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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恩鶴]孤傲情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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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7 20:27:31 |倒序瀏覽
孤傲情仇  作者:恩鶴

女人不是都愛「壞男人」?而且愈壞愈愛?
正好他別的優點沒有,就只會耍狠比酷玩花樣
所以囉!第一眼煞到她,就把她嚇得東躲西藏
好不容易逮到人,先用白花花鈔票收買美人心
再發揮「男人本色」,把她當成小毛驢亂亂騎
眼看她和「前男友」勾勾纏,絕口不提愛他
當下使出賤招,把她丟到海角天邊去強制隔離
自己再到處采「野花」,久久才飛去溫存一下
存心要她體驗與世隔絕、獨守空閨的怨婦生涯
哈哈哈!怎麼樣,怕了吧?
可是,他怎麼老覺得親愛老婆不夠在乎他呢?
難道他還不夠霸道、不夠凶狠、不夠沒良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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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7 20:27:52
楔子

  歐洲  瑞士

  一座典型歐洲風格的鄉村別墅坐落在一大片鬱鬱蒼蒼的草坡上,三層樓式設計與本地其它別墅沒什麼兩樣;紅色的房頂、白色的牆,再加上那幾扇可愛的窗戶,使人很容易聯想起童話故事裡那些小主角居住的地方。

  雖然一切都顯得那樣普通,但這所房子多多少少還是引起了當地人的注意,只因房子裡的女主人是兩位美麗的中國女子。

  在這個平靜的小鎮上,華人並不多見,更何況是那樣美麗動人的女人。

  不僅如此,人們還注意到,每年中總有好幾次有一架私人直升機降落在別墅前,停留片刻後便立刻飛走,來去匆匆。

  這些事情都突顯出這座別墅的神秘!

  但所幸當地的居民好奇歸好奇,並不會因此去打擾別墅裡的人。就這樣,這所神秘別墅裡的女主人在此平平靜靜的度過了三年……

  「砰」的一聲,書房門被略嫌粗魯的打開了,冷星翊從裡面衝出來。

  紅色的針織毛衣、紅色的牛仔褲、紅色的皮鞋,整個人就像一個「紅孩兒」;像一個紅紅的火球,耀眼得很。

  她東張西望地四下找尋,卻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她一個轉身便向樓上跑去,大聲叫道:「嫂嫂,妳在哪裡?」

  二樓起居室裡,別墅的女主人--風慕思放下白色的窗簾,轉身柔聲應道:「我在這裡,星翊。」

  門開了,冷星翊從外面跑進來。

  「嫂嫂……哇……」一見到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立刻蒙上一層霧氣,整個人撲到慕思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了?為什麼哭?誰欺負妳了?」風慕思慌忙摟住她,連聲問道。

  她們兩人年紀相差不到十歲,名義上雖是姑嫂,但感情上更像一對姊妹。

  在慕思心中,星翊一向是個堅強的孩子,從來都不哭的;哪怕是剛到這裡過著避人耳目的生活時,她也從未流露出一絲驚慌和恐懼。

  可是現在,她哭得這麼傷心、這麼無助,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嫂嫂……嗚……那個壞蛋大哥……都是他不好……」一聽到嫂嫂溫柔的聲音,冷星翊愈發哭得起勁。

  天彧?慕思心中一怔。

  「他怎麼了?他……來了嗎?」

  搖搖頭,冷星翊傷心地抽泣著,「沒有,他還在香港。不過,我剛剛給他打電話,他不在,可是勒哥哥說……」

  「說什麼?」勒毅是冷天彧身邊的得力助手,對他所有的動向都一清二楚。從他口中傳出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假不了。

  「他說大哥要把我送到英國去!」冷星翊可憐兮兮地望著風慕思。

  後者倏地睜大眼睛,目瞪口呆怔在原地。

  「嫂嫂,我不要去什麼英國,我要跟妳在一起,妳去跟大哥說好不好?」

  星翊清脆的聲音在慕思的耳邊飄來飄去,但她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腦海中只有「英國」這兩個字,她抬起臉,美目中盈滿淚水和……恨意!

  他好狠!

  他是「雷盟」的盟主,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他深知自從風慕凱死後,只有星翊和她最親近,所以想方設法的要把星翊從她的身邊弄走,這樣就只剩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個異國他鄉生活了。

  他真殘忍!

  他連自己最後的一點牽掛都要奪走,連最後一絲快樂都不給她,他是她的丈夫啊!卻要把她逼到如斯地步!

  風慕思的目光落到窗外,思緒漸漸飄回三年前,那段曾經有過快樂和眼淚的日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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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7 20:28:23
第一章

  三年前  香港  聖瑪麗醫院

  風慕思獨自一人坐在醫院裡的長椅上,呆呆地望著手中那張白色的紙條,紅色的印章、黑色的字跡,催促著她交納醫藥費了。

  可是,她沒有錢!

  十七歲那年,父母因空難身亡,從此只剩下她和唯一的弟弟風慕凱相依為命。

  曾有親友想過收養他們姊弟,可是當十三歲的小凱被檢查出患有白血病時,這件事就再也沒有被提起過。

  她不怪他們,小凱是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她唯一的責任,無論他被多少人視為包袱,她都不允許他離開自己。

  四年來,她用光了父母留下的積蓄、賣了房子、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一心一意要治好小凱的病。

  小凱是她的精神支柱,不管多苦、多累,只要一想到他還活著,她就覺得一切都還有希望!

  她不停的工作,但昂貴的醫藥費仍然無法支付。就像現在,醫院正催促她交清住院費、化療費等等,加起來大概要二十多萬港元,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她抬起頭,憂愁地看著晴朗無雲的天空,輕輕歎氣。

  「慕思!」

  遠處有人在叫她,是雪兒,她嚮慕思揮揮手,跑了過來。

  雪兒是她的高中同學,現在正在一家酒店做小姐。但慕思並不因此而瞧不起她,每個人都有許多無奈,善良熱情的雪兒當然也有。於是兩人的友誼在畢業後沒有疏遠反而更加深厚,因為她們同樣是不幸的人。

  「怎麼樣?這幾天小凱的情況好不好?」雪兒坐到她身邊,關切地問。

  「還好。」慕思無奈的對她報以一笑,打算將醫療費的事隱瞞。

  「怎麼?是不是又要交錢?」雪兒哪會看不出她的憂慮,一眼瞥見她手中的紙條,不由分說拿過來一看,立刻皺眉嚷道:「這麼多!有沒有搞錯?」

  慕思默默地將單據折好,只是搖搖頭。

  雪兒歎了口氣,從皮包裡掏出一張支票,「我這裡還有五萬多,妳先拿著,其它的我再去想想辦法。」

  「不!」慕思伸手推拒,「我不能再用妳的錢了,我知道妳並不寬裕,這錢我是不會收的。」

  「拿著吧!這是救命錢!現在小凱比什麼都重要!」

  「雪兒……」她握住她的手,滿心的感激不知怎樣表達,「雪兒……我……」深吸口氣,將心中蘊藏已久的想法說出來:「妳……妳介紹我去酒店做小姐好不好?」

  「慕思!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雪兒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就是懷疑慕思搞錯了。

  「我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我沒有選擇。」淚水重得就像一塊鐵,擲在她的心上。

  「慕思……那是陪客的意思,根本……就像妓女!」雪兒看到她愣了一下仍然點點頭,便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連慕思這樣單純如水的女孩子都要淪落風塵,這到底是什麼世界?

  「我沒有選擇,我不能失去小凱……不能……」沒有選擇!這是多麼折磨人的一件事?

  她的學歷不高,沒有什麼很好的工作經驗,高薪的工作輪不到她;為了小凱的醫療費用,出賣肉體也許是唯一的辦法……

  一個星期後,香港希爾頓酒店內。

  當夜幕漸漸降臨時,窗外的景色也模糊起來。

  風慕思拉上窗簾,面無表情的看著房間中的一切。

  這是最高一層的總統套房,高雅的裝潢處處顯示著豪華、富麗,晶瑩剔透的水晶燈下是潔澈光亮的黑白大理石地板。

  鑲框的銅鏡反射出室內所有鮮艷的花朵與羊齒植物擺飾,窗邊的長桌上鋪著花辦紅的亞麻布,水晶碗裡浮著粉玫瑰,一切都很完美。

  但她的心卻一直亂躊個不停,這畢竟是她第一次陪「人客」過夜,甚至對方是個怎樣的人她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出得起這個價錢!

  看著富麗堂皇的套房,慕思嘴邊露出一絲苦笑。

  這就是所謂的「有錢人」,在這裡住上一晚一定得花不少錢。只因為他們有錢,尊怎樣享受都可以;而她,為了弟弟的醫藥費,卻不得不走上這條路。

  低頭看著手中的白色塑料瓶,輕輕的歎了口氣。瓶子上寫的全是日文,雪兒說吃下以後便不會緊張害怕了。也好,此刻哪怕是毒藥她也願意吃,睡上一覺後什麼都記不得最好。

  倒出兩粒粉色的藥丸、喝水、吞下,然後脫下睡袍,慕思強迫自己倒在寬大舒適的床上,蒙頭就睡……

  頂樓的電梯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名身著淺灰色亞麻襯衫、深色休閒褲的青年男子。

  很帥氣有型的一個男人,每個女人見了都會忍不住回頭注視。但只是一眼,絕對沿有第二眼。倒不是因為他長得難看:相反的,他不僅相貌不醜,而且還十分俊朗出眾。

  女人甚至包括男人不敢再看他第二眼的原因,是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猶如寒冬臘月裡的冰雪般陰寒,眉宇間那股令人心戰的邪惡更是教人頭皮發麻!

  擁有這般氣勢的人自然不會是無名小卒。

  的確如此,他就是「雷盟」盟主--冷天彧!

  「雷盟」是黑道最龐大的組織之一,在國際黑幫名冊中排名前十位,其數據庫中所收藏的數據堪稱世界之最。

  可是聲名顯赫的雷盟盟主還不到三十歲,這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很多人都曾懷疑過這一點,甚至小覷他,但是後來全認栽了。雷盟的盟主豈是任人宰割的牛羊?誰小看這位冷少爺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冷天彧不僅繼承了其父果斷剛毅的個性,還將自己冷酷不留情面的作風發揚光大。他冰冷無情的手段、勢在必行的個性令敵人又恨又怕,卻又沒有任何一個不怕死的敢跳出來與之作對!

  他今天剛從倫敦回來,一下飛機並沒有回到家中,也沒有去雷盟處理幫中事物,而是直接到了酒店,這裡有勒毅幫他安排的「節目」。

  開門進去,室內只開著一盞朦朦朧朧的圓形壁燈,藉著燈光,他看到在粉色和白色的垂帳旁f巨大而舒遭的床上有個女人。

  他並沒有走過去,而是朝著浴室方向走去,邊走邊扯下領帶。此刻他只想好好洗個熱水澡,對其他事情並沒有多大興趣。

  洗去一身疲憊後,冷天彧到小型吧檯替自己倒了一杯烈酒,若有所思地望著床上正蒙頭大睡的女人。

  對於女人他並不大感興趣,只是在需要時才會想起,例如商品一類的。她們替他解決需要、他付錢,要多少都可以。

  不遇到目前為止,似乎還沒有哪個女人敢當著他的面向他伸手。因此他向來很大方,絕對不會虧待她們。

  而他對於女人的感覺每個都差不多,那些跟他上過床的在他腦海裡都是一個面孔、一個模樣,沒什麼區別,更別談什麼印象了。

  「嗯……」一聲似有若無的呻吟從白色的被單下傳出,十分撩人心魄。

  冷天彧不由得挑挑眉,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起身來到床邊。

  感到身邊的床鋪往下陷,風慕思昏昏沉沉的將臉埋在柔軟寬大的枕頭裡,身體裡不知名的渴望與騷動正一波波的從小腹直竄上來,她忍不住輕吟出聲。

  冷天彧側身躺在她身邊,單臂枕著頭,有點不耐煩。今天的女人古里古怪,到底在玩什麼新花樣?

  他毫不客氣的扯掉蒙在她頭上的被單,發現她有一頭亮麗如緞的長髮,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他掬起一縷秀髮放在鼻邊輕輕嗅著,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

  她的臉埋在枕頭裡,看不見長得什麼模樣。

  可是……她有一副玲瓏曼妙的身子,被裹在一件半透明的、足以引人遐思的蕾絲緞質睡衣裡,纖細的腰肢、渾圓的臀部、白皙修長的腿勻稱有加。

  他半瞇起眼,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輕輕轉過來。

  胸口猛然一跳,下腹驀地緊縮。他竟想看看這女人長什麼模樣,這是至今為止從未想過的事。

  伸手輕輕撥開她臉上的髮絲,當那張臉孔完全呈現在他眼中時,他暗自呻吟一下,目不轉睛地看著身下的女人。

  她竟是出奇的絕色動人,一張白皙微紅的瓜子臉、兩道眉梢略略上翹的秀眉似是用黑色絲線繡上去的。

  她的眼睛緊緊閉著,似乎正睡得不省人事,長長的睫毛在她眼斂處投下一道美麗的弧線、小巧挺直的鼻、豐滿柔軟的唇瓣像是在誘人親吻似的微翹著。

  這莫非是上帝的傑作、變出來的戲法嗎?

  他慢慢湊近她,修長的手指輕滑過她細膩如玉的臉頰,停留在那張嬌艷欲滴的櫻唇上,輕輕撫弄著。

  察覺到有人在輕撫自己的臉和唇,慕思努力睜開眼睛……有個人!

  她眨眨眼,想看得清楚些,可是從小腹升騰上來的熱量在她體內四處竄流,令她鱷法忍受,呻吟一聲後,她猛地闔上眼。

  冷天彧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她的眼睛也是如此的美麗動人,當她睜開迷迷濛濛的大眼時,他的心竟會不可思議地狂跳起來。

  不過,她的反應有點不太對勁,伸手撫撫她的額,確定她的身體沒有任何不適後,他的手指毫不猶豫地拉下她細細的睡衣繫帶,火熱的唇也覆在她紅潤的唇瓣上。他從太親吻女人,但此時此刻,他的慾火完全被這個女人挑起來了。

  好熱……好難受……慕思低吟出聲,卻讓他靈巧的舌滑進她芳香的口中。

  他緊緊地吻住她,一手隔著睡衣感覺她玲瓏有致的身子:從圓潤的肩頭滑到纖細的腰,然後向上探去,停留在她豐滿柔軟的酥胸上,另一隻手迅速而輕巧地解除她身上的束縛。

  是誰?是誰在吻她?在撫摸她?

  慕思殘存的意識告訴自己,不!不要!

  可是身子卻背叛了她,陌生的燥動與渴望令她順從了,那雙大手似乎擁有什麼魔力,親吻或撫摸過的地方都感到一陣無比的暢快,她不由得輕喊出聲。

  感覺到她的反應,冷天彧更加急切地想要擁有她,他的唇、他的手在她美妙的胴體上遊走。

  衣衫早已褪下,當她赤裸的嬌軀被他壓在身下時,她的手下意識的攀住他寬厚的肩膀,一陣莫名的飢渴在她體內流竄,促使她抱緊他。

  慕思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渴求什麼。此時的她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只想緊緊的抓牢一根救命稻草什麼的,讓他帶著她一起沉淪……

  她是個處女!

  冷天彧神情複雜的盯著懷中仍在沉睡的女人,剛才他的直覺告訴他,她是個貨真價實的處女!

  可是令他不解的是她的表現並不像是初經人事,雖然她並不懂得用什麼技巧來引誘他;可是她卻成功地令他全力投入,一次又一次的達到高潮。似乎是他滿足了她,而不是她在取悅他。

  冷峻的目光停留在床頭的小茶几上,那兒有個小小的白色塑料瓶。

  他靠在舒適的大枕頭上伸手取過,倒出幾粒淡色的藥丸,一陣淡淡的花香味飄了出來,一雙黑亮的眸子立刻閃過一絲怒氣。

  「該死!」他低咒出聲,她是吃了藥才上了他的床!

  她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出賣自己的身體?如果她的第一個男人不是他呢?冷天彧發覺自己並不喜歡這個假設。

  他滑入被單,打量這個讓他迷醉的小女人。她依然那麼美麗,白皙的肌膚上泛著薔薇般的色彩。只是剛才的極度歡愉讓初經人事的她疲倦不堪,此刻她正靜靜的睡在自己身邊。

  他修長的手指輕滑過她細膩光潔的背部,停留在她腰間。這個動作讓熟睡中的慕思毫無意識的嚶嚀一聲,向他懷中偎近,親密無間的契合著,似乎原本就是為他而生。

  冷天彧猛地閉上眼,那柔若無骨的身子無時無刻不在挑動他原始的慾望,但此時,他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套上衣服,他深深的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後,便離開了飯店。他不急著再次擁抱她,反正她一定會再次投入他的懷抱!

  而在風慕思的夢中,是一片海水的顏色。藍得那麼清澈、那麼純淨。她心滿意足的沉浸於此,絲毫不願睜開眼睛。

  可是當思緒一點一點飄進腦海時,她猛地張開眼,發覺自己仍睡在套房裡舒適無比的大床上!

  全身都不對勁,頭好疼,身子也酸軟無力。她坐起身來,發現被單下的自己竟不著寸縷!

  天啊,自己已經……已經……現在誰來告訴她該怎麼做?

  傻傻地呆坐在床上,直到幾分鐘後,慕思才確定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便迅速地跳下床,在沙發上找到了自己凌亂的衣物,飛快地穿著完畢後拉開門,不假思索地奔了出去。

  那個女人不見了!

  冷天彧的臉色愈來愈陰沉。

  當他回到套房時,滿心以為可以看到那個清麗柔媚的小女人;誰知留給他的只有凌亂的睡床!

  「該死!」他端著酒杯低咒,早知她會不聲不響地逃掉,他就不該大意,應該將她綁在床上。

  「鈴--」桌上的電話響了。

  他伸手拿起,靠在真皮椅上聽著話筒彼端的報告,然後不發一言的掛上。

  風慕思?

  他默念她的名字,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她以為可以躲得了?那她顯然太天真了。

  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支票簿,飛快地填上數字。

  黑眸中閃動著得意的色彩,只要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會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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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7 20:28:53
第二章

  風慕思站在醫院裡的花圃發著呆。

  已經三天了,她還拿著那張未簽名的支票,上面有一百萬!

  這張支票是某一天她回到家,發現有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找她,說是他們老闆「那一夜」交易的籌碼。

  她雖然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從什麼管道找到她的住所,但是那花得起一百萬來買一個女人一晚的人,大概也花得起另一個一百萬調查她的一切。

  可是把這張還不可以兌現的支票兌現的另一個條件是,她必須親自去找他簽上大名!

  不,她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個陌生的男人。

  之所以與他發生一夜情,那是在她吃了藥、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發生!

  她甚至連他長得什麼樣也不清楚。他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根本沒有這種再見面的必要。有錢人就是這樣,能夠輕易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風小姐。」溫和親切的喚聲打斷了她的沉思。

  一轉身,小凱的主治醫生沈醫生向她走來。他是個溫和善良的好人,一直都很關心她和小凱。對他,風慕思由衷的感激。

  「沈醫生。」她微笑著對他點點頭,清雅溫柔的模樣令他怦然心動。

  他喜歡她!

  她美麗的容貌、清純的氣質、堅強的個性,以及善良的心,無一不使他動心。可是她知不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意呢?

  「沈醫生?」慕思的叫聲打斷了他的思索,他站在她的身邊,看著花圃裡開得萬紫千紅的花朵。

  「風小姐,小凱的病情開始惡化了,得盡快做下一階段的治療,最好在這個星期內。」沈志遠的語氣平緩、溫和。

  「沈醫生,拜託你了。」慕思點點頭,她一直非常信任他。

  「有關治療費用……我先幫妳付好不好?」他有些遲疑的問道。

  「不用了,謝謝你,沈醫生。」她客氣地拒絕了。

  「風小姐,我沒有其它意思,我只是想幫妳。」他誠摯的看著她,希望她能接受。

  「我明白,真的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慕思低下頭,她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可是她不敢接受,也不配接受。

  他是一個好人,一定會找到一個比她好的女孩。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敢奢望會有將來,又何必再去拖累另一個人呢?

  所有的事和責任,都由她一個人來承擔就夠了……

  下午,她在不得不的情況下,又來到了希爾頓大酒店的總統套房。

  站在那扇雕刻著精緻花紋的大門前,慕思猶豫不決,正躊躇著敲還是不敲時,門就被打開了。

  嚇了一跳的慕思怔怔的直視著眼前男人的健碩胸膛,他好高,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以她一百六十五公分的高度,只剛剛到他的肩。

  他穿著黑色的絲質襯衫、深色的法蘭絨西褲,熨得整整齊齊;全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煙味。

  她很想抬頭看看他的臉,卻實在沒有那個勇氣。

  冷天彧注視著站在門外的女人,他知道她早就站在門外了,卻一直沒有敲門。於是站在門後足足等了她五分鐘,她還是沒有敲,最後他失去了耐心,自己打開了門。果不其然,她正傻傻地站在門口躊躇不前。

  冰冷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動,風慕思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一步。可就在那一剎那,她的胳膊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緊扣住,無視於她的掙扎,將她拉進房間。

  冷天彧緊鎖眉頭,冷冷的瞅著臂彎中的佳人,她大概嚇壞了吧!

  風慕思從他的箝制中掙脫出來,睜大眼睛驚恐的望著眼前的男子……

  他很年輕,也很俊朗,只是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陰寒氣質,令她忍不住想避而遠之;眉宇間的邪魅更讓她膽戰心驚!

