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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半塊銅板]神霄煞仙[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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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1 16:00:43
第330章 逼他現身

    “轟”

    兩人神識勾通,僅僅一瞬便已完成,陸塵和陳曲都是狂傲不羈的性格,一旦決定了某件事,再無回頭的可能。

    隨著那個殺字脫口而出時,萬千血劍紛飛四射而起,于陸塵身周百丈之內,展開了無邊的殺戮。

    “噗噗噗”

    “啊”

    慘絕人寰的吼聲隨同邪風血劍殺戮的展開,頃刻間響徹大地。陸塵身周百丈之內,所有金丹中期以下棲涼山弟子盡皆死于非命。

    陸塵凌空而立,雙手打出無數復雜的印刻,龍魂劍分身化形,暗伏殺機,四周飛旋,一條條鮮活的性命灰飛煙滅,宣告終結。

    龔雄率領棲涼大軍,怒氣沖天的看著這一幕,不由氣的吼聲連連。棲涼山立派數百年,門內高手無數,卻被一人在這里攪的天翻地覆,而自己一方卻毫無辦法,甚至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死了上千人。

    “賊子敢爾,給我殺了他。”龔雄虎軀一震,喝令出聲,余下數千弟子咆哮著殺上前去。

    旦見不下十余金丹中期高手殺來,後方跟著一隊隊結成了劍陣、魂陣的棲涼弟子,陸塵臉上沒有半分懼色,相反卻是露出猙獰的笑意。

    隨手一甩,龍魂劍飛旋而回,立于陸塵的身邊,法力涌動間,一條龍魂離劍而出,在空中幻化寬達數米的彎形巨劍一柄。橫空怒斬而出,碩大劍芒頃刻間在陸塵的面前百米開外,斬出一條深深的鴻溝,將所有來犯之敵盡數擋在鴻溝之外。

    陸塵冰冷一笑,喝道︰“龔雄,你能不顧至交,掠奪鬼劍寶刃,便應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把血邪劍交出來,並奉上棲涼數百年的基業,本座可留你一條全屍。”

    “哈哈”龔雄怒極反笑,一只巨棍出現在手中,撲上前去砰砰砰與陸塵交手百招撤回,道︰“我棲涼數百年的基業,豈是你這黃口小兒想要就要的?笑話,想滅我棲涼山龔家,你陸塵還不夠格。”

    陸塵嘴角一彎,陰森道︰“夠不夠格,交上手才知道,受死。”

    “你敢”

    “轟”

    兩大高手的交鋒,正式在棲涼山頂轟然展開。

    磅礡勁氣蜿蜒而走,兩大高手正式交鋒開始,整座棲涼山頂劍光掠動、棍影重重。龔雄坐鎮棲涼山、把恃這麼大的家業,怎麼會是平凡金丹中期大圓滿高手可比。陸塵可以瞬間殺死孔兼這樣的高手,不代表可以輕易除去龔雄。

    “萬魂天引棍”

    龔雄身形拔起,遠射高空,沖散天邊雲彩,周圍灰光綻放,凌于陸塵頭頂,萬千棍影形同暴風驟雨一般劈砸而下。棲涼樓于皆在棍影之下化成齏粉。然而陸塵卻是依靠奇快無比的速度,迂回在棍影之中,說不出的瀟灑自然、輕松愜意。

    暗魅鬼影以地煞逆天境第二重境界四倍的速度施展開來,當是腳下步伐的速度,便足夠與龔雄這等金丹後期大能比肩。

    “邪風血劍”

    陸塵暴喝一聲,從棍影中飛出,站至與龔雄一個水平的高度,雙手指訣點動,無數血霧受到牽引而來,在其面前凝聚成一個大大的“邪”字。

    “去”

    血光四射的“邪”之血字轉瞬間凝于一點,陸塵口吐一字,浩瀚法力滾滾而出。

    “蓬”

    血之“邪”字炸裂而開,幻化數以萬計血劍,射向龔雄。龔雄見狀驟然變色,趕忙逃出百丈開外。然則他會動,陸塵動的更快。凌空虛渡中,陸塵兩腳連踏,暴起雷吟數股,一團團血色光花在腳下綻主妖異蓮狀,飛快追去。

    這邪風血劍陸塵雖然只參悟了三日,但有著大衍、百鬼兩大金丹的無邊法力,再以地煞逆天境參悟,自然速度奇快。起初陳曲所見陸塵施展只不過是其中半籌,如今全力施展,毫不留手,更是讓陳曲心下震驚無比。

    “這小子,若是到了元嬰期的話,光是這血劍的威力便可不弱于老夫,看來他真的是那人的傳人了。不行,日後還要跟這小子打好交道,不能得罪他啊。”

    如今,便是陳曲也對陸塵生起畏懼之心。

    元嬰高手尚且如此,五大派、一眾散修更是心驚膽戰。

    那魏皓一來便報著為友尋仇的心思,其中更有想在門主面前討好、立功之嫌。可現在看到陸塵殺氣凜然,連龔雄都耐何不了他,嚇的手腳發麻,全身顫抖。

    “西州地界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一個人物?”無神谷甦謹冷靜的看著場面飛掠的血色劍影,心下充斥著妒以及難以宣示的恐懼。他正是無神谷內的上流高手,論實力只有門主和門派祖師能夠讓他甘心佩服。但眼下,盡管他不承認,還是要多算上陸塵一人。

    “哼,厲害又怎麼樣?他想搶了棲涼山數百年的基業,難道龔河只會看著?”旁邊來自莫愁宮、一身銀白色長衫的魯漢博輕笑一聲說道︰“陸塵所殺之人,皆是龔姓嫡系,顯然是想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呵,用不了多久,龔河一定會出現。”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的確,陸塵的實力已經遠超他們,但他們對陸塵仍舊不看好。畢竟,坐鎮棲涼山的真正高手,並不是龔雄,而是有著元嬰高手之稱的龔家老祖龔河。

    五百年前,東、西二州禍亂,無數高手死消怠盡,仙靈大陸災禍連連,金丹後期乃至元嬰高手所剩無幾,眼下的東、西二州各大一流門派,大多都是在這五百年來聲名鵲起的佼佼者,能夠以一人之力打下江山無數,棲涼、冥王、無神、莫愁、望月以及黃泉五派,自然都有元嬰高手。而龔河便是其中一員。

    “不過”說到此處,望月教四護法之一的孟卓山卻是話鋒一轉道︰“聽聞鬼劍陳曲尚在人世,就是不知今天來還是沒來。若是陳曲已經來了,那說不定此戰的勝負又當另一番景象。”

    “呵”黃泉隱洞祝幽長老微微一笑,搖頭道︰“血邪殿內並無發現陳曲的形蹤,只發現了他的一具骸骨,沒有肉身陳曲再厲害也不會是龔河的對手,就算來了,也只是為其添上一枚可供修煉的強大元嬰而已。須知,元嬰期就是元嬰期,不能出竅以神識力量發揮實力,再厲害也是無用啊。”

    元嬰期,只能在體內識海凝聚元嬰,神識壯大。但並不能以元嬰作戰。祝幽說的沒錯,眾人也紛紛點頭。然而他們看錯了陳曲,也小看了陸塵,既然陸塵敢來,自然有辦法解決一切。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陸塵大殺四方的主要原因,卻是覬覦龔河的肉身。

    “轟”

    片刻的功夫,陸塵和龔雄已然交鋒數千招開外,兩人渾身被濃重的法力氣勢包裹,一紅一黑兩團霧氣仿佛火焰巨柱蒸騰不斷。

    再度分離開來的時候,兩人皆是氣息紊亂,看起來消耗不少。

    龔雄虎軀微彎,站在一處峰巒之上,對下方滿目蒼荑的棲涼山絲毫不去關注,反而直視著陸塵,一股恨意狂涌而出︰“黃口小兒,實力不凡,老夫倒是輕視了你。”

    周遭修士聞言,紛紛點頭,他們已經看出來,陸塵絕不僅僅是金丹中期這麼簡單,而能夠得到一代梟雄龔雄的肯定,其實力更加讓人定位在西州修界有數的幾個高手之列。

    陳曲也是暗自贊嘆,這一戰,他不惜耗費精力觀看,在他看來,陸塵所施展的邪風血劍,簡直無可挑剔,先不論實力如何,光是陸塵對法力的得當應用,就與自己不相上下。

    陳曲哪里知道,陸塵自打修行伊始,便一直致力于道術的修行,論到法力的精妙運用,便是元嬰高手也無出其右。此後陸塵身兼大衍仙訣、地煞逆天境以及最後的百鬼化魂訣,這一路走來,時時刻刻都是分心二用,雙丹齊修。怎會有不熟練之理。

    而陸塵,此時雖然消耗不少,但身上攜帶的玉佩中還有神霄殿的存在,有神霄殿就有無窮無盡的煞雲精氣可以任憑其吸收煉化,充分的補足著大戰之中所消耗的法力。雖然這種辦法不會比自己打坐吐息吸收來的快速和細致,但補充一些體力沒有絲毫的問題。

    另外,最讓陸塵自信的是,他的底牌昊空錘,迄今還未在西州修界展現。

    要說陸塵最厲害的是什麼?自然是大量高階的法器以及,煞絕之道的煉兵之法︰百煉千錘。

    當日陸塵僅僅金丹初期,施展九煞金丹疊合之法,運轉昊空錘,便能夠將歸元宗主項寧打成重傷。如今實力精進,對付龔雄,自然不在話下。如非一直以來他還在擔心龔家老祖龔河而留有余地,想必在數百招之前,就能將龔雄一錘砸死。

    “小子,別磨蹭,老夫已經感覺到後山一股殺氣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嘿嘿,看來龔家老祖已經按捺不住了。”陳曲陰測測的笑著,沒有擔心,反而充斥著前所未有的興奮感。

    “是嗎?”陸塵一愕,旋即笑起,看向龔雄的目光儼然轉化為冰冷的殺意,猶如看向一個死人,把眾人瞅的心里發毛。

    “那就逼他現身。”

    陸塵目光一定,甩手便是兩件法器飛掠而出。

    眾人見狀,暗罵聲起︰“我*,又是幻音鈴,那枚珠子是什麼,不好,是殺了孔兼用的上品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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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子羅地森甲

    幻音一出,周遭修士又是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顯然對這勾魂奪魄的鈴音,極為忌憚。

    “龔家弟子,速速退到十里之外”龔雄見狀,趕忙下達撤退的命令,已經死了一個龔心竹和大量的棲涼山弟子,他可不想龔家的弟都死在陸塵的手里。

    “中品法器幻音鈴、中品法器龍魂劍、上品法器寒珠。陸塵,你身上的寶物的確不少啊。”龔雄掃視著陸塵身邊飛起的各式各樣的法器,牙根氣的直癢。這里每一件法器,都是金丹中期甚至後期高手都夢寐以求的法寶,論到威力,比他手中的雙蛇棍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麼多法寶齊集在一個人的身上,只要運用得當,實力就會暴漲一個層次。

    龔雄原本對陳陸塵就沒有把握,看到三件法器流光四射,心下更具冷意。

    棲涼山龔家子弟早就不想待在這里,比是家族的榮辱,自己的小命還在之上。上萬弟子匆忙後退著,不少人把自己的心腹、並不姓龔的下人拉到身邊,試圖用血肉之軀去阻擋陸塵接下來的鈴音攻勢。

    此情此景,龔家上層人士見到根本未加阻攔,而那些身為龔家外門的弟子敢怒不敢言。

    為了活命,用非龔姓修士的血肉之軀抵擋,龔家也是凶神惡煞之輩。

    陸塵視線微掃,察覺到這一點,笑意更盛,原本他準備奪取龔家棲涼山的想法,為難的地方就是萬一功成,要如何安撫其下弟子。現在看來,自己根本不需要擔心,要做的,龔家的人已經幫自己做的很好了。

    冷笑間,陸塵搖起幻音鈴,驚魂之聲徐徐響起,山間呼號的風勢更加的劇烈,與此同時,寒霧寶珠綻放出晶瑩的雲白光輝,一縷縷冰冷的寒意,如同蛛網絲線般的朝著四周蔓延開來。

    冰寒之氣陡借風勢,威力更盛,其間群山回蕩著勾魂鈴音,迫使大部分的棲涼山修士神魂激蕩,有些更是直接被摧毀了神識、或者凍成了冰雕。

    周圍大量修士聞風膽喪,沒命的朝著遠處逃開。

    棲涼山頂,龔雄神識緊守,雙手怒握,一張老臉憤然到長風飛揚、臉顯猙獰之色。二器並施之法,龔雄也會,但他自認絕對不會有陸塵這般輕松無比的表現。視線微微轉向身後後山石峰,龔雄心思煩亂︰“老祖,到底何時才要出手?”

