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龍潮的臉上，掛著一抹與平日無異的淺淺笑容，溫文儒雅的俊臉上，找不到一絲因她擅自離開而產生的怒氣。
可，這卻教慕容霏霏更加害怕了！
他不可能不生氣的、不可能那麼平靜的對她笑的！以慕容霏霏日漸對龍潮所增加的認識，以及從龍伯母那兒聽回來的，龍潮在這個時間，應該是怒發衝冠才對！
這應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那個「暴風雨前夕」吧？慕容霏霏打了個冷顫，只覺得氣溫比起方才更要寒冷。
「這一個星期，過得還好嗎？慕容老師。」龍潮繼續揚著那抹笑，語氣溫文地問。
慕容老師！他叫她「慕容老師」！
慕容霏霏錯愕地瞪著他，因為自她撞破了他的真面目之後，他就一直「小貓、小貓一的叫她，不再喚她作「慕容老師」了。
果然，他很生氣！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不敢正眼看他的水眸，一觸及他不知為何而變得憔悴的俊臉，心，猛地一酸。
是因為她？是因為她的緣故，所以他才會變得憔悴嗎？
她抬起一隻小手，想要覆上那張教她心疼的臉時，他的手，卻阻止了她。
室內越來越激烈的男女爭吵，讓龍潮有點心煩地皺起眉，對她扔下一句：「跟我來。」便跨步走出小屋。
慕容霏霏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後方，走出小屋。
屋外，陽光有點曬，可是她卻感到一絲的冷意；因為，他剛剛揮開了她的手，不讓她觸摸他。
「龍潮……」她輕喚，等著那個男人轉過背面對自己，「有一件事，你可以回答我嗎？」她顫著嗓子，問。
她想要弄清，到底，是不是她誤會了。
龍潮轉過身來，方才皺起的眉已經撫平，臉上還是掛著那抹用來偽裝的溫文笑容，「慕容老師，如果我可以解答的，我一定會詳盡解釋的。」語氣，是那麼的有禮，而且，疏遠。
她鼻頭一酸，淚珠差一點就掛了下來，「求求你，不要用這種語氣。」她上前，想要抱住他。
可是，他退了一步，躲開了她的擁抱，「慕容老師，妳不是說有問題嗎？請問是什麼問題呢？」
疏遠得彷如陌生人的語氣，教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掉下來；這樣的他，讓她好心酸，也很心疼。
「為什麼不問呢？難道這個問題很難以啟齒？」彷彿對她的眼淚視若無睹，龍潮逕自地說，可語氣，開始變冷，也變得嘲諷，「慕容老師，妳是想問，那天李老師給妳看的那張照片，我抱住的女孩是誰，對吧？」
那天，她落跑後，他就逮住李懷兒，在他逼供之前，李懷兒便迫不及待地將所有事都供了出來，連那張給她看過、所謂「真正的親密愛人」的照片也一併給他了。
就是那張照片，讓龍潮徹底地氣瘋了。
她，因為一張照片，而逃了；她這舉動，否定了他這些日子來對她的好；甚至，用一張照片，來定了他的死罪。
思及此，溫文的表情維持不住，唇畔淺淺的笑意也維持不住了，他一臉冷然地逼近她，「那個女孩，叫作『龍湖』，是我最小的妹妹；這個答案，妳滿意嗎？」
她搖著頭，淚珠紛紛掉下，「龍潮，我錯了，我不該……」
他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妳是不該。」
「我……」見他退後，慕容霏霏心一揪，想上前卻又怕被他再一次的推開，「你原諒我好嗎？我再也不會誤會你了，原諒我，可以嗎？」她眨著淚眼，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教人心憐。
「原諒妳？」龍潮冷嘲出聲，「妳說錯了吧，慕容老師；妳做錯了什麼，需要我去原諒？而我，又有什麼資格，去原諒妳？」
「不要這樣說，是我錯了。」她哭得更淒慘，再也忍不住地上前，雙手擁抱著他，緊緊地不放手。
