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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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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 金夫銀婦 (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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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7:32: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合同好商量
學著他那副悠然的神態,一邊用小本本擊打掌心走回桌邊,一邊笑看他:“你白日對我還花言巧語,晚上就要殺我滅口,如此翻臉無情,反復無常,你讓我怎么信你?我們還是定份協議,對彼此都有一個保障。”我再次用賣保險的游說的本事,來誘惑精明的高山流云。

他不同于淵卿,淵卿是一個老實君子,簽協議時也不會去想太多,太深,才導致他后來后悔。但高山流云不同,他是那種會把合同條款各個角落的小字都會理解透徹的人,所以想騙他簽字,還需要更加誘人的條件。

我坐回圓桌邊,將小本本翻到空白頁,然后,不緊不慢地將訓龍哨拿了出來,果然,高山流云的視線立刻鎖定,再也沒從訓龍哨上離開,這訓龍哨,將成為他致命的毒藥。

我將訓龍哨放到本子中央的凹陷處,他的視線也跟著落到了那里,然后我指訓龍哨:“既然你想讓我助你當上千歲府的當家,那便是有求于我,而我也不想因為這么個哨子而喪命,所以也算是求你放我條生路。基于這個相互協作,相互幫助的原因,在平等互惠的條件下,我將寫下這份協議,內容是我將助你最后成為訓龍哨的主人,而你要給我蘭陵暖玉家產的一半,你覺得這樣如何?”和有野心的人貪生意,你得提出條件,無償幫他,反而會讓他起疑,而且,你提的條件越高,他越信你,多么犯賤啊所以,高山流云是個“賤人”。

“一半?”他的視線終于從訓龍哨上移開,吃驚地看我,如同桃花瓣的紅唇邪邪揚起,“我以為我已經很貪心,沒想到你比我更貪。一半不可能,頂多給你一成。”

“一成?哼。”我冷笑,開始拋訓龍哨,他的視線隨著訓龍哨上下微動,“高山流云,你真的以為你還有條件跟我談判?”

他緩緩打開了折扇,視線在折扇慢搖中,透出了殺氣。

我一把抓緊了訓龍哨,凌厲地看向他:“你真以為你能殺我?!”

立時,他的神情因我毫不驚懼的目光而定格,他的眸中劃過一抹不確定,他似是開始不確定自己的武功是否能殺我。其實我也不確定自己的武功是否能從他手中逃脫。所以此刻,心理戰十分重要。

隨著我們彼此對視的時間慢慢過去,他先敗下陣來,當他視線與我分開的那一瞬間,他笑地如同千朵萬朵桃花盛開。他神情變化之迅速,讓人甚至都來不及去捕捉。

他笑呵呵地膩了上來,親熱地搬個凳子坐到我身邊,給我扇起了扇子:“小媽說什么就是什么,誰讓流云的心已被小媽偷去了呢?”

挺起胸,我滿意地笑了,賞賜般地挑住他的下巴,唇角高揚:“這才乖錢嘛,不過是身外之物,你擁有了千歲府,有什么是賺不回來的?”

一直靠風流偽裝自己的的他,反倒是被我這如同帝王調戲臣女的動作陷入呆愣,那雙桃花眼中是滿滿的驚奇,仿佛在不可思議什么,又在驚訝什么。

不管那是什么,我已經飛快地趁他看著我發愣的時候,寫好了協議,并將筆塞入他的手中,貼上他的耳朵,輕語:“還不簽名?”所謂騙要快,所以現在他走神的時候,是騙他的最佳時機。

他依然沒有完全回神,而是在我的指引中,簽上了高山流云四個字。

“簽名不夠,還要按手印哦”我的語氣像是幼兒園姐姐哄孩子們,還拿起了他的右手,摸啊摸,在他盯著我摸他的手走神時,狠狠咬破他的大拇指,登時,他痛得驚醒大呼:“啊!”

在他來不及抽手時,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染滿血的大拇指摁在了高山流云的四個字上,甩開他的手,拿起本本,哼哼冷笑。一紙合同,從此高山流云就在我掌控之中,用這份充滿誘惑的假協議,穩住一只可以鎮住千歲府的獵豹,并為我所用,真是一樁大大的好買賣。

小娘不缺錢,金銀島任我拿,更別說還有老爹藏的那個寶藏。而千歲府里只剩一票妻妾,我又要來做什么?

到時我替蘭陵暖玉將家產交托給他想給的那個人,完成了對他的承諾,這千歲府,這訓龍哨,對我也無所用,給高山流云也算是順水人情。錢嘛,讓他自己賺回來。頂多有些不舍那十二個花樣護衛,出去若是身后跟隨十二個花樣美男,那得多拉轟?上輩子都沒這待遇。

高山流云還在我身旁痛呼:“小媽,你夠狠!”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我扭頭拍他的臉,笑瞇瞇:“寶貝兒不對你狠點,你怎么長記性,知道小娘不好惹?”這高山流云能屈能伸,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我想,即便不用我的協助,他將來也定然會成為人上人。

這樣的狠角色,不與他立下字據,是不行滴往后的日子,小娘還要防備這只豹子咬死小娘捏

“從此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合作愉快。”我笑瞇瞇地伸出右手,他斜睨我,吹自己被我咬破的大拇指。我兀自拉起他的右手握住,他對我這個握手的舉動充滿的戒備,好似擔心我又“偷襲”他。

然后,我想合上小本本,他忽然伸手阻止:“慢!”語氣中透出一抹深沉,我看向他,他又露出那副花花公子有些無賴的模樣:“這份協議我簽了字,又出了血,好歹讓我看一眼吧”他似是撒嬌,其實跟威脅沒什么兩樣。

我唇角揚揚,雙手摁住小本本:“那你看吧。”

他笑瞇瞇地舔舔唇:“不能拿過來看嗎?小媽里面莫不是寫了許多秘密?”他湊近身體,看似與我親昵,視線卻是已經落在了小本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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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7:32: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替他悲哀替他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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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貼近我時,我聞到了從他身上而來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種香料的味道,很好聞,像古龍香水的味道。這香味充滿了誘惑,讓你對它上癮。

側臉看他,他正眼角掛落,斜睨那份協議,神情透出一份認真。我微微拉開與他的距離,說:“不錯,里面有不少男人和我簽下的協議。”

他聽罷,抬眸,只這片刻,他就看完了?莫不是一目十行?他漂亮的桃花眼因為距離過近,而顯得有些朦朧:“哦?也包括床上那個?”他的語氣透出幾分曖昧,我點點頭:“不錯,包括床上那個。我替他妹妹代嫁,事成后他替我解毒。”

“怎么小媽……”他單手撐在了我身邊的圓桌上,傾身靠近我的臉龐,“不相信男人所說的話?”他的眸中終于帶出了幾分玩味,輕柔的語氣又充滿了誘惑,似是這個問題能幫助他了解我。

我揚唇一笑,也靠近他的臉,當彼此之間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空氣時,我停下,正對他閃亮的,對我看似喜愛卻充滿防備的桃花眼,輕吐話語:“俺娘說了,越是好看的男人,說話越不可信……”說完,我再次拉開與他的距離,他微揚唇角,折扇輕搖。

我再次想合攏小本本,我想他應該已經看完條約,然而,他卻將手壓在了那份協議上,桃花眼半彎:“我是否能加一條補充條款?”

他半瞇的眼睛,不像是在與我商量,而是要求。我看了他一會,說:“什么補充條款?”

他開始盯視我的臉:“事成之后,我要看你真容。”

原來是這個,本女王大方,賞他看一眼:“好。”我爽快地答應,在協議之后,寫下了這條補充條款。

他站在我身邊,宛如監督我寫完這條在我看來并不怎么重要的補充條款,在我寫完后,抬頭看他:“可滿意?”

