垂下臉,心漏跳了一拍。

    她身上僅有薄薄的睡衣,臉上未施脂粉,頭髮完全柔順的披散下來,這副毫不設防的模樣並不適合被任何男人看見。而她與他才認識兩天,這個樣子出現在他面前——似乎太親暱了些。

    李君琦考慮著該不該翻開衣櫥,選了足夠厚的衣服,然後衝進浴室換上再出來見他比較好?

    可是,來不及了。

    站在門口的喬硯瞧夠她的背部曲線後,端著酒、跨著步伐走了進來。從鏡子裡,她可以看見他的移動。

    外套脫掉了、領帶拿掉了、領口的扣子也鬆開兩顆,看起來沒有了正經,卻有了幾分玩世的壞壞氣質。

    他的步伐沉穩有力,動作敏捷,一點也不拖泥帶水,也沒有一點讓人厭惡的刻意做作。

    他實在是個很優雅的男人。她想道。

    不是所有夠高、長得夠好看的男人都擔得起那兩個宇。這世上空有面貌,卻沒有內涵與擔當的男人實在太多;但他不是。

    他的事業成功、言之有物,對做過的事不論好與壞,都敢於承認;不避諱承認自己的缺點來讓別人討厭,也不刻意表彰自已的優點來討人喜歡。

    他,真的很有讓女人動心的條件。

    「敬我的妻子。」喬硯走到她身後,臉龐略低,與她一同映在鏡子裡,右手的酒端到她面前。

    「謝謝。」他靠她好近,害她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李君琦低著眼,看著他的杯子靠近她的,兩個杯子碰出了清脆的響聲,然後他的左手臂繞過她面前,再湊近自己的唇。

    她拿著杯子,如果要喝,勢必得環過他的手臂,好像喝交杯酒……

    他的唇畔含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很淺、很淺,幾乎看不出來。他看著她,緩緩喝下杯裡的酒。

    她眼裡有一絲恍惚,在這種無言的親膩氣氛下,她也喝了酒。

    一小杯普通的WINE應該醉不了人,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臉似乎有種在浴室裡被蒸氣熏暖的感覺,熱熱的,她知道自已一定臉紅了。

    「君琦。」他的氣息吐在她的頰畔。

    「什……什麼?」她心跳大聲得恐怕連在門外都聽得見。

    喬硯低笑,「你很緊張。」

    廢話,她……她怎麼可能不緊張?她臉更紅了。

    「你是在怕嗎?」

    「不是。」是很緊張、很無措,才不是怕。

    「別擔心,一切都會很好的。」他拿走她手上的空杯,免得她顫抖得太厲害把杯子給摔破。

    要是這種時候他們兩個居然在清掃房裡的碎玻璃,那種畫面可就不只是很哀怨而已了,還很爆笑。

    李君琦看著他將杯子放到一邊去。

    「你……該去洗澡了吧?」她訥訥地說,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待會兒。」喬硯又膩回她肩上的位置,手臂悄悄從身後探向前,到完整環住她的腰。

    李君琦渾身一震。「喬硯——」

    「噓!」他的唇輕碰了下她的頰。

    她一縮,顫抖了下。

    他繼續親,速度緩慢,輕得像蝶兒飛過花瓣。

    「喬硯……」她喃喚。

    「嗯?」

    「別……這樣……」

    他又笑,「為什麼?」

    「我……我不習慣……」她抓住亂烘烘腦袋裡的第一個理由。

    「你會習慣的。」

    「可是——」

    「噓!」他吻到她的耳垂下方,她脖子一顫一縮的。

    「喬硯……我……我說真的……」他不理會她的小小聲音。「我……我們還不熟……不要這樣……」

    「我們結婚了。」喬硯清楚的回了一句,眼神回到上方,在鏡子裡與她紅通通的臉對視。

    「可是……我還不認識你。」

    「你知道我叫喬硯,知道我的狀況。」他都簡單說過了。

    「我說的不是那種!」她低叫,「我是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還不熟悉彼此,你……你今天晚上就要……」她咬住唇。

    他眼裡飛進一抹逗趣。

    「就要什麼?」

    她懊惱的瞪了他一眼,他是認為她不敢說出來嗎?

    「你今天晚上就要抱著我在床上滾來滾去嗎?」

    他楞了一秒,然後大笑。

    「我們是要上床。」他實在忍不住笑。簡單兩個字可以解決的話,她有必要說得那麼拗口嗎?

    「可……可是……我……我們……不能慢一點嗎?」她嗆著,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全。

    站在鏡於前,李君琦低著頭,雙手交握在胸前,還揪緊胸前的睡衣,一副無措的模樣。

    還算不錯,他想道,至少她沒一副快嚇昏的模樣。

    「你討厭我嗎?」

    她搖搖頭。如果討厭他,就不會跟他回來了。

    「那麼,你不喜歡我吻你?」他猜。

    她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君琦,」喬硯將她扳過來,粗糙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著他。「我們要做夫妻的,是吧?」

    她又猶豫,唇瓣顫動了下,最後閉上,只點了點頭。

    「那麼,讓我們從現在開始,學著做一對夫妻,一對平凡的夫妻,好嗎?」他低柔地問。

    李君琦抬眼望他,有些脆弱地問:「你會疼我一輩子嗎?」

    「會。」他毫不猶豫地回答。他絕不會不善待自己的妻子。

    「在我們做夫妻的時候,答應我,你不會像別的男人一樣有外遇……說什麼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這種鬼話。」

    「我不會。」既然決定結婚,他就不打算再找其它女人,更不打算和其它女人再有什麼牽扯。

    李君琦笑了,很微弱。

    「我可以信任你嗎?」

    「可以。」

    「你保證?」

    「我保證。」

    她又笑了,揪在胸口的手慢慢鬆了,緊繃的身軀也鬆懈了,她的臉偎靠入他懷裡。

    喬硯抱著她站了一下,然後抬起她的下頷,低頭吻她的唇。

    他不急進,他的吻也不蠻橫,也許感覺到了她的退縮,他很有耐心的先讓她習慣他的氣息與碰觸,厚實的唇綿綿密密的刷著她的。

    「唔……」她有點呼吸不過來。

    他知道,但沒因此放棄吻她,事實上他的吻愈來愈綿密、愈吻愈深,他的手臂環住她的腰,讓她整個人貼緊他。

    李君琦輕喘著抓著他的衣襟,雖然覺得呼吸困難,卻不自覺的回應他的吻,希望他給得更多。

    喬硯悄悄笑了,緩緩將她帶向床畔。他的手探進她的睡衣裡,熟練的找到一處渾圓。

    她倒抽口氣,立刻回過神。

    「不。」她想抓住他的手,隔著衣服,卻是將他的手更貼向自己的胸前。她的臉迅速漲紅。

    「你不想?」

    「我……我怕。」她困難的吞了口日水。

    「你能信任我嗎?」他不認為現在的他可以忍,所以只好把她拐上床了。他有預感,這個新婚之夜,會比他以往的「辦事」困難上好幾倍。

    「我……」她心跳飛快。

    「我不想等。」他聲音好低沉,當然知道她最初打的主意。「如果我說,只要你有一點不舒服、想喊停,我就停止,你能接受嗎?」

    「我……」李君琦為難地躊躇著。該?或不該?

    喬硯歎口氣,手伸出了她的襟口,雙眼凝望住她。

    「君琦!你是很讓人心動的女人,而我——只是個平凡的男人。」要他對自己可人、誘人的妻子完全無動於衷,那太難了吧?!

    「我……」她水汪汪的眼蒙上一層霧氣。「我不知道……我也怕……我……」她會不會再所遇非人?

    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又想起了之前的傷心事。該死,那傢伙真的把她的自信心都打碎了。

    喬硯重重吻了下她的唇。

    「相信我。」他強硬地說道,「我不是其它男人,而你是我的老婆,我只會對你好、只會對你動心。」

    「喬硯……」她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忍住淚,顫巍巍地綻了抹笑,「我沒有……當新娘的準備。」

    「你不用準備,你已經是我的新娘了。」他抱起她往床上放。

    她雙手還是揪著他的衣領。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去感覺就好。」他說道。

    她一頓,「一……一定要嗎?」

    「對。」他斬釘截鐵的說,沒一點遲疑。無論事情怎麼演變,他都不打算虛度他的這一夜。

    李君琦再度深吸了口氣。他沒有催她。

    答應了他,就等於交出了自己,她再沒有退路和保留。她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只會把自己的身體交給托付的男人;即使現在她不見得愛他愛到不可自拔,但他對她的意義已經不同。

    他還在等她的回答,看來是打算用一整個晚上來哄她了。

    這麼樣一個男人,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他不會強迫地呀!只不過會花很多時間和耐心博得她的甘願。這是他的霸氣,對想要的東西毫不猶豫地去奪,但卻也是他的溫柔,因為他不要別人給的不情願。

    她想要結婚,無論如何她的生命裡總會有一個男人來分享;她的身體會給一個男人;而對象是他,至少地不會後悔。

    想到這裡,她心底的猶豫、害怕、驚慌……漸漸褪去,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了呀!

    「喬硯。」她輕喚,他看著地。

    在他的注視下,她點了點頭。「好。」

    等這句「好」,像等到他全身的細胞都沒了呼吸開始罷工;但有了這句「好」,他全身的細胞好像在一瞬間全都活躍起來。

    他再度吻住她,手掌隔著睡衣緩緩撫過她身體的曲線,感覺到她的身體不自然的顫動。

    喬硯低笑了聲,彎下身體整個覆住她。

    「抱著我。」他沙啞的命令不知所措的她。

    李君琦立刻照做。

    而後,隨著他的手到達的地方,她睡衣的鈕扣一一被拂開。他冰涼的大掌貼著她溫暖的嬌軀移動。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

    「你可以脫我的衣服。」他在她耳畔建議道。

    他不要她只當一個接受者,在這張床上,他與她,都可以給與,也可以接受對方的一切。

    她攀在他肩上的雙手滑了下來,笨拙又顫抖的解著他襯衫的鈕扣,他的胸膛堅實寬闊,他的皮膚與她的一樣熱呢!

    李君琦微笑了出來,撫著他的肌理紋路,抬頭吻下了他的頸窩。

    他整個人為之震動,垂眼看見她微帶惡作劇得逞的笑容。「敢逗我?」那就要有相當的準備喔!

