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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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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5 16:54:18
第六零四章 就怕援兵來的少

輕鬆瓦解了張勳留下的第二支阻截部隊之後,已經讓李鐵柱在淮河北岸耽擱了三天多的時間。 有這麼一段可供機動的時間,李鐵柱估摸著張勳至少已經到了淮陵,現在沒準正向著距離淮陵最近的揚州九江郡的鍾離城逃跑,所以他再次做出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決定。

李鐵柱臨時分兵,留下兩千騎兵原地看押宋忠投降的四千人,等候從後面趕上來的龍騎軍。至於從夏丘方向緊急趕來的五百飛虎騎兵以及一千表現良好的丹陽士兵,則隨李鐵柱一同渡河,準備進駐被張勳丟下的淮陵城。

按照李鐵柱的分析,淮陵城下一步很有可能將成為南下大軍的前敵指揮部。因為在淮陵城西北四十里外,便是豫州的沛國;在淮陵城西南五十里外,便是揚州的九江郡,只要守住了淮陵城,便相當於守住了徐州西南的一道大門,可以對劉焉和袁術造成極大的威懾和牽制。

為了防止張勳跑出了徐州地界,李鐵柱只帶著兩千最精銳的飛虎騎兵高速追擊,至於步騎混合的一千五百名準備進駐淮陵的部隊,則由那名飛虎軍帶隊的營長加上徐二常和謝小三等人帶領,在後面按照正常行軍速度前往淮陵。

李鐵柱親自帶隊,這次一口氣追擊了將近兩天,晝夜行軍兩百多里,終於在靠近九江郡的一處地方繞到了張勳的前頭,把這位逃跑將軍的去路給斷絕了。

李鐵柱只有兩千人,他攔下的丹陽兵可是有整整六千人!何況這六千人基本上已經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到了這種時候,兔子都會咬人,更別說惱羞成怒的張勳?

在強大的求生本能支配下,張勳毫不猶豫地對李鐵柱發起了第三次攻擊。這一次,戰鬥由張勳親自指揮,因為再無退路,所以準備破釜沉舟。

李鐵柱看到張勳終於擺出了拚命的架勢,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把人家逼進了死胡同,於是他再次果斷地作出決定,那就是你想跟我拚命,老子偏不奉陪!

李鐵柱不跟張勳拚命,並不意味著他就怕了張勳,任由張勳奪路而逃。他只是遵循「避敵鋒芒,游而擊之」的戰術原則,將游擊戰和麻雀戰的手段進行自由的發揮,從而遲滯張勳的行動,蠶食張勳的兵力。

其實,若是按照飛虎軍的戰鬥力,以兩千騎兵對陣六千步兵,李鐵柱也有必勝的把握。只是那樣做的代價過於高昂,最終只能獲得一場慘勝,並且對於達成戰役目的毫無幫助。李鐵柱的目的不是全殲張勳一部,否則他也不會在淮河邊上故意放走張勳,李鐵柱的目標是以張勳為誘餌,或者說以自己這稀少的兩千騎兵為誘餌,讓袁術派出部隊前來救援張勳抑或是殲滅自己。

在等待龍騎軍前來增援之前的幾天裡,李鐵柱憑借手中的兩千騎兵,死死地拖住了張勳西歸的步伐,逼得張勳在原地打轉卻拿飛虎騎兵毫無辦法。

兩軍糾纏了三天之後,張勳一部硬是被李鐵柱採取「敵進我退、敵疲我擾、敵退我追」的戰術,又磨掉了將近一千士兵,而張勳軍也終於走到了徐州與揚州交界的地方。

已經獲知張勳被圍的袁術,派出了第一大將紀靈,帶領兩萬步兵前來救援,估計最多再過上一天,便可以抵達目前張勳所在的位置。然而,不等紀靈趕到,張遼率領的一萬多龍騎兵卻是率先一步圍了上來。

張遼一見到李鐵柱,首先是錘了李鐵柱胸脯一拳,然後笑著說:「鐵牛啊,真有你小子的,這次幹得真漂亮,居然以區區五千騎兵,沒有什麼傷亡便耗乾了張勳!叔叔跟你打個商量怎麼樣?」

猴精一樣的李鐵柱一聽張遼說這話,趕緊說道:「別,我喊您一聲張大爺,您老人家就不要打我剛剛抓到手的那七千丹陽兵的主意了,我可是留著有大用途的!想要俘虜還不容易啊,我這不是把張勳給您留著嘛!」

張遼瞪了李鐵柱一眼,說:「你小子,現在翅膀硬了哇,都敢跟我打馬虎眼了!行,張勳剩下的這五千多人我全包了,等袁術派來的救兵趕到之後,也交給龍騎軍動手!在厚丘只跟顏良過了一招,兄弟們還沒過癮呢!」

李鐵柱一聽張遼胃口這麼大,頓時急眼了,連忙說道:「老張,你現在手下能用的也就萬把人,能一口吃下袁術派來的救兵嗎?我看還是咱們兩家一起上,我們五五分賬咋樣?」

張遼看著明顯是在耍賴皮的李鐵柱,說:「小子,立馬從我眼前消失,否則揍得你屁股開花!」說完這話,張遼便開始捋袖子了……

「好、好,我現在就消失。從來就是這樣,一說不過我,就捋袖子!我承認打不過你還不成,有本事跟我們軍長去耍橫啊!」李鐵柱一邊脫離張遼的威脅,一邊壞笑著沖張遼喊道。

看著已經離開的李鐵柱,張遼終於忍不住笑了,他自言自語地說:「嘿,真是沒想到,當初跟在三哥屁股後面打轉的鼻涕蟲,如今竟然有了統兵一方的本事!看來三哥還真有坐天下的氣運啊。」

扯淡完畢,張遼立即命令全軍將張勳圍了起來,僅僅給五千驚慌失措的袁軍留下一處可以突圍的缺口。只可惜這道缺口不是對著九江方向開著,反而是衝著淮陵方向。

張遼這是想把張勳往遠離揚州的方向驅趕一段,好給擔任截擊任務的李鐵柱留下足夠的機動空間。剛才倆人耍嘴皮子時,爭得臉紅耳赤,真的要打仗的時候,那就立馬嚴肅認真起來。張遼和李鐵柱的計謀便是以張勳為誘餌,將袁術派出的袁軍吸引到徐州境內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搞定張勳,然後轉過頭來吃掉救兵。

龍騎軍人數有一萬多,自然是要擔任主攻的任務,但飛虎軍也不是擺設,雖然人數少,卻要擔負門閂的任務,完成關門打狗的關鍵一步。

如今,一個口袋已經布好,張遼和李鐵柱只擔心袁術沒有派出袁軍,或者說來的援軍數量太少,不夠他們解饞!

唉,這倆吃貨,原來在臥虎城內就是最能整事的,如今胃口是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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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5 16:54:36
第六零五章 莫愁前路無知己

在張遼和李鐵柱兩個「大胃王」張開口袋,坐等紀靈自投羅網的時候,負責押送袁紹一系文武將領的幾艘大船,從郁洲軍港揚帆出航,藉著夏季的東南季風,高速向著渤海方向航行。

袁紹在太史慈攻進臨濟城的時候,曾經拿劍抹過脖子,但是並沒有死成,他被身邊的親兵給攔住了。

活著的袁紹與死了的袁紹相比,自然具有不同的價值和意義。活捉了袁紹的太史慈非常明白這裡面的意義,所以他十分乾脆地將袁紹的家人,包括臨濟城內的文武幕僚屬從來了個一窩端。

隨後,太史慈與張遼和趙雲取得聯繫,先是派人將袁家老小以及一幫子幕僚押送到朐縣,在那裡與押送顏良、文醜、審配、逢紀等人的部隊匯合之後,一起轉運到郁洲島上,最後則由護送張機北上的彭簡親自負責,動用了五艘大船,將眾人分別看押活著安置起來,一起帶往晉國。

在北上的人群裡面,受到待遇最好的自然是晉國的上賓張機,他仍然由彭簡親自陪伴在身側,住在海龍號的一號船艙之內。整艘戰船之上,除了船長的艙室可以與一號艙媲美之外,其餘的則皆不如此艙。

實際上,張機待在郁洲山島等候乘船北上的日子裡,便已經受到了島上軍民的熱情接待和歡迎。許多因為長年呆在海邊的水手和漁民,多多少少都患上了風濕之類的疾病,他們在閒不住的張機妙手回春之下,解除了病痛的折磨,於是個個都很感激醫聖張機。