他收住笑容和折扇,整個人透出一絲嚴肅。他點點頭,不再不正經地談笑,而是右手發到唇邊,打了個呼哨。

“咻!”一聲,短促而有力。立刻,阿午和小亥再次出現在房里,他沉臉面對他們,渾身透出了殺氣,似是不殺他們,讓他很窩火。他指向紅床:“把那個巫醫搬到隔壁房間。”

自知僥幸逃脫的阿午和小亥,老老實實地,一聲不吭地搬起了淵卿。我看阿午和小孩離開的身影,問:“他們叫什么?”

“他們?一個姓馬,名錦濤……”

“馬景濤?!”一直淡定的我卻因為聽到這個名字,而震驚。

高山流云挑起了一邊眉,眸中透出一抹懷疑:“怎么?你認識?”

“當然不認識,只是這個名字和我們島上一個人的名字一樣。”沒想到居然是咆哮帝!“那另一個呢?”

“姓朱,名子肖。”

朱梓驍?!!淡定,我拼命告訴自己這次要淡定,沒想到會這么巧。很好,一個咆哮帝,一個搞笑哥,有這兩個明星做護衛,我果然拉轟!

高山流云看看我,因為我知道自己此刻的淡定很做作,我主要在努力忍住想噴的沖動。

“怎么,這個名字你島上沒有?”

“沒有。我還是覺得叫他們阿午和小亥比較好。”如果每天我都叫他們錦濤和梓驍,我想我會吐血。

一想到咆哮帝漲紅臉,爆青筋的咆哮: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你為什么不相信我——這感覺,你懂的。。。。

然后再一想到搞笑哥脖子上掛一串大蒜,跳陜北的秧歌,一個挺帥的小伙,甩兩串大蒜(《快樂大本營》的某一期節目,朱梓驍身披兩串大蒜扭秧歌。。。。。),這感覺,你也懂的。。。。

“這個隨你。”高山流云對我怎么叫阿午和小亥并不在意。這時,阿午和小亥折回,高山流云冷冷給了他們一個顏色,他們立時自覺消失。

然后,他對我故作笑臉:“也請小媽出去一會,稍后的事,流云自會解決,不必小媽操心。”

知道他笑容下的寒意,我也自覺回避。離開房間后,我走了幾步,再屏息折回,站在屋外月光之下。此刻整個院子真正地靜了下來,讓人終于有了一種哀傷和惆悵的感覺,因為這里,死人了……

靜靜地望向因為燭光無力,反而顯得有些黯淡的屋內,只見高山流云站在蘭陵暖玉尸體的旁邊,一言不發,然后,他慢慢跪了下來,低下了臉龐。在我以為他是再次默哀時,他的肩膀竟是顫動起來,然后,寂靜的房內,傳來他低低慟哭的聲音。

在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他何以想殺阿午和小亥,不僅僅是因他們知道了蘭陵暖玉不是太監的秘密,更是惱恨他們的失職,今晚,是他們當班,蘭陵暖玉的安危,自然由他們負責。然而,老爺子卻死了。

高山流云壓抑自己的痛苦和哭聲,而他這隱忍的低泣,卻更讓人為之哀痛。我可以感覺到老爺子在他心中的重要,可能蘭陵暖玉并未將他當作貼心的親生兒子,但他,應是將蘭陵暖玉當作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對他的感情,很深很深。那么,他對蘭陵暖玉有異心的推斷可以否認。如此忠心耿耿的義子,蘭陵暖玉又在防他什么?如果不給這樣忠孝兩全的義子,那么可能性只有一個了,就是蘭陵暖玉定然有私生子。

自己的家產自然留給自己親生的,義子再好,也是義子,沒有血緣關系。或許他的親生子能力不及這個義子,因而他才要防備他。

那高山流云相對起來豈不是很可憐。他對蘭陵暖玉如此真心真意,最終,卻得不到蘭陵暖玉半點信任。如果他知道這點,他會不會傷心?

再看高山流云時,忽然覺得他也是身不由己,沒有之前那么討厭,反而有些可憐,還有些悲哀。這孩子,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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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7:32: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淵卿是龍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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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高山流云知道蘭陵暖玉不是太監這樣大的秘密,那么蘭陵暖玉私生子的事,他應該也會知道,不如等他這陣傷心過去,再來問他。不然我也覺得對他有些殘忍。

要去勸慰他嗎?我的母愛又開始泛濫,沒辦法,看不得孩子哭。高山流云的年紀和我孫女婿差不多。考慮再三,還是沒有進入,他應該是個不想讓別人看到他脆弱一面的男人,就讓他一個人與老爺子靜靜地待一會吧。

輕輕地,離開。輕步在月光之下,經歷過一輩子的我雖然遇到很多事情不會再過于喜怒哀樂,但是,總覺得這樣缺失了什么。如果是上輩子的我,遇到今晚的狀況,將又會呈現出另一種姿態。如果是那時的我,現在,會不會已經死于高山流云的扇下?

轉眸看另一個房間,這個院子只有兩個房間,所以淵卿必是被抬到那個房間了,今晚人多,不易取龍珠,現在淵卿是為找龍珠而留下,那我毀了龍珠后又該怎么告訴他?還是……瞞著他?然后撇下他離開?

這……似乎都不妥。

獨自在寂靜的院里躊躇猶豫,直到四更鼓的響起。

高山流云從屋內走了出來,臉上沒有半絲哀傷過的痕跡。我在他的笑容中看到了他的堅強,和他的城府,他手執折扇一邊搖一邊走到我的面前,桃花眼半彎:“小媽,我們演戲的時刻到了。”

“你想怎么瞞過千歲府的人?總不能讓他們知道真相。”千歲府他遠比我了解,所以在完全不熟悉的情況下,我會選擇暫時聽高山流云的安排。

他勾唇一笑:“那就請小媽暫時回避了,稍后無論這院子如何吵鬧,也請小媽莫要出來,一個人演戲比兩個人演更有把握。”

我明白了,一個人說謊有時恰恰反而比兩個人更安全,因為那樣他完全掌控了全局,不像兩個人或是多個人,因為心里質素,默契程度或是別的雜七雜八的原因,反而容易穿幫。

我同意地點頭,他擺出一個優雅地請的姿勢,指向淵卿的房間。我毫不客氣地拍拍他的肩膀:“后面就靠你了。”

他垂眸一笑。

可是,我好像覺得鼓勵他不太夠,又被先前同情他的那股子情感左右,我忍不住抱住了他,立刻,他的身體在我的擁抱中怔住。呵,風流浪蕩的花花公子,居然會被一個女人的主動擁抱而驚地愣神。

“我想……你現在需要一個擁抱。”我感嘆地說,孩子,蘭陵暖玉不疼你,姐疼你。說完,我環住他的雙手,再在他的后背安慰地拍了拍。如果我沒有子孫滿堂,感受過天倫之樂,我不會像現在這樣母愛泛濫,去心疼這個可憐的男人,因為他在我的眼中,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既是義子,又住在千歲府中,這孩子說不準還是個孤兒。

抱了他片刻,像老人家一樣嘆出一口氣,我可不就是老人家?轉身走向隔壁的房間,打開門,門內一片漆黑,轉身關門時,高山流云靜靜地立在蒼白的月光之下,沒有目標的視線垂落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我不認為他會因為這個擁抱而感動,因為他其實是一個冰冷的男人,但是,我希望我這個擁抱,在他失去至親時,能給他帶來一些溫暖,和鼓勵。

當房門關起來的時候,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我跟這個戒心深重的男人,從此被捆綁在了一起。想想也滑稽,我們相互不信任,卻又要相互合作,以后的日子,說不定會變得很有趣。

此時,無論是屋內,還是外面的院子,都很安靜。屋內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摸索前進,輕聲喚淵卿:“淵卿。”

“我在這兒。”同樣輕輕的話語,從黑暗中而來,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只透著涼意的手,突然被那只手碰到,我還驚了一下。

“對不起,嚇到你了。”淵卿總是在對我抱歉,他的手縮了一下,隨后還是握住了我的手,似是想將我牽引到什么地方,“小心點,你前面有個凳子。我帶著你走。”

“好。”奇怪,我根本看不清房內的情況,他怎么好像戴了夜視鏡?

