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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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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李仲道】異界生活助理神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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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18 00:34:55
第一百九九章 風捲雲飛

    在許多意識的遠程觀注下,沙迦長身一躬,拜別老師,走出院門。

    院門前百十步遠,即是一條曲折流轉的小溪。

    初夏夜晚的溪水,應該是微涼帶溫的,這從溪邊無數快樂招搖著的小花小草就可以知道,而流水聲的潺潺,就如同載著它們的笑語,蜿蜒著婉約著、調皮著悠閒著,流向遠方。

    沙迦踏著嵌在淺淺小溪的幾塊鵝卵石,來到了對面岸邊。當腳離開最後一塊鵝卵石的時候,沙迦回轉身來,望了望對面老師所在的方向,又望了望雖是燈火通明卻已變得寂靜無聲的城主府。

    數息,又數息。

    再轉過身的時候,他的身體如被風捲,度忽然變快,幾個起伏間,便已如同離弦之箭,飛向城外,向著臨波城的方向而去。

    當離開內城,離開外城,當巨岩城已經遠在身後,而起伏連綿的山莽撲面而來的時候,沙迦的度一快再快,很快地,元素的感應與操控便完全地放開。這個時候,身體的移行閃躲已經全不由自主了,元素的運行支配著一切。

    換言之,他的速度,已經快到了超過意識操控的地步了。

    一個人的意識,總是在忙著,哪怕是在他悠閒散步的時候。而現在,當元素透過身外,接連著外界,將身體與天地山水連成一片的時候,沙迦的意識,卻反而忽然閒了下來。

    很久,沒有這種全力飛奔的時候了。這個時候,意識呈現出一種很奇怪的狀態,似乎很緊繃,又似乎很放鬆,似乎很清醒,又似乎很朦朧。

    林間野獸的咆哮與嘶吼遠遠近近無所不在的風聲與水聲遠遠近近夜色籠罩下,整個天地的狀態,都很奇怪。

    而就在這種天地的狀態和身體意識的狀態都很奇怪的情況下,沙迦的意識如同被打開了一個口子,流向這天地山水,宛如小溪。

    沙迦想起了方天在井對莫裡希和帕特講的那個故事在那個故事,一個老師對著他的弟子說道:

    「不能晉陞,那就不要升了。這些年來,你一直埋頭於冥想,埋頭於修煉,錯過了很多的東西。你有沒有聽到這風在流動?它流過樹,流過雲,流過山,流過水,那真是天地間最美的景象!最美的聲音!你現在就出去玩玩吧,不要再冥想了,不要再修煉了。走過遠方那樹,走過遠方那雲,走過遠方那山,走過遠方那水,順著風的指引,一直走下去。三年後,你再回來。」

    魔法是修煉者與這天地的連接也許,一個合格的法師,總是意在天地的吧?

    沙迦又想起了方天所說的那種奇特的似乎與魔法毫不相關的魔法修煉法:

    「一個月,有四十二天。莫裡希,你可以抽出四十天來。」

    「第一個十天,你讓心只有喜。你只想著過往生命所有的值得喜悅的事情任何一件!任何一小件!任何一點點當時讓你感到「喜,的事情。如果這些全都想完了,十天還沒有用完,那你就反覆地想。反覆地想還是沒有把這十天用完那你就想未來。未來生什麼樣的事情可以讓你「喜」不管是小喜還是大喜,狂喜還是驚喜,你可以盡情地想。」

    此生以來,自己最驚喜的也許就是被大兄識得吧。在那個三十年前的雨夜,那個被絕望與迷茫完全貫穿著的小孩被那個冷厲男子不期遇到,打量了半晌,那個男子忽然開口說道:「小子,還行,跟我走吧!」

    如果沒有大兄,他現在,或許骨頭都己經爛了吧?

    「第二個十天,你讓心只有怒。想著你過往的遭遇,想著那些讓你怒的人,想著那些讓你怒的事。每個人,生活在這個世上,如果不是身在巔峰或者高位的話,總有人謗你、欺你、辱你、笑你、輕你、騙你、賤你,當著你的面,背著你的面,傷害你。而你,卻奈何不了他們。那麼,就讓憤怒之火,點燃你的血液吧!你應該讓自己知道,你也許還沒有回報的力量,但你的心,卻永遠在沸騰著、渴求著這種力量!」

    還是三十年前,把嘴唇咬到幾乎無法離開牙齒,那個時候,腦子裡面想的,只有一個東西,殺!殺了所有的人,然後自殺!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很遙遠了,卻依然很清晰,就如同生在昨天一樣。

    「第三個十天,你讓心只有悲。有人說過,人生就像一塊布,上面爬滿了臭蟲。就算有朝一日,你把這此臭蟲全部祜除掉、殺死了,你也會現,這塊布上,早已經斑斑駁駁,不復如初。真正的悲,是歲月流過,失去的,再也無法挽回。」

    失去的,再也無法挽回麼?

    風馳電掣的奔行,沙迦仰起頭來,一滴淚,忽然從眼眶滑落。

    四十年人生,過往之事如同一片片樹葉,在身周不停地翻轉,又如同一滴滴水珠,鋪灑開來,肆無忌憚地流向這天地。那些喜的、那些怒的、那些悲的…「

    都過去了啊!

    「殿下,還有一個十天,是什麼?」

    那天晚上,聽完小友的講述,很久之後,那個叫莫裡希的這樣問道。

    這也是沙迦的疑問。

    「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那個破小孩,就那樣不負責任地攤攤手。

    那真是一個欠揍的破小孩。

    想到這裡,不知不覺地,一抹微笑掛在沙迦嘴角。

    有大兄,有老師,有小友,有這三個人,這個天地,對我已經不虧了吧?

    這般想著,忽然間,沙迦便覺意識流散開來。那此喜的、那些怒的、那些悲的,那一片片意識樹葉,那一滴滴意識水珠,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見。

    身體好像忽然輕了很多,意識之,空空的。

    下一刻,億億萬萬不計其數的風元素、水元素、土元素、火元素,不知從何處而來,也不知在何處合流,一下子,撞入身,撞入意識,把身體意識撞得粉碎,似乎粉碎成億億萬萬片,融入在了那浩浩蕩蕩的元素海洋,。」」

    意識空寂的最後一刻,沉浸在沙迦意識的,是一句話

    莫管愁,莫管憂,泛丹也,此間游。風迎也,水送也,土承也,火匯也。日垂拱,月湧流,四元素,在身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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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18 00:35:10
第二百章 渡河

不知什麼時候,沙迦「醒…」了過來。

此時正當中午時分,陽光意外地很好,一團團或大或小的雲彩如絲如絮地或者單獨著,或者沾連著,飄浮在天上,如同天空之城。

沙迦抬起頭,下一刻,那溫暖近熱的陽光便好像穿透了不知多少億萬里的距離,照在臉上,照在身上。

心似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這是小友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一聽之後沙迦就喜歡上了,而現在,這句話就如同精靈一般,突然躍出在腦海裡。

不過,此時,天上的那確實是白雲,眼前的卻不是流水,而是一道汪洋的大河。

浪濤在平闊得簡直像是大平原一樣的汪洋裡洶湧澎湃,那時時發生的浩大撞擊,氣勢滔天,似乎不論什麼東西進入其中,都會被擊成粉碎,讓人看了油然而生敬畏。

過了這道不知寬有幾許的浩瀚大河,對面,就是臨波城了。

「好兇惡的大河!」

「是啊,要是不小心掉裡面,渣都不剩啊!」

「我原來以為我家那裡的河算是寬的,現在才知道那就是一條小蝦魚啊!…」

岸邊,不時有人表示著感歎,更有此小娃娃被嚇得哇哇大叫或者大哭,當然,也有此莫名興奮的。他們都是此過往的行人和商人。

這道大河通常是洶湧澎湃的,無法通行,但是一般來說,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是虛弱的。

這個時候,等候已久的渡船就會趁機出發,繁忙起來,不浪費一點時間地一批批地載著無數的商旅行客來到對岸。

那些經常往涉這道大河的客商們通常會掐好時間,一般只早到那麼個三五天,而對於一般的行客,就沒有這麼精當了,有些倒霉的傢伙甚至剛剛到達渡口,就看到這個月的最後一支船剛剛離岸。

這樣的話,那就意味著他們要不多不少地等一個月的時間!

因此,岸邊的渡口,常年累月,總是聚集著大批的人,慢慢地就形成了渡口鎮。而河岸邊,觀看大河光景的遊客就更多了,通常都能黑壓壓地排出好長好長的一大排,望不到邊。

「師兄,你沒事吧?。」

就在那此稀稀疏疏的觀客者中,一棵濃蔭大樹下,一個勁裝打扮的男子和一個寬袍男子相扶相撐著靠在樹上,確切地說,是勁裝男子撐扶著寬袍男子。此時,勁裝男子一臉憂心地看著寬袍男子問道。

寬袍男子頭髮散亂,臉色蒼白,右手握成拳頭緊靠在胸口,不時被強迫地前勾著腰發出幾聲斷續的乾咳,然後就是一陣長喘,瘦小的身體像是秋風中的落葉。

「呵呵,咳,咳,我像是,是沒事嗎?…」臉色蒼白男子又是一陣彎著腰的咳喘,待直起身時,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殷紅,「不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咳咳咳咳沒想到咳,那個小雜種的身邊咳,居然有六級的武者」

「…」

勁裝男子聞言,也是一臉的苦澀和難以置信。

只不過是去襲殺一個四級的小魔法學徒,原以為出動自己三人已經是小題大作了,哪想到那個小小的小魔法學徒身邊,居然有三道防線!