從未在海上航行過的張機,登上巨大的海龍號之後,還是忍不住對晉國造船工匠的精巧手藝表示了讚歎和感慨。更讓他驚訝和感慨的事情,在海龍號離開郁洲沒有多久便發生了。

彭簡來請張機的時候,說:「住在十號艙的一位客人忽然病了,忽冷忽熱、上吐下瀉,眼看著就要一命嗚呼了,勞煩醫聖前去救治一番!」

從來都是醫者父母心的張機,一聽說船上有人快活不成了,趕緊隨彭簡前去替那人診病,結果走到門口時看到十號艙外形影不離地守著兩位明顯會武技的壯漢。張機當過太守,政治敏感性一點也不差,他立即意識到艙內之人可能是一個要緊的犯人。

不過張機還是低估了這位犯人的身份。當他走進艙室看到臉色蠟黃,正一副失魂落魄的袁紹時,只是覺得此人明顯是因為胸中抑鬱難平,以至鬱氣傷了身心,這才變成現在這副鬼模樣。

張機和顏悅色地對著與自己差不多同齡的袁紹說:「這位先生,吾觀你面色灰敗、氣血浮虛,只怕鬱結之氣已經傷了肺腑五臟,還需抓緊時間醫治才好,不然再過幾天,只怕危矣!」

袁紹似乎沒有聽到張機的勸說,只是眼神迷茫地自言自語:「想我袁紹乃四世三公之後,堂堂冀州牧,竟然被趙國昌欺辱到今天這個田地,難道真是上蒼特意的安排嗎?」

張機這下知道了關在十號艙內的囚犯真實的身份,他心中湧起了一陣難以平復的波濤。

張機雖然是醫道聖手,但他首先是大漢朝廷正式委任的長沙太守,所以他對於天下形勢還是有所瞭解和判斷的。他也知道晉國的強大,趙興的厲害,但他沒有想到一代梟雄袁紹的末路竟然如此之快的到來,晉國滅袁紹似乎是一件十分輕鬆愜意的事情。

張機跟袁紹非親非故,更談不上有何交情,所以他對於袁紹如今的處境更多的是一種感慨,並沒有多少憐憫與同情在裡面。他相信,如果今時今日被抓的是趙興的話,只怕處境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既然大家起了爭霸天下的野心,那就得做好接受失敗的準備,這便是想做英雄或者梟雄的代價。

不同於別人,見慣了百姓生死離別的張機,他對於人生的感悟,對於權勢的理解,明顯已經高出許多世人不止一個境界,他若有所指地勸慰袁紹:「人生在世,猶如草木,既有茂盛之時,又有枯衰之日,不過來的早晚而已。秦皇漢武當年何等雄壯,如今也不過是黃土之下的枯皮白骨,你又何必如此在乎什麼四世三公之類的名頭?一旦連自己的性命都沒有了,又何必在意身後那些虛名?」

袁紹被張機一番話說得有些困惑,他轉頭看著張機,非常認真地問道:「敢問這位先生,人若是不必在乎虛名,不去貪戀權柄錢財,那活著又是為了什麼?」

袁紹的這個問題,很深邃,也很沉重,一般人實在難以回答。但張機卻似乎早已料到袁紹會有此一問,十分輕鬆地回答說:「人來到這世間,是為了經歷和感悟。坦然地面對人生浮沉,即使在艱難困苦面前也不要輕易低頭,讓自己堅強地活下去!只要你活得足夠長,你就會看到比自己的對手和敵人更多的結果,這就足夠了……」

袁紹被張機的這一番話說的亂了心神,他凝神皺眉思索了許久,然後似乎終於想通了什麼,緩緩起身向張機彎腰行了一個大禮,然後說:「多謝先生教誨,袁某明悟了。」

一直站在張機身後的彭簡,將剛才發生的一切暗暗記在心裡,甚至包括張機剛才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眼。他隱約覺得張機這番話,與帶頭大哥在訓練暗影隊員是所說的話又幾分相似。為了克服受訓隊員的心裡恐懼和緊張不安,趙興曾經對他們說過:「無論任何時候,我們都不應該畏懼遇到的困難,我們都要想盡一切辦法堅強的活下去!因為只有你活得足夠長,你才會比別人看到更多精彩的人生!」

有了張機的開導,袁紹終於肯接受治療,所以虛弱的身體逐漸得到了恢復。在海上航行的日子裡,他每天都要與張機坐而論道,談論許多以前不曾留意和關心的話題。

站在甲板上眺望遠方的袁紹,看著純淨的天空、蔚藍的大海,他在心裡只剩下一個願望,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他想看看生死對頭趙興甚至是趙興的後人們,究竟會將大漢帶往何處去。

也許,人生真得便該如此,莫愁前路之上沒有了知己,只要內心深處還保持著一份信念和憧憬,那麼就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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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5 16:57:10
第六零六章 有誰聽說過李恢

穩坐在臥虎城內的趙興,已經在第一時間內接到了青徐大捷的戰報,現在正耐著性子等待袁紹這個對頭,以及他的那些下屬們,被彭簡押送到晉國來。

趙興已經想好了如何處置袁紹這個老小子,以及他的兩個兒子,一大群家小。當然了,趙興更關心的是袁紹手下幾個可用之人,比如武將之中的顏良和文醜,文士之中的沮授、審配、荀諶、辛評、辛毗等人。這些人只要願意真心投效晉國,毫無疑問的是,今後他們都會有發揮個人才華的空間和舞台。

趙興不是一個嫉賢妒能的人,他也從來沒覺得自己手下人才多。在晉國快速擴張的過程之中,不論有多少人才,趙興都能給他們安排到合適的職位。在趙興看來,如果誰覺得自己手下人才多得用不了,只能說這個主公用人無道,除此之外別無解釋。

人才是一種最寶貴的資源,雖然可以再生,但很多時候卻無法替代。有時候往往會因為一個人的出現,改變了事物原本應該發展的軌跡,最典型的例子便是趙興本人。

在等待袁紹到來的日子裡,趙興本以為會無所事事,結果收到了西線賈詡命人傳回的急報。看完密信之後,趙興露出了一副驚詫加怪異的表情。

賈詡在信中說:司馬家的人似乎又急於交換了,但仍然不想用法正或者張任其中一人作為籌碼,他們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意見,說是可以用新得的一位奇人來換取救治司馬防的解藥。而且根據賈詡的分析,如果晉國堅持只要張任或者法正,那麼他們寧願停止交換,也不會答應此事。

趙興覺得驚詫的是司馬家的人果真夠狠夠毒夠厲害,親老子昏迷在病床之上,這些做兒子的竟然能夠做到處變不驚,仍然以家族的利益為上,甚至於不顧惜家主的生命。

趙興覺得怪異的是司馬家提出用來交換的這個人,實際上還真是個可用之才,要說潛在的價值,只怕比張任還要高出一些。按照司馬家從不肯吃虧的作風,他們怎麼捨得把這個人拿出來交換呢?

那麼司馬家提出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呢?此人名叫李恢(注1),字德昂,乃是建寧俞元(今雲南澄江)人。

李恢早年曾在郡裡當過督郵,他的姑夫是建伶縣的縣令,因為做出違法的行為,結果李恢因此遭受連坐而被免官。由於他姑父是這一帶有勢力的豪族,當時的太守董和就把事情壓了下來,沒有免李恢的官。這次南中地區的土著作亂造反,司馬家又怕晉國索要張任和法正,真就委任這兩人前去平叛,結果法正發現了李恢,並且極力向司馬朗舉薦。

當司馬朗收到法正的舉薦信之後,他正在為如何向晉國討要解藥而犯愁。因為前不久前往荊州尋找張機的孟光已經回到了成都,並且向司馬朗報告了張機已經被晉國來人接到北方的實情。司馬朗聽說張機居然被晉國派人接走了,當時就覺得趙興做事還真是不留餘地,硬生生斷了司馬家請人救治司馬防的念想,真是壞事做絕,十分可惡!