「這麼緊張的想討好我，是因為那該死的契約吧？」不再掙開她的擁抱，可他冷淡的話，還是那麼的傷人。
「不，我不是！」她沒有在討好他，更不是為了那個契約；她的淚，是因為她的無知傷了他而掉的。
當他用著那麼冷漠的語氣，說出照片中女孩的身分，那一些纏繞著她的迷霧，也在那一瞬間消失，一切都澄明起來。
她看得懂，他的用心。
不再用契約來說服自己，不再用那可憐的自卑來逼自己，騙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他，而他不會喜歡上她。
會為她做這一切、會為她的任性吃下一堆他根本不吃的食物、會帶她回龍門那麼重要的地方、會讓她見他的雙親……這一切，不就說明了，他對自己的在乎嗎？
她忽然很恨自己，居然逼自己漠視龍潮所做的一切、對自己的在意。
他是在乎她的！不是逗著她玩，而是真心的，喜歡她。
「妳以為，我還會相信妳嗎？在妳違反了妳的諾言之後？」龍潮低下頭，讓她瞧見了他眼底的冷意。
「求求你，再相信我一次！」收緊了雙臂，慕容霏霏帶著哭腔地說著，一副死也不會放手的樣子。
龍潮冷眼盯著她，不發一語。
「龍潮……」她乞憐地說：「不要不理我……我知道錯了……」
真的知道錯了嗎？龍潮打量著她淚濕的小臉。
即使她真的知道錯了，他，還是不能這麼容易就願諒她；否則，將來他只會越來越放任她。
所以，他拉開了她的手，「如果，妳真的那麼在意那契約，那麼，從今天起，那契約就廢除了吧；不過妳放心，我不會收回對慕容集團的資金援助。」 聞言，慕容霏霏怔忡地，站在原地。
廢除契約？
契約廢除了以後，他跟她，是不是再也沒有關係了？少了那一層的羈絆，他們還能像先前那樣嗎？
「龍潮……」他，是不是在說，他不要她了？
回頭看了她淚濕滿臉的模樣一眼，下一刻，龍潮毅然轉身，離開了溫暖的小村莊。
她錯了，她真的知錯了，所以……
慕容霏霏心慌張極了，上前抓住他的衣襬，將額抵在他的背心，口中伴著聲聲的啜泣，道：「不要走，好不好？龍潮，不要走，不要扔下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要走……」
龍潮一頓，停下了腳步。
她心一喜，抬起小臉，以為他會轉身說他原諒她；豈料，他卻撥開了她緊抓住衣襬的小手，甚至，連頭也不曾回地繼續往前走。
跌坐在小屋前，慕容霏霏淚眼漣漣地看著他離開，直到那高壯的背影再也看不見，她才將小臉埋進手掌間，按捺不住地放聲痛哭。
可惜，她掉得再多的眼淚，還是喚不回那個已經離開的男人。
◎ ◎ ◎
「慕容霏霏，我瞧不起妳！」氣勢磅礡的怒吼聲，伴著一記門被踹壞時所特有的慘叫聲，楊絲絲堂而皇之地闖入小學妹的香閨，妝容精緻的臉上，一點踹壞人家大門的內疚也沒有。
只是，她的破壞力再驚人，也動搖不了蜷縮在床上的女人。
「妳這女人，不能小心一點嗎？」相反的，被她破壞力嚇到的男人，氣急敗壞地怒吼出聲：「妳這樣粗魯，小心肚裡的孩……喂！」被推開的男人怒目相向。
「『喂』什麼『喂』？別杵在這裡妨礙我，給我滾到一旁去！」比他氣焰更盛的女人一腳踹開他，一點小心的意味也沒有。
楊絲絲大步地走到床邊，一把拉開慕容霏霏捲在身上的被子，一腳粗魯地踩上床，雙手一扯，像流氓一樣將床上的人揪了起來，「慕容霏霏，妳這個丟盡天下女人瞼的死小孩，妳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算什麼意思？」
「學姐……」她什麼時候要死不活了？「我不是已經請假了嗎？而且，現在學校在放假，我不用上課啊！」
楊絲絲額邊的那條青筋，差一點因此而繃斷！
「誰在跟妳說這個！我在跟妳說妳跟龍潮的事，妳扯到哪兒去了？」
她跟龍潮？
「我跟他，再也沒有關係了。」苦澀地將眼淚逼回眼眶裡，慕容霏霏清楚地跟學姐說。
「妳就這樣被人家吃乾抹淨後放過他？」倒抽口氣，楊絲絲低吼出聲：「我楊絲絲怎麼會有妳這麼笨的學妹？為什麼當初看到妳，我不一口氣將妳掐死算了？」