    龔雄已經沒有把握去戰勝陸塵,他現在只能期盼龔河快些出手,否則身後的龔家弟子就要被屠戮一空了。

    “龔雄,切勿驚慌,你且全力御敵,該出手的時候,老夫自然會出現。”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龔河的神識傳音在龔雄的腦海中響起,龔雄聞言一喜,重新燃起戰火。

    陳曲一直關注著周圍,見龔雄的臉上起了變化,不由一怔,旋即催促陸塵道︰“好了,還差最後一絲,那龔河想必已經神識傳音龔雄,為其助陣,只要你有一招威脅到龔雄的生命,龔河定會出現。畢竟,他龔家也只有一位金丹後期高手。”

    “明白。”陸塵聽著點了點頭,眼角彎起一抹笑意,朗聲道︰“龔雄,如果你自吻于人前,本座考慮放你龔姓家族一條生路,否則,今日龔家將絕跡西州。”

    “嘩”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自從五百年前東、西二州人才凋零、龔家揚威西州棲涼山,這五百年來,還沒有一個人放出此等豪言壯事,竟然放言要讓龔家絕跡,陸塵簡單太狂妄了。

    盡管對陸塵的實力已經有所明目,但聽到此話的修士,還是不由露出了非議的神情。

    不要忘了,龔家還有元嬰高手,你一個小小金丹鬧的這個地步,已經是不容易了。

    想滅龔家,還嫩的很。

    眾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譏諷之言不斷的傳入陸塵的耳中。

    陸塵充耳不聞,神態乖張到了極點,冷眼看著龔雄。

    龔雄驚怒交加,一股霸氣沖而起,他狂笑道︰“好,好,哈哈,老夫就要看看,你是如何讓我龔家覆滅。”

    “拿命來”

    “轟”

    大喝一聲,龔雄的身上突然竄起一團銀灰色閃亮的光芒,陸塵見狀一怔,不由凝目望去,只見在龔雄的身上出現了數十片帶著厲鬼面孔的亮銀甲片,亮銀甲片上的冤魂厲鬼的面孔形形色色,大多都呈現著痛苦、絕望、悲慟、哭泣……等等負面情緒的樣子。數十上百的亮銀甲片從龔雄身體內部飛出,在其身體周圍飛快的旋轉了起來。仿佛形成了一股颶風將龔雄緊緊的包裹了起來。

    周遭修士看到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五大派親臨長老、護法皆是在錯愕之後,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子羅地森甲我們倒是忘記了,龔雄還有此等上品防御法寶。”

    “不錯。”魯漢博點頭,嘖嘖稱奇道︰“子羅地森甲,擁有百張厲鬼面孔,百張厲鬼面孔每個都有一魂一魄,相當于龔雄的一百張臉、兩百只眼楮,龔雄用神識與子羅地森甲溝通,可以緊閉六識作戰,縱然陸塵邪風血劍無比強大,沒有元嬰期的修為也很難突破子羅地森甲的防御。”

    剛剛說完,龔雄身上的亮銀甲片便已凝聚成形,並以極慢的速度向一處合並著。

    陸塵眉頭一皺,他也感覺到了亮甲上傳來的沉重渾厚的氣息,暗忖這古怪寶甲防御力定然驚人。

    雙手一點,大量的血霧朝著龔雄灑去︰“不能讓寶甲凝聚成形,否則想勝龔雄就難了。”

    血霧幻化出血劍,如同針芒一般蜂涌而至,撞擊在亮銀之上,試圖借著亮銀沒有完全融合在一處的契機,鑽入到縫隙當中,給以龔雄致使一擊。然而,陸塵想錯了,當亮甲出現的瞬間,龔雄身周的颶風已經具備了強大的防御力。

    陸塵修煉邪風血劍的時日尚短,還不能達到陳曲那樣隨意所欲的地步。只見萬千血紅色的光芒被亮甲產生的自主防御法力激蕩的紛飛四射,竟是沒有一柄突然防御圈。

    龔雄笑了起來,充斥著對陸塵的鄙夷,寶甲在身,他更是胸有成竹。

    “血凝不散,陸塵你的確已經修成了邪風血劍,但老夫的子羅地森甲,絕不是你這小小金丹能夠比擬的。”狂笑聲中,龔雄虎腰一震。群山間只聞一聲鐘鳴鼓動,亮銀色的子羅地森甲終于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寶甲緊合已經達到了密不透風的地步,龔雄全身上下盡被寶甲包裹,便是連面孔都被一只頭盔緊緊的罩在里面,就連眼楮部分都有兩片掛著的銀色光簾擋住。可以無,龔雄身上沒有任何破綻。

    “六識緊閉,只靠神識在內部與寶甲聯系,引動法力作戰。這寶甲看來的確不凡。”陳曲點頭稱贊道,眉宇頓時閃過一抹濃重之色。

    “哼”陸塵冷哼一聲,眼中充斥著濃重的殺意,道︰“區區寶甲就想擋住本座的攻勢,痴人說夢。”

    “呀?”陳曲一驚,問道︰“連老夫都沒辦法能夠毀掉這件寶甲,難得你有辦法?”

    陸塵微微一笑,長袍瑟瑟抖動,一股前所未有的烈焰氣息醞釀了起來︰“別忘了,我是干什麼的?”

    “咦?對了。”經陸塵提醒之下,陳曲驀然一笑,拍了下巴掌道︰“對了,你小子還是個煉器的行家,不過你有把握突破這件寶甲?”

    “沒有把握。”陸塵搖了搖頭,肯定道。

    陳曲神情一萎,道︰“那說來何用。”

    陸塵邪異的笑道︰“我的確沒有把握現在就將這件寶甲毀掉,但龔雄也沒有把握馬上將我打敗。只要給我時間,我有把握讓他自己脫下寶甲。”

    “哦?”陳曲不解疑惑了起來,但不知為何,他還是相信陸塵。

    不為別的,光是陸塵眼下周身彌漫出的火焰氣息,便不是尋常煉兵之火可比。

    “哈哈,既然如此,還不讓老夫看看你的能耐。”

    “好。”陸塵一 牙,忽然笑了起來。

    圍觀修士正為陸塵暗自惋惜,突然感覺到空中的氣溫發生了詭異的變化,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浪自陸塵身上滾滾而來,周圍的空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迅速拔高著。

    五大派從長老護法見狀不由一愣,目光紛紛朝著熱浪的來源望去,驚駭的看見,剛剛還被血霧包裹著的陸塵,不知何時,身上已經涌現出大量的黑色火焰,這火焰帶著讓人難以置信的氣熱蒸騰而起,陸塵周圍血氣紛紛被炙烤成血紅色的水霧,飄到高空方才消散于無形。而漸漸的,一條黑色的火龍自陸塵的腳底蜿蜒飛出,緊隨著便是兩條、三條、四條、五條……

    九條……

    不大一會兒,整整九條以黑火幻化的火焰長龍張牙舞爪的將陸塵緊緊的圍了起來,九條火龍只有兩只前爪,身形似虐龍成年體,極為的龐大,而其身上的黑金色火焰更加濃烈。

    九條黑火炎龍齊齊飛出,在場修士身上的下品乃至中品法器仿佛見到了最忌憚的氣息,嗡鳴不已。

    一時間,棲涼山方圓數十里地,盡是法器嗡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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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各懷鬼胎

    “黑煞心火,萬兵鑄煉之火,縱橫于六道之外,乃最強之火,擁有此火達二品境界,可熔天下中品以下精兵法器,便是上品法器,也可一試。”陸塵胸有成竹,口中念念有詞,隨著話音在腦海中回蕩,他身上的黑火氣勢更盛。

    “怎麼可能?”五大派眾長老護法皆是驚呼出聲。這煉兵之火,他們自然曉得,但問遍整個仙靈大陸,他們也從未見過只憑著火焰的氣息能夠讓下品乃至中品法器發出畏懼嗡鳴的火焰。

    “陸塵?還是一個煉器高手?”魯漢博不相信的問起,眼神當中盡不可思議的意味。

    這般問話,自然沒有人能夠回答上來,而那甦謹沉吟片刻,卻是搖頭道︰“不會,能夠讓中品法器的器魂都畏懼的煉兵之火,最弱也要能夠煉制極品法器。但你們看”他隨手一指陸塵,道︰“金丹後期,能夠煉制極品法器嗎?我看不像。”

    “那是為何?”孟卓山不解道。

    甦謹謹慎回道︰“只能有一個解釋。”

    “什麼?”眾人看向甦謹。

    甦謹深吸了口氣,說道︰“只能說明,這種火非是一般的三陰鬼火、也非東州的三陽烈火,更加不可能是六陰、六陽真火和九幽、九陽天火。而是一種我們根本不知道的,更加強大的火焰。”

    一口氣說完,便是甦謹也不相信自己的想法,但爾今只有這個說辭才能解釋陸塵身上的古怪。

    “黑火凝聚成形,甚至還是九條黑龍?”甦謹自嘲一笑,道︰“各位,你們所認識的煉器行家,誰有這等本事?”甦謹眉毛輕挑。

    眾人頹然的低下了頭,心中對陸塵又看重了一份。

    那孟卓山道長嘆一聲道︰“此人身懷絕技無數、法寶皆為上品,若是不死,西州將又會出現一代大能。到時候,也許西州格局將會發生改變。”

    “現在就在變。”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忽然間,兩道白影飛速掠過。

    眾人回頭一看,心下不由一驚。

    “是白清溪”

    剛剛還對大戰品頭論足的眾人,見到白影掠過,面色陡然一變,隨即突然變得恭敬了起來。

    五大派長老護法紛紛恭敬對那白影施禮道︰“晚輩見過清溪真人。”

    那道白影,面如冠玉,眸似星辰,便是頭頂發簪為枯骨狀,也讓人絲毫感覺不出此人乃是陰邪之輩,論樣貌此人絕對屬于妖孽的一類。而能夠讓無數金丹中期大圓滿的高手為之敬畏,此人的實力儼然已經達到了金丹後期的地步。

    白衫飄過,來人舉手投足盡展瀟灑倜儻本色,那五派長老護法紛紛低語︰“想不到連散修白清溪也來觀戰了。”

    白清溪聽在耳中,從容一笑道︰“何止本座,五派門主馬上就要到了。”

    話音剛落,只見東南、東北兩個方向各自飛來三、兩人影,論起氣勢絕對與白清溪不分上下。

    這五人,正是五派的門主。

    龔雄與陸塵的氣勢正不斷暴漲,大戰還未正式展開,兩人同時一愣,馬上將目光看向那雲霧頂端凜凜飛來的五人。

    陸塵雖然不認得五人,但五人的氣勢卻是極為強大,陸塵感受一番,心下微驚。

    這時,伏烈的聲音適時的在識海中響起︰“不好,主人,五派的門主都到了。”伏烈驚魂陣陣的說著,將來此五人的身份一一告之。

    陸塵對號入座︰無神谷一方白發蒼蒼沒有一絲雜色的鐘行雲、冥王殿鬼氣森森、用黑色大氅披肩的高大老人叫做烏衡、另外一個女子,容姿端麗,貴婦打扮的則是莫愁宮的風月愁,此外在離著不遠處不太合群的矮瘦老者正是黃泉隱洞的萬嵩門主。至于拜月教的教主卻是一中年虯髯大漢,身穿掛月長袍、錦鍛披肩加身,名為上官屠。

    五人出現,五派長老護法紛紛見禮,白清溪冷笑一聲退出老遠,並踏在一朵烏雲之上冷眼觀看著周圍的一切。

    龔雄掃視四周,暗恨不已,陰森道︰“想不到棲涼瑣事,還能勞動各位掌教大駕光臨,棲涼山真是蓬蓽生輝。”

    矮瘦老人萬嵩從容走出,拱了拱手,道︰“呵呵,龔家主客氣了,我等也只是來看看熱鬧而已,就不勞龔家主費神款待了。”

    “看熱鬧?”龔雄怒哼一聲道︰“落井下石才是真。”

    五派門主對覷一眼,各懷心思一笑,那鐘行雲從中走出道︰“龔家主多慮了,本座也只是想看看西州地界最近出現的人杰而已。”他看向陸塵。

    陸塵默不作聲,其中心下已經有了些想法︰“嘿,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虛偽,看來今天的事鬧的有些太大了。”

    陳曲聽到,不屑道︰“怕什麼,只要血邪劍到手,再奪了龔河的肉身,便是五派背後的元嬰高手來了,老夫也能保你一命。放心,老夫早有準備,你還是做你自己的事情。”

    陸塵點了點頭,他不是很相信陳曲的話,但眼下已經到了水火不融的地步,龔雄不會輕易放手,他更加不會。

    莫愁宮風月愁、冥王殿的烏衡都沒有說話,神情淡然的站在一旁,仿佛跟他們沒有半點關系似的,尤其是烏衡,讓陸塵詫異的是,自己殺了他的手下得力高手孔兼,來此之後,他居然半句話都沒有。幾人跟白清溪一樣站到很遠,似乎並不想插手此間之事。

    場面突然變得詭異了起來,眾人自然不會相信萬嵩的話︰棲涼山陡遭大難,六大派明爭暗斗多年,難道就是為了觀戰?

