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揮] 火爆天王 (全文完)

杯水

第四卷、俯窺眾生我為神！：第808、夫妻見面家不團圓！

唐重現在明白了，他喜歡抽人耳光原來是得到父親遺傳。

看人家那大巧不工的手法，那霸道懾人的姿勢，那對力度大小的自如掌控、特別重要的是抽人耳光時精氣神的儲備、面部表情的配合、以及眼神的適時調整，抽前的壓抑、抽完後的舒爽——自己還有漫長的道路要走啊。

大鬍子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抽下去。

是報復，是發洩，也是警告。

報復對他兒子的侮辱，發洩多年的怒氣，以及警告——警告姜家的人，別欺負我的兒子，別罵他是野種，因為我發起瘋來連我自己都害怕。如果激怒了我，我也不知道我會幹出什麼樣的事情。

父親，不正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子女而存在的嗎？

在場的很多人都臉色猙獰扭曲，全身顫抖，血脈噴張，幾欲爆炸。

唐獵抽的不僅僅是姜可臨的臉，也是他們姜家所有人的臉。

他們每一個人都感同身受，他們每一個人都受到了那讓人喊叫不出來的疼痛和訴說不出來的屈辱。

唐獵，他是在用這種霸道而決絶的方式向他們宣告：他回來了。

他們知道，真正的戰爭即將開始。

假如他們不願意妥協，假如他們不願意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唐獵，你給我住手。”

“你這個野種，我和你拼了——”

“瘋狗，他們唐家人全都是瘋狗——”——

不少人朝著大鬍子撲過來，大鬍子站在原地不曾挪動一步。

在別人企圖靠近他或者攻擊他的時候，他只需要拖扯著姜可臨的身體狠狠地向對方撞過去。於是，那些遭遇撞擊的人便個個鼻青臉腫的慘呼倒地。

哎呀！

哇啊！

我靠！——

撲通！

最後一個倒地的是姜可臨，因為他被大鬍子抽了一陣大耳光後，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現在已經處於昏迷狀態。

所以，他倒地時除了簡樸直接的一聲‘撲通’外，都沒有添加任何聲音音效。和其它幾位倒地的驚天動地各種輔助音相比，實在是可憐寒磣多了。

李佳芝撲過去抱著丈夫姜可臨，哭的撕心裂肺，喊叫著說道：“這還有沒有天理啊？講不講道理啊？你們姜家人怎麼這麼軟弱啊？自己家人被一個外人打成這樣，連個人站出來說句話都沒有。要是早知道這樣，我李佳芝當初何必要嫁到你們姜家？讓姜可臨入贅到我們李家，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屈辱啊——姜家人活的真可憐啊，難怪走出去都要被人笑話啊——”

不得不說，這女人如此傷心哭得如此悽慘的時候還能夠喊出這麼有煽動性的一篇戰鬥文，智商真是不容小覷。

姜立青年老體邁，所以沒有主動上去幫手助拳。

她坐在沙發上全身發抖，抖的不能再動，就跟在打擺子似的。

她指著大鬍子，說道：“好。好。好。好一個唐獵——好一個唐獵。二十年前，你把我們姜家拖進地獄，這一次，你又開始興風作浪。你厲害，你能打，我們奈何不了你——我總要找一個能說話的人出來。”

她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聲音尖利的喊道：“我們去找一個能說話的人出來。”

不得不讚一句：好人一生平安。

她這句話一出，就等於是給其它的姜家人一個下台的台階。

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他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要是灰溜溜的走，那得多丟人啊？

現在，他們不是逃跑，而是去搬救兵——這麼一想，他們就覺得自己實在是英俊勇敢聰明機智小郎君，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是他們做不了的事情。

人若連自己都欺騙，就是上帝也害怕啊。

於是，他們攙著扶著瘸著抬著，互幫互助，一個個的離開了姜可人的別墅。

門外汽車聲音轟隆，想是主人不甘心的吶喊。

很快的，聲音遠去，留給這一家三口片刻靜謐的時光。

唐重欣喜的看到著大鬍子，說道：“真是高端洋氣上檔次啊。從來沒見過有人抽人耳光還能抽的這麼英俊帥氣的。”

“——”大鬍子不應。

“你是從東支鄉過來的？老酒鬼呢？他沒跟你一起來燕京？”

“——”

“我派人去給他們建房子，現在進度怎麼樣了？東支鄉政府那邊是不是配合？他們——”

唐重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發現，他站在這兒明顯是個多餘人嘛。

大鬍子眼神深邃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姜可人，姜可人的眼眶泛紅，早就淚流滿面肩膀顫抖個不停。

有些痴迷，也有些怯場，大鬍子聲音弱弱的向姜可人解釋，說道：“二十三年才回來一次，回來就看到他們欺負你和兒子——一時火大，收不住手。所以——可能又搞砸了。”

姜可人抹了把眼淚，說道：“你餓嗎？我給你下面。”

唐獵的喉嚨蠕動，點頭說道：“好。”

“——”

唐重在心裡慘呼哀嚎。

二十多年沒見面，現在要吃什麼面？

“沒出息。”唐重站在大鬍子身邊，小聲說道。

“我願意。”大鬍子咧嘴大笑，跟一隻發酵失敗的雜糧麵包子似的——

唐重以為，自己出門留下獨立空間給他們，他們就會做一床愛。沒想到的是，當他接到姜可人讓他回家吃飯的電話趕回別墅的時候，發現他們倆竟然利用這寶貴的時間折騰出一大桌子的飯菜。

