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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雪]胖妹的甜甜圈(恐龍日記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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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0 00:31:16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2-8-20 00:36 編輯

第九章

  兩個鐘頭後黎園企業四十週年慶祝酒會

  舞池裡一對對儷影成雙,伴隨著優美的樂聲翩翩起舞。

  今晚的月色極美,讓這場露天酒會顯得更加成功。

  極為特別的,這同時也是場面具舞面,入場的所有人皆須戴上面具,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來賓只須出示邀請函,即可進入酒會場地,邀請函上並未註明受邀者的身份,算來是個混入會場的好機會。

  歐陽顥身著黑色的燕尾服,修長的身形完美展現出燕尾服的優雅,他的臉上戴著一張尺寸極大的金色獅子面具,而金色的面具上還綴了一圈張狂的獅鬃,看來氣勢驚人。

  而黎裳華則是一身珍珠白的小禮服打扮,長長的發被盤起,露出姣美的頸部曲線,黑髮裡插了數根以珍珠裝飾的髮簪,在西洋味十足的裝扮裡,顯露一抹東方風情,而她的面具則是一張僅能遮住上半張臉的半截銀製面具。

  「你早就計算好我一定會來嗎?」她低聲問道,語氣中不難聽出一絲咬牙切齒的氣味。

  勉強穿著自己不甚習慣的高跟鞋,黎裳華倚在歐陽顥身畔,看似小鳥依人,實際上她是需要有個人扶著她,以免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倒跌。

  她開始覺得自己有些受騙的感覺,兩人身上的整套裝扮、等待已久的化妝師,以及從一開始就等在她住所門外的司機……黎裳華實在很難相信歐陽顥並不是一開始就設下陷阱等她跳。

  「不,我只是找了個讓你一定會出席的理由。」歐陽顥毫不在意的承認自己的確抓死她一定會出席的理由。

  「我可以瞞你一輩子,但我還是希望你知情,畢竟這是你的家務事,我無權決定你該不該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過完一生。」

  當兩人來到會場門外時,黎裳華優雅的姿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紛紛猜測她是哪家的千金。

  歐陽顥拿出一張不知從何處取得的邀請函交給侍者,在確認邀請函的確是真品後,侍者立即將兩人領入會場。

  即使是眼前豪美的舞會、奢華的佈置、飲不盡的美酒與吃不盡的美食,黎裳華只是冷眼看著,並不覺得動心。

  許是因為從小就是出身於上流社會,卻從未享受過上流社會所謂的「好處」,所以黎裳華反而能冷眼旁觀,不受到「過好日子」的誘惑。

  但即使是明知這一切可能都將歸於自己的現在,黎裳華仍是冷眼以待。

  黎裳華並不覺得自己擁有這一切,或者該說,她非常自覺於自己與這個層次的人格格不入。

  她已經過慣了市井小民的生活,上流社會的生活對她並不具吸引力。

  今天會出現在這裡,純粹是因為想確認父親的死因。

  黎裳華緊擰秀眉,目光梭巡,想找出繼兄與繼母身在何方。

  突地,腰際一股拉力將她的身子給扯了過去,當她回過神時,她已與歐陽顥站在舞池裡了。

  「美麗的小姐,眉頭別皺這麼緊,我看了會心疼的。」歐陽顥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面具後傳來。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皺眉?我明明最戴著面具的。」黎裳華不解的問道。這男人是有X光眼嗎?!不然怎能穿透面具看到她在皺眉?

  「在這種充滿歡樂的場合,看到你身子繃得這麼緊,很難讓人猜不出來。」他很乾脆的給了答案,接著便躬下身,向她伸出一手。

  「美麗的小姐,請問你可願意與我共舞?」

  知道他是想借由跳舞放鬆她緊繃的神經,黎裳華沒有反對,將小手交給他,與他在舞地裡翩翩起舞,就如同舞池內的其他戀人一般。

  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從未與他共舞過,但黎裳華的腳步就是知道下一步該往哪兒走,就像是……她期待這一刻期待了一輩子。