他牽著我走,透著涼的手有些不自在,顯然這是情非得已地與我發生了肢體的接觸。跟他在一起,其實我反而更喜歡跟高山流云那小子在一起,因為比較自在些。

走了一會,他停下,放開我,我聽到了搬凳子的聲音,凳子被放到了我的身后,隨后傳來淵卿輕輕的,客氣的的聲音:“殷姑娘可以坐下了。”

我身后摸了摸,摸到身邊好像是桌子,然后在完全看不見的情況下,扶著桌子坐下,果然身后是一個凳子。

坐下后,傳來淵卿感激的聲音:“多謝殷姑娘救命之恩,方才來不及向姑娘道謝。”

是啊,剛才情況這么混亂,哪里還顧得上這些。聽淵卿的聲音,他此刻就坐在我的對面,我剛想說不客氣,他那里已經再次傳來話聲:“淵卿的命既是姑娘救的,從此淵卿的命就屬于姑娘,姑娘何時想要,可隨時取回!”他說得異常認真,我幾乎能想象出他雙眉緊擰,帶病的容顏完全緊繃的神情。

淵卿這人倒是感恩。可是,我要他命做什么?

于是我道:“淵卿嚴重了,既然救了你,就不會再要你的命,說實話,你死了我那龍鳳珠也拿不回。”

“可是!淵卿無以為報……”

“怎么無以為報?”我打斷了他,這個男人就是太認真,“這樣吧,在千歲府的這段日子,你聽命于我如何?”嘿,強大的巫醫族,不用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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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7:33: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妻妾鬧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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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出現了片刻的沉默,然后,才傳來他的話:“淵卿……不做惡事……”

這次,輪到我沉默了。我是因為無語而沉默。他的話像是我會逼他殺人放火。真不明白他是怎么看待我的。于是我忍不住說:“我像是做壞事的人嗎?”

回答我的,是一片沉默。黑漆漆的房間,被沉默包裹,讓人說不出的怪異。雖然看不見他的神情,但我隱隱感覺到他好像真的認為我會做壞事。我勒個去的,不就是騙他簽了份協議?至于嗎?

“……好吧,只要你認為我令你做的事是惡事,你可以不做。”我降低了條件。黑暗中,傳來他輕微的咳嗽聲:“咳咳……好……咳咳咳咳……”似是完全放了心,他緊繃的神經得到放松,他開始低低地咳嗽不止。

正和淵卿說著,房外突然出現了雜亂的腳步聲,很多人,多得我分辨不出有多少。黑暗中,我看到了床,我起身摸索著前進,貼在窗邊。想偷偷開一點點縫隙時,沒想到淵卿也跟了過來。

九千歲果然有錢,即便是這么偏僻的院子,房間的窗戶也特么的是彩色玻璃的。這里雖然是古代,但科技已經接近于明清。故而海戰會非常地精彩,可惜,御蘭亭總不讓我出海,我都沒機會看。

外面的月光微微透過面前的白色玻璃,我看到了淵卿有些緊張的臉龐:“高山流云靠得住嗎?”他忽然問。我看得出不喜歡高山流云,正人君子和浪蕩公子向來是南北兩極,相互排斥。

我在點點頭:“我信他。”多有意思的情況,兩個完全不相容的人,卻因為我,而有了必然的聯系。相信今后他們的相處會變得有趣。不禁,我又陷入遐想……

百花園內,高山流云看到了正在采花做藥的淵卿,于是,粘了上去:“小美人采花有什么意思,不如讓我來采你這朵啊”

“滾開!”淵卿厭惡至極。高山流云繼續粘他:“別那么冷漠嘛”這時淵卿連說滾開都懶得說了,直接放出他的精神,對了,他的精神是神馬樣的?不管了,就像是念力吧,他用念力控制住了高山流云,高山流云瞬間無法動彈。

這時,冷漠臉臭的淵卿突然揚起一抹邪笑:“到底你是花還是我是花?你這個整天發浪發春的賤人,今天不給你點苦頭吃,你會繼續糾纏于我,哼!看我的千絲萬縷!”瞬間,淵卿的頭發張開,像千萬條蜘蛛絲一樣捆住高山流云,將他吊綁起來,然后掏出了搗藥用的搗杵,猙獰地邪笑……

Orz,為嘛我把如蘭君子的淵卿想得那么邪惡?為嘛我老是糾結于他的頭發?想象力脫了韁,連我自己都雷地里焦外嫩,再想下去淵卿不是君子,而是邪惡的蜘蛛怪了。。。

“殷姑娘,你在想什么?”沒想到淵卿發現我走神了。剛想說話,外面就傳來一聲尖銳的喊叫:“啊——老爺!老爺啊——”

立時,外面女人哭叫成了一片,細細聽來,好像有三四個。

“那只狐貍精呢!”

“對!那只害死老爺的狐貍精呢!”

“叫她滾出來!”

“這恐怕不行。”是高山流云的聲音。

“云兒,怎么不行。”這聲音倒是比較穩重,似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不像先前那些比較聒噪。

“因為老爺子已經把當家鑰匙,交給了小媽,所以……今后這千歲府,便是小媽當家了。”高山流云說得不急不躁,沉穩舒緩,宛如讓院中任何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當他說完后,院中瞬間變得安靜。我偷偷地,開了一條窗縫,將院中的景象看得分明。只見原本空無一人的院子,此刻站滿了人,不過好像不見丫鬟婆子或是仆人,有四個穿著華貴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年紀輕,但是,看上去最年輕的也有三十好幾了。

而最大的,已是滿頭華發。她的衣著倒是相對于其她三個女人樸素些,手上還拿著一串佛珠。

然后,看到了一個像是管家的五十開外的老者。接著,就是花飛殤。如果高山流云是大公子,那么,這花飛殤定是阿午和小亥口中的大小姐。

此外,還有一個年輕人。只是這年輕人背對我,看不清他的容貌。看他的身形身高,似是與高山流云年紀相仿。只是,他的衣著卻是非常樸素,簡單的青衣藍衫,材質也像是普通百姓家所穿。長發披散在身后,也只是用一根普通的發帶扎起。忽的,一陣夜風掃過他的長發,他的長發正好隨風飛入燭光較亮之處,立刻,一抹如翠玉般的綠色劃過那絲絲秀發,流光溢彩。

我被那特殊的華彩吸引,心中為此而驚起,沒想到這樣一個穿著樸素的男子,卻有一頭如此鮮亮的長發。當然,一百多歲的我見多了后背美女和美男,故而,對這個擁有漂亮頭發男子的正面,并沒產生多大的好奇。只是有一點讓我很奇怪,顯然出現在院子里的,應該是千歲府比較重要的人,怎會出現這樣一個穿得像仆人的人?

轉眸看花飛殤,那個我比較欣賞和喜歡的女人,她的性格有點像我外甥女,所以我對她是打心底里喜歡。還記得有一年過年,外甥女突然帶了兩個男的回來,問我:“外婆,你喜歡哪個?”