    但如此一來,龔雄與陸塵蓄勢已久的氣勢稍稍一緩,竟然沒有馬上出手。棲涼山頂再度刮起劇烈的風勢,眼下的焦灼狀讓人感覺到仿佛千百只蟲子鑽心一般難熬。然而片刻之後,龔雄突然一怔,他發現自己的亮銀子羅地森羅氣勢陡然減弱了下來。

    上品法器,乃是已穩固形狀與器魂的東西,除非遇到極為強大的制衡氣息,否則蓋是沒有減弱的道理。

    有此發現,龔雄深深一驚,卻見對面一直沒有動手的陸塵,眼中的笑容愈加的濃厚了起來。

    “煉兵之火?”龔雄猛然間驚醒。

    煉兵之火燃燒的時間越長、對法器的制衡便越強盛,有了五大派門主的到來,別看只耽擱了小小一會兒的功夫,卻讓陸塵的煉兵之火蔓延到了連子羅地森羅都要懼怕的地步。

    “龔雄,別管他們,動手。”穩居在後山某處的龔河,一直關注著場上的形勢,旦見陸塵身上黑火燃燒到另一個嶄新的高度時,趕忙催促出聲。

    隨著龔河話音一落,龔雄終將是射了出去,其六識已閉,只抽出一絲神識在內部與子羅地森甲相系,陰風陣陣吹起,那百張面孔赫然在同一時間張開了眼楮。

    猶如上百柄利劍,射出驚魂動魄的亮白色光芒。

    遠處山巔,鐘行雲一臉笑容,看向兩人,問道︰“諸位,你們說此戰到底誰能勝出?”

    四派門主聞言,皆是眉頭一鎖,小心估量了起來,半晌過後,那烏衡卻是先行答道︰“依我看,龔雄勝了一籌。”

    “嗯”仿佛早有所料,鐘行雲輕嗯了一聲,風月愁等人紛紛點頭。

    這時,散修白清溪卻是冷笑道︰“我看未必。”

    “哦?清溪真人有何高見?”眾人回望,看向白清溪。

    白清溪一揮手,雲朵飄近眾人,離著百米有余緩緩停下道︰“煉兵之火,越戰越強,論境界,那陸塵已經不弱于龔雄,再加上煉兵之火對子羅地森甲的克制,想勝不難。”

    “到是要看陸塵會否使用這黑火。”萬嵩神氣的接到,似乎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

    “呵。”白清溪只是一笑,搖了搖頭,他眼珠轉了一轉,好像看出點端倪來,問道︰“白某此來不為別的,西霞巫可山有處幽泉之眼,可修為仙法甲子,此戰過後,希望眾位門主能夠留給在下,多謝了。”白清溪說完,飄然回到遠處山巒閉目養神起來。

    突兀一句話,說的眾修士為之一愣,鐘行雲等人先是一愕,隨即笑了起來,暗暗贊嘆白清溪的眼力。

    當然,鐘行雲等人絕不是來觀戰這麼簡單,他們乃是臨危受命,遠遠趕來,為的便是瓜分棲涼山的地盤。

    五人各懷鬼胎,雖不作聲,但暗地里卻用神識溝通,在他們看來,此戰並不屬于陸塵和龔雄,此後鬼劍必將出世與龔河大戰一場,而誰勝誰負,當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們身後的幾位大能也會出現。可以說,棲涼山在他們眼里已經是可口的美食,只等瓜分了。

    五人相覷一笑,並不作聲,而是注目觀戰。

    “轟”

    大戰將起,正如眾人所料,陸塵與龔雄勢均力敵,眼望白雲之下,到處都是飛射的劍影流光。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陸塵與龔雄已經交手不下百次。恢弘的場面將在場所有修士的戰意都調動了起來,看的數以萬計的人們個個神情賁張,連眼楮都不舍得去眨一下。

    良久過後,鐘行雲五人皆是目光一冷,同時低喝出聲︰“要分勝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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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龔河始現

  龔雄已經豁出去了,全身法力交由神識統管,手中雙蛇棍舞動生風。藉著子羅地森甲的超強防禦能力,六識緊守,殺意無邊。

  棍影重重中,一道黑色火影有如游魚,來往於棍影之間,雖也消耗甚巨,但一直卻是從容不迫。對於鬥法,陸塵經歷的大大小小戰役並不見少,並且在修真方面,陸塵有著絕對的天賦。再加上早早便有與金丹後期高手一戰的經驗,即便是眼下無法攻破對方的防禦,但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兩人交手許久,陸塵一直謹慎小心的使用著自己的法力,他自知,雖然自己有著九大金丹,可也終會有使完的那一天。而之前打算以超強的黑煞心火一舉破掉龔雄的子羅地森甲的他,在五派門主到來之後,卻是有了另一個想法。

  五派門主此人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想做黃雀,伺機奪去財寶最有可能。雖說陳曲識海當中給了他無比巨大的信心,但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此戰,關乎性命。自己若是全力施為,到了兩敗俱傷的時候,鍾行雲他們難保不會見財起意,到時候沒有餘力,怎能自保。至於陳曲,道爺可不信你奪舍會瞬間成功。」

  奪舍奪基,都是極為耗神的修煉方法,就算龔河出現,讓陳曲成功奪舍奪基,但沒有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完全控制龔河的肉身。萬一五派的身後的元嬰高手來了怎麼辦?

  陸塵不得不趁早的做出打算。

  所以這一陣,陸塵打的極為辛苦,原本打算施展的昊空錘法也被他隱藏了起來。

  獵獵的風聲肆虐的席捲棲涼山,龔雄久戰不下,氣的嗚哇亂叫,原因正是在於,兩人相恃越久,陸塵身上的火焰能量越加的強悍,而鍾行雲所感覺到一刻時,子羅地森甲儼然沒有了之前強大的威勢。

  清晰可見的是,那上百張厲鬼面孔幾經有半數閉上了眼睛,正是氣息減弱的徵兆。

  「撐不住了。」額頭滿是汗水的陸塵,終於又爬上了一抹笑容,躲過龔雄一棍後,陸塵身形貼近,龍魂劍帶起一道火光在子羅地森甲上劃出一片火花,繼而躍過龔雄笑道:「子羅地森甲,不愧是一件寶甲,不過緊閉六識只靠神識牽引氣機施展棍法,想必不是那麼得心應手吧。」

  陸塵的譏諷之言正說中了龔雄的痛處。

  子羅地森甲的確厲害,不過唯恐陸塵邪風血劍之法,將鮮血滲入到寶甲內,自內而外的發動邪風血劍,龔雄也不得不緊閉六識。

  畢竟,寶甲再嚴絲合縫,也有漏洞存在。

  而緊閉六識唯一的缺點,便是不能隨心所欲的將玄功、仙法施展到極致,達不到得心應手的地步。威力自然驟降。

  長此以往,再加上陸塵的黑煞心火對子羅地森甲的克制作用,龔雄再厲害也只有一敗。

  龔雄怒氣衝天,一臉的白色鬍子氣的亂抖,旦見陸塵輕笑出聲,更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他心知,再過一會子羅地森甲被對方融化都有可能,不禁心慌意亂,連最初的平靜心態也是驟然消失。

  震怒間,龔雄倒退數步,手中光華一閃,子羅地森甲被其收起,只露出一身錦鍛的勁裝。

  五派之首鍾行雲等人見狀,神情一震,雙眼直直的看去:「要分勝負了。」

  脫掉子羅地森甲,說明龔雄已然怒極,打算與陸塵拚命。龔家弟子見狀,個個為其門主捏了一把汗。如今他們已經看出來,那陸塵的實力並不低,這一戰,龔雄危矣。

  陸塵眼看於此,不由笑了起來,濃重的自信又回到了身上,只見他厲聲道:「龔雄,脫去子羅地森甲,你覺得還有資格與本座一戰嗎?」

  龔雄恨的牙根直癢,卻沒有開口。其身後遠處一眾龔家弟子更是膽戰心驚,不敢妄動。

  陸塵的實力他們已經看見,可恨在場連龔雄都居於下風,還有何人敢上前。

  「哈哈~小子,老夫已經感覺到後山隱處一股強大的氣勢正在積蓄,可以殺了龔雄了。」陳曲聲音豪放的響起。

  陸塵舔了舔嘴唇,眼中泛出一縷猙獰。

  「起~」二話不說,陸塵祭起邪風血劍訣,食中二指並點之下,山峰各處未乾涸的血跡突然詭異的升到半空。

  龍魂劍感受到主人的氣勢,厲嘯一聲飛出長空,劍身閃亮數下,突兀消失。

  眾人只覺大地於此一刻顫抖了起來,濃郁的血腥氣味再次佔據了方圓百丈的範圍,那些血滴在下一刻幻化成無數龍形血劍,鋪天蓋地的朝著龔雄射去。

  「嗖~嗖~嗖~嗖~嗖~」

  萬千小劍帶起血霧陣陣,仿若無數針芒凜凜射去,龔雄本來就是身高馬大,對速度的修煉乃是弱相,此刻空有一身蠻力無法施展出來,氣的咆哮連連。

  隨手祭起不下幾種法器,結果毫無用處。陸塵看的想笑,心道這龔雄也是被逼瘋了,還沒有像鳩炎塔那樣的強大極品法器,再厲害也發揮不出半成的實力。

  「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吧。」陸塵沒有一絲憐憫,大仇結下,龔雄必須要死。

  心下稍定,陸塵凝神念起仙法,鬼宗秘法周轉奔騰間,一縷精血驀然飄出。

  這是邪風血劍最精華的技巧,自身的精血才能發揮出邪風血劍最強大的劍技,之前陸塵一直沒有施展出來,只是在不斷的消磨對方的戰意,打算一舉得手。

  滴血晶瑩的飄出,頓時以邪風血劍之法引動的萬千小劍嗡嗡自鳴而起,彷彿感覺到一股精純的血氣被注入進入,血劍的速度猶如一陣風似的將龔雄圍了起來。

  「噗~噗~噗~」

  血劍終於突破了龔雄自身的防禦護罡,帶起血箭三道,眾人可以清晰的看到龔雄的左肩、腰背以及大腿各有一處深深的劍痕。血箭噴射而出,邪風劍技遇血則強,實力陡增。劍影更加密集起來。

  鍾行雲看的熱血沸騰,眼見於此,神情頗顯凝重道:「各位,看來此人留不得。」

  心有靈犀般的,烏衡、風月愁、萬嵩以及上官屠皆是點了點頭,幾股殺機從各人的身上蔓延而出。

  白清溪落在遠處,冷視的眸子閃過一抹異樣,旦見漫天血光淒厲的飛起,也是露出貪婪的神情。他是劍修,自然喜歡各種各樣的劍修法門,邪風血劍乃是他最奢望得到的東西。若非眼下鬼劍還未出現,他早就衝上去哄搶一番了。

  心知在場高手都是為鬼劍寶物所來,白清溪自認均單力薄,趕忙抑制住心中的貪念,冷靜觀戰。

  正當這時,陸塵運轉的邪風血劍已然達到了極致的地步,這也是他修行三日來對邪風血劍的最強領悟,只見漫天劍影在其雙手操縱之下,飛回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大大的「邪」字。字高數米、寬幾丈,光是看上一眼,便能感覺到字中瀰漫出來的無邊殺意,更何況邪字乃是由數萬血劍聚成,寒芒閃爍,涼氣逼人。