一道是七級的法師防線,一道是五級的武者防線,這都還算了,雖說出人意表,但其實仍在老師和令主的安排之內,哪想到,除了這兩道防線,最後還有一道,居然是六級的武者防線!

六級啊!

那是老師和各大城主般的存在啊!

直到現在,卡奇奧仍然難以相信,那個看起來僅僅二十來歲一點也不起眼的紅毛小子,居然會是個六級的武者!就是因為他的存在,使得這次行動徹底失敗,不但里昂師兄當場折損,弗雷師兄更是身受重傷。

要不是里昂師兄拼著身死為兩人創造機會,只怕自己兩人這一次也要折損在裡頭。

也不知那該死的小雜種死了沒有,卡奇奧對於師兄的出手是極為相信的,但是終究是沒有當場看到結果,心裡不落實。

一想到最照顧自己的師兄居然是因為那個小雜種的魔法干擾而折損在那個紅毛小子的手裡,再想到那個紅毛小子的極度蔑視和污辱,卡奇奧的眼睛就騰的紅了起來,指甲也深深地嵌到拳心裡。

「該死的東西!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啊啊啊!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

滔天的怒火,在這個叫卡奇奧的男子心裡滋長。

這個時候,不遠處卻突地傳來一陣驚嘩聲,不久之後,這驚嘩聲迅即擴大,甚至蓋過了河中大浪的洶湧,然後,一聲聲的驚嘩變成了連片連片的驚贊和感歎,甚至有人跪在地上,合著兩手向著前方的大河跪拜,而且這樣做的人,還不少!

「發生什麼事了?」

卡奇奧和弗雷兩人警惕地對視一眼,然後分別把頭轉向兩邊看望,很快地,順著眾人的目光,他們把視線放在了前方,那正在洶湧澎湃的浩瀚大河中。

接下來所看到的一幕,讓兩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一陣緊縮!

神!

那是什麼?

澎湃洶湧起伏不定的浪潮中,一隻小舟正穿行其中,忽而被浪濤拍飛向天際,又忽而被浪濤裹脅著落入淵底,眼看著就要埋沒其中,下一刻它卻又從另一個地方安然無恙地穿行了出來。

依稀見得,有一個灰袍男子,背著兩手,立於舟中。

在這個極其險惡的情況下,他的背影看上去卻是悠閒從容得難以言表,遠遠地從這岸邊望去,仿若神聖中人。

「這個人,是個法師!」弗雷的眼睛,又是猛一陣緊縮!

這時他所說的法師,當然不是一般情況下魔法學徒們自稱的「魔法師。」而是真正的法師!並且,至少是個中級的法師!

快和他的師尊只差了一個階位的存在!

「這個人是誰?去臨波城幹什麼?難道是師尊或者城中哪位前輩的好友?…」弗雷猜側著,卻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悸,接下來,又是一陣費力的乾咳。這一次,他受的傷,太重了!

那個紅毛小子,該死!

那個小雜種,該死!

那個叫做沙迦的法師,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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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18 00:35:25
第二百一章 摧花

    凌厲剛猛,那是火,那是暴炎,那是一身銳氣,一心殺伐,一意貫注,一往無前。

    紫薇軟劍,那是迅捷如風,那是輕靈如水,而風水齊集,就是暴兩狂風,就是驚濤駭浪,能輕而易舉地撕扯斷裂被捲入其中的一切。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那是土,那是大氣浩然,那是一步踏出,天地震顫,那是一拳揮出,非人即我,勢不兩立。

    沙迦想起了方天,想起了方天所講的那個獨臂武者的故事,想起了他聽到那個故事後對那個獨狐求敗的四句話的理解。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最後一個巨浪打來,小舟如樹葉一片,被掀飛在岸邊。

    沙迦再不遲疑,身形如風,向著臨波城內躍去。同時,元素的感應毫無顧忌地放開,覆蓋了整個臨波城。

    然後,一百四十四朵火焰綻放在元素視覺中。

    那是所有六級以上的法師存在。去除那些黯淡的六級的,去除那幾個太過明亮的法師以上的,還有,「三十一朵」

    「小奧,這個字念「水」吶,就是我們這個河裡流的水。你看,它像不像是水的樣子?」三十來歲的伊凡盤坐在大樹底下,手裡捏著一根柳枝,在地上劃出一個字來,細心著教導自己的弟子。

    「嗯,像!」有一雙靈動眼睛的歲小男孩用力地點頭。

    「那小奧你再看看這個小河,它和我們法師是什麼關係?」伊凡趁勢詢問著。

    「老師是說小奧的修煉也要像這小河裡的水一樣,每天都不停止麼?…」被叫做小奧的小男孩看看老師,又看看面前的小河,然後轉過頭對著老師問道。

    「好聰明的小傢伙!。」一聲真誠的讚歎傳來卻不是出自伊凡之口。

    「是哪位同修前來?伊凡有禮了!…」盤坐在地的男子光是微有一悚然後站起身來,向著左側聲音傳來的方向行了一個法師禮。

    「不必客氣……」片刻間,沙迦已經來到近前。

    「小傢伙,你叫小奧是吧?你剛才說的對,不過不全對。」沙迦微笑著在兩人身邊盤坐於地。

    「請叔叔指教!。」小男孩很有禮貌地對看來者彎腰行了一禮,然後望向自己的老師。

    見此情形伊凡臉上也是露出微笑,重新盤坐在地。

    這個弟子,雖然天賦不是很高,但是將來注定成就不會很淺,至少,會比自己強些吧!伊凡心裡想道。

    「小奧你看,這個水不止是今天和明天在流動,它其實一直都在流動,我們每一眨眼的時間,它都在流動。光光是每天都要修煉是不夠的。小奧,如果你將來想成為一個了不起的法師,那就需要記得,不僅僅是修煉的時候你才是法師,每一時每一刻,每一個眨眼的時間,你都是法師。抬起腳,走一步路的時候,你要記得你是法師。舉起手,拿一個東西的時候,你要記得,你是法師。想任何一件事,做任何一件事,你都要記得你是一個法師。…」

    「是這樣嗎?…」小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搖搖頭。點頭是覺得這個叔叔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搖頭卻是自己沒怎麼聽懂。

    小奧好笨什麼時候才能像老師那樣聰明?什麼都懂。

    小男孩心裡這樣想著,然後眼巴巴地看向自己的老師。

    聽了沙迦德話,伊凡卻是心中一震,霍地驚喜道:「您說得太對了!唉真是太失禮了,不敢請教,「?」

    「我是沙迦來自巨岩城,奉命前來做一件事情。兄弟,對不住了。」沙迦輕輕說道。

    「啊?您是說「」伊凡詫異地疑問道,然後下一刻,神色忽然在他的臉上凝固,再下一刻,失去生命的身體,砰地一聲栽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沙迦的身影也消失在當地。

    「可恨!那幾個老傢伙,居然沒有一個看上我的!枉我一個一個地上門拜訪,陪著笑臉,放低姿態,卻是被那些該死的奴才笑話折辱個夠!該死的東西,不就是碰到個好老師嗎?我總有一天要超過你們!還有那幾個老傢伙,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多活了幾歲嗎?你們憑什麼看不起我!」一個樹木叢雜的密林中,一個臉上透著凶厲的男子一邊大肆地用風刃在四周發洩著,一邊咒怨著。

    下一刻,一根如利箭般的冰刺從天而降,將他活生生地釘在地上。

    「塔塔哥,這大城市不好混啊,我們還是回去吧!…」一個面積不大的小房間裡,四五個人正在酪酣大飲,其中一個面相粗豪的大漢說道。

    「不錯!媽的,這裡的確不大好混!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連人都不能殺!老子已經大半年沒殺過人了,日他娘的,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叫做塔塔哥的領頭大漢也是悶氣滿腹,灌了一大杯酒後,啪地一下把酒杯摔在前面的牆壁上。

    「老大,不如這樣,我們今晚就做一票,連夜溜回去?到了我們的地盤,憑老大七級的本事,咱們什麼事不能做?省得在這裡受這樣那樣的鳥氣!老二不說,我都早就想說了!」一個瘦竹竿拍著排骨似的小胸脯,同愁義氣地說道。

    「好,你們都這麼說,那我們今天就做一票,也不用選人了,就把那個不開眼的六級小子宰了,然後我們連夜開路!…」領頭大哥做出決定。

    這長得熊一樣大漢,聽話中所說,居然是個法師?