  「還記得那場我被你放了鴿子的迎新舞會嗎?」

  黎裳華透過面具看著他的黑瞳,由於整個面具只有眼部挖空,所以顯得歐陽顥的眼眸更加氣勢逼人。

  被他這麼一瞧,黎裳華覺得自己彷彿被他的眼吸了進去、幾乎喪失了自己的意志,聽到了他的問話,她也只能愣愣地點了點頭。

  舞會啊……這場舞的確是他們遲了六年的共舞呵……

  「有句話我遲了六年才告訴你,不過,我現在希望能將那句話改一下。」歐陽顥又道。

  雖然只能看到他炯炯黑眸,但黎裳華依然覺得自己似乎已醉在他的凝視下,她輕輕踏著舞步,開始希望這場舞能這麼一直跳下去……

  「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他深情地睇著她,問道。

  「好……」黎裳華完全醉倒在他的眼裡,也沒多想,便應了聲好。

  直到三秒鐘過後,她才發現自己剛剛答應了些什麼。

  「你剛剛說什麼?!」她張大口,幾乎尖叫出聲。

  雖然因隔著半截面具,使他看不真切她的表情,但歐陽顥還是覺得她現在的表情呆呆的,好可愛。

  要不是自己臉上的這副面具阻礙他的行動,歐陽顥早就將眼前嬌嫩欲滴的小嘴給吃了。

  尤其是那張銀製面具僅露出她一張豐潤的紅唇,當她靜靜的不說話時,那美麗的小嘴就像是在邀請人來親吻。

  認識黎裳華至今,她一向是以一張完全素淨的臉龐出現,這跟他身邊的所有女人都不同,她們之中,甚至有連睡覺時都不卸妝的奇人。

  也因此,讓黎裳華顯得更加與眾不同。

  她的純真美好都是自然天生的,就跟她不必倚靠化妝品就美麗動人的外貌,是相同的道理。

  所以,當黎裳華相當難得的化上妝——即使只是打上一層薄粉底及一口水漾似的粉嫩唇膏。她更是美得令歐陽顥覺得自己再度愛上她了。

  「我愛你,請你嫁給我。」歐陽顥難得坦白的說出自己的感情,或許是面具的幫助,他發覺說出這句話變得一點也不困難。

  「你的答案呢?」歐陽顥的心情好到連眼睛都會笑。

  「我、我……」黎裳華完全呆掉了,不敢相信他居然會在這個場合向她求婚。她張口結舌地,老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見她這反應,令歐陽顥想起六年前他邀她做迎新舞會的舞伴時的狀況;

  張大著口,好半天都說不出完整一句話。

  她的反應可真是一模一樣啊!歐陽顥覺得好笑,不由得想捉弄她。

  「你這是拒絕我?!」歐陽顥不善地瞇起眼,毫不掩飾眼底的凶光。

  莫名地,歐陽顥覺得自己似乎也曾在別的女人身上,看到相同的反應……

  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熟悉感呢?歐陽顥覺得有些奇怪。但很快的,他就把這異樣的感覺拋諸腦後,現在可是他求婚的重要時刻,不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得等他求完婚再說。

  看到他眼露凶光,卻不知他是存心整自己的黎裳華,心底只想著:慘了,她又呆掉、說不出一句話了,怎麼辦啊!

  「沒、沒……」黎裳華努力了老半天,但呼吸始終順不過來,也因此,她仍說不出半句話,腳下的舞步也亂了好幾拍,險些踩到他的腳。

  討厭啦!怎麼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卻說不出話?!黎裳華急得都快哭了!

  看她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歐陽顥心情很好的擁住她,說道:

  「別急了,我不逗你了。」

  「逗我?」呆呆地複述他的話,黎裳華難掩心中的失落感。他的求婚也是在逗她的嗎?

  看到她失望的表情,涼涼地,他又補上一句——

  「不過……求婚是真的。」

  見她又呆掉了,他低下頭,黑瞳對上她的。眸中精光一閃,他低聲恐嚇著——

  「說!你嫁不嫁?!」

  天底下大概沒有比他更累的求婚者,同一句話必須講上好幾遍才行。這幾乎令他原本的閒適心情全失,就連紳士風度也跑得差不多了。

  「你不嫁我就去找別人囉?」歐陽顥壞心地道。說著,他轉身欲走,好像真的要找別人求婚去了。

  但他還沒跨出第一步,就感覺到燕尾服的長擺被一股小小的拉力扯住。他回過頭,假裝一臉無奈。

  「小姐,你到底考慮好了沒?」

  「我、我……」黎裳華越急越說不出話,只能用力地點著頭,力道之大,差點把頭上的髮簪給搖掉了。

  「你這是願意嫁我囉?」見她點頭,歐陽顥其實已經開心得不得了,不過,他還有話沒說完——「那……婚禮就訂在下個月囉?」

  「什、什麼?!」黎裳華瞪大眼,不敢相信她才說要嫁給他,他卻連結婚日期都敲定了?!

