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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侃空]租鬼公司[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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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8 23:16:34
第一一七章 大兇(中)“

夠了!”

一直沒作聲的撲克牌男沉喝一聲,打斷了舒香真和葉靜波的爭論。

“北方這邊怎麼安排,是老魚的事情,老魚自然有安排,用得著你們在這里給拿主意嗎?”

這句話一下提醒了正在爭吵的二女。

到現在魚承世始終沒說話。

這可不符合魚承世一慣的作風。

難不成是被這個大兇的占卜結局給嚇到了?

舒香真和葉靜波同時住了嘴,往魚承世這邊看,但看到的不是魚承世被嚇到面如土色,而是瞇著眼睛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到兩人同時看到過來,魚承世才慢條斯理地道:“兩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自己的事情,還是我自己來解決,就不忙你們操心了。”

葉靜波臉上掛不住了,怒道:“魚胖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關心你還關心錯了?”

魚承世嘿嘿冷笑兩聲,道:“自然是不會錯的,我要是什麼都不安排就突然死掉了,少了我這邊的一大助力,到時候你們的打算可就都要落空了。其實你們擔心的不是我會死,而是我死的不是時候,要是死的正對時候,比如全國代表大會閉幕之后,那你們怕是樂不得我去死了!葉宮主不愧是著名的心直口快,說的都是心中想的實話。”

舒香真皺眉道:“老魚,你怎麼能這麼說,葉宮主素來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那是擔心你才這些的。我們自結盟到如今,走到今天這步,各霸一方,靠的是什麼?還不是團結互助,彼此之間拿對方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我們這是在關心你啊!”

葉靜波冷哼一聲道:“小舒,你不用跟他這種沒心沒肺的家伙說這些,他這種小心眼,整天就惦記著他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看得嚴嚴的,生怕別人伸進手來。”

魚承世輕輕敲著桌子,道:“舒真人,你想安排陸飛上位的念頭一直沒有斷,就算是我表示想推雍博文上位,你也只是口頭答應,這陣子一直在暗地里運作,想要取消雍博文的提名,到時候我就不得不只能選陸飛了,是不是?”

舒香真微微一怔,回頭看了一眼神情有些不自在的陸飛,道:“是,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大力支持雍博文,但這與我們既定的計劃不符,你一開始也沒有知會大家討論,就自己做了決定,根本就沒把我們的同盟放在心上,這些年你這麼做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與巫師公會交換留學生、向東歐販賣武器、與貝阿家族合作研發用于魔界作戰的大威力武器、自日本搶掠地獄之門、到澳大利亞捉拿八歧大蛇……這一件件事情,哪一件拿出來與我們商量了?我看你根本就已經不把我們這個聯盟放在眼里,已經被如今的財勢沖錯了頭,忘記了我們的真正目標!”

魚承世沒理她這番話,轉而對葉靜波道:“葉宮主,沒了我這邊的幫忙,你光靠自己想推水樂月做執行理事,只怕是力有未逮吧。這可是你最近在忙活的主要目標。為了這個目的,一直在暗地里與南邊那些家伙談判做交易,甚至為此出賣了許多情報,這也是我們共同做出的決定嗎?”

水樂月就是站在葉靜波身后的那個娃娃臉的大弟子。她是葉靜波這些年來的重點培養對象,就如同陸飛之于舒香真般。

葉靜波面不改色地道:“我本就是沒有想過要瞞你們。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今天既然你把話都掀開了,那我就直說吧。我水間宮地處江南三省,直接面對南方那些家伙,這些年受到的壓力最大,你們一個地處東北老巢,一個位于云貴邊緣,還有一個立足川陜,遠離南方,不用承受這種壓力,可近些年來的所有決議方向無一不是向你們三方傾斜,而我水音宮有誰來管?說我有小動作,你們哪個沒有小動作?駱雷,你不要以為你不說話就當真純潔無辜了,你們那點小心思,我們哪個不是心知肚明。這些年跟GelbHalstch隱修會勾勾搭搭,為的是什麼?川中蟲穴屢次震動難道是偶然?”

撲克牌男微微皺眉道:“葉宮主,你說這些都是我白蓮會內部事務,與我們的結盟沒有任何關系。請別忘了,大家當初結盟的目的是為了對抗西方術法界和甘心為他們做帶路走狗的那些門派,而不是為了統一成一個門派,我們各自都有自己的獨立性,做些什麼沒有必要事事請示!”

“這話說的在理!”魚承世重重一拍桌子,“老實話,我老早就不爽了。借這個機會我就把話說開吧。如今的形勢不比當初南方派一統天下,張嘴歐洲閉嘴美國恨不得捧個巫師回來做主席的局面,法師協會早就變成了本土為重的局面,我們這個狗屁聯盟的基本目的早就達成了,可一直保持著不放只不過嘗到了拉幫結伙的甜頭,有什麼事情大家一擁而上,各顯手段,就沒有做不成的?我們早就把最初的目的給忘到了腦后,抱成一團就是為了爭權奪利!整天就琢磨推這個上位推那個上位,要不就是在這塊撈一把,在那塊撈一把,蠅營狗茍,讓人生厭。便這樣也不滿足,還要偷偷摸摸地自己去撈更多好處。這個聯盟維持得也沒有意思,不如好聚好散,今天就散了吧!”

這最后一句當真震驚四座。

屏幕上的三個人都有些發愣。

本來是討論魚承世兇兆,怎麼就突然間要解散聯盟了。

這個暗地里的聯盟有多大能量在場的幾個人可都是清清楚楚,他們各自的勢力就已經龐大無匹,再加上各自勾連的門派,基本上占了大半個中國,如今大勢已成,只等著在新一屆的全國法師代表大會上集中發難,推翻長久以來南方系占據的統治地位,一舉上位,奪取中華法師協會的統治權。

成功在即,魚承世突然出這麼個妖蛾子,真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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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8 23:16:54
第一一八章 前源

這個暗中的聯盟發起于十四年前,正式建立才不過十年。

當年,魚承世還是一個普通的茅山派弟子,正職是某家小吃部的廚子,掙的錢堪堪能夠養家糊口,老婆又沒工作,一家三口日子過得緊緊巴巴。他的老婆姓白,出身于普通人家,家里父母一個是公車司機一個是學校的后勤,家境比起魚承世來好了不知多少,人長得也漂亮,當年在職校里有校花之稱,上學時追求者就多如牛毛,其中不乏校外的諸多大款。只可惜,人年輕的時候總歸是有些不切實際的夢想的,那些大款長得錢比不起魚胖子的甜言蜜語——當年的魚胖子還不是胖子而是有校草之稱的帥哥。白家妹子被魚承世的好皮囊和軟話蒙了心,拋家舍業,不顧父母反對,偷了戶口本跟魚承世結了婚。

現實卻是如此殘酷,美好浪漫的開端不代表同樣美好浪漫的未來。王子與公主沖破巫婆阻力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只是童話故事,如今連小學生都不相信了。婚后的甜蜜生活很快就被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消磨得干干凈凈,只能做小廚子掙口飯錢的魚胖子顯然不能給白家妹子少奶奶般的享受生活,從小沒吃過什麼苦頭的白家妹子很快就撐不住勁了,就在婚后的第六年,魚純冰兩歲的時候,毅然響應一位款爺的召喚拋夫棄女去過上等人的生活了。

不求上進的魚承世遭此人生打擊后,整日借酒澆愁,過得昏昏噩噩,連累得魚純冰小小年紀也跟著吃了不少苦。

這種日子過了約摸一年左右,在某一日,魚承世上街打酒的時候,碰上了一位舊識。這個舊識就是如今執掌白蓮會威震西南術法界的駱雷。當時駱雷還沒有這麼風光,只不過是一個剛剛加入法師協會的低級法師,一如所有剛進新地方的新人一樣,被支使得跟狗顛肚般,整日東跑西竄。即使是在白蓮會里,他也只是個普通的中層弟子,不怎麼被人重視。