    論脫衣服,他的動作絕對比她熟練,在狠狠吻住她的嘴後,他的唇迅速移至她胸上的渾圓。她忍不住嬌呼。

    「喬硯……」身體像被電流穿過。

    他不再保有耐心,如火焰般的慾望在他體內洶湧翻騰,吶喊著需要解放,而他們身上的衣服甚至還沒脫完呢!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他希望讓她有一次難忘的經驗,也不要她對這次的回憶只留著忍受與痛楚;但,天殺的,要忍住直挺的慾望簡直是非人的折磨。

    「喬硯……」他的狂野讓李君琦開始震顫不已,既想歡迎那種快感,又害怕那種陌生的灼熱與空虛,她正在渴求他的給與。

    「君琦,信任我。」他低喃,一手來到她的身下。

    她低叫著靠攏雙腿。但來不及了,他的試探已經進人。

    地渾身一僵,然後是更難耐的渴求。

    她搖著頭,不知道自己身體的反應,究竟是要狂野還是要推拒?

    「不要緊張、不要怕,」他放緩自己的語調安慰,「我弄痛你了嗎?」

    她張開眼。痛?她不知道。只覺得身體的感覺都不對勁了,她的心跳急又緊,而她的知覺歡愉又空虛。

    她低頭,發現自己全身光溜溜的,什麼時候的事?!

    而他……他也是,而且他的……

    「不許抗拒。」喬硯抓住她的手放上自已的肩頭,吻了吻她後又低聲命令:「不要去想,只要去感覺就好。」

    只要去感覺?可是一想到他身體的昂然……她根本不可能放鬆。

    他幾乎想歎氣,可是不行,他可不覺得自己可以忍受在這個時候停下來。

    於是喬硯又開始吻她,從唇往下滑,雙手也不停地在她身上愛撫,喚回她體內的那股熱情。

    她的身體,絕對比她誠實多了。

    「閉上眼。」喬硯誘哄著,唇舌與雙手都像在她身上施展魔力,她的雙手軟軟的垂了下來,揪緊床單。

    好熱、好難耐,卻又好舒服……李君琦低吟著轉動螓首。

    驀地,他朝身下的她用力。

    她睜開雙眼,低呼聲被他及時吻住,身體被穿透的感覺令她難受得皺起眉。

    這……這樣就完成了吧?

    她臉上有著疑惑,身體卻反應著更多的空虛,也……也有點痛。

    他再度把她的雙手抓上肩頭,額頭抵著她。

    「還好嗎?」喬硯咬著牙問,像在隱忍什麼。

    她吞了下口水,點點頭。「還好。」

    「那就好。」他臉上浮現一抹性感的笑容,然後開始動作。

    愈來愈急、愈來愈快。

    「喬硯……不……慢一……」

    他完全聽不見,只挨著她移動,吻她的動作沒有停,他的動作與吻愈來愈急切,她的嬌喘聲愈來愈重。

    忽然,他緊緊的抵住她,像兩個人完全重迭在一起,然後,他的身體抖動了幾下,癱軟。

    好累。

    李君琦閉著眼,有種滿足又虛脫的感受,也許沒有太多快樂,但她卻沒有感到什麼不適。

    她連睜開眼都沒力氣,但感覺得到他退出了她的身體,翻躺在一旁,然後將她擁人懷裡。

    「睡吧。」他在她額頭輕吻了下,順手拉過被子。

    「嗯……」她幾乎是在回答的同時就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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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00:03:04
第五章

    「天哪——」她呻吟。

    新婚之夜絕對不適合任何一個初經人事的女人。

    聽說古代那些女人在結了婚的第二天還得早起奉茶給公婆,並且裝出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她猜,那些女人不是沒有過真正的新婚之夜,就是早就過完了。

    幸好她是現代人,不流行那一套繁文褥節,不然……她肯定會完蛋。

    李君琦再度呻吟了聲,感覺到全身的肌肉都痛,一轉個身,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她倏地張大眼。

    他去哪裡了?

    棉被上已無餘溫,表示他應該起來很久了。床頭櫃上擺著一個透明的小花瓶,上面插著一朵白色的海芋,底下是一張短箋。

    君琦:

    新婚愉快。

    喬硯

    不用多寫什麼,李君琦整張臉已經紅透。

    這男人……還真是懂得製造浪漫,讓她覺得害羞;可是心底又有一種滿滿的喜悅,有一種……被疼愛的感覺。

    可是,他去哪裡了呢?

    才發呆了不久,電話鈴聲就響起來。她連忙轉動著眼珠子搜尋,發現枕頭旁一支手機的燈在亮,響聲就是由它發出來的。

    這不是她的呀……

    「喂?」她接起來。

    「醒了嗎?」電話裡頭的聲音低沉,絕對比她有元氣多了。

    「喬硯?!」她低呼。

    「是我。」他笑。「我想,你也該醒了。」

    她瞄了下時鐘,呃,快中午了!

    〔趕快下床梳洗一下,我半個小時就會到家。」

    「做什麼?」李君琦還呆呆地問。

    「帶你出去走走。」

    「可不可以不要……」她倒回床上,覺得手腳也不太聽話。

    「小懶蟲!難道你想把一整天的時間都花在床上睡覺休息嗎?太浪費了吧?」他又笑,語氣裡不無寵溺。

    「我想再睡。」她咕噥。

    「不行。」他忍住笑。「等我到家的時候,不管你準備好了沒有、不管你身上有沒有穿衣服,我都會把你扛下樓,丟進車子裡。」

    「你威脅我?!」他的語氣好邪惡。

    「你是我親愛的老婆呢,我怎麼會威脅你?」喬硯無辜極了。「我是在……嗯,建議,只是沒給你拒絕的機會而已。」

    「那有什麼差別?」她抗議。

    「現在只剩下二十八分鐘了。」他提醒。

    「喬硯!」

    「二十七分鐘又三十秒。」

    「暴君!」

    李君琦罵了句,然後關掉手機,下床衝向浴室。

    嗚,肌肉酸痛。

    可惡的喬硯,敢威脅她,今天晚上不准他上床了。

    ※※※

    三十分鐘整,男主人很自動的拿鑰匙開門走進來,而君琦只來得及穿好外出服跑出臥房,連口紅都來不及擦。

    「別急。」看到她慌慌張張的模樣,喬硯忍不住想笑。

    李君琦挨著他輕喘,瞪了他一眼。

    「是誰威脅我的?」她腿有點軟,連忙坐下來。

    「怎麼了?」他瞧見她凝起的眉頭。

    「沒什麼。」

    他才不信,看著她一身的衣服,最後決定從下面開始檢查起,於是動手拉下她牛仔褲的拉鏈。

    「你做什麼?!」她差點尖叫。

    「你不說,我可以自己找。」他一臉理所當然。

    「色狼!」她拍開他的手,護住自己的牛仔褲。

    沒關係,褲子不能脫,那脫上衣吧!喬硯考慮著怎麼除去她的套頭上衣,卻看見她脖子上遮不住的吻痕。

    他伸手去撫摸,直罵自己呆,他該猜到才對。

    「會癢。」李君琦縮了下,還不習慣太親暱,悄悄把自己往旁邊移。

    「我幫你擦藥。」他拉著她回到房裡,讓她站在鏡子前,手指輕柔的再度撫著地明顯的青紫。「會痛嗎?」

    「會呀。」她哀怨的瞅他一眼。

    他面色一整。「衣服脫掉。」

    依他昨天晚上的「努力」,她身上應該還有不少痕跡才對,而且在她睡著之後,他還偷親她好久,雖然她都沒反應。沒辦法,她太「可口」了嘛!

    「不……不用了。」她臉紅。

    他笑,「擦藥比較快好。」

    她嗔怒的瞥他一眼。

    「只要你不碰我,就不用擔心它不會好了。」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傑作,還有臉在她面前裝出一副無辜又善良的模樣,哼!

    「那可不行。」喬硯先是一本正經的拒絕,然後又不正經的摟住她的腰。「我已經對你上癮,戒不掉了。」

    「我們才相處一個晚上耶!」太扯了,才一個晚上就可以上癮,那他不是對很多女人都上癮?

    「對呀,所以看看你對我下了什麼蠱,你一定是巫女……」他居然還一副受害者的語氣,惹得李君琦杏目圓睜。

    「你……你……明明是你自己沒定性!」

    「那是因為遇到你,對別人我可不會。」鬥嘴歸鬥嘴,他可沒忘記要幫她上藥的事,開始準備剝下她身上的衣服。

    「別鬧!」李君琦護住自己,不讓他亂來;沒想到她的肚子卻傳出一陣「咕嚕」聲,他們兩個同時一愣。

    然後喬硯笑出來,她尷尬得又紅透了臉。

    「你還笑!」她回身槌他,結果他笑得更大聲。

    她這麼尷尬,他居然笑得那麼開心,男人,哼!她愈槌愈用力,頓時覺得自己很委屈。

    都是他做的好事,結果提供笑料讓他開心的卻是她,不公平!

    「好,我不笑了。」喬硯及時忍住笑,包住她拳頭的同時,也輕摟住她。「我沒有笑你的意思,真的。」他輕聲說。

    「可是你笑得很大聲。」她委屈的瞟他一眼。

    「我只是覺得你很可愛,所以才笑的。」他溫柔著聲音,不想在新婚的第二天就看見自己的新娘哭。

    「真的?」

    「真的。」人格保證。

    李君琦頓了下。「我肚子餓了。」按照時間算起來,她已經超過十二個小時沒吃東西,而且她昨天晚上吃得不多。

    「等幫你擦完藥,我們就出去。」說來說去,他還是沒忘了這件事。她的丈夫很注意她,她該高興還是難過?

    「不用了。」

    「不行。」他可不想她頂著不舒服的身體過一天。

    「我……我自己擦過了。」她說道。所以才會連口紅都來不及上,頭髮也還沒梳好。

    喬硯抬起她的下頷,端詳著她。

    她的臉色有點蒼白,眼下有著沒睡足的陰影。

    「還需要時間再打扮一下嗎?」他知道,每個女人應該都會喜歡出門時裝扮得好看一點。

    「我把頭髮再梳一下就好。」她想了下。「你會介意我沒有化妝就出門嗎?」以前的男朋友都會希望她打扮得光鮮亮麗……

    「你覺得舒服就好,我沒意見。」他微笑。

    「嗯。」她一笑,回頭去找梳子。三兩下梳完頭髮之後,拿著小包包就跟著他準備出門。

    「等一下。」在公寓門前,喬硯突然停下來。

    「怎麼了?」

    他轉回身,「我還沒跟我的老婆來個早安吻。」說完,他低下頭,在她唇上吻了下。

    李君琦楞住,等他吻完後才回神。

    「你……」她又害羞了,眼神根本不敢直視他。

    他牽起她的手,「走吧,我帶你去吃早午餐。」

    ※※※

    李君琦的食慾顯然不錯,雖然她沒有狼吞虎嚥,但是從進了餐廳到現在,她連吃了半個小時都沒停過。

    吃完盤子裡最後一顆煎餃,她終於停了,呼出口氣。

    「好飽。」她一手放在肚子上,抬起頭來看他,才發現他的盤子裡還有半盤食物。

    「咦?你不餓?」

    「餓。」喬硯吃了一口菜。不過,看她吃東西,比他自己吃要美味多了。

    「那你怎麼吃這麼久?」才一盤,太遜了吧?