  「不答應就算了。」歐陽顥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又準備走人。

  「好、好嘛!」被一連串的驚嚇給嚇得非常徹底的黎裳華,這下總算說得出話了。「你說什麼就什麼,誰教……誰教人家這麼愛你。」

  黎裳華委屈地癟癟嘴,總覺得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

  被歐陽顥這麼一逗,她原本緊繃的心情總算也跟著放鬆下來,但兩人玩鬧得實在太凶,黎裳華幾乎忘了今晚的目的。

  正當兩人還忙著打情罵俏時,四周已響起一陣如雷的掌聲,音樂也稍做停歇。

  看來,酒會的主人已經出現了。歐陽顥盯著舞池前的一座檯子,知道主人將在那邊進行演說。

  不一會兒,一名身著銀色晚宴服,搭著一張同色面具的男子,偕同一名火紅色晚禮服誇張得像是從森巴舞會跑出來的中年女子,步上看台。

  歐陽顥沒有轉身去看黎裳華臉上的表情,便可感覺到她渾身一僵。

  「不要衝動。」他加重環住她纖腰的力道,擔心她會衝上去做出什麼傻事。

  站在台上的黎凱並沒有發現,今晚台下有一雙美麗的水眸正死盯著他瞧,他看著台下的來賓,心中滿是驕做。

  這些人全是國內外知名的商界名流,現在他們全都衝著黎園企業這名字,前來拜賀。他還能不驕傲嗎?!

  「首先,黎凱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參加黎園企業成立四十週年的慶祝酒會,希望大家往後能夠繼續合作愉快。黎園是家父畢生的心血,雖然家父過逝至今已六年……」

  黎凱說得口沫橫飛,從他身後那名中年婦人猛打呵欠的模樣,可以想見黎凱的演講詞還長得很,但黎凱沒有機會將話說完,就被一個輕軟的聲音打斷——

  「請教黎董事長,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據說黎前董事長是病逝的?」

  任誰都沒想到會有人在慶祝的場合裡提起這種話題,一時間,整個酒會突然沸騰起來,各式各樣的耳語以最快的速度開始流傳。

  舞池裡的人甚至有如摩西分開紅海似的,自動讓出一條路,將身著珍珠白小禮服的黎裳華大剌剌的擺在眼前,直接與台上的黎凱面對面。

  黎凱眉頭緊蹙,對眼前這位蒙面美女的冒犯非常不悅,而他身後的中年女人更是氣得全身發抖,直道這女人是在觸霉頭。

  「家父的確是病逝的,不過,這位小姐……」

  黎凱的話再一次被打斷。

  「那我為什麼聽說事實是前董事長是車禍過世的?!」黎裳華眼中閃著不馴的光芒,執意要問出個所以然。

  這時的她,已全然忘記歐陽顥要她別衝動的叮嚀。

  而站在一旁的歐陽顥,光看眾人及當事者的臉色,便已知道他的叮嚀全被黎裳華當做馬耳東風了。

  他微微歎了口氣,只能先看看狀況再見機行事。

  「你怎麼知道?!」黎凱還來不及答話,中年女子已激動得先露了口風。

  黎裳華冷眼看著好久不見的繼兄黎凱,及繼母林莉真,只覺得眼前的兩人看起來好陌生。

  繼兄稍長她幾歲,但不過年近三十的他,身材卻明顯有「中廣」的現象。從以前開始,黎裳華就覺得繼兄似乎是以吃喝玩樂為人生目標,不知現在做這董事長,有沒有讓他的人生目標達成?

  繼母身上一襲火紅色的晚禮服炫目得近乎刺人,在黎裳華的記憶中,繼母本就是個熱愛宴會的人,每回見到繼母時,不是她剛參加完宴會回家,就是她正準備出門參加宴會。看來,這些年她的宴會嗜好更加變本加厲了。

  「媽!」黎凱出聲警告母親,林莉真這才發現自己闖了大禍連忙退回一旁。

  黎凱看著眼前的佳人,努力猜測對方的身份卻是徒勞無功,他感覺到會場內益發高昂的興致,人人都想知道黎園為何隱瞞前董事長的死因。

  深切感受到壓力的黎凱知道,自己必須提出個合理的理由,否則黎園的名望可能會因此一落千丈。

  「這位小姐,家父是知名人士,若說他突然因車禍過世,一時間恐怕會造成黎園內部的混亂,所以當時我們才會以病逝為由,為他發喪。」既然都被人知道繼父是死於車禍,他就直接承認了。

  「那麼……為什麼這件事就連黎家的小姐都被瞞在鼓裡?!」

  此言一出,全場又是一陣嘩然,多數人根本不知道黎家還有一位小姐。

  而黎裳華本人也是被自己尖銳的問話給嚇到了。

  天!她只是想確定一下父親的死因,為何看到他們之後,她卻理智全失?!

  看她做了什麼好事!事情怎會走到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盡量保持冷靜,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被逼急了,黎凱也開始心慌意亂,他看著眼前的女子,越看越眼熟,卻怎麼也猜不出對方的身份。

  「我?我是你的妹妹啊!哥哥。」黎裳華笑意盈盈地摘下臉上的面具,直直盯視著台上慌亂不已的兩人。

  她臉上雖然帶笑,但心底卻開始泣血。他們兩人的反應,是否代表歐陽顥的猜測屬實?!