    「老大英明!麻樹鎮,老子們又回來啦!嘎嘎嘎嘎!…」另一個男子連聲怪叫,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好!兄弟們,來,我們干在這裡的最後一杯!。」領頭大哥猛地站起身來,找了半天沒找到酒杯,乾脆不用了,抱起酒罈就往嘴邊送。

    下一刻,被他抱到半空的酒罈啪地一聲,摔落在地上,砸成碎片,而他自己,也咚地一聲,往地上栽去。

    「啊?老大,你怎麼了?」

    「老大沒氣了!」

    「城衛,你們他媽的快來人啊,我老大出事了!」

    驚天動地的呼喊,在這個房間裡嘶傳開。

    一個裝飾豪華的房間中,一對男女正在做著激烈的身體鍛煉,然後其中的一個忽然不動了,血花緩緩從潔白的床單上漫延開。

    一個小山坡上,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端然而坐,靜靜地閉目冥想著,然後,他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外婉」

    「內城」

    「二十朵」,「十朵」,「九朵」,「八朵」,「七朵」。

    一朵朵目標中的火焰之花從沙迦的感應中消失,最後的七朵,則聚集在一起,在內城中央的位置,那裡應該是「城主府,又或者是,「令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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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18 00:35:42
第二百二章 交鋒!迅雷疾電間

    放棄了魔法的操控,沙迦走在地上,用兩腳一步一步地向著目標聚集的地方走去。

    接下來的,才是真正的對局。剛才的那些,不過是些游離的存在罷了,他們的存在與否,並不能真正影響一個城市的分毫。

    而下面他所要做的,才真正是對這個城市傷筋動骨。

    當然,他也必將遭到最激烈的回應。

    當沙迦來到臨波城城主府前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一個身形高大氣度威嚴的中年男子,以及中年男子身後以高大城牆為依托的數百支強弓利箭。

    來到近前,沙迦定下腳步,抬起頭來,微微瞇著眼,打量著從城牆後透出來的箭簇。在燦然如金的夕陽照射下,這些箭簇非但沒有絲毫閃光,反而黑黝黝地泛著森寒。

    那是讓人心悸的森寒。

    「沙迦,我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麼。剛才的那些,已經夠了!」氣度威嚴的男子沉聲說道。

    「閣下,請您原諒,我奉師命而來。師命如山。」沙迦上身微微一躬,行了個法師禮,同樣沉聲說道。

    「沒有商量?」中年男子臉沉如水。

    沙迦默然。

    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多說了。

    這樣的局面下,能用來說話的,本來就不是嘴巴,而是拳頭。「放!」中年男子右手一揮,如刀般從身前切下。

    隨著他的話音落處,數百支利箭,帶著死神降臨一般的凝滯,看去似乎很慢實際快到難以形容地向著中年男子身前三尺處噴射,將附近數十米方圓全面覆蓋。

    剛進入臨波城的時候,沙迦就感應到了城中除了那最明亮的一號之外,還有兩三個和他差不多的亮色,以及四五個比他略低一個層次的亮色。

    這意味著,城中,至少有兩至三名和他一樣的中級法師,以及四五名初晉的法師或者初級法師。

    而現在,這此人,全都聚集在城主府裡,和那七個目標在一起。

    以城主府為中心的數里方圓,早已被他們聯手布下了元素封鎖。在這數里方圓裡,他,或者他們,所有的法師,全都失去了絕大部分的元素操控能力。

    以沙迦現在的能力,最大程度的元素調用,或許可以放出一個小火球吧!

    元素被封鎖的區域,歷來是法外的最大噩夢。就是一個高法,被迫落入這種境地」都有可能折損於一個二三級的武者之手。

    這正是法師的悲哀。

    對陣雙方,如果一方沒有法師,那毫無疑問的,是被直接推毀的那種。遺憾的是,自古以來,這樣的情況就非常罕見。而最常見的是,雙方都有著相差不多的法師力量,然後,法師牽制法師,在元素被封鎖凍結的區域內,武者的力量決定著戰爭的勝負。

    而一個沒有武者保護的法師......

    正對著沙迦的幾支箭,沙迦閃過了四支,還有一支,貫穿了他的左手手臂。雖然有著元素的身內防護,但是臂骨還是立即就被穿裂」軟軟地垂在身側。

    縱然是一層又一層的元素防護,到底還是難以抵擋這種最為暴烈的破甲箭。

    不過,左臂斷折的代價,是這支失去了部分力量的箭,終於被沙迦握在右手裡。以沒有任何人看到的極快速度,這支箭被他從被貫穿的手臂中猛地拔了出來,然後就是一陣砰砰砰不停地沉悶撞擊聲。

    數十支從不同方向射過來的利箭,全數被擊擋著偏離了方向,向著四面八方折射。

    中年男子雙目一縮」眼中剎那間如有閃電掠過。

    下一刻,一把似劍非劍的長形武器被他從後背抽了出來,一個跨步,便向著沙迦當頭劈去。

    沙迦的雙目,同樣緊縮。

    這是一個六級武者的一擊,絕非等閒。

    接得下來,就能斡旋,接不下來,立刻就是死局。一個回合之下,便是生死之分。

    好在,現在的他,既不是二十年前的沙虎頭,也不是單純的沙迦法師。如果只是沙虎頭,他會死去。如果只是沙迦法師,他一樣會死去。

    但是當沙虎頭加上沙迦法師的時候,一擊之下,執在手中的利箭雖彎卻沒有折斷,而沙迦本人,卻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藉著剛才雙方撞擊所帶來的力量,躍過了那十多米高的府牆,落到了城主府內。

    立即,城主府內就是一片驚怒交加的暴喝聲。

    大概聚集在城主府裡的幾位法師從來沒有想過,這位大敵會用著這樣的一種方式,進入到院內。

    「死來!」府門口的中年男子反應更是絕不比沙迦慢上分毫,手中的劍形武器被他當成利箭,向著沙迦甩了過來,重器飛行時造成的刺耳尖嘯令人毛骨悚然,與此同時,另一把只有不到一米長的隨身短刃被他從腰間拔了出來,連人帶刃向著沙迦撞擊而來。

    如果院裡那幾位法師的戰鬥意識和這位中年男子同等檔次的話,那沙迦的處境將會相當不妙,這一次的行動雖然未必會身殞當場,但是任務將注定是無法完成。

    可惜,事實並非如此。

    一個武者最怕失去了力量,一個法師最怕失去了元素操控。一旦失去,不論是武者,還是法師,都將手無縛雞之力,甚至於,巨大的反差之下,他們會比一般人更加虛弱。並且,一旦真的失去了,他們會處於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態中。

    這種狀態,在某個異世界的古代,有一個詞來形容,那是---

    驚弓之鳥!

    是的,沒錯,就是驚弓之鳥!

    當沙迦以令人絕意想不到的方式手執利箭如風雨疾電一般地躍入院中向他們撲去的時候,一位可能是初級的法師立即忍不住了,不假思索地就放開了元素封鎖,不但如此,他還立即瘋狂地調動起元素來。

    這還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受他這個舉動影響,在場的還有另外兩位法師,做出了和他一樣的舉動!

    那位似乎是最為強力的中級法師駭得魂都要飛掉了,卻沒有任何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幾人聯手布下的元素封鎖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間,便告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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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18 00:35:57
第二百三章 沙迦的初秀

    「大兄說的果然沒錯。沒有經過箭雨洗禮,沒有從血水中踏過的法師,就算修為再高,也都只不過是些不堪一擊的存在!」

    對敵之際,間不容髮。這樣的稍縱即逝的機會,沙迦怎麼可能會放過?

    一剎那,從極靜到極動,沙迦把對元素的感應完全地放開,把對元素的操控完全地展開,不是施展什麼魔法在這種元素禁制初解,這片區域的元素還一片混亂的情況下,是無法順利施展什麼真正有效的魔法的。

所以他就亂上加亂,往混亂中加了一把火,不,是無數把火。

    剛才被封鎖的整個區域內,水、火、土、風四系元素來回往復地衝突、衝撞,狂飆掃蕩著,魔法視覺下,一場小範圍的強烈到無以形容的魔法亂流支配著一切。

    在這種就算是高法都要抓瞎的元素亂流下,沙迦動了!

    不是作為一個法師的動,而是作為一個武者的動。

    剛才中年男子從背後拋過來的武器,在沙迦的一側身間,從他的肋下穿過,帶走了數片衣件,卻沒有傷到沙迦分豪。這是拜那幾位解開了元素封鎖的法師所賜,不然的話,作為一個偽武者的沙迦,又豈能完全對付得了一個真正的六級武者?

    不論是那最為強力的中級法師,還是那氣度威嚴的中年男子,這一刻,全都暴怒欲狂。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個世界可能沒有這樣的話,但是這句話所表述的意義,他們兩個人在這一刻,肯定全都休會得無比深刻。

    可是不管他們如何暴怒,都無法阻止沙迦在那一剎那間的行動。

    那一剎那間,又或者是一眨眼問,總之,在中年男子從府門口剛剛撲出一步之際,沙迦的身形,在元素亂流中如同一隻失控的小舟,被激盪得循著一道似乎是毫無規律的曲線,迴環、突進、迴環、突進。

    再下一刻,速度快到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沙迦」左肩猛烈地撞擊在院中的一棵大樹上,一聲「喀」地令人牙酸的吱響之後,沙迦的方向再度折換,向著那位中級法師的方向暴射而去。

    就在剛才,同樣的間不容髮之際,那位中法匆忙中抓著自己的弟子,極其狼狽地閃開了剛才數人聚集的中心。

    「留下一個!他是無辜的!」在沙迦的激射中,那位中法暴喝道。

    他的那位准法弟子,驚魂未定,一時間竟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只是一派茫然地被其師抓在手裡。

    「我知道。」

    沙迦回到,然後,就在那位九級的學徒微微展露出一絲放鬆和釋然的時候,表情忽然在他的臉上凝固,下一刻,一道血花在他的額前綻開。

    剛才穿透了沙迦左臂的利箭,此際,出現在那位九級學徒的身後。

    這個時候,才聽到連續的砰砰砰的六聲悶響,剛才院中數人聚集的中心,有六具失去了生命的身體,轟然栽倒在地。

    「惡賊!我跟你拼了!」

    看著此生惟一的得意弟子在自己的手中失去生命,那位中級法師目眥欲裂,置尚處於一片混亂的元素區域於不顧,竟冒著被元素亂流穿透身體的後果,一念之間,就施展出了最為暴烈的魔法

    烈炎爆!