  慕思不禁向後退去,不敢相信自己的初夜竟交給了這麼一個冰冷邪氣的男人。

  冷天彧坐到舒適的沙發上,伸直長腿,側過頭冷冷的瞟向離自己愈來愈遠的小女人。

  「過來。」冰冷無情的語氣與他的氣質極為相配。

  慕思已拿定主意要離他遠遠的,於是她站著沒動。

  「拿來。」他挑挑眉伸出手;沒想到這個女人的膽子還不算小。

  「什麼?」她沒弄清他指的是什麼,愣愣的望著他,一時間忘了害怕。

  單純如水的目光令冷天彧心中一動,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有膽量做這種交易?他抿抿薄唇,吐出兩個字:「支票。」

  喔!原來他指的是支票,慕思慌忙的打開皮包,將支票遞給他。

  他的唇角露出一絲邪邪的笑意,並未接過支票,反而握住那纖細柔滑的皓腕,一個用力,將她整個人拉入自己懷中。

  「啊!」她一個站立不穩,身子倒向他,立刻被他緊緊抱住。

  「放手……放手……唔……」她驚慌失措的想要推開他,可被他的唇迅速噙住柔軟芳香的唇瓣。

  他的唇是熟的?她還以為他全身都是冰冷的。

  風慕思稍一分神,反而讓他成功的將舌探進她的唇齒內,挑逗的勾起她的舌交纏,雙手也用力迫使她緊緊的貼在他健碩的身軀上,感覺那柔若無骨的女性胴體。

  她想逃……可是他火熱的雙唇恣意地糾纏,強悍的迫使她必須迎合。那狠絕又親密的攫取,輕而易舉地擊潰她的掙扎,她只覺得渾身發軟。

  「不……不要……」她羞憤的掙扎,泫然欲泣。

  可他仍舊強悍且霸道地為所欲為,根本不理會她的反抗。

  過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她略微紅腫的唇瓣,慕思立刻向後縮去,警覺地瞪著他。

  他則面無表情的盯著她酡紅一片的雙頰,譏嘲地問:「妳認為自己值多少錢?」

  猶如一桶水至頭頂澆下,澆醒了風慕思仍有些昏沉的大腦。

  「我來這裡不是讓你侮辱,或者使你開心的。請原諒,我恕不奉陪!」慕思冷靜地、倔強地、又毫不示弱的把話回過去。

  她強裝鎮定的整理好衣襟,站起身向門口走去。眼淚懸在眼角,重得快要落下。

  「站住!」他叫住她,慢慢踱到她的身後。

  「如果沒有這一百萬,妳是不是會去找第二個,或者第三個男人?」冷天彧的目光停留在她黑亮如絲的長髮上,慢慢伸手掬起一把秀髮,嘲諷的問道。

  「這與你無關。」她忍受著他盛氣凌人的囂張氣焰。

  但是她的回答無疑是激怒了他,握住長髮的手猛然向後一拽,被扯得生疼的慕思本能地朝後退去。

  但她倔強的咬住唇一聲不響,直到退進他寬闊的胸膛。他摟住她的纖腰,一手挑高那尖尖的小下巴,迫使她仰視自己。

  「我不允許。我不會讓我的女人去找別的男人。」他狂妄且高傲的宣告。

  聞言,慕思晶亮的眸子憤恨的瞪著他,「我不是你的女人!」

  「是嗎?這世上沒有我做不到的事,亦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包括妳。」他冷冷的笑道,看得風慕思頭皮發麻。

  扭過臉,她不想再看他,而他則湊到她耳邊低語:「只要一個月。一個月後這一百萬就是妳的了。否則恐怕沒有人敢做妳的第二個男人;若是不信,妳儘管試試。」

  這個男人簡直是個魔鬼!他已經牢牢的吃定自己了,她該怎麼辦?是在他身邊待一個月,還是掉頭就走?

  風慕思很想離他遠遠的,最好永不再見。

  可是,那小凱怎麼辦?現在他正急需一大筆錢做治療,如果她拒絕了他,那又要上哪兒去找那麼多錢?為了弟弟,她連最寶貴的東西都可以不要,一個月又算什麼呢?

  「怎樣?我不喜歡拖拖拉拉的女人。」冷天彧催促她做決定。

  沉默半晌,她才低聲道:「我有個條件……」

  「說。」冷天彧頗有些意外,竟然有人敢跟自己談條件,而且還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女人?

  「在這一個月裡,你與我除了交易,沒有任何瓜葛!我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一個月之後,你我互不相干,只是陌生人。」絕不能讓他知道小凱的事情,否則自己會被他抓得更死、更牢!

  「如果我不答應呢?」目光流連在她粉嫩的頸間,他有些心猿意馬。

  「那麼,我不要你的錢,請放開我。」她的口氣斬釘截鐵,這點絲毫容不得商量。

  他將她擁得更緊。這個女人簡直就像一團謎,誘使他去打開謎底,他才不想這麼快放手。

  「好,我答應妳的條件。」無所謂地聳聳肩,他握住她的胳臂,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

  「你說話算數?」風慕思的目光帶著疑問,口氣亦是。

  「我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但我說話一向算數,那妳呢?」他指的是那一個月的交易。

  風慕思心中默默地歎口氣,垂下眼瞼,困難地點點頭。

  看樣子又是他贏了。冷天彧滿意地笑了,低下頭想要去吻她,她卻側過臉,躲開他的唇。

  「很好……」他出奇地並未生氣,頭抵在她光潔的額上低喃。

  風慕思木然的被他擁在懷中,緊閉著雙眼。

  一百萬!為了一百萬,她終於將自己賣了。

  打理好一切之後,風慕思搬到了冷天彧名下位於黃金住宅區的花園別墅。

  她請了好友幫她照顧小凱,約定好一有狀況便馬上通知她,而且盡量減少見面的機會。

  雖然他對自己有了承諾,但她還是很不放心,那個叫冷天彧的男人絕不是單純的生意人。不過,他是做什麼的,她也沒多大興趣知道。

  風慕思一個人在房間內無聊地走來走去,最後停靠在窗前,遠眺窗外清新幽靜的風光。

  不久,一名傭人便來替她整理行李,幫她放好熱水、端來晚餐。並伺候她洗澡、用餐。

  等到傭人離去後,那沉重的眼皮再也不聽她的指揮了,她蜷縮在舒適無比的長型沙發上,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冷天彧在夜深人靜時回到別墅,剛從雷盟處理完事情,便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那個令他怦然心動的女人。

  在回到二樓臥房後,他將領帶拉下、脫掉西裝,這才開始去尋找那抹倩影。他知道她絕不會自動睡到他床上,所以他到另一間臥房去找她。可是當他發現那間臥房的床上也沒有她的人影時,不禁蹙緊眉頭。

  他狐疑地走出臥房,不料卻在偏廳的沙發上瞥見她那蜷縮熟睡的倩影。

  她側臥在沙發上,漆黑如緞的秀髮自然的垂在肩際,她一手壓在面頰下,另一隻手則垂落在腰際。冷天彧望著她嬌美的睡姿,微蹙的眉頭不覺紆解成一種少見的樣子。

  默默凝視著她淡紫色睡袍下平穩起伏的胸部,內心突然湧起一股溫柔的感覺。他很奇怪自己居然會有這種感覺,不願多想,走上前把她抱起來,此時此刻,他需要她來緩解需索難耐的疼痛。

  他將她乎放到床上,並粗魯地脫下她的睡袍時,風慕思才從睡夢中驚醒。

  她眨著睡意惺忪的眼睛,半睡半醒的望著冷天彧模糊的身影,晶亮的眼眸內也瀰漫著睡意,令他情不自禁地俯首吻住了她。

  他的吻熾熱、綿長,而又帶著探索的意味。在他溫柔的親吻中,她終於困惑地清醒過來。

  當弄清自己身在何處後,慕思立刻警覺地望著他,當他將她壓在身下時,她如驚弓之鳥般閉上眼睛,等著即將到來的一切。

  「睜開眼睛。」冷天彧在她上面冷聲命令道。

  慕思在心中祈求著他快些把事情結束,並未聽令行事睜開眼睛。反正無論怎樣下場都一樣,又何必眼睜睜的看見自己被他凌虐?她咬緊下唇,緊緊的閉著雙眼。

  她的表情就像等待死亡的死囚一樣,認命、絕望、無助,視死如歸。

  冷天彧從未見過有女人像她一樣。同樣是為了錢,那些女人會用盡一切辦法來取悅他、討他歡心。可是她現在的樣子就如同他要強暴她似的,跟他上床真的那麼痛苦、那麼可怕嗎?

  他突然想起那一晚的情形,她的甜美、嬌柔讓他有種錯覺--她不是真實的。那麼今夜,他不會放過任何感覺,他只想要她,也只要她。

  他吻住她愈咬愈緊的唇,慕思更加僵硬,毫無反應的躺在他身下。他的手開始緩緩探索她的身體,似乎對她每一處凹凸曲線均充滿了喜悅與歡欣之情。

  在他有技巧的愛撫下,她幾乎無法抗拒一波波緊接而來的奇妙感覺,她的手緊緊抓住兩側的床單,咬緊牙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冷天彧似乎察覺到她的抗拒,伸手握住她無力的雙手,吻著她粉白柔嫩的身子,同時卸除兩人身上所有衣物,然後將她擁入懷中。

  「好美……」他喃喃說著,不再拖延,挺身埋入慕思體內。

  她的感覺仍然那麼甜蜜,使得他無法抗拒。但是他不願獨自享受,他要讓她品嚐到男女之間美妙的肉體之歡。所以他努力克制住肉體上的強烈需求,沒有躁動,只是讓她逐漸習慣他、容納他。

  「慕思……」冷天彧俯視著身下的她,極度的歡愉使她粉頰上一片潮紅,他低聲喚著她的名字。

  慕思睜開泛著迷霧的大眼,愣愣的望著冷天彧俊朗的臉孔。他低喘的再次吻住她紅艷的雙唇,與她緊緊交纏。

  她嬌喘吁吁的,配合著他逐漸加快的動作,直至喉間發出一聲喜悅的輕喊,終於尋獲她所追求的境地。

  冷天彧聽到她的輕吟,感覺她肉體的震顫,才終於放棄自制,體會到他從未品嚐過的肉體之歡……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蕾絲窗幔的縫隙中鑽進來時,風慕思便醒了。

  她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背靠在一個溫暖堅硬的懷中,轉過身一看,冷天彧仍闔著眼,似乎睡得很沉,俊朗的臉上平靜安詳。

  雖有雪白的被單遮掩住兩人赤裸的身體,但細心的慕思仍一眼瞥見他的頸脖間有一道長長的傷痕,大概是舊傷,顏色已經很淡了。

  接著,她又發現在他的右臂上、左胸處都有深淺不一的刀傷,雖然這些都是舊傷,但對於一向老老實實過日子的慕思來說,仍覺得有點怵目驚心。

  不由自主地,她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觸摸這些傷痕,纖纖手指順著他堅實的胸膛緩緩下滑,這並不是她的本意,純粹下意識的動作,可正是這無意令她大吃一驚……

  他的腹部左側有著一處比其它任何傷痕都要長、要深的刀傷,在這個部位,沒有致命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

  想到他曾歷經生死,她不由得輕歎一聲,正要將手從他腹間拿開;誰知卻被一隻大手牢牢按住,不許她移動。

  慕思一驚,抬起頭才發現天彧早已睜開眼睛。臉上沒有絲毫睡意,反而唇邊掛著感性的笑意,黑亮的眸子緊盯著她。

  「為什麼不繼續?」他問道,低沉的嗓音透著濃濃的情慾。

  「我……我不是……」繼續?他以為自己在挑逗他?慕思立刻緋紅了臉,她想抽出手,卻被他按得更牢。

  「不是什麼?」他明知故問地將她平貼在腹間的小手緩緩下移,慕思的臉更紅了。她睜大眼睛,隱約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一顆心怦怦直跳,裸露在被單外的雪白肌膚也染成了玫瑰色,她的純真反應令冷天彧的笑意更深了。

  好一會兒,他才放鬆對她的箝制,她立即飛快地把手縮回去,轉身正打算下床;誰知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圈住,使她不能動彈。

  「別忙,再陪我睡會兒。」他懶懶的將下巴擱到她纖弱的肩上,剛冒出來的胡碴輕紮在嫩滑的皮膚上,又麻又癢,令慕思敏感的輕顫一下,全身肌肉都收縮,顯得十分緊張。

  遲疑了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常常受傷嗎?你身上有好多傷痕。」

可能覺得這話有點曖昧,她又後悔起來。

  「十幾歲的時候受傷是家常便飯,後來漸漸少了,畢竟已經過了逞勇鬥狠的年紀了,現在很難得再受傷。」他的語氣輕描淡寫,「這些傷口,讓妳害怕?」

  「沒有。」她搖搖頭。

  「別緊張,放鬆一點,我不會在這個時候要妳,不用害怕。」發覺懷中的她一直處於戒備狀態,身子繃得緊緊的,冷天彧微皺眉頭。

  一聽到這話,慕思立即鬆了一口氣。

  「再睡一會兒,用不著這麼早起來。」冷天彧則注視了她好一會兒,才翻身下床,套上睡袍,回頭看到慕思也打算起來,便阻止道。

  她只好重新躺下,看著他從衣櫥中取出外出的衣褲,走進浴室。幾分鐘後,他穿戴整齊的出來,橘灰色條紋襯衫配黑色長褲,將含蓄與張揚盡顯,手中還拿著條灰藍色的暗格領帶。

  「我要到晚上才會回來,如果妳覺得悶,就讓傭人陪妳去百貨公司走走。」他從床頭櫃的抽屜裡取出一個黑色的皮夾子,抽出三張金卡丟到櫃面上。「這些卡給妳,買些需要的東西。」他邊說邊坐到床邊,將領帶遞給她,要她幫他系領帶。

  「三張金卡總共有多少額度?」拉高被單裹好身子後,慕思接過領帶,突然問道。

  「妳有本事就刷爆它,問這做什麼?怕不夠花嗎?」冷天彧奇怪地看著她。從來沒有女人享受過這種殊榮,她是第一個。

  「你……不怕我拿了你的錢偷偷跑掉嗎?」她指的是那早已過到她戶頭裡的一百萬。

  冷天彧一笑,伸手抬高她的下巴,注視她晶亮的眼眸,「妳若是想試試我的能耐,儘管可以玩玩逃跑的遊戲。不過,妳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因為我一向不太喜歡玩這種『貓捉耗子』的遊戲,所以那些耗子都將付出意想不到的代價,妳也一樣!」他慢慢的湊近她。

  「什麼代價?」

  「妳嗎?自然和他們不一樣,可以用別的方式來取悅我。」他盯著她那嬌艷欲滴的雙唇。

  「別的方式?」風慕思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對,別的方式。比如說……妳的身體……」他的手指撫上她的唇瓣,誘惑地說。

  「那麼,其它人呢?」風慕思好不容易才恢復正常的臉色又紅潤起來,她鼓起勇氣繼續問。

  「一般來講,大概會送命。」他的口氣就如同聊天時談到天氣狀況一樣平靜。

  風慕思別過臉不去看他。他好狂妄,似乎對每個人都有能力控制,難道和他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他怎能主宰別人的生存權利呢?疑問再次冒起,她不得不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冷天彧聳聳肩,不打算回答她。

  記得他曾告訴過她他的名字,可她卻毫無反應。

  既然連冷天彧是誰她都不知道,那就真的是一點社會經驗也沒有。大概雷盟是什麼她也不會明白吧!

  「晚餐時見,慕思。」他攬過她,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她呆呆的坐在床上,目送他離開房間,滿心的迷惑不解。但無論如何,她那一個月的情婦生涯已經開始了。

  房間很暗,沒有開燈,也沒有拉開厚厚的落地窗簾。

  冷天彧點燃雪茄,坐在窗邊的皮椅上,定定地望著睡在床上的慕思。

  她似乎正在作著噩夢,秀眉緊緊的擰在一起,低低的呻吟、不安的蠕動,只想擺脫夢境中的影像。

  「不……不要……不要離開我……」斷斷續續的囈語清晰地飄進冷天彧的耳中。

  她讓誰不要離開她?他當然不會笨到認為那個人是自己。但那個能令她如此牽掛、連夢中也有他影子的,是她的愛人嗎?

  冷天彧狠狠地抽口雪茄,這個想法讓他嫉妒。

  「不……啊!」慕思猛地驚醒,喘息著坐起來,用手背擦去額上的汗水。

  她又作噩夢了,連續幾天,只要一闔上眼,就會浮現出小凱的身影。他離自己愈來愈遠,她想要拉住他,可是怎麼也抓不住。

  難道……小凱出事了?

  「妳醒了?」黑暗中,冷天彧冰冷的聲音響起,森冷地盯著床上驚魂未定的她。

  慕思掀開被子走下床。她要去看小凱,否則她不會安心待在這裡。

  「我……能不能出去一會兒?」她走到他的面前,秀眉輕蹙地望著他,眼中含著一絲祈求。

  五天了!她待在這所別墅裡五天了,幾乎與外界隔絕。

  這些天,他們之間的默契似乎增加許多,白天他依舊冰冷無情,但他留在別墅裡的時間總是有意無意的變長,並且時常會若有所思地望著她,但神情仍然冷漠。

  可是一到了晚上,他就又變成了熱情如火的情人。

  他幾乎夜夜抱她而眠,讓她領會到無盡的激情與歡愉。那個時候,他是溫柔的、令她心動的。她喜歡他的吻、他的撫摸,他對她所做的一切。

  但每當白天她看到那個陰沉的男子時,她不禁質疑,他們是同一個人嗎?這個時候她便會懷疑自己在他眼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只是他無數女人中的一個?還是他目前的一個床伴?

  也許他根本就只是在睡覺時需要她。因此她絕不允許自己愈陷愈深,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

  「去哪裡?」他不怕她一走了之,事實上她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問,是因為他想知道。

  風慕思低頭不語,看樣子並不打算告訴他。

  「快去快回。」他捻熄煙頭,淡淡地應道。

  「謝謝。」得到他的允許後,慕思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然後迅速到浴室梳洗。

  「要老張開車送妳去嗎?」冷天彧站起來踱到浴室外,修長的身軀倚在門邊,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拿著木梳的纖手突然停頓了一下,她面對浴室巨大的銅鏡向他搖搖頭,「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叫車。」

  當然不能要司機送她到醫院,否則他就會知道自己的行蹤。

  冷天彧不再開口,轉身出了臥室向隔壁的書房走去。

  慕思一路小跑步的出了花園,就像一隻剛從籠中放飛的小鳥,全然沒有發現有雙深沉的黑眸在二樓窗口緊盯著她,直到她上了出租車。

  放下窗簾,冷天彧若有所思地盯著桌上的電話。他記得曾嚮慕思保證過不去調查她的一切,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去見什麼人。

  主意一定,他拿起話筒……

  果然不出所料,小凱的病情不太穩定。

  風慕思趕到醫院的時候,小凱剛剛從觀察室出來,得知病情得到控制後,她和她的好友雪兒同時鬆了口氣。

  「怎麼樣?那個人有沒有為難妳?」趁著小凱睡熟的機會,雪兒悄悄問她。

  「還好。」她下意識地攏攏領口,卻仍被眼尖的好友給發現了,不由分說輕輕拉開慕思的襟口。

  「我的天!」她倒抽一口氣,「他是用咬的嗎?」

  象牙般雪白無瑕的肌膚上佈滿了星星點點的吻痕和齒印,真是怵目驚心!

  「痛不痛?」

  風慕思漲紅了臉搖搖頭,同時將領口扣好。她無法對雪兒說她喜歡這種愛撫和親吻。雪兒一定會以為自己生病了胡言亂語,可是,那是真的!

  每次他都喜歡狠狠的吻她,吻到她喘不過氣,吻到她失去最後一絲理智。至於那些齒印則是有好幾個晚上,他在半夜突然緊緊抱住她,咬著她柔嫩的肌膚,在她的脖子上、肩上、酥胸上留下痕跡,直到將她從夢中弄醒。

  剛開始她會覺得痛,那樣的感覺就如同螞蟻在啃咬著她的心,可是當她看到他複雜的眼神時,她迷茫了,因為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絲痛楚!

  他也會感到痛?

  那一刻,她心軟了,只有伸手輕撫他寬闊的背,使他漸漸平靜下來。但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她不知道。只是有一點她覺得不安,這個男人在她心中佔據了愈來愈重的地位;就像今天,她竟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他。

  風慕思心事重重地走出醫院大門,一聲嘹亮的喇叭打斷了她的沉思。

  是沈醫生,他坐在汽車裡。

  扶扶鼻樑上的金邊眼鏡,他一臉坦誠,「風小姐,能不能和妳談談有關小凱的病情?」

  風慕思點點頭便上了車,兩人來到離醫院不遠的一處公園裡。

  在長椅上坐定後,他深深地看著她,「很久不見妳了,很忙嗎?」

  「最近……比較忙。」

  「妳好像瘦了,要多注意身體。」

  「謝謝你的關心,沈醫生。」聽到這關懷的話語,風慕思感動地微笑一下,但似乎不讓他再有機會表達關心之情。「你要跟我談小凱的情況?」

  「是的,小凱的病情雖有所控制,但是要想進行更有效的治療,只有到德國去。」

  「德國?」

  「對,德國,那裡有最先進的儀器和設備。而且我有位大學學長在那裡任職,我已經跟他聯繫過了,現在只看妳的意見了。」他誠懇地慢慢道來。

  風慕思雖然感激他為他們姊弟所做的一切,可是她還有二十多天才可以恢復自由之身,該如何是好呢?

  「錢方面不是問題。如果……妳還是拒絕我的幫助,時間可以往後拖一個月左右……妳可以慢慢籌……」沈志遠以為是因為費用問題,立刻向她說明。

  「可以延後嗎?對病情有沒有影響?」

  「這樣說吧!在我看來,以小凱的情況,應該沒有比現在更壞的了。」

  這個答案令風慕思鬆了口氣,幸好沒什麼差別,這樣她可以暫時放心留在冷天彧身邊,完成剩餘的交易期限。等一個月過後,她會立刻帶小凱去德國,那時,什麼也阻止不了她。

  「思……慕思,我可以叫妳的名字嗎?」沈志遠紅著臉,真誠地看著她。

  慕思點了一下頭,莞爾一笑。

  「那麼,我們是朋友?」他立刻鬆了口氣,「慕思,我以朋友的身份囑咐妳,保重妳自己。無論如何,小凱不能沒有妳,我……我和雪兒也是。」見她再次點頭,他忽然正色說道。

  風慕思一陣心酸。天底下除了小凱外,居然還有人說不能失去她,他那麼善良、那麼熱心,這份情她真的是欠定了。

  如果沒有那一百萬的交易,如果沒有冷天彧的出現,她會不會接受他呢?

  一想到冷天彧,慕思莫名其妙的想哭。無奈、痛苦伴隨了她好久,她好累,好想找個地方歇一會兒,只要一會兒。

  看著她含著淚無助的模樣,沈志遠一陣心疼。他扶住她瘦削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胸前。在他眼裡,她太苦了,需要一個依靠,替她分擔她不能完全挑起的重擔。他願意做她的依靠,只要她願意。

  「啪」一聲,冷天彧將手中的照片用力摔掉,桌上、地上散落了一地。

  站在書桌前的一個男子膽戰心驚地低著頭,冷汗像忘了關緊的水龍頭,直在他額上、手上冒。

  他只是一家小小徵信社的老闆,全靠著勢力龐大的雷盟吃飯。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天能親眼目睹盟主的尊容。

  想到今天早上他有幸承蒙冷少爺召見,幾乎興奮的暈倒在地。可是現在,他寧可從未見過他!

  他跟傳聞中一樣,冷得令他頭皮一陣陣發麻!不!比傳聞中更令人膽寒!他努力的抹著額上的汗珠,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剛好落在他腳邊的照片。

  照片中的主角是個清雅脫俗的女人,正伏在一名男子胸前哭泣。

  咦?冷少爺不是還沒結婚嗎?怎麼此刻的表情猶如捉姦在床的丈夫?