那時,我知道,NP時代來臨了。。。。當然,外甥女對我的沖擊遠遠沒有外甥大。這個以后再說。

花飛殤臉上倒是沒有太大的悲傷,我想可能她跟高山流云一樣,都比較堅強。可是,也沒有太大的驚訝。仿佛千歲府當家,她并不關心,她只關心自己能不能做皇帝的情人。她此刻給我的感覺,更像是游離在外,不知在想什么心事。我希望今后能跟這丫頭做好朋友,說不定她會成為我應對高山流云的重要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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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7:33: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升級做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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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花飛殤身邊那位像是管家的老者,臉上的表情就豐富許多,不僅僅是哀傷,還有重重的憂愁,宛如在愁千歲府沒有了蘭陵暖玉主持大局,不知會變成怎樣。又像是在擔心蘭陵暖玉的政敵會不會趁此機會打倒九千歲所有的勢力。總之,他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剩下的就是那四個女人,如果我猜的沒錯,她們應是蘭陵暖玉的妻妾。怪了,老爺子不是八個老婆,怎么才來了四個?還有四個呢?

“不可能!怎么可能?!”其中一個中年大嬸喊了起來。

“云兒你不要胡說!”另一個大媽也喊了起來,先前那些聒噪的聲音再次傳來。

“老爺子啊你被狐貍精騙了啊——”

“大家都住口!”忽的,年紀最長的老夫人怒喝一聲,立刻,那些妾氏停止了吵鬧,老夫人悲痛的怒斥,“你們就不能讓老爺安靜地走嗎!”

幾個大嬸都低下了頭,不再出聲。

老夫人看向站在一旁的高山流云:“云兒,讓你小媽出來吧。”

高山流云輕輕嘆了口氣:“大娘,小媽受驚過度,現在還暈著呢,此刻出來,她也未必能說清什么,不如讓她明日緩過神再來拜見大娘?”

老夫人聽罷點了點頭,哀傷地轉身看向屋內:“沒想到你還能見到老爺最后一面……”哀嘆的語氣,讓人心酸。想必這位老夫人與蘭陵暖玉也是一起度過了許多風風雨雨。看她悲傷的神情,她對蘭陵暖玉,定是有些感情。一直認為蘭陵暖玉的妻妾都是被逼的,或是有目的的,看來這位老夫人似是不是。

老夫人回身,面容已轉為威嚴:“既然老爺子臨終將當家鑰匙交給了九妹,你們不得再有任何異議!”

此話一出,分外有力。

“是……”三個大媽諾諾地說。其他人紛紛低下了頭。

“老徐。”老夫人看向那個像是管家的老者,“今后你要協助九夫人打理家業。”如此看來,那老者確實是管家了。

“是,大夫人。”那老徐口中稱是,然臉上的愁容卻更深一分。沒想到那老夫人說話倒是有點分量。

高山流云似是看出老徐的憂愁,笑瞇瞇地對老夫人說道:“大娘放心云兒也會好好幫助小媽的”

然而,他獻媚般的主動請纓卻沒得到老夫人的回應,反而,老夫人卻是看向了那個一直站在一旁,幾乎快要被人忽視的那個男子:“玉兒,從今往后,你便跟著老徐,幫助你九奶奶打點家事,知道了嗎?”

神馬?!九奶奶?!小娘我腫么一下子又升級成為奶奶了?!蘭陵暖玉難道不僅僅收義子,還有義孫子?!

在我驚訝之時,那衣著樸素的男子微微傾身:“玉兒蠢頓……”當清澈如玉珠落玉盤一般的聲音響起時,我的目光再次停落在那個帶著幾分怯意的身影上,“……只怕會越幫越忙,還是讓流云他……”

“我說讓你學你就學!咳咳咳咳!”老夫人發飆了,她幾乎是有些生氣地打斷了那男子有些怯懦的話語。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男人的嗓音居然這么好聽,完全可以與星研媲美。當然,他們的音質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才沒了可比性。

老太婆我是個地地道道的聲控,直到七老八十,還被年輕一代的聲優迷得暈頭轉向。也會頭腦發熱地去參加他們的見面會(那時國內聲優也終于明星化)。若說剛才他那一頭會閃現玉光的墨發沒有吸引到我,那么現在他這玉般透徹的聲音,是實實在在地闖入我的心,勾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

那被老夫人稱作玉兒的男子在老夫人發怒后,不再出聲,而是規規矩矩地站在那里,顯得有些畏縮。

高山流云趕緊給老夫人捶肩:“大娘別動氣。”

老夫人不理他,將他推開:“飛殤,過來扶老身。”

花飛殤終于從游離中回神,用肩膀撞開高山流云,給了他一個眼色,宛如在說:識相點。

高山流云眨眨眼,自覺退避,花飛殤扶住老夫人的手臂,老夫人冷視那三個大媽:“你們幾個今晚給我在這里好好守著老爺!”

三個大嬸一哆嗦,面露懼色,卻不敢反抗,只有怯怯地說:“是……”

“玉兒也想留下給爺爺守靈……”出乎大家的意料,那個一直畏畏縮縮的青年主動愿意給老爺子守靈。

當那幾個大媽聽到他這么說時,露出幾分安心的神情。然而,老夫人卻板起了臉,她并不是給那個她喚作玉兒的青年臉色看,而是,給那幾個妾氏的:“今晚必須是她們幾個,這是她們應該做的!”

在老夫人的威嚴之下,幾位大媽又面露菜色。

然后,老夫人才溫和地看那個青年:“玉兒,奶奶知道你孝順,等你爺爺正式入棺后,你再為他守靈吧。”

青年微微躬身,畢恭畢敬地一禮:“是。”

老夫人哀慟地閉了會眼睛,然后睜開,身體竟是在夜風中搖晃了一下,無論是扶住她的花飛殤,還是高山流云和老徐,都面露緊張,一直站在一邊的青年更是疾步上前,攙住了老夫人的另一條手臂。

青年位置的突然改變,讓我在沒有思想準備的情況下,看到了這個發如玉,聲如玉的男子。那一刻,不是驚艷,而是心莫名地變得沉靜。他溫潤如玉的臉龐不會給人帶來太大的印象,甚至,他不及高山流云俊美。但是,他卻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他的容貌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每一個五官都不大不小,它們的分布更是按照最佳的比例,這是一張讓人百看不厭,越看越不想移開目光的臉。他就像一副乍一看普通,第二眼會被吸引的安靜的水墨畫,讓人身臨其境,貪戀里面的優美祥和世界。又像一張看著及其舒服的沙發,讓人變得慵懶,只想躺在上面好好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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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7:34: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別害羞,一起睡吧
大家猜,蘭陵暖玉要把所有家產留給誰?繼續呼喚PK票票

有的人美得讓人驚艷,但是,并不耐看。有的人美得讓人舒服,百看不厭。我想,他應該就屬于后者。

他就像一個精心雕刻的翠玉垂釣少年,讓人愛不釋手的同時,又羨慕他獨釣寒江雪的恰意人生。

雖然他給了別人舒心的感覺,但是,他的臉上,卻帶著幾分哀傷,幾分怯懦。現在細看,發現他的年紀應該與我相仿,十七歲的少年卻是滿腹心事,回想起來,與他同樣年紀的外甥和外甥女,都忙著談戀愛,過得相當滴滋潤。

自從進入千歲府,認識蘭陵暖玉,發現只要與他有關系的人,都會滿懷心事。淵卿如此,高山流云如此,老徐如此,現在這個名為玉兒的少年,亦是如此。難道,蘭陵暖玉真的是死了好?

可是,他的死真的能讓這些人從重重心事中解脫?現在的情況,感覺反而是更加加重了呢?