    「我看你吃得很開心。」

    「對啊,都來吃午餐了,我當然要吃飽,不然多浪費。」她喝了一口咖啡,覺得自己從醒來開始,就屬現在精神最好;當然,有了精神,待會見她就可以開始跟他算帳了。

    「那麼,你吃得還滿意嗎?」喬硯問。

    「滿意。」她點頭。「你常來這裡嗎?」

    他搖搖頭。「不常。不過我知道這裡的廚師做的東西還不錯,而且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想來想去,帶你來這裡最好。」

    歐式自助餐的最大好處就是種類繁多,想吃什麼都有,而份量呢,只要能吃,吃到你投降。

    李君琦皺了皺鼻子。「你好像很會猜女人的心思?」

    「還好。」開始算帳了嗎?

    「你吃飽了嗎?」她問。

    「差不多了。」他很快解決自己盤裡的食物。

    「那好,早上你跑到哪裡去了?」一早起來就發現自己的老公不見,那種滋味誰都不會喜歡。

    「去公司處理一些事。」

    「工作狂。」她咕噥。

    「我不是。」喬硯舉手澄清。

    「不是才怪。」她嘟嘴瞪了他一眼。「有哪個新郎會在過完新婚之夜後,就把老婆一個人丟在床上,自己跑去公司的?」難道他不知道,在新婚第二天早上,新郎就跑得不見人影讓新娘找不到,是件很沒道德的事嗎?

    「我是不想吵醒你。」看來,他老婆不太欣賞他這一項體貼。

    「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整間屋子空蕩蕩的,那種感覺很怪耶!」

    「我留了宇條給你呀!」還送了朵花。

    「對,可是字條上只有八個字,又沒說你去哪裡。」想到宇條,李君琦瞪他瞪得更用力了。

    「你怕我丟下你?」他好笑地問。「我們結婚了,我最不可能做的事就是把自己的老婆丟掉。」

    「誰知道你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她嗤笑。

    「從遇見你開始,我騙過你嗎?」

    她想了想。好像沒有。

    唉,她是不是因為被騙了太多次,所以現在變得有些疑神疑鬼?從見面開始,她好像叫他保證了很多次,而他還真不怕煩,每一次都如她所願的保證了。

    「所以到目前為止,我的信用紀錄良好,你不應該懷疑你極度想從良的老公。」他毫不慚愧地說道。

    從良?噗!

    她一口咖啡差點從喉嚨裡念出來。

    喬硯一臉深受侮辱的看著她的反應,讓她真的差點在這家高級飯店的餐廳裡做出大笑的丟臉事。

    「你……呃……從良?」儘管忍住沒大笑,但是李君琦實在忍不住不笑。

    「我以前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現在娶了老婆,當然叫『從良』。這是我第一次當人家老公,你當然要包容我有時候不恰當的舉動。」

    「那我也是第一次當人家的老婆,你也應該給我時間適應。」

    「我很縱容你呀!」他給了她很大的空間呢!

    「你在講笑話嗎?」李君琦給了他一個沒有笑容的笑。「第一點,原諒我不習慣在陌生的床上醒來,而一醒來便發現我被共度一夜的男人給拋下了,那種感覺很不好。第二點,身為人家老公的你很不道德的把老婆給拋下了,還更不人道的命令想休息的老婆得在半小時內打理好自己跟你出門,命令不得延誤或拒絕。」她頓了下,「原諒我到目前為止,實在看不出來你有哪裡縱容我。」

    「你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氣?」

    「我才沒那麼小氣。」

    沒有才怪。喬硯想道,她氣鼓鼓的臉根本沒消過。

    「我為把你吵醒的事道歉,這樣你會比較不生氣嗎?」

    「哼!」李君琦直接撇開頭。

    「那,我再保證以後絕不把你一個人丟在床上,這樣可以嗎?」他再加一句。

    她猶豫了下,還是沒點頭。

    「不然再加一個,我們去度蜜月。」

    她轉回頭。「度蜜月?!」

    「我們結婚了,為什麼不該去度蜜月?」她太大驚小怪了吧?

    「可是……我們的婚禮……」他們的關係根本還沒公開,除了爸爸,沒有人知道他們已婚的事實;而……他這麼突來的提議讓她反應不過來,有種坐雲霄飛車的失控感,暈頭轉向。

    「你希望等婚禮舉行過後,再去度蜜月?」喬視替她把話講完。

    「對,也不對。」李君琦深吸口氣,看著他。「你覺得到那時候,我們還會想做夫妻嗎?」

    「當然。」他到哪裡再去找一個在PUB裡喝醉、又逼他簽下婚書、婚前協議的可愛女人?!

    「可是我……」

    「你不清楚自己的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愛上我?」他又替她把話接了下去。

    「你怎麼知道?!」李君琦瞪大眼。

    「只要有心,要懂得另一個人的心思並不難。」他語帶雙關。「君琦,你有沒有想過,我堅持把你帶回家,卻答應爸以一個月做為試婚的條件?」

    「不是為了想給你自己一個後悔的機會嗎?」

    昏倒。

    喬硯翻了翻白眼,她真是知道怎麼刺傷他純情的男人心。

    「當然不是。」他絕對不會後悔。「我之所以答應,是為了讓你適應我們的關係,然後讓你愛上我。」

    「我才不會愛上你!」李君琦連忙否認。

    「不會嗎?」

    「絕對不會。」

    他的臉色忽然變得凶狠。「我是你老公,你不愛我,難道你想愛別的男人?!」

    「我本來就愛別的男人。」

    「是誰?」他凶狠地問,腦海裡閃過三、四種血腥的畫面。

    「我爸爸。」

    啊?意料之外的答案讓他愣住。

    「幹嘛那麼驚訝?」她不高興地質問道,她爸爸算別的男人呀,而她做女兒的愛爸爸有什麼不對?

    「沒、沒什麼。」他的嘴差點笑咧到耳後去。

    「一定有。」她瞪著他。

    「真的沒什麼。」喬硯趕緊把笑咧的嘴拉回來。「我以為你說的是別人,例如……那些曾經追求過你、你也動心的男人。」

    李君琦臉一僵,低下頭,咬住唇。「我討厭他們。」她低啞地說。

    喬硯立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坐到她身邊,不顧這裡是公共場合,伸手就將地摟在懷裡。

    「別想他們了,他們不重要,是我說錯話。」

    「討厭!」她捶了他胸口一下,語氣還是哽咽的。「我快忘記他們了,為什麼要提醒我?」

    「對不起。」他不知道那些人的變卦是不是真的傷害過她,卻很清楚她的自尊與自信心幾乎被他們打垮。

    「我不想想起他們。」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好失敗。

    「那就別想。」他語氣堅定,「以後我絕不再提。」

    「他們……一定在笑我……怎麼會笨到被別人騙,我爸爸有錢……不是我的錯……」李君琦哽咽地說。

    「噓!」他低頭吻著她的額角,保證道:「別想他們了,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在他懷裡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覺得自己有點恢復正常。

    「謝謝。」她坐正身子,抬起頭,眼裡已沒有淚意。

    喬硯朝她笑了下,「做人家老婆的,可以對老公再跋扈一點,不用那麼客氣。」

    「你希望我對你凶一點?」她好奇地問。

    「如果太凶的話,我可能會嚇到。」他嚴肅地提醒。不過,他最希望的是她快樂,笑得很開心。

    「那我要凶一點,這樣你就不會堅持要娶我了。」扼腕啊!早知道昨天晚上她應該凶悍一點,就不會被他一路攻城掠地,突破最後防線了。

    「來不及了。」他笑嘻嘻地提醒她。就算她再凶,也只像隻貓,絕不可能變成老虎,因為她太善良了。

    李君琦不滿的看他一臉賊賊的笑。

    「你真的吃定我,也瞧扁我了喲!」哪一天,她就來練習個河東獅吼。

    「我是吃定你呀!」他傾到她耳畔。「而且吃得乾乾淨淨。」

    「喬硯!」她低叫,俏臉全紅。

    「別害羞,我們是夫妻呀,做這種事很正常的。」喬硯一點兒也不避諱的繼續說。

    「你……你……」她找不到話阻止他。他們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敢曖昧,她卻害羞的不敢多提。真可悲,光憑這一點,她就注定輸得一塌糊塗了。

    「我們去看夕陽。」吃飽了,他結了帳,摟她離開。

    「我不要去。」李君琦扭動掙扎著。

    出了飯店大門,他出其不意的吻了下她的唇。李君琦立刻僵住。

    「你不去,我就在這裡吻你,吻到你神智不清、可能還會全身虛軟,然後,我不保證不會直接在這裡——」

    「喬硯!」她飛快摀住他的嘴,懊惱的看著他滿眼、滿臉的笑意。

    「嚇你的。」他拉下她的手,眼神很溫柔的看她。「美麗、可人的君琦小姐,願意賞臉陪我去看夕陽嗎?」他邀請。

    她先講條件。「那你不能再嚇我,也不可以再威脅我。」

    「絕對不會。」舉起三隻手指做發誓狀。

    「好吧。」李君琦挽住丈夫的手臂,讓他替她開車門,完全以紳士的禮儀待她。

    又風趣、又溫柔、又體貼、又壞壞的讓人捨不得拒絕。如果他想追求一個女人,她真的相信沒有女人拒絕得了。

    她偷瞄他開車的側影。

    可是,他為什麼偏偏選她當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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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00:03:34
第六章

    「你結婚了?!」戚可薰大驚小怪地叫道。

    「嗯。」君琦一臉慚愧地點點頭。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你怎麼沒通知我?我們是好朋友耶,我還說過要當你伴娘的!」

    可惡!她這輩子與「伴娘」這兩個字無緣了。

    「呃,小薰……」

    「是哪個傢伙動作那麼快?我都還沒說你可以嫁他,他怎麼就先把你娶走了?!」可惡,那個傢伙要賠償她不能當伴娘的損失。

    「其實,是我逼他結婚的。」想到自己結婚的理由,她更愧疚了。

    「你?!」跳來跳去的戚可薰「唬」地一聲坐下來。「你逼他?!怎麼回事?,是上次你說的那個……張瑞祥嗎?」

    「不是。」君琦搖搖頭。

    「不是?」

    「是我在PUB裡認識的一個男人,我現在已經搬到他家住了。」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戚可薰問。

    「三天前。」

    「那你們結婚多久?」戚可薰又問。

    「四天。」

    「你認識他多久?」

    「四天。」

    戚可薰懷疑的看著她。「小琦,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在PUB裡認識男人,在一天之內結了婚,這不像是君琦會做的事。但話說回來,失戀的人也沒什麼事做不出來。

    「不是。」李君琦笑得有氣無力。「有一半的我希望我只是在開玩笑,讓你嚇一跳;但是另一半的我卻希望這是真的。」

    「怎麼了?」戚可薰蹙起了眉頭。

    「你知道嗎?張瑞祥向我求婚,只是為了……我爸爸的錢。」君琦笑得淚眼模糊。

    「該死的臭男人!」戚可薰直接罵。

    「我很生氣、也很難過,就去PUB裡喝酒。」君琦說著那天晚上她記得的事,一直到她後來莫名其妙多了老公,然後又被他帶回家的經過。

    戚可薰微偏了頭,露出思考時的一貫表情。

    「他為什麼要娶你?」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這麼隨便的處理自己的終身大事吧?