    無數星星點點的火光,或如利箭,或如裂刃,以中級法師的身體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激射出去。當然,沙迦所在的方向是利箭和裂刃的集中點。

    沒有人可以忽視一個中級法師的憤怒,就是同為中級法師的沙迦也不行。

    所以他只能逃。

    而且,老師交待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此時,他的左臂斷裂,肩膀與身體的連接處更是暴裂一片,血紅片片,而幾次瞬間透支力量的後果,便是現在他的全身冷熱交加,身體虛浮,陣陣鑽心的疼痛與昏眩,如同暴風海的海浪一般,一層又一層地襲來,再不走,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在這種狀態下,承接一個老牌中級法師的瘋狂,沙迦只能在受傷和死亡兩者之間選擇一個,而不能選擇不受傷。

    下一刻,無數點血花在他的背後和身前暴綻,左臂、右臂、左腿、右腿、腰、背、心、腹......全身上下,除了幾個絕不能受傷的部位,其它地方,至少有數十處,在這眨眼之間,被那無數瘋狂激射過來的點點裂炎給穿透。

    「嘶!」

    在數十朵爆炎入休的一刻,縱然是有過鐵血的經歷,但是此時,緊咬的牙齒還是崩裂了牙床,沙迦乘著風元素疾速奔閃的身體立刻猛地劇烈一顫。

    不過也僅僅只是極短地一顫,下一剎,他的身體更是絕不停留,如同一道閃電般,向著城外大河的方向,逃、逃、逃

    「沙迦!總有一天!我要殺你祭徒!」

    就如同一個中級法師無法抵擋另一個中級法師的瘋狂,同樣,一個中級法師也無法阻擋另一個中級法師的全力逃跑。當這位痛失愛徒的中法追到岸邊的時候,迎接他的,只是千年萬年不變的滔滔浪濤。

    也不過就是三五息間,那位氣度威嚴的中年男子以及那幾位初中級法師全都追到了岸邊。

    凝望。

    除了凝望,還是凝望。

    中年男子是不知該說什麼,而那幾位初法中法,甚至連回應或者是報復的話都不敢說出口。事情的經過他們是清楚的,在一位高法巔峰甚至可能是大法師的威懾之下,他們的憤怒與瘋狂,只能壓在心中。

    有幾位此時甚至還有心中慶幸,他們收的弟子不止一位。更何況,據說剛才的那個瘋子兩個月前還是個九級的學徒,而現在,居然已經是中法了,以後,就算沒有他的那位老師,他們又如何去報得了這個仇?

    可是這種難以壓抑的憤恨是必須要轉移的。

    下一刻,一個人的身影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他們的怒火中。

    要不是你那齷齪的雜碎弟子瞎搞,又怎麼會鬧出現在的這一幕慘事?

    你的那個不開眼的雜碎,死了沒有?死了沒有?

    早就看那個該死的東西不順眼了,現在果然惹來了禍事。可是,你們惹的事,為什麼遭到我們身上?

    我不好受,你也別想好受!

    那個該死的東西,就算他活著回來,我也要他死!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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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九城評議

      毛裏球斯帝國曆2379年六月,沙迦拔臨波城六級以上法師以下學徒三十一人,其中散修二十四位,核心學徒七位。

  二十四位散修中,還有三位非臨波城人士,屬於非常不幸的誤入者,來臨波城打醬油,然後再也回不去了。

  這其實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真正大不了的、值得大書特書的,是那臨波城中幾位法師門下的核心學徒。

  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講,法師門下的核心學徒,和那些沒有什麼背景或者傳承如同野草一般的散修勢力,終究是大不一樣的。

  對於非法師體系的外人來說,一個七級的散修,和一個七級的核心弟子,大體差不多,都是一樣的貨色。

  但是對於某些人如臨海九城城主城令這些人來說,他們的份量那可太不一樣了。說句不誇張的話,就是一百個七級的散修,也比不上一個哪怕是一級甚至連一級都還沒到的核心弟子。

  為何?

  因為修者——不論是武者還是法師,都是最重傳承。沒有傳承,你就是再好的天資都不行。在法師界有一句流傳久遠的老話,“准法教不出法師。”

  什麼意思?簡單地說就是,如果你的老師不是法師,那你也不要指望將來的某一天你可以成為法師,就算你蹭蹭蹭地往上升級,一天升一級都不行!

  升到九級,你就到頂了!

  再邁一步?

  你且邁給大家看看!你要真能邁出那一步,你就不是人了。你的天資,不是十分之一,不是百分之一,不是千分之一,不是萬分之一,也不是百萬分之一。

  你TM的是全大陸分之一。

  歷史上確實有幾位邁出了這樣一步的人,有的是從九級學徒邁到法師,有的是從高法邁到大法師,不過他們身上幾乎無一例外地都被人加上了若干個稱號,有的是“大陸之子”,有的是“大陸傳奇”,有的是“神之子”,還有其他的一些亂七八糟的稱號,總之都是類似的玩意兒就是了。

  他們全都是一些不世出的存在。

  去除這些非人的存在,其他的那些散修,如果沒有援引的話,基本上,四十歲時是七級,到了六十歲時,十有八九還是七級,然後,到了老死的時候,仍然是七級。

  所以,此等之輩,不足為道。

  而對於那些核心弟子來說,能被法師收為學徒然後確立為弟子,其天資其心性其行為一般來說都是得到認可的。

  不管是什麼樣的認可,總之,一位法師的認可,真的非同小可!

  就算你覺得你天資不好,心性不好,行為不好,看起來也是一副歪瓜劣棗,但是只要有一位法師對你說:“小子!你不錯,我看你還算順眼。”

  那麼,恭喜你了,這就意味著,從內部條件上來說,你將來成為一名法師,其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不需要什麼理由,只要一位法師的“順眼”這兩個字的評價,就足夠了。而最終的事實也往往會證明,法師的感覺,一般都不會錯,尤其是在收弟子這一方面。

  因此,核心弟子,條件夠,傳承有,再加上有一個身為法師的老師,在安全上一般都能得到保障,那麼其在將來的某一天,晉升為法師那也十有八九是穩當當的。

  這樣的人,哪怕是剛剛入門連一級學徒都不到,又豈是那些一眼就能看到頂的所謂七級八級九級的那些雜牌散修可比?

  然而現在,就是這些“這樣的人”,被一位法師,一鍋端掉了!

  不是一位,不是兩位,不是三位,而是,足足有七位!這七位核心弟子後面,站著兩位法師,四位初法,還有一位中法!

  波瀾!

  巨大的波瀾!

  可以震驚也註定將要震驚整個帝國甚至大陸數個國度的波瀾!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仇恨是比殺父奪妻之仇更大的,那無疑就是滅人宗嗣、斷人傳承了。這種仇,就連創世神來了,都沒辦法化解。

  短短數日間,這個波瀾就以比颶風還快的速度,傳遍了臨海九城。當然,更大的範圍被波及,那也是遲早的事。

  臨海城。

  “好算計,好算計啊!”灰衣老者不住的搖頭,不住的讚歎,只是他的讚歎,聽得直讓人心裏磣的慌,“那個老傢伙,真的是好狠!”

  那個老傢伙好狠?

  他的弟子心裏可是覺得沙迦可是比那位老大人狠多了。

  作為意識在老師的攜帶下全程觀看了那一幕的兄弟,這位八級的弟子在觀看直播的過程中,既感到全身發冷,又感到熱血沸騰。

  感到全身發冷,是因為沙迦的手段太毒了,奉師命拔除目標的時候那真的是徹徹底底,最要命的,是沙迦拔除這些目標的時候,既不是冷無表情,也不是變態般的充滿興奮,而完全就是平平靜靜的好像只是做著如吃飯般的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在動手滅殺之前,沙迦一共與五個目標,相談甚歡!

  而且,這位弟子可以看得出來,沙迦那絕不是什麼偽裝,而是完完全全的真實表現。可是,就是這些極其真實的表現,那前後的巨大反差,讓這位弟子真的是冷汗不禁。

  見過剛與人相談甚歡,然後轉眼之間就毫不留情地將人瞬間滅殺的人嗎?這位弟子以前還真沒見過。這回見過了,他的心裏除了發冷之外,還是發冷。

  冷到絕不想在將來的某一天,與這樣的人為敵。

  而感到熱血沸騰,則是沙迦從入城後的那一刻起,作為一個法師的表現,那真的是太完美了,尤其是在徒步走向城主府與臨波城城主及那幾位法師對陣的時候,那種乾脆俐落,那種痛快淋漓,那種非生即死,那種間不容髮,直讓這位弟子恨不能以身替之。

  身為法師,能有著這樣的一場表現,一輩子都值了!

  重黎城。

  “不是傳奇,已是傳奇。”一位身材高高大大像武者多過像一個法師的法師,喃喃說著,然後臉色平靜地對著弟子道:“迪南,你有什麼看法?”

  那叫迪南的弟子可是絕不平靜的,他的面色帶著潮紅,全身禁不住地微微有些顫抖,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此時聽到老師詢問,這位弟子像是喝醉酒一般地狠狠揮著手臂著:“瘋子!雜碎的,那老的小的,都他媽的是瘋子!”

  微瞪了一眼,這位法師對自己的這位弟子的失態並沒有過多計較。

  因為迪南正是得了他的命令,連夜駕著一隻小舟從臨波城中倉皇奔出來的,在途中小舟還散架了,不會水的這位弟子,差一點命喪江中。

  然後,剛剛回到府中,這位不知所以的弟子,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在臨波城中上演的一番滅殺。

  與死亡擦身而過的滋味,想來是不大好受的。

  過了好一會,迪南才恢復平靜,對老師道:“老師,我有一個問題不解。那對師徒這麼做,難道……就不怕犯了眾怒嗎?”

  “眾怒?”被詢問的法師嘿然一笑,“誰是眾?”

  我們啊!