不過司馬朗生氣歸生氣,但眼目事下還是要救醒老父親,所以又跟司馬懿商議到底用誰去換解藥。正在這時,法正的舉薦信到了,於是司馬懿立即建議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李恢與換解藥。

司馬懿的計謀很簡單,那就是益州方面一口咬定李恢是個經天緯地、不可多得的人才,論能力本事,絲毫不輸於法正和張任,所以用李恢來換解藥,晉國並不會吃虧。至於李恢到底有沒有本事,司馬家的人那是真的不知道,除非他們跟趙興一樣,也是穿越回來的。

趙興看完賈詡的信之後,立即回書一封,大意就是可以交換,但是盡量再從益州爭取一些其他的好處,比如讓司馬家免費提供一批中草藥什麼的。實際上,這一次趙興可是汲取了前些年問朝廷討要鍾繇、杜畿等人時,卻被劉備暗中攔截下來的教訓,並沒有過多地表現出熱切和期盼的神情來。

趙興提出要問司馬家再敲詐一些好處,其實也是在為順利得到李恢打掩護。以他對司馬懿的瞭解,這個人每時每刻都在懷疑和算計別人,如果晉國表現的過於大度,急於將李恢換到手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引起司馬懿的懷疑,從而使得司馬懿發現了李恢的真正價值,結果再次換個別的人來跟晉國交換。

其實司馬防的生死對於晉國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只要司馬懿還活著,司馬家就不會變弱。所以如果能用司馬防的一條命換回來許多的好處,甚至包括對雲貴之地十分熟悉瞭解的活地圖李恢,這筆買賣怎麼算都是晉國賺了。

接到趙興的回復之後,賈詡也是有些沒想到。他還以為趙興肯定會十分惱火,說不定一氣之下直接取消了交換,因為司馬家用來交換的這個李恢,就連賈詡也是毫不知曉。不過趙興既然同意了交換,自然有他的道理,賈詡也不多問,便按照趙興定下來的策略,先是跟王累軟磨硬纏了許久之後,這才提出晉國追加的條款。

王累見晉國同意了交換,雖然追加的條款讓人看了心裡不舒服,可畢竟是有望實現他都覺得有些不可能順利完成的交換,所以趕緊與益州方面取得了聯繫,轉告了晉國的要求。

坐鎮漢中的司馬懿見王累送來的信上列出了長長的一串追加條款,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司馬懿在心裡真是恨死了趙興,因為這份清單上所列的藥材以及礦石數量,正好處於益州能夠承擔卻會十分吃力的邊緣,也就是處於想拒絕卻有些不甘心的那種情形。

司馬懿認為,趙興看穿了益州的意圖,所以晉國索性拋開了以張任、法正等人為籌碼的交換,獅子大開口地問益州索要大量的藥材和珍希礦產。至於李恢,反倒成了這次交換的添頭,一時之間可有可無。

最終,司馬家的人把心一橫,牙一咬,答應了晉國開出的交換條件。不久之後,李恢懷中揣著一封尚未降溫的推薦信,帶著運送藥草和礦石的車子,有些鬱悶地向武都方向而來。

注1:據史料記載,諸葛亮在征服西南各族的時候,李恢承當了許多重要的任務,在屬國平定西南邊陲戰事之中發揮了巨大作用。

《三國誌》作者陳壽以「公亮志業」四字評李恢。「公」即識大體,「亮」即明事理,「志業」即是有事業心並且做出了成績,後人公認此評是確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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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6 01:28:08
第六零七章 當年收了個義子

還是在光和六年中秋夜的時候,趙興曾在臥虎城內中心廣場之上,當著全城數萬軍民的面,宣佈收下因為替自己擋劍而亡的張旺財的兒子作為自己的義子,也就是當年他曾經親自提筆賜名的幼兒「張作霖」。

那一年趙興的表面年齡十五歲,心理年齡三十二。時光荏苒,在兵荒馬亂和四處征戰的歲月中,趙興如今的身體年齡已經二十九歲,至於心理年齡嘛,自然已經到了四十而不惑的境界。

他當年鄭重收下的義子,在漸漸長大的過程中,知道了自己父親,自己一家人與義父趙興血濃於水的感情。當年若不是趙興幫著張旺財的媳婦穩產,也許就沒有這個孩子的降生,說不定還會因為難產而造成一屍兩命的悲慘結局。

這個名字喚作張作霖的孩子,在沒有斷奶的時候變失去了親生父親,但他卻幸運地有了一個新爸爸,所以自從他開始記事之後,便從未受到過任何欺辱,甚至可以說是在歡樂和笑聲之中成長。

後來趙興娶了許多媳婦,生了很多娃,加上他常年征戰在外,公務時常纏身,所以陪伴張作霖一起玩耍的時間便少了很多。實際上,不僅僅是張作霖,就算是趙興的親生兒女,他們同樣也難以得到過多的父愛,因為他們的父親名字叫做趙興。

這個孩子或許是因為在娘胎中時,便受到了超越那個時代的良好胎教和營養供給,所以生來敏感又聰慧,當他發現「爸爸」再沒有時間和他一起玩哪些非常有趣的智力遊戲之後,他變得沉默和孤僻起來,似乎是為自己不是趙興親生兒子的原因而變得自卑起來。

幸好心思縝密的大婦許婉婷,很快便發現了這個孩子的變化,趕緊提醒了趙興,否則,趙興只怕會失去未來最有才華的一位科學家。

我們現在都知道,患了自閉症的孩子,智力很容易停滯不前,甚至長大之後變成低能兒,趙興自然也知道這個常識。趙興是個知恩圖報之人,當年張旺財在洛陽因為他而死,所以他發自內心地想把張旺財的孩子好好撫養成人,讓張作霖將來成為有用的人才。當他聽完許婉婷的擔憂之後,立即放下手邊的事情,親自陪著這個孩子渡過了一段時光。

幸好,張作霖僅僅是有一些孤僻的徵兆,遠遠沒有到自閉那種程度。為了避免還不到五歲的孩子以後再次出現類似的情況,趙興經過慎重考慮,並且在徵求了母親李玉娉、張旺財的妻子以及幾位妻子的意見之後,他做出了一個對於那個孩子而言十分重大的決定——趙興給張作霖改了名字:姓趙,名布,字作霖,列入趙家族譜之中。

張旺財是個從冀州逃難而來的流民,家中父母兄弟皆亡,他老婆是李家莊佃戶之女。張旺財一死,雖然趙興很好地安置了她們母子二人,但是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的婦人,如果守著孩子當一輩子的寡婦,在趙興看來實在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所以,趙興不帶任何逼迫地親口詢問了張氏婦人,問她想不想再找一個男人嫁了,這輩子不要做寡婦。張氏婦人原本就對像小兄弟一般的趙興很感激也很信任,所以經過仔細考慮之後,說出了真心話:「我是個婦道人家,年紀輕輕地便沒了男人,不怕大兄弟你笑話,有時候真的想男人,可因為孩子他爹成了英雄,所以從來不敢背著人偷漢子,這日子表面過的光鮮,內裡的苦,又有誰能知道!」

現代人出身的趙興,自然不會覺得李氏說出的這番話有多麼有違倫常,相反,他覺得李氏若是一心想立貞潔牌坊,那才叫心理有病。趙興知道李氏是因為充分信任和依賴自己,所以才敢說出自己想男人,但卻迫於輿論壓力而苦苦忍受的真切感受。趙興安慰李氏說:「嫂子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如今有個法子能夠讓你過上正常的生活,只是要作出一定的犧牲,不知道你肯還是不肯?」

李氏毫不猶豫地說:「大兄弟,我才不會相信你會故意坑我,需要讓我做什麼,你直說就好!」

趙興於是說道:「我想讓你的孩子改名換姓之後入我家族譜,當然今後你還是孩子的親生母親,還可以跟孩子生活在一起,但卻少了許多束縛,可以從容再嫁他人!」

李氏聽到這裡,非常爽朗地笑了出來:「哎呀,你這大兄弟,這麼好的事情還繞來繞去說半天!讓孩子今後跟你姓,入趙家宗祠,那是他遇上了天大的造化!就算旺財在陰世裡知道了,只怕都會感激你!我家孩子又不是什麼龍種鳳胎,只是最下賤的佃戶,能夠一朝入了你這當將軍的族內,對他來說是最好不過了!更何況他現在本來就喊你爹爹,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不怕你笑話我,若不是俺這殘花敗柳之身配不上你,我都想帶著孩子乾脆嫁了你正好!」

被李氏這一通驚人之語雷倒了的趙興,終於如釋重負,不過他一看見李氏那雙有些飢渴冒火的眼眸,就覺得後背直冒冷汗。趙興心想: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旺財兄弟的老婆怎麼看也就二十來歲,咋能這麼旺盛呢?