    「好問題,」君琦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你沒問過他嗎?」

    「他說,他想結婚。」這個答案不知道算不算?

    「那,他對你好嗎?」

    「很好。」君琦點點頭。事實上,沒有人這麼在乎過她。每次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喬硯幾乎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她在他面前皺一下眉頭、眨一下眼,他也會知道。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太擅於猜測別人的心思,她每次都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透明人,永遠反應不過來。

    「你爸爸呢?他同意你這樣嫁人了?」戚可薰還有一肚子疑問。據她所知,李爸爸疼女兒疼得緊,怎麼可能讓唯一的寶貝女兒嫁得這麼隨便?

    「他和喬硯約定,以一個月的時間來試試看我和喬硯適不適合做夫妻,如果一個月後我們打算繼續一起生活,再補辦婚禮和補請客人。」

    戚可薰眼睛一亮。「那是說,我要當伴娘還有希望囉?!」

    「喂、喂!!」君琦把手上的抱枕往戚可薰身上丟。「你是我的好朋友耶,你到底是比較擔心我嫁錯了,還是擔心你沒得當伴娘啊?」

    「當然是——兩個都擔心囉!」戚可薰接住抱枕,好整以暇地回道。

    「你當伴娘有我嫁人重要嗎?!」君琦瞪著她,這叫好朋友?!她真是沒有識人之明。

    戚可薰皮皮的笑了笑。

    「小琦,別生氣嘛,反正你結婚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在就是了。到時候再看看這個膽敢把你拐跑的男人到底及不及格。」

    「還說呢,真要等到婚禮,搞不好你就無緣見他了。」君琦咕噥。

    「這麼悲觀?」

    「我不知道。」君琦很誠實地說,「喬硯對我來說,像平空出現的一個王子,跟他在一起,時間、空間、所有的感覺都好像坐雲霄飛車,不是快得讓我措手不及,就是刺激得讓人頭昏目眩,我根本沒有把握他會要我多久。」

    「這麼沒有自信?」

    「小薰,如果任何一個女人跟我一樣一年之內被四、五個男人追求,又發現他們根本只是為了錢,誰都會對自己的魅力產生懷疑。」想到這個,她又想歎氣了。

    「喬硯的出現沒讓你多一點自信?」至少喬硯很明顯的不是為了她的錢吧。

    「我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麼娶我,要怎麼有自信?」君琦反問。

    呃,也對。戚可薰想道,不過沒關係,這是喬硯的問題,怎麼讓自己的老婆活得自信,應該是身為老公的責任。

    「對了,你才結婚四天,不是還算新婚期嗎?怎麼有空來找我?」難道喬硯膽敢現在就冷落嬌妻?!

    「他去公司了,說是最近有一件CASE忙。」

    「他不打算帶你去度蜜月?」戚可薰的臉沉了下來。

    「不是。」君琦解釋,「喬硯的意思是,等舉行完婚禮後再去,因為爸爸要求他在舉行婚禮前不可以對外說我和他已經結婚的事,所以他才想把蜜月延後,免得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

    要知道,商業圈其實也挺小,而她身為龍進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喬硯也是個有名的軟體設計師,感情的事一旦公開,就不再是兩個人的事了。

    「那麼這個月,你們就打算過這種偷偷摸摸的同居生活?」戚可薰好笑地說道。

    她對所謂上流社會啦、名人圈啦,一向就排斥得很,更對人們的飛短流長缺乏興趣。

    她的行事風格一向是,只要不礙著他人,誰也沒資格評論她什麼,而她自己更不會將旁人的評論聽進耳裡。不過,對大眾而言,她只是個小小的插畫家,可以任性;但是頂著顯赫家世的君琦就沒這麼好運了。

    「我也不知道。」她聳聳肩。「我猜,喬硯還是會適度的公開我們的事,畢竟他不想把我當秘密藏起來,可能……就當我們是情侶,正在交往那樣吧!」就算他真的公開稱她為老婆,在沒有公開宴客之前,恐怕也沒人相信喬硯真的娶了她當老婆吧?

    戚可薰點點頭。「聽起來,他倒挺有男人的擔當。」

    「我覺得喬硯是有擔當到太自大。」君琦皺了皺鼻子。「你知道嗎?他對自己的風流帳一點都不遮掩,甚至在我爸爸面前大方承認;但他也保證娶了老婆後不會再與別的女人亂來。對我呢,他好像暴君喔,決定了什麼事都不讓我拒絕,雖然他不會真的勉強我什麼,可是他就是獨斷獨行得讓人很想槌他!」

    「這麼差?」戚可薰忍住不爆笑。

    她跟君琦十幾年的同學兼朋友,她從來沒聽過君琦這麼批評過一個男人;而她記得,君琦一向不欣賞太大男人的男人不是嗎?怎麼現在……

    呃,人,真的不能太鐵齒。

    想當初君琦發誓絕對要找一個風度好、個性溫和的男人結婚,結果現在卻嫁了個有大男人脾氣的男人,這——算不算現世報?

    想當年,她也發了誓,說不要嫁給醫生,因為十個醫生有九個半會在外面養女人,另外半個一定是因為自己太老了、不行了;現在有這個前車之鑒……呃,老天爺,請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忘了她當初發的誓吧!

    ※※※

    說李君琦不瞭解喬硯這個男人,其實也不完全對,至少昨天才和小薰說的事,今天晚上就實現了。

    在凱悅飯店,專門出租給各企業團體辦活動的會場上,喬硯帶了她去,而且負責她出席宴會的一切裝扮。

    她開始覺得悶。

    這男人,在男女情事上不是生手;在討女人歡心時不是生手;在打扮女人的時候也不是生手。

    他到底對多少女人有情、對多少女人示好過、為多少女人的裝扮費心過?

    可惡,愈想愈悶!

    「你心情不好?」喬硯關心地問。從來的路上到現在要進人會場了,她都沒有笑過,而且一副想找人算帳的模樣。

    「沒有。」李君琦悶悶地回道。

    「看你的嘴嘟成這樣,還說沒有?」他好笑地點了點她的唇。「告訴我,你在不高興什麼?」

    當他那樣專注去看一個女人的時候,實在很難不被他打動;這麼一想,她就更悶了。

    「君琦?」她怎麼都不說話?

    「你替很多女人打扮過?」她瞟了喬硯一眼又垂下視線。

    「不多。」他頂多是「吩咐」、「建議」過去的一些女伴,到哪裡去打理外貌,然後他付錢而已。

    至於造型師要將人打扮成怎樣,他是從來不過問也不陪伴的。

    「那為什麼造型店的老闆對你那麼好?」

    「做生意的人都會對人和善,和氣生財嘛!」

    「不是因為你是他的常客的關係嗎?」

    「也許。」他點頭。

    她抬頭望了他一眼,「我要回去了。」

    喬硯及時拉住她。

    「我們都還沒進去,你就要走了?」

    「我不想進去了。」她賭氣。

    「你到底怎麼了?」喬硯抬起她一直低垂的臉,看著她悶悶的神情。

    李君琦不想理他,可是他很有耐心的等她開口。會場門口的人來來去去,已經有不少人對他們行過注目禮。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拉下他的手,向前一步把臉埋在他胸前。

    「什麼感覺?」

    「好像……我和其它女人沒有什麼不同,你對任何女人……都是一樣好。」她在他胸口模糊地說。

    喬硯一怔,然後笑了出來。

    「你就為這點不開心?」老天,他怎麼會忽略了她這份女兒家的心思呢?「如果我告訴你,也許我介紹過一些女人去那裡作造型,但從沒有陪她們去,也從不在意她們打扮成怎麼樣,你會開心一點嗎?」

    「真的?!」她立刻從他懷裡抬起頭。

    為了今天晚上的宴會,他下午就特地回家帶她到那家造型工作室去,不但一直陪著她、沒有任何不耐煩,而且很嚴格的監督造型師,不准在她身上實驗什麼新造型,或者其它勁爆的打扮。

    「真的。」他鼻子頂著她的,故意吸了口氣。「唔,好酸哪!」

    「酸?」

    「我好像聞到一股濃濃的醋味。」

    「我……我才沒有!」李君琦立刻否認。

    「沒有?」他好笑地瞅著她。「你剛剛的唇明明翹得可以吊好幾斤肉,還不高興的追問我過去的事;這樣的反應不叫吃醋,那要叫『喝醋』嗎?」

    「我……我……」被喬硯一說,她好像很小家子氣似的。「我不喜歡跟別人一樣嘛。

    我……我就是吃醋,不行嗎?」

    「當然可以。」他摟住她細細的腰,微低了頭在她耳邊喃道:「我喜歡你吃醋。」

    「這樣讓你很滿足嗎?」自大狂。

    「是很滿足。」喬硯居然還點頭。「不過,真正讓我高興的是,你開始有一點在乎我了。」

    「誰在乎你?!」她才不承認。

    「如果不在乎,你怎麼會吃醋呢?」他笑笑地看著她又繃緊的小臉。

    「你……你就那麼喜歡看我拜倒在你的魅力下嗎?」哼!