  他疑惑地稍稍抬頭瞄向冷天彧;誰知正好與他如冰的黑眸相對,嚇得他飛快地低下頭,一顆心卜通直跳。

  「做得不錯。」冷天彧冷冷地讚道,同時拾起桌上的一張照片。瞇起眼……這個男人說不定就是風慕思睡夢中的那個「他」!

  「是!是!」小角色當然只是陪笑的連連應道。

  「這是你應得的,不過--」冷天彧拉開抽屜,拿出支票簿,撕下一張遞給他。他停頓一下,「今天的事我不想聽到半點風聲,你知道怎麼做了?」

  「是,我知道。」他雙手接過支票,示意自己明白。

  他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否則就算拿把槍指著他,他也不敢惹雷盟的盟主。

  古往今來,跟雷盟作對的人只有死路一條,別說冷天彧令他手腳發涼、冷汗直流,就算是雷盟旗下的各堂堂主也個個神通廣大,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他打定主意一回去便關門大吉!從今以後,他只有天天吃齋念佛,求菩薩保佑再仇別跟雷盟扯上任何關係!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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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7 20:29:21
第三章

  風慕思待在浴室裡快一個鐘頭了,她早洗好了澡,只是不想出去。

  今晚她實在沒心情和冷天彧纏綿,小凱的事永遠都排在第一位。可是自從來到這裡,每天晚上冷天彧幾乎從未放過她,為了逃避,她只有傻傻的待在浴室裡,期盼他睡去。

  好一會兒了,外頭似乎沒聲音了,她輕輕地打開門,果然,他已側身睡下。她脫下睡袍,輕手輕腳地爬上床,關燈。

  躺在床上,側過臉,藉著窗外明淨的月光打量著冷天彧。他很俊朗,尤其是在卸下冰冷的面具後,更顯高貴。

  是任何女人心目中的男人,可是他冷傲不馴的性子又令人避而遠之。一個男人怎麼會這麼複雜呢?

  風慕思默默地看著他,悄聲歎口氣,轉身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冷天彧驀地睜開眼,神情複雜地望著熟睡的慕思。

  晚上她回來時,他正在吃晚餐,她說沒胃口便匆匆上樓,之後她一直躲著他,就為了晚上不讓他碰她。

  他並未睡著,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對她?不知道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女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他也對她們不屑一顧。

  可是這個叫風慕思的女人不同,他已經對她著了迷,不僅因為她美麗的外表、迷人的胴體,還有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讓他為之迷醉。

  他不愛說話,但卻喜歡聽她說話,喜歡聽她在自己懷中嬌喘、呻吟,那幾乎是天下最動聽的天籟之音。

  他無法想像如果身邊躺著的是另外一個女人,他會有什麼反應?他只要她,要她永遠陪在自己身邊。

  但,那個男人,那個令她時時刻刻掛念的男人,成了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

  好幾個夜裡,她都會作噩夢。明明睡在他身邊,卻迷迷糊糊叫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那到底是什麼字,他不想弄清楚,也不敢弄清楚。如同一個謎底,他沒有勇氣去接受。

  但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痛在折磨著他,包含著嫉妒、不安和煩躁,令他難以忍受。只能翻身將她緊緊抱住,扯開她身上薄薄的睡衣,在那片柔嫩雪白的肌膚上狠狠的印上吻痕,以及……齒印。

  那是他咬的,他氣她的不醒,氣她不理會自己的煩躁。那時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咬傷她,讓她和自己一樣體驗到疼痛的滋味。

  可是每當她醒來後,她總會無言地任他發洩,然後伸手抱住他,柔軟的小平輕撫著他的脊背,使他漸漸安靜下來。她總是能做到這一點,在她面前,他永遠暴躁不起來,很奇怪,不是嗎?

  今天,當看到徵信社送來的照片,他幾乎控制不住的想殺人。慕思在那個男人面前流露的嬌柔脆弱是他一直都渴望的,因為她在他面前總是那麼冷靜、堅強,哪怕他用言語深深刺傷她時,她也沒哭過。

  可是今天,她卻靠在另一個男人胸前流淚,到底那個男人跟她有什麼關係?

  冷天彧閉上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感覺自己已經掉進一個深淵裡,愈陷愈深,無法自拔了。

  他必須想一個辦法,一個能將她永永遠遠綁在身邊的方法……

  也因為如此,風慕思在冷天彧的命令下,搬到了另一個地方--冷家,也就是他的家。

  他的用意是什麼,她不清楚,反正他跋扈霸道慣了,什麼都是他說了算,而她只有順從。

  冷家佔地百餘坪,坐落在數棵杉木後的大宅前還有個種滿玫瑰與薔薇的歐式庭園,數十坪的車庫裡停放著十幾輛名貴跑車。

  宅內更是雍容華貴、典雅非凡,但是無論慕思所處的環境多麼富麗、高雅,她仍然無法排除一種莫名的孤單與失落感,因為這裡並不是她的天地,她只是短暫停留的過客而已。

  在三樓象牙白為主調的主臥室內,床上、沙發上堆著好幾個包裝精美的禮盒,全都是高級時裝、鞋、帽之類的女性用品。

  風慕思坐在梳妝台前,靜靜地看著眼前那些東西。那是今早剛從意大利訂購回來的,裡裡外外全是給她的。

  「慕思小姐,這些是少爺叫我送來的,他讓妳準備一下,離酒會時間差不多了。」負責照顧她的傭人捧著另外兩個盒子從外面進來,將盒子放在床前的長几上。

  「妳去告訴他,我不會去的。」慕思平靜的拒絕,雖說語氣柔和,卻很堅決。

  「可是……小姐,少爺說如果妳不去,他就要我滾蛋!」女傭面露難色,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雖然她是一個女傭,但心地很善良。慕思與她熟了,閒來無事常與她聊天,也常常幫她做些雜事,例如插插鮮花、自己整理臥室。

  而她也很喜歡這位平易近人、溫柔和氣的小姐。這一切冷天彧看在眼裡,有事沒事總愛拿她來威脅慕思,強迫她做一些她根本不喜歡做的事。

  就像今晚的酒會,本來在早上就已經拒絕了,她才不要加入那些高官顯貴雲集的上流社會。她只是他目前的情婦,去那種地方讓所有人指指點點,嘲笑輕視她嗎?

  可是現在慕思才明白,無論她怎樣反抗,他都有法子逼她就範,使她屈服。就如同每天晚上,她永遠阻擋不了他如火的熱情。

  唯一慶幸的是沒將小凱的事告訴他,否則他準會拿小凱來控制她、擺佈她!

  看著女傭哀求的眼神,慕思歎口氣,站起來向那一大堆禮盒走去。

  女傭立刻歡天喜地的嚷道:「我說吧,我的好小姐,妳怎麼會眼睜睜看我滾蛋呢?請快來選一件禮服,有好幾套呢!晚上的酒會一定很熱鬧,我保證妳一定是最耀眼、最美麗的女士。」

  慕思無可奈何地笑笑,從禮盒中選了件珍珠白的雪紡禮服。這件無袖無領的禮服色調雖偏冷,但款式十分高貴大方,特別是腰身部分更是設計得優雅無比,穿起來應該很好看。

  「小姐,妳好美!」在女傭的協助下,她穿上了禮服。

  是很漂亮,慕思望著鏡中的麗質佳人,苦笑一下。

  她知道自己長得美,否則冷天彧怎麼會要她呢?他迷戀的只是自己的美貌和身體,等他厭倦了,他就會去尋找下一個目標;對她,絲毫不再有一絲留戀……

  那女傭又在盒子裡翻到一雙同色系的高跟鞋,看樣子應該是一套。

  慕思穿上後坐到梳妝台前,任由她將自己烏黑如雲的秀髮梳成髮髻,盤在腦後,怔怔的發起呆來,連冷天彧進來也沒發覺。

  他揚手示意女傭出去,然後讚賞的盯著發呆的佳人。

  她真是出奇的美艷動人!

  無領無袖的禮服將她迷人的好身材襯托得極為出色,裸露在外的肌膚如白瓷般雪白耀眼,令人不敢逼視;不施脂粉的臉上只是擦了淡淡的粉色口紅,就算這樣,她依然美得驚人。

  這幾款禮服是他在意大利訂做的,他對她的尺寸瞭如指掌,也知道她穿什麼好看。

  在這幾款中他最中意的就是這套珍珠白的雪紡禮服,獨一無二,成品只有這麼一件,她像懂得他的心思似的,也挑中了這一款。

  事實上也如此,這件禮服將她高貴典雅、清麗脫俗的氣質襯托得淋漓盡致,因為這件衣服只有她配穿。

  冷天彧走到她身後,將手中的首飾盒放在桌上,雙手握住她纖細的肩。

  慕思一驚,這才發覺他進來了。

  「你打算威脅我幾次?」

  他聳聳肩,注視著鏡子裡的她,「看來挺有效的,我還以為妳不會妥協。」

  「我不想害她失去工作,不像某些人,從來就不知道替人著想。」慕思的語氣愈夾愈冷。

  冷天彧心中好笑,她天生一副甜潤的嗓音;就算生再大的氣,聲音依然柔和悅耳,根本沒有什麼震撼的力度。要想達到他這種境界,這輩子怕是沒指望了。

  「某些人是誰?」他明知故問。

  風慕思別過臉去不打算理他,反正她說不過他,省省力氣免得浪費口水。

  冷天彧打開桌上的首飾盒,盒裡有一套由項鏈、手煉、耳環組成的三件式晶鑽組。每一顆鑽石都晶瑩剔透,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尤其是項鏈的墜子,由整顆鑽石切割成五片玫瑰花辦的樣式,非常新穎。

  他拉起她,為她戴上耳環和項鏈,動作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弄疼了她。

  「喜歡嗎?」在將精巧的手煉套在她雪白的皓腕上後,他執起她的纖手放到唇邊親吻一下。他抬眼望著她,眼中有著一抹少見的溫柔。

  慕思從驚愕中回過神,她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鑽石。自從來到這裡後,他也曾派人送了不少珠寶給她,她全部整整齊齊的放在抽屜裡,反正不能出去,也就用不著。可是他今天親自送來這麼美的鑽石,而更令她震驚的是他溫和體貼的動作。

  「是很美。」盯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她心慌意亂。

  一直以來,他是冷漠的、不帶一絲感情的,哪怕是在床上時,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她以為自己永遠也弄不懂他。

  「妳在說自己,還是在說那些鑽石?」冷天彧嘴角露出笑容,湊近她。

  慕思的臉上浮起幾片紅雲,也許他只會開她的玩笑。稍稍抬頭,有些氣惱地瞪他一眼,嬌俏的神情惹得冷天彧心中一蕩,低下頭親吻著她的粉頸,手也就勢摟住她的纖腰。

  「不要……好癢……」她輕喘著躲避頸間的攻擊。

  他停了一會兒,唇逐漸向她的紅唇移動,最後飢渴地攫住她柔軟的唇瓣,舌尖滑入她甜蜜的口中,與她緊緊交纏。

  喔!這個男人,這個又冷傲又邪惡的男人令她心動不已,他總是能輕易挑動她內心最深處的靈魂。

  嬌喘著將臉埋在他雪白的名牌襯衫上,好不容易才重獲自由的舌仍有著他強悍的味道。

  「我們……會遲到的……」她微微喘息著。

  「沒關係。」他的唇抵在她的唇瓣上低喃,兩手也在她身上游移,要不是時間到了,真想與她在床上好好纏綿。

  昨夜他想了好久,決定再也不放她了!不管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了錢也好,有其它苦衷也罷,他全都可以不在乎。

  因此,他決定帶她去今晚的酒會,讓所有人知道,她是屬於他的,她是他的女人!

  飯店中堂皇華麗的宴會廳內,光華璀璨的水晶吊燈投射下無數星芒,將會場內部浸染成亮麗晶瑩的金色世界。

  面對宴會中一張張討好諂媚的笑容,風慕思始終提不起精神來。

  她一直都陪在冷天彧身邊,打量著這種衣著華麗、珠光寶氣的場合。她根本就不喜歡這裡,造就是所謂的上流社會嗎?

  幸好她陪伴的是冷天彧,他不屑與那些政客、商人搭腔,她也就毋需去應酬誰了;若是換了別的男人,她的臉可能都要笑僵了。看看現場那些名門千金、名媛貴婦,哪一個不是掛著十足虛偽的笑容,極力討好宴會中的重要人物?

  冷天彧當然是其中之一,且無疑是最引人注意的,誰讓他有著修長傲岸的身材、令人側目的王者氣勢呢?

  今晚他穿了一套寶藍色的雙排扣純毛細條紋西裝,將他寬闊的雙肩更加襯托出來;只是一險的冰冷陰森,將那些想靠過來的鶯鷺燕燕拒於千里之外。

  風慕恩看得出她們對他的傾慕,但她們同樣怕他。因為那陰沉冷酷的脾氣並不是人人都惹得起的,所以她們只能遠遠的悄聲議論,對他們兩人評頭論足。

  慕思也知道自己成了她們眼中的焦點,她們既羨慕她,也嫉妒她。當然了,想她風慕思既不是名門千金,也不是大家閨秀,憑什麼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站到冷天彧身邊?

  無數道帶著利刃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射到她身上,她低吟了一下,無奈地搖搖頭。

  「怎麼了?不舒服?」冷天彧注意到她的不安,握住她挽在自己左臂上的手,關切的問。

  「沒有。」她對他微笑,轉過臉看向別處。

  冷天彧知道她不喜歡這種場合,從踏進宴會大廳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看出來了。

  同樣,他也討厭這種虛情假意的應酬,若不是宴會主人的盛情邀約,再加上他想帶慕思出來走走,他才不會來此浪費時間。與其同這些令他心煩的賓客周旋,他寧願與慕思回去好好溫存。

  「冷少爺,招呼不周,請見諒!」這時,酒會的主人專程過來向他們打招呼,掩蓋不住滿臉的喜悅。

  今天冷天彧大駕光臨,真是出乎意料之外。要知道,這位雷盟盟主可不是輕易出現在這種人來人往、賓客如潮的場合的。

  按他的脾氣,只要他願意,無名小卒的邀請他會出席:但是他如果不願意,哪怕是天王老子,他照樣不放在眼裡。

  本以為他不會賞臉,誰知他竟然來了,還帶著個貌美如仙的女伴,這真是一大新聞,估計上流社會又要議論好一陣子了。

  酒會主人笑笑地寒暄了幾句,見冷天彧有些心不在焉,識相的走了,讓慕思有些不好意思。

  「幹嘛這樣對人家?」她輕聲問他,聲音中有著一絲不滿。

  「我高興!」冷天彧無所謂的聳聳肩。

  好煩,他最討厭囉囉唆唆的人了,幸好慕思不是話多的人,有時他想聽她開口說話也不容易。

  「妳同情他?」他低頭注視著她。

  慕思正要說話,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問候聲向他們這邊傳來--

  「冷少爺,好久不見!」

  一名身著和服的艷麗女人遠遠的對冷天彧彎腰致意,站在她身邊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也禮貌的一點頭。

  那人正是日本「前田組」的大小姐前田早乙女,陪在她身邊的是前田組的軍師淺野岡。此人精明狡猾,其智商與長相成反比,實在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

  早在四年前日本最大的黑道勢力前田組就妄想吞掉雷盟,壯大自己的勢力,以達列掌管整個亞洲黑道的目的。

  因為當時冷天彧的父親剛剛遇刺身亡,他們以為雷盟從此群龍無首;誰知雷盟頭頭唯一的兒子冷天彧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

  比起其父更狠、更絕,殘酷的手段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個性陰冷無情,作風詭譎難測,還未等他們離開日本島,就令他們莫名其妙的損失了大半人馬。

  經過此教訓之後,前田組只得乖乖待在日本,不敢再動半點歪腦筋。

  這次在宴會上見到他們,冷天彧雖有些意外,卻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他掃了一眼正款款走來的早乙女,嘴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的確好久不見,前田老先生前好?」

  「家父身體還好,四年前在船上見到冷少爺後,便一直念念不忘,希望有機會再見上一面。非常歡迎冷少爺光臨日本,讓我們前田組盡一下地主之誼。」前田早乙女上箭一步,搶著回答。

  「有機會一定拜訪。」

  早乙女的目光轉向風慕思,慕思本想與她微笑以示禮貌,卻發現她的眼中含著一冊濃濃的輕蔑。

  她不由得一怔,伸手抓住冷天彧的手。

  冷天彧不動聲色的反握住她的,寬大厚實的手掌緊緊包圍著纖細的小手,使慕思放下心來。有他在身邊,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這位是風小姐。」冷天彧簡單地介紹一下,似乎根本沒打算介紹那個日本女人,他只是低下頭在慕思耳畔低語:「妳先到偏廳那邊等我,我馬上就來。」

  慕思求之不得,不知道為什麼,她怕這個日本女人,她的目光似乎在暗示自己搶了她什麼東西似的,警告她放聰明點。

  看著慕思美麗的倩影消失在大廳的一角,冷天彧犀利的目光重新回到前田早乙女曲臉上。

  「小姐,這次來此有何貴幹?」

  「我來這裡幹什麼你應該最清楚呀!」前田早乙女立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滿臉綻放著嫵媚的笑容、含情脈脈的望著他。

  「喔?跟我有關嗎?」冷天彧挑挑眉。

  「當然,冷少爺,等我父親來之後,你就知道了。」她笑逐顏開的說道。

  「前田老先生也要來?那好,到時再見。」冷天彧懶得多說,簡單地告辭後轉身離去。

  「他就這麼不願意跟我說話嗎?我就這麼令他討厭?一定跟剛才那個女人有關!淺野,你說,我有什麼地方比不上那個女人?」一見到他離開,早乙女驀然沉下臉,咬著牙問,

  一直沉默不語的淺野望著冷天彧遠走的身影,低聲說道:「大小姐,我們回去後再想對策,現在說什麼都於事無補。」

  當初前田組對雷盟一役後大傷元氣,冥思苦想,最後終於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便是聯姻!

  如果與雷盟聯姻,前田組便會與之共同統領亞洲黑道勢力,任何人都不敢小覷。

  像台灣的邪神、紫幫的雷氏兄妹、美國的盜神桑弄凡、這些龐大的黑幫首領統統見鬼去吧!

  前田組的首領愈想愈覺得這是個上上之策,加上他對冷天彧非常欣賞,若是他做了自己的女婿,對於前田家族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喜訊。

  要知道,日本國內那些蠢蠢欲動的二流幫會對前田組來說也是心腹大患,更是不可掉以輕心。

  所以他便想將自己的獨生女早乙女嫁給冷天彧,好達到他一石二鳥之計。

  而前田早乙女自三年前一睹冷天彧的風采後,便被他無與倫比的氣質所吸引,已達到非君不嫁的地步。

  在她眼中,冷天彧是唯一能與她匹配的男子。她的個性驕縱跋扈,自己想要的從來都沒有得不到的,因此她不能容忍被任何人拒絕。

  對冷天彧,無論用什麼手段,她都要嫁給他!

  那個姓風的女人,又怎麼可能鬥得過她?想到這裡,她的嘴邊露出一絲陰險的冷笑,轉身與淺野岡離開大廳。

  偏廳裡,風慕思無聊的坐在沙發上。離她不遠處,有幾位貴婦正在閒話家常。她低頭呆坐著,期盼冷天彧快點來到身邊;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有些依賴他了。

  「妳好,美麗的小姐。」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多了一名年輕的男子,正懶洋洋的倚在一根柱子上。

  一身剪裁合體的阿曼尼紫紅色三件式西裝,將他俊美無比的面容襯托得愈發出眾,渾身散發出一股放浪不羈的味道,與冷天彧的冰冷陰寒截然不同。

  「一個人坐在這裡多無聊,不如我們去喝杯酒?」他臉上揚起足以迷死天下女人的笑容,讚賞的打量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傾慕之心。

  原來這麼無聊的宴會裡也會有這樣清麗高雅的女子,他實在煩死了那些對他亂拋媚眼的女人;想將風流而不濫情的他勾搭上手,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可是這個女人太出眾了,她似乎不屬於這麼珠光寶氣、粉香脂濃的場所。她是那麼麗質天生、清雅脫俗,就連配戴的首飾也別緻獨特,哪像那些庸脂俗粉……

  等等,這套鑽石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呢?

  杜斂辰想了一下,實在想不出苗頭,管他!他瀟灑地甩甩頭,注意力從鑽石重新回到美女身上。

  他愈看愈覺得這個女人與眾不同,對於不一樣的事物,他一向極有興趣!現在懂得自身優點的女人不太多了,要好好把握才是。

  所以他才會主動上前搭訕,本以為她會滿面含羞的邀請他坐下,或是柔情萬千的望著他等等,那些女人的反應大都是以上幾種情形。

  因為他杜斂辰無與倫比的魅力恐怕沒幾個女人可以抗拒。

  可是,她的確是望向他,不過,只是輕輕皺起眉頭,帶著一絲厭惡的瞅了他一眼。

  喔!老天!他差一點昏倒在地。

  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沒有女人緣了?竟用這種目光看他,好像他與那些吃飽沒事幹、成天捻花惹草的富家子弟是同一類人,真是太不幸了!

  風慕思皺著眉打量那俊美帥氣得不像話的男子,見他似乎正在考慮什麼,立即站起來快步向外走去,想擺脫此人。

  「喂,小姐,等等!」杜斂辰在她身後邊追邊叫;誰知她愈走愈快,不一會兒就淹沒在人群中了。

  他歎了口氣,看來這段萍水相逢的姻緣還沒開始就結束了,真是蒼天無眼!

  「斂辰?」

  冰冷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被叫的人一轉頭,立刻驚訝的張大嘴。

  「不會吧,冷老大,這種無聊的應酬你也會來?」

  「你不也來了?剛才有沒有見到前田組的人?」冷天彧走進偏廳,並未見到慕思,怕她一會兒會回來找自己,於是坐到沙發上。

  杜斂辰接過侍者送上來的美酒,遞一杯給他。「那個花癡小姐,不見也罷!」

  「怕她轉移目標?」冷天彧輕啜一口酒,搖搖頭,前田父女之心真是路人皆知。

  「算了吧,除了你,她可是誰也不放在眼裡。她對你倒也是用心良苦,都等你兩、三年了,不如你考慮一下。」杜斂辰突然面色凝重、正經八百的說。

  那個前田小姐真不是一般的癡情,獨獨看上冷老大,還非君不嫁。難道她不知道冷老大對任何女人都不感興趣的嗎?

