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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明星]花娘妖嬌嬌(妻則天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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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1 00:33:22
第九章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夢境裡,她看到衛祈大半張臉淌滿了殷紅的鮮血,任她如何哭喊,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不發一言,直到身影漸漸模糊。

  「衛祈……」

  伴著尖銳的叫聲,姚嬌嬌猛然從床上坐起,額上是一大片冷汗,渾身上不已經被汗水浸濕。

  「嬌嬌姑娘……」碧珠急忙來到床前,用帖子不斷幫她擦拭著臉上的汗水,「總算是醒過來了,妳已經睡了十五個時辰了。」

  姚嬌嬌睜著一雙迷茫的眸子,怔了好半晌,才發現自己竟躺在紫玉閣裡,她隨即想起昏睡前發生的那場變故,焦急的抓住碧珠的衣袖,聲音顫抖的問:「衛……衛祈呢?他在哪裡?我看到他受傷了,流了好多血,他怎麼樣?他現在怎麼樣?」

  「嬌嬌姑娘妳冷靜一點,妳現在身子虛弱,這才剛剛醒過來,我馬上吩咐廚房給妳燉些吃的送過來……」

  碧珠似乎想借此來逃避她的詢問,可生性單純的姚嬌嬌難得精明的識破她的意圖,死死抓著她的手,眼淚快要奪眶而出,「他……他是不是出事了?快告訴我,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碧珠見她可憐無助的樣子,心底忍不住一軟,「嬌嬌姑娘妳不要心急,二少爺他……他……嬌嬌姑娘,妳要去哪裡?快把衣服穿上,外面還涼著……」

  就見那只穿了一套綢制褻衣的小人兒急匆匆的跳下床,不理會後面人的叫喊,直奔向衛祈的寢房。

  碧珠趕緊跟了上去,將手中的厚袍披到她的身上。

  姚嬌嬌一路跑向衛祈的房間,猛地推開門,聽到屋子裡正傳出一陣驚詫的說話聲,「祈兒,你真的不記得二娘和大哥了嗎?」

  「二少爺,屬下從六歲起便跟在您身邊伺候,您也不記得屬下了?」

  姚嬌嬌走進房內,就看到衛祈臉色蒼白的斜倚在床上,頭上及胸前都包了厚厚的紗布,侯府的大夫正在房裡收拾藥箱。

  二夫人商翠蓮還有大少爺衛禎則坐在一邊,假意露出擔憂之色,可眼底卻隱隱含笑,似乎對於這突來的變故十分開心。

  衛祈依舊冷漠不改,環顧了四週一個個自稱是他親人的人,眼底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情緒,只淡淡睨了眾人一眼,聲音低啞,「我……的確是不認得你們了。」

  姚嬌嬌慌了,直直衝到他的床前,半跪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搖著,「那我呢那我呢?你……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衛祈微微垂下眼,低頭用一種陌生的目光打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丫頭。

  姚嬌嬌一頭黑髮亂亂的披在腦後,一雙大眼帶著期盼,目光直直盯著他,萬分期待的希望能從他的口中聽到奇跡。

  他輕輕扯出自己被她緊緊握住的大手,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像宣判了她的死刑,她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竟會面對這樣的局面。

  看著他陌生的目光,抗拒的眼神,臉上冰冷排斥的神情,還有剛剛那迫不及待想要甩開她的動作,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變得很可笑。

  不安的眼淚一下子宣洩出來,試圖用這種幼稚的方式引起衛祈的心疼,可任憑她淚水如何流淌,那冷漠的男人眼裡依舊沒有一絲疼惜,甚至……甚至她還在他略顯不耐的目光裡,看到了他對自己的厭惡。

  商翠蓮陰惻惻的笑了笑,可一轉眼又裝出一臉難過的樣子,拿著帕子在臉上假意拭了拭淚水,虛偽的哽咽道:「祈兒,真沒想到你竟會發生這麼大的變故,如今你身受重傷,你爹又雲遊在外,歸朝不定,咱們這偌大的侯府不能一目無主,既然你現在身上有傷,定要好生歇養才是,你放心吧,府裡的事,會有我和你大哥派人安排照料的。」

  接著她回頭冷冷瞪了哭泣不止的姚嬌嬌一眼,「來人啊,還不快把這個哭個沒完的丫頭給我拉出去,難道你們想讓她繼續留在這裡惹二少爺心煩嗎?」

  幾個下人不敢違逆二夫人的意思,硬是將不斷哭喊的姚嬌嬌扯了出去。

  段恆緊斂著眉,握緊拳頭,忍著不出聲阻止,而床上的衛祈則此則視若無睹,面色依舊蒼白,只輕輕開口道:「既是這樣,那便有勞二娘了。」

  「二表哥,外面風大,你身上傷還沒好,不宜吹風太久,免得染上了風寒。剛剛我吩咐杏兒燉了你最喜歡喝的銀耳燕窩粥,我扶你回房休息,一會再陪著你一起用午膳可好?」

  在幾日前便回到侯府的商月柔,每天與衛祈形影,顯然是把自己當成了衛祈的娘子,每天跟前跟後的伺候著。

  而姚嬌嬌在侯府的地位卻一落干丈,因為二少爺已不認得她了,現在又是二夫人和大少爺當家作主,府裡的事情全由他們說了算,姚嬌嬌原本就是寄人籬下,現在又少了衛祈這個有力的後盾,她的地位也變得尷尬起來。

  之前伺候她的碧珠被調到了洗衣房,而隨侍在衛祈身邊的段恆也被二夫人找借口打發了出去,衛祈失去了從前的記憶,此時又身受重傷,二夫人自然不會再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威脅。

  趁此機會,她將自己的侄女接了回來,既然月柔心心唸唸的都是衛祈,看來短時間內她還不能把這個礙眼的傢伙剷除,不過只要衛祈失了羽翼,相信他在侯府也興不起什麼風浪。

  面對商月柔的柔聲細語,臉色向來冰冷的衛祈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由著她攙扶著自己,一步步向屋內走去。

  已經在暗處躲了好半晌的姚嬌嬌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嫉妒與委屈,從花叢中跳了出來,橫擋在衛祈的眼前,「你……你真的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一點都想不起來我究竟是誰了嗎?」

  商月柔忿忿的瞪著她,這該死的姚嬌嬌,她總有一天會把她趕出侯府。

  衛祈頓了腳步,面無表情的打量著眼前的絕麗少女,她兩隻眼睛又紅又腫,臉色也有些蒼白,最可笑的就是頭上還沾著幾根雜草。

  他冷冷的搖搖頭,聲音極輕,「我聽說妳是百花樓的姑娘,因為幾個月前曾救過我一命,便死皮賴臉的要我為妳贖身,進而得寸進尺的要求住進侯府。」

  他的聲音很冷,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就像在敘述今天的天氣一樣平靜。

  姚嬌嬌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說我……我死皮賴臉的要你為我贖身?我還得寸進尺的要求住進侯府?」