  「你早在六年前就被趕出黎家,你已經不是黎家人了!」原本沉默下來的林莉真突然尖銳地說道。似乎這樣就能代表一切。

  「六年前,父親過世,我匆匆回到台灣,但在父親的遺囑公佈後,你們就把我趕出黎家,這到底是為了什麼?畢竟,我才是真正流有黎家血液的人吶!」

  當黎裳華摘下面具的一剎那,會場內另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因她的真面目,而被狠狠地嚇了一跳。

  她……她不是歐陽顥的大學同學嗎?!

  雖然自己是在一個多月前,在醫院裡見過她一次,而且當時對方還處於昏迷的狀態,但龔若仙非常肯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那她身旁的男子又是誰?為何背影看起來如此眼熟?

  「咦!那不是黎裳華嗎?」跟在龔若仙身側,今晚隨龔若仙前來洽公的張麗華也看到正與酒會主人一來一往的黎裳華。她疑惑的喃喃自語,音量正好傳人龔若仙的耳中。

  「張主管,你認識那個女人?」龔若仙急切問道。那個男人越看越像歐陽顥,但不可能啊!顥現在應該在美國啊!

  「嗯。」張麗華點頭。「她叫黎裳華,在龔氏已工作六年,現在分屬秘書室。約莫半年前,她曾任歐陽先生的接待,是一位非常優秀的秘書,也是我們秘書室內唯一一位沒有被歐陽先生撤換的接待。」

  「那種事不用說……」龔若仙不耐地揮揮手,倏地,她的手僵在半空中。「你說她之前是顥的接待?」怎麼跟她記憶中的不一樣?!

  「是的。」張麗華非常肯定。

  「那個接待不是一個死肥婆嗎?!」龔若仙驚得連話都忘了修飾。「可這個女人卻是瘦不拉嘰的,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黎裳華之前的確有些胖,但在這幾個月裡瘦了不少。」張麗華輕咳兩聲,非常識相的略過龔若仙不得體的形容詞。

  她被騙了!顥還說什麼黎裳華是他的大學同學,兩人很多年沒見了,是因為車子不小心撞上她,他們才又再見面。

  謊話!全都是謊話!被妒意沖昏了頭,也不由得旁人分說,龔若仙已單方面的認定自己遭到欺騙。

  一定是這個小婊子主動勾引顥的!想起這次歐陽顥來台洽公時,對她冷淡了許多,種種態度,都讓龔若仙非常肯定,歐陽顥的心一定是被黎裳華那個小賤人給勾了去。

  龔若仙氣極了,也顧不得現在是什麼場合,只想上前給黎裳華兩巴掌。

  還好張麗華總算是兩個人當中還有理智的一個,她連忙拉住龔若仙,免得她當眾出糗,今天她們是私下與對方接洽的,怎能事情還沒辦妥,就搞得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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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0 00:37:15
第十章

  這一隅的小小混亂並未分散眾人的注意力,所以大家仍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想看看這黎家初露面的小姐,到底想做些什麼。

  當然也有一些與黎父交好的長輩,開始紛紛為黎裳華抱不平。

  黎凱的養子身份在商界沒幾個人知道,但在父親死後就把妹妹給趕出家門,實在太過分了些。

  「老爸的遺產你也拿了,現在黎家的錢已經沒有你的份了,你滾吧!」黎凱擔心她留得越久,會說出更多不該說的話,連忙趕人。

  「是啊!你現在是把錢花光了,想回頭求家裡是吧?告訴你,想都別想!」

  林莉真刻意抹黑黎裳華的人格,讓眾人以為她是為了錢才來搗亂的。

  「我沒有!爸爸給我的每一分錢我都還留著。」黎裳華大聲辯駁著。天!事情怎麼越扯越遠了?!

  「李、儒、員。」

  一個男聲響起,拼音似的說出一個名字。

  一個平淡無奇的名字,卻炸得黎凱母於頓時人仰馬翻。見台上的兩人突然驚慌起來,也讓眾人紛紛猜測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涵意。歐陽顥摘下自己的獅子面具,露出那張已讓台灣商界相當熟悉的面孔。

  歐陽集團居然介入別人的家務事?!這個認知讓台上台下頓時亂成一片,沒有人知道歐陽顥為什麼會幫助默默無聞的黎裳華。

  任誰都知道歐陽顥背後代表的,可是美國一大財閥——歐陽集團。

  表面上,歐陽顥斯文可親,但若身為他的敵人就得要小心了,不知何時會被他反噬一口,偏偏他處世圓滑、手腕極高,永遠讓人分不清誰是他的朋友,誰又是他的敵人。直到你被他吞了,可能還搞不清楚為什麼。