  「廢話少說!這次他們從日本過來,有什麼動靜?」冷天彧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前田組整天妄想擴張勢力,去年他們的主意又打到了台灣,想一口吞下台灣島,成為他們毒品、槍枝交易的港口。」

  冷天彧嗤笑了一下。

  「前田老頭簡直是作白日夢,都不打聽一下邪神和紫幫的雷家兄妹是什麼來頭,兩家連手一下子就被打了回去。這次他們來到香港,我估計前田那老不修還在打你的主意,癡心妄想你這位未來的乘龍快婿能拉老丈人一把!」杜斂辰強忍爆笑地講完最後一句話。

  冷天彧似乎早已心中有數,橫睨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啐道:「邪神的確不凡,我倒想與他會會。」

  「總有機會的!」雖然邪神一向行蹤詭秘,是男是女也不清楚。杜斂辰將手中的酒杯轉來轉去,淡黃色的液體也在杯中蕩漾。

  無意中,杜斂辰向花廳外看去,鼻子裡發出不滿的哼聲。

  冷天彧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臉色迅速陰沉下來。

  「這老不修,敢打我意中人的主意,看我怎麼收拾他!」杜斂辰邊說邊向外走去。

  哪知,冷天彧已先他一步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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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7 20:29:47
第四章

  「小姐,妳的外型很好,很適合上鏡。」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風慕思的耳邊響起,讓她的手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他靠得太近了,而且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太濃……這是慕思的第一個感覺。她快速的退開一步,抬起頭來。

  一個西裝筆挺、頭髮油光發亮、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正色迷迷的站在她身邊,上下打量著她,眼中毫不掩飾對她的非分之想。

  噁心!慕思厭惡的再向後退一步。

  「請問小姐芳名?我姓陳,是『彩虹廣告』的總經理。」他得意的掏出一張名片要

遞給她。

  他注意她好久了,真是個美人兒!

  依他在上流社會打滾多年的經驗,她並不是名門望族的小姐。這樣就好辦了,他的經驗告訴他,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上電視出名,只要她上鉤,他就可以利用工作之便接近她,將她弄到手!

  慕思猶豫著要怎樣不露聲色的打發掉對方,出於禮貌,她下意識的伸出一隻手,接過他的名片。

  誰知他居然誤會了她的意思,得寸進尺的抓住她的手。他的手濕熱黏膩,還輕輕的捏著……怒意使她的臉上浮上紅暈。

  今天真是見鬼了,剛才碰見一個俊美到無以復加的小色狼;沒想到一轉身又遇到一個色迷迷的老色鬼,怎麼辦?

  她想掙脫,可他反而愈捏愈緊,慕思正要開口斥責,突然一隻大手用力的摟住她的纖腰,使她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撞入另一個剛強的臂彎中。

  她吃驚的抬頭,卻望見一臉冰冷的冷天彧,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

  四周原本熱鬧喧嘩的場面在一瞬間安靜了,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望向他們。

  那位陳總經理似乎被冷天彧陰沉邪惡的氣質驚呆了,竟仍緊握著慕思的右手,忘了放開。

  「放手。」很簡單的兩個字,卻被冰雪般的語氣裹住,從冷天彧口中進出。

  陳總經理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所有的賓客都屏住呼吸關注著他。好歹自個兒也是位堂堂總經理,哪能乖乖的任人擺佈?

  叫他放他就放?這小子算老幾?不就是長得俊一點、酷一點嗎?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他硬著頭皮反問:「你是這位小姐的什麼人?」

  還未等冷天彧動怒,杜斂辰已走到兩人中間,一手抱胸、一手支著下巴,嘖嘖搖頭提醒道:「老兄,我勸你乖乖聽話,你絕對惹不起他的。」

  那位陳總經理顯然對自己的對手一無所知,他瞟了杜斂辰一眼,仍不知死活的問道:「他是誰?」

  「唉!」杜斂辰歎口氣,這個老色狼未免太遲鈍了些,怕是老命難保。誰不好惹,偏偏惹到冷老大頭上?「冷天彧。」他好心地從嘴裡吐出三個字。

  伴著驚呼、尖叫、歎息,大廳裡的氣氛立刻像開了鍋似的,原本不識冷天彧廬山真面目的人蜂擁而至,爭著目睹這位名聲顯赫的大人物的風采,生怕錯失良機。

  那位總經理飛快的放開慕思的手,然後眼一閉、腳一軟,昏倒在地。

  「冷少爺,他有眼不識泰山,請你高抬貴手,饒了他這次吧!」酒會的主人擦著額上的汗珠,在一旁苦苦求情。

  「放心,這種老色狼雷盟沒有興趣。」杜斂辰說著。

  冷天彧則不發一言的拉著慕思就走。

  「等等我。」杜斂辰連忙跟在後面,邊走邊歪著頭打量慕思,還偷偷的伸出一隻手,向她搖了搖。

  風慕思顯然也認出了他,看來他是冷天彧的朋友,敢跟他這麼說話的人自然不是小角色。想到剛才把他當成色狼了,她有些歉意的對他笑笑。

  「你跟來做什麼?」冷天彧一眼發現了他的小動作,剛才在偏廳好像聽他說慕思是他的意中人什麼的,這筆帳以後再跟他算!

  「沒什麼,送送你們嘛!」見他一副急需找人發洩的狠樣,杜斂辰識趣的退後一步。

  冷老大他可惹不起,剛才在大廳他本想來個「英雄救美」: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乖乖!給那位美人兒撐腰的人可真不少。

  既然有冷老大出面,他也就不便出這個風頭了,只在一邊煽個風、點個火,最後還要潑個水,收拾殘局。唉!這種吃虧不討好的事怎麼每次都輪到他?杜斂辰覺得自己好委屈的。

  冷天彧冷哼了聲,待司機將黑色的房車闊過來後,他打開車門讓慕思上車,然後白己也坐進去,看也不看好友一眼,便命令司機開車,一陣風似的揚長而去。

  被留下來的杜斂辰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看著房車遠去。原來這位小姐是冷老大的女人,不錯,相當不錯!

  他早該想到她配戴的是冷家的傳家寶;沒想到冷老大的眼光跟自己一樣優秀,只縣他的臭脾氣這位小姐能容忍嗎?

  他不禁搖搖頭,冷天彧的個性太冷、太無情,完全是因為他父親的緣故。想想有哪位父親會將剛滿十三歲的兒子送到犯罪猖狂、暴力事件如同家常便飯的洛杉磯,十多年的磨練只為了能將兒子培養成出色的接班人?

  偏偏冷老頭子就這麼做了,而且做得非常漂亮!瞧瞧,成果擺在那裡嘛!

  深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氣,轉身向大廳走去。準備觀看剛才那場戲的結局,他極有興趣欣賞老色狼醒後的表情,必定是精采萬分!

  風慕思靠在門坎邊偷偷打量冷天彧,他的臉色真嚇人。剛才在車裡一言不發,她不敢說話;現在回到臥室了,他依舊臉色陰沉的不知在想什麼。

  看著他拉下領帶,脫掉西裝,邊解襯衫扣子邊走進浴室;她輕咬著下唇,垂下眼瞼心中忐忑不安。

  他一定在生氣,可是她也不是故意要到處亂跑的,都怪那個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伙,害她碰到老色狼。

  風慕思正暗自思量,一抬眼卻見他出了浴室向自己走來,手一伸便攬住她的腰,由分說的將她抱起來,向浴室走去。

  她順從的靠在他懷中,任由他將自己放在按摩浴缸旁潔白的瓷磚上。

  仍然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拉下她背部的禮服拉煉。在浴室溫暖的燈光下,雪白美的胴體一寸一寸暴露在他的眼中。隨著衣衫的褪去,兩人來到寬大豪華的浴缸中,水暖暖的包住他們。

  冷天彧將她緊緊摟在胸前,摟得好緊。

  「怎麼了?」她伏在他赤裸健壯的胸前,輕聲問。

  「我很後悔帶妳去那裡,妳也不喜歡是不是?」他緩緩的吐了口氣,舒服的躺在浴缸中,手指纏上她黑亮如雲的秀髮,在她耳邊低語。

  「嗯。」她老實的承認。

  「為什麼?」他嗅著她發間的清香,雙手在她光潔的背部滑動。

  「如果眼睛可以殺死人,我都已經死過好多次了。」慕思回想著那些夾槍帶棒的目光,抿抿唇角。

  感到他的胸膛輕微的震動,慕思抬起小臉,驚訝的發現他在笑!

  老天!她目不轉睛的望著他俊逸的臉龐,因為悶笑還有些漲紅。第一次,她看到他不帶一絲冷酷的笑容。原來他笑起來這麼好看,慕思簡直有些傻眼了。

  他俯首吻住她因為驚訝而略微張開的小嘴,雙手也急切的揉撫她柔嫩的肌膚。

  慕思閉上眼睛,腦海裡一片空茫,身體也順應著女性本能而行動,她的手徘徊在他的胸膛。

  她的動作無疑是個有效的挑逗!冷天彧尖銳地倒抽一口氣,這麼多天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配合。

  細碎的熱吻與輕咬落在他的唇上,帶給他的衝擊是難以形容的狂喜,他的反應是立即而直接的投入。

  軟玉溫香的柔嫩嬌軀閃耀著光澤,雪白的酥胸上因情慾亢奮而泛起潮紅,星眸微閉的慕思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展現了從未顯露過的艷麗風情。

  「慕思……看著我!」縱身於慾望狂潮的他嘶啞的命令。

  他渴望她美麗的黑眸望著他,牢記他是征服她的主人。

  她睜大一雙迷濛的美目,愣愣地望著他。她是那麼令他心動,冷天彧的小腹驀地脹疼。

  「叫我……慕思……叫我的名字。」冷天彧低低地笑著。他用盡全力制止自己蠢蠢欲動的身軀,柔聲引誘。

  慕思偎在他肩上,輕叫出聲:「天……天彧……」

  聽到自己的名字由她唇瓣逸出,冷天彧狂喜地、貪婪地吮吻她,低吼一聲,完全進入她體內。

  霎時,激情像暴風雨一樣的帶領他們達到巔峰,緊密的結合,使他們毫無保留的互相給予,互相擁有……

  望著慕思疲倦的睡顏,冷天彧的心中充滿了滿足與喜悅。

  他把她累壞了!而她今晚的表現令他又驚又喜,慕思對他有了感情,否則她絕不合有這麼熱情的反應。

  他瞭解她從來不會輕易的迎合他,每次他想要她,都需要花上好長時間,利用技巧、語言挑逗她身體的本能,而顯然她絕對不是心甘情願的!

  可是今晚,她很合作,這是一個信號嗎?

  冷天彧嘴邊露出笑容,撥開慕思額上凌亂略濕的髮絲,溫柔地印下一吻。

  一大早,風慕思就在庭院裡看花王培育花草。

  這個庭院裡種植了很多名貴的花木,現在正開得燦爛,引得蜂蝶爭相前來採蜜。

  她穿著粉藍色的棉質襯衫,藍底小白雛菊長裙,長長的秀髮被髮夾束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清純亮麗,使得花王等幾個僕人不時微笑側目。

  在下人眼中,慕思是個溫柔可親的人,從來不對下人發脾氣。因此雖然她身份特殊,但沒有一個人講她的是非,即使在背後也很少有人議論她。在冷家,似乎人人都管得住自己的舌頭。

  二樓陽台上,冷天彧注視著庭園中的慕思,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幸福湧上心頭。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似乎都快遺忘了。

  自從母親過世,父親將他和年幼的妹妹一個送往洛杉磯、一個送往英國,他就再沿有體會到家的溫暖了。在寬敞的房子裡,陪伴自己的全是冷冰冰的傢俱、電器,靜得赭像一個大冰窖。

  自從慕思來了以後,這裡才有了一點家的氛圍。她將這裡打理得舒適溫暖,使他一有空就想回到這裡陪伴她,覺得好愜意。

  這時,一輛紅色的BMW停在花園洋房外。一身米白色休閒服的俊美男子從車上跳下來,一見到慕思立刻摘下太陽眼鏡,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迷人笑臉。

  「早安,美麗的小姐!」是那個比女人還漂亮的「小色狼」,因為只有他才會這膳稱呼她。

  「早。」慕思禮貌地對他笑笑,他從頭至腳將她打量一番,弄得她渾身不自在。

  「來,認識一下,我是杜斂辰,妳一定是慕思。」接下來的動作更令慕思吃驚,他忽然執起她的手,輕輕印下一吻,抬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好,上次真對不起。」原來如此,他是在向她自我介紹。慕思緊張的心平靜下來,抿嘴一笑。

  「對喔,妳太對不起我了,害我擔心了好幾天,以為自己再也沒有吸引力了呢!」杜斂辰放闊她的手,露出哀怨的目光。

  慕思睜大眼睛,他竟然在向她撒嬌?直至看到他頑皮的眼睛閃動著惡作劇的光芒,才釋然一笑,他真像個活力四射的大男生!

  正當杜斂辰想再進一步同慕思說話時,眼角無意中瞟到二樓露天陽台,乖乖!這回慘了,冷老大站在上面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那目光足以將他碎屍萬段!

  他不會以為自己在調戲慕思吧?不好,還是溜之大吉,趕緊撤!

  正要告辭,還未等他轉身,管家已從屋裡向他跑來,邊跑邊喊:「杜先生,我家小爺請你去一下,他在書房等你。」

  完蛋了!杜斂辰暗自呻吟,但臉上始終保持著輕鬆迷人的笑容。

  「一會兒見。」他對慕思揚揚手,同時在心裡加上一句:如果還能活著出來的話。隨後跟著管家向洋房走去,臉上明朗的笑容瞬間換成一種苦笑,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句話真是警世恆言。

  書房內,冷天彧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邊翻著手中的信件,邊等候杜斂辰。

  「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他抬起頭,看到杜斂辰笑容滿面的走進來。

  「天彧,早!」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嘛!冷老大再怎麼發飆,自己只要保持笑容,他也拿自己沒轍。杜斂辰打定主意,臉上始終掛著百分百的甜蜜笑容。

  「行了,少來這一套!臉都笑僵了,坐下吧!」冷天彧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唉,人難做!做人難!難做人啊!杜斂辰收起笑臉,看看桌上幾封信函,下意識感覺將有什麼事發生,「出了什麼事?」

  冷天彧將其中一封推到他面前。「前田給我的信。」

  杜斂辰飛快地瀏覽一遍,「呵,提親?你打算怎麼辦?」果然不出他意料,前田老頭子真的開口了,這老頭還真土得掉渣。

  「什麼怎麼辦?」

  「他想你去日本,你去不去?」滿心以為他不會氖興趣去;誰知冷天彧竟然……

  「當然去,但目前不是時候。這封你一定猜不到是誰給我的。」他又將另一封信推過來。

  「雷尚非?!」杜斂辰拿起一瞅,的確吃驚不小。

  紫幫的幫主雷尚非會從台灣寫信過來,一定有什麼大事。他將信仔細閱覽一遍。

  「前田組怎麼會和神龍幫扯上關係?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說來話長。不過,雷尚非的好妹妹雷應雪和神龍幫翻了臉,所以讓我提防兩幫,怕它們會聯合起來對付雷盟。」冷天彧從鑲著寶石的煙匣裡抽出一支雪茄。

  「所以,為了避免雷盟吃緊,你不想現在就和前田老頭翻臉?」杜斂辰恍然大悟。

  冷天彧點點頭,「一個前田組我不放在眼裡,還有神龍幫遠在越南,我也不在乎。目前擔心的是台灣的邪神和桑弄凡那小子,現在他們跟雷盟是敵是友還很難說。萬一他們乘機坐收漁翁之利,那我們就太吃虧了,你知道,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不錯,現在桑弄凡那小子在美國有些青黃不接,應該不會輕易出動;最難摸清的就是邪神,猜不透到底是敵是友,況且他勢力不小,怕就怕他們也想分一鍋粥。」杜斂辰接下去講。

  「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冷天彧笑著看了他一眼。

  「那當然,咱們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杜斂辰得意的說。

  「那麼……」冷天彧倏地收起笑意,「是兄弟就離慕思遠一點。」

  「那當然、那當然。」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杜斂辰暗自嘀咕一聲,臉上卻陪笑道。

  「你去忙吧,我有事不送了。」冷天彧從桌後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那好,替我嚮慕思說聲再見。」

  叫得那麼親熱!冷天彧皺皺眉頭,停住腳步,不悅地瞪著他。這個傢伙,永遠是這樣,如果哪天碰上命中注定的女人,不知會怎麼樣?相信必定是出精釆的好戲。

  柔柔的晚風親吻著風慕思黑亮如絲的秀髮,她現在正與冷天彧坐在威尼斯俱樂部的餐廳裡。

  威尼斯俱樂部是名流紳士所中意的高級娛樂場所,除非持有會員證,否則就算是家財萬貫的闊少、千金也無法入內。

  冷天彧似乎是這間餐廳的常客。

  剛進大廳時,身穿燕尾服、器宇軒昂的侍者手執兩本皮面燙金的菜單,愉快地朝他們一鞠躬,「冷先生,請!」

  他們進入鋪滿玫瑰紅地毯的餐廳。馬上,餐廳的主管親自過來招呼他們,待食物上桌後,又禮貌的請他們慢用,這才走開。

  不過冷天彧似乎不太給人家面子,事實上風慕思也從未看到他給過誰好臉色,除了她和那個杜斂辰,他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這樣看來,他對自己也算是另眼相看了,因為杜斂辰是他的好兄弟,而她只是他花錢買的女人。

  從人們口中,慕思知道了他是雷盟的盟主,但依她對社會上任何事物都漠不關心的態度,根本就不曉得雷盟是做什麼的。

  大概不是什麼好地方,酒會上那位色迷迷的總經理一聽到冷天彧的大名,竟然昏倒在地,震撼力可真夠大的。

  慕思將垂在胸側的幾縷髮絲攏到耳後,望向餐廳外。

  他們被安排在靠窗邊的雙人桌位,在漆黑的夜空下,燈火通明的高爾夫球場是一片維護良好的青蔥,低垂的明月下是一望無際的灌木之海。

  桌面是雪白的亞麻布,細長的白蠟燭插在銀製燭台裡;水晶花瓶裡插著一枝嬌艷欲滴的黃玫瑰。象牙白的英格蘭瓷器鑲著粉、綠、金黃三道細邊,厚重的餐巾折迭成琴狀,安置在餐盤裡。

  美極了!慕思靜靜的凝視這一切,不願破壞眼前美好的一幕。

  「怎麼了?」冷天彧透過搖曳的燭光看著她。

  原來一位侍者推著餐車站在自己身邊良久,她連忙拿起餐盤裡的餐巾,鋪在自己的膝上。

  待侍者將香氣撲鼻、烤得色香味俱全的主菜牛小排夾到她盤中時,慕思不由得輕皺起眉頭,久久不動手。

  「為什麼不吃?不喜歡嗎?」冷天彧熟練地切著盤中的肉塊,察覺到她的遲疑後,停下動作。

  「我不會吃西餐。」她望著面前的餐具,老實地回答。

  從小到大,她都是用筷子吃飯的,根本不曾用一把刀、一把叉的將食物切來吃,而在冷家這些天,他們也一直吃的是中餐啊!

  「沒關係,常來就會了。」冷天彧伸手握住她的手,靜靜凝視她。

  是嗎?慕思縮回自己的手,也許以後她永遠都不會有機會進這種本不該她進來的地方。

  「來,這盤妳吃,妳那盤給我。」他將自己那份切好後與她交換。

  風慕思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他則低下頭繼續用餐,好像這一切很平常。

  剛剛吃了幾口,慕思漫不經心地向餐廳門口望去。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躍入她的視線中。

  沈醫生?她的腦中「轟」地一響,血液全部逆流至大腦,臉上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他怎麼會到這裡?而且正向這邊走來。

  她暗暗呻吟一聲,放下手中的銀質刀叉,她絕對不能讓他看到現在的自己。於是她悄然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不舒服?要不要緊?」她驚慌失措的表情令冷天彧有些擔心。

  「沒事,我馬上就回來。」說完,她匆匆朝洗手間方向走去,心中祈禱著千萬別讓沈醫生看見自己。

  冷天彧狐疑地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正迷惑不解時,從座位旁走過的兩位男士中的一位驀然停住腳步。

  「慕思?!」沈志遠難以置信地低呼。

  冷天彧飛快地抬頭注視離他不到一米的男子,如鷹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下來。是他?照片上的那個男人。慕思是因為看見他才離開的?

  神情愈來愈冷峻,猶如一層寒冰罩在臉上。

  沈志遠愣愣地站在原地,剛才他以為自己眼花了。他竟看到慕思了,怎麼可能呢?雪兒不是說她回鄉下親戚家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況且這裡並不是人人都可以進入的場所,她的衣著打扮也相當高雅入時,難道那個不是慕思?他只是太想念她,才會認錯?

  可是慕思的倩影進駐在他腦海已經兩年了,她的一舉一動他都非常熟悉,又怎會將別的女人看成是慕思呢?

  他正想著,突然看到餐廳的側門人影一閃,有個女人從那裡出去了!他不假思索地決步跟過去。

  而餐桌旁的冷天彧也早已不見人影。

  在俱樂部外的紅磚道上,風慕思停住了腳步。

  應該不會追來吧?她覺得到了安全地帶,於是漫無目的地閒逛著。突然,一隻手從後面拉住她的胳膊,慕思一驚,飛快地回頭,天哪!沈醫生?!

  「慕思!真的是妳?」他驚訝至極。

  他沒有看錯,真的是她。如果不是和在威尼斯任職的老同學一起吃飯,也就撞不到她了,他搞不懂的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緊張地看著他因激動而微紅的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妳怎麼會在這兒?雪兒不是說妳回鄉了?妳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沒到醫院看小凱?」

  連珠炮似的提問沒有一個是她能夠回答的,她可以找借口欺騙他,但她不願意那樣做。

  「回答我,慕思!」沈志遠焦急地抓緊她的胳膊搖晃,她真要把他急死了!

  汩汩的淚水從風慕思眼中淌下來,任憑他怎樣詢問,她就是不開口。

  這時,一輛豪華的銀灰色保時捷在他們身後停下,強烈如白晝的車燈照射在兩人身上。

  沈志遠一愣,下意識地鬆開抓住慕思胳膊的一隻手,擋住那道刺眼的光芒。

  「對不起。」慕思低聲說完,乘機掙脫他的另一隻手,轉身向車子跑去,毫不猶豫地鑽進早巳打開的車門,車子迅速絕塵而去。

  「慕思,別走!」眼睜睜地目睹慕思從自己身邊消失,沈志遠不禁大叫起來。

  他擔心極了,慕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樣子她與車內的男人很熟悉,那麼車內到底是什麼人?慕思為什麼會跟他在一起?