那日駱雷是出差到的春城,上午辦完了事情,找地方吃口飯,正好看到了魚承世。白蓮會與茅山派在百年大戰的時候都屬同信會這一陣營,相互之前關系密切。后來大勢如潮,各大門派均隱匿分散以待重新振興的時機,白蓮會和茅山派的一部分弟子便遷到了春城一帶居住,當時魚承世家和駱雷家恰好是鄰居,兩人也算是幼年一起長大的發小。后來時局松動,白蓮會號召弟子重新回歸山門,駱家便搬走回四川。倒是茅山派因為魚承世的便宜老爹,也就是當時的茅山派掌門出車禍死掉了,其它的同輩人威望不夠,便一直處在一盤散沙的地步,所以魚家也就沒有搬離春城,一直在這地方呆了下去。

舊識相逢就是分外喜悅,兩人就近找了家名叫朝族大飯店的小館子叫了幾盤菜邊吃邊敘,其間魚承世因為想起了女兒,還回家一趟把魚純冰抱來一起吃飯。

駱雷是個低級法師,雖然不算風光,但比起潦倒到老婆都跑了的魚承世自然是好不少的。魚承世也是知道法師協會的,春城法師協會初建的時候,還曾向魚家發出過邀請,不過因為法師協會是大聯盟丁家最初發起建立的,所以魚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魚承世那是兵解轉世,對大聯盟心結不輕,也從沒考慮過要加入法師協會。當時駱雷勸了半天,魚承世卻依舊寧可當窮鬼也不加入法師協會,簡直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的典范。

駱雷的口才也是不好,勸說效果加成較低,本來是沒什麼大希望說動魚承世的。不合當時又有一人找駱雷談事,打了電話后,就直接找到了這家朝族大飯店。

來的是兩個女人。

一個是舒香真,當時她已經奉師命以別派身份加入了法師協會,成功晉升為高級法師,在總會有了職位,雖然只是個職員的小職位,但已經是四人里混得最好的一個了。

另一個就是葉靜波。她當時已經是水音宮掌事的大弟子,師傅已經處于二線狀態不怎麼管事,雖然在法師協會里只不過是個中級法師,但大權在握卻是四人中起點最好的一個。

四人當時是個很奇怪的狀態。

駱雷與魚承世是發小,而舒香真與駱雷是因為師門緣由相識,葉靜波是因為協會事務才跟舒香真認識的。

四人坐到一起,重新加了幾個菜,又從大廳挪到了小包房里,相互之間這麼一聊一敘,便知道各自門派當年都是同信會的骨干勢力之一,這祖上的香火情到如今雖然薄了,但還是有的。四人越聊越熱乎,吃飽喝足,就坐那閑扯。同是法師協會成員的三人話題自然是離不開協會的,三人都是年輕,又因出身的關系,看不慣當時法師協會的種種現象,抨擊一通,又感嘆長此以往諾大中華術法界都將成為外國勢力的附庸,再表決心表示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云云。倒是魚承世跟他們沒有共同語言,又不想加入法師協會,便只在那邊哄魚純冰吃飯,偶爾插幾句話算是刷下存在感。

葉靜波看不慣魚承世那副窩囊樣,魚承世一說話,她便忍不住要刺兒兩句。魚承世那脾氣可是相當暴的,自然不會逆來順受,當即回嘴爭吵。一來二去吵得不亦樂乎。最后葉靜波吵不過他,只好轉為人身攻擊,言說他再說得天花亂墜,也不過是個連老婆都養不起的窮廚子,自吹有一身本事又怎麼樣,還是連累得女兒跟著一起吃苦受罪,就他這樣子下去,將來女兒也得不著什麼好下場,要真有本事那就做一翻事情出來,就算不給自己掙,也給女兒掙個好出身,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沒本事在那里窮裝架子云云。

死爹喪娘老婆跑路的魚承世現在唯一一點掛念就是魚純冰這個寶貝女兒了,聽葉靜波這麼一說反倒往心里去了——要不說他屬毛驢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葉靜波要是好言好語的勸他為女兒將來考慮也要加入法師協會什麼的,他十之八九是不會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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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8 23:17:15
第一一九章 升級

說實話,最初魚承世能放下仇恨,加入法師協會,還真是多虧了葉靜波的大力嘲諷,至于加入法師協會的最初目的也不過是為了用自己這身本事換口飯吃,讓寶貝女兒能過上些好日子如此而已。

至于說改變法師協會現狀什麼的,當時是真沒有這個想法,就算對現狀不滿的駱雷和葉靜波也僅僅是口頭發發牢騷。

四人小聚之后,便各歸各地,各過各活,只不過有了這一面之緣后,交換了聯系方式,若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可以相互找對方幫忙解決。

那日之后,魚承世痛定思痛,終于放下身段,主動找到春城法師協會,申請加入。

茅山派一盤散沙,頭上沒有掌門,也沒有就近的長輩,不需要請示,自己作主就是,當真非常方便。

那時候中華法師協會在全國各地的分會正如火如荼地建立擴張,在經歷了歸初的抵制與厭煩之后,基本上都處在被紅朝大勢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法師們剛剛開始認清形勢,接受法師協會的存在,並陸續加入以謀求利益與應得的一席之地。當時入會的要求沒有如今那麼嚴格——還得抓多少鬼才能獲得認證資格——只要到協會注冊出身門派,並表演一下自己的法術,就都可以得到一個低級法師的位置,至于升級那就得實打實靠自己捉鬼降妖來努力了。

紅朝的妖怪大部分都在百年大戰里被同信會給殺掉了,其它的魔異精怪懾于百年大戰的余威也不敢踏進紅朝地界,所以中華法師協會的法師們想要升級就只能靠捉鬼。好在那時候法師協會的勢力不大,控制不嚴格,各地多有鬼出沒作祟,正是升級的好時候。

魚承世在法師協會注冊了低級法師之后,立刻著手捉鬼以求升級。低級法師在協會只能是給人打工的命,掙的都是辛苦錢不說,也沒有多少,魚承世既然定下了掙錢的目標,自然是要多多益善,而在法師協會里想多掙錢,唯一的辦法就是升到高級法師序列,到時候不論是打工還是自己開公司,都不會少掙。

做為茅山派正宗親傳弟子,還是兵解轉生,魚承世在捉鬼上的手段可唯天下獨步,放在全國就算不敢稱第一,但前十名也是沒問題的。在捉鬼這項問題上,他爆發出了極大的工作熱情,背著女兒走街竄巷,上山下鄉,只用了一個月的工夫,就湊夠數量,升級至銀徽,這個升級速度簡直就好像坐火箭一樣,即使在那個升級的黃金年代也是極為少見的,當時的春城法師協會籍籍無名,在任的主席見出了魚承世這般人物,當即如獲至寶,便像魚承世捧雍博文般,力捧魚承世。

當時的總會還掌握在受大聯盟丁家遙控的派系手里,他們正愁在全國推廣建立協會仍有相當大的阻力,尤其是當年同信會的一些加盟門派,更是旗幟鮮明的反對。

知道了魚承世的事情之后,總會方面大喜過望。

這可是茅山派的嫡系傳人,當年茅山派可是同信會的主要支柱之一,連茅山派的嫡系傳人都加入協會努力升級了,這要宣傳出去,對那些頑固保守勢力的打擊可謂是極大的。當即下子調令,把魚承世從春城法師協會調到總會工作。

但總會方面對魚承世還是有極大提防的,並不打算給他安排實職,不過在時任執行理事的舒香真的暗中幫助下,魚承世還是在妖鬼事務處理部得到了一個肥缺,專門負責考核各地上報捉滅鬼魂的質量與數量,當然他只是個這一辦公室的工作人員之一,不是領導,只能算是跑腿的,領導還是總會信得過的嶺南派系人員。

在當時相當多地方的法師對法師協會有敵視情緒的情況下,總會的許多工作人員都不敢到下面去工作,在南方就近還好說,越往北越不敢去,畢竟他們原本都是些南方的小門派,是在大聯盟丁家力挺之下才站起來組織中華法師協會的,本身實力不足,沒見過什麼世面,面對那些名門大派自來是沒有底氣的,只不過是借的時機好,當時的各大門派都在紅朝壓制下貓著不敢露頭,才輪到他們上位,沒本事沒實力,自然做不了多少事情,畏難懼險,摘桃子撈好處爭先恐后,做事情吃辛苦恐先爭后,以至于總會的工作在當時是一片烏煙瘴氣。