  像這次他突然出現在黎園企業的慶祝酒會就是一例,事前誰也不曉得歐陽顥會出席,進而幫助黎家千金。

  像這麼難以捉摸的男人,讓台灣商界又愛又恨,既希望自家事業能借由與歐陽集團攀上關係,進而登上高峰;又怕歐陽集團不懷好意,到時沒佔到便宜,反而被歐陽集團給吞了。兩相權衡之下,不論做什麼決定都是兩難。

  歐陽顥最近半年來頻頻在台灣出現,明的是來洽談歐陽集團與龔氏企業的合作案,但暗的有什麼目的就不為人知了。

  難道……

  這與今日突然冒出來的黎裳華有關?!

  流言再度滿天飛,酒會裡頓時冒出許多交頭接耳的細碎聲響。

  這還是歐陽顥第一次在台灣出手,全商界的人莫不睜大了眼,想看看他到底是憑什麼樣的手腕來;隻手遮天。

  「顥?!」

  龔若仙見到歐陽顥也在場,差點忍不住衝了過去,將他環在黎裳華腰際的手拉開。

  「各位,很抱歉,酒會到此結束。」

  在台上僵直了好一會兒,黎凱一開口,就是這段令人掃興的話。宣告好戲到此結束。

  接著,黎凱與林莉真便怒氣不歇地回到酒會的休息室,而黎裳華與歐陽顥在侍者的暗示下,也跟著來到休息室。

  至於其他閒雜人等嘛!就得各自解散囉!

  因此,即使龔若仙再不甘願,也只能乖乖回家,一切,都只能等到明天再說。

  「張主管,給我調出黎裳華的人事資料,立刻!」

  ★  ★  ★

  坐在休息室裡的其中一張雙人沙發上,黎裳華顯得有些侷促不安,剛剛一時暴沖而起的氣勢現在早巳消了大半。她靜靜地依偎著歐陽顥,想借此從他身上汲取一些勇氣。

  黎凱母子坐在他倆面前,兩人皆直直瞪視黎裳華,像是準備要以目光將她千刀萬剮似的。

  「說吧!你要什麼!」

  黎凱也不囉嗦,直接向黎裳華問條件。

  「我只要求一個真相。」

  黎裳華聲音雖小,卻仍堅定地道。

  「沒有什麼真相,事實就是老爸出車禍死了,我怕公司會因此混亂,所以才對外宣稱老爸是病逝的。那時候你才十八歲,會連你一起瞞,就是怕你那時太年輕、太衝動,會瞞不住話。」

  既然沒有其他外人,黎凱馬上擺出大哥架勢,企圖以此混淆黎裳華的視聽,六年前他也是靠相同的手段將她轟出家門,六年後他一樣辦得到。

  黎凱自信滿滿地想著,卻沒料到自己居然會踢到一塊大鐵板。

  「那麼……李儒員的事情你又該如何解釋?」一段生硬的中文從歐陽顥口中說出,嚇得在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而黎裳華也是大吃一驚。既然他懂中文,又為什麼會要求龔氏為他派出足以充當翻譯的接待人員呢?!

  「你、你不是不會說中文嗎?!」黎凱率先發難。

  台灣商界無人不知歐陽顥雖為華裔子弟,卻是半點中文都不懂,因此他每次來台,總有翻譯人員隨侍在側。

  可他現在說的中文雖然生硬,卻字字標準,這是否代表,自己剛剛說的話……

  他都聽得懂?!若真是如此,自己這次就不可能這麼簡單將黎裳華再次掃地出門。

  面對黎凱的疑問,歐陽顥只是淡笑不語,他拍拍黎裳華的小手,要她安心。

  「李儒員當時受你們所雇撞死了黎前董事長,而你們則藉機竄改了遺囑。而後你們打算將李儒員殺人滅口,卻沒想到被他逃到美國……我剛剛所說的事情,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歐陽顥斜睨著黎凱母子,對他們的所做所為心知肚明。

  「順便補充一下,李儒員目前就在我的手上。」他的唇角微微上揚,看得黎凱母子心底直發毛。

  既然曉得歐陽顥已經知道所有的事實,甚至連人證都握在對方手裡,黎凱鐵青著臉,根本找不出任何有利於自己的說詞。

  「你要我們怎麼做?」

  黎凱問。

  「我要你們去向警方自首,並將裳華應得的還給她。」

  「不!你不能這麼做!」黎凱沒想到歐陽顥所開出的條件,根本就是要了他的命。「我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怎麼能去自首呢?!」