  她從來都沒像此時這麼氣怒過,瞪著眼前這俊逸依舊,可眼神卻非常冷漠的男人,「是你,分明就是你不顧我的反對,霸道的為我贖身,還……還將我擄進侯府,逼我住在這裡的!」

  商月柔見狀不由得發出一陣冷笑,「既然妳說是我二表哥強迫妳住進侯府,那就表示妳根本不想住進來嘍,既是這樣,我們也不強留妳,如果妳想離開,我們隨時恭送。」

  姚嬌嬌沒想到以前對她很好的商月柔竟會在回府之後變得這麼可怕,碧珠姐姐以前就說過人心難測,要她防著這位表小姐,之前她都還不信,現在總算看清楚商月柔的真正面目了。

  她又氣又惱,不知該如何回嘴,轉念又將希冀的目光望向衛祈,「你……你也不想我在這裡住下去嗎?」

  當初是他把她帶進侯府的,她相信衛祈就算失去記憶,也絕不會對她那麼殘忍。

  衛祈睨了她好一會兒,才冷聲道:「侯府是大戶人家,妳一個青樓花娘,即使當初對我有恩,可單憑我當初曾為妳贖身這點,我們之間就扯平了,既然妳說是我強迫妳住進府裡的,那麼現在……妳可以離開這裡了。」

  姚嬌嬌怎麼也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她臉色蒼白,有點喘不過氣,「你……連你也要趕我走?你之前明明說過愛我的,你還說今生今世只愛我一個人,可為什麼你失憶了,竟會變得這麼無情?衛祈,難道你真的把我們之間的過去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愛妳?」衛祈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笑話,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青樓女子?」

  「你……你……」

  她又驚又懼,感覺自己的世界在一夕之間被他無情的摧毀,怎麼也想不到衛祈會對她說出這麼殘忍的話,她的心在一瞬間被掏空了,她只知道若再繼續留在這裡,就成了自取其辱。

  雖說她愛衛祈愛到了無可自拔的地步,可如今衛祈都已經下了逐客令,她還有什麼顏面再留在這裡,守著一個根本已經把她忘到一滴不剩的男人?

  姚嬌嬌連連後退幾步,哀怨的瞪他一眼,轉身飛也似的逃開這個讓她倍感難堪的地方。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多麼希望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叫喊聲──

  可是沒有,直到她跑出後花園,跑出侯府,跑出屬於他的世界,依舊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這一刻,她知道自己被徹底放棄了!

  ******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京城六王府內,傳出一陣嬌吼聲,拍案而起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六王妃錢多多。

  三日前的下午,自己失蹤了好幾個月的姐妹姚嬌嬌突然一臉蒼白憔悴、哭得浙瀝嘩啦的敲打著王府的大門,急促的敲門聲嚇了眾人一跳,結果當廖管家拉開大門後,就看到已經多日不見的姚嬌嬌虛軟的癱坐在大門前。

  錢多多先安排她到房裡休息,想等她心情平復再問個清楚,可也不知是否真的太累,姚嬌嬌一睡就睡到了隔日午後。她一醒來就委屈的一頭撲進她懷裡,邊哭邊訴說著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重大變故。

  當她聽說姚嬌嬌被那個侯府二少爺無情拋棄時,大為震怒,當即便帶著委屈又難過的嬌嬌跑去侯府找人算帳。

  她怎麼也忘不了那日的情形,衛祈帶著侯府幾個家丁從大門走出來,臉上面無表情,看到當朝六王妃上門興師問罪,不但沒露出半分驚懼之色,反而還面帶冷笑,一臉嘲弄模樣。

  「噢?我還以為是哪個大膽狂徒敢來侯府惹是生非,原來又是妳,妳不是已經決定離開侯府了麼,還回來做什麼?」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躲在錢多多身後,雙眼紅腫的姚嬌嬌,而那個笨蛋從頭到尾只是哭個沒完,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錢多多見眼前的男子如此冷言冷語的對待自家姐妹,自然是氣到不行,「姓衛的,聽說你受傷之後便失了記憶,好,姑且不論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今天我們就來說說嬌嬌的事情。」

  「之前她被你從百花樓贖身,又不顧眾人反對的接進侯府囚禁,姑娘家的名節都讓你毀了,現在你一句失憶,忘了從前的事情,就打算將我們嬌嬌趕出府外,從此不聞不問了嗎?」

  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大女人主義者的代言人,如今自己的姐妹被負心漢欺負了,她怎麼可以袖手旁觀。

  所以她才背著自家相公,也就是那個霸道的六王爺李承瑄,私下帶著嬌嬌上門討公道,免得嬌嬌整日心碎難過,與淚水作伴。

  衛祈冷冷一笑,「不然妳又有何高見?」

  「哼!高見倒是不敢當,不過……」她一把將身後不斷哭泣的姚嬌嬌扯了過來,「現在嬌嬌的肚子裡懷了你們衛家的骨肉,你一句失憶,難道就不想認帳了?」

  哭得亂七八糟的姚嬌嬌小臉一皺,忙扯過錢多多的手,「妳……妳胡說什麼啦?」

  錢多多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先給我閉嘴,這裡的一切交給我處理。」

  她倒是想賭一賭,這衛祈究竟會不會冷漠到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肯相認。

  果然,衛祈的臉色因為她的話而變了幾變,就在錢多多自以為自己的方法成功時,突然看到他淡淡笑了起來。

  「這話倒是有趣了,妳說她的肚子裡懷了我衛家的骨肉,可有什麼證據?」他眉一挑,勾出幾分殘忍,就連唇邊的笑容都最得陰森恐怖,絲毫不帶感情,「就算她之前的確是住在侯府,可妳不要忘了,她是一個青樓出身的花娘,她肚子裡的孩子,我不認為一定是我的骨肉。」

  見錢多多要反駁,他又繼續無情的道:「我不知道妳今日上門的目的究竟為何,不過看在她這麼可憐的份上,我也不會太過吝嗇,就當做是日行一善好了,管家,去賬房取一百兩銀子,把她們給我打發走。」

  姚嬌嬌不敢相信這麼殘忍狠毒的話會出自衛祈之口,之前所有的盼望和希望,在此刻都變得不重要了。

  「多多……多多我們走吧,我不要再留在這裡,帶我走,求妳……求妳……」

  她的臉上此時儘是支離破碎的絕望,她麻木的拉過憤怒的錢多多,不想再繼續留在這丟人現眼,就連眼淚也乾涸得再也流不出半滴。

  錢多多第一次看到樂觀開朗的姚嬌嬌露出這樣絕望的神情,心頭一緊,嚥下那些罵人的話,一把將搖搖欲墜的她摟進懷裡,「好,我們走,我們離開這裡……」

  眼看著那小身子骨無力的癱在自己懷中,錢多多連忙命令家僕將她抱進馬車,回頭狠狠瞪了那面無表情的男人一眼,然後氣極敗壞的爬上車,恨恨的離開此地。

  回到王府,她仍舊氣怒難平,不但氣自己沒幫嬌嬌討回公道,還因為被相公發現她私自出府而狠狠的挨了一頓教訓。

  俊美逼人的李承瑄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妳還敢發脾氣?膽子真是大了,妳是不是把規矩都給忘了?一個女人家,居然就這麼跑去侯府胡鬧,難道妳忘了自己的肚子裡已經懷了本王的骨肉了嗎?」

  李承瑄下朝回府後找不到妻子,差點沒急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真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害他堂堂一個王爺,為了她如此心急如焚。

  錢多多被罵得很不爽,沒好氣的瞪了相公一眼,「如果你當時看到那姓衛的囂張跋扈的模樣,你也一定會被他氣死的!承瑄,嬌嬌可是你的義妹,難道你就由著別人這麼欺負她嗎?」

  李承追斂著眉頭,沉默不語。他之前就覺得嬌嬌從外面救回來的那個十寶並非常人,後來嬌嬌來信報平安,他才知道十寶竟然就是侯府的二少爺衛祈。

  對於衛祈這號人物,他自然是有所瞭解的,只是這其中太多的事情牽扯到朝廷和皇室,他無法對妻子坦白太多。

  另外,他也認為衛祈這次突然失憶,其中必有什麼隱情,可他這個沉不住氣的娘子居然在沒弄清事情的緣由之前,便衝動的跑去人家府裡鬧事,這讓他怎麼能不生氣。

  李承瑄一把將盛怒中的妻子拉到懷中坐下,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妳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有多聰明,怎麼如今才出了這點事情,就失去冷靜了,難道妳就從來沒懷疑過那衛祈失憶的太突然、太奇怪嗎?」

  原本想發火的錢多多定了定神,經過相公這一提醒,發覺事情的確有蹊蹺。

  因為不久之前,嬌嬌還在信裡提到她有多幸福,又說衛祈對她如何疼愛有加,簡直把她寵上了天,可為何在失憶之後,他就突然變得殘忍無情?