    「很公平呀。」喬硯再度不怕死的誠實點頭。「因為我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為你醉倒的模樣癡迷不已……」

    「喬硯!」李君琦摀住他的嘴,眼睛緊張的瞄著四周,看看有沒有人偷聽。藉酒澆愁醉倒在PUB裡,是她長這麼大以來做過最丟臉的事,他最好別再提了。

    「好了,再不進去!我們真的就不必進去了。」重新挽住她的手,他們一同走進會。

    場搭出來的拱門。再這樣進她下去,宴會都要散了。

    一進會場,不少人都過來和喬硯打招呼、說笑,他們說他們的話,頂多看了她一眼,然後再繼續回頭說話。顯然他們已經很適應喬硯不時換女伴的習慣了,連問都懶得問她是誰、她和喬硯是什麼關係,因為誰都不能確定她這個「女伴」會不會在今夜過後就不見。

    雖然她的爸爸也是商業界的名人,但是由於她並不愛應酬及宴會這類場合,所以很少露面,知道她的人也不多。不過如果她是李龍進女兒的事一公開,她敢保證地和喬硯一同出現的事一定會成為最新八卦。

    真好笑,她這個喬硯的真正妻子如令被看成是他的眾女伴之一,喬硯沒主動介紹她,她該高興還是難過?

    「JOE,你終於來了。」

    一聲嬌呼和著高跟鞋的腳步聲,再加上一陣香味與耀眼的倩影,飛到喬硯身邊,然後對著他的唇就要吻下去;喬硯反應很快的轉開臉,讓她只親到頰畔,同時身子也側開一點點、拉開距離。

    「蔡副理。」喬硯的微笑維持在禮貌範圍。

    「這位是?」那女人又向前一步將手放在喬硯肩上,同時望了望他手臂上勾著的她。

    好極了,第一個問她是誰的人,顯然是喬硯的「舊識」。

    「她是我最寶貝的老婆。」喬硯笑著回答,藉著低身摟她的動作,避開那女人的接近。

    「老婆」這兩個宇讓那個女人臉色一僵,但隨即她又恢復過來。

    「居然有女人會讓你用『老婆』這兩個字來形容,我還以為……以你的精明,絕不會讓任何女人有機會綁住你呢!」

    「在我心裡,沒有女人會比她更好了。」喬硯笑笑地,語氣卻很認真,讓那女人的臉色又變了下。

    「如果她真的這麼重要,怎麼剛才不見你對其它人介紹她?」她不相信,換女件像換衣服的喬硯,會選擇這樣的女人定下來?

    喬硯笑得有些狂。「我的私事何必一定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引」

    蔡雨馨不著痕跡的直打量著。這個女人……也許是挺漂亮、也挺聽話,但是比起以前其它的女人,她絕對不算是最好的,也不算太特別。

    這就是喬硯的標準嗎?

    「不耽誤你招呼其它人的時間,我們先失陪。」沒興趣跟別人亂扯,喬硯帶著君琦往自助吧走去,拿了兩人要吃的東西,就到角落找個位置坐下來,再請侍者去倒兩杯雞尾酒來。

    「她是誰?」捧著盤子,李君琦開始吃三明治。

    「今天的宴會是『明光』企業開的,她叫蔡雨馨,是明光的業務副理,因為去年我接了明光一件CASE,所以才認識。」喬硯一邊回答,一邊接過侍者端來的雞尾酒。

    「她對你……好像有意思。」

    「我跟她除了公事,絕對沒有其它往來。」他先澄清。如果蔡雨馨有其它意思,完全是她自己的事,跟他無關。

    「我想也是。」李君琦聳聳肩,放下吃空的盤子,然後拿來一張面紙,擦著他頰畔的咖啡色唇膏。

    「你沒生氣?」這跟她剛剛在門口的表現差太多了吧?

    「生什麼氣?我又不是氣球。」

    看在喬硯不是主動沾惹別人的份上,她沒生氣。反正剛剛在門口吃的醋也夠了,再吃第二次,好像她真的很小氣。

    喬硯一怔,然後低沉的笑了出來,摟住她往懷裡親親愛愛。

    「你好可愛。」氣球?這種比喻只有她想得出來。

    「可愛?」地斜睨他。「你就不能想個有創意一點的形容詞嗎?」

    「現在這個最適合。」喬硯瞄了瞄空空的盤子,「還餓嗎?」

    「餓。」她馬上把盤子拿給他。「我只要三明治和牛角小麵包。」

    「吃這些高熱量的食物,你不怕胖?」奇怪,別家女人都怕胖,怎麼他老婆好像一點都不擔心似的?

    「你娶我了。如果我胖了、不漂亮了、被笑了,你做老公的也不光彩,所以你最好多賺一點錢,準備讓我去『x登峰』、還是『xx女主角』做美容、塑身。」她一點也不擔心地說笑,「現在,快去幫人家拿。」

    「是。」這樣她也想得出來,算服了她了。而餵飽老婆是老公的責任,喬硯很乖的去拿食物。

    老公去拿食物,君琦很無聊的打量著四周。這是什麼樣的宴會呢?來的人似乎不算太多。

    「小琦?!」一聲熟悉的呼喚跟以前一樣溫文有禮。

    李君琦僵了一下,然後轉回頭,迎向一張略帶驚喜的臉。

    「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她僵硬的點了點頭。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剛剛那個人是你的新男朋友嗎?!」他毫不客氣地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李君琦看著他的動作。「你坐到他的位置了。」

    「他還沒回來,就讓我坐在這裡。這麼久不見,你不想跟我說說話嗎?」以前,她可是很喜歡找他聊天的呢!

    「不想。」李君琦坐離他遠一點,很奇怪他居然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笑著對她打招呼?!

    「你還在氣我收回戒指的事?」

    戒指?她想起到PUB買醉的那一天,然而,預期中的難過並沒有產生,她怔了下才回神。

    「我早就忘了。」

    「真的?那你不怪我?」

    「有什麼好怪的?」她根本是生氣又傷心,可是現在……奇怪,她為什麼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那就好。」他像鬆了口氣。「小琦,其實我真的很想娶你,只是你父親開出的條件太苛刻,簽那張所謂的『婚前協議』,好像我真的是為了可以繼承財產才娶你,所以我才氣得取消婚事。」

    「如果你是真的喜歡我,那麼簽不簽那張協議又有什麼差別?」人上一次當要學一次乖,她才不會再信他的話。

    「當然有。」他略顯激動的靠近她。「我們即將成為夫妻,我所擁有的也就是你的;你所擁有的也會是我的,這種道理天經地義,婚前協議根本是個無聊的東西,我才不會簽。」他頓了下。「小琦,我知道我取消婚事讓你很傷心,我現在跟你道歉,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嗎?」

    張瑞祥誠懇又含情脈脈的神態,就像他完全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一樣。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她以前……又怎麼會喜歡他?

    而他現在居然能一點都不慚愧的再度對她大獻慇勤,他以為她還對他念念不忘嗎?

    君琦筒直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人存在,這種厚臉皮的人……她呆怔著無法說出什麼犀利的言辭教訓回去;就在她怔楞的時候,裝著三明治的盤子回來了,一隻大手也同時放在她肩上。

    「她何必跟一個偽君子、專門欺騙女人、騙人家財產的卑鄙小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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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00:04:01
第七章

    喬硯站在君琦身旁,幫她說了那句話後,又低身附在她耳畔,「你再退,就要掉出椅子了。」

    「喔。」李君琦趕緊坐好,可是坐太進去就會很接近張瑞祥,她第一次發現這種半彎型的沙發椅的壞處。

    「吃吧。」喬硯把盤子推到她面前,看著她低頭開始吃。

    「你說誰是偽君子?!」張瑞祥當場變臉。

    「我沒有指名道姓,你何必這麼緊張?」喬硯無辜地回道,「不過,如果你要自動對號人座,我也不反對就是。」

    「你憑什麼這麼說?」張瑞祥更氣。

    「我什麼都沒有說。」喬硯淡淡地笑著,「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也許是你自己心裡有鬼。」

    「我心裡有鬼?!」張瑞祥站起來與喬硯對視。「如果我心裡有鬼,那麼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非我族類。」喬硯拍了拍肩膀,好像有多不想跟他碰到一樣。

    「那當然,」他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我的目的比你乾淨多了。」

    喬硯斜睨著他,再瞄了眼正在啃三明治、當觀眾的君琦,發現她極力忍住笑、捂著嘴避免自已將嘴裡的三明治吐出來。

    「有多乾淨?」喬硯不太感興趣的反問。這年頭,聽不出別人話裡諷刺的人真是愈來愈多了,害他連想罵人都不能罵得高明一點。如果現在的吵架還得兩個人臉紅脖子粗的對罵,那就太不符合經濟效益了。

    「我喜歡小琦。」張瑞祥說道,接著深情的看了眼正在吃東西的君琦,害君琦全身差點起雞皮疙瘩。

    「很好。還有呢?」

    「我想娶她當老婆,就這樣。」簡單又明瞭。

    「只有這樣?」喬硯挑起眉。

    「對。」

    「那你求了婚再後悔,又代表什麼?」

    「要不是李伯父的條件太不合理,我和小琦早就結婚了。」張瑞祥說得正氣凜然。

    「既然覺得君琦的父親開出的條件不合理,你不能接受,就代表你和君琦沒有緣。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何必一定要重提?」

    「這是我和小琦之間的事,與你無關,我沒必要向你報告。」

    「既然如此,恕我們兩個不奉陪了。閣下要懺悔、要獻慇勤,相信這裡有很多女人等著你。」看君琦的三明治吃得差不多了,他拿過面紙幫她擦嘴和手,然後挽著她站起來。

    「慢著。」張瑞祥走出來擋住他們,但他的眼睛只看著李君琦。「小琦,我有話要和你說。」

    李君琦飛快地望了喬硯一眼。

    「有話在這裡說就好了。」

    「我要和你——私底下說,不需要有個礙事的男人在旁邊偷聽。」張瑞祥不屑的瞥了喬硯一眼。

    「礙事?」喬現似笑非笑。「現在是你擋住我和君琦的路,礙事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你——」張瑞祥忍住氣。「喬硯,別以為你有家軟體公司就多了不起,誰不知道你喬硯換女人跟換衣服一樣快?你跟小琦在一起只是貪圖新鮮,等你玩膩了之後,就會把小琦一腳踢開。」

    「你連續劇看太多了。」喬硯沒興趣再理會這只亂咬人的瘋狗,挽著君琦就往門口走。

    「小琦,別走!」張瑞祥拉住她另一隻手。

    喬硯飛快向前以手刀劈開他的手,臉上一片冷凝。

    「這是警告你別隨便對女士不禮貌。」說完,不理會撫著手臂的張瑞祥,喬硯帶著君琦迅速離開會場。

    「看來,她對你不像你所說的那麼言聽計從嘛!」宴會裡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三個人的爭吵,除了她。