為了避免惹火上身,趙興急忙說道:「嫂子又拿兄弟打趣,我要是娶了你,還不被鄉親們給罵死。說不定還有人會背後戳我的脊樑,詆毀我,說我為了占人妻兒,所以當初故意害死了旺財哥!」

李氏聽了這話,也是歎口氣,有些傷感地說道:「唉,旺財是命不好哇,如果沒有被歹人所害,跟著你將來說不定還能封個站殿將軍呢!」

為了給李氏乾燥的身心來上一場及時雨,趙興打岔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知嫂子暗中可有喜歡的男人,當然了,我除外。」

李氏被趙興最後那句「我除外」給逗笑了,板著臉故作嚴肅地說道:「剛才嫂子是看你一臉發愁,所以才說帶著孩子嫁了你,不過是讓你輕鬆一些,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香餑餑呢?哪些沒嫁人的女子看了你,自然是走不動路。可我是過來人,知道找男人那得找個真心過日子的,誰嫁了你,外表看著光鮮,內裡還不定要忍受多少委屈呢!」

趙興被這李氏說的啞口無言,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不過不等他開口,李氏有些扭捏地說了一句讓他差點暈倒的話。

李氏說:「其實呢,我倒是真有一個相中的,只怕人家看不上俺……」

趙興一聽有戲,急忙問道:「你且說說看那人是誰!我保證就是用繩子捆也給你捆來!」

「那個男人卻是你熟悉的,就是裴元紹……」李氏終於說出了答案。

說話說的口乾舌燥的趙興,正端著一碗涼茶猛灌呢,一聽李氏這話,當場便將灌進喉嚨裡的茶水噴了出來,幸好沒有對著李氏。

「啥?裴元紹!」被雷劈了一般的趙興,當時就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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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八章 如今成了火龍王

    雖然覺得有些出乎意外,但是趙興片刻過後便覺得這又是一件好事情。裴元紹是自己的家將,如果娶了李氏,雙方知根知底,而且又有趙興這層關係,對張作霖肯定會好好照顧撫養,倒是可以讓趙興省心不少。

    得了准信的趙興,馬上回府讓人將駐守壺關的裴元紹給換了回來,開門見山地便說:“老裴啊?今年多大了?”

    裴元紹不明就裡,老實回答:“比你大五歲。”

    趙興又說:“也該討個媳婦養個娃娃啦!”

    裴元紹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一搔腦門,說:“俺是個大老粗,又成天待在軍營之中,哪有姑娘會看上俺。”

    趙興露出一臉奸笑,說:“嘿嘿,你這貨倒也有自知之明嘛,知道人家黃花閨女看不上你!”

    裴元紹於是苦著臉說:“唉,誰讓我命苦跟了個想打天下的主子呢!你不是時常對官兵們說那個什麼‘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話嘛,俺老裴也要學霍去病,爭取封個驃騎大將軍,做個不以家為的純爺們!”

    趙興見裴元紹居然跟自己吊起了書袋子,於是說道:“行啊,沒看出來你現在長進了嘛,居然知道引經據典了。我也沒空跟你閒扯了,現在交給你一項非常嚴肅地任務,必須保質保量地完成,你有沒有信心?”

    裴元紹心裡想:都沒說啥任務呢,就問我有沒有信心。你若是讓我帶隊人馬去攻打黑山張燕,我倒是不怕。萬一你要是讓我去偷袁家大小姐的內衣,我咋做得到呢?不過他嘴上可不敢這麼說,只能硬著頭皮、拍著胸脯保證:“主公儘管吩咐,刀山火海,俺老裴萬死不辭!”

    “命令你三日之後,迎娶寡婦李氏,也就是張作霖他娘過門!置辦聘禮、操辦婚禮這些雜事,自然有人替你辦妥。”趙興直接下了命令。

    “嘿、嘿,原來是這事啊,嘿、嘿、嘿……”裴元紹一臉的傻笑,活像一頭撿到肥肉的狗熊。

    後來的事情就變得十分簡單。趙興廣發名帖,在三日後當場將張作霖改名為趙布,歸入趙家一

    在趙興眾多孩子之中排行十三,趙布生母李氏則是嫁于趙興家將裴元紹為妻。

    圓滿解決了趙布的身份問題之後,這個十分聰慧的孩子便在趙興的照顧下茁壯成長。為了避免劉大耳義子劉封後來反叛這種悲劇發生,趙興從小便有意識地不讓趙布接觸權謀和軍事,大力啟蒙趙布向著學習新鮮科技的道路前進。作為趙興的義子,一個陰謀家與一個科學家相比,自然是後者會讓孩子在趙家今後不會受到排擠。

    趙興給趙布改名的那年,孩子五歲,他十九歲。

    時光一晃便過去了十年,當年還是穿開襠褲的趙布,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呢?

    答案是他成為了大機械師、發明家馬鈞的得意門生,尤其是對火藥和武器研製情有獨鍾,隱隱約約已經有超越馬鈞的跡象。

    趙布之所以喜歡研究危險的火藥和殺人的利器,只因為他想幫自己父親趙興早日奪得天下,哪怕是自己一輩子藏身在臥虎莊最深處那幾座藏兵洞之中。

    在趙興看來,趙布能有今天的成長進步,一是他有自己這位穿越者暗中指引方向,二是趙布本人也足夠努力和刻苦。當然了,趙布的聰明智慧和馬鈞的無私教導也一樣必不可少。在外人看來,趙布如今已經成為極度危險的人物,而在趙興看來,他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大男孩。

    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大男孩,身邊始終跟著一個被他稱之為“老裴”的跟班,他們有時會躲進太行山深處搗鼓一些不為人知的玩意,有時會鑽進上郡以西的無人沙漠裡搞出驚天動地的爆炸之聲。

    如果世人知道最新一代扔出去便能爆炸的轟天雷,便是這個大男孩在某一年春節時看到府中小弟兄們丟摔炮,在他不到十四歲時便改進了轟天雷,一定會驚訝的合不攏嘴巴。

    如果世人知道太史慈和工匠們費盡心機研製出來的大水桶,其實前不久已經有更加穩定可靠的類似武器,被趙布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了二十九歲的趙興,那麼他們一定會覺得這個孩子跟當年的趙興一樣,就是一個妖孽!

    太史慈搞出來的“大水桶”,發射不了幾次便會炸膛,而且粗大笨重,運輸不便,造價和成本更是十分高昂。趙布設計出來的擲彈筒,原理類似於“二踢腳”,或者說“竄天猴”,屬於一次性使用的武器,一旦引燃爆炸之後,只會留下一些碎紙屑和竹筒渣子。因為生產製作容易,而且成本低廉,更加適合大規模地裝備部隊,作為遠距離震懾性的武器使用。

    已經擔任臥虎軍新軍師有一段時間的龐統,他因為之前當趙興的機要秘書一年多,所以知道趙布這麼一個極度危險人物的存在。臥虎軍被人在家門口炸塌了城門,炸死了師長,這個臉,無疑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作為新上任的軍師,龐統義不容辭地主動承擔了為臥虎軍找回場子的使命和任務。

    既然對手喜歡“玩火”,那麼龐統也不介意將趙布這位“玩火”高手當成神仙一樣供奉起來,只要他能幫著臥虎軍狠狠地揍一頓駐兵在河東郡的張飛就好!

    趙布其實也很願意幫龐統這一把,一來他是想檢驗一下大規模使用擲彈筒的效果,二來也是對於穀遠城被炸很有意見。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火”,這不是純心上門找茬嘛!

    這一日,趙布喊上與自己關係有些複雜的裴元紹,雷打不動地帶著一千最精銳的騎兵,在馬車之中暗藏著數百根擲彈筒,向荒無人煙的大沙漠趕去。

    他們這次是要去攻克如何確保擲彈筒集群發射時,確保落點精確無誤的難題。一旦解決了這項技術難題,接下來龐統就會讓尚未見過漫天火箭飛射而下的張飛狠狠地吃頓口頭。

    趙布秘密離開臥虎城,去了大沙漠,臥虎裝備研究院的兄弟們總算可以鬆口氣,歇息一陣子。但在裝備研究院隔壁不遠處的醫學研究院,裡面的兄弟姐妹們最近卻忙的腳打後腦勺,因為久聞大名的醫聖張機終於來到了上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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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九章 雖不願見仍需見

    臥虎城太傅府中,趙興正負手背在身後靜靜地看著院中幾個半大孩子學習擊劍之術。這幾個孩子的年齡介於八歲到十二歲之間,男女差不多各占了一半。他們或者她們的身上,都流淌著趙興的血液,是趙興來到這個時空之後所擁有的最珍貴的“財富”。

    作為父親的趙興,很多時候無法親自教導他的孩子們,無法在陽春時節帶著孩子們去郊外放紙鳶,無法在盛夏時節帶著孩子們去汾河裡暢遊,無法在金秋時節帶著孩子們走進田間地頭體驗農夫收穫谷穗的喜悅,無法在隆冬時節帶著孩子們在北國的雪原之上堆雪人,但毫無疑問的是,孩子們都非常喜愛他們的父親。

    今天,孩子們聽說父親要來看他們展示學習擊劍之術以來所取得的進步,所以一個個都穿上了各自娘親精心縫製的練武服,在趙興面前分外賣力地將童爺爺教導的擊劍之術全部展示出來。

    鬚髮皆白的童淵,如今已經定居在了臥虎城內,因為他喜歡這座建成不過十來年的城市之中那股子欣欣向榮,蓬勃向上的精神頭。年近花甲的一代宗師童淵,他這一生走過了許多地方,看過了許多人世間悲慘淒涼的故事,所以到了年老時,非常享受臥虎城內這種在別處根本無法體會得到的安詳與平靜。

    趙興站在屋簷的臺階上,眯著眼睛看樹蔭下的孩子,已經結束訓練的孩子們則是一臉期待地看著父親。

    趙興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對孩子們說:“孩兒們,一段時日沒有來看你們練擊劍,大家的進步都很明顯,我很滿意。//為了獎勵你們這段時間的辛勤付出,過幾日爹爹帶你們去太行山深處打獵,順便抓幾隻小豹子回來養!”