  迪南剛想這麼回答,不過下一瞬間,他就醒悟了過來,默然無語。

  “看來你是明白了,還好,不算太笨。”法師微微一笑,然後面色轉為莊重地對著弟子道:“迪南,你要記著啊,哪怕是把怎麼修煉都忘記了,也要記著這一點,我們法師,又或者是武者,總之不管是哪一種力量,走到上面,都是沒有眾的。”

  頓了一會,這位法師又輕聲說了一句:“什麼時候,你要是能只見大木,不見森林,那時別說是准法,正式的法師也上了。”

  西塞城。

  “那個老怪物這麼急不可耐地就把弟子給推出來了,他想幹什麼?”城主府中,數人圍坐於大廳,一素衣老者帶著疑惑地說道。

  “難道真像傳言中說的那樣,那位大人……真的快要突破了?”面相威重的城主凝聲說道。

  大陸上,一位法師在面臨大的突破的時候,往往會有兩種選擇,一是閉門苦修,一是出門遊歷。但是不管是這兩種選擇裏面的哪一種,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斷絕俗務,不問世事。

  “有點像,也有點不大像。”素衣老者顯然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此時不假思索地回道,然後像是心中有了什麼重大疑難一般,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老師,父親,”似乎是看廳內氣氛有點凝重,一個三十多近四十外貌的男子插口說道:“他們這般行事,是不是太過了?”

  “過了?”聞聽此言,素衣老者有點好笑地搖搖頭,“一個剛剛晉升的小法師把六七個老牌法師玩得七零八落,其中甚至還有一個中級法師,過了?哪里過了?”

  “可是沙迦背後明明有一個高法壓陣。”男子顯然有點不大服氣。

  “那位大人出手了嗎?”城主淡淡說道。

  “我就不信如果沙迦真的危險,那位大人會不出手。”男子堅持自己的看法。

  聽得這小輩這麼說,在座的兩位大人目光交錯了一下,然後素衣老者微笑著對弟子道:“問題就在這裏。——你看到了,我們看到了,還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位大人,自沙迦入城到離開這段過程,自始至終確實沒有出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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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大家都去紅石鎮圍觀吧!

  聖劍城。

  “葉尼伯伯好強!沙迦大哥好強!”長著一副爆炸頭活生生某異世界一非主流的二十多歲少年滿眼桃花,“嘖嘖,沙迦大哥用手臂奪箭的那個動作,簡直就是我們武者的典範啊。我就說麼,沙迦大哥雖然現在已經是個法師,但他骨子裏還是個武者!”

  “哪有這麼簡單!要是換了你這小子上去,就算你的武技再高,也早死了八百回了!”氣勢峭拔如劍的中年男子冷然說道。

  “嘿嘿,父親大人說的是!”爆炸頭少年扯了扯他的爆炸頭,然後一副嘻皮笑臉地道:“可是沙迦大哥那時也是很危險的。父親大人,你說,要是沙迦大哥那時真的抽不出手了,葉尼伯伯……會不會出手?”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或許,這本就是一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桑幹城。

  “出沒出手,確實大不一樣啊。老傢伙如果出手了,那就是以大欺小,總是說不過理去,那樣的話,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總也是個隱患,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出來。現在這樣麼,奈何,沙迦那小輩爭氣啊!”灰衣老者頗有點感慨地說道,語氣中,也不知是羨慕,還是其他的一些什麼。

  “老師……”三四十許的男子有點低沉。

  沙迦的這次行動,確實刺激了他的心靈。更別說,他們還是熟人。以前麼,沙迦的表現也就尋尋常常,和他也不過就是在持平之間,或許,沙迦要稍微勝出一些?

  但是現在麼,不論是從哪一個方面來說,二人都已徹徹底底地不在一個層次了。

  更可怕的是,照常理來推斷,沙迦現在的層次,甚至至少需要他用五十年的時間來追趕。而問題是……五十年後,沙迦,又會是何等層次?

  這種距離,讓人怎麼想怎麼絕望,甚至連追趕的心都生不起來。

  “沙迦那小輩確實不凡,也夠狠,是個角色。我輩當此,也只能感歎後生可畏了。不過,我相信我們的天才也不會太差的,奧斯,你說是麼?”城主微笑著淡淡說道。

  “也不會太差”,這句話通常來說顯然算不上是什麼讚賞,不過那也看和什麼對比。所以城主的這個評價對奧斯還是很管用的,只見他泯了泯嘴,然後面色堅定地對老者說道:“老師,我會努力的!”

  這句話,說的沒有多響亮,但在場的兩位,顯然都聽出了他的決心,不禁相顧一笑。

  城主轉開話題道:“先生,其實我也有點奇怪,那位老大人,這次的手段,和往常相比,有點不大一樣啊。”

  “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以我看麼,那個老傢伙就是懶,想借著一個小小的事端,就把所有他想辦的事都給辦了。奧斯,你說,那個老傢伙這次這麼做,是為什麼?”說到這裏,老者考問起自己的弟子來了。

  奧斯顯然沒想到旁坐著會中槍,呆愣了一下,方開始苦苦思索,半晌後,才有點吞吐地道:“想獨霸住那個方天?還有,把沙迦推出來?”

  “呵呵,你能想到這些已經算不錯了,好了,你下去吧。”灰衣老者吩咐道。

  待奧斯退下後,灰衣老者臉上浮現出淡淡愁緒道:“你看,奧斯這孩子,當不了用啊。如果他做了城令,我怕將來有一天,他也會有那位夥計一般的下場。”

  那位夥計,顯然說的是臨波城某位先生。

  聽老者這麼一說,城主臉上也是佈滿陰鬱,如果是別的事還好說,這種關乎桑幹城未來興衰的事,卻是絲毫也不能含糊的,只是當下卻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只好道:“好在來日方長,還是看看再說吧。”頓了頓,才又帶著苦澀地道:“不過,現在看來,想要接觸那位小天才,是非得經過巨岩城不可了。”

  紅石鎮雖然是個閒棄的偏僻小鎮,早八百年都沒人管,但是按理來說,還真的是屬於巨岩城範圍,這真是讓人無比頭疼的一件事。

  臨波城的那位先生想瀟灑一把,結果……那個結果所有人都知道了,偏這件事不論是從起因來說還是從過程來說,臨波城都只能吃個啞巴虧,說到頂天都沒用。

  “帝都……會不會有人過來?”城主有點困惑地道。不得不說,這次的這個局面,連他也有點看不清了,無論如何,那位老大人,這次玩的確實有點大。

  “看那個老傢伙一副穩坐如卡拉多山的樣子,你覺得,他會沒有安排?再說了,就算一點安排也沒有,那又如何?臨波城,那明擺就是找死。”

  老者這話說的雖然冷酷,但卻也是實情。

  連人家的小輩都能和臨波城的老牌法師抗衡了,在這種既不占理又不占勢的情況下,只有傻子才會站到臨波城那一邊。

  怪只怪,臨波城這次一腳踢到了本來就想發威的怪獸。

  ……

  數日後,巨岩城。

  又一次的熙熙攘攘,又一次的八方會聚,唯一有點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規模比上次大多了,於是結果就是,巨岩城的城主府,又開始過上了不夜天。

  臨海九城,關係各有親疏。當然,這是極其正常的。別說各個城池之間,就是一家一族之內,甚至是親如夫妻父子之間,關係還各有親疏呢。

  這是人之常情,只要是人,就情所難免。

  而這種關係,此刻在巨岩城城主府內就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一般來說,臨海九城之中,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聖劍城向來與巨岩城較為親厚,此外,桑幹城、羅亞城、西塞城也都與巨岩城互有往來,算是盟友之城。

  滄瀾城這幾十年來因為其城令性格實在太過怪異的緣故,獨來獨往,已經能算是一個“散城”,沒有誰是它的友盟,也沒有誰是它的敵人。

  除此之外,其他幾城,要麼是距離偏遠,相互往來不多,要麼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與巨岩城交相齷齪。更別說,這一次的事件,讓臨波城徹徹底底地成了巨岩城的死敵。

  而與臨波城一衣帶水的臨海、重黎兩城,此時的來者,心情自然殊不好受。心情不好受,臉上卻還要帶著笑臉,那滋味自然談不上有多好。

  偏又因為臨波城沒有人過來,而不少人想著打聽這次的事件起因過程及後續如何如何,那自然找上了這兩城的人,更是纏得他們欲仙欲死。

  和他們相比,沙迦的情況就好多了。雖然這一次的來客中不少人身份相當高,需要他出來親自接客,但是憑著這一次的表現,任誰也要給幾分面子,就是那些老輩人物,一般也都不敢怎麼拿大。

  但這只是一般情況。

  總有些人,是屬於“例外的”。

  “老爺子,您看,我們只是一些小輩過去玩玩,您老人家,就不要過去了吧?如果您過去了,他們也招待不起啊?”沙迦不時舉起寬大的袖子擦擦額頭那並不存在的虛汗。

  這位老爺子的做派及打算,頗讓他有點焦頭爛額。

  “屁話!有什麼招待不起的?你們這些瓜娃子是人,我老頭子也是人,你們這些瓜娃子一人一張嘴巴,我老頭子也是一張嘴巴,你們去得,憑什麼我老頭子就去不得?”