    「如果沒有喬硯,她早就跟我走了。」張瑞祥恨恨地說道。

    「但她選擇的是喬硯,不是你。」她喝了口酒,冷淡地嗤笑,「我告訴過你不要那麼快跟李家弄壞關係,你偏不聽。女人的心一向善變,你都那麼對她了,還指望她對你死心塌地?」

    「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根本不會想去跟那種純情的無趣女人約會。」張瑞祥轉身看著她。「你喜歡喬硯對不對?我看到你主動去親他。雨馨,我愛你,我可以為了你去做任何事,但是你絕對不能背著我愛上別人。」

    「你能給我什麼?」她輕蔑地反問,「跟你在一起,我有什麼好處?張瑞祥,我要的是一個能給我絕對生活保障、供得起我舒適生活的男人,如果你供得起我這些,我們當然可以在一起。但是如果你做不到,我們就各走各的,誰也沒資格管誰。」

    「雨馨,」張瑞祥語氣軟了下來,「我知道自己不夠好,不能達到你全部的要求,但是我愛你,我會為你做任何事。」

    「愛情能保證什麼?」蔡雨馨看著他,笑得既世故又天真。「只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把『愛』這個宇掛在嘴邊去騙女人。我可不是第一天出社會了,瑞祥,畢竟我們交情還算不錯,我勸你——要現實一點、精明一點,否則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說完,她扭著腰走向另一群人。

    張瑞祥一直看著她,鬱悶的拿著酒到一旁去喝。沒了李君琦,他得想別的辦法拿到錢了,否則雨馨一定會離開他。

    不行,他不能忍受雨馨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

    出了會場,喬硯就沒開過口,她有種感覺,他在生氣。

    可是,他在氣什麼呢?

    喬硯將車開進公寓樓下的車庫,熄了火,可是他沒有下車。君琦小心的轉過頭看他。

    他的下頜繃得緊緊的,看起來心情真的糟透了。

    「他就是你以前喜歡的男人?」

    「對。」君琦點點頭。有點驚訝的發現,看到張瑞祥,她居然沒有一點驚愕或者傷心的感覺。

    突然看見他,她沒了當初的心動與羞怯,才不過幾天,她幾乎不曾再想起他。在喬硯身邊,她光應付喬硯的「興之所致」——除了帶她到處走之外,還有他的偷襲都來不及了,真的、真的很難再想起那些曾經傷她心的男人。

    「他有什麼好?」她的回答讓他更悶了。

    「他一點都不好。」君琦低著頭。「我討厭他。」

    「你們曾經論及婚嫁。」只差婚禮了。

    「我……我那時年少不懂事嘛!」她心虛地應了一句。

    喬硯瞪著她。

    年少不懂事?!有沒有搞錯?她跟那個男人的事距離現在不會超過十天。

    「你在生我的氣?」她偷瞄他一點笑意都沒有的臉。

    他想了想。「對。」

    「為什麼?」

    「為什麼?!」她居然好意思問?!「你以前竟然會喜歡那種男人,你的眼睛到底看到哪裡去了?那種男人有什麼好?除了一張還可以看的臉,那副溫文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裝出來的,你居然還會被他騙?要不是爸爸還算聰明,想到要簽婚前協議,你一定連自己被騙了都不知道。」

    可惡,他當然生氣。

    想到君琦以前居然對那種男人動心、為那種男人傷心,他就覺得白己好像也跟那種男人同等級……哼,他才沒那麼衰!

    君琦被他罵得身子一縮,他從來沒有對她那麼凶過,她心裡頓時覺得委屈。

    「你好凶。」她指控。「我是受害者耶!」

    「如果沒有你爸爸,你連知道自己是受害者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賣掉、直接被吃干抹淨都有可能。

    而她可能還會呆呆的幫別人數鈔票。喬硯又瞪了她一眼,真不知道為什麼爸爸那麼精明,女兒卻這麼不可思議的「天真」?

    「我知道我自己笨。」她叫道,然後偏過身,對著車窗紅了眼眶。

    喬硯瞪著她的後腦三秒鐘,然後吐了口氣,伸出手想將她的身體扳回來,她卻甩著肩不讓他接近。

    「君琦。」

    「不要理我!」

    「我怎麼能不理你?你是我的老婆。」他不顧李君琦的掙扎,手臂伸向前,手指交握在她腰前,將她整個人環住。

    她頓了下。「你嫌棄我。」

    「我沒有。」他只是不爽她的前男友那麼遜而已。他可是黃金單身漢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人,怎麼可以跟那麼遜的男人同類?

    「你明明不高興。」李君琦又掙扎了下,喬硯的手臂立刻縮緊了些。

    「我只是在氣……算了,沒什麼。」

    「可是你還是氣。」不必看他,也知道他現在一定皺著眉頭。「你……你是不是後悔了?」

    「後侮什麼?」

    「後悔——娶我。」

    「你在亂想什麼?!」他想昏倒。「我生氣……只是因為覺得,」他又頓了下。「覺得你過去眼光太差,害我差點也變成跟那種男人同等級。不過從我開始就不一樣了,你嫁的是一個絕對優秀的男人。」

    「優秀?」她差點嗆到口水。他真是自大。

    「你有意見?」喬硯下巴擱在她肩上。「你不覺得,嫁給我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嗎?」

    「哪有幸運?」她微轉頭看著他。「嫁給你就要隨時提防你被別的女人搶走,每天提心吊膽的,哪裡好?」

    「男人如果想跑,就算沒有別的女人還是會跑。」他的鼻子抵著她的。「而像我這種不想跑的,就算有再多女人來搶,我還是不會跑。」

    「是嗎?」她輕哼。

    「當然是。」該玩的、想玩的,他早就都玩過了。既然決定替自己找個老婆,就代表他打算脫離以前那種生活;而他一旦下了決定,又豈會輕易被其它人左右?!

    「拭目以待。」李君琦丟給他一個等著瞧的眼神,他們的婚姻才剛開始,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們去經歷呢!

    從見面一開始,她一直要他保證,而他也那樣做了,她卻總是習慣性的懷疑,這真的有損他的自尊,好歹他說話算話,從沒例外吧?

    「老婆,你不太相信你老公喔!你知不知道老婆的不信任,是老公喪失自信的主要原因?」他將座椅放倒,讓她躺上去,而他自己就佔據了她上方的空間,以很威脅的姿態瞪著她。

    「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他的自大連子彈都打不倒,哪會因為她幾句話就沒了自信心?!

    「你在笑你老公?」喬硯挑著眉,表情很危險。

    「沒有啊!」她否認。

    「你知道身為老公的人,都怎麼對付不聽話的老婆嗎?」

    「怎麼對付?」他總不可能抓她去打屁股吧?

    他一臉正經的看著她,然後宣佈答案。

    「先吻她,吻到她暈頭轉向,然後——嘿嘿……」這麼「優良」的姿勢,他是呆子才會放過偷香的機會。

    「喬……唔——」他真的吻她,在車子裡?!

    拜託,他為什麼不能等到上樓回到公寓裡?在這裡……太丟人了吧引而他——天!他怎麼可以那麼過分?!

    來不及罵出口,李君琦已經被他的吻撩撥得渾身發熱虛軟;而他居然選在這個時候搔她身體的敏感處,她差點尖叫出來。

    「喬硯!」李君琦徒勞無功的扭動著被他緊緊壓住的身體,想脫出他的掌握;可是他一點都不放鬆,非要她又笑又叫的出饃。

    她笑得眼淚都掉出來了,被他弄得不知道是難過還是快樂?李君琦急遽的喘著,雙手無力的捶他的肩。

    「不要了,喬硯,不要了……」她呼吸急促,語音微弱的求饒,「喬硯……」

    喬硯停了手,雙手與她的交握,壓在她身體的兩側。她的頭髮因為掙扎而散亂,整張臉因為激動而漲紅。

    他看著她,眼神很專注,深黝的瞳眸開始泛起另一種光芒;君琦幾乎是立刻就認出了那種熾熱代表的意思。

    「喬硯,不行……」她喘著,連忙提醒。

    「有什麼不行?」他又挑起眉,看起來很像是針對她的「不行」,他就偏要「行」!

    「這裡……是車子……」他愈來愈接近的臉讓她驚慌了起來。不會吧?要是被人發現……

    來不及了,他已經吻住她的嘴,身體跨過來,完全貼住她。

    李君琦倏地瞪大眼,連忙扭著頭想避開他的吻,好教他停止。但這個男人像是不打算接受任何拒絕,連延緩都不肯,火一般的態勢非要她一同燃燒不可。

    「喬硯,這裡……不可以——」她輕喘的呼吸再度被吞沒。

    對喬硯來說,絕對沒有「不可以」的時候。

    ※※※

    太丟臉了!

    李君琦簡直不敢相信,喬硯居然真的那麼做了,就在車子裡,而且差點被來巡視的大廈警衛發現。

    真是太……太丟臉了!

    從那天晚上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天,因為喬硯白天都去上班,所以她邀小薰一起喝下午茶、聊聊天。

    可是只要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她就開始臉紅,甚至看到別人車裡的前座打平時,她一樣立刻臉紅。

    戚可薰一臉好奇的看著她。

    「有這麼熱嗎?」應該還好吧?外面太陽沒有根大,市內溫度剛好,而茶也沒有很燙呀!

    「沒有。」

    「那為什麼你的臉一直紅紅的?」

    「呃……沒、沒什麼。」她倒茶,還差點把茶給倒了出來。

    為了避免那些水果茶倒出來浪費了,小薰自己把茶壺給拿了過去,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讓君琦這麼魂不守舍的。

    「君琦?」她在發呆?「君琦。」小薰再喊了聲,「君琦,魂歸來兮、魂歸來兮……」她叫了好幾聲,好不容易才把那個無緣無故一直臉紅的人叫回神。

    「啊,什麼事?」

    「你到底怎麼了?」小薰抗議,「是你找我來喝下午茶,結果自己一直靈魂出竅,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你不會是特地找我來看你發呆的吧?」

    「當然不是。」君琦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我想……我有點累。」

    「有點累?那怎麼不好好休息,還找我來?」小薰擺明了不信。「說吧,到底什麼事?」

    「真的沒什麼,只是找你聚聚而已。」

    「你老公呢?」

    「上班啊。」君琦回答。

    對喔!她自己不是正常的上班族,都忘了這個時候是上班、上課時間,一般人不會出來亂晃才對。

    「好吧,那我們要聊什麼?」小薰問。反正她都被找出來了,當然就順便聽一點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囉!