老夫人在花飛殤,和那個玉兒的少年的攙扶下,沉步離開了這個充滿哀傷的院子,高山流云在與老徐并肩離開的時候,掃了我面前的窗戶一眼,宛如猜到我會在窗戶后面偷看這一切。

院子再次恢復寧靜,只留下那三個驚恐害怕的妾氏。她們你推我,我推你地走入那個房間,傳來低低的,顫抖的自語聲:“阿米托佛,阿米托佛。老爺,我們幾個一直規規矩矩,你可別來找我們啊……”

心中雖然還有很多疑問,比如為何只出現了三個妾氏,比如為何獨獨那個青年是孫子輩。可是,現在我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睡覺。

此刻已經無人,我將窗戶完完全全地推開,身旁的淵卿也望向了窗外,銀白的月光灑落在他疲憊的面容上,他剛剛復活,應該也很疲憊。

“咳咳……”他在夜風中輕輕咳嗽,從懷里拿出了那方繡有蘭花的絲帕,看向我,“怎么只來了三個妾?”他的心中和我有同樣的疑問。

我聳聳肩,轉身看到了屋內僅有的一張床,怎么辦?小娘我可不想睡地。舟車勞頓了一天,又經歷了一個驚悚的洞房,最后還要跟高山流云周旋,打地鋪,實在太虧待本女王了。

可是……側眸看淵卿,他正盯著那個蘭陵暖玉的房間,他是個病人,總不能讓他打地鋪吧。

于是,我推了他一把,他收回目光看我時,我毫不客氣地說:“淵卿,你不介意跟我睡一張床吧。”

登時,他到底表情完全凝固,甚至連咳嗽,都忘了。

我雙手環胸:“今晚我累了,不想睡地上。但是讓你這個病人睡地上,我良心又不安。我良心一旦不安,就無法入眠,所以,如果你不介意,請跟我睡一張床,當然,你睡床頭,我睡床尾,怎么樣?”

他還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灰蒙蒙的眸子都失去了焦距。

“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來。”我拉起他的手臂,他繼續僵硬,我一邊把他拉到床邊,一邊說:“真是對不起啊,為了讓我良心安穩,能睡個好覺,只有委屈你跟我擠一下了。呃……還有,我睡相不好,如果踢到你什么的,請你諒解啊。”我將怔怔的他推上床,抱歉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可以理解他為何會變成這幅神情,估計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未曾遇到過像我這樣,說話做事會讓他們產生他們才是女人,我才是男人的錯覺。

把眼神呆滯的淵卿摁倒蓋上被子后,我良心安了。和衣睡在床尾。折騰了一個晚上,我合眼就入了夢。

夢里,我看到胸口小魚給我的鱗片在發光,它飛升起來,引領我往一個方向走,然后,我看到了一片奇怪的景象,那里懸浮著大顆大顆的水滴,那水滴大地可以住人。然后,在一顆水滴中,我看到了小魚。

小魚懸浮在水滴里,神情呆滯,宛如被人奪走了他那陽光般的迷人微笑。他的手里是從我這里偷走的第一本書。

“小魚?”我急急跑過去,他呆滯的神情發生了些許變化,有些不可置信地朝我看來。當看到確切是我時,他驚訝不已。

我笑了,驚訝總比沒有神情好,我不喜歡剛才那個像是丟了魂的小魚:“小魚,你在這水滴里做什么?難道……是修煉?”

他還是吃驚地看著我,銀瞳中的神情瞬息萬變,最后,他的視線停落在我胸前的鱗片上,他宛如有了答案,目光變得柔和而委屈:“龍兒,我想你。”

“我也想你。”我摸上那顆大大的水滴,一圈水暈在我的觸摸下擋開,將里面的小魚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我……恐怕不能來找你了。”他難過地說。

“為什么?你答應我要來找我,還讓我等你的。”我認識的小魚可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難道有什么難言之隱?

“那你別等我了。反正我命長,總能見到你一眼。”他難過地幾乎快要哭了。

我下巴脫臼,他這話說得,好像會在我死的時候,來看我一眼。我癟嘴:“小魚,你這話我不愛聽,有什么困難跟我說,我幫你解決,要相信組織……”我一愣,怎么自己又回到做居委會大媽的時候了?拍腦門,現在我是年輕人了,不要動不動變成歐巴桑,真是自己都受不了,“反正你不能來看我,我就來看你唄。”我調整了一下心態,讓自己重回年輕。

終于,小魚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是因為感動。他伸出手,放在了水滴的外膜上,我也伸出手,對上他的掌心,他的銀發在水滴中飛揚開來,散發出了淡淡的銀光,像月光一樣美麗。

我的目光被那美麗的景象吸引,漸漸的,他寶藍色的,被銀絲長裙包裹的魚尾化作了雙腿。潔白瑩潤的雙腿也和銀發一樣,散發著淡淡的月牙色的光輝。他懸浮在水滴之中,宛如被封印的美麗妖精。

“龍兒,看,是你給力我這么美麗的腿,所以,我只屬于你。如果,我無法來找你,那我會等你來找我。你一定要來找我……”他純凈的銀瞳中,是絲絲期盼。

我鄭重點頭,拿出小本本:“我對小本本發誓,我一定會來找你。帶你離開王宮!”

他開心地笑了,渾身的銀光瞬間爆發,越來越強,越來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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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7:34: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發如雪
繼續呼喚PK票票,還有十天,真難熬啊本書的主線就是龍兒“收”男人,所以千歲府當家神馬的,不會變成宅斗。嘿嘿

強烈的光芒將我包裹,扎地我睜不開眼睛,當我努力睜開雙眼時,發現屋內依然一片昏暗,打開的窗戶外,可見淡淡的晨光,正是黑夜與黎明交替之時。

原來是個夢呵。

可是,給我的感覺是如此地真實,我甚至此刻都因為星研的眼淚而心傷。下意識想去拿掛在胸口的星研的鱗片,卻發現自己整個兒都睡在了淵卿的腿上,一條腿還非常不雅地壓在他肚子上,而腳……正踹在他秀美的雌雄莫辯的臉上。。。。

我。。。昨晚。。。好像沒洗腳。。。昨晚那么混亂,哪里還有心思洗漱。。。。

如果此刻和我躺在一起的是御蘭亭,我會很高興地踩在他臉上,并且再把腳趾頭塞他嘴里。他能舔到本女王的腳趾,是他的榮幸。

可是,現在這個被我踩的是淵卿。讓我有種踩在一朵蘭花上的褻瀆感。。偷偷地收回腳,自覺躺回原位,不知道我這個睡姿多久了。淵卿好像也睡地挺沉,沒有發覺,不然,怪尷尬的。起身借著昏暗的晨光看身邊的淵卿,人家的睡姿多么正經。

只見他仰躺在那里,右手隨意地放在胸前,左手自然平放在身邊。睡容平和,呼吸勻稱,似是蘭陵暖玉已死,讓他總是簇起的眉頭終于分開,愁容也隨之消散。只是原本蓋在他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的身上。估計是我卷走的。。。。。哎,我的睡相太差了。

將被子給他輕輕蓋上,繼續看了一會,他靜靜地睡著,淡淡的草藥香從他身上而來,而那草藥的清香之下,是讓人神怡的蘭花清香。

這就是巫醫族的少尊,這種傳說中的人物,此刻,卻躺在我的身邊,讓我感覺似是將天上看管百花的百花仙子,拖入了人間。

淵卿這種出塵脫俗的氣質不像是后天形成,或許,他們整個巫醫族都讓人感覺像是仙子,不易親近。

回想蘭陵暖玉中毒后看我的那一眼,分明是以為中了計。他之所以臨終沒有囑托我為他找出兇手,或許就是因為他認為是淵卿在我身上做了手腳,讓他毒發身亡。而他,卻又沒有求我替他報仇。看來他也想讓這段恩怨在他的身上得以終止。

長嘆一口氣,天又亮了幾分,又是新的一天吶。

再次躺下,取出小魚的鱗片,轉身面對床外,剛才的夢會不會是真的?是不是星研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煩?