  不行!他一定要搞清楚。雪兒?對,雪兒一定知道,如果他不問清楚,他一刻都不能心安。

  車內,慕思蜷縮著身子靠坐在座椅上,緊閉著雙眼,淚水不斷地湧出來,她伸手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一旁的冷天彧冷眼看她傷心的模樣,雙手使勁握著方向盤,幾天的好心情一掃而光。

  每當她看見那個男人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會回到起點,猶如一堵無形的厚牆,將他們倆隔離,使他們無法溝通。

  他曾答應過慕思,不過問有關她的一切,事實上,他做不到!在徵信社拍回照片時,他早巳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憑他的本事,不可能查不出這個男人的所有數據,問題是……弄清之後呢?他不敢問她、不敢查她,生怕把那層厚牆打破後,只會讓自己更加手足無措。這種心情是前所未有的。

  那個男人,真的對她那麼重要嗎?

  如果是真的,她又怎會背棄他,為了錢與他在一起?還有那些熱情如火的纏綿,也是她故意裝出來的嗎?他該拿她怎麼辦?

  他猛踩油門,車子像子彈般衝入車潮中……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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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7 20:30:20
第五章

  「他是誰?」回到家中,冷天彧扔掉黑色天鵝絨西裝外套,走到小型吧檯前倒了一杯白蘭地,口氣極冷淡地質問。

  風慕思站在客廳當中,沉默無語。

  豪華寬敞的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兩人,管家和幾個僕人早就不知躲到哪裡去了。每次在冷天彧發脾氣的時候,周圍的人似乎都選擇了逃避,生怕一不小心,便會連帶遭殃。

  風慕思打定主意不開口,就算他發再大的脾氣她也絕不能說。因此她默默地站著,根本沒打算回答。

  她的沉默無疑更加激怒了冷天彧,狂狷的眼光有如冰霜一樣寒冷。

  「怎麼不說話?不要告訴我說不認得他,上次妳不也是去見他嗎?」他冷笑道。

  聞言,風慕思一怔,他跟蹤她?

  「你跟蹤我?你答應過我--」她難以相信似地睜大眼睛瞪著他。

  「我早告訴過妳,我不是什麼君子。再說妳去見情人,我怎能放心呢?」他打斷她的話,嘴邊含著譏諷的笑意。

  輕蔑無情的語氣深深刺傷了慕思的心,小臉瞬間變得慘白。他怎麼可以這樣說她?她只被他擁有過,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啊!

  「你太過分了!」她激動地微微喘著氣,胸脯也一起一伏。

  「過分?」他蠻橫地大笑,「我從來都是這麼過分,妳不知道嗎?」

  「你--」風慕思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當然,跟妳的意中人比起來,我在妳心裡根本算不上什麼。不過我很好奇,在床上妳是對我滿意,還是對他滿意?」他殘忍的說,同時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慕思的心被他無情的話割成了一片片,好痛、好痛!她沒有再反駁,只是轉身向樓上跑去,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

  冷天彧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上樓,他的話傷了她的心;他也知道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可是他被妒火蒙蔽了心,只想狠狠地傷害她,撕碎她那純潔的心。

  奔回臥室,慕思迅速將身上的衣物脫下,然後打開衣櫃,換上自己帶來的廉價連身衣裙。拿出行李裝上自己的東西,絲毫沒有看一眼櫃中其它價值不凡的衣物。

  她再也不要留在這裡了,再也不想看到那個無情的男人了!她擦乾臉上的淚水,拎起自己的行李,正想轉身走出,身後響起冷天彧冰冷的聲音--

  「妳想走?好像還沒問過我。」他的手握成拳頭。該死的她,競想離開他!不,他絕不允許!

  風慕思臉上毫無表情,提著行李,轉身朝門口走去。走過冷天彧身邊時,他並未伸手拉她。

  慕思很詫異他這麼快就讓步了,警覺地瞄他一眼,然後全身僵硬地往門口走去。就在她背對冷天彧的那一刻,他迅速地攔腰抱起她,雙手箝握著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抱起來,走到床前,毫不憐惜地用力丟在床上。

  「啊……」慕思被摔得七葷八素,還未等她從床上爬起來,冷天彧沉重的身子已經狠狠地壓上來。

  他懲罰似地吻住她微啟的唇瓣,兩臂也扣緊,將她緊按在自己身體下。

  她開始死命掙扎,徒勞無功的想要避開他的嘴唇;她的手掄成拳頭不停地捶打在他的身上,可是很快又被冷天彧握住,緊塞在他倆身體之間。

  他狠狠地吻住她,舌尖強悍地要開啟她緊咬的牙,一手掐著她纖細的腰,另一手扣住她的下頷,不讓她動彈。

  慕思閉上眼睛,微啟貝齒,他如電的舌立刻滑進去,同時喉間發出冷笑聲。天下沒有他做不到的事,亦沒有他得不到的人,慕思的存在恰好證明了這一點。

  可是他錯了,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人,骨子裡其實倔強無比。剛開始,她任由他在自己口中索取蜜汁,卻忽然牙齒用力一咬。

  他發出一聲悶哼,猛地放開她的唇,緩緩舔著嘴角淌下的血漬。她咬他?握著她下巴的手頓時扣緊,痛得她皺緊眉頭。

  「妳竟敢咬我?妳以為妳是什麼?妳只不過是我花錢買來暖床的女人!」不帶一絲溫度的語氣更加冰冷。

  慕思的身體完全僵住,全身血液凝固。

  他的手向下滑去,改握住她溫潤雪白的脖子,令慕思感到一絲寒意。

  他要掐死她嗎?也許她真的錯了,錯得太離譜,她不該惹上他!她根本惹不起他,卻還天真的以為可以平安無事的度過這一個月,可是現在,她再也無法忍受了。

  「放我走。」她突然睜開眼睛,毫無懼意地迎視他。

  「妳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妳可以來去自如?再說,妳有多少錢可以還給我?」他僵了一下,不過又隨即放鬆了,嘴角掛著嘲諷。

  她沒有錢還給他,她拿了他的一百萬,就必須忍受一切,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不是嗎?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痛苦地望著他。

  我想要妳!冷天彧在心中低吼,為什麼她不明白?他要她的心留在他身上,他要她只愛他,只為他哭、為他笑。

  「我要的是聽話的女人,而不是會忤逆我、惹我不高興的女人,妳最好記住這點。」他緩緩開口。

  「你要的是一個妓女,不是嗎?」她那毫無生氣的黑眸望向天花板。

  她的話讓冷天彧一愣,妓女?她怎麼會將自己想像成妓女?

  「也許是。」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樣做。」她平靜地說道,眼眸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沒關係,我來教妳。」

  接著她依照他的意思下了床。他不讓她關掉床頭的燈,擺明要看她的一舉一動,任何動作也不想放過。

  「脫掉衣服。」冷天彧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簡單地命令,藉著柔和的燈光,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嬌美雪白的面孔。

  慕思僵硬地站在床側,聽到他的命令輕輕一顫。她沒有看他,而是撩起裙子從頭頂脫下。她的頭髮讓衣裙勾住,一起披散下來。烏黑如緞的髮絲覆著臉部、肩膀。

  「繼續!」他幾乎克制不住衝動的慾望,咬緊牙關吼道。

  無盡的認命與絕望使慕思忘了屈辱,機械化的將身上剩餘的衣褲也卸除掉。

  她的模樣美麗、神秘、性感之至!冷天彧在享受之餘,幾乎忘了呼吸。

  「過來。」他命令道,目光在她美妙的玉體上梭巡。

  慕思順從地爬上床,跪坐在他身邊。

  「替我脫衣服。」他盯著她低垂的眼瞼。

  同時注意到她長長的睫毛一顫,但她很快平靜下來。她伸出手,一顆一顆解開他名牌襯衫上的扣子,她的動作輕而巧,盡量避免碰觸他裸露的胸肌。

  當他的襯衫被解開後,她遲疑了一下,但還是伸手去探觸他的腰間,感覺皮帶的構造。

  柔軟靈巧的小手在他腰間穿梭,冷天彧不由得閉上眼呻吟一聲,他按住她的手,「吻我。」聲音沙啞低沉,似乎阻止不了身體持續不斷冒出的慾火。

  風慕思依言直起腰吻上他的唇。

  當她冰冷甜蜜的唇瓣碰到他灼熱的唇時,他的意志力完全崩潰,喘息自口中傳出,無盡的飢渴與無法言語的熱焰幾乎要將他燃盡。他低歎著將慕思赤裸的胴體壓在身下,再也無法忍耐的進入了她的身體。

  風慕思機械的反應著,根本不讓自己去感受、去想。腦中想的只是他無情的話語,她已經遍體鱗傷了、累了,再也不想與他對抗了……

  坐在餐桌邊,風慕思木然地瞪著桌上豐盛的晚餐,卻怎麼也吃不下。

  她被冷天彧囚禁了!他將她關在別墅裡,不允許她踏出大門一步。她無法去看小凱,只能悄悄的向醫院打電話,瞭解小凱的病情。

  「吃不下嗎?那先喝杯酒吧!」餐桌的另一頭,冷天彧注視著她,示意傭人端來一杯香檳酒。

  慕思看著眼前杯中緋紅的液體,不知怎的,她覺得酒杯中盛著的不是酒,而是鮮紅的血漿,似乎還帶著一股腥味。

  她反胃地掩住唇,起身向衛生間奔去,不久後即開始猛烈地嘔吐起來。女傭趕來照料她時,發覺她正蹲在馬桶前乾嘔,立即倒了一杯水服侍她喝下。

  「小姐,妳該不是懷孕了吧?」女傭伸手輕拍她的背,猜測道。

  懷孕?不!不會!慕思僵在原地。她沒有懷孕,也不要懷孕,她的命已經這麼苦了,為什麼還要有個孩子跟她一起受苦呢?

  喔,老天!我該怎麼辦?她在心中暗暗叫苦。

  回到餐廳,發現冷天彧依然坐在原位。他懷疑的看了她好幾眼,目光更多時間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盯得慕思心慌意亂,所幸他並沒問什麼。

  正當兩人默默無言吃著豐盛的晚餐時,一個不速之客到了。

  杜斂辰依舊俊美得不像話,也依然不太正經。他向悶頭用餐的冷天彧打聲招呼,然後無視於冷天彧犀利的目光,拉過慕思的手又來了個英國式的見面禮。

  「好久不見,慕思。」他臉上洋溢著溫柔親切的笑容。

  風慕思也對他莞爾一笑,並不介意。

  她早知道他這個人生性散漫,極愛捉弄人的個性絕無惡意,所以她還有些欣賞他。無論他走到哪裡,他都有辦法將氣氛變得活躍。

  杜斂辰主動在慕思旁邊的位置坐下,吃著僕人送上來的法國菜,不時壓低聲音問某思一些問題,態度親熱得根本沒當冷天彧在旁邊。

  「你滾來做什麼?」冷天彧終於忍不住發火了。

  「滾來吃飯。」他理直氣壯地叉起一片香腸丟進口中,然後對著慕思笑咪咪的說:「順便來看看美麗的慕思。」

  冷天彧陰沉著臉,看著他慇勤地替慕思布菜,臉色更黯淡了。這一直是他的工作,這小子竟輕而易舉的搶了去。

  「你沒事做嗎?專門跑到我這裡吃飯?」

  「拜託!老兄,你講話憑點良心好不好?我馬不停蹄地跑到日本替你做事,剛剛回來吃你一頓飯,你就心疼了?這年頭的老闆個個都這麼刻薄,一點也不體恤員工的辛勞。」杜斂辰歎息道。

  慕思靜靜地坐在一邊聽他們說話,不,應該是鬥嘴才對。她真的很佩服杜斂辰,敢跟冷天彧這麼說話,除了他之外,大概很難找到第二個了。

  她站起來,禮貌地請他們慢慢吃,便上樓回房間了。

  「喂,等等,我還有好多話要跟妳說……」杜斂辰在她背後叫道。

  「閉嘴!」冷天彧忍無可忍地叫他住嘴,這小子今天是怎麼回事?有病嗎?還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說老大……你這次是來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冷天彧繼續埋頭吃飯,可是心早已不在這裡。

  裝什麼蒜?杜斂辰心中好笑,他從未見過冷天彧能將一個女人留在身邊這麼久。再說慕思太出眾了,他敢打包票冷老大這次逃不掉了,也許很快便要改口叫慕思大嫂囉!

  「你不會是玩玩算了吧?」他才不信。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冷天彧稍稍皺起眉頭,端起酒杯。

  「當然有關係,關係可大了。」杜斂辰叫道。

  「說說看。」冷天彧啜了口酒,神色古怪地看著他。

  「如果你不是來真的,不如把慕思讓給我,我正缺一個像她這麼可愛的女朋友,好孤獨、好寂寞呢!」

  「少來,你的女朋友多得數都數不清。再說,她是我的女人。」冷天彧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那有什麼關係?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男未娶、女末嫁,只要我和她願意就行了,否則她跟著你,我們三個都痛苦!」他聲色俱全地一口氣說完。

  冷天彧臉色鐵青地瞪了他半響,並未如他所料地跳起來大發雷霆,而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已經有三個在痛苦了,你頂多排第四。」

  「哇塞!原來慕思的傾慕者這麼多。」他心裡樂開了花,怪不得冷老大近來古里古怪的,原來是為情所困。

  太棒了!

  這個想法令杜斂辰愉快無比。剛才他一進大門就感覺到他們之間的不對勁,與在酒會上的舉止神情相比較,簡直有天壤之別,活脫脫是兩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在一起用餐。

  接著,他發現他們之間根本不交談,也無目光接觸,冷天彧倒是常常注視慕思,但慕思卻總是刻意避開。

  因此他故意接近慕思,想惹得冷天彧火冒三丈,他確實看到了冷天彧眼中強烈的佔有慾,可冷天彧偏偏不表示出來,真教人失望。

  「吃完了?跟我去雷盟,有要事要商議。」見他正要說話,冷天彧丟下餐巾。

  杜斂辰趕緊嚥下最後一口食物,兩人一道向門外走去。

  三樓臥室的窗戶旁,風慕思正目送他們離去。

  冷天彧天生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孔,再加上渾身上下散發的陰寒氣質,令人不敢靠近;可杜斂辰不同,他永遠都是那麼飛揚跳脫、熱情十足,給人一種極好相處的感覺。這兩個人簡直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偏偏他們做了二十幾年的朋友,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無論杜斂辰如何出色,他都無法吸引慕思的目光。事實上不只他一人,就算換了別的男人,慕思也無法將視線從冷天彧身上移開,這實在是個危險的訊號。

  夜幕底垂,半彎明月掛在天邊,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聲佔據了整個夜晚。夜已經很深了,但她依然清醒著,冷天彧還沒有回來。

  瞪著窗外閃爍的星光與朦朧的月色,她試著入睡,可是翻來覆去,怎樣也無法使自己入眠。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習慣了冷天彧的陪伴、習慣睡在他懷裡、習慣聞著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入睡……淡淡的煙草味與古龍水混合的味道……

  天哪,她在想什麼?經過他徹徹底底的侮辱後,她居然還在想念他?!

  望向床頭的鬧鐘,時針已經指向兩點多了,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恍恍惚惚的進入夢鄉。

  待她醒來後,女傭已經端著早餐進來了。

  「小姐,早!」她將餐盤放在一邊的桌上,然後將窗幔全部打開,溫暖的陽光瞬間灑滿了整個房間。

  慕思坐起來同樣對她道早安,隨後遲疑地問:「少爺……昨晚沒回來嗎?」

  「少爺早上打過電話回來,讓我和老張送妳到醫院檢查身體,他一直要忙到晚上才能回來。」女傭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噢!」她隨便應了聲,便下床梳洗。

  吃過早餐,司機老張開車送她們去醫院。

  當接過醫生手中的化驗單時,慕思的心懸在半空中。待她看完結果後,忍不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她沒有懷孕。

  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但為了避免再出現這種事,她向醫生要求開避孕藥。

  「為什麼要避孕呢?不想要孩子嗎?」女醫生疑惑地看著她。

  「我還年輕,不想這麼早要孩子。」慕思點點頭。

  女醫生釋然,給她開了藥,最後還囑咐道:「藥吃多了並不好,盡量少吃,或者使用保險套。」

  風慕思感激地向她道謝。

  保險套?他怎麼可能用呢?不過現在有了藥,她也不用擔心會懷孕了,想到這裡,心情立刻變得輕鬆起來。

  但小女傭知道後不免有些失望,她倒是盼望著小姐給少爺生個孩子,那樣的話,小姐也許就不用離開了。

  晚上,冷天彧回到家中,聽女傭講了診斷結果,表面上雖不動聲色,內心深處卻十分失落。

  他極希望慕思能為他生個小寶寶,這樣她就走不了了。因此昨晚她反常的舉動令他抱著極大的希望,希望她腹中能孕育他的骨肉,可是現實卻總是相反。

  他苦澀地點燃雪茄,向樓上走去。

  待他推開臥室的門,一眼瞥見慕思正從一個黃色的塑料瓶倒出一顆藥丸,放到口中喝水吞下。

  「妳在吃什麼?」他輕皺起眉頭向她走來。

  慕思嚇了一跳,飛快地從梳妝台前站起來,將檯面上的藥瓶捏在手中,藏在背後。

  「沒……沒什麼,醫生給我的藥,她說我有些貧血。」她吞吞吐吐的想騙過他。

  冷天彧絲毫不相信她的話。她顯然不是個會撒謊的人,她或許貧血,可一定不是吃維他命丸之類的東西!

  從她慌張的動作、緊張的神情就可以看出。她以為可以騙過他的眼睛,那就太過天真了!

  從小到大,他在洛杉磯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她在撒謊,他肯定,就像他可以打包票慕思並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人。

  看著他離自己愈來愈近,風慕思緊張地向後一步步退去,直到脊背貼到牆壁,才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

  「拿來。」冷天彧伸過手命令道。

  慕思搖搖頭,手仍放在背後不動。

  這個舉動將他惹火了,他抓住她的手臂,強迫地將她的手從背後拉過來,不管她如何掙扎,藥瓶仍落入他手中。

  他看了看藥物名稱,又看了簡單的使用說明書,臉色驟然大變。

  「妳在吃避孕藥?」他摔掉藥瓶,用力抓牢慕思纖弱的雙肩,幾乎要捏碎她的肩胛骨。

  驚訝、失望、憤怒使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慕思只覺得肩膀疼得要命,但她咬緊牙關,不發出一絲呻吟。

  「為什麼?」他的額角隱隱作痛,該死的她,竟敢吃避孕藥。這個發現令他沮喪,她一點也不願意他碰她,也不願意孕育他的骨肉。

  「我為什麼不能吃?我們的交易並不包括替你生孩子吧?」慕思倔強的瞪著他反問道。

  真好笑,她只是他買了一個月的情婦,又不是來為他生兒育女的,他幹嘛這麼氣憤?

  他盯了她半晌,然後鬆開她的肩,轉身向門口走去,到達門口時,他停住腳步,並未回頭。

  「妳可以放心,我不會再碰妳。」拋下這句話後,他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風慕思無力地靠在牆上,慢慢的、慢慢的順著牆壁往地上滑下。她的肩膀好疼,但此刻她已麻木了,腦海裡不斷重複著冷天彧剛丟下的那句話。

  他不會再碰她了?

  她理應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疼、會難過?在他不斷傷害她、侮辱她之後,她為何還對他抱有幻想?好傻是不?

  慕思將臉頰埋在膝上,淚水緩緩淌了下來……

  「不,我不去!」風慕思倚著窗欞,非常堅決地拒絕。

  她才不要去度什麼假,如果去了那裡,萬一小凱有什麼意外,雪兒怎麼和她聯繫呢?若是小凱有什麼不測,她會恨自己一輩子!

  「一個小時後,我們就出發。」冷天彧像沒聽到一樣,繼續說完。

  「我說了不去,你不要逼我!」慕思轉過身,美眸中帶著反抗。

  「幫小姐收拾一下行李,動作快點。」冷天彧回頭對站在門口的女傭吩咐道。

  「是,少爺。」

  看著他向外走,慕思無可奈何地坐到床沿上。

  一小時後,無論她心中多麼不願意,還是乖乖地上了冷天彧的私人直升機。

  他們的目的地是塞班島。

  塞班島位於北馬利亞納群島中的一個熱帶島嶼,與天寧島、關島相鄰。雖屬美國自治領土,但冷家在此有不少產業,是父親年輕時買下的。

  那裡的景色極美,人群稀少且寧靜,足以稱為「世外桃源」。上面的風土民情也很有意思,居住的土著查莫洛人有點像菲律賓人,黝黑、矮胖,非常熱情。

  自父親去世後,冷天彧就再也沒有踏上這塊小島;沒想到今天他來了。

  下了飛機,慕思立即被小島迷人的景色所吸引,好美!

  藍天、白雲、碧水、沙灘,真像畫中的景象,她從來沒看過這麼美麗寧靜的地方。與其它風景區不同的是,這裡以最大的限度貼近自然,走在沙灘上,看著潔白的浪花,慕思有一種無言的孤獨和感動。

  冷天彧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心思,臉上不時露出笑意,使得島上一些認識這位冷少爺的人睜大了眼睛--少爺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和顏悅色了?難道是為了身邊這個美貌嫻靜的女人?

  他們下榻在島上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最高一層的總統套房,當然,那酒店也是冷家的資產。

  晚上,冷天彧被酒店的其它股東請去參加晚宴,本來慕思也在邀請之列,但冷天彧不想她太勞累,將她留在房間內休息。

  慕思用過晚餐,一個人在豪華舒適的大床上休憩,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忽然感到身邊床鋪一陷,有人上床了。

  「慕思。」冷天彧躺到她身邊,低聲叫著她的名字。

  「嗯?」

  「過來。」他命令。

  「好……」迷濛中,她下意識地往他懷中偎進,直到他沉重的身軀壓上她,她才清醒過來。

  「你怎麼回來了?」他此刻應該在晚宴上呀!

  「太無聊了,回來睡覺。」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

  「不要!」驟然察覺他的意圖,她睜大眼睛想抗拒。

  「我想要妳。」他俯視著她美麗的小臉,低頭想吻她。

  「不……你又說話不算數,你說過不會再碰我了。」她努力的躲閃著。

  「是嗎?」他笑,手指靈活地解開她的睡袍帶子。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慕思泫然欲泣,卻無法掙脫他的箝制。

  「小笨蛋!那是因為我愛妳。」他深深注視她的眼眸。

  等……等等!他說他愛她?慕思震驚地瞪著他,有些難以置信。

  「你……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愛妳。」似乎害怕她拒絕,他霸道地堵住她因吃驚而略微張大的小嘴,深吻下去。

  風慕思再也反抗不了地棄守了,任由他在身上、心中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不為別的,因為她也愛他!