對，她就是笨，蠢得不能再蠢！否則，怎麼會對龍潮的所作所為視若無睹？甚至，還傷了他的心？
「楊絲絲，妳夠了沒有？這是人家的事，妳這個女流氓跟人家瞎搞什麼？」男人看不過眼她的暴行，連忙將她從床上抓下來……當然，是輕手輕腳，以不傷到她為最高指標。
可是，楊絲絲反身就給了他一拳，將所有的怒氣發洩在男人身上，「我在跟我學妹講道理，你這個男人才是在瞎搞！」
「妳這個女流氓！」男人氣不過，狠狠地捏起拳頭。
「怎麼，要打我嗎？好啊，就往我肚子打一拳啊！」女流氓氣焰何其大？小腹一挺，往男人步步相逼而去。
怒吼聲戛然而止，男人小心翼翼地瞪著她的肚子，動也不動。
「哼！」楊絲絲擺平一個，再來便要擺平床上那個蠢女人，「慕容霏霏，是女人，妳就給我起來！」她使勁將床上的人拉起，推進浴室裡，並隨手從衣櫃裡抽了一套衣服跟內衣褲，扔進去給她。
「學姐？」傻愣愣地拉住衣物，慕容霏霏不明所以為看著那明明凶得像母夜叉，偏偏又美得像帶刺玫瑰的學姐。
「從頭到腳給我洗乾淨，然後換上衣服，我帶妳去找龍潮那傢伙。」楊絲絲瞪著小學妹，「妳別想給我逃了！妳要知道，若是我眼睜睜的看著妳，被人家吃光光後拋棄，我楊絲絲的面子以後該往哪裡擱？」
找龍潮？
原本困惑的神情，轉為堅決，「不，學姐，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我不應該……更不可以再去煩他。」
「煩他？那是妳自己想的！妳去找他，難保龍潮那個渾球不會欣喜若狂！」 「怎麼可能？」慕容霏霏下意識地反駁，龍潮見到她，怎麼可能會欣喜若狂？他巴不得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她才對吧？
想起當天他毫不留戀、轉身離去的背影，她的淚差點又要忍不住地奪眶而出。
「怎麼不可能？」楊絲絲反駁她的反駁，「妳掂掂自己的心，問問它到底願不願意看到龍潮抱著其他女人？問問它到底想不想被其他女人取代妳的位置？問問它到底渴不渴求跟龍潮一直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開？問問它到底愛不愛龍潮？也問問它，希不希望龍潮也愛著妳？」
她的話，宛如一根棍子，一下又一下的敲在慕容霏霏的心頭。
她的心，當然不願意看著龍潮抱著她以外的女人、對她以外的女人溫柔呵護；她的心，當然不想讓其他女人取代她的位置，可以被龍潮抱在胸前，看似壞透其實寵愛的逗弄；她的心，當然渴求跟龍潮在一起，這一輩子都不要分開，不論他到哪裡，她都會追隨；她的心，當然愛著龍潮，愛得如果沒有他，就跟一條離開了水的魚一樣；她的心，當然希望龍潮也愛著她，就跟她愛著他一樣！
看著小學妹臉上變化的神情，楊絲絲露出一抹「慈愛」的笑，「對吧？霏霏，妳根本就不想看到龍潮跟其他女人一起，妳根本就愛慘了那個傢伙！如果就這樣放棄了，妳會很傷心吧？」
對！她會傷心而死吧？
「所以啊，霏霏，人不為己、天諸地滅；愛的話，就要讓他成為妳的，不能讓其他女人搶走了！」楊絲絲不厭其煩地諄諄告誡，「人哪，最重要是嘗試，還沒有嘗試過就放棄，是懦夫的行為，我會唾棄妳的！」最後卻是握著拳頭威脅。
看著越來越逼近的鐵拳，慕容霏霏瞪大眼眸；雖然心還存著一絲的猶豫，但是學姐的話，重新燃起她的鬥志！
就算龍潮生她的氣，她也要去找他，跟他說清楚，她不是為了那個該死的契約，而是因為，她愛他！
當著學姐的面，慕容霏霏關上了浴室的門，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從頭到腳洗刷一遍，將這些天的委靡不振一洗而淨。
當小學妹將浴室的門關上、浴室內傳來水聲時，原本目露凶光的楊絲絲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掏出包包裡的手機，按了幾個按鍵，而後等著電話被接通。