魚承世做為新人進入該辦公室后,很快就得到了領導重視,被派下去考核各地法師協會,主要考核范圍就是北方和中原,至于南方的好地方是輪不到他的。可魚承世是誰啊,別人認為是難啃的骨頭,在他看來卻是大好時機,他正是借著這一段的工作,在北方和中原大拉關系,廣布人脈,不僅本職工作出色完成,而且還稍帶手勸了北方與中原地區許多持敵視觀望態度的大門派整體加入法師協會。可以說,法師協會在北方與中原的建立與發展深深烙下了魚承世的影子。以至于到了后來,中原與北方法師協會皆視魚承世為自己在總會的代表,有什麼事情都找他協商,以至于魚承世在中原與北方法師協會間的面子比部長、執行理事都大,實職雖然只是個小小職員,但影響力已經連副主席都比不上了。

總會方面對于魚承世的影響力擴張如此之快,感到了畏懼,因為已經有傳言說中原和北方的法師協會打算在下一次全國法師代表大會的時候,直接把魚承世推到副主席的位置上。這是一直掌握著總會權利的嶺南派系絕不願意見到的事情,于是總會在全國法師代表大會開幕之前,一紙調令,把魚承世派回到他出身的春城,任命他擔任春城法師協會的會長。表面上,從一個普通職員被任命為地方大市的法師協會主席,那是絕對高升,但實際上卻是把魚承世踢出了總會,以消除他的影響力。

可惜總會方面反應的實在是有點遲鈍,魚承世當時可以說是大勢初成,即使是返回春城,依舊保持著自己巨大的影響力,不僅將整個春城迅速經營得如水桶般針扎不進水潑不進,在東北三省基本上也是說一不二,進而輻射整個北方,被視為北方勢力的龍頭代表,中原諸勢力也是認魚承世的面子比認總會的面子更多一些。

而魚承世混得風生水起的期間,葉靜波與駱雷也沒有閑著,先后當上了水音宮和白蓮會的掌舵人,勢力迅速擴展。舒香真則在魚承世的協助下,穩固了在總會的勢力,並且悄悄擴張。

就在魚承世被從總會派回春城的前夕,四人悄悄聚首,正式將原來的互助關系,升級為聯盟性質,已經有能力改變現狀的四人立誓為盟,要盡最大努力改變如今堂堂中華法師協會受外國勢力遙控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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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8 23:17:35
第一二零章 大兇(下)

從這個聯盟成立至今,法師協會內部的人事更疊、權力變動背后幾乎都有其或多或少的影子。

在總會有舒香真,在地方上有分別有魚承世、駱雷和葉靜波,相互呼應,影響力幾乎覆蓋了大半個中國。

當年曾權傾一時的嶺南派系早就在歷次斗爭中被排擠出了權力核心,雖然如今當權的依舊是南方派,但此南方派已經與最初唯海外勢力命令而行的嶺南派截然不同,更主要是由有自己想法的利益集團所組成,很多門派雖然沒加入過同信會,但也曾與巫師公會和教庭的遠征東打過,對海外勢力同樣抱以極強的警惕,來自大聯盟的命令已經很久沒有人理會了。

而如今的南方派上臺,很大程度上也與聯盟的暗地支持分不開,這個策略是由舒香真提出來的,主要是因為當年他們的力量還不足以掌控整個總會,而且冒冒然直接拋開整個南方法師階層,由中原和北方取而代之,會激化矛盾,弄不好就會造成分裂和內戰。所以舒香真提出先團結南方門派中不願意當海外勢力奴力的派系,大力打壓排擠嶺南派系,同時加快發展狀大,等到力量足夠了,再一舉上位。

隨著魚承世慧星般的崛起和宛如開了作弊器般的發展,這個計劃眼看著就要實現了,到時候整個中華法師協會都可以說是掌握在這個聯盟手里,誰知道會飛來橫禍,魚承世居然有大兇之兆,更要命的是,這家伙大抵是被刺激到瘋了,居然提出解散聯盟!

即使是一直最和魚承世親厚的駱雷也絕對難以接受,“老魚,你心情不好,我們可以理解,但……”

“我心情是不好。”魚承世打斷了駱雷的話,“但這不影響我的判斷。老實說,這個想法我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只不過安穩日子過得久了,就沒了原來的虎氣,總是猶豫著不敢提出來,倒是這次卜算出來的結果,讓我清醒了一下,索性就直接說了。你們怎麼想,我不管,要繼續干下去,我也不管,但我是一定要退出的!反正我也沒什麼好前景了,不如退出去,你們再拉幾個盟友進來壯壯聲勢,我就在這邊祝你們理想實現,大權在握了。行了,你們繼續討論,我先走了,總得去安排一下后事兒不是?哈哈哈……”大笑著關掉了那三個屏幕。

羅婉嵐憂心重重地看著魚承世,眼圈有些發紅,咬著嘴唇,卻一直沒有出聲。

魚承世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哭喪著臉干什麼,我又不一定會死。是舍不得那幾個混蛋嗎?還想繼續留在里面?這些年你一直跟著我,也不是不清楚,這幾位都是屬狼的,我要萬一真死了,光靠我們家小魚兒可頂不住他們,到時候指不定弄出什麼妖蛾子來。老子辛辛苦苦地掙下這份家伙可不是為了給別人當踮腳石的,而是給女兒當嫁妝的。可惜,你性子太軟,壓不住局面,要不然這一攤交給你也不錯。盧向北也不行,這家伙死腦筋,做個具體執行命令的人沒問題,可讓他掌舵拿主意,非得把大家伙都帶溝里去不可。盧婷婷也不行,太油滑了,沒個主心骨,真要讓她來,兩天就得當叛徒。段子伶也不行,這小子管賬是好手,可把握不住自己,沒人看著可就上天了……”

把親信如此絮絮叨叨地數了半天,最后一拍大腿道:“他媽的,這麼一尋思,平時好像手下挺多一呼百應風風光光的,可到了硍節上,卻連一個能放心交托的人都沒有,真是白忙活了。”

其實接班人這種事情歷來是最讓人撓頭的,多少人拼打了一輩子,賺下好大一分家業,結果到死前都如魚承世般,突然發現這份家伙居然連個像樣的可以維持下去的繼承人都沒有,到最后只能托付外人經營,大權是沒有了,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不成氣的子孫們靠著股份可以活得滋潤些。

魚承世嘆著氣,撥弄著桌上的硬幣,“這兇兆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天有不測風云,果然不是隨便說說的,我們這樣的修法者也躲不過命里注定的東西啊。”言下頗有些無耐。

“師兄……”羅婉嵐低低叫了一聲,想說點什麼,但卻哽住了。從打早上知道魚承世的兇兆后,她的心情就一直是極抑郁的,但還抱著一線希望,這個死胖子的天機術水平向來臭得要死,十有八九是算錯了,平白無故哪可能有禍事從天而降的,可現在這點希望卻是完全破滅了。駱雷和葉靜波也就算了,天機術水平比魚承世強點不多,但舒香真卻是專修天機術的,雖然比不上當年雍漢生的水準,但如今在全國也是排得上名號的,既然算出來了,那十之八九就是準了的。

這才過了幾年好日子,怎麼就會有這種禍事,難道老天爺就見不得人好嗎?

羅婉嵐心里怨恨地如此想著,

魚承世頗為驚異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喲,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叫我師兄,自從我硬把你誑過來,你可就一直板板的只叫我魚總。”

羅婉嵐也是茅山派弟子,當初也是過得不甚如意,雖然有一身法術,卻只能做秘書謀生,連續嫁了兩次人都沒能過上兩年,丈夫就死了。修法的人是最信命數的,羅婉嵐就覺得自己是命太硬了,卻又不敢真去算一算,只當成縮頭烏龜,也不再找了,就那麼一個人過活。

魚承世遇上羅婉嵐的時候,還在總會干活,整天接公差滿中國的亂飛,那一次是去宜城考核當地法師協會的捉鬼數量。

當時宜城發現了一個日偽時期留下來的萬人坑,那是被日本陰陽師鎮祭過的,死者不得轉生,大部分都成了惡鬼,只不過這麼多年來,圈在那坑里,都神經了,相互之間吞噬搏殺,只剩下百多個最瘋最強的。宜城法師協會費了好大力氣,傷了十多個人,才算壓制住這些瘋鬼,想全捉住是沒那個實力了,只得忍痛打散,雖然都是冤死的,但既然瘋了,總不能放出來害人不是。最后干掉了大部分,活捉了六七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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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8 23:18:01
第一二一章 師兄與師妹