    “嗷、嗷、嗷!”剛才還都一本正經的孩子們,聽到父親的肯定和許諾下的獎勵之後,頓時高興地炸開了鍋,一起沖上來將趙興圍的嚴嚴實實。

    不遠處,趙興新任的兩個左右從事陳珪和李儒,正陪著童淵聊天。陳珪有些不滿地抱怨說:“國昌別的都好,就是逼著孩子們整日學武,而且還是不分男女,如此行事,將來如何確保江山社稷的傳承延續?”

    陳珪這話說的隱晦,但大意就是說趙興以後登基稱帝之後,孩子們更多的應該是治理國家,而不是爭強鬥狠,所以應該多學習治國之道,而不是武技。

    童淵聽了陳珪這話,臉上並無不悅的神色,而是悠悠地說道:“這些孩子們除了學武之外,如何做人行事,甚至以後如何治國之家,國昌都根據每一個孩童的性子,制訂了專門的培養計畫,想必日後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畢竟教導他們的可是國昌本人啊!”

    李儒點頭附和說:“曾聽主公說過,文能興國,武可安邦,文武之道不可偏廢,否則要麼是國家軟弱無法保護子民百姓,要麼是窮兵黷武禍害四方,總之皆難逃覆滅之道。從小教導孩子具備尚武精神,對於將來漢人橫掃四野八荒十分重要,當然學問之道也不可荒廢,還需要走文武兼備的路子才是上乘。”

    三人正在討論文武之道的時候,趙興已經讓孩子們離開院子遊戲去了,他緩步來到幾人身後,聽到大家討論的話題,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最近師傅教導這群被我慣野了的孩子們,讓您受累了!”趙興向童淵行禮,表示謝意。

    童淵跟自己這個便宜徒弟如今相處的十分融洽,所以才會破例隔代授徒,他對趙興說:“在城內呆著,若是不找點事做,倒讓我這一把老骨頭渾身不自在。還別說,你的這群孩兒之中,有幾個的根骨很好,如果精心教導,將來說不定能取得子龍一般的武學成就。”

    趙興打趣說:“師傅還是偏心眼,怎麼不誇一誇我的武藝呢!”

    童淵白了趙興一眼,說:“你個臭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想得出那麼多陰險毒辣的招數,招招皆是斃命的手段,我可不敢承認你這是跟我學的!”

    趙興前世是特種兵營長出身,自然極其擅長近身格鬥和刺殺之術,他會的那些特種兵格鬥術,乃是軍中特聘的各派武學宗師悉心彙編和演化出來的最簡捷有效的殺人手段。童淵看了之後,都隱隱覺得後槽牙發酸,所以才覺得這個徒弟實在不像是從自己所傳的秘笈上學習得來的本事。

    幾人說話之間,李進思一邊用手帕抹著因為天熱而走出來的滿臉汗水,一邊遠遠地沖趙興喊到:“興哥,袁紹那個龜兒子被彭簡押回上黨啦,現在人就關在總部呢,還有顏良、文醜、沮授、逢紀、審配、辛毗、荀諶……,嘖嘖,人可是真多啊,也不知道子龍將軍他們幾個是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將袁紹手下的嘍囉們抓的這麼齊全!”

    “哦,袁紹來了?那麼張機呢?”趙興聽了李進思的話語之後,並沒有表現的多麼急切,反倒是十分關心醫聖張機是否順利到來。在他看來,十個袁紹加起來的價值,也比不上華佗、張機、馬鈞等人之中的任何一個,因為他非常清楚,真正推動社會發展進步的是科學家而不是玩弄權術的政客。

    被表哥這麼一問,李進思略微覺得有些意想不到,他還以為趙興一聽到袁紹被押到臥虎城的消息之後,會馬上帶著人去狠狠地教訓一番這個傢伙呢。前一段時間,晉國商人被大量逮捕並遭到殘酷的屠殺之後,趙興可是沒少咒?袁紹一家子,而且說了很多扒皮抽筋的狠話。

    李進思回答說:“醫聖張機自然也隨北上的船隊來到了臥虎城,我已經讓人將其安置在迎賓苑中最上等的別院之中,並且派人去邀請華神醫和他的幾位高徒一同前來迎賓苑為醫聖接風洗塵!”

    “嗯,很好,我們現在也過迎賓苑那邊去,今晚大家一起為醫聖張機接風!”趙興說道。

    李進思有些遲疑地問:“可是,興哥,袁紹那一群人就這麼關著嗎?”

    趙興皺了皺眉頭,歎口氣說:“我是真心不想去見袁紹那個老小子,雖然我恨不得抽他的皮,扒他的筋,可留著他日後還有一些用處。至於他手下那幫子桀驁難馴的文武跟班,估計現在我去見他們,一定會招來許多辱?,索性便關上幾日再說,我可不想看他們的鬼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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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零章 是非功過有公論

臥虎城醉仙樓七層的「接天閣」上,一場氛圍熱切而又融洽的宴會正在進行。

作為城主的趙興,自然坐在地主之位上,而在趙興的右手邊第一個位置,也就是主賓的位置上,落座的正是經過長途跋涉終於抵達晉國的一代醫聖張機。緊挨著張機旁邊而坐的是,正是一臉喜色的神醫華佗。這二人,一人被百姓稱之為「聖」,一人被百姓封號為「神」,足見他們在醫學之道上獨步天下的本領。

趙興首先開口致祝酒詞,他說:「多年之前便從華院長哪裡聽到過關於醫聖的傳聞,為了精研交流醫道之術,張太守不辭旅途遙遠,耗費數月時間始至上黨,實在辛苦!今日「南張北華」有幸會聚於臥虎城中,實為晉國之榮幸,亦乃臥虎醫道院的榮幸!讓我們為了這難得的聚首,共飲此杯!」

坐在主賓之位的張機,直到此刻還沒有從初進臥虎城的震撼之中緩過神來。他曾去過號稱與「北臥虎」齊名的「南襄陽」,如今一番對比之下,他才知道襄陽城根本無法與臥虎城並列。

姑且不論城池的高大堅固程度,僅僅是城內排列整齊、鱗次櫛比的高樓,臥虎城便明顯要超出襄陽城不止一個檔次。更別說臥虎城內各條整潔規範的商業街道,以及井然有序的人流和集市。

最讓張機吃驚的還是初次見到趙興時,看到這位如今聲明遠播華夏各州的風雲傳奇人物,竟然是如此的年輕、如此的俊逸灑脫、如此的談吐不凡。總之,自從見到趙興之後,張機每時每刻都能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感受到無比強大的自信與掌控全域的氣勢。或許,這種氣場就是所謂的王霸之氣?

為了表示對張機到來的歡喜,華佗這次親自帶來幾壇他親手泡製的珍貴藥酒,據說這種藥酒因為所用的藥材實在太過珍貴與稀少,所以只有趙興偶爾能從華佗這裡搞到一兩壇解解饞。據臥虎城最大的一家拍賣行的大掌櫃暗中分析,如果對華佗泡製的這種藥酒進行拍賣的話,一罈酒的價格至少能賣到一萬兩銀子!