  在一旁聽得心驚膽跳的林莉真也嚇壞了,要真這麼做,她的下半輩子就完了。

  她轉而看向自己的繼女,哀求道:「裳華,別做得這麼絕,看在我們做了十幾年的家人份上,求你放我和你哥哥一條生路口巴!」

  家人?!聽到林莉真的說法,歐陽顥只是冷哼了一聲。如果她真當裳華是家人的話,裳華不會從求學階段開始就一直住在寄宿學校了。

  這種從沒盡過一天後母責任的人,現在居然厚著臉皮要裳華放過他們?!歐陽顥冷眼看著林莉真,心中對她非常的不齒。

  「我……」看著苦苦哀求自己的繼母,讓黎裳華覺得不知所措,她轉頭看向歐陽顥,想詢問他的意見。「顥……」

  「沒必要同情這種人,裳華你別忘了,是他們指使李儒員開車撞死你的父親。如果這件事你已經不介意的話,那你就放過他們。」歐陽顥冷冷地道,將問題又丟回給黎裳華。

  「我……」黎裳華看看歐陽顥,又看看她的繼兄與繼母,知道自己不可能就這麼忘了父親是被害死的。

  最後,黎裳華幾乎是逃離了那間休息室,她不去看繼兄與繼母哀求的眼神,拒絕給予幫助,因為他們是罪有應得。

  看著黎裳華落荒而逃的背影,歐陽顥知道她的抉擇是什麼了。

  他站起身,向呆滯的兩人說道:

  「我再給你們三天時間,時間一到,如果你們沒去自首的話,我將會公佈我手上的證據。別妄想逃出國,因為那是沒有用的。」

  說完,歐陽顥頭也不回地走了。

  ★  ★  ★

  逃離休息室之後,黎裳華只覺得心裡面的壓力好大吶!

  她明明知道對方不可原諒,卻又不由得同情對方,在這樣的壓力煎熬下,黎裳華終於做了一件她已經很久沒做的事情——狂吃甜甜圈!

  自從半年前她下定決定減肥時,就已漸漸戒掉嗜吃甜甜圈的毛病。當最大宗的熱量來源消失後,她的體重很快就恢復正常,而現在,即使當她很想吃甜甜圈的時候,黎裳華還是會記得切勿過量的原則。

  但今晚,她再也受不了了,她一定要吃甜甜圈。

  即思即行,過沒多久,她便抱著一大袋放著各式甜甜圈的大紙袋返家。

  沒想到歐陽顥已經坐在屋內等她了。

  「你不是沒有鑰匙嗎?!」黎裳華瞪大眼,驚問。要不然她今天下班時,就不會見到他被鎖在門外了。

  「我有。」歐陽顥心不在焉地答道。心思全在她猶然蒼白的小臉上,及她手上那一大袋隱隱飄著甜味的紙袋上。「只是之前放在行李箱沒拿出來。」

  「你偷偷拷貝我的鑰匙?!」她指責他的宵小行為。

  「小姐,是你在出院後看我每天來你家敲門,覺得我太累,所以主動拿了那副鑰匙給我的。」歐陽顥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看在她今天受到太多刺激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計較了。

  「喔!真的耶!」想起了這回事,黎裳華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心思一轉移,原本蒼白的小臉總算有了些血色。「那麼……為了道歉,我請你吃甜甜圈吧!」

  說著,她便將一個個包裝完整的甜甜圈,從紙袋裡拿了出來。

  而隨著黎裳華拿出的甜甜圈越來越多,歐陽顥不禁張大了眼。

  「等等,黎裳華小姐,請問你買這麼多甜甜圈,是打算開店嗎?」近二十個甜甜圈……她是打算要吃幾天啊?!

  「沒、沒有啊!」黎裳華在他懷疑至極的盯視下,動作有些僵硬地抽出一隻包裝袋,拿出一個塗著厚厚巧克力醬的圓形甜食,就先張口咬下了一大塊。

  甜甜的滋味令黎裳華稍微感到心安,彷彿心底的大黑洞被稍稍填平,於是,她開始動口,而她吃食的動作根本也停不下來,就見黎裳華一口接著一口地啃咬著外酥內軟的麵團,很快的,一個甜甜圈已經被她吃完了。

  當最後一口吞下肚後,黎裳華又覺得自己內心深處那個見不著底的大黑洞,還是非常的空虛,因此,黎裳華又拿起另一個甜甜圈。

  就像前一個甜甜圈一樣,這個甜甜圈沒兩三下就讓她吃完了。

  黎裳華順手拭去沾在嘴角上的細糖,繼續朝下一個甜甜圈進攻。

  而歐陽顥看著她的動作,只能呆呆地看著她大吃特吃。他並不是被黎裳華的吃相給嚇著,食量大的女人並不少見,只是肯不肯在男人面前表現罷了。

  而且黎裳華在吃甜甜圈時,都是一口接著一口的吃著,並不是狼吞虎嚥地將甜甜圈塞了滿口,因此,她雖然吃得又多又快,但由於吃相不錯的關係,看起來其實並不會嚇人。

  而歐陽顥會呆住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黎裳華在吃甜甜圈時的模樣……看起來好熟悉啊!