捉了六七個也不錯,打散的雖然不如活捉的,但也是成績,宣城方面自然要上報的,那時候法師協會總會,尤其是大聯盟方面為了扶持建立一個親近他們的中華法師協會,對于中華法師協會的支援當真是不遺余力,給錢給東西,就好比當年的蔣委員長,外援拿到手軟。總會財大氣粗,自然而然的就是錢砸人開路,哪個地方法師協會的業績夠好,發展夠快,對總會夠恭敬,得到的東西也就越多。加入法師協會的勢力說穿不就是為了錢嗎?而負責考核業務的魚承世自然就決定著地方法師協會業績核實量的生殺大權。

其實這種權利自然是輪不到魚承世來掌握的,他就一個小職員,從地方上調到總會就是天大的恩賜了,還想當領導嗎?這權利自然是由辦公室的主任和資深科員來掌握的。不過他們是不肯到北方和中原來的,只派魚承世去做,這相當一部分權利也就落到魚承世手里了。

掌握著這個權利的魚承世可是很好地利用它交結了大批的地方法師協會骨干。

當然,那時候的羅婉嵐不是法師協會的骨干,甚至連會員都不是,她剛剛死了第二任老公,正處在自主謀生階段。

當魚承世初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剛剛失業,正坐在一家咖啡廳里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報紙上的招聘廣告。

說失業也不完全正確,確切點說是她剛剛主動辭職,在把一杯滾燙的咖啡全澆在老板身上之后。

秘書的職業不好做,大多數老板們都習慣是有事兒秘書干,沒事兒干秘書,羅婉嵐長得不錯,雖然能力相當強,但在老板們眼里顯然都是需要被干的機率大,她自然是不會受這種用臜臟氣的,所以連著丟了五份工,其中有三份都沒能拿到薪水。她找工作自然不是專門對著秘書去的,不過每次應聘成功不了多久,就會被老板們慧眼識英才提拔到秘書崗位上來。

所以當時的羅婉嵐過得著實有些窘迫,正琢磨著是不是考慮從事專職巫婆這個行當——缺錢的時候,她偶爾也會客串一下算命捉鬼相面看風水之類的,賺的倒也不少,只不過考慮到當時社會上整體的大風氣對這類人員相當看不上,所以愛體面的她一直拿不定主意。

心神不定下,放杯子的時候,一不小心,咖啡濺到了衣襟上。她見污得不大,便趁人不注意,使了個凈水的法術把污漬給直接洗掉了。

常言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她自以為自己這下施法隱蔽,不會有人知道,可偏偏就被一個剛進門的人給看到了。

進門的正是魚承世。

此時他剛剛完成了宣城的考核任務,也不用宣城法師協會方面的人陪同,自己趁著閑暇時間四處閑逛。

一進門的時候,恰好趕上羅婉嵐施展法術,高強的法師對于周遭的法術波動總是特別敏感,這個敏感程度可以隨著法術水平的升高而加強,據說最強的法師可以純憑感應躲避來自幾千里外的攻擊,並且鎖定敵人發動還擊,這就已經是近乎神仙一般的水準了。

看到羅婉嵐施法,法力波動感覺起來又這麼熟悉,想是茅山派的同仁,魚承世就湊上去套近乎。加入法師協會后,他就一直致力于勾引散布在各地的本門弟子一同加入,成效還算不錯,相當多的地方法師協會里都有了茅山派弟子。這也是中華法師協會的一大特點,各門派弟子都是分散加入地方法師協會,而不是像外國那般,某一個家族或是流派就是一個地方法師協會。這除了有各門派弟子學成歸鄉的原因外,還與紅朝鼎立后,大力打擊封建會道門,以至于各大小門派都不得不將人員分散,有直接關系。

兩人說上話,一敘輩份年紀,羅婉嵐得管魚承世叫聲師兄,兩人師兄師妹這麼一叫,自然倍感親近,就嘮起了家常,說說自己的境況。羅婉嵐本來就郁悶著呢,有人傾訴自是好的,便把自己的情況一通念叨,又說自己打算以后都靠算命看風水維生,不去打工了。魚承世就著這個話頭問她怎麼不加法師協會,以后這算命看風水的工作大抵都會被法師協會壟斷的,你要是看的不準,只是騙人沒人管,要是真有幾把刷子,那就得是非會員不做,現在法師協會還處在發展期,管不了這麼寬,但過幾年自然就會管起來的。

羅婉嵐便道法師協會那是大聯盟發起的海外勢力的傀儡,我茅山派與大聯盟和教廷、巫師公會勢不兩立,怎麼能加入他們,那是萬萬不能的。又懷疑地問魚承世是不是加入法師協會了。

魚承世沒承認,也沒否認,聊了幾句,便扯開了話題。他是最后察顏觀色的,有些人反對法師協會卻並怎麼堅決,只要好生勸勸,再給個臺階下,就順勢加入了,而有些人卻是堅決反對,絕不是勸兩句就能成的,而羅婉嵐就屬于那種堅決反對的一種。

不過魚承世見羅婉嵐法術水平相當不錯,有心想把她拉過來給自己幫忙,也不肯就這麼放棄,閑扯幾句后,就說自己打算開個公司,正缺人幫忙,想請羅婉嵐過來給自己幫忙,因為是涉及到術法的事情,怎麼說也還是自己門派的同門用的比較放心,只是需要異地工作,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羅婉嵐在宣城過得不得意,本身就有挪動一下地方的意思,聽魚承世說得天花亂墜,便接受了邀請,只是接受之前,還是小心地問了一句他這個公司是不是法師協會注冊的那種

魚承世自然是否認的,他這也不算是說謊,因為他這公司還沒成立的,僅僅是有這個打算,自然不可能在法師協會注冊。

羅婉嵐一松口,魚承世就趁熱打鐵,當場弄了合約給她簽,這可不是一般的合約,而是有法術施的誓約一類,羅婉嵐也沒怎麼懷疑,就簽下了,這一簽,以后二十年內,她就得在魚承世的公司里工作了。

魚承世就此拐著羅婉嵐回了上海。羅婉嵐發現魚承世居然是法師協會的高級干部,自然是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差點沒當場翻臉。不過魚承世自然不會給她翻臉機會的,先派女兒上陣,一口一個姨姨的叫著,絆著她的手腳,然后開始解釋,什麼現在大勢如此,他也是無耐,為了開公司才加入法師協會,等以后公司壯大了,自然會脫離法師協會,又說羅婉嵐若是不願意,可以不加入法師協會,只當是在一般公司打工就可以,要真不想做,等合約滿了十年的初期,便可以施法解除,剩下十年她也可以不用再做了云云。

懷里抱著可愛的蘿莉小魚兒,母愛泛濫不說,也不能動手,這邊被魚純冰叫著拉著分散心思,那邊被魚承世說得暈頭漲腦,最后也就沒翻成臉,自此就在魚承世手底干了下去,只是自那以后,她就只管魚承世叫魚總魚老板,這師兄二字是再也沒叫過了。

此時關心則亂,連這久未叫出的稱呼都脫口而出,倒讓魚承世有點受寵若驚的味道。

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共同創業,整天呆在一起的時間,比普通夫妻都多,感情早就進入到了一個相當微妙的地步,只不過因為當初這麼點芥蒂,感情越近,相處卻是越尷尬。

聽魚承世這麼說,羅婉嵐便嘆道:“這麼多年了,師兄的苦心,我還不清楚嗎?只是叫得習慣了,不想改罷了。”

借口,絕對是借口。

魚承世也不揭穿她,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帶著羅婉嵐從那秘室里出來,被屏蔽的手機信號重新接通,兩人幾乎是同時受到了雍博文的短信。

雍博文的求助短信說得相當模糊,只說有密宗的金剛入魔,目前就在春城,可能會造成大危害,需要協會幫忙抓捕。

魚承世看了短信,就有些惱火,道:“這小雍整天跟這些和尚糾纏不清楚,倒底在搞什麼名堂,他不已經確認不是那什麼青龍金胎了嗎?干脆點別理這些和尚不就得了?這小子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羅婉嵐卻是被短信給提醒了,想到魚承世這大半年來一直大力扶助雍博文,而雍博文和魚純冰的關系又相當曖昧,便問:“不如安排小雍接班怎麼樣?他心性好,又是太平道出身,跟小魚兒也親近,能力也不錯。”大兇既然已經確定,哪怕是心里再不爽,在按排事情上也得未雨綢繆。天機術最讓惱火的地方就在于可測不可敗,只能順勢而為,降低未來的危險,卻無法避免它的發生,像雍漢生那般可以順勢安排,將壞事的后續變成好事的,那可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到的。