「我等一下就會將霏霏洗乾淨、打包送到你那裡，你最好也將你那天答應我的事全部做到，否則我會將所有的事抖出來！」話一說完，她也不廢話的將電話掛掉。
看到這一幕，原本待在一旁的男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我三哥到底答應了妳什麼，會讓一直不肯讓霏霏跟他在一起的妳改變初衷？」這女人，連自己最疼愛的學妹也給賣了？
楊絲絲瞪了男人一眼，卻不說話。
「我開始覺得，招惹上妳，絕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男人為此深深後悔，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是嗎？」一反常態的，楊絲絲居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暴怒怒吼出聲，而後輕輕地，撫上還平坦的小腹，「只可惜，你已經招惹上了。」
◎ ◎ ◎
被掛上的電話彼端，龍潮露出一抹笑。
那個讓他氣瘋，卻又讓他捨不得揍她一頓的女人，真的以為他就會這樣讓兩人一刀兩斷了嗎？
真是異想天開！
他為了她做了這麼多、甚至連心也賠上之後，她就想這樣一走了之？三個字……不可能！
經過這幾天的冷靜，他那癲狂的怒氣，早就消了一大半；而後再從楊絲絲那裡聽到，慕容霏霏這幾天以來所吃的苦頭後，剩下來的餘怒撐不了多久，也被扼殺得一乾二淨。
他就是沒有辦法氣她太久，只要想到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他怎麼也無法對她發火！
那女人，就是這麼左右著他的情緒，讓他不能像以前那樣灑脫自由、冷靜地思考。
真該死的！
沒想到，陳煌那渾蛋的詛咒，竟然真的應驗了！而更加該死的是，他居然感到高興。
罷了、罷了！遇上她，他真的是……認栽了！
現在，就等著她自動送上門來。
苦笑不已的龍潮不曾發現，即使是認栽了，可是一想到馬上能夠重新擁有他的小貓，他的嘴角還是勾起一抹再真誠不過的微笑，那是連他自己也不曾見過的溫柔。
◎ ◎ ◎
龍氏保全，位於龍氏集團大樓內的其中一層。
頭一回來到龍氏集團，站在那棟設計新穎且富有特色的大樓前，慕容霏霏的心裡，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奇怪感。
整幢昂貴的建築物，都是屬於龍家的；但她知道，這對龍門而言，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是龍門的三少爺，真真正正的天之驕子，這樣的她，真的配得上嗎？
下一刻，她將所有的自卑感通通推到腦後，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跟龍潮說個清楚……就算、就算最後的結果，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會……認了；至少，她嘗試過了。
依照學姐給的指示，踏上電扶梯，去到一樓的平台，那裡，才有電梯達到達龍氏保全；電扶梯緩慢地前進，可她的一顆心，跳動的速度卻快得不可思議，幾乎要撞疼了她的胸口。
她按著胸口，想要平緩下自己緊張的心，可是卻一點功效也沒有；她放棄地抬起頭來，不料，在電梯的盡頭，熟悉的俊雅臉龐映入眼中，教她的呼吸一窒。
是因為太想念了，所以才會有幻覺嗎？
俊臉漸漸地朦朧起來，她抬手擦了擦眼，抹去了一片濕；雙眼有著片刻的清澄，可是很快的，又再次模糊起來。
電梯離盡頭，只剩下短短的距離，不消片刻便會到達；可是，她太想他了！連那一點點的時間也不想等。
於是，邁開步伐，她開始朝他跑去……