    「我也不知道,說一說——你工作上的事吧!」

    「還不就那樣!」小薰聳聳肩。畫插圖嘛,哪還有什麼不同?「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剛剛一直臉紅?」

    「呃,」君琦臉又紅了。「沒什麼啦!」

    「如果真的『沒什麼』,你才不會臉紅。」她不信。「快說!」

    「呃……呃……」君琦實在說不出口,可是不說,小薰一定會一直追問。管他的!

    「反正是我和喬硯之間的事啦,你不會想聽的。」

    小薰起初沒聽懂,後來突然明白了。

    「拜託,你現在跟我在一起耶,居然還會想起他?!你真的那麼喜歡他嗎?」不用再問了,既然是夫妻之間、又是讓她臉紅的事,肯定兒童不宜。

    「我沒有喜歡他呀!」君琦否認。

    「少來,如果不喜歡他,就不會一直想著他了。」小薰瞄了瞄她,突然發現,才幾天沒見,她身上有了一種很久不見的開朗。

    記得之前她一直重複在戀愛與分手之間,原因不外乎是為了李爸的財產。在她跟之前那個什麼瑞祥交往的時候,小薰連想都不想認識那個男人,結果沒錯,那個男人也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但是,這個呢?

    「小薰,你不要再說了。」君琦低著頭猛喝茶。

    「你和他住在一起,你們兩個……應該不只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而已吧?」小薰繼續說,「沒有男人可以跟你共處一室卻沒有任何邪念的,所以你一定跟他——」

    「小薰!」君琦漲紅了臉,小薰只是一直笑。「我是喜歡他,到目前為止;可是我沒有愛他!」

    「是嗎?!」小薰眨了眨眼。「如果你不愛他,怎麼會讓他對你『為所欲為』?以往的任何男朋友,你從來不許他們在結婚前對你」

    「我們已經結婚了。」君琦打斷地。

    「可是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應該還是會拒絕他的吧?」小薰偏著頭想了一下,「君琦,愛就愛呀,幹嘛不敢承認呢?再說,我也沒有說你愛他,是你自已說的耶!」唉!真是標準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不過是開了個頭,而君琦只要一緊張,就容易自已洩漏出很多事,這個「優點」恐怕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君琦表情一僵,懊惱地質問:「你到底算不算是我的好朋友呀?!」

    「算呀。」小薰回答得一點都不遲疑。嗯,這水果茶真不錯,君琦的手藝真棒,再多喝幾杯。

    「那你還笑我?」君琦一臉抗議。

    「我沒有笑你,都是你自已說的。」小薰先是無辜的看著她,然後又深思地問道:「你在擔心什麼?」

    「你知道?!」君琦嚇了一跳。

    「廢話。」小薰沒好氣地回應,「我們認識十幾年,幾乎無話不談,你從來不會掩藏自己的情緒,我要是連這個都看不出來,豈不是根枉費我們十幾年的交情?」或者應該說,君琦的想法單純得不懂什麼叫作「迂迴」。

    君琦的表情又僵了下。「我好像很笨。」

    「什麼時候知道的?」嗯,很好,愈來愈有自知之明了。

    「不久前。」君琦給了她一個無力的笑。「從喬硯、從你、從那些打我父親財產主意的男人身上。和喬硯在一起,我不用多說什麼,有時候甚至只是皺個眉頭、表情變了下,他都會知道我不對勁。」

    「那很好呀!」表示喬硯應該很關心君琦才對。

    「才不好。」君琦悶悶地搖頭,「他總是可以知道我在想什麼,但是我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甚至還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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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00:04:29
第八章

    「這不是很大的問題吧?」小薰一點也不在意地叫道,「重要的是他娶了你,不再肖想其它女人。這是事實。」

    「結婚」是一個結果,這個結果足以掩蓋其它過程。

    「可是,我總是在想,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他就決定娶我,會不會哪一天他心血來潮,又決定跟我離婚?」

    「我的天,你在鑽牛角尖了嘛!」小薰受不了的拍拍額頭。「就算他想離婚,要是你不簽字,他也不能說離就離呀!」

    「可是如果他想離婚,我一定不會死賴著他。」這點骨氣她還有。

    真……真是夠了。

    「喬硯有說要離婚嗎?」

    「沒有。」

    「那你幹嘛說得一副他要拋棄你的樣子?」老天,結了婚的女人都這麼難搞嗎?

    「我……我只是未雨綢繆。」

    「你綢得也太過了吧?」小薰翻了翻白眼。「算了,我們出去走走,免得你待在家裡一直胡思亂想上說著,她動手將盤子、杯子端到水糟去。

    「要去哪裡?」君琦跟著她動作。

    「去逛街、用力SHOPPING,做任何當了有錢人老婆的女人都會做的事。」小薰拉著她出門。

    聽說喬硯擁有一家不小的軟體公司,絕對有能力供給自己的老婆揮霍一下的啦。

    ※※※

    搭計程車直接殺向東區,到達那家消費昂貴的—開頭百貨公司後,小薰拉著君琦就往裡頭逛。

    平常,她這個自食其力的SOHO族絕對不會來這種高消費的地方敗家,但是今天帶著個極度需要花錢、又有本錢花很多錢的君琦,她毫不猶豫就往裡頭沖。

    一樓是保養品專櫃,她和君琦暫時都不需要,直接跳過。到女裝部,隨便進一家專櫃,君琦看著模特兒身上的白色洋裝。

    「你看這套洋裝好看嗎?」

    小薰仔細看了那件衣服。

    「還不錯,可是太素了,你不適合啦。」小薰回答,然後挑了好幾套顏色鮮艷的衣服硬逼著君琦去換。

    就這樣,兩三家專櫃迫下來,君琦和小薰手上已經提滿袋子,卡刷得讓專櫃小姐眉開眼笑,君琦卻只覺得恐怖。

    再這樣買下去,她們兩個就會被袋子壓垮回不了家啦!這時候君琦哪還有空胡思亂想,她拉著小薰只想快快離開這個樓層。

    買東西果然是排除煩惱最好的方法,小薰偷笑著。不過,經過那個賣金飾、銀飾的專櫃,君琦竟自動停下來了。

    「我想選一對戒指。」君琦直接對專櫃小姐說。

    「是男女對戒嗎?」

    「嗯。」

    「送人的,還是自己戴?」

    「一個送人。」男用的那個。

    「小姐有沒有偏好的樣式?」

    「不要太花稍,我希望有鑲鑽,款式要有質感一點的。」

    「有預算嗎?」

    「只要適合,價格不是問題。」錢對她來說,是最不需要煩惱的事。

    「小姐稍等一下。」專櫃小姐微笑著去找款式。

    「你幹嘛買戒指?」小薰問。

    「我和喬硯都還沒有戒指。」君琦邊說,邊看著專櫃小姐特地拿出來給她看的對戒。

    「為什麼是你買?」這種事不是應該男人做的嗎?

    「我要送他。」君琦堅持道,仔細的挑著樣式。

    是她送的,那麼就不會有人再向她收回戒指了吧?!她忘不了自己收下的戒指又被要回去時的難堪,這輩子,她再也不想經歷一次。

    她的眼神儘管注視著戒指、聽著專櫃小姐的解說,小薰還是看到了她隱藏的傷心。

    是誰對君琦做了什麼事,而且事情跟戒指有關?

    在小薰猜想的時候,李君琦已經選好戒指的款式,她試了試自己的尺寸,再要了一隻比她的尺寸至少大半倍、而且可以調整大小的同款男用戒指,才讓專櫃小姐把它們包起來。

    那對戒指的款式並不花稍,甚至沒有太多碎鑽做點綴,戒圈比其它的稍厚,它看起來的感覺……堅實、可靠,就像他給她的感覺一樣。

    君琦掏出兩張金卡結帳,以防其中一張額度不夠。就在她們跟著專櫃小姐去結帳的時候,專櫃另一端的爭吵聲傳了過來。

    「這張也不夠?!」

    「是的,先生,如果你沒有其它信用卡,剩下的金額或許你可以用現金補足?」面對客人的變臉,專櫃小姐依然和善的建議。

    「雪特!」他低咒著罵人詞藻,翻著皮夾找其它的信用卡。金融卡是派不上用場的,因為他很清楚銀行戶頭裡已經沒錢了。

    半晌,他抽出另一張普卡交給專櫃小姐,專櫃小姐立刻拿去結帳台,不一會兒又轉了回來。

    「先生,加上這張卡,還不夠三萬元。」

    「沒有打折嗎?」他咬牙切齒地問。

    「已經打過折了,而且因為你是常客,我還特地給了你最優惠的折扣。」專櫃小姐笑容依然不改。

    「可惡!」他又開始翻皮夾。

    「先生,如果你今天帶不夠金額,要不要考慮換別種款式?」高明的銷售員就要懂得在「適當」的時候給客戶台階下,同時也留住銷售的業績,彼此不傷和氣。

    「她就喜歡這一種。」他懊惱地說。

    「喔,這樣啊,你對你的女朋友真是體貼。」專櫃小姐想了下,「不然,你帶她來,讓她再重新挑選?」

    「這……」他為難著。

    「君琦,不要過去。」小薰拉住她。「他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我知道,可是……」她頓住,想起以前受過的難堪。

    「他不值得你同情。」小薰搖搖頭。

    他抬起頭,看見正從專櫃小姐手中拿走帳單及禮物盒的君琦時,立刻尷尬的別開臉,轉身不知道對專櫃小姐說了什麼,拿了自己的信用卡,連東西也不挑轉身就走。

    李君琦再抬起頭,正好看見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裡。

    「你不會告訴我,你對那種男人還餘情未了吧?」小薰一臉驚恐,讓君琦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是那樣的。」

    「既然不是,就別理他了。」小薰拿起採買的袋子,拉著她離開那個專櫃。「不管他過去對你怎麼樣,你們都已經結束了,而那種心裡只有錢、沒有愛情的男人,你最好把他忘了。」

    「可是,他似乎有點困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再說,沒那麼多錢就別買那麼貴的東西。如果他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硬是喜歡打腫臉充胖子,那麼會餓死也是他活該!而你對這種人心軟,遲早會害死你自己。」小薰批評得既犀利又無情。這個社會上,不是每個人都值得以「人性本善」的道理去對待。

    歹勢,對於那種滿腦子想算計別人家財產的男人,她拒絕浪費同情心。

    李君琦還是一臉猶豫地跟著小薰走。小薰搖搖頭,這女人的心腸真是軟得沒藥救了。

    「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在吃東西之前,你最好把那個男人的事給踢出腦海!」小薰說道,拉著她擠進電梯。