魚承世卻搖頭嘆息:“我是很看好這小子的,也想當成接班人來培養。要是再給我幾年時間,好好操練一下這小子,沒準兒還行。可現在時間太短了,他還太嫩,心性好反倒成了他的短板,不管是威望,還是做事,都接不起這麼大一攤子,讓他接還不如讓小魚兒自己接。至少有一部分人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幫小魚兒一把,可他冒起來的太快,根基不穩,能力不強,在別人眼里都是靠我才發展起來的,不會瞧得起他……”

說到這里,他摸著下巴沉吟起來,自打發展雍博文之后,他就一直大力栽培,最初只是因為雍博文走了狗屎運,一把捉下幾百個鬼,等知道他是太平道雍家的遺孤后,便又有了照顧老友后人的心思,而雍博文表現出來的能力心性也讓他覺得不錯,便僅僅是不錯而已,離滿意還差著點呢,如今雍博文手里握著地獄通道和殖民公司,這可是肥得流油的大肉,只不過因為有他魚承世在后面鎮著,才沒人敢明目張膽的上來搶食,他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只怕雍博文那邊也不會好過,周圍紅著眼睛的狼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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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 追擊荼羅金剛(一)

這邊放不下,那邊不安心,事到臨頭,魚承世才發現自己居然還有這麼多事情,一時間當真是有些犯愁。他倒是不怕死的,兵解轉生,相當于活了兩世,早就看開了,既然如今沒人能修成神仙,與天地同壽,那活得再長,也終究逃不過那一日。可他死了不要緊,剩下這些年輕人可怎麼辦?沒有了他這大菩薩的庇護,無論是承世公司還是地獄殖民地,可就都立時變成了可口的唐僧肉,有些實力的妖魔鬼怪只怕都會跳出來要分一懷羹的。

再怎麼急,也只能一步步安排,眼下的急事兒卻是雍博文的短信求助。

單從這一件事情上,就讓魚承世感到有些窩火。

你雍博文在法師協會也混這麼長時間了,又這麼抬舉扶持,如今在春城這地界上應該算得上是跺跺腳也能聽到幾聲回音的重量級人物,法師協會的各部門誰不知道你和魚主席的關系,誰不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事情既然這麼緊急,聯系不上魚主席和羅大秘,你可以直接找外事處理中心,找501辦公室的梁婷婷啊,又不是沒有聯系辦法,又不是不認識,就算你不認識她,也應該有她絕對認識你而且會給你面子的信心才是嘛。

可這小子倒好,打電話聯系上,居然靠發短信,短信寫的什麼?短信上寫他聯系不到魚羅二人,自己先去找聖恒集團的古陽定談合作降魔。開什麼玩笑,要是兩人再出來晚點的話,那不是什麼事情都耽誤了?

這小子辦事兒不行啊!連自己現在的身份都不會利用,還當他自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角色呢!

魚承世搖頭嘆氣,深感雍博文不爭氣,可眼下也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便把一面讓羅婉嵐安排下面做準備,一面給雍博文打了過去。

時機倒是恰恰好,當魚承世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雍博文已經與古陽定談好了合作事項,正趕回公司收拾家伙,準備開戰。

魚承世少不得先詢問一下倒底是怎麼回事兒。他之前並不知道瑪利卡是荼羅金剛,雍博文回國帶回好幾百小姑娘,魚承世事務繁忙,自然不可能挨個去問是怎麼回事兒。

雍博文也不敢在隱瞞,只好說了自己在日本時搶錯了人,結果把這變成粘糕的荼羅金剛給帶回國內的事情,又把這一回的前因后果都給講了一遍。

魚承世一聽就知道這里面有問題。瑪利卡和古陽定為什麼篤定地認為他雍博文知道青龍金胎的下落?連綁架這招都想使出來,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啊!便很嚴厲地對雍博文說要他在事后去辦公室,把事情詳細交待清楚,不得有半點隱瞞,如果再遮遮掩掩,那以后再出什麼事情,他魚承世可就不管了。

要是放在以前,魚承世多會考慮年輕人性子叛逆,火氣大,大抵不會把話說得這麼直接嚴厲,而是可能會婉轉一些,采取些旁敲側擊的手段,可現在他深恨時間來不及,事情太多,也就顧不得這許多了。

這還是魚承世頭一回對雍博文發火,以前雍博文在日本、在澳大利亞搞出那麼大的事情,他甚至連重點的語氣都沒有,倒讓雍博文好是詫異,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因為事情是發生在春城,人家魚承世的老窩,所以讓他惱火了。

魚承世安排事情向來雷厲風行,雖然得知消息晚了一些,但也沒什麼妨礙,到了雍博文與古陽定約好的晚間六點,魚承世親自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了聖恒集團總部,手邊跟著羅婉嵐和梁婷婷這兩個得力手下,而盧向北則受命布控全市,隨時出動。除此之外,春城多數高級法師都被動員起來,各自布防所負責區域,在整個春城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大網,只要瑪利卡敢露頭,就會在第一時間被發現,就近法師們會在不超過兩分鐘的時間內趕到,拌住她,以使協會方面從容布置包圍。

古陽定這麼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施法場地就設在聖恒集團大樓頂層,也就是原來的倒數第二層,因為雍博文轟飛了真正的頂層,而有幸榮升。與魚承世方面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相比,古陽定這邊可就冷清許多,只有他、丁茹和紫賓三人而已。其他聖恒集團的員工都被提前遣散,不允許參與這次危險的行動。

雙方雖然目前處在合作狀態,但關系絕對稱不上融洽,以前在日本的時候還交過手,所以魚承世也沒有興趣假惺惺的虛偽客套。他心里想的明白,如果行動順利的話,那這次合作絕對堅持不到天亮,只得對付了入魔的瑪利卡,他就反過手來把這三個家伙也一並捉了,就算不殺掉,也要禮送出境,以后絕不允許再在春城、甚至是整個北方出現。這是聖恒集團在春城的第二次開張,每次都惹出事情來,就算是直接驅趕,總會那面也挑不出什麼理來,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如果總會方面打定了要惡心他魚承世的主意,還要再給聖恒集團光明正大回春城的機會,那他魚承世也絕不會客氣,肯定要大大方方打總會臉的。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古陽定穿著大紅的法袍,頭戴法冠,左手持金鈴,右手持蓮花,念誦經文,步入場中,丁茹和紫賓也換了法衣隨侍在旁,一個手持金輪勝利鐘,一個舉著寶瓶寶傘,都是神色肅穆。這密宗有八樣吉祥法寶,分別是金輪金鈴金魚寶瓶寶傘蓮花吉祥結勝利鐘,按組合與數量的不通,各有神通,若八寶齊集,據說就可以上通佛界如來諸師,下約地獄群鬼羅剎,當年青龍寺惠果曾在龍虎山張天師主持的遷界之戰中,施展這八寶法門,群妖懾伏,不敢正視,端的是神通廣大。戰后,這八寶隨著密宗的傳播而流行,如今世界上的諸多密宗流派都以這八寶做為最終法寶。古陽定的水平有限,最多也只能使用六寶配合,驅動其中四寶施展神通,不過眼下只是為了追尋瑪利卡的下落,倒也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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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追擊荼羅金剛(二)

古陽定一邊誦經一邊搖金鈴,在場中緩緩轉圈轉踱步,手中蓮花光芒明滅不定,忽地爆起一團光焰,化為一葉蓮瓣,飄飄然向著西北方向飛去。

這是密宗究魔秘法,專門追索入魔密宗弟子,原本便是因為那些容易入魔的修行法門衍生而來,不過多數時候派不上大用場。大多數想要劍走偏鋒突破自我的密宗弟子通常情況下都會選擇在自己老家里修行,周圍一堆門人看著,事前再交待清楚,一旦有不對的地方,就立刻拿刀砍他媽的,直接了賬,省事方便。但也有少數貪生怕死,既想突破,又不願意失敗送命,往往就會偷偷躲起來修行,這時候究魔秘法就能派上用場了。