  一個瘦小如猴子的老頭此時在城主府的大廳裏上蹦下跳,指手劃腳,聲音大得像雷響,那顧盼自雄的瘋姿,實在是讓所有正常人望塵莫及。

  沙迦舉目四顧,卻怎麼也沒有找到大兄的身影。很顯然,他那位沉穩威風據說卡拉多山崩於前也不會變色的大兄,早見機不妙,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老爺子,您看,要是您留在城中,還有這麼多的前輩能陪您過過招,說說話,要是您去了紅石鎮,那個鳥在天上飛都不想經過的小地方,您老人家不是太寂寞了嗎?”沙迦想破了腦袋,總算想到了這一個“理由”。

  和小友相處了兩個月,他自覺已經識見大開,哪想到頭來還是不頂用。

  不過他是真的怕這位老爺子過去,到時,如果一個弄不好,小友和這位老爺子弄出什麼矛盾來,就不好辦了。倒不是說小友會如何如何,關鍵是這位老爺子,想法及行事,那個……頗有點不類常人啊!

  最要命的是,他還得罪不起。不說這位老爺子和老師是交相莫逆的關係,就是他自己,也在這位老爺子跟前受教過,老爺子那小半個老師的身份,是怎麼也抹不去的。

  “怕我老人家寂寞?嘿,你小子本事長了,心眼倒還沒壞透。不過嘛,誰說我老頭子要一個人過去?……老瘋子、老木頭、老不死,我老人家要去那個什麼鳥石頭鎮找那個寫孫悟戒(注:非筆誤)的小子切磋切磋,你們去不去?”

  聽了沙迦的話,老頭也不多說,嘿嘿一笑後,一仰脖子,鵝鵝鵝,曲項向天歌,放開嗓子大喊道。

  這一聲喊得,那真叫一個人仰馬翻,晴天那個霹靂。

  這個霹靂還未消盡,然後城中幾個方向傳來幾聲同樣大的霹靂迴響:“自當奉陪!”

  沙迦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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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章 方天醒來

  好像清醒著,又好像昏沉著,方天陷入了一個似乎是沒有盡頭的迷夢裡,在夢裡,風雷水火齊聚,一起加在他的身上,來回地、不住地、似乎是永無止境地,碾壓、碾壓、碾壓,………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夢中開始有點點滴滴的溫暖或清涼不時地從天降落,這是無盡的黑暗和痛楚中惟一的陽光。隨著時間的推進,這陽光變得越來越和煦,終於,黑暗先是慢慢融解,後是忽然崩落。

  而就在那一個忽然之中,方天醒了過來。

  還是那個房間,還是那如豆的燈光,還是那個床。

  還是夜裡。

  “沒死啊?”方天睜開眼,眼睛三百六十度轉圈,轉了四五個來回,打量清楚了周邊,看到依然是那非常熟悉的房間後,大松了一口氣,心底發出了一絲大難不死的欣喜。

  這是醒來第一時間的感受。

  嗯,僅僅是第一時間。

  片刻的欣喜之後,好像從裡面裂成八瓣的頭顱,和好像正在被千萬根尖針刺著的胸口,全都在霸道萬分地提醒著他,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方天少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安全綠色無公害的美少年,被刺殺了!

  “天可憐見的,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界,我容易麼我?”短暫的幽怨之後,方天心底升起濃濃的憤怒。是的,憤怒。

  死過一次,不再怎麼貪生怕死是一回事,但是被人明目張膽地刺殺又是另一回事。天殺的,那三個該死的混蛋!

  胸口有多痛,方天的心裡就有多怒。不過怒之中,還摻雜著不少的無奈。

  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這次的刺殺到底是因何而來。不過,該死的,我都宣佈《西遊記》已經太監了並且早就不講了,怎麼到了現在,還有人跑出來找我麻煩啊?並且,這麼直截了當……

    夠男人!

    可是,媽的,我不喜歡!

    除此之外,讓方天感到驚奇的,卻是在那晚刺殺事件中冒出來的三位好漢。

    一位是實力非常強勁的魔法師,至少那人的實力比紅石鎮法師之中的六級法師克里奧要強勁。

  一位是實力依然很強勁的武者。對武者的實力,方天看不大準,不過,從那晚那片刻間的表現看,那男子比安德森要強悍一些?

  還有一位就是大驚喜了。方天從來沒想過,那位曾多次死皮賴臉拉著他下棋但是棋力卻差得連三歲小孩都不如的紅毛小子,這一次,居然充當了救援的主力,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了他一把。

  雖然現在身體的情況不是很樂觀,但是方天更明白,如果那天晚上沒有格羅特,他就算有十八條命,那天晚上也交待了!

  不過真的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位自稱是三級武者的格羅特小夥,那一天晚上爆發出來的氣勢,居然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所僅見,不僅遠遠超過了安德森,更是在紅石傭兵團的團長四級武者西德之上。

  「貴人相助啊!」

  刺殺是因而來,救援同樣是因而來,那他這不知輕重地大吹法螺,還真是禍福難料啊。不過既然都這樣了,那麼在以後的日子裏他是不是要再接再厲,更上層樓?

  你們不是喜歡玩刺殺嗎?

  我把講了怎麼樣?那裏有洪荒,那裏有天地開闢,那裏有聖人,那裏還有聖人的老師那裏有四絕劍陣,那裏有封神……

  你刺不刺殺?

  我把講了怎麼樣?那裏有「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那裏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你刺不刺殺?

  我把講了怎麼樣?那裏還有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呢。

  你刺不刺殺?

  方天此刻那又昏又痛的腦袋裏,像是有一萬隻發了瘋的野馬在奔騰一樣,亂得不得了,不過很快地,所有的念頭都被腦袋裏那快像要炸開的疼痛所驅散,所有的念頭,千念萬念,最終集成一念

  這個仇,我一定要報!總有一天,我TM的要讓你們知道,花兒到底是為什麼的那樣紅!

  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燈花爆了一下,小小的房間裏先是一亮,又立刻暗了下來。暗淡的燈光下,方天的眸子淡淡,如水般清激地凝視著那一盞靜靜燃燒的燈火。

  據說黎明前有最黑暗的階段,這個說法有沒有什麼依據方天不知道,但是在他不知不覺之中,天亮了。

  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女踩著纖俏的步伐如同一朵小花般飄進了他的房間,看到方天睜著眼睛以及眼中那無聲的問詢,吃驚之下,嘴巴張得大大,然後立刻覺得失態,撲哧一笑道:「公子,你醒了?」。

  眼前的少女,活潑,又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恬靜,相貌只是一般姣好,但是看起來,分外令人感到賞心悅目。

  所以說,活著是很好的呢!

  要是這次就那麼掛了,世間那麼多的美好,哪還有份去欣賞?一念及此,方天對那天晚上的刺殺者,又多了一份痛恨。

  這裏的動靜卻是瞞不過院裏的。

  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莫里希就帶著一陣疾風閃進了房間,帕特像是影子一樣跟在他後面,「殿下,你終於醒來了!」。

  莫里希急切地說道,聲音裏有著毫不掩飾的驚喜以及驚惶。

  作為院裏感知最敏銳的魔法師,莫里希和帕特的最先到來,理所當然。不過緊接著,歐文來了,安德森來了,弗蘭克來了,肯來了……

  楓林傭兵團裏的一眾主力弟兄們,全都來了。

  而那個方天決定在身體好後要給個大大擁抱的紅髮小子格羅特童鞋,也來了。

  「小弟,你醒了?…」

  「小弟,你可終於醒了!」。

  歐文和安德森兩人幾乎是同時趨前。

  不過他們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在他們之先,一個小小的身影帶著一陣風撲到方天的床前,本來是要往方天身上撲的,卻又硬生生止住了,一張梨花帶雨般的小臉出現在方天眼前。

  「哥哥,你好了啊?」。

  愣愣注視了方天一會,這一句話剛說完,卻是立刻撲在方天腿上,放聲大哭起來。

  是小艾薇。

  又不多時,小伯格來了,小迪克來了,小西婭來了,小琪琪也來了,那一眾小傢伙們全都來了。

  這些小傢伙們一個個全都撲騰到方天面前,弄得歐文他們反倒是差不多全都被擠出去了,不多時,小小的房間裏擠得滿滿的,還擠不下,問詢聲,驚喜聲,哭鬧聲,不絕於耳。

  一眾大人,面面相覷,不過,全都大鬆了一口氣。「老埃,小弟醒了!擺酒席!鬧騰鬧騰!」歐文扯開大噪門,暴喝道。

  他語氣中的那份驚喜與快慰,同樣不加掩飾。

  「丫頭……唔,乖,別哭別哭,哥哥這不是好了麼……」方天勉力伸轉著手,摸著小艾薇的頭髮,溫聲安慰道。不過聲音的乾澀,讓方天自己,直皺眉頭。

  聽了方天的安慰,小艾薇不但沒止住聲,反而哭泣得更大聲了。

  倒是小琪琪,甩掉了鞋子,爬到了方天的床上,側著小身子,把嘴巴湊到方天耳朵邊悄悄說道:「哥哥,你也捨不得琪琪嗎?琪琪也捨不得哥哥。哥哥,琪琪也哭了呢,五次!…」

  說到五次的時候,小琪琪還適時地伸出她的小手掌,把肉肉的掌心和粉粉的五根小手指豎給方天看。

  縱然此刻身體難受得不得了,難受得超過方天前世今生的一切難受,但是此時聽著這小人兒的話,方天心裏還是在好笑中有著暖暖的愉悅感受。

  琪琪這小笨丫頭,她能數的最大數就是五。

  她說是五次,那麼這些日子裏她肯定是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嗯,哥哥捨不得琪琪。在夢裏,有大惡人要拉哥哥走,哥哥說,『我才不想走,我還有很多很多好聽的故事,要講給琪琪聽呢,我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要做給琪琪吃呢。』」

  方天側轉著頭,也附在小琪琪耳朵邊,慢慢地溫聲對她說道。

  聽得方天這一說,小琪琪樂了,樂得眼睛瞇成了好好看的月牙兒,「哥哥真乖!」小琪琪猛力朝方天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樂得咯咯笑。