張機剛一品嚐這種用上黨最上等的長河大曲作為原酒,添加了幾味珍稀藥材,經過數年泡製的珍貴藥酒之後,便體會到了這種藥酒的珍貴和難得。由此,他也體會到了晉國的熱情,以及華佗對自己的歡迎。都說同行是冤家,但張機和華佗二人明顯對於什麼神啊、聖啊之類的名頭毫不在意,他們更在乎的是攻克醫道之路上的頑症和難題。

毫無疑問,張機的到來,受到了晉國上層的普遍歡迎,這與同船而來袁紹的遭遇相比,簡直有著天地之別。

四世三公的名頭,在晉國之外的地方或許可以拿來嚇唬人,但在晉國勢力範圍之內,連個屁都算不上。

對於袁紹,晉國的軍民有太多人對他不待見,甚至說是恨得咬牙切齒。軍隊中的官兵討厭憎恨袁紹,因為他當年挑頭前來攻打並州,後來又總是想方設法地跟晉國作對;民間的百姓痛恨袁紹,因為他下令抓捕和殺害了不少晉國的商人。

晉國商人是晉國全民各階層實現富裕夢想的承載者,因為他們不辭勞苦地行走在天下各州,晉國之內大量生產的各種商品才可以銷往各地,不至於大量堆積在庫房之中而無人問津。

袁紹當時下令捕殺在冀州境內活躍著的晉國商人,不過出於羨慕嫉妒恨的複雜情緒,純粹就是為了發洩內心深處對於趙興的怨念與憤恨,實際上對於天下形勢的發展起不到絲毫的阻礙和改變的作用。

反觀曹操和孫堅等人,他們就明顯比袁紹更能隱忍,也更加具有政治家的眼光和智慧。曹操雖然也抓了晉國商人,但卻沒有下令殺頭,而是將其作為可以用來跟晉國交換的籌碼;孫堅則乾脆就不抓,甚至在暗中還提供庇護和方便,因為他知道晉國與吳州通商是個雙贏的結局,就算以後會跟趙興撕破臉皮,那也犯不著拿商人開刀。

對於該如何處置袁紹以及他的家人,趙興集團的謀士和武將們的意見很難達成共識,所以最終大家把決定權還是推到了趙興的面前。

毒士賈詡和鬼才郭嘉二人的意見相似,都建議趙興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而一刀將袁紹喀嚓了,因為這樣做的話,可能會讓天下士人對趙興和晉國產生厭惡的情緒,他們會覺得趙興是個暴戾嗜殺的主公,這對於晉國的選賢任能是有明顯的害處的。

武將關羽、張遼等人的意見相同,他們認為用袁紹的頭顱來祭奠死去的晉國軍人和商人,可以極大地提振軍心士氣,更能團結和凝聚最廣泛的百姓,使得趙興的威望更加隆盛。

謀士田豐、龐統等人則建議效仿對董卓的處理辦法,將其和家人軟禁在上黨境內,並以袁紹的性命作為把柄,逼迫他帳下的文武之士向晉國效命。

類似這樣的意見還有許多,儘管大家各持己見,但都有充分的理由作為支持,並非是只憑個人的好惡來向趙興建言。

最終趙興決定將如何審判和處置袁紹的權力交給廣大百姓。他讓禰衡親自起草了一封《論袁紹的罪與惡》的批判文章,一一揭露袁紹在這些年針對晉國百姓所犯下的眾多惡行,同時也沒有隱瞞袁紹在主政冀州期間幹的一些實際事情。

這樣一來,袁紹的功過是非便全景式地展現在了晉國百姓們的面前,使得他們對袁紹這個傢伙有了更加充分和深入的瞭解。

《晉報》在禰衡這篇文章之後還破天荒地搞了一個民意調查,提出了對袁紹的五種處置方案:第一種,召開公審大會,讓大家一起對袁紹的惡行發起聲討,最後將袁紹處以絞刑;第二種,召開公審大會,讓大家一起對袁紹的惡行發起聲討,最後將袁紹看押起來,對其實施終身監禁;第三種,以德報怨,化干戈為玉帛,饒了袁紹,將其驅逐出境;第四種,招攬袁紹,讓他以後為晉國百姓服務;第五種,對袁紹和他的家人進行勞動教養和勞動改造,今後給晉國出力流汗。

經過半個月的激烈討論,最終晉報報告統計出來的調查結果是:同意將袁紹殺了祭旗的佔了四成,同意終身囚禁袁紹的佔了四成,同意其他選項的則佔了餘下的二成。

面對這樣的民調,趙興將選擇哪種方式處置袁紹呢?他自己心中的想法又是怎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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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一章 恩怨分明真性情

趙興是在陪著張機將上黨各地遊覽過一圈之後,才來與袁紹見面的。

張機對於趙興大力提倡的公共衛生系統、全民健身活動、愛國衛生運動等等普及衛生防病的做法非常認同,他覺得這是北方各地這些年沒有爆發大規模瘟疫的重要原因,單憑這一點,趙興的功德便是他們這些醫者望塵莫及的。

趙興無意於跟醫者搶風頭,所以非常含蓄地將張機說的這些溢美之詞全都推在了華佗和眾多坐館的郎中頭上。趙興在無意之中提到,當年袁紹為了防範並州,曾經讓人身上帶著瘟疫前往並州為害,結果幸好沒有釀成大禍。張機聽完之後,對袁紹的感觀頓時大變,狠狠地罵袁紹是個豬狗不如之人,早知道就不在海船上給他看病。

趙興聽到連張機這種講究儀表言辭的文士都破口大罵袁紹,心裡自然是十分的痛快。最近這幾天,通過報紙宣傳和輿論引導,袁氏一門在晉國百姓的心目中已經臭不可聞,以後估計還會隨著晉報向外州擴散,對於袁家的打擊絕對是致命的。

現在看來,該做的鋪墊都已經完成,也是該去見一見袁紹的時候了。

在一個秋雨蕭瑟的傍晚,趙興冒雨來到了暗影總部,陪同他一起前來的是謀士李儒和護衛典韋。

按照慣例,凡是有資格被囚禁在暗影總部的人物,肯定是由太傅趙興來親自決定他們的最後歸宿,一般的阿貓阿狗根本沒有這個機會品嚐暗影總部額定的四菜一湯伙食。

袁紹乃一方諸侯,自然不是阿貓阿狗,所以他有幸連續多天吃到了暗影總部的營養配餐,至少在趙興前來看他的時候,看上去氣色與精神都蠻不錯。

因為事先並沒有接到任何通知,所以袁紹並不知道趙興會選擇一個秋雨蕭瑟的傍晚前來與他相見。當趙興推開囚禁袁紹的小院木門時,袁紹正躺在前伸許多的屋簷下的一張由臥虎家俱廠特製的搖椅之上閉著眼睛打盹。

趙興打著一把油紙傘緩緩來到袁紹身前,幾乎沒有發出多少聲響,所以當他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仇人袁紹躺在搖椅上悠閒自在的閉目養神時,袁紹仍然沒有多少察覺。

「來到臥虎城之後,飲食起居可曾習慣?」趙興淡淡地冒出一句話語,沒有稱謂,沒有問候,就如同這場毫無徵兆便落下的秋雨,瞬間便將躺在椅子上的袁紹從上到下、裡裡外外澆了一個通透。

對於突然在身側響起的這個聲音,袁紹有太多的理由需要終生銘記。事實上,袁紹也確實從未忘記過這個聲音,甚至於他在無數個夢中也會因為聽到這個聲音而忽然驚醒。

躺在椅上的袁紹,不可能在聽到趙興的聲音之後還裝作熟睡或者打盹,因為那樣除了證明自己懼怕忌憚了趙興之外,別無任何意義。所以,袁紹緩緩地睜開了眼眸,然後仰面靜靜地端詳著不遠處那張正值風華正茂的英朗面龐。

趙興如一座沉寂的火山,仍然靜靜地聳峙在袁紹面前不遠處,然後仍然用淡淡的口吻說道:「公路兄近日過的可好?」

袁紹終於露出一絲自嘲又好像是嘲笑的趙興的神情,懶洋洋地回答:「很好,吃得好,睡得香,無憂無慮!」

趙興不說話,轉頭示意李儒上前將幾份最近的《晉報》輕輕放在袁紹的懷中,那輕柔地動作,倒彷彿是在為農家逝去的人在入棺之前,一層一層往死人的臉上糊黃表紙一般。給死去的人臉上糊黃白紙,是因為百姓害怕死人會被雷電之類的聲響驚醒過來,然後發生詐屍的恐怖情形。

袁紹穩穩地拿起懷中的報紙一頁一頁地翻看起來,起初,他還能保持一臉的淡定與漠然,可是到了最後,袁紹實在是被報紙上辱罵他和他家人的話語給氣的七竅生煙,忽然蹭地一下便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然後劈頭蓋臉地將幾份報紙砸向似乎正準備看笑話的趙興臉上。