  太多的疑點令兩人相互對視了很久,直到郗寶寶的聲音傳了進來,才打斷兩人的思緒。

  郗寶寶手中端了一碗湯藥,見怪不怪的瞧了親密摟抱在一起的兩人一眼,這樣不顧禮法、不在乎外人眼光的親熱畫面,在六王府中根本是家常便飯的事。

  沒多加理會他們,她端著青瓷湯碗直直往內室走去。

  錢多多隨即跟了進來,好奇的問:「寶寶,妳手裡端的是什麼?好香啊!」

  她溫婉一笑,「我看嬌嬌近日精神不振,食慾不佳,便給她熬了一碗補身的熱湯,裡面加了不少藥材,希望對她的身體有幫助。」

  錢多多直點頭,「嗯,她這幾天的確是很能睡,我記得她以前可沒這麼懶,難道是失戀後遺症?」

  郗寶寶在六王府住了一陣子,對於錢多多的身份也知道了許多,雖然靈魂轉世、身份互換這種事情有些離奇,可錢多多時不時就冒出幾句她聽不懂的話,日子久了,她便也習慣了。

  此時姚嬌嬌似乎聽到了聲響,已經昏睡好幾個時辰的她悠悠轉醒,看到兩個好姐妹都在她房裡,心頭一委屈,忍不住又想哭。

  錢多多瞪她一眼,「喂,妳不要再哭了,那個負心漢既然已經不要妳了,就算妳哭死,他也不會心疼半分的。妳還年輕,人長得又這麼漂亮,難道還怕將來找不到好男人?」說著,她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嬌嬌,妳將來的相公就包在我身上,我保證幫妳找一個比衛祈好一百倍的男人把妳娶進門,好不好?」

  泫然欲泣的姚嬌嬌被她逗得一笑,小臉也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何其有幸,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身邊還有兩個好姐妹陪她一起度過。

  郗寶寶端著湯碗,先幫她倒了一小盅,小心翼翼的遞到她面前,「妳最近瘦了不少,臉色也很蒼白,再這樣下去對身體不好哦,快把這湯喝了,保重身體才最重要。」

  姚嬌嬌乖巧的接過湯碗,微嘟著小嘴,「寶寶,我發現自己最近真的很能睡呢,妳說我是不是得了嗜睡症了?」

  對方嘻嘻一笑,「沒關係,我在這湯裡放了兩隻赤睛血贍,那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寶貝,之前是師父留給我煉藥用的,可是我看妳最近身體不太好,又很貪睡,就拿出來給妳熬到湯裡了,妳多喝些,喝過之後身體就會好的。」

  「哦。」姚嬌嬌乖乖的應了聲,接過湯碗,咕嚕咕嚕幾大口,便將熱呼呼的湯全喝到了肚子裡。

  抬起頭,看到兩個姐妹都憂心的看著自己,她心頭一暖,眼裡眨出了幾分濕潤,「我知道妳們都很擔心我,放心啦,雖然……雖然我現在受了一點點傷,可是我不會自暴自棄的,就算沒有了衛祈……我……我也一定會活得好好的。」

  錢多多對她露出一個疼寵的笑容,「傻丫頭,妳當然得要活得好好的!」

  幾個姐妹說了一會兒話,沒多久,姚嬌嬌再次覺得睏意襲來,頭沾到枕頭上沒一會兒,便又呼呼睡了過去。

  正巧來看義妹情況的李承瑄不禁歎息,「咱們家已經養了一隻能吃的豬了,現在倒好,又來了一隻能唾的豬。」

  郗寶寶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抓著桌上的點心猛吃個沒完,錢多多咯咯笑了幾聲,事實上她倒是極為佩服寶寶,明明每天吃得那麼多,可是她的身材卻依舊瘦削纖細,怎麼吃也吃不胖似的,真是讓人又羨慕又嫉妒。

  入了夜,睡得迷迷糊糊的錢多多解完手後,便想繞去嬌嬌的房裡看看她醒了沒。

  當她推開房門時,只覺一道黑影在眼前飄過,還沒等她尖叫出聲,室內已經恢復原有的安靜。

  她心下一抖,忙點燃房裡的蠟燭,只見姚嬌嬌安然無恙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鼻間還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難道是她剛剛出現了幻覺?可是她真的看到有一道黑影順著窗子飛出去。

  再仔細瞧了嬌嬌一眼,她細心的發現,嬌嬌的被子被掖得很緊,只露出她一張紅撲撲的小臉蛋。她悄聲走了過去,手輕輕在床邊摸了摸……是溫的。

  莫非剛剛那個黑影……

  ******

  侯府的書房內,衛祈站在窗前,遙望漆黑夜空中的一輪彎月,銀光輕灑在他的衣袍上,同時將他臉上的憂心照得一覽無遺。

  抬起右手,掌心內,是一塊被握得溫熱的方形小金牌,望著歪歪斜斜的「十寶」二字,他目光柔和幾分,臉上也露出悵然若失的神情。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他迅速將手中的金牌藏進懷中,一轉身,溫柔的神情已經被冰冷所取代。

  「二表哥,夜深了,你怎麼還不去睡?」

  商月柔抱著一件黑色披風走到他身後,賢慧地將披風披在他的肩上,眼底明顯流露出對這個英挺男子的無限愛慕和敬仰。

  兩人身高相差一個頭,商月柔就這樣仰著小臉癡癡的望著他,即使他神情冷漠如冰,沒有一絲感情,可她依舊無法自拔的愛著他、想要對他投懷送抱,之前二表哥對她的無情她早已不在意,這次他的失憶就是老天給她的第二次機會!

  她大膽的伸出雙臂輕輕環住他的腰,面孔貼向他的胸前,「二表哥,讓我陪你好不好?不管你將我置於何地,不管你如何看待我,今生今世,就讓我陪在你身邊可以嗎?」

  衛祈冷冷的站在原地,任由懷中的女子在他身下磨蹭、上下其手,他卻如柳下惠一般,對她刻意的挑逗不屑一顧。

  商月柔試著踮起腳尖,想要吻住他的唇,卻被他偏頭躲開,僅僅是一個無意識的動作,卻足以說明了一切。

  她臉色一僵,眸中露出受傷的神情,「你……可還在想著那個女人?」

  她親眼看著他將姚嬌嬌趕出侯府,親眼看到衛祈用最殘忍的方式趕走了她的眼中釘,她以為姚嬌嬌走了,從此之後他便會屬於她,可為什麼……為什麼他仍要拒絕她?