原本就知道他因為我惹上了麻煩,現在,他是不是被軟禁了?難道,剛才那看似水滴的東西,是牢籠?!如果真的是牢籠,我又怎么救他?我只是一個凡人吶!如何潛入他們的水底皇宮?

心中開始為星研心急擔憂。握緊了鱗片,趕緊催眠自己,希望能在夢中能與他再次相遇,商量解救他的方法。哪知,卻是酣睡無夢。

當我再次朦朦朧朧醒來時,迷蒙的視線中,出現了絲絲銀發,它們絲絲縷縷飄散在空氣里,被美麗的陽光鍍上了一層金色。我欣喜地驚起:“星研!”然而起身之時,整個人也完全清醒,看到的,卻是淵卿站在窗口將自己的白發剪除。

他聽到我的呼喚,停了手,轉身看我,他右手是剪刀,左手里,還拿著一撮剛剪的白發,我怔怔地看他,原來我看到的銀發,是他那些白發。因為陽光,那些白發而顯出了銀色。

“咳咳……”他看了我一會,起了一陣咳嗽,“你醒了,咳咳。”

“你……”因為初醒,我的大腦還有些短路。抬手指他手中的白發,他落眸看了看:“我在剪發。”他簡單地回答后,將手中的白發拋灑在了窗外的空中,絲絲白發在金色的陽光里飛揚起來,然后,我看到了奇異的景象,那些白發在融化,雖然不明顯,但我看到了。它們的確在融化,如同被火焚燒一般,它們化作了冰晶的雪點,在陽光里閃現最后那一剎那星光后,徹底溶入陽光,再也無法看見。

緩緩回神,是啊,淵卿的頭發有一半變成了白色,若是花白也就罷了。偏偏他是下面一半白了,上面一半是黑的,那樣的頭發,是人看著都會覺得奇怪,通常白頭,都是從發根開始。所以,他自然要將那些白發剪除。

“早上來了人,抬走了蘭陵暖玉。”淵卿一邊說,一邊將剪刀放好,他已經修剪完畢,原本及腰的長發,現在只能勉強到肩膀,而鬢邊的兩束白發卻依然保留,只是稍稍剪短,“管家老徐也一起來,說你醒了就去見老夫人。”他走到了床邊的梳妝臺,對著銅鏡將那短短的長發只在末梢收攏,打了一個小結。

看他梳頭,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我是丈夫,然后坐在床上看自己的妻子在鏡前梳妝。

噫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顫,很莫名的,只是因為這怪怪的感覺而打顫。

他梳完頭又走到桌邊,桌上已經擺有飯菜,抬眸看窗外,竟是晌午了。然后,他拿起一個托盤,朝我走來,走近時一看,是一件麻衣:“換上這個去見老夫人。老管家來送這件衣服的時候,似是不知道我們與蘭陵暖玉老賊的恩怨。”

“我們?是你。”從頭到尾,我都對蘭陵暖玉沒有什么仇恨,甚至連討厭都算不上。因為接觸的時間短,而他為人處世所表現出來的成熟穩重,以及不殃及無辜的做法,倒還讓我有那么點欣賞他。

“咳咳,是,是我……你換上吧,我去給你拿水洗漱……咳咳……”他將麻衣放在我的身邊,握拳咳嗽而去。看著他單薄的,因為咳嗽而顫動的背影,心里多了一分罪惡感,怎么好像是我在虐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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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7:34: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高山流云VS淵卿
在去見老夫人之前,我先拿出小本本,要將昨晚與淵卿說好的,讓他聽命于我的事再簽一份補充協議。像小娘那么精的人,怎么可能睡一覺會忘記?

不知怎的,淵卿看我拿出小本本在上面寫字,他就變得緊張,兩只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死死盯住我寫的每一個字,宛如怕我又欺他老實,寫了不該寫的上去。

當他簽字時,他又將那份協議看了又看,然后,才敢寫下自己的名字。我心里也好笑,不過,他從我這里,學會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也有助于他今后的為人處世。

將小本本藏入懷中,這本本可不能丟。然后到梳妝臺梳妝,無意中看到了淵卿剪發用的剪刀,上面,還殘留了一根他的白發。這白發蹊蹺,在陽光中會消融,而在屋內,卻沒有,難道是因為這里比較陰暗?

心中再次生起好奇,轉動面前的鏡子,看淵卿正在用餐,偷偷將那根僅存的發絲夾入小本本之內,然后梳了個馬尾起身。

“淵卿,帶我去見老夫人的人呢?”

“來了”在淵卿轉身想回答時,高山流云的聲音已經進入了屋內,聲到人到,他也穿了一身孝服,像一團軟綿綿的棉花,飄到了我的面前,左手攬住了我的肩,“小媽昨晚睡地可好?”他漂亮的桃花眼瞇起之時,右開了折扇。

“啪!”一聲,這把我已經領教過的披著折扇表皮的兇器,遮住了淵卿反感而生厭的臉。

“咳咳……”高山流云的折扇后,傳來淵卿輕輕的咳嗽聲,他轉過身,不再看我們。

“小媽,大娘已經在等你了。”高山流云笑瞇瞇地說。斜睨他攬在我肩膀的手,我抽了抽眉腳,看看外面的三伏天,心底壞壞一笑,軟軟地靠上他的肩膀:“哎喲流云孩兒啊,小媽我今天還是有些腿軟,不如你背我去吧”這么大的太陽,本女王可不要自己走路,讓你高山流云做本女王的坐騎,是你的榮幸。

明顯感覺到他身體一僵,但是很快,他收回攬在我肩膀的手,收起折扇插在脖領里,諂媚地往我身前一蹲:“能背小媽是流云的榮幸,就讓流云來盡盡孝心。”

雙手環胸,垂眸俯視他,沉語:“真乖。”然后,不客氣地趴上他的后背,他將我背在了身上,走過淵卿時,高山流云的身上透出了一絲殺氣,淵卿竟是如同察覺一般轉臉朝他看來。

他們的視線在空氣中相撞,淵卿灰色的眸中竟是出現了一股寒氣,這股寒氣讓他的灰眸透出了冰天雪地之感。

高山流云就此站住腳步,宛如忘記我的存在,與淵卿在房內對視起來。

忽的,淵卿的發絲無風自動,他們如同被吹揚起來,我一看,腦中蜘蛛怪的景象立時浮現,當即伸手切斷了他們緊緊連接的視線,立時,淵卿的發絲垂落,這剎那間的變化,只會讓人以為是風帶起了他的發絲,不會產生任何懷疑。

“你到底走不走。”我敲高山流云的腦袋,他立刻點頭:“走走走。”他再次起步,我回頭看淵卿,他收回目光,落眸之時,執起絲帕低低咳嗽。

忽然間,我有種感覺,如果淵卿沒有被蘭陵暖玉的毒藥先發制人,他定能殺死蘭陵暖玉。

“小媽,如果我記得沒錯,昨晚那巫醫也在你房里吧。”出了院子,高山流云問了起來。熾熱的陽光曬在他的頭頂,我宛如能看到熱氣從他的頭頂蒸發出來。

抽出他插在脖領里的折扇,單手撐在他肩膀上,支起臉龐,悠哉游哉地扇扇子,懶洋洋地給他一個字:“恩。”

路邊花團緊簇,千歲府里無論哪個角落,都是被修剪地錯落有致的花草,即使是這個偏僻的院子。

“小媽,別人知道你們是兄妹,但我知道不是,昨晚莫不是一夜銷魂?所以讓小媽今日如此疲憊?”他壞壞的語氣飄蕩在這幽靜的環境中。

用扇擋住猛烈的陽光:“小娘我倒是想,可那淵卿是個藥罐子,病秧子,一顆藥能讓他直接昏死吐血,你說他行不行?若是換你吃了藥,你還不掀翻床?”本女王料準這小子知道昨晚蘭陵暖玉的計劃,“你這壞小子,還說什么對小娘我真心不二,結果還不是做老爺子的幫兇,看我們兄妹……?”