龍潮勾著唇，看似平靜地看著那個向著她飛奔而來的小女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有多麼激動。
縱使她再可惡，他還是按捺不住自己快要傾瀉而出的相思，明明再過不了多久便可以看到她，他卻還是像個傻子一樣，來到這條電扶梯的終點等她。
眼見兩人的距離越縮越短，他甚至，已經伸出了雙手，等著她投入自己的胸前，用著她嬌軟的嗓音，撒嬌地說她錯了、求他原諒她。
可下一瞬間，時間彷彿放慢了十倍，眼前的景象猶如電影放慢速度般，緩緩呈現在他不敢置信而張至最大的雙眼裡。
原本揚著一抹甜甜的笑、淚濕著一臉小張的女人，在緩緩前進的扶手電梯上一腳踩空，接著，像個斷了線的娃娃般，往後掉去……
「不……」耳邊傳來一聲低吼聲，他不知道那熟耳的嗓是誰人的，他只知道，自己像瘋了一樣向她衝去，只想在她掉下堅硬無比的階梯前抱住她。
但，他還是慢了一步，他的指尖，只足夠掠住她衣袖的一角，衣帛撕裂的聲音，像是心臟破碎的聲音似的，在他的耳中響起。
他想要撲上前，至少，由他抱著她滾下階梯，她受的傷絕對會輕一點！可是他卻被人抓住了，身體動彈不得。
他怒吼出聲，一拳往那個抓住他的人揮去；對方卻彷彿早就預料到他有這樣的舉動，那人輕而易舉地躲開了，甚至往他的肚子揮去重重的一拳，打得他彎下了腰。
「她沒事。」淡淡的男性嗓子，徐徐地響起，一雙大掌，甚至扭著他的頸，強逼他往下看。
龍潮瞪大眼，心臟開始有了跳動的感覺。
那個剛才差一點掉下去的女人，穩穩地被他的四弟抱在胸前；驚魂未定的水眸，直勾勾地看著他，像是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人都進不了她的眼。
他的大哥，將他往後扯，扯上了平地，而他，居然雙腿無力地軟跪在地上，看著四弟將那個教他心臟停止、差一點就失去呼吸的女人送到他的懷裡。
「龍潮……龍潮……」懷中的小女人，一邊顫抖，一邊喚著他的名。
「該死的，以後不許妳在電扶梯上跑，連走也不可以！」他緊緊地抱住失而復得的她，低吼地命令。
「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不理我……」慕容霏霏的雙手，也緊緊地抱著他的頸項，一張小嘴不住地道歉。
這女人，存心教他心疼是不是？小命差點沒了，得救後的頭一句話，竟然是要他原諒？
他能不原諒嗎？
一直旁觀的兩人，雖然對自家兄弟的反應感到很新奇、也很不想打擾這對愛情鳥，但隨著時間的過去，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為了不想妨礙辦公的人潮，更不想自家兄弟在更多人面前丟臉……沒錯，龍潮居然嚇得腿軟了！
龍淵咳了咳，清了清喉嚨，「三哥，雖然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抱住了三嫂，但她剛剛還是滾了兩圈，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撞傷哪裡，你最好、呃……」看著那在瞬間恢復力量，抱著懷裡女人迅速離去的背影，他吶吶地對著空氣說完最後的一句話：「帶三嫂去檢查一下……」
有沒有槁錯？剛剛還丟死人的腿軟、跪在地上爬不起來，怎麼一下子就突然力量滿滿，像大力士一樣抱著一個人，以跑百米的速度飛奔離場？
龍泉拍了拍四弟的肩膀，「這種感受，你不是常有嗎？」現在用看外星人的目光來看別人？
龍淵一僵，回頭瞪著自家大哥。
可是龍泉理也不理會他，逕自以利眼掃視過圍觀的人群；被嚴厲的目光掃過，眾人頭皮一麻，紛紛以最快的速度散去。
不過，能看到龍潮那副表情，真是……值回票價哪！ |
匿名
發表於 2012-9-20 01:35: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