  衛祈冷冷睨了她一眼,「妳在說誰?」

  商月柔臉色一僵,自己期盼多時等來的卻不是想要的結果,一時間變得有些歇斯底里,「二表哥,你到底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她都已經走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接受我?難道在你的心裡,我真的沒有一點存在的價值嗎?」

  衛祈不語,像觀看小丑一樣看著她對自己大吼大叫,眼底仍是一片凍人的冰冷。

  「哦,原來妳說的是那個青樓女子,若妳希望我心底還想著她,我便如妳所願的想著好了……」

  聽到這裡,商月柔緊張的一把抱緊他,努力搖著頭,「不、不要!你誰都不可以去想,我喜歡你,發了瘋一樣的喜歡你!表哥,如果你真的失憶了,就一輩子都不要再想起來,我寧願……就這樣守著你,過完這一生。」

  淚,無止境的流出眼眶,她好害怕這一放手,眼前的男人就會突然消失。

  被她緊緊抱住的衛祈閉了閉眼,心中有了決定,他突然輕聲道:「我答應妳的,都辦到了,妳答應我的,我會拭目以待。」

  懷裡的人兒猛然一顫,再次抬起眼時,流露出來的是訝然及憤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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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1 00:33:59
第十章

  自從前些日子喝了寶寶熬給她的補湯後,姚嬌嬌果然沒有以前那麼嗜睡了,精神好了許多,可是胸口還是悶得怪難受的。

  錢多多擔心她總是窩在府裡會想不開,便提議要帶著姚嬌嬌和郗寶寶上街散心。

  郗寶寶最喜歡的就是吃,當然是樂得舉雙手雙腳贊成。

  姚嬌嬌也是好些日子沒出門逛街了,每天待在六王府裡,的確更讓人煩得慌,所以當多多提出要出府轉轉的時候,她也覺得很開心。

  李承瑄自然是不允的,老婆現在可懷著他的骨肉,身嬌肉貴,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他不心疼死嗎?

  自從李承瑄知道自己的娘子靈魂來自現代之後,更是把她寶貝得不成樣子,就連在當今天子的面前,他也學不會收斂,很多次都被自家皇兄當著眾臣的面調侃。

  可李承瑄才不管那些,誰的老婆誰心疼,況且老婆現在又懷了孩子,他能不緊張嗎?

  可錢多多卻軟硬兼施,還講出一堆大道理,諸如孕婦不能悶著,要時刻保持開心的情緒,而且還要三不五時的出門散心,這樣才有助於胎兒的成長……

  在妻子三寸不爛之舌的攻勢下,他堂堂王爺也只能妥協。

  不過條件就是,他必須派府裡的家丁隨後跟著,幾頂轎子也隨時準備伺候著。

  夫妻雙方說好條件之後,三個姐妹便開開心心的出了王府,為了討嬌嬌的歡心,錢多多和郗寶寶可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起初,嬌嬌還頗有興致的逛來逛去,可當她看到小攤位上賣著的那些小花燈和小捏麵人時,不禁想起上次她和衛祈一起出門逛街的情形。

  那段日子他對她呵寵有加,每天都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甚至還為了她身受重傷,最後……最後還失去了記憶……

  想到這裡,原本雀躍的心情一下子低落起來,眼淚也咱答咱答的掉落。

  逛得正開心的錢多多看到原本還嘰嘰喳喳的姚嬌嬌突然沒了聲音,忙轉頭一看,就看到她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兒,好不可憐。

  「嬌嬌啊,妳這又是在哭什麼?」

  她哽咽了幾聲,吸著鼻子,「我……我哪有哭?」急忙抹去臉上的淚水,想要故作鎮定,可臉上掩不去的脆弱卻出賣了她的偽裝。

  錢多多無力的歎氣,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妳不要總想著那個壞蛋了,他這樣對妳,早晚會遭到報應的。」

  姚嬌嬌猛力搖頭,「不要,我不要他受到報應,他其實是個好人……」

  「妳……妳這個笨蛋!」這丫頭真是善良到讓人沒話說,都已經被人家欺負到這種地步了,居然還心心唸唸為他著想。

  就在幾個小女人嘰嘰喳喳說不停的時候,一隻從暗處射出來的暗器直射毫不知情的姚嬌嬌。

  此時,一道黑影瞬間掠過,迅速從中攔截住那枚射向姚嬌嬌的飛鏢,接著飛身一閃,黑影輕鬆的躍上屋頂,路上行人來來去去,誰都沒注意到這一幕,僅僅一眨眼的工夫,那黑影便輕易化解了危險。

  黑影靈巧利落的幾個飛跳,來到了一個神色慌張的女子面前,不理會她的驚叫,一把點了她的啞穴,在旁人毫無所覺之下,將那個女子帶進了街邊的一處深巷之內。

  商月柔震驚的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直到黑衣人將臉上的布扯下來,她才看清對方是──衛祈。

  抬手解了她的穴,她終於可以開口說話,只不過……她害怕的不知該說什麼,因為衛祈的眼神既可怕又危險,讓她忍不住連連後退。

  「我以為早說好今天是妳交出解藥的日子,沒想到妳卻想用殺人滅口的方式來解決。」

  他聲音冰冷,目光如炬,盯得商月柔唇瓣不住顫抖,「你……你一直在跟蹤我?」她萬萬沒想到,衛祈的武功竟會高到這種出神入化的地步。

  衛祈冷冷一笑,「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妳盡快將解藥交出來。」

  他此刻無情的模樣,徹底摧毀了商月柔心底最後一絲希冀,「衛祈,你為什麼一定要如此殘忍的對待我?姚嬌嬌到底有哪裡好?她出身青樓,地位低下,為人又蠢又笨,可是你卻偏偏執著於她,甚至為了她還身負重傷,假裝失憶,就只是為了從我的手裡得到解藥?」

  「我答應妳的,都做到了!」衛祈陰冷的回望著她的臉,此刻的商月柔,面孔竟變得有些猙獰可怕。「當初是妳親口說的,只要我離開嬌嬌,妳便會交出解藥,我依約答應了妳,現在該是妳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女人嗎?故意找人刺傷你自已,故意失憶讓她以為你不記得她,故意把她從你身邊逼走,故意演這場戲給我們看,你的目的就只是要讓她活下去?」

  衛祈冷冷的站在原地,面無表情,不點頭也不搖頭,只重複一句話,「給我解藥。」

  商月柔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人耍弄了的小丑,她佈置了一切、計劃了一切,本以為能得到衛祈的心,可最後的結果,卻依然這麼可悲。

  她突然笑了,笑得很放肆,笑聲在深巷迴盪,久久不能平息。

  「好,你要解藥是吧……」

  她突然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從懷裡掏出一個扁扁的小藥瓶,高舉在衛祈的面前,就在他伸手欲奪之時,她突然用內力將藥瓶捏得粉碎,抬手一揚,一抹白灰飄散在空氣之中。

  衛祈撲了個空,恨恨的瞪著笑得一臉得意歡快的商月柔。

  「你想要她活下去,我偏偏要她死,這是在這個世上,最後一味可以解千年醉的解藥,如今我將它毀了,就是想讓你嘗嘗這種痛苦的滋味,既然今生今世我無法成為你的女人,那麼姚嬌嬌也休想如願……」

  衛祈陰狠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妳這個賤人!」

  性命危在旦夕的商月柔此時竟沒了怯意,「殺了我吧!今世無法與你長廂廝守,能死在你的手裡,我也是幸福的。至於那個姚嬌嬌,她既已身中千年醉,也將命不久矣,當今天下,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傳說中可以將死人醫活的神醫斷無情,可惜他行蹤不定,沒有人能夠找得到他,所以你的嬌嬌,她這次是死定了!」