那蓮瓣堪堪飄起,在一旁侍候著的紫賓手急眼快,上前一步,透明的圓玻璃罩子一把將那蓮瓣扣住,托在掌中。

蓮瓣在玻璃罩子中滴溜溜亂轉了幾圈之后,緊貼在一側壁上,瓣尖依舊直接西北。

于是紫賓托著玻璃罩子當先開路,古陽定捏著架子在后面跟蹤,丁茹緊跟其后護法,再往后就是雍博文、魚承世一大群人呼呼啦啦地跟上。羅婉嵐舉著手機隨時調度,在眾人經過之的路上布設障眼法和路障,將整條街都隔離干凈。魚承世事先已經協調好警方,隨時幫助設置障礙,清理街路,兩旁還要隨時警戒,不允許人混到隊伍當中。在障眼法的作用下,街路兩旁圍觀的行人能看到的只是一只舉著廣告牌的秧歌隊而已。

這種大規模的障眼法僅依靠幾個法師是施展不開來的,主要是依托于法師協會的儀器,為了維持這個隨時變動的障眼里,光是在法師協會操作的高級法師就有近二十人,而且個頂個的綠徽以上。

閑話少提,眾人一路穿街走巷,不多時來到一處居民樓前。這是一幢足有二十多年歷史的老樓,是區里一家機械加工廠的職工家屬樓,當年可是相當拉風的好樓盤,如今雖已經破爛不堪,但住戶仍舊不少。

古陽定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瑪利卡應該就藏身在這幢樓中,至于具體在什麼位置卻是不能確定的。

接下來就是法師協會的工作了。

一路上,羅婉嵐一直在不停調度,當眾人行至此樓前的時候,作戰法師部隊在盧向北的帶領下已經在附近,一經確定位置,便立刻分散布控,占據至高點,狙擊手就位。從古陽定在樓前確定位置到所有布控全都完成,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鐘。

隨后事先聯系好的消防、公安人員先后趕到,便即以煤氣泄漏為借口,疏散整幢樓里的居民。

這幢樓高七層,共六個單元,都是小面積房,每層三戶,共計一百二十六戶。當地派所警員帶來了住戶的名單和各家的大致平面布局,還調來了整幢樓的平面設計圖,不過年頭稍久,這些年各家裝潢格局改變都是極大,僅有參考價值。

被煤氣泄漏隨時可能爆炸給嚇到的住戶紛紛從樓里涌出來,隱藏在各處的法師們一面繼續監控整幢樓,一面仔細觀察著逃出來的人群。瑪利卡的照片已經是人手一份,尤其是狙擊手在布控之前來的路上已經反復看過照片好多次了,哪怕只是一眼也能認得出來。

而古陽定則一直保持著究魔之法沒有撤除,玻璃瓶中的蓮瓣穩定不動,就表明瑪利卡一直在樓中沒有反應。

羅婉嵐在旁看著那蓮瓣,不禁有些狐疑,“她難道就一點不對勁也查不出來,就這麼老老實實呆著?”

梁婷婷道:“不過是個小姑娘,法術再怎麼高強,閱歷經驗擺在那里,應變能力不足,可能以為老實藏著別人就找不到她吧,她肯定是使了隱形匿蹤的法術,卻不知道我們可以通過儀器偵測法力波動來找到她。”很輕松地笑了笑,“我聽小雍說,這丫頭原本是在印度修行的,想來對先進的技術不是那麼了解。”

雍博文卻是心里不安,趕緊道:“她雖然看上去小,但是轉生修行,有累世智慧,不能當成真正的小孩子看。”

魚承世沉吟片刻,轉向古陽定問:“古法師,你怎麼看?”古陽定是密宗大師,這方面他是專家,而魚承世向來很相信專業人士的意見,雖然看古陽定不順眼,心里琢磨著如何對付,但不妨礙他咨詢意見。

古陽定道:“人一旦入魔,就跟變了精神病差不多,不能用常理來推測揣摩,我也說不準她是什麼想法,但這究魔法術錯不了,她肯定還藏身在這樓里沒動。若是不放心的話,我可使用聯神之法肆放殺意刺激一下她,看能不能把她從暗中刺激出來。”聯神之術就是他剛到春城時施展的法門變通,當時因為聯接瑪利卡,所以古陽定已經留下了瑪利卡的神魂印跡,可以利用這種印跡,在短時間內聯通瑪利卡的神魂,傳遞簡單的思緒言語,但只能使用一次,一旦留下的印跡消耗光,也就沒有辦法聯接了。

魚承世看了看仍在陸續撤出的人群,搖了搖頭道:“不妥,要是提前刺激她出來爆發戰斗的話,會把無辜的人卷進來,弄不好會死很多人,到時候不好辦啊。”

主場作戰固然有地利人和的優勢,但也免不了束手束腳,這要是換個地方,放到國外,面對如此大的威脅,早就放手去干了。

也只能如此被動的等著。

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直接全部居民安全撤離,瑪利卡也沒有任何動靜。

待到居民撤完,消防公安也開始后撤。

他們並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是奉命行事,而得到的命令中配合的部門也是含糊其辭的有關部門。但這個有關部門卻是紅朝最強大神秘的部門,尤其是公安方面,經常跟有關部門配合打下手,對此最是清楚,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聽的不聽,總之一句話,按命令行動,讓我上我就上,讓我撤我就撤,不過通常情況下配合有關部門的時候,他們都只是打打外圍做做警戒,並不需要充當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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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8 23:19:02
第一二四章 追擊荼羅金剛(三)

當所有閑雜人等都撤離干凈后,全副武裝的作戰法師才開始進入居民樓。

他們三個人為一個作戰小組,輕重武器、護法法術滿身,小心翼翼地交替掩護前進。

瑪利卡依舊沒有動靜。

作戰法師們的效率當真是極高進去不到兩分鐘,就有一組作戰法師發回訊息。

發現了瑪利卡。

但語氣顯得又是震驚又是奇怪,讓魚承世等人快來看看。

想是見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場景。

聽到魚承世心里就是一咯噔。

他對密宗的法術是不熟悉的,但這些年風頭最勁的藏密法術還是稍知一二,很有些變態,最喜歡用人的骨頭啊、內臟啊、腦子啊之類的地方做什麼見鬼的法器,他去西藏的時候,也曾因為好奇參觀過布達拉宮的藏品館,里面有藏密活佛們當年做的什麼人皮鼓、頭骨碗之類的,年深日久,也感覺不出那些東西有什麼法力,但從痕跡上卻也可以看出確實是常使用的法器。

這瑪利卡印度出來的,又是修密宗的,沒準兒也有這些愛好,難不成是殺了幾家居民在那里做法事不成?

雖然心里琢磨,但魚承世畢竟不是沉不住氣的小伙子,面上不動聲色,依舊請了古陽定三人一並前往。

發現瑪利卡的地方果然在地下室。

當初建這樓的時候,因為地皮緊張,在外面蓋倉房不夠用,于是設計方就在樓里設計了下半地下層,算是各戶的倉房。

瑪利卡就是在最里面的一間倉房里被發現的。

確切點說是瑪利卡們的屍體。

那倉房也就幾平方的大小,原本也許有些雜物什麼的,但現在卻只有瑪利卡的屍體。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堆在那里,鮮血濺得滿墻滿地,甚至順著門縫流到了走廊里好大一攤,也就是魚承世等人來得及時,若是稍晚一些,也會被樓里的居民發現,到時候可就驚動大發了,十多個小姑娘死在倉房里,看一下,還都是被砍死的——都不用細看,因為腦袋都被砍下來了,就堆在墻角那,擺了個金字塔狀,一個個表情猙獰,呲牙咧嘴,膽小的非得嚇個好歹不可。

最先發現瑪利卡的那組作戰法師沒敢動彈屍體,只是拉開了門,就站在門邊,而且槍一直端著,如臨大敵般對著那十幾具無頭屍體。

但凡涉及到法術的事情,都是什麼可能性都有,最是詭異不可測度,誰也不敢保證這里面的屍體下一刻會不會跳起來,變身成無敵大怪物來個大殺四方。

魚承世下屬的這些作戰法師雖然個個掛著高級法師的牌子,但本身的法術水平最多只能算是差強人意,只不過針對使用的術法武器做過專門的訓練,便可以與高手一搏,但在學術水平、涉獵范圍這些方面,與真正的高手遠遠不能相提並論,離了手里的術法武器,也就什麼都不是了,能比得上個中級法師就算不錯。

所以作戰法師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最強調組織紀律性,他們在出動前得到的命令就是尋找瑪利卡,找到就算是完成任務,接下來自然有其它專業人士來處來,他們只需要守到人來就行了。

羅婉嵐最是心細,看到倉房里的屍體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數墻角的腦袋,只有十幾顆,隨便一點就出來數了,十四顆!