  「邪風怒~」

  陸塵壓低的嗓音出奇的低沉,此一喝如滾雷響徹、野獸低嘯,響天動地、殺氣騰騰。

  萬千血劍隨令而走,將龔雄的所有去路完全封死,頃刻間,龔雄震驚的發現,自己的氣機完全被邪字血劍鎖定住,根本無路可逃。

  無法逃脫,就必須硬擋此一擊。

  然而,包括龔雄都不敢肯定,自己能否擋住這驚天一擊。

  正當殺氣濃郁到令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忽然陳曲在識海大聲的提醒道:「不好,龔河老鬼發火了,快收功。」

  「收功?」陸塵氣罵了一聲道:「怎麼收?氣機已去,萬劍嗜血,邪風血劍的絕技已經施展出去,鮮血為引啊。」

  「切斷精血聯繫,一滴精血而已,沒了就沒了啊。」陳曲急道。

  「我靠」陸塵爆了句粗口,渾身一震,也不顧運轉哪種仙訣,直接運起大衍神功,將速度陡然增至四倍,神識一引,識海中頓出一把利劍,將自己與精血間的聯繫強行切斷。

  「噗~」

  一口鮮血噴了出去,陸塵藉著反推的力道,暴退到百丈開外。

  與此同時,一縷紅光終於從後山隱處暴射而出,此光出現的瞬間,空中雷鳴滾滾、遠處可見數條閃電發出幽幽藍光。一朵藍色怪雲飛速而至,連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便站在了棲涼山的山頂。

  巨大的血之邪字已經到了龔雄的面前,老者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那藍雲消失,浮現出一道偉岸的身影,眾人只見他輕慢的抬起手來,從容無比的點出一團藍色的霧團。

  霧團忽閃了一下,赫然撞至那血之邪字之上。

  「嗡~」

  萬千血劍組成的絕技邪字,就這麼輕易的被藍霧炸的四射紛飛。血劍消失,再次變化成血霧的模樣灑向大地,而陸塵則是再噴出一口鮮血,打出印訣,將龍魂劍險險收回。

  五派高手、白清溪乃至陸塵、金修、伏家三兄弟個個驚望著棲涼山頂。

  「龔河,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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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元嬰的實力

       「元嬰高手,果然不同凡響。」

  眾高手注意到巨大的血花為之崩潰,心裡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須知那血之邪字,就算有著金丹後期境界的龔雄也要束手無策,而出現之間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將邪風血劍的殺招破掉,顯然元嬰高手和金丹後期乃是兩個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的境界。

  能夠以一力破掉邪風血劍的殺招,來人非棲涼山龔家老祖龔河莫屬。

  山峰之上,一道人影被幽藍色的氣焰托浮住傲然孤立,銀眉怒挑、皓目爭輝,銀灰色的骨頭束帶間,掛著一隻寒氣森森的青黑色寶瓶,負手而立一股遮天的氣勢壓制全場,他目光掃視一周,眾高手心驚膽戰的同時倒退數步,方才能夠站穩。

  旦見來人,龔雄一臉崇敬的放下了身段,剛剛的恐懼感驟然被喜悅代替,他匆忙的跪倒在山巔上,高聲道:「弟子見過老祖。」

  「弟子參見老祖~」

  群山之間,棲涼山數萬弟子皆是拜倒在地,有的更是在半空中就單膝跪拜下來,場面出奇的宏大。

  四周鴉雀無聲,龔河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龔雄,儘管他不滿意龔雄的表現,但龔雄已經盡力,他沉聲道:「起來,在一旁看著。」

  冷哼一聲,龔河氣機一運,駕馭如雲朵般的幽藍色氣焰徐徐飄到陸塵近前。

  剛剛連續兩口鬱血噴出,陸塵的實力也消耗不少,此時半跪在地上,見狀之下,猛提一口真氣倒退了出去,與龔河拉開了距離。

  開玩笑,那可是元嬰高手,這麼近的距離,陸塵怎麼不小心防範。

  「哼~」龔河嗤之以鼻的出聲,身形沒有追過去,森然道:「無知小輩,速度還挺快。你覺得站在那裡便能逃出老夫的手掌心?」

  陸塵逃到一塊突起的大石上,兩人保持著百丈的距離,龔河話音一落,未見有何動作,週遭一股詭異的藍色的旋風迅速的吹起。這股旋風來的太過於快速,僅在瞬間便將陸塵牢牢的封鎖在棲涼山周兩百丈內。龔河手指輕佻,只見那旋風外緣突然竄起幾百丈高的藍焰火浪,彷彿一隻巨型的藍色大桶,將陸塵的退路全數封死。

  陸塵左右一看,眉頭猛然間皺起,他感受到這股藍色的焰火有著絕對浩瀚的能力,似乎是一座大陣,內外雖然能夠看過去,但想要出去,估計難比登天。

  「修士丹火?」陸塵又驚又喜。

  驚的是他不知道藍火與自己的黑煞心火相比哪個更強,自己能否從中逃出;喜的是,若是能夠將丹火吞噬,也許黑煞心火能夠突然到三品境界也說不定。

  二品黑煞心火是外放,已經這麼厲害了,那三品呢?陸塵很期待。

  冷視間,陳曲的聲音傳來,帶著幾許激動的語氣說道:「小子,準備好元嬰禁錮之法,老夫要出手了?」

  「這麼快?」陸塵驚慌之後,露出一絲驚奇。要知道,元嬰本身沒有任何禦敵的能力,除非與敵人十分接近,以元嬰侵入之法進入對方識海,才能與對方的元嬰進行奪舍奪基之戰。

  此舉說來容易,但卻極為困難,畢竟陳曲只有元嬰,而龔河卻是神體相系,陸塵想要突破對方的防禦護罩,難比登天。

  「無需去管,你只要神情專注,對付龔河便可,記住,成敗在此一舉。」陳曲目光堅定道,他緊緊的盯著龔河身後,那寬厚的血色巨劍。

  「血邪劍?」陸塵似乎明白了什麼。

  龔河慢慢飛起,四周升騰的藍色焰火讓人又驚又怕,站在藍焰火陣的中央,龔河臉上揣著陰森的殺氣,凝望著陸塵,眼中泛出不屑的神情:「無知小輩,本座沒時間與你浪費唇舌,速速讓陳曲出來,否則別怪老夫劍下無情。」

  「陳曲?」圍觀修士聞言之下,不由一怔,當即全場轟動了起來。

  「龔河說的陳曲,莫非是五百年前血之劍祖?鬼劍陳曲?」

  「不會吧,陳曲居然沒死?」

  「你們看,那是血邪劍。」終於有人注意到龔河身背著的血邪劍,劍身上血光繚繞,分明是飲血無數歲月呈現出來的血之光華。

  相傳血邪劍乃是鬼劍陳曲的本命法器,本命法器如果尚在,最不濟的,陳曲應有一絲殘魂尚在人間。而龔河對陸塵不屑一顧,實屬正常,隱忍了這麼久,原來是在等陳曲出來。

  「呼~」一些人長出了口氣,心下明瞭:怪不得棲涼山差點被陸塵毀了,龔河都不出來,要不是龔雄危在旦夕,恐怕龔河還會藏在後山不肯露面。他也是十分忌憚陳曲的。

  五百年前東、西二州一戰,致使兩塊大陸的元嬰高手死傷怠盡,而在五百年前存留下來的元嬰高手,沒有人會不害怕。

  畢竟,修真時日越長,對天地至理的領悟就越多,別看陳曲現在並未露面,哪怕他就是只剩下元嬰或魂魄,也不容小覷。

  白清溪雙臂懷抱法劍站至遠處,冷冷的直視著鍾行雲等人,輕佻傲慢的神情陡然為之一滯。他也猜到陳曲有可能沒死,但之前沒有想到五大派掌教會來:他們為什麼要在各派護法、長老之後趕來?難道?

  白清溪分析一番,目中寒光乍現,清冷的眸子飛快的環視周圍,並下意識的把懷中劍握在了手中:他們不會也來了吧?

  五大派掌教神情平淡,目光落處儘是凝重之色,彷彿幾人早在此來之前便已獲悉陳曲尚在人間的消息,聽到龔河的話後,並沒有震驚的表情。

  「呵。」鍾行雲微微一笑,道:「終於出現了,陳曲再不現身,陸塵的性命危矣。」

  彷彿看透一切的表情在萬嵩的臉上浮現出來,他接著鍾行雲的話說道:「一個陸塵,根本無所畏懼,龔河老鬼隱忍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邪風血劍和陳曲的元嬰?」

  風月愁等人笑了起來,在他們看來,今天這場大戰,陸塵並不是主角。真正左右西州格局的,是龔河以及尚並出現的陳曲二人。

  冷風吹瑟著,絲毫擠進那如巨桶一般存的藍焰火陣。陸塵佇立在巨陣當中,眉宇間升起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

  第二次面對元嬰高手,陸塵感覺自己的肩膀彷彿有一座大山死死的壓著自己,頗為沉重。這次與上次面對王通不一樣。上次他可以逃,而這一次卻是要拼。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淺淡一笑,陸塵握緊龍魂劍,指間飛出一滴精血,藉著精血為引,血霧再度將其包裹了起來。與此同時,地煞逆天境四倍速瘋狂運轉,大衍、鬼功,兩大金丹的法力如同海水一般在體內奔騰呼嘯。瞬間將氣勢提升到了頂點。論氣勢,居然與剛剛開戰的時候相差無幾。

  雙丹法力的疊加,絕不僅僅是一加一等二那般簡單。

  可饒是如此,龔河也未多高看他一眼,臉上的殺氣更濃:「哼,沒想到當年叱吒西州的鬼劍,竟是如此膽小之輩,便是連現身都不敢,讓一個小輩站在本座的面前。也好,本座今天就先殺了陸塵,看你出不出來。」

  龔河厲喝了一聲,一掌推向前去,高傲的竟是連法器都不使用,一股藍焰襲來。陸塵腳步一滑,匆忙閃躲,然而龔河的掌勢實在太快,突兀之下,肩頭被掃到,劇烈的灼熱痛楚讓陸塵吡牙咧嘴。

  這股藍色火焰的威力比黑煞心火高上的一籌,陸塵擁有天生石體,還喝了龍血,仍然無法將藍焰的火熱瞬間抵消。微微吃驚著,陸塵全身勁力一運,黑煞心火從心房飛快竄出,來到陸塵肩部經脈游動了一周,方才將藍焰火勢熄滅掉。

  拍了拍肩頭,陸塵重新看過去,譏諷道:「元嬰高手?不過如是~」

  「大膽,竟敢對老祖無禮~」

  「殺了他,殺了他~」

  一石激起千層浪,陸塵的輕佻之言,激起了龔家弟子的怒火。這些剛剛連話都不敢說的弟子們,見到龔河之後,膽氣也是壯大起來。

  這時,龔雄已經恢復了少許,轟然一步踏出,道:「老祖,讓弟子收拾這個狂妄的小子。」

  龔河神色不變,揮手止住龔雄,隨即看向陸塵笑道:「你想激怒老夫?小子,手段太拙劣了。說,陳曲在什麼地方?」

  「想知道?」陸塵嘴角一彎,眼中陡然閃過一抹殺機,縱前一步,濃郁的血氣沖天而起,飛身撲向龔河:「問我手中龍魂劍?」

  「唰~」

  突兀間出手,棲涼山頂驚現血劍無數,與此同時,一座火焰寶塔在陸塵的心口處時隱時現了起來。

  面對元嬰高手,陸塵不敢大意,邪風血劍催動到極致的同時,更是時刻的準備著鳩炎塔護體。

  龔河沒想到陸塵敢主動出手,輕笑間眼中閃過輕視,見龍魂劍呼嘯而來,他身形動也不動,萬千血劍就這麼將其緊緊的圍攏了起來。只是血劍逼近到他體表不足半米的時候,時空彷彿凝固在那一剎那,所有血劍包括龍魂皆是無法刺進半分。在龔河的正對面上方,陸塵一手握劍,全身勁氣激盪的長袍不斷的鼓起。

  「轟~」

  龔河眼中寒光一閃,萬千血劍盡皆粉碎消散無形,突兀一隻大手伸出,啪的一聲緊緊的扼住了陸塵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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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奪舍

大戰僅僅開始片刻便宣告結束。

此時見到連龔雄都無法戰勝的陸塵,在龔河的手底下連一招都沒有走出,在場修士個個倒吸了一口涼氣。

「厲害,元嬰高手果然不是金丹可比。」

「那是自然,凝聚了元嬰,無論是氣息、法力、神識都比金丹後期大圓滿要厲害十倍,甚至是數十倍,陸塵再厲害也不可能是龔河的對手。」

「不自量力,以為自己有了金丹後期的實力,就敢對棲涼山動手,陸塵算是栽了。」

現場沉寂了片刻,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

對於這個結果,並沒有出乎五派門主的意料之外,五人皆是微笑的看著被龔河死死抓住的陸塵,連連點頭。

對於陸塵的實力,五人也頗為忌憚,但也僅僅是忌憚而已,在他們看來,陸塵從上山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眼下的結局。