被袁紹狠狠揉作一團的《晉報》自然無法砸中趙興那張英俊硬朗的臉龐,否則典韋這個護衛可以直接切腹自殺了。典韋將那一包紙團輕輕地捉在手中,然後只說了一句:「袁紹,你到底不如主公的修養深厚,竟然連一點風度都沒有,呸——!」

被氣得滿臉煞白地袁紹,渾身顫抖地用右手食指對著趙興,疾聲大罵:「呔,趙國昌,你個無恥小兒,為何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詆毀折辱我袁家!士可殺不可辱,虧你還是個讀過聖賢書的人!」

趙興被袁紹當面斥罵,但是仍然面不改色,甚至是面帶微笑地對袁紹說道:「袁本初,你可知道,在你口中的哪些聖賢書,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堆陳朽酸腐之言,連個屁都算不上!就你這種下賤貨色,也好意思自稱是士人?我——呸!」

袁紹知道趙興是個無賴,但他沒有想到趙興除了無賴之外,還很無恥,竟然當著眾人之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所以一時語塞的袁紹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跟趙興對罵,只是氣得不停地重複著:「你、你、你……!」

趙興收起了帶著幾分戲謔的笑容,一臉陰冷地看著袁紹,說道:「袁紹,天色也快要黑了,我就不跟你多饒舌了。你也看到了,今時今日我想殺你全家不過是一個眼神、一個口令的事情,而且還會讓百姓覺得我殺了該殺之人,是順應天理公道,你不過就是我腳下的一隻螞蟻罷了!」

袁紹不服氣,大罵:「趙國昌,你這個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你莫要囂張跋扈,終究有一日你會被人挫骨揚灰,不得好死!」

「哈、哈、哈……!」 趙興發出了爽朗的笑聲,似乎笑得肚子都有些疼了,他對袁紹說:「我是不是亂臣賊子,既不是你,也不是朝中那幫屍位素餐的蠢貨可以決定的!歷史的走向,握在我的手中,天下百姓的人心向背,也會由我來決定,你們不過是一群蛀蟲和渣子罷了!」

被趙興如此一頓羞辱和大罵,袁紹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口暗色的血來。袁紹一臉灰敗地盯著趙興說道:「趙國昌,我會好好地活下去,我要看看你的下場!」

趙興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悉聽尊便!不過在這之前還要麻煩你在這些書信上面按上自己的手印!」趙興說完這話之後,典韋立即上前一把薅住袁紹,將袁紹的拇指在一疊厚厚的紙片上強行摁下了指印。

典韋讓袁紹摁下指印的紙上,寫的是袁紹自己交待的過往罪行。當然了,這些不是袁紹真的交待出來地,而是李進思根據暗影收集到的各種證據,然後讓筆跡專家模仿袁紹的筆跡造出來的「認罪書」!

一旦袁紹在上面摁上了指印,趙興就可以拿著這一疊厚厚地紙業前去見袁紹手下的諸多文武將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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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二章 收服人心講策略

收人最難是收心,特別是對於那些有能力、有個性的人才,如果靠威嚇與肉體折磨,有時候不僅收不到人心,可能還會收來一個隱患。

這樣的例子從古至今有很多,趙興心裡非常清楚,所以他在對待袁紹手下的謀士和將領時,首先做的便是從精神上摧毀這些人的堅持,讓他們意識到以前追隨著袁紹,並非盡忠職守,而是為虎作倀。

手裡拿到摁有袁紹指印的「認罪書」之後,趙興第一個接見的便是曾經有過數面之緣的沮授,而且見沮授的地點也沒有選擇在牢房之中。

儘管暗影總部那些專門用來關押「政治犯」的獨門獨戶的小院落,從內到外都設計得很適宜人居,但畢竟是用來囚禁異己的牢籠,關於這一點,每一位曾經有幸住進來的人都會有切身的體會。如果趙興在這種地方會見像沮授這種「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強驢,往往會適得其反,把好事變成了壞事。

對於愛惜名聲如同愛惜羽翼一般的名士,趙興已經有了太多的經驗,所以他對拿下沮授可謂是信心百倍。

趙興選擇見沮授的地方,是在臥虎城後方的太行山麓之巔。從這裡,看以俯瞰臥虎城的全貌,山頂修建有專門供遊人休憩的涼亭,也算是臥虎城一處有名的景點。

沮授來之前,李儒已經在典韋的陪同下,先見過了沮授一面,並且將最近刊發的幾份《晉報》帶給了沮授。李儒為什麼不帶上袁紹的「認罪書」呢?

因為以沮授的智商,絕對會分析到認罪書上那鮮紅的指印肯定不是袁紹自願摁上去的,儘管認罪書中指控袁紹的種種罪行基本上都是有理有據,但強人所難的事情還是沮授從心理上難以接受的。

對待沮授,最難攻克的便是他心理上的第一道防線,所以趙興定下的計劃非常細緻入微,連要不要李儒帶著袁紹的「認罪書」這種細節都想到了。

那麼,趙興為什麼要讓李儒首先去見一次沮授呢?實際上,這是趙興不著痕跡地對沮授進行的一次心理暗示。李儒作為董卓的第一謀士,身份與沮授非常相似,如今卻成為趙興的貼身謀士。讓李儒以自己的經歷去先勸說幾句沮授,雖然不見得會讓沮授立即放下心理上的包袱,卻能夠起到潛移默化的作用。

果然,當沮授見到李儒,默默地看過《晉報》上老百姓關於如何處置袁紹的議論之後,人明顯變得焦慮和煩躁不安起來。沮授之所以焦慮,那是因為他在擔憂袁紹的命運;至於為何會煩躁,那是他在思考自己今後的出路。

大家都是明白人,當李儒自報姓名之後,沮授便立即想到了這是趙興對他的一種暗示,言外之意便是連董卓的部下我都能夠重用,只要你願意歸順,那結果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

沮授心裡比誰都清楚,趙興輕易絕對不會殺他,因為當初趙興在黃縣與他見面時,曾經非常熱情地邀請他一同前往上黨。但是出於對名聲的愛惜,以及那種多多少少的屈辱感,沮授又放不下思想上的包袱,輕易地答應趙興的招攬。

當時沮授問李儒:「袁公如今可好?」

李儒如實回答:「身體康健,只不過這幾日心情似乎不大好,想必是因為見過主公一面之後造成的。」李儒的話裡有話,意思是提醒沮授,袁紹的命運現在很堪憂。

沮授點點頭,然後歎了一口氣,問李儒:「在下想問文優兄一句,以你之見,趙太傅會如何處置袁公?」

李儒沉思片刻,回答說:「一切皆有可能,是生是死卻是取決於共與(沮授字)兄和其他幾位袁公的舊部。」

沮授慢慢咀嚼著李儒的話,最後問道:「趙太傅可曾託你給我帶什麼話沒有?」

李儒答曰:「主公讓我前來邀請共與兄過兩日之後,與他同游太行山清風嶺。」

李儒與沮授的第一次見面就此結束,雖然兩人都未曾談及某個敏感的話題,但是效果卻非常明顯,這從後來趙興見到沮授時,他的反應便能看出來。

時間已到涼爽的中秋時分,趙興與沮授二人拾階而上,沿著蜿蜒盤旋的山中石梯向上攀爬,不多時沮授的額頭鬢角之間便隱隱泛出一些汗水來。

趙興輕鬆地停下向上攀登的腳步,然後轉頭對沮授說:「共與先生如今的身體可是令人擔憂啊,臥虎城內如今正好有兩位超凡入聖的大醫者,過幾日便去讓他們給你調養一番!」

沮授微笑點頭,說:「我倒是在前來上黨的海船上見過其中一位,仲景先生的醫術和人品果然是天下少見。」

一路上,趙興閉口不談招攬之事,只是走走停停地耐心向沮授介紹著遠處山腳下的臥虎城,過了兩個多時辰,他們終於接近了山頂。

隱約可以看見山頂涼亭的時候,趙興忽然駐足不前,他轉頭對沮授說道:「共與先生,山頂涼亭之內有舊友正在等候,我便不跟著過去打擾你們敘舊了。」

沮授有些詫異,但既然趙興這麼說了,他便毫不猶豫地邁步向遠處的涼亭走去。沮授不相信趙興會選擇這麼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費這麼大的力氣秘密處決他。