  可是,他明明只有在六年前看過一次,又怎麼會覺得熟悉呢?!

  莫名地,他想起了另一個非常喜歡吃甜甜圈的女孩。

  看黎裳華繼續將甜甜圈塞入口中,歐陽顥突然問道:

  「裳華,你很喜歡吃甜甜圈嗎?」

  「嗯。」聽到他的問話,上一口的麵食還來不及吞下去,差點梗在喉間,她點點頭,將口中的食物吞下去。「當我心情不好或是壓力大時,我就會吃甜甜圈。吃一吃,會讓我的心情變好。」她微微一笑,又朝下一個甜甜圈進攻。

  聽到她的答案,歐陽顥當場呆愣,她或許沒有發現,她剛剛所說的話,另一個叫做黎裳華的女人也曾說過……

  「所以當我壓力極大,或是心情不好時,我就吃甜甜圈。吃著、吃著,我的心情就會變好了……」那個胖接待也是這麼說的。她們難道是同一個人?!

  「我就是六年前的那個女孩!」這句話突然狠狠敲進歐陽顥的腦中,震得他一陣頭昏眼花。

  這怎麼可能?!歐陽顥覺得難以置信,但那些熟悉感,與兩人說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話語,卻又讓他無法否認這兩人之間的相似。

  她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黎裳華還在埋頭苦吃,看著她,歐陽顥原本滿腹的疑問卻問不出口。

  搖搖頭,歐陽顥決定放棄確認這個問題。算了,她們是不是同一個人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愛的那一個,現在就在他身邊。

  因為歐陽顥突然能夠理解,如果她們真是同一個人,為什麼黎裳華不願說出自己就是那個胖接待的原因——

  她完美得像每個男人的夢中情人,而你,不過是個胖得像惡夢的肥豬罷了……

  你連她的一根腳毛也比不上,認清真相吧你……

  我不想再見到你……

  他記想起自己曾對那個胖接待的傷害,如果那個胖接待與裳華是同一個人,換做是他,歐陽顥也不會承認那段飽受傷害的過去。

  ★  ★  ★

  翌日

  因為是週末的關係,黎裳華本想在床上多賴一些時候,不過,有人不識相,一大清早就來按電鈴。

  一聲又一聲短而急的鈴聲雖然中間有兩扇門的阻隔,但仍是清楚的傳入黎裳華的臥室,將黎裳華從被窩裡硬生生地挖了起來,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眼前居然是一堵堅實的肉牆,嚇得差點從床上跌下去。

  過了三秒鐘,她原本睡迷糊的腦袋總算清醒了些。

  肉牆的主人是歐陽顥,昨晚他打定主意賴在她這兒,就連行李也早搬了進來,說是要方便就近照顧她的右手。

  照顧個頭啦!黎裳華揉揉酸疼的身子,總覺得之前那些甜甜圈屯積在她體內的熱量,早被昨晚兩人熱情的「運動」給消化得差不多了。

  鈴聲持續響著,黎裳華腦袋還昏沉沉地,隨意披了件衣服便走出房門,打算看看來人是誰。

  才打開大門,連人都還沒瞧清楚,一個巴掌就招呼過來,打得黎裳華一陣頭昏眼花。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跟我搶男人?!」龔若仙氣呼呼地罵道,手一伸,便揪住了黎裳華的長髮,疼得她齜牙咧嘴。「你只是龔氏一個小小的職員,竟敢跟我這個龔氏的大小姐搶男人,你是不要命了嗎?!」

  「住手!」

  聲一落,一隻大手拉開龔若仙的手,而黎裳華也跟著落入一堵堅實的胸膛裡。

  「你有沒有受傷?」歐陽顥關心的問道。低頭檢視黎裳華臉上的紅痕,他才剛出來,就看到黎裳華被龔若仙甩了一巴掌。

  「顥?!」龔若仙不敢相信歐陽顥的人居然在這裡。他們同居?!