「被元嬰高手制住,就算陳曲來了,陸塵也難逃死之一途。」

看到這一幕,遠處金修、伏家三兄弟不由大急,方子欣更是驚呼出來,晶瑩的淚花如珠簾一般滾落:「他為什麼要來?為什麼?都怪我~都怪我~」

「唰~」正當這時,金修突然從一旁飛撲了出去,刀光直指龔河的後腦。

「金傀?差遠了。」龔河目光閃過一抹寒光,身子不動,背後一縷氣勁湧出,直接將遠飛而來的金修轟出數百丈開外。
呼吸間,現場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場上的陸塵,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現在他們開始猜測陸塵的下場會是如何慘烈了。

龔河看向陸塵,起初的一點點擔心,終是化於無形,緊盯著陸塵,龔河森然問道:「說,陳曲究竟在什麼地方?」

正當所有人以為,陸塵馬上會被龔河一掌震成齏粉的時候。突然,某人雙手猛的抓住龔河的手臂,儘管他的臉色漲紅、雙腳亂蹬,但嘴角住還是詭異的彎起。

「就在這!」陸塵突然大喝了一聲,眾人只感覺到陸塵的身上綻放出詭異的青灰、黑金兩股色彩,隨即一絲奇異的血氣迅速竄入到龔河的手臂當中,一閃即逝。

隨後,陸塵雙臂的青筋被一股大力充斥逼露出來,只見他雙手猛一用力,一股黑火隨之湧出。

龔河也是無比震驚,他沒想到陸塵這個時候還有反擊之力,血紅、黑火同時注入,灼燙的龔河也是感覺到些許刺痛,不由手上勁氣一滯,失去了制住陸塵的力道。

與此同時,其背後的血邪劍終於發出耀眼的血芒,沖天而起。

「啊~」

異變突起,龔河突然放開手來,雙手抱頭,痛苦的厲吼了一聲。同一時間,陸塵的爆炸性力量終於全數施展而出。

地煞逆天境第二重~   大衍仙訣~   百鬼化魂訣~

雙丹齊進,法力狂湧而出,與此同時,龍魂劍在所有人眼前消失,空中呈現的只有陸塵的一雙黑火肉掌。

「元嬰禁錮~」

陸塵暴喝而起,雙手打出無數的印訣,一縷縷黑紅兩色精芒頻頻閃動,週遭空氣隨其氣勢旋轉而起,那巨型的藍焰火陣不知何時消失不見的,有的便天空中出現的一個個「禁」字光芒。

「蓬~蓬~蓬~」

手腳並用,無數響徹山巒的蓬擊著連綿不絕的響徹而起。眾人驚駭的看到,元嬰高手龔河被陸塵一雙肉掌打連連暴退,一道道黑光片刻不停的朝著龔河的身上印蓋了下去,龔河的氣勢大減。

「桀桀……桀桀……桀桀……」

雷鳴般的炸響貫絕群山,其間一道陰森可怖的笑聲慢慢傳揚開來,笑聲中揣度著一抹極度的興奮,伴隨著陸塵的轟擊聲將所有在場修士狠狠的震在了原地。

「龔河,老夫來了,哈哈~」陳曲的笑聲終是響了起來。

「是陳曲?」五派門主驚愕半晌,齊齊的呼出聲來。正當這時,鍾行雲率先一步的踏出一團慘白的銀光,飛速朝著棲涼山掠去。

同一時間,動的不僅僅是鍾行雲,風月愁、萬嵩、上官屠以及烏衡皆是取出自己的本命法器朝著棲涼山撲去。

眨眼之間,棲涼山頂被濃重的殺氣籠罩了起來,所有人為之變色。便是那些各派長老護法也無法相信,五派門主此來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白清溪一瞪眼,仗劍便要殺上前去,然而剛剛踏出腳步的瞬間,幾縷強大的氣息在隱約中逼露了藏身的地點。白清溪心下一震,趕忙收起法力,冷冷環視群山間:「不好,果然來了。罷了,邪風劍不要也罷。」

白清溪憤恨的低喃了一聲,趕忙收起長劍,盤膝坐了下來。

相比邪風劍,自己的小命更加的重要。白清溪已經察覺到,在棲涼山附近,已經有幾股氣息逼露了出來。這幾股氣勢很強,應當算是西州最強。

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棲涼山頂,龔河抱頭痛呼,至於那軒昂的器宇、睥睨天下的氣勢早就在陸塵反轉之際消失的無影無蹤。冷清的面龐上,正來回的浮現兩張截然不同的臉孔:一張是龔河的,而另一張卻是猙獰的娃娃臉。

「元嬰奪舍?」眾人望見不由驚呼,這時終於有人想起龔河此前一直逼問的陳曲的下落:那人便是陳曲。

「蓄謀已久,為的居然是奪舍龔河?」

龔雄怔怔的望著發狂的龔河,片刻之後勃然大怒。棲涼山龔家的支柱若是任由陳曲奪去,自己等人還有命活?

「眾弟子聽令,即便是龔家全族隕滅,也要給我殺了陸塵和陳曲。動手~」龔雄喊完率先功上,余上近萬龔家弟子皆是咆哮了奔去。只有非龔姓的弟子數萬膽戰心驚的逃的很遠的地方,震驚不已的觀看著這場舉世難得一見的戰鬥。

另外一邊也亂了套,五大門主速度奇快,眨眼之間已經竄上了棲涼山,與龔家近萬弟子混戰在一起。非是他們不想馬上上山,只因就算他們速度再快,也無法馬上突破密集的人流。

山峰上,陸塵一口鮮血灑出,終是完成了元嬰禁錮之法。

元嬰禁錮,不是完全禁錮住龔河的元嬰,陸塵也沒有這樣的本事,所謂的禁錮乃是將龔河的元嬰利用禁錮之法鎖住,使只能發揮出半成以下的神識力量,給陳曲創造奪舍良機。

陳曲元嬰進入龔河的識海,馬上祭起邪風血劍仙訣,同時喝道:「小子,五派元嬰大能皆已趕來,現在他們不敢出手,是怕老夫情急之下與他們同歸於盡,所以老夫不能幫你面對五派門主,要留得一劍之威震懾五大元嬰。反而老夫要靠你來幫老夫擋住他們,不用多,兩炷香的時間,老夫便可奪舍成功,現在老夫借你一縷嬰識,助你神識大漲,可以發揮超乎你本身三成的實力,兩炷香,勝負成敗、在此一舉。」

陳曲飛快的說完,順手打出一縷嬰識,老人極為狡猾,陸塵接過之後,化為精純的神識力量融入自己識海,才發現這縷嬰識中的神識能量龔河占的成份居多,而他本身的卻是很少。

能夠在進入對方識海之後,調動別人的嬰識之力,此等大能讓陸塵歎為觀止。

不過現在沒有讚歎的時候,眼看著五派之主以及龔家修士大軍遠遠殺來,目標正是自己。

陸塵咬了咬牙,瞪了一眼陳曲道:「兩炷香,你說的~」

「鳩炎塔~」

話音方落,陸塵陡手甩出鳩炎塔。巨大火塔飛快變大,足足囊括了周邊數十丈方圓的地帶,由天上狠狠的落下。

「轟~」

熾烈的火雲沸騰而起,衝入高空,衝散了浮雲朵朵、將週遭空氣瞬間蒸成了裊裊的白煙。陸塵飛快的打出幾道指訣,盤膝而坐,以兩大金丹的無上法力力貫極品法器,並趕忙融合那一縷陳曲打來的嬰識力量。

嬰識力量,僅僅一絲就能將自己的實力發揮到超過原本的三層,陸塵瞬間進入了假嬰的境界。

「轟~」

這時,六道顏色各異的光柱狠狠的撞到了鳩炎塔上,沉悶的撞擊聲使得整座山峰都在搖晃,巨大的能量漣漪從鳩炎塔上迴盪而出,一舉帶走了三千餘名龔家弟子性命。

六大金丹後期高手聯手,威力達到空前恐怖的程度。

陸塵胸口一田,鳩炎塔上的氣焰驟然減弱了一半。

「媽的,太強了。連鳩炎塔都只能抵擋兩下,快啊。」陸塵心中默念著,地煞逆天境第二重四倍速度急速運轉。蒸蒸的法力像風暴雷雲下的大海,翻起了滔天的巨浪。

無邊法力流向四肢百胲、皮骨血肉,甚至流向識海、足底皮膜,到處都是使不完的力量。陸塵牙齦已經溢出血漬,滾滾法力即便撐破經脈的劇痛感席捲全場。陳曲借給他的一縷嬰識雖然只能超出三層實力發揮,但陸塵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也在此臨界點上。

現在陸塵全身都是浩瀚的法力、爆炸性的力量,再不釋放出去,足以將自己撐到爆體而亡。

陸塵心念至此,豪氣頓生,龐大神識突然激發了神霄殿內六代殿主的雕像。

凶角、赤瞳、黑羽、莽狸、羅屠、朱厭,六代殿魂轟鳴一聲自雕像內飛出,十道凶眼猛然間綻放出與精金黑芒。

「殺~殺~殺~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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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實力爆發

「轟~」

六殺神識,轟然而至。陸塵的煞氣陡然間暴漲了一倍,神霄殿空間中,煞雲翻滾,六代殿魂的殺字魂音不斷響徹,激盪的陸塵渾身上下升起了一股難以言喻、不釋不快的驚天殺機。

「轟~」

又是一聲巨響,鳩炎塔的防禦護罡被六大金丹手、無數龔家弟子終是消磨怠盡,鳩炎塔幻化出本來的巴掌大小的樣子。

鍾行雲老眼泛出貪婪之光,將鳩炎塔高高拋起,不由一喜,騰身伸手朝著鳩炎小塔抓去:「先把你拿到你,回去以丹火煉化,切斷魂力,極品法器,哈哈,極品法器是老夫的了。」

「鍾行雲~」心裡正狂笑著,烏衡從一旁殺來,黑氣將其人完全籠罩,只能聽到聲音和一團黑氣,還沒靠近,一道烏黑之光遠遠射來,竟然是一條黑色的青蟲。

「嗡~」

青蟲撞至鳩炎塔上,使落點改變,鍾行雲隨手一抓落了空不由大怒:「烏衡,你敢搶我極品法器?」

「你的?笑話?無主之物、有能者得之,想要,就從老夫的手中搶走。」烏衡陰測測一笑,俯身下衝,抓向鳩炎塔。

「兩個笨蛋。」宮裝少婦風月愁離著老遠,怒哼道:「不先殺了陳曲和陸塵,待到陳曲奪舍成功,誰也別想走。」

萬嵩伸出兩隻鬼爪在空中胡亂一抓,將鳩炎塔打飛,喝道:「你們兩個笨蛋,還不幫忙。」

「哼~」聽到二人的提醒,鍾行雲、烏衡皆是一驚,趕忙收斂起貪心,轉而殺向鳩炎塔內不遠處的陸塵。

正待這時,一道灰色從右側殺入,正是上官屠,他的來的極快,彷彿一道灰色的光刃將空氣從中一分為二,自空間另一端跳出,一掌拍向陸塵的後腦。

「我對付他,你們去殺了陳曲。」上官屠大喝了一聲,掌力猛的貫出沉重的掌風,狠狠的印在了陸塵的頭頂。

「好。」眾人見狀,不由一喜,他們沒有料到陸塵這般容易對付。轉念一想後,也是恍然:畢竟,陸塵剛剛的消耗不輕,再加上被龔河重傷兩掌,實力肯定要大損。

說時遲,那時快。現場混亂不堪,眾高手中鍾行雲、烏衡、風月愁、萬嵩皆是殺向沒有任何防禦能力的陳曲。

上官屠一掌拍中了陸塵,龔雄為救龔河直接略過陸塵,一棍砸向陳曲的後心。

後心,以神識之力貫注於法器雙蛇棍上,可不傷龔河,助他擊退陳曲的元嬰神識之力。

遠處本沒有打算出手的白清溪看著這一切,忽然發現那鳩炎塔在萬嵩擊打之下落於山澗,不由貪心大起,御劍掠出。

伏家三兄弟驚駭不已,三人自恃甚高,但在這種場面下,連出手的資格也沒有。

方子欣完全驚呆,她尋找了多年,便是想讓陳曲的骸骨得以安息,可沒想到陳曲不但活著,甚至還與陸塵聯起手來,意圖奪取龔河的肉身。如果方子欣沒有經歷慘痛的變故,蓋是會在陳曲出手的時候大聲喝止,並告之龔家與方子的友好關係。但這一年多來,龔家的人傷透了她的心,就連閨中密友最後也不得妥協也家祖,將自己看管起來。而自己之所以沒死,原因就在於自己的血邪劍被人發現,陳曲的元嬰意識尚在。