  「卡。」一聲骨裂的聲音響起,衛祈粗暴的將她的右手手腕折斷。

  「取妳性命,我還嫌髒了我的手。」他不屑的重哼一聲,將手骨斷裂的商月柔推至一邊,「如果妳還想活命,就給我滾出京城,今後再被我發現妳這個賤人的身影,我會把妳渾身的骨頭打斷,送去百花樓接一輩子的客。」

  商月柔又痛又難過,她沒想到衛祈竟然連殺都不屑殺她。

  看著他無情離去的背影,她終於悲哀的知道,自己在衛祈的心裡,從來都沒存在過……

  ******

  「喲,這不是永安侯府的二少爺衛祈嗎,今兒個怎麼有空來咱們六王府做客了?」

  當廖管家通傳有位衛公子造訪時,錢多多就已經猜到了對方的來意,看來之前她在街頭不小心看到的那個黑影果然就是衛祈沒錯。

  說起這傢伙的武功身手,還真是快得沒話說,簡直比電視裡演的那些大俠還要出神入化。

  衛祈依舊冷著俊臉,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她人呢?」

  「誰?」像是故意氣他,錢多多打算跟他裝糊塗到底。

  衛祈冷冷掃視正廳一眼,除了幾個伺候的小丫頭,不遠處還坐著一個身著翠色衣衫的少女,那女人手捧糯米糕,正吃得不亦樂乎,而桌子上,還擺了幾大盤子新鮮的糯米糕,她那麼餓嗎?

  「嬌嬌到底在哪裡?如果妳再囉囉唆唆,我可要親自去搜了。」嬌嬌的姐妹怎麼個個都是怪胎。

  「你是說嬌嬌啊,她不是被你拋棄了嗎?前些日子我帶她去侯府找你,在聽到你說出那番絕情又狠毒的話之後,嬌嬌一時想不開,決定重操舊業,準備回百花樓正式接客……」

  「嗯嗯!」不遠處的郗寶寶趁著咽東西的空檔,還附和的點了點頭。

  「妳說什麼?」衛祈只覺得腦袋嗡一聲,瞳孔頓時放大了好幾倍,目光也暴戾起來。

  錢多多才不怕他的威脅,拿著潔白的團扇揚啊揚,即使現在已經入秋,可她依然裝模作樣的搖著扇子,故作氣人姿態,「原來侯府的二少爺還是個聾子啊,要不要我再說大聲點……唔……」

  還想繼續惹毛他,就見那野蠻人不知何時竄到了她面前,她嚇了好大一跳,忙退後幾步,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將他冒火的俊臉推遠了幾分。

  「你凶什麼凶,想找人,直接去百花樓啊,現在去,搞不好她還能為你保持一會兒純潔之身……」

  未等她話講完,衛祈已經嗖一下子,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錢多多不禁讚歎,看來金庸先生筆下的大俠在這個世界上果然是存在的。

  當衛祈飛也似的趕到百花樓時,就看到一樓大堂,一群色迷迷的嫖客正圍著一個眼蒙手帕的小丫頭肆意調笑。

  「嬌嬌姑娘,這邊這邊……」

  「嬌嬌姑娘,我在這裡……」

  「嬌嬌姑娘,妳今天若找到了爺,爺賞妳五十兩銀子……」

  那蒙著帕子的少女往左邊一撲,撲了個空,往右邊一撲,又撲了個空,廳中十幾個衣著華麗的男子一會兒拉拉她的衣袖,一會扯扯她的髮絲,而姚嬌嬌顯然和他們玩瘋了,嬌笑連連。

  當衛祈看到這樣刺眼的一幕,恨不得將那些膽大妄為的男人統統砍了。

  他衝進大堂,右拳左腿,將正欲上前的幾個男子打飛至一邊,頓時,百花樓內一片嘈雜混亂。

  衛祈一把將那個蒙著手帕的女人扯了過來,不客氣的扯掉她眼上的巾帕,露出姚嬌嬌那張粉嫩嬌艷的小臉。

  短短幾日的分離,竟讓他想念到如此地步,可更讓他憤怒的是,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與這些客人調情。

  正想開口斥她一頓,卻意外的發現,這個被他抓在手裡的女人正憨憨的咧著嘴巴對他笑,一雙漆黑眼眸有些迷濛,雙頰略顯紅潤,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酒味。

  衛祈心裡一驚,「妳又喝酒了?」

  姚嬌嬌嘻嘻一笑,揚起手中的帕子,在他的臉上揮了一圈,「我喝不喝酒要你來管,你是我的誰啊?」

  說完,一把將他推至一邊,在原地晃了一圈,腳步似乎有些不穩,又奔向那些嫖客而去,「來來來,咱們繼續捉迷藏……」

  衛祈快要被她氣死了,上前一把扯住她的皓腕,居高臨下怒瞪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姚嬌嬌,妳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麼?妳又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她不滿的皺眉瞪他一眼,「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自幼在青樓長大,耳聞目睹的除了妓女當然就是嫖客,他們都是我的客人,反正我已經準備重操舊業了,和大家玩一玩又有什麼了不起?」

  說著,怨恨的瞪了他一眼,「這位爺,若您身子高貴,看不慣這青樓裡玩耍嬉鬧的景象,就趕緊走了吧,莫要留在這裡擾了咱們的興致……」

  衛祈險些因為她的話一口氣上不來,這該死的姚嬌嬌,才幾天不見,膽子倒大了許多,以往只要他一瞪眼睛,她就會像只小貓咪一樣乖乖任他擺佈,沒想到現在竟敢明目張膽的與自己嗆聲。

  可此時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見她又要去與那些人廝混,他氣極敗壞的低吼道:「妳這個笨蛋,現在還有心情在這裡同這些敗類捉迷藏,妳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已身中劇毒,如果再不及時醫治,恐怕……妳的小命很快就會香消玉殯……」

  時至今日,衛祈不想再繼續隱瞞下去,如今最後的解藥沒有了,他必須盡快想別的方法才行。

  聽到他的話,姚嬌嬌愣了一下,轉身呆呆的看著衛祈,原本癡傻的目光中也染上了一抹不解,彷彿在思考他話中的意思。

  衛祈有些奇怪,過去姚嬌嬌喝了酒,都會失去理智把那些想輕薄她的人揍成豬頭,何以這次這樣冷靜?