走近涼亭的沮授,終於看清楚了趙興口中他的舊友模樣。說起他和亭中之人的關係,確實可以用至交來形容,因為等在亭中的人是田豐。

田豐不是跟著蒼狼軍待在西涼的嗎?他為何返回了上黨?原來田豐此次返回上黨,是帶著晉國從益州「敲詐」過來的人才李恢一起同行的。他這次返回上黨之後,按照趙興最新的人事安排,將不再擔任蒼狼軍的軍師職務,而是有更加重要的職務等著。

田豐一臉微笑地對沮授說:「共與兄,吾在這裡可是等候你許久了!」

田豐這話,其實一語雙關。他既說的是今天在亭中等候的事情,同時也暗示著當年曾邀請沮授一起前往上黨為官,這一等便是十多年過去了。

沮授聞絃歌而知雅意,一臉苦笑著說道:「方纔國昌說亭中有舊友等候,我遍思而不知是誰,如今見到元皓,方知趙興果然厲害,不愧是能夠睥睨北地的雄主。」

沮授見到田豐之後,兩人具體說了些什麼,外人不可而知,但是結果卻非常喜人。

從太行山麓下來之後,沮授沒有再回暗影總部繼續吃四菜一湯,而是跟著趙興進了太傅府。不久之後,袁紹手下的文士除審配之外,其餘人盡皆轉投趙興,至於顏良和文醜兩員武將,則是由另外一個傢伙親自前去說服。

這個傢伙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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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7 00:08:43
第六一三章 憨貨也能說哭人

    趙興派去收服顏良和文醜的那個傢夥,是他的護衛統領典韋。

    典韋當年曾經在陶城外用大巴掌抽過文醜,雖然自己長得傻大黑粗,但總是在人前自詡比起文醜來,他還算是個英俊的男子漢。讓他這個傢夥去說服和招攬本來就跟他有過節的顏良、文醜二人,他行嗎?

    實際上,別看典韋外貌憨傻,他心裡可是藏著錦繡的人,這從他歷次都能非常漂亮地完成趙興交給的重要任務來看,便可以得到充分的證明。為朋友在鬧市之中報仇、刺殺黃巾內奸唐周、混到張角的眼皮子地下當臥底、跟隨趙興十數年未曾讓趙興遭遇過任何危險等等,每一次典韋總是能夠給人帶來驚喜。

    特別是他一直跟隨在趙興的身側,潛移默化地受到趙興的影響最大,在如何跟人鬥智鬥勇方面,如今已經學得是爐火純青,絕對不輸於其他任何武將。若不是因為保護趙興的安全乃是最高任務,典韋絕對能夠在沙場之上揚名立萬,混出一個不低於張遼、太史慈等人的功績。

    趙興給典韋交待任務的時候,就說了一句話:「如果你能麻利地將顏良和文醜給收服了,我便讓你去青州跟曹操的賬前侍衛許褚一決高下!」

    典韋聽了趙興這個承諾,二話沒說,從太傅府中拎上幾壇頂級長河大麯,讓人抬著三條烤熟的牛腿,直接去了暗影總部。

    作為警衛團的團長,暗影隊員之中排名第一的隊員,典韋進出暗影總部自然是輕車熟路,根本無人出來過問。不是暗影的防護力量薄弱,實在是明著暗中隱藏的警戒隊員們看見典韋來了,都懶得出來露面,省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和隱藏位置。

    典韋直接來到關押文醜的小院之前,讓負責看守的警衛打開了院門,然後大著嗓門便朝屋內嚷嚷道:「文醜兄弟!聽說你來上黨了,哥哥今兒個特意過來看你啦!」

    聽典韋這句「文醜兄弟」喊得多麼親切熱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曾經是八拜之交呢;而知道的人只會說:典韋這貨,真是沒羞沒臊!

    文醜正躺在屋內的床上,兩眼死死地盯著頭頂房梁之上的一隻正在結網蜘蛛,他心裡覺得自己如今被人囚禁在臥虎城內,命運甚至都不如這只蜘蛛。正在胡思亂想之間,文醜忽然聽到院中一聲悶雷一般的吼聲響起,一時之間竟然想不起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兄弟。

    文醜一骨碌翻身起床,推門出屋,然後便看見了一臉陽光燦爛地典韋正拎著幾罈酒站在院中。

    「原來是你這醃潑貨在院外鬼叫,今日前來找某家,可是又想打架!」文醜臉色一冷,有些不太友好地說道。

    典韋並不以文醜的冷言冷語為忤,仍然一副親切微笑的表情,然後大咧咧地說:「嗨,瞧兄弟你這話說的,當年跟你打那一架,又不是我主動挑起來的,你怎麼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呢!今日特來找兄弟你喝酒吃肉,你要還算是條好漢,便休提當年之事,咱們只管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文醜本來就是個憨厚耿直之人,一聽典韋這麼說,也就來了勁頭,立即說道:「哼,我還怕了你不成!喝酒便喝酒,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的本事!」

    於是二人便在院中一坐,就著一條肥碩流油的牛腿拼起酒來。

    許家酒莊釀製的頂級長河大麯,那酒精度數高達六十度以上,都快要攆上臥虎醫道院使用的消毒酒精的度數,任你是再能喝酒的猛人,一、兩罈酒灌下去,必定人事不醒,大醉數天。

    典韋這貨自己喝的是動過手腳地低度雅香長河大麯,給文醜喝的卻是高度的長河大麯,所以等酒喝到半壇的時候,他一點事情沒有,而文醜的舌頭明顯大了起來,話語也多了起來,對典韋的防備之心早已丟到了九霄雲外。

    典韋看文醜已經中招了,便裝出幾分醉意說:「兄弟,我忽然想起咱們二人在這裡喝酒,卻把你那哥哥顏良丟在一邊,十分不應該!不如我讓人去將他喊來,咱們三人今日來個一醉方休!」

    文醜聽了典韋這話,自然是扯著嗓子大喊:「哎呦,只顧著自己胡吃海喝了,卻忘記了我那哥哥還在受苦,是該請來一起痛飲!」

    不多時,顏良被人「護送」著來到了文醜的院落。他們兩人之間所居住的小院隔的很遠,自從被俘之後還沒有見過面,如今顏良一見文醜在活蹦亂跳地吃肉喝酒,心中的擔憂總算去了一半。待他看清楚背對自己陪著文醜喝酒的大漢竟然是典韋之後,一臉的不解和困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麼。

    「來,哥哥快坐下與我們同飲!今日典兄弟特意帶來美酒和牛肉,一片盛情之心,卻是從未提及他事,正適合我們痛飲美酒,大醉一場!」文醜向顏良使勁招手,看他的舉止神情明顯已經有些喝大發了。

    顏良怕文醜一人喝不過典韋,於是便加入鬥酒之中。不多時,典韋將一壇長河大麯十分瀟灑地全灌進了肚中,而文醜也差不多快要喝光一壇,後來的顏良奮起直追,如今也喝了一罈酒的七八分。

    酒喝到這份上之後,典韋終於發話了:「唉,今日與兩位哥哥一起痛飲,放才知道你我皆是性情中人,若非各為其主,說不定此生還能結成好兄弟。如今看著兄弟二人身陷囹圄之中,吾卻不能做些什麼,心裡頭的滋味不好受哇!」

    典韋這番話說的誠摯感人,一下子竟然將顏良和文醜二人說的紅了眼睛。已經醉了的文醜有些哽咽著說道:「兩軍對壘,戰場之上不分父子兄弟,我們二人技不如人,成了敗軍之將,卻也怨不得別人,只是到現在也不知道太傅大人想要如何處置於我等?」

    顏良接著也說道:「難道今日你是來陪我二人喝斷頭酒的不成?」

    典韋大著舌頭,啪地一聲將一罈酒的泥封拍開,然後舉起罈子大口猛灌了一氣之後,才搖著頭說:「兩位哥哥說的什麼話,我此次前來實在是有話想說給你們聽,可又怕你們聽完之後反而會跟我翻臉。我是太傅大人身邊的貼身護衛,近日經常聽到主公哀聲歎氣地說:『顏良、文醜二人乃當世猛將,奈何只知道愚忠於袁紹,如今袁紹兵敗被俘,倒教我如何處置這二人才好?殺之可惜,留之又不能為己所用,真是愁煞人也!』」

    顏良和文醜聽完典韋這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情,竟然抱頭痛哭起來。文醜又打開一罈酒,仰頭猛灌幾口之後才說:「是那個龜兒子說我們不願歸順的!若不是因為拉不下面子,我們也不用熬到今天!」

    顏良也是說道:「只要太傅大人答應放過袁公一家老小的性命,我們兄弟兩個今後絕對死心塌地跟隨太傅大人,若有二心,則天地不容,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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