  其實真的,就為了這些可愛的小傢伙,方天也不捨得離開這個世界啊。甚至方天不知道,要是昨天夜裏他一睜眼,發現又回到了原來的世界,所謂穿越,不過是南柯一夢,不知他會不會是失望。

  屈指算來,雖然他來到這個世界才兩個多月,但是已經很深地融入進了這個世界了呀。如果這兩個月真是一場夢,那麼……

  溫和穩重的歐文團長,有一口閃亮大白牙的安德森野豬,還有弗蘭克、巴圖、肯那些禽獸,靈動好強的loli,深不可測的沙迦前輩,扮豬吃老虎的格羅特小紅毛……莫里希、帕特,……還有,小艾薇、小琪琪……

  這些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全都見不到了呀。

  活著,真好。

  活在這個世界,其實,也不壞。哪怕,它有刺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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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19 00:43:46
第二百七章 方天很忙

  小天才方天蘇醒過來了,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這個消息,以比龍捲風還快的速度呃,龍捲風的速度快不快?迅速傳遍了整個紅石鎮。

    於是,就在這一天的早上,整個小鎮倏然變得喧嘩起來,許多人旁若無人地歡欣鼓舞,鬧哄哄的像是慶典祭一樣,讓不少外來者莫名所以。

    甚至還有好幾家旅館做出了非常舉動,大好的菜啊飯啊的像是從天上掉下來一樣一點也不珍惜地端出來讓旅客免費享用。

    當然,這些飯菜裡面,多半都有著一道粉蒸肉。

    以下是發生在一家旅館的某段對話:

    “喂,你們的這個菜是不是變質了,要壞了?。”

    “不是……”微笑。

    “那是不是你們這家旅館要破產了?要關門了?。”

    “不是……”怒。

    “那就是你們這個小鎮要全休倒閉了,要變成廢墟了?來,給我說說,怎麼回事,有強大的魔獸集休組團來攻打你們小鎮嗎?””

    “也不是……”微怒。

    “哦,我懂了!那肯定是你們旅館老闆做了壞事,心裡不安,怕被神明懲罰,所以才做點補償……”

    “不是!”大怒,兼失控的邊緣。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讓我想想……哦,這下我是真的明白了,你們老闆,這裡有病?”說到這裡的時候,這位旅客得意洋洋地伸出中指指著自己的腦袋。

    “………“

    “怎麼,是不是我猜中了?。”旅客繼續得意。

    “啊啊啊!媽逼的,你給我滾!””侍者終於出離憤怒了,連推帶操地將這位得意中的旅客轟出門外。

    “小哥,其實我也想問問呢,那個,你們今天的飯菜為什麼不要錢?”。

    侍者回來後,另一位帶著小孫子的老者旅客問道。

    “老人家”您現在吃的這個富貴蒸盤不錯吧?怎麼樣,味道可還算地道?”侍者剛才的怒氣有所收斂,轉而溫和中帶著些微得色地說道。

    “嗯,確實不錯,和大城裡的相比也不差……”老者點頭表示贊同。

    “嘿嘿,您老人家這可說著了,可不是嘛,別看這道菜現在在大城裡都熱乎得不得了,可您知道它是從哪裡傳出去的嗎?。”侍者繼續得意。

    “沒聽說過,難不成……是你們這裡?”

    小小的紅石鎮上,這一天的早上,家裡、旅館裡、大街上、集市中………不同的地點,不同的角色,很多很多的人都在談論著一個共同的人物。

    而且”大多是帶著欣喜與祝福的。

    某位目下正垂死般躺在床上忍受著穿心一劍所帶來的痛楚的人士,並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紅石鎮的一個傳奇,一道標竿,就像是紅石鎮中的那道百米高的噴泉一樣,享譽四方。

    雖然落居紅石鎮僅僅才兩個多月的時間,但是這位少俠,早就被紅石鎮的父老及小輩總之從老到少從下到上一致稱為是“我們的小天才””並且,在很多場合中,引為談資,引為驕傲。

    當然,這個人也不可能是別的什麼人。

    除了方天外,還能有誰?

    如果方天知道這一點的話,估計會相當詫異,是真的詫異一哥其實也沒做什麼嘛,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雖然還沒到前世中國古代傳說中的居家小媳婦的水準,但也差不了多少了,怎麼就會成為紅石鎮的風雲人物呢?

    好吧,我是講了一個故事。但是,難道僅僅只是一個故事就把你們全部收買了?

    你們的認同感,也太廉價了吧?

    但是,不管怎麼說,自從方天甦醒之後,他就開始忙碌起來了,是的,忙碌。

    躺在床上忙碌。

    頭炸得簡直比第一代電腦還要大的方天童鞋,在極度的無奈中,還不得不裝出笑臉來,嗯”就是淡淡的笑意那種,接見著一個又一個的人物。

    “方天先生”您能無礙真是太好了,那幾個該死的賊子,真是該千刀萬剮。我真不敢想像,如果紅石鎮就這樣沒有了方天先生您,會變成怎麼樣。”

    說話的,是紅石鎮的第一勢力紅石傭兵團團長四級武者西德,原紅石鎮明面上的第一武者。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這一次,面對面,有了一個較為準確的參考標準,方天更是忽然感覺到,那一天晚上,從格羅特那小紅毛表現出來的實力看,也許,可能不止是五級?

    不止是五級,那就可能是六級了?

    這個認知,讓方天心裡驚歎。從歐文和安德森那裡瞭解到,帝國甚至是大陸的武者最高階也不過就是六級。難道說,莫非哥的身邊現在就有這麼一位人物?

    而且,這個人之前在棋盤上經常被他弄得發出像是殺雞一樣的慘叫。

    這樣的六級武者……

    不是方天缺乏想像力,而是他是在想像不能。

    字述來百轉千回,但是此刻在方天的腦海裡也不過就是倏忽一念間,連一彈指的時間都不到,所以,下一刻,他微笑著回應西德的話:“怎麼會呢,沒有了方天的紅石鎮仍然是紅石鎮,可若是沒有了紅石傭兵團及西德團長您,依我看,這紅石鎮怕就要另改一個名字了。”

    方天的這句話,含義在兩可之間,可以說是輕請的玩笑話,也可以說是挑畔。

    所以下面,他就立刻補上了一句,將這兩種選擇導向一個明確的方向:“我現在這個衰樣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好,等我安好之後,一定與西德團長你們把酒共盞,狂飲一番,以慶餘生。“

    “好!“聽了方天這話,西德大起豪氣,放聲大笑道:“哈哈,那我回去就去準備最好的酒,最好的……呃,哈哈等著與方天先生共飲。到時,我們不醉不歡!“

    在“最好的酒“之後,西德順著話本來想說“最好的菜“的,快要脫口的時候才想起這面對的是何人,所以就舍糊了過去。

    開玩笑,在這位小天才面前也敢說“最好的菜“麼?就算是帝國宮廷裡的廚師估計也不敢說這話,別說是“最好的菜“了,把那個“最“去掉,都不行!

    經這位小天才之手做出的菜和他講的故事一樣,都……

    絕非凡品!

    紅石傭兵團的西德一行剛剛走後,像是按著碼錶掐好時間一樣,鎮上另一大勢力狼牙傭兵團團長安格斯偕眾來訪。

    方天原來的世界有語叫“一山不容二虎,“這句話顯然有著跨越世界的通用偉力。

    作為紅石鎮老牌的兩大勢力紅石與狼牙之間自然也是多有齷齪,雙方都是恨不得擁有一張大詛咒卡往對方身上扔的,但是大勢力之所以是大勢力,在非必要的情況下,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就是井水犯了河水,也都會相當默契地將範圍控制在很小的層面。

    “哈哈,方天先生,今天一大早的我就聽到喳喳鳥在叫原來,卻是在慶祝方天先生您度過了危險。“安格斯開頭第一句話就很無知地將喳喳鳥的智力提高到了與人類同等的地步。

    方天還不得不笑納這份無知的禮物,“哪裡,安格斯先生說笑了。我也沒想到這次能挺過來,這還要多虧卡琳小姐的救助,感謝卡琳小姐,感謝女神。“

    方天入鄉隨俗,已經有幾分生命女神信徒的模樣了。

    “感謝女神。“安格斯一行齊齊合掌禱頌了一句,然後副團長西德尼微笑著道:“是女神的榮光讓方天先生您加入我們紅石鎮我相信,尊貴的女神一定不會看著您就這樣離開不管的。“

    西德尼的這說法有個道道那就是方天剛被楓林傭兵團抬回來的時候,就也是生命女神殿的牧師施行的救助。

    以方天目前所知,在這些土著的認知中,一個人在極度垂危的情況下小命撿了回來,那就是女神的眷顧。

    方天並不反對這樣的看法甚至還感到有些溫暖。他的生命,確實兩次都是僥天之幸。而在這個世界,天就是神了,所以他對生命女神殿以及當下他所接觸到的生命女神殿的第一個人物,卡琳小姑娘持有相當的好感。

    “女神的眷顧,我的榮幸。“方天用這句話結束了開頭的寒喧,然後道:“西德尼大人,怎麼樣,這些天的鍋蓋頂著有沒有什麼收穫?“

    這自然是指這些瘋狂的武者現在正進行的瀑布訓練法了。

    話題就這樣繼續下去,雙方看起來都是其樂融融。不過方天真正在心裡想的是,“女神大人,您要真是眷顧我的話,那快把這些傢夥送走吧,他們的好意我已經收到了,那下面就是我要休息的時候了。“

    他的這個想法要是被眾人知道,哦,不是說什麼“把人送走“之類的,而是“女神大人,“僅這一個稱呼,就暴露了他是一個無視神明尊貴的事實。

    女神就是女神,怎麼可以說是“女神大人,呢,這不是污辱麼?