  不管她是真醉還是假醉,此刻的他已經是心急如焚,便厲聲道:「千年醉奇毒無比,身中千年醉之人,起初並不會有太多中毒的反應,可隨著日子的拖長,便會越來越嗜睡,睡眠的時間也會越來越久,直到……直到最後心跳停止。」

  隨後趕過來的錢多多剛好聽到了尾巴,聽到姚嬌嬌中了毒,她立刻露出擔憂的神情,「你是說嬌嬌中毒了?而且命不久矣?」

  衛祈回頭瞪了她一眼,「最後一味解藥,被商月柔那個賤人給毀了,所以唯今之計,我必須帶著嬌嬌盡快找到江湖中傳聞的神醫斷無情,只有他才能幫嬌嬌解毒,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他,就算是賠上我這條性命也無所謂!」

  室內突然變得一陣沉默,錢多多怔住了,手中拎著帕子的姚嬌嬌也是呆呆的。

  衛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和我走,我們馬上動身,我已經派人打探出斷無情最近在長白山一帶出現……」

  「不會的啦,他最討厭冬天,現在很快就要變冷了,他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長白山的。」

  最後一個趕來的郗寶寶捧著一盤糯米糕跟過來,也是剛好聽到最後一句。

  衛祈瞟了她一眼,「妳怎麼知道他不喜歡冬天?」

  她也回了他一眼,「因為斷無情是我師父啊。」

  「妳師父?」眾人同時詫異。「那妳師父現在在哪裡?」

  「兩個月前他飛鴿傳書給我說,目前好像在波斯國,還說接下來的行程將會是羅剎國……」

  「那妳師父何時回中原?」

  「唔……這個我也不知道呢。」

  衛祈原本升起的一點希望再次破滅,他一把將呆怔的姚嬌嬌摟在懷裡,第一次露出無比脆弱的神情。「嬌嬌,我該拿妳怎麼辦?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侯府危機四伏,卻沒有能力把妳保護得妥妥當當,現在妳身中劇毒,如果再找不到解藥……」

  姚嬌嬌從來都沒看過衛祈露出過這種絕望的表情,被緊緊擁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的顫抖,姚嬌嬌知道這個男人是打從心裡疼她護她的。

  緩緩舉起手臂,環住他的後背,她輕聲道:「如果……如果上天一定要取我性命,我不介意把命奉上,只要……只要我能死在你的懷裡……」

  「不准!我不准妳死……」

  那邊吃得正香的郗寶寶皺了皺眉,將清秀的小臉湊到一臉難過的錢多多面前,「哎,他們兩個幹嘛那樣傷心啊?」

  錢多多吸了吸鼻子,又很難過的抽噎兩聲,「嬌嬌中了毒,叫什麼千年醉的,很快就要死掉了!」

  「千年醉?」她邊叨念,邊咬下一口糯米糕,「唔,說起千年醉這毒,的確很厲害,可是只要吃了赤睛血膽,千年醉的毒便會在十二個時辰後被化解,二十四個時辰後,中了千年醉的人,就和正常人無異了啊。」

  「赤睛血蟾?」再次得到希望的衛祈急忙摟著姚嬌嬌走過來,「在哪裡可以找到這種東西?」

  「我不是已經給她吃了兩個嗎?」吃得正香的郗寶寶指了指姚嬌嬌的肚子。

  錢多多猛然想起不久前,寶寶給她喝下的那一大盅補湯,她立刻叫了起來,「寶寶,妳是說嬌嬌身上的毒早已經解了?」

  她邊吃邊點頭,「對啊,我之前看到她那麼能睡,隱約感覺有點像中了千年醉的跡象,師父曾說,千年醉最直接有效的解藥就是赤睛血蟾,所以便熬了湯給她喝嘍……」

  衛祈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從高峰跌到低谷,又從低谷竄至了高峰,萬萬沒想到,他擔憂了這麼久,嬌嬌身上的毒竟在不知不覺中被人解了。

  「好奇怪哦,為什麼我都不知道自己曾經中過毒?」直到現在,姚嬌嬌的腦袋仍舊有些亂亂的,沒錯,她之前的確是清醒的時間少,睡覺的時間多,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之所以不停的睡是因為中了什麼千年醉。

  聽她自言自語,衛祈忍不住覺得有些不對勁,總感覺這次嬌嬌喝醉後的神態和表情與以往大不相同。

  正想上前質問,就見錢多多突然一笑,衝著那些看熱鬧的嫖客揮了揮手,「散了吧散了吧,賞錢去六王府找廖管家領就可以了。

  衛祈臉色一凜,頓時覺得自己似乎上了當,看著那些「嫖客」魚貫而出,終於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在演戲。

  錢多多一點也不給他面子的瞪他一眼,「我就猜到你肯定是假失憶,還有,那晚出現在六王府嬌嬌房裡的那個黑影,就是你吧。」她嘻嘻一笑,「今天演這一齣戲,就是想看看你對我家嬌嬌到底是不是真心的,經過一番測試之後,就勉強算你及格好了。」

  「測試?」衛祈咬牙切齒的瞪著錢多多,「妳最好不要告訴我,嬌嬌的酒醉也是假的。」

  眼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躲在一邊看熱鬧的姚嬌嬌自覺大難臨頭,忙小步退後,打算不著痕跡的閃人,卻不料衛祈冰冷嚴厲的目光已經直直的朝自己射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看到衛祈正一臉質問的走向她,本來還有些心虛的,可一想到他當初不顧自己傷心難過,那麼絕情的將她趕出侯府,甚至在多多帶著她去侯府問個是非究竟時,他不但裝出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樣子,更是對她惡言相向,大肆諷刺。

  回想起自己為了他傷心傷神的那段日子,縱然此刻有再多心虛,也全部化為了不滿和委屈。

  「沒錯,我這次根本沒喝酒,你聞到的這些酒味是多多故意灑在我身上的,她說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負心漢,對付負心漢的最好辦法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雖然……雖然你之前裝失憶是為了救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當我看到你被人刺傷昏迷不醒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當我看到你醒來之後完全不記得我是誰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姚嬌嬌說著說著,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每次回想起他冷著面孔對自己說出那些絕情的話語時,心都會不由自主的揪痛。

  「衛祈……」她猛然抓起他的手,直直探向自己的胸口,「當你自作主張做出那種決定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這裡,我的這裡很痛很痛!如果我的命一定要用這種痛苦來交換的話,那麼我寧願立刻死掉!」

  衛祈愕然,看著一向溫馴的她聲淚俱下的對自己發出一聲聲控訴的時候,他完全驚呆了。

  掌心隔著薄薄的衣料貼向她柔軟的胸脯,那裡傳來怦怦的跳動,證明她還完好無缺的活著。

  可是在不久之前,他以為她的生命就要在自己眼前消失時,冷靜多年的心終於亂了,亂得他再也控制不了,慌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只要她活著,只要能讓她活著,他不在乎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傷害她,甚至明知道她會痛苦、會難過,可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那樣的傷害,對她來說是多麼的殘忍和絕情,如果不是郗寶寶及時挽救了她的小命,她豈不是要帶著心痛和絕望赴上黃泉之路?

  想到這裡,衛祈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他顧及了太多,卻偏偏忘了在這世上,最傷人的就是「情」字。

  他怎麼也忘不了,那日她與錢多多來侯府,在親耳聽到他說的那些絕情的話時,臉上流露出來的是怎樣的絕望和死寂。

  「嬌嬌……」衛祈情不自禁的輕喚一聲,看到她豆大的淚珠湧出眼眶,這淚水就像籐鞭,狠狠擊打著他的胸口,他再也抑制不住的一把將她緊緊摟入懷中,「對不起,我要怎麼做,才能換回妳的原諒?」

  ******

  所以說女人絕對不能寵,一旦寵過了頭,她們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更有甚者,還會爬到男人的頭上撒野,而這樣的女人,衛祈的眼前就有一個。

  自從得知姚嬌嬌被她的好友郗寶寶誤打誤撞解了身上那足以致命的劇毒之後,他擔憂了多日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本以為誤會解除之後,就會萬事大吉,全家團圓,可過去那個明明很乖巧、視他的命令如聖旨的小女人姚嬌嬌,最近竟然學壞了。

  而讓她學壞的罪魁禍首除了六王府那個精明狡猾的錢多多還會有誰!