  整夜的纏綿立刻展開,一次又一次。

  每當慕思剛睡著,便又會被冷天彧的親吻和愛撫給弄醒,她無法拒絕他的需要,因為她也是同樣的需要他。直到天亮時分,兩人才筋疲力竭的進入夢鄉……

  第二天中午,風慕思醒來,覺得身子酸軟無力,看吧!這就是縱慾的後果。

  門開了,冷天彧從外面進來,淡色的亞麻休聞褲配上黑色運動背心,神清氣爽,手中還拿著一杯牛奶。

  「餓不餓?先喝杯牛奶,過一會兒我們下去吃飯。」他坐在床沿,將杯子遞到她手中,溫柔地注視著她有些疲倦的容顏。

  「什麼時候了?」慕思喝了一小口牛奶,回頭看看床頭櫃上的鬧鐘,指標指向十二點。

  天!這麼晚了?她放下杯子,掀起被單,正要下床,卻被他伸手阻止。

  「別起來,再躺一會兒。昨晚把妳累壞了,身子還疼不疼?」他抓住她的纖手放在唇邊輕吻著,也注意到她白皙的頸間佈滿了淡紅色的吻痕。

  慕思困窘地低下頭,嬌羞的模樣令他心中一動。小心地將她擁進懷中,大手滑到她平坦的小腹,手掌緊貼著,想像她的腹中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經過昨夜,他有把握她大概已經懷上了他的骨肉,而這正是他一直最希翼的事情。

  「天彧?」慕思不解地叫他的名字。他好奇怪,幹嘛一直將手貼在她的小腹上?

  「嗯?來,喝完它。」他回過神,對她一笑,伸手將那杯牛奶端起放在她唇邊。

  他的口氣不容拒絕,她現在需要營養,像她這麼纖弱的身子,如何禁得住懷孕後的辛苦?

  慕思乖乖地張開嘴,由他將牛奶餵進口中。

  「叩!」有人敲門。

  接著聽到冷天彧的助手勒毅在外面報告:「盟主,有客人到。」

  冷天彧看著她喝完牛奶,這才起身到外面的起居室。勒毅對他低語幾聲,他皺了下眉,點點頭。

  轉身回到臥室對慕思說道:「換件衣服,我先下去了,在餐廳等妳。」然後快步出去了。

  風慕思跳下床,開始梳洗。

  半小時後,便出現在酒店餐廳大門。

  她穿著一件如浪花一樣的雪白無袖上衣,印染著淡淡色塊的藍色短裙,以及一雙藍色珠光低跟涼鞋;黑緞似的秀髮被一條淺綠色繡著木槿花的絲巾繫在腦後,整個人既清爽又亮屠,令人眼睛一亮。

  餐廳主管親自領她到裝潢華貴的包廂,門一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了;這些目光有讚歎、有驚艷、有疑惑,還有仇視與嫉妒。

  這種眼光慕思只看過一次,是在那次酒會上,從一個艷麗的日本女人眼中射出的。她的目光下意識地迎上去,果然,那個日本女人正坐在冷天彧左邊的沙發上,冷冷地打量著自己。

  「慕思,過來。」冷天彧向她伸出手。

  她依言走了過去,坐到他身邊,有點緊張地打量著在座的幾位客人。

  除了那個日本女人之外,還有一個男人,看樣子應該是日本人,他和那女人盯著她,各自心中都在盤算著什麼。

  「風小姐,又見面了。」那日本女子忽然開口,打破室內的沉寂。

  「慕思,這位是前田早乙女小姐,還有這邊是淺野先生。妳上次見過的,他們偶然路過此地,聽說我在這裡,就過來了。」冷天彧向她一一介紹。

  慕思微笑著向他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忽然看見她清麗無雙的笑靨,淺野岡的眼睛都發直了。心想難怪冷少爺不要早乙女小姐,原來早有了這樣漂亮的美人兒,看來大小姐的美夢要泡湯了。

  這時,侍者請大家入席。眾人一起來到餐桌前入座,享用美味佳餚。

  慕思坐在冷天彧的左側,而前田早乙女正巧坐在她對面,她的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盯得她心驚肉跳。

  「多吃一點。」冷天彧幫她夾著菜,還不時在她耳邊柔聲低語。

  慕思對他報以會心的一笑。

  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前田早乙女唯有用盡全部的力量忍耐、忍耐、再忍耐。

  用過午餐,眾人紛紛離座自由活動,慕思見冷天彧正在與客人交談,便起身想去盥洗室。

  「小姐,妳去哪裡?」勒毅跟上她。盟主讓他好好保護小姐,他絲毫不敢怠慢。

  「我去一下盥洗室,沒事的,你不用跟著。」慕思明白他是奉命行事,所以從不刁難,也不令他難做。對此,勒毅心中十分感激。

  「是。」他頷首遵命。

  正對著洗手間的鏡面整理衣裙時,前田早乙女從外面進來。慕思對她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轉身想離開;誰知她卻在背後叫住她:「站住!」

  「前田小姐,有什麼事嗎?」慕思回過頭,對她忽然叫住自己頗感意外。

  「妳跟著冷少爺不少時日了吧?」前田早乙女輕蔑地瞟了她一眼,拿著粉盒對著鏡子補妝。

  風慕思怔了怔,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怎麼?聽不懂?還是裝糊塗?」前田早乙女臉上露出嘲笑,「我是說,像妳這樣人盡可夫的女人我遇到過不少;不過能跟著冷少爺這麼長時間,妳的手段伎倆也算得上高明了。」

  就算傻子也聽得出她話裡的諷刺,風慕思瞬間臉色慘白,拚命咬住下唇。

  「不過就算妳再怎麼漂亮,等冷少爺玩膩了,同樣是被拋棄的下場。冷少爺不會女一個女人身上花太多時間,妳最好有這個心理準備。到時候,可別怪我沒通知妳!」她說完後,趾高氣揚地離開。

  慕思捂著唇,無力地靠在洗手台邊,淚水簌簌而下。

  從洗手間出來,她沒有去找冷天彧,因為不願眾人看到她紅腫的雙眼,也不想看到前田早乙女得意的笑容。

  獨自走在酒店外的馬路上,她腦海中不停重複著剛才前田早乙女對她所說的話--

  「等冷少爺玩膩了,同樣是被拋棄的下場。冷少爺不會在一個女人身上花太多時間,妳最好有這個心理準備……」

  天哪!她不要想,不要想!這樣她的頭會好疼。風慕思抱緊雙臂,甩甩頭,阻止自己再胡思亂想。

  身後,冷天彧雙手環胸默默地跟著她,不知跟了多久。

  剛才他找不到她,心中莫名地慌亂起來,直到勒毅跑來報告,說有人看到她在酒店外的馬路上,他立即來找尋她了。

  跟在她身後,沒有叫她,只是跟著。她在傷心,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那纖弱無依的倩影令他心痛,所有的好心情跑得無影無蹤。

  他猜到是什麼原因使她如此難過,那個居心叵測的日本女人真是莫名其妙,難不成非要逼他下逐客令?

  「啊!」慕思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一雙有力的大手及時將她攬進懷中,好溫暖的臂彎,那是她無比眷戀的地方。

  冷天彧緊盯著她因哭泣而更顯晶亮的眼睛,慕思也仰望著他。心中有太多委屈無渙傾吐,她垂下眼瞼偎進他寬闊溫暖的懷中,將小臉埋在他胸前,緊緊抱住結實的肩膀,好一會兒才哭出聲來。

  冷天彧溫柔地擁著柔若無骨的身子,什麼也不說,只是輕撫她的後背,任她發洩委屈。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互依偎。

  從酒店的窗戶往下望,前田早乙女看到了這一幕,咬牙切齒地對身後的淺野岡吼道:「那個女人有什麼好?迷得他暈頭轉向!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想辦法!」

  「大小姐,妳別生氣。其實那個小女人好對付得很,麻煩的是要怎麼做才能一石二鳥?既能把那女人除掉,又不讓冷少爺起疑。」淺野岡安撫道。

  「你快點想,快點!」她催促道。

  「這個……我自有主意!」淺野岡笑道。

  不過,得冒冒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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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7 20:30:41
第六章

  塞班島上種植著一些低矮的闊葉綠樹,繁密的枝葉間有著無數白色的花朵,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香。

  聽冷天彧說,這種花叫「天寧花」,是著名的「香奈兒NO5」香水的原料之一。

  慕思坐在粗大的樹幹後,微閉著眼,享受著柔柔的海風撲面而來的清爽氣息。

  昨天,她在冷天彧懷中哭了好一陣之後,累得幾乎睡著了。是他將她抱回房間,沒有任何言語,只是溫柔地吻她。

  在他的愛撫下,她終於靜靜地進入了夢鄉,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聽,只要他陪著自己,就心滿意足了。

  今早她醒來後,發現冷天彧已不在床上了,聽勒毅說他大概在健身房,於是她悄悄地溜了出來。

  思緒仍有些混淆不清,但昨日的一切歷歷在目。慕思張開眼,盯著眼前那片蔚藍的大海,心中充滿了迷惘。

  她真的真的好愛他,不論他是在玩弄她,或是在騙她,她都可以不在意。因為在聽到他說了那三個字後,她才驚覺自己的一顆心早已淪陷了。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是天之驕子,而她卻是個為了錢財出賣身體的女人。誰都可以看不起她、羞辱她。

  可是天知道,如果可以選擇,她根本不想這樣啊!

  晶瑩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慕思伸手拭去。正打算離去,一陣女人的低泣聲由遠而近地傳入耳中,她不禁停下動作,悄悄站起來回頭望去。

  是前田早乙女和淺野岡!

  他們倆正朝這邊走來,一向囂張跋扈的前田小姐正低頭垂淚,而淺野則在不停地安慰她。

  怎麼辦?慕思有點慌,說實話,她好怕那兩個人,於是她決定等他們走過去之後再出去。

  誰知兩個人反而停下腳步,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話來。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算小,因此慕思可以清楚的聽到。但她認為偷聽人家講話不禮貌,所以她闔上眼假寐,但是當「冷少爺」三個字清晰地傳入耳中時,慕思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

  他們在談論天彧?疑問使她好奇地去聽下面的對話。

  「妳別太傷心了,大小姐。冷少爺每次都這樣,見一個愛一個,不過到最後,他還不是乖乖地回到妳身邊?」野淺岡唱作俱佳地說。

  「我知道,可是一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就好痛苦。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搶了,這種滋味你哪裡嘗過?」前田早乙女怨婦的形象,就像含辛茹苦的下堂妻在哭訴丈夫的不忠,往日滿臉的刁鑽陰狠一掃而光。

  風慕思百般不解,這位前田小姐會和天彧有關係嗎?看天彧對她的態度並無特別之處,客氣而生疏。

  「不管怎樣,妳和冷少爺早有婚約,雷盟和前田組早晚會結成秦晉之好,那個女人算什麼?身份、地位、家世哪一點能和大小姐妳比?又怎麼配得上冷少爺?能當盟主夫人的只有大小姐妳!」淺野岡安慰道。

  風慕思如遭雷擊般瞠大雙目,他們之間早有婚約?!怎麼他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還是他根本就不屑告訴自己?

  「我當然知道這些。可是不能再拖了,我懷了他的孩子……」前田早乙女歎口氣。

  孩子?!

  慕思腦中「轟」地一下,幾乎站不住腳,天哪!前田小姐懷了他的孩子?不!不!她搖著頭不願相信。

  「大小姐懷了冷少爺的孩子?真的?多久了?」淺野高聲重複。

  「兩個多月。所以不能再拖了,如果被父親知道,我會被活活打死的。可是……冷少爺將婚期一延再延,我好怕……」

  「哼,都是那個女人不好!一天到晚迷得冷少爺團團轉;不過話說回來,她也別抱太大希望,頂多只能當個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情婦!」淺野岡打抱不平似的嚷道。

  「別這樣說,大家都是女人……」前田早乙女一反常態,反過來替她說話。

  兩人嘰哩咕嚕地又說了好一會兒,可是慕思卻什麼都聽不進去,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兩人是何時離開的,直到驚覺雙腿酸軟無力,這才從樹後出來,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朝前走去。

  慕思不知道自己要到什麼地方去,只是茫然地朝前走著。

  為什麼會這樣?慕思摀住臉,失聲痛哭。

  當他說愛她時,她還天真的相信了;誰知另一個女人卻說懷了他的孩子。

  謊話!全是謊話!他只是要得到她的身子,所以才說愛她!多可笑,自己竟會為這樣一個男人癡迷,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多可憐,自己怎麼會這麼笨呢?

  此刻,她毫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前田小姐有什麼必要欺騙自己呢?自己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啊!

  留在這裡做什麼呢?破壞他和前田小姐的關係?還是像淺野先生所說的--當個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情婦?

  不!她不會這樣做。除了他,她還有小凱!小凱比誰都重要,即使所有的人都欺騙她、看不起她,但小凱絕對不會!

  慕思停下腳步,在沙灘上一塊巨大的岩石後坐下,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將一切都想清楚……

  遠處,勒毅的呼喊聲傳來,他在找自己,大概是冷天彧叫他來的吧!

  風慕思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任由勒毅的喊聲漸漸遠去,她只是靜靜地坐著。

  中午的時候,她悄悄溜回房間,一動也不動地站在窗口,注視著海面上來來往往的船隻。

  直到勒毅來找冷天彧時,才發現她。「小姐,原來妳在這裡,盟主急著叫人到處找妳,還以為妳不見了!」

  慕思沒有回頭,忽然問道:「離島的客船一般什麼時候開?」

  由於來時是乘直升機,所以她沒看到港口。

  「船?」勒毅站在她身後朝窗外張望,雖然覺得奇怪,但仍是不動聲色。「離島的客船每天下午五點鐘開走,怎麼?小姐,妳想出海玩嗎?」

  「除了客船和遊艇外,還可以坐什麼船離開這裡?」

  「還有貨輪,每天都會出海。」

  「今天什麼時候開船?」慕思幽幽地問。

  「凌晨,好像是。」勒毅奇怪地看著她,不知道該不該把她的問題報告給盟主知道?

  「謝謝,你去忙吧!如果少爺找我,就說我累了,不想吃飯。」慕思離開窗子,坐回到床邊。

  勒毅只好應了聲,輕輕地關上門。

  她拉過薄被,躺在床上,心中醞釀著一個計劃。

  門開了,有人進來,她連忙側過身子,閉上眼睛裝睡。

  感覺到床鋪一側往下陷,接著,有只大手撫上她的頭髮。慕思不看也知道,是冷天彧。

  「慕思?」他柔聲叫她,見她一動也不動,以為她睡著了,便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然後幫她蓋好被子,這才出去。

  纖細的手指緊緊抓住柔軟的枕頭,慕思強忍著眼淚,覺得自己好沒用;無論他如何欺騙、傷害自己,她還是掉在他的溫柔陷阱裡,無法自拔……

  酒店的餐廳裡,眾人都在等著主人的到來,勒毅不時看看大廳門口,前田早乙女和淺野岡則有點緊張地面面相覷。

  萬一那個女人去問冷少爺,一切可就露餡了!

  他倆賣力演出的那場戲就全泡湯了,而且還能不能活著離開都成問題!兩人在心裡不停禱告,直到看到冷天彧進入大廳。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他坐下後,請眾人用餐。

  「冷少爺,風小姐呢?她怎麼沒一起來?」淺野開口問。

  「她睡著了,我不想吵醒她。」冷天彧盯住他,銳利的目光幾乎可以把他看穿。

  淺野嚇得手一抖,差點將酒杯掉在地上。

  「淺野先生,請小心!」站在冷天彧身後的勒毅不動聲色地對他一笑,提醒他注意。

  淺野點頭哈腰的,再也不敢開口了。

  一邊的前田早乙女看在眼裡,笑容可掬地對他說:「冷少爺,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就不打擾你和風小姐了,吃過飯我們就告辭了。」

  「是嗎?那這杯就當給兩位踐行了,請!」冷天彧舉起酒杯,眾人也都跟著舉起來一飲而盡。

  前田早乙女與淺野岡相互交換一下目光,彼此心照不宣。

  看來冷少爺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沒看走眼,那個姓風的女人嫩得很,著了他們的道。

  這樣沒頭腦的白癡女人憑什麼做雷盟的盟主夫人?前田早乙女冷笑一下,心中興奮不已。

  時鐘指向十二點半,風慕思睜開眼睛,微微側過臉。

  冷天彧睡得很沉,他的左手摟在她的腰上,一條腿也緊挨著她的,姿勢親密無比。

  輕輕的將他的手移開,身子慢慢地向外挪,離開他的懷抱。然後悄悄掀起被子的一角,輕手輕腳地下床。

  打開衣櫃、換好衣服,提起早已準備好的行李,但她卻在門口站住,再看一眼仍熟睡的冷天彧,轉身快速離去。

  床上,冷天彧緩緩地睜開眼,皺起眉頭。這麼晚了,她要去哪兒?

  他早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了,一下午,她好安靜,很少開口說話,似乎在考慮什麼事情。

  整夜背對著他一動也不動,他敢肯定她在裝睡,於是他也故意裝作睡得很沉。實際上,即使在睡眠中他也能保持一絲清醒,這是經歷十幾年的考驗磨練出來的,沒人騙得了他。

  他翻身下床,套上睡袍,過一會兒,他就會知道她的意圖了。

  夜幕下,只有港口燈火通明,幾艘貨輪停靠在岸邊,工人們正在辛勤地工作著。

  藉著夜幕的掩飾,風慕思偷偷爬進一隻大大的貨箱中,一陣沁人肺腑的清香鑽入她的鼻中,是天寧花!

  這艘船是運送天寧花的貨輪,難道要去美國?慕思緊張地待在裡面,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她想過了,無論這艘船駛向何方,只要能離開這裡、離開冷天彧,到哪裡她都願意。

  行李裡除了一些錢和衣物外,她沒帶走任何東西:那不屬於她,不是嗎?就像那個男人,同樣不是她的……慕思昏昏沉沉的想著。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道強光射在自己的臉上,慕思反射性地伸手遮擋那刺眼的光芒,馬上明白自己被發現了。

  「這裡有個女人!」有人在大聲喊叫,有人伸手將她拉了出來,接著一大群人向她跑來。

  慕思一眼看到勒毅,他也看到了她,連忙喝住眾人粗魯的動作,「放開小姐,不許碰她!」

  小姐?眾人面面相覷,他們一直待在碼頭,還從未見過這個女人。只曉得冷少爺帶了個漂亮女人回島上,沒料到就是她,真是怪了,她幹嘛要躲在貨箱裡?

  「勒大哥,不關我的事,我不知道她怎麼進去的。」有人急急地澄清。

  「沒事了,你們繼續上貨。」勒毅明瞭地向他點頭,然後走到慕思面前,恭敬地說:「小姐,請回去。」

  慕思提起地上的行李,昂首向前走去,心裡卻沮喪不已,看來是逃不掉了。

  當她回到酒店套房時,發現冷天彧正坐在沙發上,神色複雜地直盯住她。

  「盟主,小姐回來了。」勒毅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然後退了出去,偌大的客廳中只剩下他們兩人。

  他看著她,一言不發,只是走過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慕思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只好任由他將自己拉進臥室。

  「妳想去哪裡?」他握住她的雙肩,將她按坐在床沿,低聲問。

  風慕思甩開他的手,向床角縮去,那模樣就像看到了極度厭惡的東西,令冷天彧堅皺眉頭,她竟用這種眼光看他?!

  「我再問一遍,妳想去哪裡?」他伸手捏住她柔嫩的小下巴,湊近她,而她勇敢地與他冰冷的目光對視……

  「我要回家。」

  「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妳願意,明天一早我們就可以回去。」他緩和了一下臉色,原來她想家了,他一直以為她很喜歡這裡。

  「我說的是我自己的家,不是你的!」慕思語氣冷淡地糾正。

  「什麼意思?」他瞇起眼睛,慕思知道他發怒了。

  「我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討厭陪著你,我要離開--」每當他發脾氣時,都會瞇起眼睛,這是習慣動作。可是慕思顧不上這些了,她撇開目光。

  「夠了!」他粗暴地打斷她。「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妳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狂傲如冰的俊顏慢慢地逼向她,她也驚恐地向後移去,直到背抵在床頭的銅製欄杆上。他伸出手,將她困在欄杆和他之間。

  看,他又拿契約來嚇唬她!慕思心碎地自嘲,在他眼裡,她永遠都是用錢買來的女人,真可悲!

  「慕思……」他盯著她發愣的面孔,努力讓自己平靜,「收回那些話,我可以當作沒聽見。」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不!」慕思趁他不備,突然從他的包圍中掙脫出來,他的動作更快,一反身,敏捷地將媳整個人壓制住。「我討厭你!我恨你!」她拚命地又踢又打,哽咽的話語衝口而出。

  「妳說什麼?再說一次!」聞言,冷天彧立刻僵住,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語調冷硬如鋼。

  「我說……」慕思停止掙扎,晶亮的眸中滿是恨意,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我討厭你!我恨你!我根本不愛你!」

  她不愛他?冷天彧臉色鐵青地瞪著她,他不信!

  他不相信她不愛他,如果她不愛他,怎會在聽到他說愛她時表現出欣喜與震驚?如果她討厭他,怎會同他一起享受激情?如果她恨他,又怎會心甘情願地躺在他身邊?難道一切都是為了錢?她是故意裝出來的?

  為什麼不故意裝下去呢?在他傾吐了自己的愛意後,在他無可救藥地愛上她之後,她竟然說……她不愛他!

  冷天彧冷笑起來,心底潛藏的野蠻本性完全釋放出來。

  他從未對任何女人動情,也從未對任何女人說那三個字,生平頭一次說出來:誰知在她眼中卻不值分文,真是太可笑了!

  見他神情古怪地不發二言,慕思有些慌,她用力推開他,向床的另一側爬去,一心只想跳下床好奪門而去。可是還沒直起身子,一隻大手攫住她的腳踝,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扯了回去。他迅速撲過來,將她面朝下狠狠地壓在床上。

  「唔……」慕思被沉重的身軀壓得幾乎窒息,但她卻絲毫動彈不得,只聽見布料撕裂的清脆響聲:同時背上一涼,他撕碎了她的上衣和內衣。「不……」她拚命搖著頭,可由於趴在床上,看不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的下一個動作,只知道自己真的將他惹火了。

  冷天彧扯掉自己的睡袍,騎坐在慕思腰間,他完全被激得失去了理智,只知道要在她身上發洩怒火,讓她瞭解惹火他的下場。

  他俯在她雪白的背上,啃咬著她的肩背。

  「不……不要……痛……」風慕思尖叫著。他瘋了嗎?他幾乎要將她捏碎,她伸手想去掰開他的手,立刻被他反扭住,塞在他倆身體之間。

  「痛?妳會有我痛嗎?」他肆意地在她光滑如絲的美背上留下一個又一個齒印,覺得自己快要發狂了。

  「我恨你……恨你……」她的哭叫聲無疑更加激怒了他,冷天彧憤怒地狠狠咒罵道:「妳不願享受,就不要享受好了!」

  他粗魯地佔有了她。他用力衝刺著,狂野地在她身上烙下一個個屬於他的印記,一點也不理會慕思的痛苦與掙扎,也不理會他從中到底獲得了多少樂趣。

  慕思俯在床上,再也沒有力氣對抗,只發出一種受傷小動物般的悲泣聲。

  當他終於達到目的後,他才放開她,滾離了她的身體。他沒有開口,只有沉重的喘息,而慕思像破碎的布娃娃一樣趴在床上。

  她所感受的屈辱與痛苦遠勝於身體疼痛的千倍,既不知道他是何時離開她的身體,也未曾留意他是何時離開房間的,她只是緊緊地閉著雙眼,任由淚水沾濕了被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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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7 20:31:09
第七章

  靜謐的三更時分,門輕輕開了,一個黑影藉著夜幕的掩護,像幽靈般溜了進來。

  仇視輕蔑的目光掃視著床上的慕思。

  她趴在床上,發出低柔的嗚咽聲。被單滑落至腰際,黑髮下的肌膚白皙得好比羊脂,臉色慘白,又長又鬈的睫毛微微抖動,破爛的衣衫已無法遮掩美麗的胴體,雪白的背上全是深淺不一的吻痕和齒印……

  嫉妒的火花焚燒著前田早乙女的所有理智,這個該死的賤女人,憑什麼得到冷少爺的愛?憑什麼躺在他床上?只有一個女人配躺在這裡--那就是她早乙女!