    吃飯最大,小薰拒絕為了不相干的人影響自己的好胃口。

    ※※※

    基本上,喬硯認為女人應該都是可愛的動物,尤其是那些知情識趣的。活在世上三十年,他還沒有討厭過哪個女人。

    根不幸地,凡事都有第一次,而他終於知道,厭惡一個女人的感覺。

    「我們公司的行銷部會為這個新GAME推出全新的企劃案、盡全力廣告,這方面的事你可以放心。」蔡雨馨面對著他,身上穿的衣服性感無比,尤其是——性感得只要她一往前傾,他就可以輕易吃足豆腐。

    但,謝了,他現在是個已婚男人,除了他老婆的豆腐之外,對其它外賣不感興趣。

    「那麼這方面,就麻煩貴公司了。」喬硯目不斜視,專注的將合約上的條文看完後,在律師的見證下簽上名。

    「預祝我們這次的新產品能受到廣大歡迎,我們能合作愉快。」蔡雨馨伸出手與喬硯交握。

    「希望如此。」

    合約簽完了,見證的律師先告辭。

    「我請你吃飯,就當是慶視我們簽好合約。」蔡雨馨邀請道。

    「不用了,我中午還有事,失陪。」喬硯轉身就要走。

    「喬總,」蔡雨馨繞到他面前。「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個人喜好與公事無關。」喬硯冷淡地回道。

    「那,意思是你真的討厭我了?!」蔡雨馨咬著下唇,楚楚可憐地看著他,「我很欣賞你,這讓你覺得我很不知羞嗎?」

    「我已有老婆。」喬硯退後兩步,她卻前進,不肯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有老婆不代表我就不能欣賞你。」她直接說出心裡的話,「再說,雖然你中意李小姐到稱呼老婆的地步,但在你還沒正式進禮堂前,我還是可以爭取你的,不是嗎?」

    她幾乎靠到他胸前。

    喬硯還來不及推開她,會議室的門在同一時間突然被打開。

    「喬——」李君琦的聲音忽然停住,她的表情也在瞬間沉了下來。「我……我不知道你在忙。」

    「君琦,我沒——」

    「打擾了。」

    「砰」地一聲,她直接把門甩上,快得讓喬硯連阻止都來不及。

    「喬總。」蔡雨馨走到他身後伸手想抱住他。「她走了就算了,我——」

    「蔡副理,請自重。」他抓住她的手,毫不憐香惜玉的抬起。「我想你知道怎麼離開,不送!」他幾乎是惡狠狠的說完,然後立刻追出去。

    真是該死的可惡!

    希望君琦會回家聽他解釋才好。他知道嫁給他後,她變開朗許多,也不再想起那天酗酒以前的事,他可不希望她為這種莫須有的事傷心。

    ※※※

    跑出喬硯的公司後,君琦沒想過要直接回家,她覺得自己需要找個地方一個人安靜一下。

    那應該不是真的吧,是她眼花了嗎?

    原本喬硯開會時一向吩咐秘書不許任何人打擾的,但因為律師已經走了,秘書想會已經開完,才讓她直接進去;沒想到卻讓她看到那一幕。

    由門口的方向看過去,蔡雨馨穿著貼身、性感的衣服貼在喬硯身前,而喬硯沒有拒絕。

    可是喬硯的手也沒抱著她,看到自己出現,他只是飛快的出手推開了她。

    這一切,應該是一場誤會吧?

    雖然喬硯過去的花名不小,可是結婚後,他沒有過任何不良表現,準時上班、準時下班,有時候甚至會要她到公司去,等他一下班,他們就去某個地方吃晚餐,浪漫的享受夜晚的時光。

    潛意識裡,她是相信喬硯的。只是看到那種畫面,任何正常的女人都會生氣,而她有權利失蹤讓他緊張一下下吧?

    在設有透明窗的小咖啡屋裡,李君琦點了咖啡,自助的端到一旁的座位,沒有加糖、沒有加奶精,把第一口又燙又苦的黑咖啡給喝進去。

    真的挺苦的,她何必自找罪受?

    她忽然笑了一下,笑自己,然後打開奶球、打開糖包開始調咖啡。讓喬硯著急一下,小小惡整他一回,不代表她必須把自己弄得苦苦的。等晚上了、該回家的時候,她還可以裝成生氣的模樣,讓喬硯繼續緊張。想到這裡,李君琦又笑了下,不過這次是賊賊的偷笑那種。

    每次都是她被克得死死的,偶爾要換她整整他嘛,很公平的喲。現在,就讓她好好享受一下一個人的優閒時光——

    才這麼想著,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哎呀,她忘了關掉手機了,她現在不打算接喬硯的電話……咦?不是喬硯,而是一個她根本不想再見到的號碼。

    遲疑了下,她接起來。

    「喂?」

    「小琦嗎?」

    「是。」

    「我是瑞祥。我……我可以見你嗎?」

    「有事嗎?」

    「有點事,我想當面跟你說。」

    「你要跟我說什麼?」

    「小琦,我想見你,真的。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我們見個面,我真的有事想跟你說,好嗎?」他的語氣很卑微,像在請求。

    君琦沉默了下。

    「小琦,拜託!就算是現在也可以。」

    她吐出口氣,有何不可?!

    「好吧。」她答應,接著告訴他,她現在的位置,最後附註一句,「我沒有很多時間——」

    「不用,不用很多時間,」他飛快地接口。「我十分鐘內就會到達,你等我。」他立刻掛上電話。

    接完這通電話,李君琦順便把手機給關了——因為不想現在被找到。然後她繼續喝咖啡,不到十分鐘,張瑞祥果然出現了。

    「小琦!」他微喘的在她面前的空位坐下。「謝謝你肯見我。」

    「你想見我到底有什麼事?」

    「我……我……」張端祥吞吞吐吐,顯然很難啟齒。

    君琦更狐疑的看著他。

    「我需要一些錢,因為……因為我欠了一筆債。」

    「欠債?為什麼?」無緣無故的,為什麼會欠了債?她才感到疑惑,突然想起了那天在百貨公司的事。

    「小琦,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應該跟你開口,也沒資格說什麼,但對我以前所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他頓了下,低垂的臉寫滿羞慚,語氣卻變得有些急,「可是我真的需要一些錢來還債,如果事情不是這麼急迫,我絕對不會向你開口。我發誓,只要我有錢,一定會還你.」

    「等一下,」君琦打斷他的話。「你到底缺了多少錢?」

    「三百萬。」他低低地說。

    「三百萬?!」君琦嚇了一跳。雖然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天文數宇,可是……可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怎麼會欠下這麼多錢?

    張瑞祥立刻抬起頭看著地。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你幫我,可是……這筆錢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大數目,只要你願意,你一定能幫我的。小琦,我求你,你幫幫我好嗎?如果我不能及時還債,我就死定了。」

    君琦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你是欠了誰錢?」

    「信用卡公司,還有一些……一些你想像不到的人。」他支支吾吾的。「總之,如果我在期限內還錢,一切就會沒事。小琦,我知道過去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也請你看在我們曾有的情分、曾共度一段很快樂的時光上,幫幫我這一次,好嗎?」

    「我……」君琦為難的想了下。「我是可以答應幫你,可是我的手邊根本沒有這麼多錢。」

    「我想你爸爸——」

    「我爸爸的不代表那是我的。」她說道。

    「我相信只要你開口,伯父一定會答應你。別說是區區三百萬,就算是三千萬也有。」張瑞祥急切地說道。

    「我不會為了這種事跟我爸爸借錢。」她再次聲明,「我爸爸的錢是他自己辛苦工作賺來的,那並不屬於我。」

    雖然她是李龍進唯一的女兒,但她父親所擁有的億萬財產仍是她父親的,她從未想過要動用。以前她有工作,現在就算沒有,父親每個月給她的零用錢也絕對夠用了,她絕不會為了錢再跟爸爸開口。

    「為了幫我,你就勉為其難一次,難道你真的忍心看我被逼得走投無路?」張端祥激動的握住她的手。

    君琦立刻掙開,別開臉。

    「瑞祥,看在我們也算朋友的情分上,我可以把手邊的錢借給你,不多,只有百來萬。至於其它的,你得自己想辦法了,我不會去跟我爸借錢。」她鄭重地說道,語氣堅決無比。

    張瑞祥驚愣住了。

    「你……你真的忍心看我走投無路?」

    君琦把臉轉回來。「自己做的事,就必須自己承擔。瑞祥,你是個男人,不該連這點擔當都沒有。」

    「這麼說,你是真的不肯幫我了?」

    「我不是不幫,只是能幫的有限。」

    「好吧。」他深吸日氣,雙手插進口袋裡。「我不勉強你。」

    「如果你真的需要,把你的帳戶告訴我,我明天會把錢匯到你的帳戶裡。」

    雖然他曾經讓她很傷心,可是過去的就過去吧,何況她也沒真的受到什麼傷害,還因此認識了喬硯,也算因禍得福,她不想計較那麼多了。

    「謝謝你,小琦。」他感激地看了眼她喝完的空杯。「讓我請你再喝杯咖啡,巴西嗎?」

    「不用了。」她連忙搖頭。

    「讓我請。」他堅持。「這是我唯一能謝謝你的機會,也算向你道歉。很抱歉我過去那麼對你,你一定要接受。」

    「好吧。」他那麼誠懇,李君琦終於點點頭。

    他笑開。「你等我一下。」

    幫她把喝完的咖啡杯盤拿去回收台,他再到櫃檯點了兩杯咖啡,再從口袋裡掏出錢來付帳。

    等服務生找完了錢,他將零錢及發票放回皮包裡,雙手在胸前停頓了下,然後才端.起盤子,走回剛才的位置。

    「這杯咖啡算是我的歉意,也謝謝你一直那麼善良,這個時候還肯幫助我。」張瑞祥幫她把糖包灑進咖啡裡。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讓人家幫她服務,有點怪怪的。當然,如果對象是喬硯,那麼他想放什麼都沒關係了。

    反正如果東西變不好吃了,他就得負責善後。

    想到這裡,李君琦的唇角忍不住要綻出笑來,但因為有旁人在,只好極力忍住。

    調好味道後,張瑞祥將咖啡舉起來,朝她致敬。

    「謝謝你原諒我,還將我當朋友看待。」

    「這沒什麼。」她搖搖頭,然後把咖啡往嘴邊湊近。

    她啜了一口,試試味道及溫度後,覺得剛好,又喝了一口才放下。

    他也放下。

    「小琦。」

    「嗯?」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你,也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他突然說道。

    「都過去了。」她不想再提。

    「我知道,你會原諒我。」

    他的笑容在她眼前突然變得模糊,事情有點不對勁。

    「你一定要原諒我。」張瑞祥抓住她的手,正好撐住她往下倒的頭。

    這是君琦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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