“咳咳。”高山流云尷尬地咳嗽,似是天氣實在太熱,他又背著我前行,著實沒有了再用言語調戲我的心情。不久之后,他修長白皙的脖頸里,開始淌下汗水,發根處也已經被汗水浸濕。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那個百花盛開的園子,高山流云開始擦汗,好像汗水流入他的眼睛,讓他無法看清腳下的道路。

酷暑難當,看看頭頂刺眼的太陽,隨手拿出小本本,翻開至巫醫篇,里面夾著那根淵卿的發絲。沒想到才一打開,那縷發絲就瞬間消融在陽光中,快得我來不及合上本子將它保留。

現在,知道答案了,淵卿的頭發有問題,而且,應該是巫醫族的頭發有問題!

“別背我了。”我放好小本本,要求下來。再下去,待高山流云的汗臭出來,和他衣服上的香氣混合,那真是會連飯都吃不下的。

而且,“色女”戒條:YY美男的時候,永遠別跟他們的汗臭聯系在一起。美男也是人,他們也會流汗,但是,那汗味可不是香水,也不知那些言情大師怎么就把男人的汗水味想象成令人五迷三道的氣味呢?

還說那是男人的味道。我:嘔——————

高山流云應該很高興聽到我這么說,他將我放下,松了口氣。

“你昨天跟老夫人怎么說老爺子的死因的?”我邊走邊說,手里扇子遮太陽。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鬢邊的黑發已經完全黏附在了他的臉側:“說老爺子飲酒過度又過于興奮,猝死。”

恩,這個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

之后,因為天氣悶熱,讓我們沒心情去挑釁彼此,于是一路無言。

不久之后,見到了千歲府的仆人,都已經是身穿麻衣,腰系白帶,忙忙碌碌,將昨日還是祝壽用的紅燈紅綢摘除,換上了寫有黑色“壽”字的白燈,以及白綢。高山流云辦事果然干凈利落,才半天功夫,千歲府就井然有致地辦起了喪事,沒有引起任何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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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7:35: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蘭陵家族唯一的血脈
怎么又審核了,真是無語。無良什么都沒寫啊,上次“黑白粉末”,說是“白,粉”兩個字不能出現,我勒個去的,這樣怎么防啊!!!

約莫走了半個多小時,迎面拂來一陣清新的荷風,清爽宜人。抬眸看去,面前左邊是花圃小路,右邊是一片荷塘,塘邊用木樁支起一個露臺,與一座屋室相連。

此刻,老夫人一身喪服,正坐在露臺邊的廊椅上閉眸假寐。兩個小丫鬟站在一旁,手執孔雀扇,為老夫人輕輕扇風。

“過會小心說話。”高山流云從我手中取回折扇,一邊搖,一邊看假寐的老夫人。我點點頭,他便引我入內。

千歲府給人的感覺,是花香怡人。處處皆是花草樹木,滿地都是姹紫嫣紅,想必是蘭陵暖玉喜花愛花。

高山流云將我領入屋內,經過一個過堂,便是那個水上露臺,高山流云不說話,我也在旁靜立,一起等老夫人醒來。

“是九妹來了?”老夫人睜開眼睛,眼中是疲倦和哀傷。

我欠身行禮:“大夫人。”雖然我也是老人家,但現在不是了,所以,還是要注重一些禮數。

“大娘,流云把小媽帶來了。”高山流云做了一下補充。老夫人點點頭,向高山流云揮揮手,示意讓他退下。高山流云行了一禮后轉身,轉身之時,給了我一個小心說話的眼色,然后離開了這個房間,再看到他的身影時,他已經走過荷塘,往外而去。

“好了,他走了,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了。閨女,過來。”老夫人向我招手,和藹可親,她對我溫和的神情讓我想起了淵卿的話:他們好像并不知道蘭陵暖玉與他之間的恩仇。

我走到老夫人身邊,她又揮退了丫鬟,只剩我們二人,她握住了我的手,急切得問:“閨女,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大膽地說出來,是不是大公子逼你做了什么事情?”

看著老夫人急于求得真相的眼神,我似乎明白她對千歲府,對蘭陵暖玉,是一知半解的狀態。說她知道,她卻不知蘭陵暖玉要殺淵卿兄妹。說她不知道,她又能察覺高山流云不是普通的貨色,或者,她感覺到高山流云對千歲府居心叵測。

我現在和高山流云蹲在一艘船上,所以,我不會出賣他,其實,也沒什么可出賣,昨晚的事的確與他無關。于是,我說道:“老爺子酒喝多了,突然就……”

“真的和大公子無關?”老夫人進一步問。

我點點頭:“我當時嚇到了,驚叫時引來了老爺子的護衛,護衛見老爺子危急,就叫來了大公子,其實大公子趕到的時候,老爺子正好咽下了最后一口氣。”說完,我沉重地發出一聲嘆息。

老夫人不再發問,而是疑惑地審視地注視我,我反看她:“老夫人,怎么了?”

“你……你不像普通的女孩。”老夫人一邊搖頭,一邊說,“你很鎮定,很穩重。”

我沒有露出心虛或是驚訝的神情,而是依然鎮定淡然地看她:“我們是巫醫族,常與生死打交道,昨晚很抱歉沒能救到老爺子。”我在她疑問我既然是巫醫,為何不救老爺子之前,道出原委,以免她起疑,“老爺子的死太突然,我當時也沒想到。”

“老爺……”老夫人垂眸哀喚,低頭時,輕拭眼淚,她放開我的手,發出一聲長嘆,“哎……老爺的事一向不會與我們這些婦人家述說,老婦也只是隱隱感覺流云那孩子不可靠,所以昨晚聽他說老爺猝死,老婦心中就在想,會不會是他害死了老爺,沒想到……”

果然吶。這個男權的世界,男人都只把妻妾當作擺設,就像御蘭亭,他也只是將我安放起來,是,他的確對我呵護有佳,關懷備至,但是,這種被安放,不交心的感覺,讓我感覺自己只是一個被他收藏的一個花瓶。

“老夫人節哀。”我輕撫她的后背,她再次抹淚,抬眸看我:“或許正是因你這鎮定,老爺才讓你來當這個家。”

真的是當家嗎?我心知肚明。蘭陵暖玉只是托我將千歲府的家產交給某個人而已,估計他死的時候,別人的死活他都不再關心。從他的遺言來看,龍珠是第一重要的,其次,才是那個接收他家產的人。

“老婦老了,那幾個妾氏只知金銀珠寶,高山流云不是善類,飛殤又心不在千歲府……”嘿,原來老夫人不糊涂,她一邊絮叨,一邊嘆氣,“玉兒又不爭氣……對了,以后你可得多幫幫玉兒。”在提起那玉兒時,老夫人終于有了些精神。

我疑惑地看她:“玉兒?老夫人,請恕小女子直言,小女子昨日才來千歲府,對千歲府中的人并不了解,請問這玉兒是何人?”既然她叫我閨女,未將我當作妾氏看,那我也就不自降身份。

老夫人點點頭,并無怪罪我的意思,她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賢妻:“玉兒全名為蘭陵玉,是老爺的孫子。”

“孫子?”怎么這個孫子會姓蘭陵?