  她閉了閉眼,走近幾步蹲在床邊,低聲問道:「風小姐,妳還好吧?」

  有人在對自己說話?

  慕思忍住全身的疼痛,努力睜開盈滿淚水的大眼睛,前田早乙女滿是同情的臉龐就在眼前,她……來做什麼?

  「冷少爺這樣對妳,簡直沒有人性,太過分了!」前田早乙女賣力地演出,眼中還擠出兩滴淚水。

  「前田小姐……請妳幫幫我……」身心受傷的慕思低泣出聲,懇求地看著她。

  「幫妳?怎麼幫?」早乙女湊近問。

  「幫我離開這裡,我好怕……好怕他……」慕思一想到冷天彧適才瘋狂的舉動,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早乙女簡直求之不得,她早就在等慕思開口求她。原本預料還要等幾天才能實施自己的計劃:誰知這個笨女人想提前逃跑。

  這樣也好,馬上就把她弄出島去。

  經過剛才這一鬧,她知道冷少爺獨自開著快艇出海去了,不會那麼快回來,自然也不會發現她又不見了,試想哪個女人敢在一夜之間逃跑兩次?

  「可是,若被冷少爺發現了……」她故意裝為難,來個欲擒故縱。

  「他不會知道的,我再也不會見他。」慕思滿懷期望地保證。

  「那……好吧!看在我們都是女人的份上,也免得妳再受苦,我冒冒風險,把妳送出島。不過,一切都要聽我的安排。」

  「嗯,我知道,謝謝妳,前田小姐。」慕思感激地向她道謝,前田小姐真是個好人。她沒有做錯,她不能搶人家的男人。

  「那妳換好衣服,我在酒店外面等妳。記住,不要讓人發現!」前田早乙女心中竊笑不已,真是個傻瓜!

  經過一番波折,風慕思終於成功的逃走了。

  一路上,她轉換了好幾次船,令她不解的是這條逃跑的路線似乎早已規畫好,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

  最後,她們兩人乘上了一艘停泊在馬來西亞某港口的豪華遊艇。一上船,風慕思就覺得不對勁,那些人怎麼也在這裡?

  「大小姐,妳們終於到了。」淺野岡笑咪咪地與前田早乙女互相祝賀。

  他怎麼知道她們要來這裡?慕思疑惑地望向前田早乙女。

  「淺野,把她給我帶到別處去,我看到她就生氣。」一路上親切和氣的前田早乙女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咬牙切齒地命令道。

  「大小姐,妳是說……把她給我?」淺野喜出望外,他早就對這個小美人兒垂涎好久了。

  每次看見她都想一口把她吞了,不過冷天彧似乎察覺到了,除非有他在場,否則根本不准他們任何一個靠近她。

  說實話,他還沒膽大包天到敢去惹冷天彧,不過現在小美人自己送上門來了,不好好享受一下可太對不起自己!

  「前田小姐,妳在說什麼?」慕思怔怔地望著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妳可真笨!真不知道冷少爺看上妳哪一點?以為我真的會幫妳嗎?那只不過是為了將妳從冷少爺身邊弄走所演的一齣戲。怎麼樣,我們倆的演技還好吧?」早乙女呵呵直笑。

  演戲?!慕思腦中渾沌一片,他們是騙她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她誤會冷天彧,讓她離開他!

  他們知道只要她留在天彧身邊,就沒辦法對付她,因此才故意設計讓她乖乖地自動離開,好奸詐的計策!

  想到那個令自己又愛又恨的冷酷男子,明白自己誤會了他,心中一陣酸楚。

  「喂,小美人,怎麼還愣著?走吧!」淺野色迷迷地盯著她看,語氣十分輕佻。

  「你……你要做什麼?」慕思一驚,她想跑,卻被淺野一把抓緊。

  「真是個笨蛋,男人跟女人還能做什麼?」淺野大笑起來,打量慕思微敞的領口,粉白的頸間全佈滿了淺紅色的吻痕。「嘿,想不到冷少爺這麼威猛,我還以為他不愛女人呢!瞧瞧,把妳弄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我可是會很溫柔的!」

  「囉唆什麼!再不把她帶走,我可要把她扔到海裡餵魚了!」

  「是是是,大小姐別發脾氣,待會兒我直接在床上把她弄死,省得妳麻煩。」淺野討好道。

  「喔,你有那麼厲害嗎?」早乙女曖昧地暗示,兩人齊聲大笑起來。

  「滾開!不要碰我,你們這些壞蛋,不要……」慕思驚惶失措地拚命掙扎,但還是被淺野給強拉出門。

  一路上,慕思都在拚命地反抗,而淺野一邊拽著她往自己的客艙走,一邊下流無恥地說:「小美人,別急,我會讓妳舒服的,保證比冷少爺強--」

  「放開我……滾開……」慕思又踢又打,忽然趁他不備,對準他的手臂用力一咬。

  「哎呀!」淺野吃疼地縮手。

  慕思立即掙脫他,向甲板方向跑去。

  「小賤人,敢咬老子,我看妳是活得不耐煩了!」他氣急敗壞地叫來兩個手下,一同去追慕思。

  慕思站在船頭,低頭看看船下流淌的海水,覺得一陣暈眩。

  「來吧,小寶貝,我會好好疼妳的。」淺野已經追來,面目猙獰地大笑,和兩個手下呈三角形向她逼近。

  「滾開!不要過來,你們這些禽獸!再過來我就跳下去!」她驚恐萬分地抓緊欄杆,知道自己已無路可走了。

  「說得沒錯,小寶貝,我們是壞蛋。那妳知不知道妳的男人比我們壞上一千倍、一萬倍?妳大概沒想到雷盟的盟主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吧?只要他一聲令下,成千上萬的人都可能隨時沒命!我們跟他比,還只不過是小角色呢!」淺野仍淫笑著一步步向她走去。

  慕思呆住了,天哪!她遇到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啊?她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平凡女人,一心只想過普普通通的生活,怎麼會和這些黑道人物扯在一起?她一分神,立刻被淺野捉住。

  淺野一邊浪笑,一邊低下頭去親慕思的臉蛋。

  渾身激動地發抖,慕思拚命躲閃,正在這時,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聲音從停靠在旁邊的一條私人遊艇上傳了過來。

  「喲,三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還真是不要臉!」

  所有的動作都靜止了,眾人循著這柔媚嗓音的源頭望去,看到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年輕女人!

  那是個混血的美女,晶瑩剔透的雙眸、鮮艷奪目的嘴唇,完美的曲線令人血脈僨張。

  尤其當她說話的時候,嘴角、眼稍流露出無限嬌媚,姿態極為艷麗,一副落拓不拘的樣子,滿身上下竟找不出什麼欠缺,活脫脫一個完美的美人兒!

  淺野眼睛都發直了,嘿!今天是什麼好日子?老天爺一下子送來了兩個美人給他享受,怎麼消受得起?

  「喂,美人兒,一個人很寂寞吧?不如下來一起玩玩?」他笑著朝她招手,另一手還牢牢地抱著風慕思。

  「玩玩?好!我還有些朋友,大家一起玩你不反對吧?」她咯咯嬌笑,風情萬種地向身後招招手。

  「哪裡、哪裡,人多熱鬧--」淺野的話硬生生地梗在喉嚨裡,臉色「唰」地變成了黑紫色。

  風慕思抬頭一看,那個美艷女人身後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從哪裡冒出十幾個身著黑衣黑褲的彪形大漢,一個個右手持槍,殺氣騰騰地瞪著淺野等人。

  「你……你們是……」淺野結結巴巴地指著他們。

  「大膽!竟敢對主人無禮!」其中一名外國男子大聲打斷他的話,同時舉起手中的槍。

  「別這樣,怎麼說前田組都跟我們同坐在一條船上。」美艷女人嬌聲阻止。

  「是。」外國男子頷首退下。

  女人又仔細地打量了慕思一番,笑盈盈地哄道:「別怕,我是來救妳的。」她又指了指愣在一旁的淺野,「叫你的主子出來見我。」

  「妳……妳是誰?」淺野顯然被她的氣勢駭住了,不敢反抗。

  「戰神--雷應雪!」女人柔聲報上自己的名號。

  雷應雪?

  淺野岡的嘴張得足以塞進一枚雞蛋。她是台灣紫幫幫主雷尚非的親妹妹--雷應雪?!

  一刻鐘後,前田早乙女與那位想破壞自己計劃的女人面對面坐在一起。

  「雷小姐,這件事與妳無關,請妳不要管。」她強裝笑臉,深知這個女人不簡單,連自己的父親都敬她三分,何況是自己?

  「是嗎?如果我一定要管呢?」雷應雪的臉上仍掛著迷人的微笑。

  「妳--」前田早乙女敢怒不敢言,「雷小姐,看在妳我兩幫相交多年的份上,妳就睜一眼、閉一眼,況且這又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不值得妳費心。」一旁的淺野岡見狀,連忙打圓場。

  「就是啊!雷小姐,照理說我還應該叫妳一聲前輩,小輩的事妳就別插手了。若是讓我父親和雷幫主知道了,面子上可掛不住。」前田早乙女想拿自己的父親和雷尚非來壓她,她該不會連自己的哥哥都不怕吧?

  「拜託!別把肉麻當有趣,我可不想做什麼前輩。再說我們交淺言淺,沒這份交情,就別討這份熱情。一句話,放不放人?」雷應雪一席話說得前田早乙女面紅耳赤,站在一旁的風慕思心想,這位雷小姐言辭好犀利!

  「妳……」前田早乙女按捺不住,想跟她翻臉,被淺野岡硬拉住,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她才強壓住怒火。「好,今天算妳行,人妳帶走吧!不過,這事我會向雷幫主討個交代。」她邊說邊惡狠狠地瞪著慕思。

  「請便,前田小姐。人我就帶走了,謝謝。」雷應雪懶得再多說廢話,帶著慕思便走,留下前田等人相互埋怨。

  遊艇上,慕思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後被帶到雷應雪面前。

  「請坐。妳一定奇怪我為什麼要救妳是吧?」雷應雪和顏悅色地請她坐下。

  慕思點點頭。

  「其實舉手之勞而已,別放在心上。我平日裡最恨男人欺負女人,所以總愛多管閒事。不過,我倒想知道妳怎麼會落到他們手中呢?」

  「我……」風慕思欲言又止,她不曉得該怎樣說?

  「妳若不想說我不會勉強妳。」雷應雪察覺到她的遲疑。

  「是……是因為冷天彧。」慕思垂下頭,低低地說。

  「喔?」她明白了,前田家的大小姐暗戀冷少爺不是一天兩天了,看來是求愛不成,想除掉情敵,還真是心狠手辣。

  「有件事請妳幫忙可好?」她想了一下,突然說道。

  「幫忙?」慕思訝異地開口,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

  「對,幫忙。」雷應雪露出嬌俏的笑容,「如果妳不將這件事透露出去,那就是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妳我之間也就兩不相欠了,妳也不用感激我救妳,就當妳我從不相識。」

  「為什麼?」

  「因為這件事絕不能鬧大,一旦鬧大了,便會有數不清的人死於非命。那個時候,也許我會要妳的性命。」她收起笑靨,面色凝重。

  慕思睜大眼睛,注視了她許久,知道這不是玩笑,於是淡淡地說:「妳不用擔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而且……我也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

  雷應雪訝然地看著她,這個女人眼中含著太多的痛楚恨意,更含著一絲不捨,看樣子她的身心受過很大的創傷。

  「妳休息一會兒,我會派人送妳去妳想去的地方。」她輕輕歎息。女人為什麼總要為男人傷心?她搖頭,起身正要向外走去。

  「請等一下,雷小姐。」慕思衝口而出叫住她,憑直覺她認定這個女人是好人,值得信賴。

  「什麼事?」雷應雪停住腳步回頭看她,注視著眼前這個清麗脫俗的女孩子,難怪冷天彧會為她神魂顛倒,的確惹人喜愛。

  「我想請問妳……有關雷盟的事……」慕思低下頭嚅囁地說。

  「雷盟?妳想知道什麼?」她有些意外。

  「我想知道雷盟都是些什麼人,他們做的都是壞事嗎?」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妳。」雷應雪搖搖頭,「這個世上好人跟壞人不是簡單可以區分的。事情的好壞也是如此,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妳,這個地區如果沒有雷盟,就真的會有很多很多壞事發生,比現在的情形糟上百倍、千倍。」

  「那麼……他是壞人嗎?」慕思低聲又問。

  雷應雪不用猜也知道她問的是冷天彧,她嬌媚一笑,「說他是好人,大概會有很多人反對,因為他一手掌握著黑道無數人的生死;若說他是壞人,我覺得倒也未必,所以妳問我他是好人還是壞人,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慕思震驚極了,冷天彧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誰來告訴她?

  這些日子的相處,她見識過他的溫柔、熱情和體貼;同樣的,也認識了他的野蠻、冷酷和殘忍。

  他溫柔的時候是那樣的柔情似水,可他傷害她時又像野獸一樣凶狠無情,那時她好害怕……

  不管怎樣,她都離開了他,再也不會見到他,他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無論他帶給她的是美好的、甜蜜的,還是苦澀的、悲傷的,她都將深藏於心,永遠不忘記……

  整整一個月,黑道上各路人馬都在尋找一個女人。

  雷盟更是要將整個地區翻過來,也只是為了尋找一個女人,一個叫風慕思的女人!

  不僅如此,他們還發出高額懸賞,賞金以美金計價,只要有消息,都會得到一筆為數不小的獎賞。

  這樣聲勢浩大的舉動連警方都被驚動了,而黑道更是傳得沸沸揚揚,講得有聲有色,其中以下兩種版本流傳最廣--

  版本之一,這個叫風慕思的女人是未來盟主夫人,突然神秘失蹤。懷疑可能遭仇家綁架,不過眾人思來想去,都想不出有誰活得不耐煩了,敢惹到雷盟頭上。

  版本之二,這個叫風慕思的女人其實是個殺手!

  她想方設法施展「美人計」接近冷天彧,最後趁其不備刺殺冷天彧之後便逃走了。但冷天彧福大命大,自然毫髮無傷,於是下令捉拿此女。

  無論真真假假,反正人人津津樂道,成為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還間接影響了股市,雷盟名下幾個大企業的股票持續狂飆,樂得幾個主管嘴都闔不攏。

  可他們不敢直接去報告盟主,向他邀功;否則那真是自討沒趣,全都私下偷偷拜託勒毅,由他去轉告盟主。

  這年頭,性命要緊!

  勒毅也只有自歎命苦,以為盟主從此會一蹶不振。唉!「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古人的話說得一點也沒錯,看樣子盟主這次真的栽在女人手中了。

  就這樣大動干戈的鬧了個把月,冷天彧突然下令停止搜查,又引得眾人紛紛猜測,是不是已經找到那個女人了?此中內幕誰也弄不清。

  德國

  急救室外的走廊裡,慕思和雪兒坐在長椅上焦急地等待,沈志遠則不停地踱來踱去。

  「沒事的,小凱會挺過來的。」雪兒緊握著慕思的手,低聲安慰。

  慕思沒有說話,心裡揪成一團。

  下午小凱突然昏迷不醒,被迅速送進急救室後到現在都還沒出來。他一定很危險,不然都過了六個小時了,怎麼還沒有任何消息?

  心裡正七上八下地想著,急救室的紅燈滅了,醫走了出來,他們立即圍上去。

  「怎麼樣?醫生?」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搖著頭,宣告這個不幸的消息。

  慕思眼前一黑,整個人掉進了無底的深淵裡……

  小凱死了?

  不,不會!他那樣乖巧、懂事,怎麼會離開她呢?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該何去何從呢?

  好,姊姊也跟你一起去,去天堂見爸爸、媽媽,一家人在一起,永不分開……

  兩天了,慕思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不吃不喝也不說話,獨自一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嚇壞了雪兒和沈志遠。

  「慕思,吃點東西好不好?妳別嚇我。」雪兒端著碗稀飯,看著她憔悴的模樣,淚水不由自主地淌了下來。「小凱雖然走了,但是妳必須振作啊!否則他走得會不安心的。」雪兒抹去眼淚,柔聲勸道。

  慕思像沒聽見似的,一動也不動。

  正當雪兒束手無策時,沈志遠推門進來,她歎了口氣,對他搖搖頭。

  沈志遠臉色十分凝重,跟往日大不相同。

  他走到床邊,伸手將慕思一把拉起來,用力搖晃,同時在她耳邊大聲說話:「醒一醒,慕思!小凱走了,但妳還有我們這些朋友,並不是獨自一人--」

  「你在幹什麼?別嚇著她了!」雪兒嚇了一大跳,上前拉他。

  「聽見沒有?妳不是一個人,妳聽清楚,妳還有妳的孩子!妳不理我們,難道連孩子也不理嗎?」見她依舊縮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不放手,想搖醒她。

  「孩子?」雪兒驚叫。

  「孩子?」慕思則喃喃重複。

  「是,妳懷孕了,肚子裡有個小生命,妳不要孩子了嗎?」沈志遠欣喜地看著她清醒過來。

  「我的孩子?」慕思的淚水終於掉了下來,這是她和冷天彧的骨肉!

  她要這個孩子,要生下孩子、撫養長大!小凱走了,老天爺卻又給了她一個孩子,讓她有所寄托,看來上天對自己並不算薄。

  見她哭出來,雪兒和沈志遠同時鬆口氣。

  「哭出來就好,憋在心裡遲早會瘋掉。」

  沈志遠苦澀地抿唇,剛才看到這個化驗結果時,他駭住了,幾乎接受不了事實。可一看到慕思痛苦的樣子,他心軟了。

  孩子的父親是誰,他不想知道,大概慕思也不願說出來。

  但是他肯定與慕思無緣無故失蹤的那段日子有關,她既然不想說,他也不逼她,因為他還是一如過往地喜歡她!

  雪兒看在眼裡,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奇怪,最近一段時間,醫院幾乎用盡了最先進、最昂貴的設備來治療小凱,連醫生都是德國最好的。如果不是這樣,小凱恐怕也拖不了這麼久。」沈志遠對她一笑。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不是付了錢嗎?」一向對錢財沒什麼概念的雪兒不解地問。

  「怪就怪在費用遠遠超過了我們預先支付的錢。我曾問過有關單位,可是連他們也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這些日子所用的金額應該有三百萬。」

  「三百萬?這麼多!」雪兒瞪大眼睛。

  「我們的錢早用光了,可醫院仍在為小凱治療。很明顯,有人在暗地裡幫我們,只是……誰有這麼大本事可以做到密不透風?」他實在想不出這號人物。

  「是他,他來了。」靠在床頭的慕思忽然幽幽地說。

  「誰?誰來了?」兩人聽得一頭霧水。

  「我們快走,離開這裡。」慕思慌張地掀開被子跳下床,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不能讓他找到自己,否則連孩子也會被他奪走!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絕不讓任何人搶走,絕不!

  半個小時候,他們秘密離開醫院,離開德國。

  前田盟

  冷天彧「喀」地一聲扔下話筒,一拳砸在桌面上,桀驁不馴的俊顏罩上一層怒氣。

  該死!慕思竟然一聲不響地從雷盟的視線中消失了,看來她已經察覺到他的存在,所以馬上躲開。

  好!很好!她不想見他,自然也不會乖乖地回來。而他又不知何時才能找到她的蹤跡,這樣一來,不就等於永遠失去她了嗎?

  不,他不允許,他不會讓她在生命裡消失,哪怕只是一副軀殼,他也要把她捉回來!

  台灣

  兩個月後,冷天彧獨自一人坐在馬路邊的咖啡店,透過落地玻璃,苦澀地望著街頭人來人往的情景。

  他仍然沒有慕思的消息,表情愈來愈嚴峻,眼眸中也不時綻射著令人心寒的涼意與殺氣。

  由於無法忍受別墅的空洞,他住到豪華的酒店,每天都沉醉於荒唐的生活所帶來的短暫刺激與歡樂中。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麻醉自己,不去想念慕思。

  他發瘋地尋找著慕思,但卻如同大海撈針,不僅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就連和她有關係的那些人也如同蒸氣般,散發得無影無蹤了。

  他變得更加暴戾、陰沉、易怒,冷得令人生畏。讓每個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心驚膽寒。

  杜斂辰看不過去,送了他一句話--「命裡有時終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也許這是一句很普通的話,可卻觸動了他的心!難道命中注定慕思不屬於他?那為什麼要讓他遇到她、愛上她、迷戀她?這是老天爺的玩笑嗎?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在人群中搜索,搜索記憶中那有如黑緞的長髮,與那雙美麗的眼眸。

  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養成這個習慣的,他只知道每當見到長髮女子時,都忍不住怦然心跳。只是這麼多長髮女子中,沒有一個是他那美麗的慕思。

  慕思究竟在哪裡?他不只一次地自問。也許她早已嫁給了那個苦戀她的男人,那麼找到她以後又該如何呢?他無法面對慕思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更不能忍受她從此在他生命中消失!

  他漫無目的地往對面街道望去,不料卻瞥見難得的兩張笑臉。

  再凝神一望,整個人不禁如遭電擊般,震懾住了!

  沒錯,那個和一名男子相視而笑的美貌女子一定是慕思!陣陣狂喜席捲而來,兩眼也貪婪地瀏覽著那難忘的身影。他心中有千百個問題要問她,也累積了千言萬語要向她傾吐。

  正待他站起身要向外衝出去時,他突然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在人群穿梭的空隙,他清晰地見到了慕思懷孕的身影。雖然並不是很明顯,但依他對她身體的瞭解,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冷冷地打量著他們,慕思的男伴正是他所知的醫生,斯文有禮,衣著打扮也相當得體。至於慕思,雖然懷孕了,卻比他記憶中的印象還要來得美麗。

  冷天彧不禁露出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容,他猜得沒錯,她過得很好,從她臉上燦爛的笑容便可以得知。

  只是奇怪慕思是如何隱藏了她與他在一起的真相,而將那位醫師抓得牢牢的?