  「龔若仙,我不想見到你,滾!」歐陽顥看也不看她一眼,冷聲喝道。

  「顥,她有什麼好的?!她不過最龔氏的一個小秘書而已,之前還是個超級大胖子。她之前是你的接待,你不會告訴我你忘了她之前丑成什麼德行?!你不是很討厭胖女人嗎?難道你都不擔心她又變回那個死肥女?」

  龔若仙氣極了,口不擇言地罵著。美麗如她,還是頭一回被人這麼冷落。

  黎裳華顫抖著身子,不是因為臉上的疼痛,而是因為龔若仙說出了她隱瞞許久的事情,她不敢去看歐陽顥臉上的表情,害怕在他眼中看到嫌惡。

  「龔若仙,我是看在你是龔氏的千金,所以我才沒有對你動手,你最好別不識好歹。」歐陽顥越看那開始發脹的五指印就越火,她居然打了裳華一巴掌?!「我喜歡誰都與你無關,請你不要自作多情。」

  「顥?!」龔若仙尖叫出聲,不敢相信他竟然會這麼說。「你明知道我爸很欣賞你,也很看好我們的!」

  「那又如何,我從沒打算娶你。」歐陽顥終於看向龔若仙,但眼中卻是一片冰漠。「她才是我的新娘,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他看向黎裳華的眼神柔得像能化出水。

  像是氣不夠龔若仙似的,他又道:「到時歡迎你來參加婚禮。」

  「你!」發現歐陽顥看她與看黎裳華時的兩極化眼神,龔若仙知道自己真的輸給黎裳華了。但她仍想放手一搏。「你別忘了龔氏與歐陽集團有合作案在進行。」

  言下之意就是她會搗亂。

  「隨便你,反正合約我已經簽到手了,如果龔氏想毀約,請你先準備好一億美元的違約金。」歐陽顥輕輕鬆鬆將龔若仙自以為是的王牌扳倒。「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先回去休息了。」說罷,他關上門,將跳腳不已的龔若仙關在門外。

  跺了跺腳,龔若仙重重地踩著高跟鞋離去,高傲如她,是絕不可能在一個男人用這種近乎羞辱的手段拒絕了自己之後,還能涎著臉,求對方回心轉意,就算她再喜歡對方也一樣!

  即使再不甘心,龔若仙也知道自己這下真的輸得徹底,她以為憑龔氏的勢力,一定能讓歐陽顥乖乖俯首稱臣,卻沒料到歐陽集團所代表的是何等龐大的勢力,豈是僅立足於台灣的龔氏所能比擬的?!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歐陽顥摟著黎裳華進屋,將龔若仙的喧鬧聲拋諸腦後。將黎裳華安置在老籐椅上之後,他進到廚房,為黎裳華準備一個冰袋。

  「那個……顥……」黎裳華看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遲疑著、驚懼著,不知自己該說什麼。

  剛剛龔若仙說的話,他都聽到了,也該知道她就是之前的那個胖接待。他是那麼討厭那個胖接待,在這種情形下,她還能繼續留在他身邊嗎?

  「冰袋來了。」黎裳華還在躊躇著,歐陽顥已將冰袋敷在黎裳華臉上,為她消腫。「有什麼事?」他問,眼神溫柔。

  「我……剛剛龔若仙她……」

  「不必理會她,就當做是一隻瘋狗亂吠就算了。」歐陽顥似乎完全不打算理會龔若仙的威脅。「一大早就被她吵醒,你應該還很睏吧?我們去補個眠。」

  說著,歐陽顥拉著她就往臥室走。

  「顥……」黎裳華心慌意亂,搞不清楚歐陽顥現在的心思。「你難道都不介意龔若仙說的話嗎?」

  「她說的話重要嗎?」歐陽顥反問。「我倒覺得補眠比較重要。」

  即使已經被拉回留有餘溫的被窩,黎裳華還是覺得兩人的對話似乎沒有交集。

  「我就是之前那個胖胖的接待。」眼一閉,牙一咬,黎裳華總算說出隱瞞多時的秘密。說完之後,她覺得心底一陣輕鬆,就算歐陽顥聽完之後會要求分手也不要緊了。因為她已經說了實話,不再對他有一絲欺騙。

  「那又如何?」他為她蓋好棉被,自己也在她身旁躺下。

  「什麼?!」黎裳華聽到他無所謂的語氣,驚得拉開被子,坐起身。「你不介意我騙了你嗎?!」

  「我早就發現了。」歐陽顥蹙眉,將她塞回棉被裡。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怎麼發現的?」知道他並不介意這件事,黎裳華開心得幾乎快飛上天了,心底的壓力也跟著煙消雲散。

  「噓!乖乖補眠。」歐陽顥拒絕回答她。

  「噯!顥,告訴我嘛!」黎裳華撒嬌地搖搖他的手臂。

  「睡覺。」他是絕不會告訴她,他也是直到昨晚才發現的。

  「告訴我嘛!」她非常有追根究底的精神。

  「睡覺!」閉上眼。

  「顥……」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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