雍博文這邊也數出來了,便有些大驚小怪地叫道:“十四個,都在這兒了?怎麼被人砍光了?”

瑪利卡修行出岔子,七情六欲十三魔相幻化實體兇魔,再加上自來的本尊身體,一共就是十四個瑪利卡,如今腦袋都在這里擺著呢!

動員這麼多人手,氣勢洶洶地尋來,可被視為極度危險的敵人卻已經掛了,這也未免太滑稽了。

魚承世可不會簡單的認為有什麼深藏不露的高手發現了這兇魔便順手干掉了,因為法師協會的監控中心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法力波動,也就是沒有任何戰斗發生,難不成瑪利卡一見那敵人就立刻知道自己打不過,連掙扎都沒掙扎就直接站那里讓人隨便砍死不成?

很明顯說不通啊!

他悄悄觀察古陽定,發現古陽定的表情也是相當古怪,似乎是震驚,又有點迷茫,期間還夾雜著些許的羨慕之意,想來是知道些什麼情況。

魚承世便問:“古法師,這是什麼情況?”

古陽定深吸了一口氣,道:“說不上,我得仔細檢查一下。”說完將手里的法器分別交給丁茹和紫賓,又摘下頭上的法冠,走進倉房,逐個屍體檢查被砍斷的脖子傷口,看完屍體又去看腦袋,挨個摸挨個看,神情專注。

雍博文在后面便看得有些背上冒涼氣,暗罵了一聲變態。

古陽定看完了所有腦袋和屍體,站起身體,神情似乎輕松了些許,笑道:“看來我們是白擔心了,瑪利卡不愧是有轉世宿慧的金剛,見魔即殺啊!”見眾人都是不解,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些不清楚,便解釋道:“大家放心吧,魔相都已經被瑪利卡斬殺了。這荼羅金剛大概在修行這法門之前,就預留了后手,我推測是種了見魔即殺的心經,一旦化魔失控,便會自己了斷,重新轉世。你們看這傷口就能發現,她肯定是保持了一定的本心清明,以本尊令魔相逐一走到身前跪下斬殺,每斷一頭,便在墻角壘上,直到殺光十三魔化身后,再橫刀斬斷了自己的頭顱,因心思不絕,所以無頭身子依舊能行,最后把本尊之頭放在了最上面,這才躺體,所以最后一具屍體沒有和其它屍體堆在一處,而是單獨躺在腦袋前方。這就是她的本尊之身了。像她這種累世轉修的金剛,早就不把這自皮囊放在心上,可這十三化身連同本尊說殺就殺,當真果絕非凡,而且成功完成了斬殺七情六欲這一關,下一世再修行的時候,只要啟了宿智,就是立地金剛了。”言下極是贊嘆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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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9 01:28:19
第一二五章 腦袋有問題

花了這麼大力氣,目標居然自殺了,未免有些讓人泄氣。

雍博文心話說早知道會這樣,我還麻煩魚承世干什麼,事后交待還是個挺為難的事兒,要不然就把青龍護法轉生這事兒交待了?當然誰是青龍金胎這種事情那是打死都不能說的。

現在知道艾莉蕓是青龍金胎的,除了他雍博文,就只有靈臺里的花間了,不過花間困在那地方,也能出來亂說,自然是不擔心的。

心里盤算著,他便嘿嘿干笑兩聲,正想跟魚承世說兩句話,表示一下歉意和謝意之類的,緩和一下因為落差太大而帶來的怪異情緒。

不想魚承世卻先開口了,不是對他,而是對古陽定,“古法師,你確定這就沒事兒了?”語氣里滿是懷疑。

古陽定把握十足地道:“我保證不用再擔心瑪利卡了。她已經不再是威脅。”

“那就好,不用動武,就是最好的。”魚承世笑了兩聲,微微一偏頭,跟在身后警戒的一眾作戰法師便立刻把槍口對準了古陽定三人。

“你們要干什麼?”

丁茹眉頭一挑,握緊手中法器,差點想立刻動手突圍。

紫賓在旁邊不動聲色地拉了她一把,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魚承世會卸磨殺驢是事前就預料到的,春城法師協會方面本來就對聖恒集團再次歸來極為不滿,跟總會打了幾天的官司,最后才勉強同意,如今把柄在手,哪還會客氣,沒當時趕人還是因為有瑪利卡的事情橫插一杠子的緣故。

不過就算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魚承世做得也不會太過份,再怎麼說聖恒集團也是法師協會名正言順的注冊企業,也算是法師協會的一份子。魚承世把他們驅逐出境還可以,真要直接全都殺掉,那可就是正面挑戰總會權威,為了維護面子總會也不能置之不理。再退一步說,就算魚承世根本不怕總會,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那麼大的仇不是,他可不知道丁茹是大聞盟丁家的千金小姐,這事兒即使是在聖恒集團內部也屬于高度機密。

古陽定微微一笑,鎮定地道:“怎麼,魚主席,連今晚也不肯讓我們在春城過了?”

魚承世道:“早走也是走,晚走也是走,早走點還能早回家不是?我幫你們訂紅眼機票,還能省些路費,就不留你們過夜了。”

古陽定也不惱火,又道:“那總得讓我們回去收拾東西召集員工吧,飛機就不坐了,這麼多人花銷太大,我們可以做動車先回上海,跟總會那邊交待一下再回美國。”

魚承世也不怕他去總會告狀,只要離開春城,離開東北,願意上哪也不管,當下應稱道:“沒問題,我老魚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不過還請快點,這火車不等人,你們多少人?我安排人幫你們訂車票!”

“六十七個人,有勞魚主席費心了。”

古陽定也不再多說什麼,沖著丁茹和紫賓微一示意,舉步就往外走,二人便跟在后面,果然是一點都不留戀的樣子。

雍博文心里不免有些嘀咕,這家伙不是沖著青龍金胎來的嗎,怎麼這就走了,難道是見瑪利卡入魔,自己一個人沒有把握,所以就泄氣走人了?忍不住回頭看了那堆成一堆的瑪利卡的腦袋,忽見中間有一顆腦袋突然眨了下眼睛,雖然只是微微一眨,但其中透出的兇厲光芒,還是讓雍博文心中微微一顫,不覺懷疑大起,忍著惡心不適,走過去仔細觀察那顆腦袋。

這眨眼的腦袋就堆在中央,不偏左也不偏右,不偏上也不偏下,這腦袋放的位置極有名堂,人一眼看過去,都會被旁邊的腦袋給帶偏視線,而不自覺得忽略這一顆。現在仔細一看還真有點怪異,別的腦袋都是血糊糊的,脖子上直接砍下來的也不可能不血糊糊,但唯獨這一顆臉上干干凈凈的連點血污都沒有,面色也不如其它腦袋般兇狠猙獰,反倒是極為平和,仿佛睡著了一般。

古怪,肯定有什麼名堂。

雍博文不敢輕舉妄動,打算請專業人士來檢查一下。

專業人士就是剛剛被卸磨殺驢的古陽定。

不過他剛一轉頭,那顆腦袋忽地又睜了一下眼睛,還是一眨就閉上了,只不過這一睜一閉之間,那腦袋的表情就變得和其它腦袋一般無二了。

幾乎就在同時,雍博文感覺背上微微一陣發涼,汗毛微豎,下意識地猛一扭頭,便發覺中間那顆腦袋的變化了,不禁更是驚訝,想及剛才背上發涼的情況,很有些像陰邪入體的表征,當下連念驅邪凈神咒,又掏出兩道符來貼在左右太陽穴上。

梁婷婷正好安排人處理瑪利卡的屍體,一眼看到雍博文腦袋兩側多了兩個簾子,便忍不住笑問:“小雍,你干什麼呢?”