  多虧他來到了台灣,否則天知道要過多久才能找到她?這一次,她休想再逃開了,他一定要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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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7 20:31:37
第八章

  清晨,一棟普通的公寓裡,慕思邊將熱騰騰的早餐從廚房端出來,邊對著臥室叫道:「雪兒,快起床,要遲到了。」

  「知道了。」雪兒口中答應,卻仍賴在床上不動。

  這裡是沈志遠在台灣的家,她們在這裡已經住了兩個多月了。沈志遠的父母兄妹都移民了,因此他請她們來住,好節省開支。

  幾個月的相處,她們對這位善良忠厚的老實人產生了依賴,覺得他就像一位兄長,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們。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他不僅將事業轉到這裡,在他的幫助下,雪兒也在一家時裝店做了店長。

  他和雪兒同樣關心著懷孕的她,不准她找工作賺錢、不准她勞累,只要她準備好當母親。

  跟他們在一起,慕思又體驗到了親情,她真的好感激他們!這份恩情這輩子恐怕都無以為報了。

  「早安,我起來了!」雪兒揉著眼睛從臥室走出來,向她報告。

  「快去洗臉、刷牙,準備吃早餐了。」

  「遵命!咦,志遠呢?」雪兒瞧瞧另一間臥室,發現沒有人。

  「早走了,哪像妳這個小懶蟲。」風慕思早看出來雪兒喜歡上沈志遠了,可沈志遠太老實,一點也察覺不到。如果雪兒能嫁給他,那真是有了一輩子的依靠,自己就不會為她操心了。

  「我是大懶蟲,小懶蟲是他!起床了沒有,小傢伙?」雪兒笑著摸摸慕思日漸隆起的肚子,輕聲叫道。

  慕思啞然失笑,看著她快速地衝進浴室,又衝回房間換好衣服,接著三兩口將早餐打發。

  「拜拜……」最後一陣風似的消失在門外,真是個急性子。

  慕思啼笑皆非地坐著沒動。

  果然如她所料,又見雪兒飛快地在門外探頭交代:「在家一切小心,如果有事就打電話給我。還有,樓下的陳太太答應照顧妳,別忘了。」

  「知道了!」風慕思想起樓下那個老誤會她和沈志遠是夫妻的陳太太,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這才起身將門關好,收拾碗碟到廚房裡,正要清洗時,門鈴又響了。

  一定是雪兒又忘了什麼東西。她擦乾手上的水,向門口走去,笑盈盈地邊開門邊說:「又忘了帶鑰匙嗎?」

  門開了,戴著墨鏡的男子一手撐著門板,另一隻手則插在深咖啡色的西褲裡。高大英挺的身軀給人一種強烈的衝擊,渾身散發的冰冷氣息令慕思唇邊的笑容凝固住,全身血液逆流。

  「你……」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他……來了?!

  冷天彧摘下墨鏡,嘴角一如既往,掛著冷漠的笑意。

  「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忘了?」他邊說邊走進來,慕思驚恐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你……要做什麼?」她顫聲問道。

  冷天彧在屋中站定,打量著室內的環境。屋子不大,但收拾得整整齊齊,也很乾淨。窗邊的幾盆綠色植物顯示了主人的情趣愛好,牆邊的鞋櫃上擺著好幾雙男人的鞋子,很明顯他們同居一室!

  看來調查的消息不假,深邃的眸中閃動著怒火。

  他隨意地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盯住她柔美的臉蛋緩緩開口,「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之間還有一筆帳要算。」

  慕思靠著牆,支撐著發軟的身子。她沒想到冷天彧會找到她,她太小看雷盟的本事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他,可是此刻他依舊尊貴萬分地站在面前。

  她沒有錢還他,那些錢早被用完了,有好些還是沈志遠和雪兒幫她支付的,若加上他暗中支付的巨額醫藥費,她更是一籌莫展。原本想等孩子生下來後再去工作賺錢;誰知她最大的債主已經找上門來了。

  「我……我知道欠你好多錢,可是現在我沒辦法還給你,可不可以……過些時候?」她垂下眼瞼低聲說道。

  這個笨女人,她真的以為他是來逼她還債的?她難道不明白再多的錢他也不在乎,只要她回到他身邊嗎?

  冷天彧上下打量她,由於懷孕,她的身子略顯豐滿,渾身流露嫵媚與清雅的韻味。她依然美麗,依然能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令他無法轉移視線。

  「去換件衣服。」他抿抿薄唇,簡單地命令。

  「嗯?為什麼?」慕思看看身上穿著的家居粉綠碎花孕婦裝,不明所以地抬頭望著他。

  「我要帶妳回去。」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不!」她猛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搖著頭。

  「妳以為可以拒絕?妳應該很清楚我的脾氣,對不對?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妳是知道的。」冷天彧倏地站起,走到她面前湊近她。

  他嗅著她發問熟悉的淡淡清香,瞇起眼打量她愈來愈慘白的小臉。

  「可是……我懷孕了。」他的柔聲細語傳人慕思耳中無疑成了最無情的威脅,她沉默半晌才開口。

  這句話似乎頗具殺傷力,冷天彧驀地站直身體,黑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他冷冷地轉過頭,「那不是問題。不換衣服嗎?那就走吧!」接著有些不耐煩地催促。

  「可是……他們會擔心的。」她依然不動,心中還在期望他會放過自己。

  「如果妳不聽話,那他們就真的要擔心了。我保證,意外會源源不絕。」他們?冷天彧猛然皺起眉頭。

  慕思瞪了他一會兒,認命地走回房間,將自己的衣物裝進袋中,寫好一張留言條後才走出來。

  「跟我在一起,妳用不著那些東西。」冷天彧冷冷地掃了一眼。

  慕思無言地跟著他出門下樓,發現公寓外停著兩輛黑色的豪華房車,頗引入注目,公寓區已有不少人圍觀了。

  「沈太太……沈太太……」

  有人在叫,是在叫她嗎?慕思抬眼望去,一眼瞥見樓下的陳太太正大力地朝她揮手,那是因為她正被幾個保鏢攔著過不來。

  「陳太太?」她止住腳步,考慮著該不該過去?

  「走,別停下。」冷天彧回頭睨了她一眼,同時捉住她的手腕。

  沈太太?哼!

  「沈太太,妳去哪兒呀?沈先生要我好好照顧妳……」陳太太的聲音愈來愈小,最後竟然聽不見了。

  因為她看見冷天彧陰冷的眸光掃了自己一眼,就這一下下,陳太太居然發現自己在艷陽高照地天空下打了個寒顫。

  這個男人……好冷啊!

  回到酒店的套房,直到被冷天彧抱進房間,放在寬大舒適的大床上時,風慕思才回過神,怔怔地仰望著他。

  「妳知不知道,我找了妳多久?」他低聲歎息,嘴唇抵著她頸部脈搏悸動的地方,並逐漸朝她的紅唇移去。

  慕思又恨他、又愛他,絕望地想著他一定會處罰自己,於是想要避開他的嘴唇,但是她的掙扎卻徒勞無功。

  當他的嘴唇終於覆在她唇瓣上時,她無力地放棄了一切掙扎,而令她震顫的渴念瀰漫了她,任由他的舌尖深深探入,愛撫著她嘴唇內側,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

  他的大手撫上她因懷孕而更加豐盈的胸部,迅速點燃了他體內壓制已久的慾火。

  「求你,放過我。」就在他的唇沿著她曲線優美的頸間下移的時候,慕思低喃出聲。

  聞言,冷天彧一愣,撐起結實的身子,黝黑的眼睛深深注視著她晶亮的美眸……

  「沒想到,妳會求我。」他嘲弄地一笑,大手從胸前輕滑至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溫柔的觸摸令慕思倒抽一口涼氣,「求你了,外邊有那麼多女人--」

  他再次堵住她的唇,一陣怒氣沖上心頭。

  這個該打的女人,竟要他去找別的女人?!

  他狠狠地吻著她,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直到見她透不過氣才放開她。他眼中的慾望清清楚楚地告訴她--他要她!

  「不……不要!求求你……」慕思的小臉蒼白得毫無血色,她按住他的手。

  晶瑩剔透的淚水一串串淌下來,卻絲毫動搖不了他的決心。冷天彧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為什麼哭?為誰保持貞潔?那個醫生?真是可笑,妳的第一個男人卻是我。」

  「不要再說了!」風慕思側過臉低泣,淚珠滑落在枕上。

  「妳有沒有告訴過他,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做些什麼?那些事妳有沒有和他做過?」他妒火中燒,只要一想到她和另一個男人同居一室,他就控制不住想殺人。

  隨著衣衫的撕裂聲,慕思快要暈過去了。她好怕,怕他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傷了孩子,那麼她就永遠無法原諒他和自己了。

  慕思掙扎著用手掩住半裸的嬌軀,可立刻被他抓住,反扭到背後緊鎖住,慕思又氣又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冷天彧抬起頭,手指滑過她白皙若瓷的雪膚,擦拭著她未干的淚痕;拉過被單將她裸露的身子遮掩住,然後拿起床頭的手機。

  「勒毅,把醫生帶來,立刻!」

  半小時後,四位台灣知名的婦科醫生破天荒湊在一起診斷後,委派其中一名年長的老醫生向坐在沙發上的冷天彧匯報診斷結果。

  「冷先生,有結果了。」老醫生恭恭敬敬地上前報告。

  「多久?」他遙遙注視著床上仍未清醒的慕思,簡潔的詢問。

  「孩子差不多有三個月大了。」老醫生肯定地回答。

  三個月!冷天彧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慕思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三個月前她一直待在自己身邊從未離開,而那時他就有些把握慕思大概懷孕了。

  之前他一直不敢確定,也許慕思狠心地將他的孩子打掉了,因為她是那樣恨他!接著又看到她與那個醫師同居一室,他就更沒有信心了,於是他要查清楚。

  他認真的考慮過了,萬一慕思懷的是他的骨肉,他會不顧一切將她搶回來,如果不是,他會從此放開她,讓她得到她的幸福、她的愛。

  只因她親口告訴過自己--她不愛他。也因為他愛得太深,所以他選擇放手。

  現在結果出來了,慕思沒有將他的骨肉打掉,說明她對他並不是毫無感情的,否則她又怎會留下這個孩子?

  一陣狂喜穿身而過,可緊接著一陣痛苦又席捲而來,幾乎吞噬了他。

  慕思真的這麼恨他?恨到連懷了他的孩子也不願讓他知道嗎?

  當他想到他為這個未出世的小生命是別人的而痛苦了多久,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氣終於攫獲了他,驅逐了原有的痛苦和喜悅。

  冷天彧默默地盯住慕思安靜的睡顏,眉頭緊鎖……

  午夜時分,高速公路上,風慕思坐在一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車內,旁邊是一言不發的冷天彧。此刻他們要去機場乘飛機回香港。

  自從被他捉來,由昏迷中清醒,整整一下午慕思都沒有看到他。套房裡卻多了兩個特別護士,小心翼翼地陪伴照顧她,直到晚上他出現。

  冷天彧簡單地通知她馬上回家,不容她反對,硬是將她抱進車內,強行帶走。慕思反抗不了他,他一向都是我行我素、霸道無情的。否則他就不是雷盟的盟主冷天彧了。

  「下午我派人送了兩百萬給妳的那兩個朋友,算是酬謝他們照顧妳這麼久。」冷天彧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他們照顧我不是為了錢。」慕思有點驚愕,抬頭看他,他也深深注視著她。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

  「不懂嗎?我不想欠人人情,更不想妳做沈太太。」唇角微微揚起,帶著一種少見的慵懶,他盯住她,目光中含有濃濃的情意。

  「我們……不是那樣……你想錯了。」聞言,風慕思的雙頰迅速染上紅暈,她有些心亂,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解釋?

  「不是怎樣?」他逗著她,天知道他有多喜歡聽她說話,軟柔甜膩的音調聽進耳裡,簡直是種享受。

  猝地,震耳的槍響和玻璃破裂聲驚動了兩人……

  冷天彧的應變相當敏捷--他一手護著慕思的頭,將她按倒在車後座上,身子緊緊護著她的,另外一隻手熟練地掏出胸前的槍。

  「盟主,我們的人正朝這邊趕來。」前排的勒毅也掏了槍,伺機反擊。

  風慕思被冷天彧緊緊攬在懷中,兩手抓牢他的兩臂,瞠大一雙美目,有人要殺他們!

  她正欲說話,冷天彧的手指便點住她的唇,在她耳畔低語:「噓!別動,乖乖的留在這裡,我馬上回來。」

  「毅,你留下。」

  「盟主……」勒毅想反對。

  「這是命令。」冷天彧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接著他推開車門下了車。

  不久,慕思聽到打鬥聲、槍聲、,緊跟著是哀號聲……光聽聞槍聲,慕思的神色就變得驚恐。

  到了最後,公路上又恢復原有的平靜……

  槍聲?哀號聲?天彧受傷了嗎?她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中。

  「小姐,沒事了,我們的人來了!」勒毅如釋重負地自後照鏡對她一笑。

  「有沒有受傷?」這時車門開了,冷天彧鑽了進來,扶她坐好後,手掌輕撫她的雙臂。

  「沒有。」慕思搖搖頭,臉色略微蒼白。

  「對不起,嚇著妳了。」他瞬間鬆了口氣,同時蹙了下眉,這個細小的動作沒逃過慕思的眼睛。

  「你怎麼了?」她緊張地抓住他的左臂問道。

  他沒有回答,慕思卻感到抓住他手臂的手濕濕的,同時聞到一股血腥味……她一怔,異樣的感覺令她將手攤開一看。

  「你受傷了?」她的臉色倏地刷白,頭一陣昏眩。

  「盟主!」前排的勒毅慌了。

  「我沒事,小傷。我們換一輛車,先回酒店。」他向勒毅示意不礙事。

  「是。」勒毅立即下車照辦,車內只剩下兩人。

  「別怕,我真的沒事--」冷天彧握緊慕思的手,盯著她蒼白的臉蛋,知道她大概嚇壞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風慕思便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臉頰貼住他的,淚珠無聲無息地淌下……

  「慕思?怎麼了?」她在哭?冷天彧不管傷口的疼痛,用另一隻手臂攬住她。

  「我好怕……怕你受傷,怕你丟下我……」她哽咽地細述著,每一個字都帶給他莫大的驚喜。

  「為什麼怕我受傷?如果我死了,妳就可以擺脫我,回到那個醫生身邊,不是很好嗎?」他按住滿心的喜悅,不動聲色的問。

  「我和沈志遠根本就沒什麼,你總是懷疑我。」聽他這麼說,慕思更加傷心。

  「一想到妳懷著我的孩子,卻和別的男人住在一起,我就生氣!答應我,不准再離開我。」他明知理虧,但又滿心不是滋味。

  孩子的事他知道了?慕思一愣,沒有反駁。

  事實上,她明白依他的本事,任何事都瞞不了他。就像無論自己逃到何處,他都有辦法找到自己,這是命?還是緣?

  「聽到沒有?」冷天彧見她默不作聲,以為她仍處在剛才的驚嚇狀態中,語氣不由得放軟了,將她摟進懷中,柔聲安慰。

  「嗯。你疼不疼?」慕思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撫著他受傷的手臂,淚水又要落下來了。

  「有妳在這裡,我不疼。」冷天彧心中一熱,緊摟住她纖弱的身子,溫柔地吻去她的淚珠。

  「盟主,車準備好了。」勒毅在車窗外報告。

  冷天彧點點頭,攬著慕思一同下車,這時慕思才發現夜幕下的公路上全是黑衣人,大概不低於百來個。不用問,這都是雷盟的人。

  「毅,讓他們立刻分散,太引人注目了。」在眾人擁護下上了另一輛車的冷天彧側頭吩咐。

  勒毅連忙去召集各堂老大,傳達命令,十分鐘後,這上百人全部走得乾乾淨淨,公路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妳有當護士的天分。」看著慕思小心仔細地替自己包紮傷口,冷天彧的唇角綻出笑意。

  慕思嫣然一笑,又微蹙秀眉,「常常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嗎?」

  「像我們這種人受傷是家常便飯,而勒毅的太太就是位護士。現在有妳在我身邊,我再也不會羨慕他了。」

  聽了他的話,慕思的臉更紅了,因為她自後照鏡看到勒毅正抿著嘴偷笑呢!

  見她嬌羞的模樣,冷天彧忍不住將她緊緊擁住。心中感慨萬千,如果不是因事來台灣,他就找不到慕思;如果不是意外受傷,他也就不知道慕思心中有他,看來,還真要多謝這塊寶島。

  「盟主不認為是邪神或是雷家兄妹做的?可是在台灣只有他們的勢力最大,何況這次意外就發生在他們的地盤上,怎會毫無瓜葛?」勒毅困惑不解地問。

  「若是換在其它地方,我也許會懷疑到邪神或是紫幫。但就因為是他們的地盤,所以他們不能也不敢動手。你想想看,萬一我在這裡出了事,吃虧的會是誰?邪神和雷家兄妹不是浪得虛名,不可能做這種沒頭腦的事。」冷天彧坐在書桌後淡淡地說。

  「你難道沒有發現,這群殺手來得快去得也快,大概不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莫非有別的目的?」勒毅想起剛才的槍戰,也不禁奇怪。

  「哼!栽贓嫁禍,老套了!毅,記得明天幫我約雷家兄妹。」冷天彧冷哼一聲,搖搖頭。

  「盟主想見他?」勒毅吃了一驚,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管是不是邪神或是紫幫做的,畢竟在人家的地盤,萬萬不能讓盟主輕易冒險。而且除了紫幫之外,在台灣還有一個大勢力--邪神,一向行蹤詭秘,至今沒有人真正見過他的行蹤!

  「我決定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冷天彧決心已定,勒毅知道再無法改變,只好告退。

  見手下離開了,冷天彧便起來離開書房,迫不及待的想見見那個牽動他心靈的人兒。

  浴室裡,風慕思沐浴後換上白緞睡袍,正用梳子輕輕梳理著長長的秀髮。門開了,冷天彧走了進來,見到她的剎那,冷酷的雙眸轉為柔情似水。

  他從後面輕擁住她,聞著她發間、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幽清香。

  「天彧,要不要幫你洗個澡?」慕思仰頭看他。

  「妳幫我?」洗澡?他想起受傷的手臂。

  「嗯。」她點頭,轉身幫他解開襯衣鈕扣,小心翼翼地褪下,避免碰觸傷口。

  然後是脫下長褲,細膩如凝脂般的臉蛋染上一片緋紅,美得使他屏息,隨著她手上的動作,心跳逐漸加快。

  浴池裡,溫潤的熱水浸泡著健碩強壯的男性身軀,潔白的泡沫在水面上浮動,柔若無骨的小手在剛硬結實的胸肌上滑動,每個動作都令他極力克制體內的蠢蠢欲動。

  自己有多久沒有碰女人了?

  他不曉得,不是他不想,而是無法強迫自己去碰慕思以外的女人。好幾次,他看到陌生的女人伏在他身上親吻挑逗,就會覺得噁心,最後的結果都是他大發雷霆,嚇得那些女人奪門而逃。

  一度,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可是當再見到慕思那一刻,他發現許久不見的情慾之火迅速點燃了全身。光是遠遠地看著她,就會忍不住渴望她,看來自己的確有問題,問題的根源就是這個叫風慕思的小女人。

  她現在明明就在眼前幫他洗澡,他卻不敢碰她,因為那樣她一定會生氣,他只有期盼快點結束這甜蜜且撩人的折磨。生平第一次,他如此痛恨洗澡。

  半小時後,終於洗完了,冷天彧從浴缸站起來,慕思用浴巾幫他擦乾掛滿水珠的剛硬身軀。

  「好了。」慕思雙頰似火,雖然兩人早已親密無間,但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不敢直視他健碩的身子。

  她拿起一旁的男式睡袍,將臉撇向一邊,遞給他。

  可他沒有接,而是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拉進懷中,騰空抱起,大步走向睡床。

  「天彧,你的傷……」慕思小聲抗議,可又不敢亂動,生怕碰到他的傷口。只能眼睜睜地任由他將自己放在雪白的大床上,她的秀髮散開,黑髮與白色被單相互輝映。

  「乖乖的,別動。」他俯身溫柔地親吻她的額,然後是眉、眼、鼻,最後停留在她微張的小嘴上,飢渴地攫住。他的大手解開她的睡袍,唇漸漸往下滑去,不停在她身上徘徊。

  「天彧……嗯……」感覺到緞質睡袍已被褪到腳踝,他的柔情讓她屈服於他的每個動作、每個要求……

  好喜歡聽她用甜甜柔柔的聲音叫自己的名字,冷天彧呢喃著。親吻著她全身每一處,無盡愛意洶湧而出。

  「不……不行……孩子……」當他緊緊抵在她兩腿間時,她猛然一驚。

  「沒關係,我會小心……」他停下動作,低柔地安撫。

  風慕思放下了心,修長的雙腿纏住他精瘦的腰,等待與他合為一體。他緩緩地進入,極輕柔地蠕動,沉浸在她的甜蜜濕潤中,釋放出所有的熱情……

  在一次又一次的熱情過後,冷天彧心滿意足地抱著她,撫弄著她的秀髮。

  「有話對我說?」

  「你想聽嗎?」她有,好多好多。

  「嗯。」

  「對不起,我誤會了你。」回想著在塞班島上發生的事,她心亂如麻。

  「誤會什麼?」他心中明白她所指何事,卻想聽她親口告訴他。

  「我……不能說,你只要接受道歉就好。」她答應過雷小姐不將此事洩漏出去,尤其是對他。

  「好,我接受。我也傷害了妳,對不起!妳也接受我的道歉好不好?」他歉疚地在她耳畔低吟。

  「嗯。還有……謝謝你。」她大方地點頭。

  「又謝我什麼?」

  「小凱的事……你替我付了那麼大筆醫藥費,讓我拿什麼還你呢?那麼多錢……」她伸手輕觸他的唇。

  「小笨蛋,不用還。只要妳不再逃,不再離開我。」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黑眸中全是深情。

  「就這麼簡單?」

  「不,一點也不簡單。跟著我,做我的女人,妳會失去很多東西,也許比妳得到的還要多。妳……願意嗎?」他渴望她點頭說願意,同時又覺得自私,可是他真的不願再失去她一分一秒。

  「願意,也許我真的會失去很多,但是只要有你和孩子,就足夠了。」望著他矛盾的眼神,慕思堅定地點點頭。

  「慕思……」他擁緊她,滿心喜悅。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等到她重回自己身邊。這一次,她絕對是心甘情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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