方子欣已經對龔家恨之入骨,眼下只擔心陳曲還有陸塵。她掙扎著想要上去幫忙,可無奈的是,伏烈的大手緊緊的抓住了他。

開玩笑,主人有令,命自己好好看住方子欣,一定有他的用意。伏烈自然不敢違背,再說,就憑方子欣的身子骨,恐怕還沒有登上棲涼山,就被暴虐的法力余輕震碎了。

金修掠上山頭,發了瘋以的劈出數以萬計的刀芒,慌了神兒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標是誰,抑或是目標太多,根本無法從容出手。

一切都凝固了,時間彷彿停止在這一刻,山下無數修士驚望著勁氣四射的棲涼山巔,脊背都在透著森然的涼氣。

「呼~」

上官屠這一掌來的即快、又準,威力無窮,他已經能夠看到陸塵腦袋像西瓜一樣炸開的場景,原本謹慎的神情也在同一時間轉變成了不屑和輕蔑。

「不過如是~」

正當這時,陸塵盤坐的身子突兀的蕩起了層層的鱗波,彷彿融化了一般,這就麼詭異的消失在原地,而上官屠的那一掌並沒有拍起紛飛的血花,紛飛四射的只是灰塵與漫天的碎石。

「什麼?是殘影?」上官屠的臉變成了豬肝色。

就在這一滯的時間內,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陳曲的面前,熾烈的黑色火焰騰的一聲自人影身上席捲而出。天空中五大高手各執法器猶如石化一般,驚愕的看著那個本應該被上官屠一掌拍死的陸塵,氣勢更是因為心底的驚懼而稍稍一滯。

「滾~」

陸塵猛的睜開雙眼,雙手揮動間,猶如陀螺一般原地旋轉了起來,頃刻間,風雷陣陣、怒風呼號,一柄黑色的小錘陡然間變的比幾丈高的樓宇還在巨大,被一人握在手中,轟轟轟便是數錘揮出。

「砰~蓬~鏘~」

各式各樣的震耳欲聾的徹響,隨著風聲怒嘯而起,一股股巨大的勁力帶著幾乎可以瞬間熔化下品法器的火雲席捲而來。五大高手彷彿感覺到一塊塊比山嶽還要大的隕石砸中了自己,各自心下一深,遠退而出。

鍾行雲四人情況稍好,只是內息一滯,不得已的退出。至於龔雄就慘烈的許久,迎擊他那道錘力最強,也是五錘中最後一錘,加之此前他消耗頗巨,又是匆忙出手,根本來不及調動法力抵擋。

「蓬~」

最後一錘,龔雄遠遠勢出,狠狠的將山巔住佇立的三層大殿撞了個粉碎。琉璃玉盞、白玉房瓦、朱漆石柱皆是在同一時間為之崩潰。

陸塵的身影並沒有停下,昊空五錘全力施展而出之後,其眼中狠厲之色一耀,大衍仙訣急急運起,九丹合一與陳曲一縷嬰識合於一處,實力又自暴漲數倍不止。空中一道黑光劃過,直掠到山澗下方白清溪的身旁。

白清溪正準備奪走鳩炎塔,卻感受到身後一道極為強大的氣息急速射來。他剛一回頭,迎接他的卻是一柄如山重錘。

「轟~」

白清溪趕忙舉劍格擋,但受到如此強大一擊,身體還是像炮彈一樣墜落到棲涼山澗當中。

陸塵看也不看,一把喚來鳩炎塔收入懷中,隨即身形一晃,便回到了陳曲的身邊。

一切發生的太快,五大派高手遠遠飛出、白清溪砸向深淵、上官屠更是一掌按在地表尚未抽出來。陸塵便已經完成了救人、奪寶兩大步驟。

山峰上人影還保持著傾巢而出,咆哮連連的景象。陸塵回歸之後,瞅也不瞅一眼,滴血化劍,邪風血劍帶起血霧無數,揮灑向長空白雲之巔。

如山重錘狠狠砸向地面,陸塵單手撐住錘柄,目光掃視一周,渾然喝道:「誰還敢來?」

一聲暴喝,光是聲音便引起劇烈的風勢,無形的音波能夠自陸塵口中浩瀚迴盪而出,頓時將無數龔家弟子吹出老遠。他單手執錘,一隻腳踩在長達幾丈,寬有足足一丈多的巨大錘身上,怒目一掃,一聲霸氣渾然湧出。

五大派門主承認陸塵厲害,但自始至終,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對於這些西州有數的高手來說,一個小輩再厲害,也無法面對兩個以上類似龔雄的人物,更無法阻止他們殺掉陳曲和龔河。

然而,當陸塵暴起時,他們終於知道自己想錯了,錯的很離譜。

慘烈的峰巒之上,那傲立的人影,氣勢非凡,便是擁有金丹後期的五派門主看上一眼,也不禁會心下驚顫,不敢妄動。論起殺氣,幾人加起來都無法與陸塵相比,而更加詭異的是,在陸塵頭頂,隱隱約約有著一團不算巨大的黑雲正上下浮動著。

如今,陸塵的雙眼已經變成了漆黑色,一絲絲禁銳的火流正從足底蔓延的山峰四處,但凡被火焰掃過的屍體,皆是會在眨眼之間,變成飛灰。而片刻之後,整座山巒都毫無落腳之處。

恐怖~

極端的恐怖~

如此慘烈的景象,心性不堅的修士光是看上一眼都要發狂。更遑論那些親身體會到的、實力強大的修士們。

鍾行雲、烏衡、萬嵩、風月愁、上官屠目瞪口呆的看著黑雲下方被火焰包裹著陸塵,連出手的心思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正待這時,龔雄終是從遠處咆哮著殺來,他的傷勢不清、渾身上下都是皮開肉綻流出的血漬,頭髮蓬亂猶如乞丐,雙眼血紅仿若猙獰的異獸。

「陸塵,老夫與你同歸於盡~」

陸塵猛的回頭,眼中陡然射出兩道禁光,這兩道禁光以實質化的形狀直刺龔雄的雙道,致使他飛掠的身形在空空隱隱一頓。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陳曲身前的陸塵又消失了,而當他再出現的時候,眾人卻看到在龔雄的頭頂,出現了整整十二道碩大的錘影。

「龔雄老匹夫,給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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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棲涼山易主

鳴動的錘音彷彿天地驚雷,轟隆不絕間大片的黑火將陸塵、龔雄二人遮蔽在其中。

狂暴的靈力刮起了劇烈的風暴,風聲淒厲,伴隨火雲中央龔雄淒慘的叫聲隨之響起。

「噗~噗~噗~」

接連十二口血箭從火雲當中噴射出來,滾燙的熱血灑向山巔尚未落下便被蒸成了血紅色的霧氣。

場上眾人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空中的局面,那黑金色震盪不已的光圈充斥著極大的毀滅力,震的方圓數十里地群山亂抖、樹木傾倒。

一連十二記重錘轟出,龔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轟成了殘渣。陸塵一所抄過龔雄身上的子羅地森甲收入懷中。而後一道黑色的身形重新落在陳曲的面前時,在場數以萬計的修士同時退了數步。

「誰還敢來~」重錘往地面一杵,陸塵暴喝一聲,隨後掃視全場,竟是再無人敢冒進半分。

棲涼山周百丈之內,除陸塵和被陳曲奪舍中的龔河之外,再無一人~

金修見狀興奮不已,口中嘎嘎亂叫從遠處飛來,落在陸塵身邊,道:「主人,厲害。」

陸塵嘴角一勾並不答話。這時伏家三兄弟見狀,心裡猶如翻起了滔天的巨浪難以形容。

「這~這他娘的還是人嗎?」伏工抹了把汗水,剛剛陸塵黑火焚天的時候,他感覺自己體內的心火都有種無法控制要帶著心臟跳出心房的徵兆,再看陸塵以行雲流水、霸道非常的方式將五派門主、余萬修士一力擊退的時候,整個人都傻掉了。

伏烈、伏動一左一右的站在方子欣身邊,如同兩座石雕,他們站在右側山體的旁邊,看向周圍一個個嚇的渾身發抖的修士,心下震驚、詫異、苦澀甚至連興奮的情緒都湧了出來。現在他們方才知道陸塵的實力,並對一年多前自己三人追殺陸塵的事情產生了極大的陰影。

「看來以來是逃脫不了陸塵的掌控了,還是想辦法討好主人吧。也許跟著他,以後的日子會更加精彩也說不定。」

兩人對視了一眼,伏烈對伏動、伏工使了個眼色,帶著方子欣飛向了陸塵身邊。

落地之後,方子欣掙脫伏家兄弟,滿臉淚痕的跑到陸塵身邊,千百要說的話,竟然一時間哽咽在喉嚨中。許久之後,她方才止住了哭聲,並羞澀的看了陸塵一眼,問道:「那人~,是曾外祖父?」

陸塵難得露出一抹笑容,默默的點了點,隨後用著方子欣不容違背的命令語氣道:「站在我身後。」

「嗯。」小鳥依人般的點了點頭,不知為什麼,方子欣迄今再也不害怕,彷彿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座堅不可摧的高山,可以為她抵擋任何風暴。伏家三兄弟默默的靠後了兩步,站在陸塵身邊稍後的位置。他們不像方子欣,對於眼下戰局還有些拿捏不準,但有一點三人敢肯定,五派門主再想動手,恐怕要思量思量了。

鍾行雲、烏衡、上官屠、風月愁、萬嵩,五人分別站在五處高聳入雲的山峰上,眼神閃爍的看著棲涼山頂的陸塵,面面相覷間,不由為難了起來。

正如白清溪所料,幾人的到來並非只是觀戰,若不是得到各派元嬰高手的命令,他們蓋是不會遠隔萬里的從靜修中趕來。而幾人同時出手的契機,也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只是讓他們沒有料到的是,至今交手有一炷香多的時候,躲在他們身後的發號施令者,卻一直沒有出現。

「還沒到?」五人各懷心思的想著,旋即苦笑著搖了搖頭:都是元嬰高手,怎麼會比我們還慢,恐怕現在等在一旁,正看著這場好戲,順便尋找機會呢吧。

漸漸的,場上形成了一種雙方都是默默無語般對峙的狀態,陸塵一夫當關,站在棲涼山巔峰,一身的氣勢不斷湧出,沒有片刻停止的跡象。黑火已經焚至山腰,漫山遍ye儘是升騰的火花。

一些下品法器還禁不住嗡鳴著。彷彿膽怯的野獸,正匍匐在各處,戰戰兢兢的打量足以讓他們不敢生起一絲反抗之心的黑火。

五派門主站在各大山峰,沒有他們的命令,便是那些長老、護法,也不敢多話。

良久……

「唰~」

一道血光自陸塵身後沖天而起,那寬厚的劍刃帶起的腥風血雨將整座棲涼山籠罩了起來。血劍在陸塵的頭頂盤桓片刻,重重的插在他的身後。這時一道人影從地上站起,伸出手來,輕輕的拍在了陸塵的肩頭。

「小子,老夫欠你一命,暫且記下,你先退在一旁,餘下交給我。」

聞聽之下,陸塵鬆了口氣,瞪了一眼虎視眈眈的五派高手,法訣一運,將昊空錘收起,默默的退到後方,盤膝坐了下來。

陸塵放心了,他完成了保護陳曲的任務,如今陳曲已經成功奪舍。

見到這一幕,五派門主皆是驚駭飛起,話都不說朝著遠去飛射而去。

大戰至今,陸塵和自己屢遭險境,陳曲怎麼會輕易放任這些人離開。只聽他冷哼一聲,伸手拍向自己的頭頂,輕輕一抓,龔河未消散的元嬰被其抓了起來。

不大的嬰孩,渾身晶瑩水滑般的龔河如今已經意識消散。陳曲看也不看扔進口中,迅速吞噬,隨後輕輕的劃破指尖,陡手一甩。只見這滴蘊藏著龔家氣息的精血飛向遠處。

「啵~」

精血爆裂開來,山峰遠處,凡是龔家弟子頓時感覺到體內生出尖刺般的血劍,跟著所有人身體爆炸開來,形成了足以覆蓋整座山脈的血雲。血雲一出,所有飛奔逃竄的修士行動為之一滯,陳曲大手一揮,數以萬計的血劍憑空出現,抵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喉嚨上。