  還記得那日誤會解開之後,嬌嬌本該埋在他的懷裡哭訴前些時日所受的委屈,哭完後,他自然要捺著性子好生安慰解釋一番。

  再然後,那個一向沒什麼主見的小東西理所當然的應該臣服在自己的魅力下,乖乖讓他拎回侯府好生疼愛一番……嗯,至少市集上那些少女們都想望的愛情故事裡是這樣進展的,這可是碧珠親口對他講的。

  可事情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姚嬌嬌不但沒有如他所願的乖乖同他回侯府,還理直氣壯的向他高唱什麼「女權主義」。

  唔……有關於女權主義這四個字的由來,他還是從六王爺李承瑄那聽來的,因為據說這四個字是他由的愛妃錢多多親自發明,並且準備大肆提倡的禍苗。

  姚嬌嬌就是受了那女人的荼毒,現在每次看到他,不但敢放開膽子與自己嗆聲,還無視於他的嫉妒和憤怒,時常跑去百花樓與那裡的老鴇和姑娘喝茶聊天。

  好吧!他承認自己之前做事是有些衝動,為了彌補自己曾對她造成的那些傷害,他忍!

  可是忍過一天又一天之後,那該死的姚嬌嬌不但沒有半點想要踏進侯府大門的意思,還在某個風和日麗的美好日子裡告訴他,她決定品嚐一下闖蕩江湖的滋味。

  只因為她的損友錢多多說,女人不可以一輩子依賴男人活著,要活出自我,活出風采,活出個性,並且一定要為了自己的目標而活,千萬不可以隨波逐流,白來世上走一遭……

  於是從嬌嬌口中得知,她自小到大一直有個心願未了,就是做一個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女俠。

  「主子,您真的打算再繼續放任嬌嬌姑娘這麼胡鬧下去嗎?」已經忍了好些天的段恆終於按捺不住,忍不住向自家主子說道。

  他實在不能理解主子的處理方式,那嬌嬌姑娘明明弱小得一根指頭就能輕易搞定,可主子卻前怕狼、後怕虎,非要由著那妮子繼續任性胡鬧。

  自從嬌嬌姑娘決定出門行俠仗義、闖蕩江湖之後,主子便調動了暗堂幾個高手日夜陪護在她的身側,就連他自己,也不放心的暗中跟隨。

  那嬌嬌姑娘也真是個搞笑的天才,也不知從哪本書上得知行俠仗義就等同「劫富濟貧」,所以決定趁著月黑風高的夜晚,身穿夜行服,準備攀牆去富商的家裡偷些銀子送給窮苦百姓。

  結果她子時出動,在京城首富趙大人家裡的牆壁上爬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最後皆以失敗告終,害得守在暗處的隱衛一個個想笑不敢笑,最後不得不偷偷使些小手段,讓她得以爬上牆頭,成功進入趙府,偷了五十兩銀子,送給了路邊一位要飯的老伯。

  只有段恆知道,那五十兩銀子還是他家主子事先讓人準備好送過去的,而趙家全家上下,得知那晚有「盜賊」出沒,所有的主子與下人皆老老實實的在自己房裡安睡,免得誤了「盜賊」行竊的大事。

  為了幫助嬌嬌姑娘做一個成功的俠女,主子在暗地裡可是使了好多手段,可這妮子似乎對這個遊戲玩上了癮,整整半個月過去,仍舊樂此不疲,也難怪主子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隱忍,直到現在越變越鐵青了。

  不理會下屬的質疑,衛祈依舊像前幾日一般,暗中跟在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身後。

  前些日子滿大街貼了公告,說城東一帶有採花賊出現,姚嬌嬌聽到這個消息,便興致勃勃的拎了一柄長劍,準備來城東的郊外守株待兔。

  衛祈差點被她氣死,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想抓採花賊,看來這小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一說起她那三腳貓的功夫他更氣,自以為從六王府的廖管家那學了幾個招式,就到處炫耀,錢多多這個討厭的女人還火上加油誇她有學武的天分,結果嬌嬌便自以為出師學成,決定一展身手,這女人的腦袋有問題嗎?真是氣死他了!

  就在衛祈暗自在心底腹誹的時候,卻聽見離自己不到十尺的姚嬌嬌發出尖叫聲,循聲望去,只見剛剛還提著長劍的小丫頭突然倒在草叢中!

  他心底一驚,顧不得自己的行蹤暴露,飛也似的衝到嬌嬌面前。

  只見她青白著小臉,一手指著不遠處的一條大花蛇,「它……它咬我……我……我會不會死?」

  衛祈目光一冷,手一揚,再瞧那蛇,已經斷成了幾截。

  他連忙低頭檢查她被咬傷的地方,只見細白的腳踩處深深印著兩個牙印,一絲殷紅的血漬滲了出來,他臉色一慌,迅速低下頭,拉起她的腳,想也不想的去吸吮傷口。

  痛得淚眼汪汪的姚嬌嬌怔怔的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直到他將滿口血水吐了出去,並細心的扯下中衣的布條,將傷口包紮妥當,才輕聲道:「沒事了,這種大花蛇並沒有毒,只不過被咬過之後,會導致短暫的渾身無力。」

  說著,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語帶幾分無奈,「要我陪妳一起在這裡等那採花賊出現嗎?」

  姚嬌嬌咬著下唇,喉間一陣哽咽,雙臂也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根……根本就沒有什麼採花賊。」

  見他衝著自己挑了挑眉,她小小聲的道:「是……是多多給我出的主意啦,她說……她說無論我做什麼、如何任性,只要……只要你是愛我的,就一定會由著我來,我不信她的話,所以……所以……」她吞吞吐吐道:「所以我為了與多多打賭,就……」

  「就一次又一次的出些難題給我,目的就是想考驗我對妳的容忍力究竟能到什麼境界是嗎?」

  見她小臉通紅,眼帶怯意,他已猜出幾分事實的真相,就知道那個錢多多不會讓他好過,可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想出這種可惡的方式來整他!

  姚嬌嬌被他一下子猜中心事,臉色不由得更紅,回想起這些日子多多給她出了那麼多餿主意,就是想借此機會狠狠回整衛祈一頓。

  雖然她起初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可隨著衛祈一次又一次的由著她任性,一次又一次的為了滿足她的心願而做出努力,她終於發現自己其實也是一個很殘忍的人。

  看著他俊美的臉上佈滿疲累,明明她這麼任性,可他嘴上卻一句指責也沒有,心底感動的同時,更多的是對他的愧疚。

  「對不起。」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吶吶的小聲向他道歉,本來故意刁難捉弄人就不是她的強項,若不是多多在背後給她出鬼主意,她也不會這樣對待衛祈的。

  垂頭看著她面帶歉意的小臉一眼,衛祈輕哼一聲,卻無半點怒意,「那妳玩夠了?這回該乖乖和我回侯府了吧。」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小丫頭在打什麼主意,本想用強權制止她的任性,可一想到她之前因為自己受的那些委屈,便由著她胡鬧,反正他知道她定是鬧不了多久的。

  姚嬌嬌見他沒有生自己氣的意思,連忙笑嘻嘻的點頭,並親暱的偎在他的懷裡,「看來多多說得果然沒錯,嘿嘿,衛祈,你果然是愛我的。」

  衛祈忍不住皺眉,這麼可笑的問題,她還需要用這種無聊的方式來證明嗎?