似是看出我的疑惑,老夫人將我拉坐到她的身邊:“你莫急,聽我慢慢說來……”幽幽的荷風中,傳來老夫人緩緩的話語,荷花在池中輕搖,將回憶帶回幾十年前。

“玉兒是老爺真正的血脈,或許你會奇怪,老爺是太監,怎會有血脈……”

才聽這第一句話,我就震驚了!這蘭陵玉,居然是蘭陵暖玉真正的孫子!

“老爺原來并不是太監,那年老爺十七歲,已經娶妻生子,老婦其實是老爺的第二任妻子。他的原配夫人是冰火島的一位小姐。那一年,那位夫人帶著兒子回家探親,沒想到那時蘭陵島上爆發了瘟疫,老爺就通知夫人莫帶孩子回島,待到巫醫族將他們醫治后再歸。哪知蘭陵島起了大火,老爺險些喪生……”

聽到這里,可以確定老夫人不知蘭陵暖玉與巫醫族之間的恩怨情仇,也可以看出蘭陵暖玉對這位夫人并未真心相對。跟御蘭亭一樣。有一次,他跟人打架,我問他為什么打架,他只說了一句:男人的事你們女人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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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少年原來是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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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權的世界,女人在他們眼里,任務只有兩樣:一,好好陪他們XXOO;二,好好生孩子。

“那位夫人在冰火島等了許久沒等到老爺的信,心中擔憂……”老夫人娓娓的聲音,隨荷香一起緩緩飄來,她略帶哀傷的話,讓這夏日的午后變得不再炎熱,“她回蘭陵島找老爺,幸好她及時趕到,才救了老爺。老爺后來就在冰火島養傷,痊愈后,老爺開始經商,想重建蘭陵家族。當他生意鼎盛之時,適逢先皇起義,老爺便追隨了先皇。因為行軍打仗過于危險,老爺未讓那位夫人和孩子跟隨。這一打,就是十年……”

十年啊……算上前面他經商的日子,應該也不短,這樣一算,蘭陵暖玉的孩子應該可以娶妻生子。

“建國后,各方勢力依然沒有穩固,常有戰事,所以老爺為妻兒的安全考慮,未讓他們前來東都,待他覺得一切都已經穩固,可以接妻兒歸來時,卻未想冰火島遭遇了一次火山爆發,那位夫人和老爺的孩子都……”老夫人說到此處,哽咽起來,似在為那位夫人和蘭陵暖玉孩子的喪生而難過,又似在悲痛蘭陵暖玉這不幸的人生。

這蘭陵暖玉的人生的確讓人挽嘆,他這一生磨難重重,又與死亡擦肩而過,眼看幸福即將來臨,家人就要團聚時,卻又妻兒遭遇天災,離他而去。相對于他的人生,你會發覺,平淡,才是幸福。

“好在玉兒幸存了下來,原本取名帶長輩的名字為不敬,可因為那位夫人過于想念老爺,故而給玉兒取名為蘭陵玉。老爺見到玉兒時,玉兒已經二十,而火山爆發的那日,正是玉兒娶妻的大好日子,也是他的生日,然而……”老夫人垂淚不言,她再也說不下去,上天對蘭陵暖玉是殘忍的,他奪走了他整個家族,當他為妻兒逃脫厄運而高興時,一場天災,奪走了他們的生命。而上天對他又是垂憐的,給他留下了一絲血脈,他的孫子:蘭陵玉。

可憐的蘭陵暖玉,可憐的蘭陵玉。怎么又是一個和淵卿一樣的“鰥夫”?慢著,那小子已經二十了?!怎么他跟祁麟輝一樣看上去不顯老?

“玉兒來到千歲府五個年頭……”神馬!還不只是二十,都已經二十五了!可他,他,他居然看上去頂多十七!

“他一直活在那一天的陰影中,老爺為他選妻,他也不愿,只因他娶妻之日,遭遇天災,故而他至今認為自己是個不祥之人,哎……”老夫人搖頭哀嘆,“玉兒初來時,也不像如今這般惴惴不安,只是微微有些不適應。不知什么原因,一年后,他便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從不插手千歲府的事,老爺的事他更是從不過問,老爺心疼心愛他,又氣他怯懦軟弱,不敢但當。老爺這一去,想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千歲府中豺狼虎豹,讓玉兒怎能保住老爺這份家產……”

家產!這兩個字,在我耳中敲響,蘭陵玉是蘭陵暖玉真正的孫子,那么,老爺子要把全部家產交托的人,是不是他?!

老夫人低頭低低啜泣,她看上去真的很為蘭陵玉擔心:“還有誰能保護玉兒……”她的淚水從她滿是皺紋的眼角不斷滑落,她在替蘭陵玉無望,她真的很疼愛那孩子,“這可叫我怎么辦……”她越哭越厲害,拭淚的帕絹都已經顯得有些潮濕。風吹來時,無法再吹動那塊帕絹。

再次輕撫后背,擁抱住她,這個滿頭華發的老人家,在為一個甚至不是自己孩子的人擔憂哀傷,讓我感動。同為女人,同為老人。。。呃……不對,現在我已經不是老人了。可是,我能感覺到她為蘭陵玉這個孩子的揪心和憂愁。

落眸之處,正是那片幽靜的荷塘,一片翠綠的荷葉在風中輕輕搖曳,上面正好有一顆珠圓玉潤的水珠,那顆水珠映出了荷葉的翠綠色,宛如一顆翠玉被人放落在這片荷葉上。荷葉小心地,喜愛地呵護這顆玉珠,不讓它因為任何風吹雨打,而滾落荷葉。

“老夫人,其實老爺臨終前還有一句遺言尚未說完……”我收回視線,看向已經不再低泣的老夫人,她稍稍好了些,“老爺說,將全部家產交給……但是,他來不及說出交給誰。”

老夫人無神的眸中終于有了些精神,她握住了我的雙手:“定是玉兒,他是老爺唯一的血脈,老爺一直很疼愛他,閨女,哦,不,是沐雪姑娘,老婦看得出你是個蕙質蘭心的人兒,務必幫助玉兒,老夫不求你讓玉兒當家,只求你保玉兒平安,莫被大公子那些人欺負。”

老夫人懇切地看著我,面對一位老人家的要求,你無法拒絕,而且,她將蘭陵玉說得如此柔弱,一個二十五歲的男人,卻被二十出頭的高山流云欺負,怎么聽,也覺得這男人有些悲催。玉,不應該是這樣的性格,他理應外表柔美,但內里卻是金剛不破的堅強,更何況,蘭陵暖玉是一個如此堅毅之人,這蘭陵玉怎么也該遺傳一點,怎會如此不濟?

“好。”我反握住老夫人已經滿是皺褶的手,“老夫人您放心,我會罩著他。”

“罩……著?”

“就是保護的意思。”

老夫人露出了安心的神情,有些憔悴的面容在午后日光中,略微帶出了些許暖意。她似是累了,又似是寬了心,閉上了眼睛。沒想到,她睡著了。

她靠在廊椅上,嘴角帶著安心的微笑。

荷風徐徐,吹起了這位老夫人花白的發絲,忽然間,想起了自己六十歲的時候,那時的我,比她更顯年輕。還是因為心事,催老了容顏。千歲府里,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這位老夫人,也有吧。

我輕輕取來一件披衣,蓋在了老夫人的身上,照她這么說,蘭陵暖玉想將家產交托的人,定是蘭陵玉無疑了。這個看上去扶不起的阿斗,確實讓人有些頭疼。

似乎,我又接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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