一招,龔家滅族,真真正正的滅族。所有龔姓弟子,旦凡有龔家一絲血脈者,瞬間滅亡。

陸塵盤膝打坐,一眼看去,心下一抖,暗讚道:「厲害啊,這才是邪風血劍,血脈牽引,只要神識融入某人的血脈當中,旦凡跟此人血脈有一點關係的人,都會在體內形成血劍,自內而外的發動攻勢。殺人於無形~,怪不得五派元嬰高手也要忌憚陳曲。鬼劍之名,名不虛傳啊。」

陸塵等人由衷的感歎著,那些修士卻已嚇個不輕,鍾行雲等人飛到半空,發覺自己的喉處冰涼,立馬打了個寒戰停了下來。

陳曲目掃四周,並沒有馬上殺掉這些人,反而冷笑道:「藏頭露尾,再不出來,老夫現在就殺了他們。」

低沉的喝聲遠比剛剛大戰的驚天陣勢來的迅猛、強烈許久。此言落下之後,棲涼山周圍忽然飛出五道人影。

「哈哈,鬼劍前輩實力比天,我等來晚了。」

一名銀白長袍、高瘦老者率先出聲,隨即用著斥責的口氣對鍾行雲道:

「畜生,居然冒犯鬼劍前輩,你活的耐煩了。」

老者說著,飛到了鍾行雲的身邊,並沒有馬上出手截下血劍,而是對陳曲抱了抱拳,一臉歉意道:

「晚輩韓昊,見過鬼劍前輩,望前輩念在這個畜生不知,饒恕於他。」

「韓昊?」眾修士聞言,皆是驚呼:「無神谷老祖,元嬰修士韓昊?連他也來了?」

韓昊說完,旁立一側,他的語氣的確恭敬,但神色卻是如常,並沒有因為鬼劍前輩高人而有半點畏懼。

與此同時,另外四道人影也相繼飛到各派門主的身邊,齊聲道:

「冥王殿墨枋(望月教冼星、莫愁宮憐心、黃泉隱洞吳蛞),見過鬼劍前輩。」

與韓昊同樣的是,幾人皆是五派之中大能,實力都在元嬰初期徘徊,幾人出現的之後,對陳曲禮待有加,根本沒有半點不敬的意思。便是從神情上也很難看的出來,這幾個人竟然是先鍾行雲等人一步早早便來到了棲涼山。

觀戰至今,正如陳曲所料,幾人也沒安什麼好心,只不過鬼劍名聲在外,幾人自然要比鍾行雲這樣的金丹後期高手瞭解鬼劍更多。相傳鬼劍最厲害的劍技,只需元嬰尚存就能發動,幾人一直沒有出手,就想等陳曲與龔河兩敗俱傷之後,作一隻黃雀。豈料陳曲早早發現這幾人,按兵不動,將一切都交給陸塵。這才一直震懾著幾人沒敢出手。

而如今陳曲已經奪舍成功,雖然不一定高過幾人多少,但幾人也沒有膽量拼著一死與陳曲相較一二。

陸塵尋思片刻,心裡對陳曲伸出了大拇指,之前他可是沒有發現有這幾個人的存在。

其實陳曲這麼做也很危險,可以說幾人的暗鬥把所有賭注都壓在了陸塵的身上,韓昊等人只等著鍾行雲他們將陸塵擊敗,逼陳曲出手,只要陳曲一動,奪舍之為必然失敗,而他肯定會以一式劍技怒斬所有人。繼而韓昊等人便可以出現殺掉陳曲、奪取血邪劍。

韓昊等人如此,陳曲自然比他們押的寶更大,他不知道陸塵是否能夠擋住五大金丹後期聯手,也做好了準備再一次施展元嬰散識的仙法。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陸塵居然勝了,而且是將所有震懾住的完勝。

陳曲目光環視,知道今天不能再殺人了,馬上神識一收,血劍消失於無形,隨即他哼道:「從今天開始,棲涼山不再姓龔,而是姓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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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立宗血劍門

陳曲威嚴無比的宣佈著,絲毫沒有把在場同為元嬰境界的幾大高手放在眼中,其神態之高傲、不可一世,竟似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五大派門主紛紛把目光轉向幾大元嬰始祖的身上,如今只有他們才有與陳曲爭鋒的實力。而在以實力為尊的西州地界,也只有他們才能認定抑或是否認陳曲的存在。

韓昊等人臉色陡然變得冰冷,充斥著一股陰森的殺機,儘管他們之前表現的禮遇有加、一派晚輩見到前輩的臉孔,但並不代表他們願意讓一個新的勢力自西州地界崛起。

儘管這個勢力的基礎是原本的棲涼山。

眼神中迸射出憤恨與怨怒的火花,陳曲來勢洶洶僅僅靠著陸塵一人將棲涼山龔家余萬修士弟屠戮一空,此種毒辣的手段自然會讓人心生擔憂。今天的棲涼山如此,他日難保冥王殿又或無神谷,以及其他宗門被陳曲吞併。

另一方面,棲涼山基業深厚,西州各地自有礦脈泉眼,往日六大門派相安無事,那些能夠讓修士們省去無數年之功的寶藏要怎麼分?

五派均分?

有陳曲在誰敢?

都歸陳曲?

放在任何一個人,也不會甘心。

沉寂的晴空下,醞釀著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五派門主看著門內的掌權者,神情中帶著一縷焦灼。

這時,白清溪從山澗中飛出,高傲孤絕的他受陸塵一錘之力,臉上頗有不忿,然而此刻陳曲已然奪舍成功,他自知想找陸塵尋仇,根本沒有半點可能。冷傲卻又無奈的盤膝坐在遠處山巒上,打坐調息起來。

陸塵偷偷抬瞇著眼睛打量著陳曲的背影,臉上閃過羨慕的表情:「這才是高手,不可一世,面對五大元嬰,絲毫沒有懼色。元嬰,一定要修煉到元嬰境界,這樣才能站在仙靈大陸的巔峰。這件事結束,要馬上找到藍淵星遺藏的另外十八副地圖了。」陸塵暗暗發誓。

景虹留下的藍淵星遺藏,裡面必定有更多的寶物,他的口氣陸塵能夠聽出,珍瓏秘境之中只是極少的一部分,西州地界才是重中之中。而要想從王通這隻老虎的口中把了塵等人自東州救出來,首先要達到元嬰期。

「元嬰期。」陸塵眼中閃過一道堅定的眼神,雖然現在自己剛剛踏入金丹中期的境界,但有著地煞逆天九境,要入金丹後期應當不難,最關鍵是元嬰。

陸塵看了看陳曲,心道:「看來必須要從這老傢伙的身上學習如何凝聚元嬰了。」

凝煉金丹與凝聚元嬰,好比天和地,差別極大,危險係數也是成倍的翻升,尤其是陸塵身懷大衍仙訣,他可不想再來一次九重天劫,這方面必須要鑽研一番才行。

淺淡的思緒慢慢在陸塵的腦海中形成一個頗具雛形的規劃,外界山峰上凝聚的壓抑也逐漸攀升到一個無法在維繫的臨界點。

五派元嬰高手的臉色越來越冷,陳曲的背後也出現一層淡淡的血紅色氣暈,顯然,幾人對視了許久,再過一會兒若是還沒有分曉,恐怕只能兵戎相見了。

正當這時,週遭氣勢為之一緩,韓昊突然收回殺氣,朝著陳曲一抱拳,笑道:「鬼劍前輩既然有意開宗立派,韓某又怎能不恭喜在前,呵呵,前輩選定的日子的時候,一定要通知晚輩,晚輩必親赴棲涼山恭賀。行雲~」韓昊說著,頭微微一側,使了個眼神。

鍾行雲愕了一下,旋即明白了韓昊的意思,馬上收起氣勢,朝著陳曲彎腰一躬:「晚輩多有冒犯,還望前輩勿怪。」

陳曲看了兩眼,讚許的點了點頭,兩人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爭鬥一樣,陳曲道:「不知者不怪。」

「告辭~」鍾行雲微微一笑,拱手還禮,隨後帶著無神谷一行人消失在皚皚白雲之下。

有了韓昊開了個好頭,四派老祖皆是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低頭互相看了一眼,趕忙把氣勢收了起來。

他們知道韓昊在擔心什麼,就好像各派老祖當年開宗立派的時候,對一個未知高手實力沒有明確的判斷之下,沒有人願意以性命試險,把自己推到西州爭雄的風口浪尖上,何況陳曲還是五百年前成名的鬼劍。

熟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是這個道理。

吳蛞踏前一步,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說道:「黃泉隱洞靜候前輩佳音,告辭。」

「請~」陳曲沒有多留,他也明白自己剛剛奪舍成功,若是這些人非要自己的性命,也許拼著一死都只能殺死其中一人,他好不容易再臨人世,絕不想只活了這麼一會兒,再被打回原形。

修真界沒有永遠的朋友,同樣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幾個老怪物在旁側虎視眈眈,等機會除掉陳曲,陳曲自然明白。但既然他們識實務,陳曲也不想大動干戈,立馬放行。

吳蛞微笑點頭,隨後招呼萬嵩等人絕塵而去。飛出老遠,吳蛞的臉色馬上冷了下來,頭也不回的對萬嵩說道:「萬嵩。」

「弟子在。」

萬嵩乃是吳蛞的弟子。

「把搶了棲涼山的三處泉眼、礦脈交還回去,並準備三件上好中品法器,待陳曲開宗立派之日,送上棲涼山。」吳蛞威嚴無比的說道。

萬嵩張了張嘴,心頭滴血一般點了點頭。

繼無神谷、黃泉洞相繼離去之後,冥王殿、莫愁宮、望月教也沒有留下的意思,幾派祖師馬上表達了宗門的善意,彷彿此前的惡意之舉跟他們毫無關係一樣,匆匆離開了棲涼山。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五派人馬盡皆離開,餘下除了趕來圍觀的修士之外,便只有棲涼山不足三萬弟子。

龔家宗親實力最強,高手也盡在龔家之中。餘下的弟子大多都是練氣期,站在山腳以外的遠處集結,而那些築基期早在陸塵發狂的時候被龔家弟子當了肉盾,死的死、傷的傷,所剩無幾。可以說,這些人在陳曲的眼中,跟廢物沒什麼兩樣,但不留下還不行。畢竟,龔家在西州各地的礦脈、泉眼產業太多,梳理一番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陳曲也需要對龔家熟悉的僕人。自然將這些人留了下來。

然而相比五大門派,棲涼山上的高手實在太少。

陳曲環視一周,赫然發現白清溪,眸子一冷盯住了他。白清溪本想恢復一番馬上離開,誰料五派高手先一步離去。等他想走的時候,已經被陳曲盯上了。

「你過來。」陳曲勾了勾手指。

面對陸塵,白清溪肯定不服,但面對陳曲,他卻不敢生起半點反抗之心。

聞言之下,白清溪心下一顫,趕忙從山上站起飛到了陳曲的面前,不用陳曲開口,單膝跪倒在地。

陳曲凝視他一眼,翻手自龔河的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玉簡,隨後指尖輕點於白清溪的後腦,輕鬆無比的抽出一縷魂力,注入到玉簡當中。白清溪只覺神魂一顫,渾身上下升起一股涼意,旋即整個人都要哭了出來。

他本是來觀戰,順便瞧瞧是否有利可圖,沒想到竟然變成了陳曲的僕從,白清溪欲哭無淚。

「從今天起,你便是我血劍門的護法,直接聽命老夫,你可有異議?」陳曲威嚴無比的說道。

「異議?」白清溪埋頭苦笑,心道:「我哪敢啊?」

白清溪馬上點了點頭,誠心叩拜道:「尊門主法旨。」

陳曲滿意的看了白清溪一眼,視線掃過三萬餘棲涼弟子,隨後道:「老夫命陸塵為血劍門的門主,方子欣為副門主,白清溪、伏烈、伏動、伏工為護法,此後血劍一切事宜交由陸塵全權處理,爾等可有異議?」