“這腦袋有點問題。”雍博文指著中間那顆腦袋,把剛才的情況說了。

正往外走的眾人聞言都停下腳步,又轉回來,都去看那顆腦袋。

不過卻是毫無異狀,梁婷婷又命人拿儀器檢測,確認這腦袋確實是死得不能再死了,里面也沒藏著什麼神魂之類的東西,便都覺得雍博文可能是看走眼了。

古陽定看了看雍博文,道:“雍大天師想是仍舊不放心,這樣吧……”說著話反手從紫賓手中拿過那裝著蓮瓣的玻璃瓶子,“這是我剛剛施展究魔神通時所化的究魔蓮瓣,可以自動感應追測魔相行蹤,若是時時以法力澆灌培養便可以一直維持,便送給你吧。”

雍博文看著瓶子有些猶豫,暗想這家伙怎麼平白無故對我這麼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古陽定笑了笑,湊到他身旁,壓低聲音道:“別以為我對你多好,這青龍金胎還得著落在你身上,我可舍不得讓你就這麼死了。”

這麼一說,雍博文反倒是覺得合理了,當下接過究魔蓮瓣,又問清楚了該如何用法力澆灌和平時的注意事項。

這邊兩人說話,那邊魚承世卻下了命令,雖然檢測不出這些屍體腦袋有什麼古怪,但也不能留著,下令就地焚毀,本來梁婷婷還想搬回去研究一下,但得了魚承世的命令也只能執行。

作戰法師先在四周設下防護結界,一是防止走火,二是萬一里面真藏著什麼名堂了可以及時應對,設下結界后,便有執著噴火器的作戰法師上前,噴吐火焰,焚燒屍體,這可火可是三昧真火,如果真有什麼神魂之類的潛藏在屍體腦袋當中,也會被一並燒成灰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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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9 01:28:39
第一二六章 靈臺方寸間

“好手段!”

花間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語氣雖然冰冷,但卻不掩贊賞之意。

這是雍博文靈臺之間,一個屬于花間的監獄,從這世轉生之日起,花間就被關在靈臺之間,中間大概有十多年的時間被提到了封身獄里和一眾妖魔神魂為伴,倒也還比在靈臺間要好過許多。

靈臺之間除了雍博文的神識之外,從來沒有第三個存在出現過,陪伴花間的只有一望無際的白霧蒙蒙,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不見盡頭,不聞聲響。

如果花間不是修行有成的高人,光是這種無邊的寂寞,就足以讓她瘋狂了。

這個不速之客是突然冒出來的。

帶著滿身赤焰也似的紅光,一出現就將整個白蒙蒙的靈臺映得一片血色。

整個身體不過是一個模糊的光團,不停波動,時而伸展出一道道同色的光練,似乎在不停伸撈著靈臺間的白霧。

模糊的光團中央有一張清晰的臉,瑪利卡的臉!臉上依舊掛著忿怒表情。

花間看著模樣詭異的瑪利卡說不出的感慨。

佛教修行向來是不注重身體的,這一點顯密沒有任何區別,修行的最后一步就是拋卻臭皮囊方才成佛成聖,可是在這最后一步之前要是失了皮囊,那可就等于失去浮渡人世苦海的舟筏,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淹沒在滾滾沉世之間,永世無望成佛。

可瑪利卡卻是說拋卻就拋卻了。

她斬殺七情六欲不成,反被十三魔相所控,立刻連本尊肉身都斬殺,只余下一點神識。她早就算到雍博文必然會得到花間的提醒追殺十三魔相,以防萬一,所以神識並沒有直接往世轉生,再重新修行來過,而是寄藏在本尊頭顱之中,等到雍博文趕到現場,便借機潛入了雍博文的靈臺之間,尋找花間,目的仍是青龍金胎!

她這麼做冒的風險極大,這種胎藏界的藏神秘法雖然少見,但並不代表沒有任何人知道,至少同屬青龍寺的古陽定就一定能看出端倪來,只要古陽定吱一聲,那法師協會有一萬種法子可以讓她永世不得轉生,大抵會捉回好好研究,充當小白鼠之類的角色。

她也在賭,古陽定要麼能猜出她的想法,要麼會看在青龍寺一脈的情份上放過她這一馬,畢竟她已經失去肉身,留下的這一點神識沒有足夠強的寄托也不可能再在人世間興風作浪,不會對古陽定等人構成威脅。

不過,她賭贏了。

古陽定雖然一開始沒有看出她的打算,但依舊承著一脈之情而放棄了對她的趕盡殺絕。

不過當她借機潛入雍博文靈臺的時候,別人沒有查覺,可古陽定卻是發覺了,也沒吱聲,不僅沒吱聲,還借機助了她一把。

這些深藏靈臺間的花間都看在眼里。

這份大果敢當真令人敬佩。

不過敬佩歸敬佩,但花間並沒有放松對瑪利卡的警惕。

瑪利卡現在神識依舊是忿怒之像,這像有兩種可能,一是她當真斬斷魔相,化身忿怒金剛之識,另一個就是她雖然斬殺了十三魔相,但卻被入魔最深的忿怒魔相直染神識,已經不能自拔,哪怕轉世重修也擺脫不了魔相誘惑。

“青龍護法,青龍金胎何在!”

瑪利卡廢話都沒有一句,上來就直奔主題。

“我自然知道青龍金胎在什麼地方,不過我不會告訴你!”

花間冷冷地道:“你已經入魔,雖然斬殺魔相皮囊,但慧根不凈,把青龍金胎交到你的手上,我不放心!”

瑪利卡雙眉一豎,似乎要發怒,全身紅光宛如海潮般呼嘯涌起,向著四面八方急速擴張。

花間道:“小心了,這里可是雍博文的靈臺,動靜太大,他會察覺!”

瑪利卡怒視著花間,緩緩收回赤色光焰,“青龍護法,金胎十世轉生,歷劫而來,如今時間已經不多,那滅世之魔力量即將積蓄完畢,對人間發起進攻,界時紅塵淪為魔土,你我皆將落為魔仆,為奴為役,永世不得轉生超脫!”

花間心中一動,問道:“你知道金胎滅世之劫是怎麼回事兒?”青龍惠果當年修行有成,本來有機會立地成佛,卻放棄這個機會而在紅塵中轉世打滾,連累得花間也不得解脫,一世世隨他轉生積累功德,為的就是這十世之后的滅世之劫。只是這滅世之劫倒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惠果卻是從來沒有說過。這個疑問花間可是揣了上千年,如今聽瑪利卡的意思,她竟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哪還忍得住不問。

瑪利卡道:“我上世轉生為藏人,名多吉甲央,天生神通,為重修胎藏界,立下苦修之聲,赤足朝拜聖山,于雪域湖下金剛廟夜宿,得我佛啟示,夢入魔境,親見其萬千兇魔大軍集結征戰,攻掠一界,殺伐無算,所過之處無一活物存留,盡成一片死地,那魔軍竟是誓與一切生靈為敵,待魔軍過境之后,此界就此失去一切生命跡象,魔軍以此界生靈之屍首壘建起通天祭壇,其時有魔王立于祭壇之上,斬殺此界殘存著民,浴血食腦,言已經集七界聖軍,只待集齊余下兩界,便可興起大軍滅世,建立地上魔國。我本欲再窺探更多消息,不料靠得太近,竟被那魔王察覺,只瞪我一眼,我便立時被驅出夢境,醒來這后,汗透衣衫,身周近百米地面焦黑,蟲蟻鼠雀死絕,寄身雪域金剛廟竟然化為齏粉,細查自身,驚覺神魂竟然受損被侵,有不知名神通隱含其中,若非我已經轉兩世,定不能察覺其中微妙,我便舍那一世肉身與一切神通,僅留一點純凈神識輾轉浮塵,花近百年時間方才逃脫那魔王所視,轉世至印度重修。印度乃佛祖初降之本地,那魔雖兇卻也不敢輕易涉足,我這才得以此世安然。青龍護法,自我那日入夢所見至今已經過百年,只怕魔軍已然建成,就差一個契機便可攻入塵世,大肆殺伐,我等于塵世孽海糾纏為的就是這一劫,你不可因己之私而耽誤大事!”

花間聽罷無動于衷,只是問:“你入夢所見的魔國信奉的是什麼?以什麼為宗旨?滅世又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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