    或許是女神大人也不喜歡方天的這個稱呼,又或者是尊貴的女神眼界太高,聽不到一隻叫做方天的小爬蟲的祈禱,又或者聽到了,女神無視了……

    總之,狼牙傭兵團一眾磨蹭了不少時間,才“興盡而去“。

    接下來,方天的高興還沒持續三十秒,門口又報,數家傭兵團連袂來探望方天先生……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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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匿名  發表於 2021-5-19 00:44:03
第二百八章 穿越後的第一場雨

對著這種簡直是絡繹不絕的來訪,方天的頭不是變大而已,變得巨大,巨巨大。

好吧,能這麼受人待見其實是一件暴有面子的事,不過,在目前的這種身體狀況下,方天真的寧願不要這個面子,

「我是重傷員耶,我要求得到人道一點的待遇!」

這樣的心聲,注定只能留在方天的肚子裡打轉,而絕不能說出來。於是,某個杯具的童鞋,淚汪汪呀那個淚汪汪。

在某個來人探望的間歇,方天的眼睛左轉一圈,右轉一圈,然後又翻翻白眼,以表示對這個世界的嚴重控訴,可是沒人理他。

倒是小琪琪挺關心地問了一句:「哥哥,你的眼睛抽筋了嗎?」

然後伸出小手掌覆在方天的眼上用力地揉啊揉,揉得方天淚流滿面。

感動的?

才怪!

「難道這就是杯具的人生不需要解釋嗎?」方天仰首向天,無語淚三行。

這樣的熱鬧或者說折磨持續了整整三天,第三天的夜裡,朦朧中方天感受到一種淅淅瀝瀝的聲音,清醒過來後,才發現外面居然下起雨來。

這是方天來到這個世界後的一場雨。

方天現在身為一個法師,許多時候總會自然而然地用法師的方法來感受這個天地,不知不覺地,元素的感應被他放了開來。

水元素變得異常活潑,像是頑皮的小傢伙在地上胡亂地打滾,風元素變得異常輕柔,像是窈窕娉婷的少女累著裙擺姍姍而行。

天地間,這一大片不知有多廣的區域裡,風水兩系元素難分彼此地交纏在一起,活潑中有輕柔。

感受到這兩種元素的狀態,方天的腦海裡忽然地就閃過一幅畫面,那其實是一副對聯:裙拖六幅湘江水,髻挽巫山一段雲。

如果不是現在這糟糕的身體狀態,方天定會大起興致,來一場雨中漫步。漫步雨中,與天地元素偕行共舞,想必是一種極暢快的體驗吧?

可惜,方天,暫時也只能想想罷了。

寒林殘日欲棲鳥,壁裡青燈乍有無。小雨愔愔人假寐,臥聽疲馬嚙殘芻。雖然不是寒林殘日,也沒有疲馬嚙殘芻,

但是方天還是覺得這首詩和他現在的狀態很切合。

就在小雨愔愔中,方天迎來了新的一天。

這一天,終於沒有訪客了。方天如脫牢獄,簡直感到連天地都變得遼闊悠遠起來。

只不知,是真的沒有訪客了還是訪客因雨延期了,方天希望是前者。

在小艾薇的湯匙喂送下喝完了一碗燉得爛爛的不知名肉湯,大管家皮埃爾頂著一個像是鳥窩倒過來的大斗蓬走了進來,遞給方天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

方天的兩臂仍然移動困難,比如說,躺在床上的他,很難把手臂給直直地向上舉起來,舉動一小半,就累得像舉起一座泰山似的,

不過後臂不動,把它們當成支架,移動兩隻前小臂問題倒是不大。

此時,方天就是兩隻小臂合攏著放在肚子上,手裡轉動著一個看起來既像是花環又是像是草環的東西。

「這是祈福草環。」說話的不是皮埃爾,而是正走進來的生命女神殿少女牧師卡琳。

這丫頭現在頭上也頂著個和皮埃爾那個差不多的鳥窩,讓方天看起來感覺分外好笑。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粗陋的裝扮和明麗的少女組合到一起,

小小的違和中帶給人的友而是相當的美好,至少方天就看得很享受。

接下來經過卡琳的解釋,方天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它就是個草環,不過,是用特定的幾種草編成的。

據說,據據說,總之是很久很久以前,生命女神降臨大陸的時候,頭上就戴了個這麼樣的草環。

而之後人們便相傳,戴上這樣的草環,可以得到生命女神的祝福。

「這個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嗎?並且,神還會降臨大陸?」這不是方天的問話,而是聽了卡琳的解說後不由自主地浮現在他心裡的疑問。

當然這樣的話也是絕不能問出口的。

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還不深,方天不太敢胡亂發問,免得在一些對於這個世界的土著來說可能完全就是常識的問題上面犯錯誤,

這是完全可能。

倒舉個例子,有個穿越者從某異界穿到了地球上的中國,然後問:「我們居住的這個,是」地蛋「嗎?」

對於該穿越者來說,可能覺得「地球」和「地蛋」差不多,估計是一回事。但是所有被問的中國人,都會明白,這絕對不是一回事。

所以方天這個時候沈默是金。他不問,小艾薇倒是發問了,不過人家問的和方天想的那絕對不是一回事。

小艾薇是這麼問的:「卡琳姐姐,女神真的來過嗎?女神漂不漂亮?」

這顯然是一個很有難度的問題,尤其是對「女神漂不漂亮'這一提問。說女神不漂亮?那是絕不可能的,說女神漂亮?那也不好。

最好的可能最符合實際的,是女神超越了漂不漂亮這一個笵籌。

這是方天從卡琳這個小丫頭的回答中推測出來的,方天沒有聽到她直接回答,只聽她嗯嗯啊啊地拐啊拐,

把小艾薇這傻丫頭不知不覺地就給拐到祈福草環的幾種草上面去了。

接下來是例行正事,卡琳為方天治療。

雖然已經醒過來幾天了,但是方天仍然還對這樣的治療方法感到新奇。

只見卡琳先是雙掌合十,閉目像是在祈禱什麼。大概十來息之後,她就把兩掌放開,掌心對著方天的心口,那個被穿心一劍的地方。

如果不是之前那階段還算是勤勉的身體鍛煉,以致於在危急關頭在魔法配合下強行扭轉了些微一點的距離,方天早就當場掛了。

隨著卡琳的動作,方天感到刺痛灼熱的心口,變得既是溫溫暖暖的如同泡在溫泉裡一樣,又像是清清涼涼的如同沐浴在春風中一樣,

而到底是溫是涼方天居然還真無法分辨。

他只是感到很舒服,很舒服很舒服的那種。

方天驚奇不是驚奇於卡琳的動作,也不是驚奇於這個療效,而是,這個治療到底是怎麼作用於他身上的呢?

在卡琳的他的心口之間,魔法元素沒有異動,這就是說,卡琳治療所用的,不是魔法元素,這容易理解。

不容易理解的是,以方天目前所知還沒有任何東西或者說能量的轉移,運動能夠避開魔法元素,不對它們形成干擾。

難道說,神術,也就是卡琳現在所展的,是比法術更高一個級別的存在?

在方天一如既往的疑惑中,治療持續了大概有五六分鐘的時間,結束了。

接下來,又是自由時間。方天拉著卡琳聊,小艾薇和跟過來的小琪琪等幾個小傢伙也會隔三差五地加入其中。

看的出來,卡琳對這幾個小傢伙還是很喜歡的,嗯,不是什麼做客套的那種,而是真的喜歡,這個方面的真假很容易分辨。

與此同時,幾個小傢伙也都很喜歡這位卡琳姐姐,至於小艾薇,基本上都差不多被她給發展成一個淺信徒了。

於是,往往方天和卡琳的閒聊,到最後,方天慢慢地就成了配角,成了看客,而那些小傢伙們,成了主角。

對於一些相當幼稚的提問,卡琳一一細緻地做著回答,而有時,方天感到她的回答其實也很幼稚。

不過,幼稚和幼稚在一起,完美融合。

方天看著看著,就莫名感嘆了,感嘆啥?哥滄桑了啊!! 和他們在一起,方天才真的切切實實的感受到,真正的純真真是裝不來的。

和這些小傢伙們的交談中,卡琳喜歡用一些語氣詞,比如說:「噢」,「哦」,「啦」,「呀」,「呢」之類的,就是這些不起眼的語氣詞一用,

她的所有語句就變得異常的富有動感,明明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經她之口說出來,卻有一種莫名的感染力。

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擁有強大的「氣場」。

在方天的前世,有一些小女生也喜歡這樣,而在網路上更有人喜歡用「喵」之類的詞來賣萌,嗯,賣萌,既然是賣萌,當然不是真的萌。

一邊聽著外面的淅淅瀝瀝雨聲,一邊聽小房間裡的萌對萌的對話,方天真的感到寧靜,很舒服,就連身體的不適在這一刻都彷彿遠去了。

這個世界,沒有電腦,沒有網路,沒有汽車,沒有超市,沒有美食,甚至連大白菜都沒有,但是還是有一些東西是前世所沒有的。

就好像現在,就連天上下的雨都很純真。

躺在床上,這一刻,方天如是想著。

魔法元素不請自來,在身體內外不停地如穿花蝴蝶一般來回穿梭著,方天也不管它們,任它們胡鬧。

就是到現在方天也沒明白,它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存在,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

反正不管它們怎麼穿梭,也對身體毫無影響。在魔法視覺下,身體就好像一個篩子,四通八達,任它們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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