  「那……既然你是愛我的,可不可以答應我,以後不管再發生任何事,都不可以擅自作主,不和我商量,獨斷專行?」

  「嗯!」她分明還是在意那件事的,不過為了日後的耳根清靜,答應她就答應她吧。

  姚嬌嬌一樂,「那我可不可以時常去百花樓找百合姐她們玩?」

  衛祈拉下了俊臉,本想說不准,他的妻子怎麼可以隨便去妓院那種地方,可看她一臉期待的模樣,又硬生生吞下了到口的拒絕,再次不情願的「嗯」了一聲。

  「那……等我這胎生完,再生第二胎的時候,你可不可以讓孩子和我姓?」

  當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立刻看到衛祈沉下臉狠狠瞪著她。「這胎生完?」

  姚嬌嬌傻呼呼的點點頭,「對呀,難道我忘記告訴你我已經有你的寶寶了嗎?」

  說完後,她成功的從他臉上看到一抹想殺人的神色,她在心底偷偷一笑,嘻!

  多多說得果然沒錯,任何事都不能讓衛祈變臉,唯獨這件事……

  他生氣了,呵呵……他果然生氣了!

  多多說,他越是生氣,就說明他越是在乎她。

  沒過多久,就聽耳邊傳來一道怒吼──「姚嬌嬌,妳懷孕了還敢到處亂瘋,看我這次回去不揍扁妳……」

  不遠處,暗堂的隱衛以及段恆在聽到他們主子發出的吼聲之後,個個嚇得噤若寒蟬,唯有那個始作俑者不怕死的緊摟著「雷公」的脖子,一個人在心底竊笑。

  呵,今兒個的天氣可真是晴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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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31 00:34:15
尾聲

  陰曆九月二十五,是侯府二少爺娶親的大日子。

  前來參加的賓客絡繹不絕,而雲遊在外的衛清池老侯爺也及時趕回侯府,親自為兒子主持這場婚宴。

  商二夫人和衛禎後來得知商月柔下毒要害死姚嬌嬌,結果被扭斷手,趕出京城後,兩人行事變得收斂許多,因為衛祈很明白的告訴他們,若敢再打壞主意或欺負姚嬌嬌,他就將他們趕至城外的別院「清靜度日」!

  老侯爺回家發現家裡氣氛雖稱不上和樂融融,倒也算得上相敬如賓時,心裡很是欣慰。

  他自二十四歲時承繼父親的爵位時,這些年來,為朝廷也立下不少功勞,先皇感念他為人忠厚,做事清廉,對衛氏府一門很是關照。而他也是朝中少數不用每天去宮裡上早朝的重臣,此項殊榮,不知羨煞多少旁人。

  這次他幼子成親,喜帖發了一迭又一迭,前來祝賀的賓客大多數都是朝中想要巴結衛氏一門的大臣。

  令眾人沒想到的是,當今皇上最寵信的六弟李承瑄也帶著自己的王妃前來恭賀。

  六王爺大駕光臨,已為侯府添了不少光彩,可正當喜宴進行到一半時,外面竟傳來當今聖上親臨的通報聲。

  眾人大驚,原來衛家是如此受到皇上重視,居然會親自參加候府二公子的婚宴。

  李承瑄聽到皇兄駕臨,眼底閃著看好戲的光芒,錢多多倒是沒什麼感覺,反正她對當今皇上沒好感也不討厭,要說唯一不滿的,還是當初那小皇帝居然把個蠻夷公主指婚給自己的相公一事。

  對於這件事,她始終耿耿於懷,一直沒找到機會報復呢。

  而今天的新郎倌衛祈,臉上卻沒有半點欣喜歡迎的意思,眼看著那身穿龍袍、英俊耀眼的年輕皇帝在左右奴才的簇擁下進侯府,一干人等皆跪倒於地,高呼皇上萬萬歲。

  衛祈也撩袍跪倒,扶著自己還蒙著蓋頭的小娘子接駕。

  偏偏某個不知死活的小傻瓜聽到皇帝來了,直想揭了自己的蓋頭,瞧瞧當今皇帝長什麼模樣。

  姚嬌嬌心想自己的義兄李承瑄是皇上的六弟,長擁俊美得一塌糊塗,想來他的哥哥一定也是個美男子吧。

  衛祈一把將她就要撩起的蓋頭用力蓋了回去。「給我老實一點,還沒進洞房,怎麼可以隨便把蓋頭拿下來?」

  「可是人家想看看皇帝長什麼樣子嘛。」蓋頭下傳來悶悶的聲音。

  站在眾人面前的年輕天子聽見了忍不住微微一笑,眼神調侃的睨著衛祈,「原來衛二公子的娘子,竟這般有趣可愛。」

  衛祈雖跪在皇上面前,可氣勢依舊不減,「謝皇上抬愛,不知皇上今日御駕親臨,所以事先並無準備,寒舍簡陋,還請皇上莫要見怪。」

  老侯爺也是躬身相迎,對於皇上的突然駕到一頭霧水,兒子不過是侯府的一個少爺,今日卻驚動了大駕,這讓他怎麼承受得了如此聖恩啊?

  皇帝今日的確只是單純的來參加衛祈的婚宴,他親自扶起跪在地上的衛清池,「老侯爺,朕早聽聞衛二公子自幼聰明多才,對他一直欣賞有加,只不過朕平日忙於朝政,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與衛二公子結識,所以今日便趁著侯府辦喜宴之時前來祝賀,希望沒讓老侯爺為難才是。」

  不遠處的李承瑄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瞧皇兄與衛祈兩人表面上裝出一副互不相識的樣子,君臣有別,你恭我讓的,卻不知這兩人私交甚篤,要好得如同親兄弟一般。

  不過這世上,也唯有他才知道那兩個男人之間的友情吧。

  場面上的寒暄之後,皇帝被請到了上座,並且成了衛祈的主婚人,衛祈冷著臉,幾次瞪向那笑得比狐狸還精的皇帝,可對方卻不以為意,因為他的主婚人做得很開心。

  接受完新人跪拜,成親儀式完成後,皇帝再次被請到了上座,好酒好菜伺候著,衛祈當然免不了俗套陪著眾賓客喝酒。

  李承澤身為當今皇上,周圍的一眾大臣,有的是他見過的,有的是他沒見過的,但不管見過沒見過,眾人都對他誠惶誠恐,露出畏懼又恭敬的態度。

  只有不遠處的那個姑娘,從頭到尾似乎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滿桌子豐盛的菜餚上面。

  他已經注意她很久了,因為從他這個角度望過去,剛好可以看到她精緻清秀的臉龐。

  明明瘦巴巴的,沒幾兩肉,而且嘴巴也小小的,可她卻幾口便吃掉了一顆大饅頭,片刻工夫,半桌子的食物已經被她掃入腹中。

  他忍不住吃驚,那丫頭是餓鬼投胎嗎?

  此時,她不經意的拾起頭,剛好對上他漆黑而犀利的眸子,若是別的女人見了,必是羞怯的垂下目光,可她卻邊吃邊打量著他,完全不將他的身份放在眼裡。

  她兩頰塞了滿滿的食物,打量了他好半晌,發現他同時也在打量著她,小丫頭突然對他扯出了一記友好的笑容。

  久居深宮,看慣心機爭鬥的李承澤,突然發現自己竟被那個無慾無求的笑容深深吸引了。

  沒有貪婪、沒有畏怯、沒有討好,那抹笑容是那般的單純。

  隨即,女孩低下了頭,又抓起一隻雞腿,咬在口中,繼續與食物奮戰。

  那一刻,李承澤深深的將那個笑容印記在腦海深處,久久不能忘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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