「嘩~」

三萬弟子議論紛紛,半晌過後,看到陳曲陰晴不定的臉色,心下懼驚的跪了下來。

至此,棲涼山龔家更名為血劍門,立足西州三塗河以北,陸塵榮登血劍門主寶座。

諸事完畢,方子欣這才喜悅無比的跑到了陳曲面前,雙膝跪地,珠淚又一次的滾淚了下來:「曾外祖父,子欣拜見曾外祖父。」

回眸看去,陳曲終是露出親和的笑意,說不得自己有今天還真是拜方子欣所賜,要不是她一直尋找自己的骸骨,用陳家的一絲血脈打開了血邪殿的禁制,陳曲現在恐怕還在屍皇羅震的骸骨中慢慢消散著元嬰意識呢。

陳曲走上前去,輕輕的扶起方子欣,輕聲道:「好,雖然你不姓陳,但有我陳家的血脈,也是我陳家人,不要這麼見外,日後就叫我外公,老夫替你洗經伐髓,教你邪風血劍。哈哈~」

陸塵在一旁聽著,心下一抖,暗罵道:「這個老傢伙,自己練邪功也就算了,非得把方子欣這等如花似玉的美人痞子也搞著變態的血劍修士,真是有毛病啊。」

剛想到這裡,陳曲突然看向陸塵,按理說他為陳曲擋下一劫,成功奪舍,陳曲應該感激才是。豈料事情剛了,陳曲的臉色驟然冰冷了下來,哼道:「你,跟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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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1 16:19:34
第339章 過河拆橋

棲涼山大殿,經歷一場浩劫之後,大殿有著元嬰高手龔河的法陣禁制保護,只需半月左右的修繕,便能恢復原貌。

小事陸塵全部交給了白清溪和伏家三兄弟去完成,至於那些分配弟子職責、接受龔家各地的產業……等等諸事,有了方子欣這個曾經當過城主的人物,自然不在話下。棲涼山還需要重建,才能以恢弘的氣勢迎接西州各派,以便立派開宗。

稍有破損的大殿中,陳曲一臉陰沉的獨坐在殿內巨大的交椅上,方子欣相伴身邊,陳曲冷冷的盯著殿下的陸塵,半天都沒有說上一句話。陸塵心有所感,心跳加速起來,他早就對陳曲有所提防,只是眼下方才顯露出跡象。

雖然此前二人互有恩情,但從各方面來講,稱為交易更加適合。

陸塵幫助陳曲,無非是為了邪風血劍的劍技,而陳曲沒有在第一時間奪舍陸塵,一方面是看其實力低下而不屑,另一方面要借助於他奪去龔河元嬰大能的肉身。

兩個表面上相處融洽,但實際上卻各有擔憂。陸塵擔憂自有其理,但陳曲卻是剛剛生起一絲異樣。

擰著眉頭打量陸塵半分,陳曲突然詭詐的笑了起來,恨聲道:「小子,你瞞的老夫好苦啊。」

陸塵聞言,心下一突,他還不知道陳曲在想什麼,不過聽語氣不像什麼好事,陸塵眼珠一轉,嬉皮笑臉道:「前輩是在跟晚輩說話嗎?晚輩不明白前輩的意思。」

「哼~」陳曲厲喝了一聲,把他身邊的方子欣都嚇了一跳,陳曲道:「還跟老夫裝傻充愣,說,你修煉的是什麼仙法?」

「仙法?」陸塵心下一震,暗道:「他不會是看出我的大衍仙訣了吧?糟糕。」

心中震驚無比的想著,臉上卻保持著淡然從容的神情,繼續裝傻道:「百鬼化魂訣,乃是西州惡鬼門的絕學?前輩為什麼這麼問?」

「百鬼化魂訣?」陳曲冷冷笑起,當即拍案道:「老夫從龔河的記憶得知,惡鬼門在很久之前就已衰敗,門下弟子各奔東西,縱然有收徒之人,也不會收到東州去。你來自東州,又會西州鬼宗仙法。難道你不打算給老夫解釋一下嗎?」

陸塵聽著心下發抖不已,不知如何回答。

陳曲看到了兩眼,陰森一笑道:「不好回答?好,老夫幫你說~」說到此處,陳曲站了起來,怒指陸塵道:「你所學乃東、西二州兩門仙訣。哼,修真中人玄功可習無數,但運氣法門卻只能修得一項,而身兼兩門仙法者,除去五百年前以一人之力殺死鬼宗十餘元嬰高手的神秘強者之外,老夫從未見過第二個人。你是那人的弟子,老夫說的可對?」

最後一句話,陳曲幾乎是吼出來的,洪亮的嗓音震的整個大殿為之搖晃了起來,方子欣年紀雖小,但方、陳兩家的手札中自然記得先輩的紀實,一篇篇一頁頁她都爛熟於胸,聽到陸塵是那個曾經差點殺死陳曲的高手的傳人,方子欣的小臉驟然一怔。

「外公~」方子欣急道:「外公,就算陸塵當年險些殺了外公的高手的傳人,但陸塵也救過我們,沒有他,子欣不可能活到現在,而外公~也很難,很難~奪舍成功啊。」

「你閉嘴。」陳曲瞪了方子欣一眼,心下暗歎:女生外向,看那臉色,估計這丫頭片子春心萌動了。唉~

冷喝一聲,陳曲再次看向陸塵,問道:「老夫也不瞞你,當初留在你識海時,老夫特意留下一絲魂力,為的便是怕你日後倒戈,如果你現在把事情說清楚,老夫念在你曾經有恩於老夫,不但可以讓你繼續做血劍門的門主,更加可以將邪風血劍全部卷典交給你修煉。但是,你若是有半點謊言,休怪老夫無情。」

「我*,這老東西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陸塵暗罵了一聲,騰的一下子從地上站起,喝道:「陳曲,我救過你,你反過來要殺我?」

「殺你又怎樣?」陳曲一甩袍袖,怒道:「誰不知道老夫雅號是為鬼劍,你覺得老夫會留著一個隨時都能超過老夫的人在身邊?」

這句話沒說錯,自從陳曲察覺到陸塵的仙訣與那人相像之後,便深深的忌憚陸塵。當年的事歷歷在目,便是陳曲也對那強大的仙訣心懷恐懼。此刻看到陸塵所習仙訣與那人同屬一脈是,便生起了殺心。

陸塵橫眉冷對,氣的咬牙切齒,怒道:「老東西,看來你早有打算了,哼,別以為你奪舍了就能奈何於我,看看你的肉身吧。」陸塵憤恨的說著,到得最後,居然陰測測的笑了起來。

「嗯?」這笑容頗為古怪,讓殿內的陳曲和方子欣同時一怔,陳曲下意識的將神識遍佈體內,察看了一下之後,臉色馬上變得鐵青起來。

就在心房處,一縷極難察覺的黑色火團盈盈跳動,有如燭火。陳曲見過這團黑火,剛剛陸塵還以其無上的的煉兵火焰將龔雄的子羅地森羅都差點溶解掉,兩種黑火同流同源,有著同樣的毀滅力。

「你?」有此發現,陳曲驀然一驚,仙訣一運,血邪劍淒厲發出一聲長嘯,驟然飛出,直指陸塵而去。

方子欣見狀不由大急,剛要阻攔,卻發現自己的眼力根本無法跟上血邪劍的速度,待到她要出聲阻止時,血邪劍已經抵住了陸塵的脖子。

「外公,不要啊。」

「閃開~」

陳曲怒不可遏,一抬手推開方子欣,腳下發出陣陣爆裂的炸響,一閃之下便到了陸塵的面前:「小子,你到底幹了什麼?」

陸塵動都沒動,反正動也快不過有著元嬰境界的陳曲,陸塵穩穩站立,目露不屑的神情,嗤笑道:「沒幹什麼?只是當初不放心,在前輩奪舍的時候,在龔河的體內注入了一絲心火而已。對了,前輩可別想著先殺了晚輩,剿滅神識哦。要知道,那心火可是與晚輩的心神相系,晚輩一斷氣,心火自然爆發,到時,前輩就算恢復了五百年前的法力,也要變成一團飛灰。」

陸塵眉毛一挑,絲毫不懼的翻了個白眼。

「你~」

陳曲死死的攥著陸塵的衣領,一副猙獰的吃人面孔,恨不得現在就把陸塵一把掐死在當場。偏偏他不敢這麼做,不論陸塵的話是真是假,陳曲的確發現,被注入到體內的心火很難用神識的力量清除出去,而且他已經感覺到,這絲心火並不同時煉丹、煉器人士的尋常火焰,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奪舍的過程中無法發現了。

瞪了陸塵好一會兒,方子欣冷汗都流了下來,終於陳曲還是鬆開了手。大步回到座椅面前,鬼劍陳曲背對陸塵雙手不自然的在袖子裡顫抖不已,顯然是氣的不輕。

「哼,呵,哈哈~,哈哈~」過了片刻,陳曲突然狂笑了起來,那笑聲充斥的怒意和淒涼讓方子欣都感覺到可怕。

「好。好。好~」連續三聲好從陳曲的喉嚨裡嘶啞的吼將出來,他猛的轉頭指著陸塵道:「你小子,有種,沒想到老夫縱橫一世,便是龔河的肉身都能輕易奪舍,卻折在你小子手中。好,好,好~」

陸塵嬉笑著,拱了拱手,誠摯道:「多謝前輩誇獎。」

「誇獎個屁~」陳曲怒嘯道:「陸塵,你給老夫記著,你的識海中有老夫的一絲魂力,就算老夫死,你也不會好過。」

「不~會~」陸塵巧計施成,神態輕鬆無比,拉長聲調道:「前輩乃是高人,小子還需要前輩這座大山依靠,前輩放心,回去之後,小子定會鼎香設牌,日夜期盼前輩萬壽無疆。」

方子欣終是止住了淚水,但聽陸塵信口開河,不由冷汗直流:「鼎香設牌?到底是盼著外公萬壽無疆,還是詛咒他老人家啊,這人怎麼這麼壞呢?」

論到牙尖嘴利,便是陳曲都甘敗下風,怒氣橫秋的他說道:「你給老夫滾,老夫不想看見你,從今天起血劍門諸事交給欣兒打理,你就給老夫待在棲涼山。」

「軟禁?」陸塵滿不在乎的笑道:「也好,晚輩正打算閉關一番,對了,前輩好像沒有所邪風血劍的全部手卷賜給晚輩呢。」

「你還想要邪風血劍的劍訣?」陳曲怒極反笑,道:「老夫便是死,也不會交給你。」

「哦。」陸塵聳了聳肩,頗為失落道:「唉,既然如此,晚輩也不強求了,其實晚輩也害怕啊。」

「你害怕什麼?」方子欣不解,下意識的疑惑出聲。

陸塵抬頭掃了一眼一臉憤然的陳曲,憋著笑意悵然道:「唉,其實晚輩是最敬重前輩的,邪風血劍也很厲害,晚輩只怕沒有全部的手卷,回去胡亂的修煉一番,走火入魔是小事,萬一一個不小心灰飛煙滅了。晚輩區區金丹中期,小命一條,無所畏懼。要是因此連累到前輩,嘿嘿~,晚輩在九泉之下都會難過的。前輩,你說~對吧。」

陸塵奸詐的眨了眨眼,陳曲聞言,哇呀呀亂叫了一通,左思右想還真怕他胡亂修煉,停頓半晌,立馬掏出一份手札扔到地上,道:「滾,再讓我看到你,老夫拔了你的皮。」

「多謝前輩賜典~」陸塵奸計得逞嘿笑了一聲,捲起地上的手札,一溜煙的跑的沒影了。

殿內方子欣驚愕的看著比風還要快上數倍的人影,半晌過後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惹的陳曲又是一通吹鬍子瞪眼。隨後方子欣擔心的問道:「外公,你不是真的打算殺了他吧,他畢竟救過我們的。」

陳曲深吸了口氣,愛憐的看向方子欣,道:「怎麼會?只是這小子滿口謊話,不讓他說出底細,外公怎麼放心把血劍門交給他。又怎麼放心把你交給他。」

方子欣輕捂小嘴,羞澀道:「外公,你再說什麼呀?」

「丫頭片子。」陳曲輕輕一抬眼,調侃道:「老夫說什麼,你不明白?」

「外公~不理你了。」方子欣實在待不下去了,雙手捧著紅紅的臉蛋,跟著跑了出去。

陳曲望著相繼消失的兩人,許久之後方才露出一抹陰險笑容,低喃道:「待老夫將此火除去,還怕你不把仙訣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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