姜可人洗碗端菜，忙裡又忙外。大鬍子繫著圍裙，操持鍋鏟看著沒有以前那麼壞。

“恨山的時候都是我做菜啊。”唐重在心裡憤憤不滿的想道。

不用經過人性心理學的複雜分析，他就已經發現他們家一家四口組成了一個完整的食物鏈。

姜可人對唐重百般寵愛言聽計從，大鬍子卻又把唐重吃的死死的。可是，看起來威武雄壯的大鬍子在姜可人面前溫順的又像是一隻小貓似的。

唐心雖然不在家，但是，想必她的處境要比自己要好一些。

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小情人。想必大鬍子對待唐心要比對待自己要溫柔不少。

姜可卿也來了。她也接到姜可人的電話趕過來吃晚飯。

黑色的跑馬褲，白色的立領襯衣外面找著一條紅色的小馬甲。看起來紅光閃閃又可愛嬌艷。

你沒辦法分辨她的年齡，她有三十歲的世故，也有十八歲的懵懂。有知性，也有野性。

是的，賣萌是姜可卿的專利。

在門口換鞋子的時候，姜可卿小聲問身邊的唐重，說道：“他們倆見面的場面激烈不激烈？”

“激烈。”唐重說道。

姜可卿雙眼放光，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激動的問道：“怎麼個激烈法？”

“她給他下面。”

“什麼？”姜可卿這麼黃的女人也明顯HOLD不住的表情。她壓低聲音，滿臉的不可思議，說道：“她給他吃下面？還被你看見？”

“我——”

唐重真是遺憾自己不是科學家。不然的話，他就可以解剖開姜可卿的大腦看看裡面都是由什麼物質組成的。

為什麼和正常人的區別就那麼大呢？

“可卿來了。”姜可人看到姜可卿，高興的喚道。

“有飯吃，我怎麼會不來？”姜可卿笑嘻嘻的說道。她走到大鬍子面前，說道：“姐夫，歡迎你回來。”

“可卿，好久不見。”大鬍子臉上難得的擠出一抹笑容。看來，當年他和自己這位小姨子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是啊。真是夠久的。”姜可卿感嘆著說道。“當年吧，你就算不是什麼帥哥，至少也五官端正，土鱉斯文。現在——恨山都流行玩野獸派？兒子出來扮女人，老子出來扮野人。夠前衛的哈。”

唐重和大鬍子大眼瞪大眼，心靈相通配合默契的他們心裡同時升起了一個念頭：把這女人給滅掉。

打人不打臉，連這麼簡單樸素的道理你都不懂？

“可卿，你亂說些什麼呢？”姜可卿責怪地說道，親昵地在妹妹的肩膀上拍了一記。“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狗嘴裡能吐出象牙，我早就去養狗了？還辛辛苦苦做什麼生意？”姜可卿笑呵呵地說道。她拉著姜可人的手到客廳角落，小聲說道：“姐，沒想到你這麼OPEN。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不過我給你一個善意的提醒，一定要悠著點兒。太用力會傷身體。”

“你在說什麼？”姜可人一臉茫然。

“就是男女之間哪點兒破事唄。”姜可卿鄙夷地說道。心想，你還裝，你兒子都把你出賣了。

姜可人想明白後，被鬧了個大紅臉。一巴掌拍在姜可卿的腦袋上，氣道：“你在想些什麼呢？”

“其實也沒想什麼。”姜可卿擺手說道。“就是想問問——那事真那麼舒服？讓女人就那麼的神魂顛倒？”

“——”

“我真可憐。”姜可卿說道。“再這麼下去，胸部都要下垂了。”“——”

姜可人和大鬍子坐上首，唐重和姜可卿坐下首。

為了慶祝這個特殊的日子，唐重特地開了一瓶紅酒。

姜可人舉著酒杯，眼眶濕潤的說道：“要是唐心在，我們就一家人團聚了。要是唐心也在，多好。”

唐重表情黯然，大鬍子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姜可人離席跑了出去，很快的，她就提著一張小紙板跑了過來。

她用小紙板遮住自己的臉，說道：“你們就暫時把我當作唐心好了。”

在白色的小紙板上面，寫著‘唐心’兩個卡通大字。

杯水

第四卷、俯窺眾生我為神！：第809、不用謝！

姜可卿是扮的了嫩，賣的了萌，耍的起狠，犯的起賤，實在是個活寶一樣的人物。

她一直把那牌子擋在自己臉上，就是吃飯的時候也不拿下來。夾一筷子菜伸到後面，然後哢嚓哢嚓的咀嚼著，模樣嬌憨可愛，把人的肚子都給笑痛了。

原本想起唐心的病情，姜可人的心情還有些沉重壓抑。被她這麼一攪和，哪裡還有那種悲傷思念的情緒？

她捂著胸口，笑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連整天板著張臉的大鬍子也咧開嘴巴大笑，唐重更是配合的捧場，一時間屋子裡歡聲笑語，氣氛極其的融洽。

姜可人好不容易笑罷，喘著粗氣說道：“好了好了，唐重，把你小姨那牌子摘下來——她這樣怎麼吃飯啊？她不吃飯也不能不讓別人吃飯啊。”

姜可卿的臉躲在牌子後面，說道：“少了一個重要的唐心，多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姜可卿。正好嘛，把薑可卿變成唐心，你們一家團圓，我也跟著混一碗飯吃，兩全其美的事情——我都不在乎，你們在意什麼？”

看到唐重要過來抽她的牌子，姜可卿的身體向後躲閃，說道：“唐重，你可不許聽你媽的，不然我就把你的那些破事都告訴你爸，讓你爸收拾你。”

“我有什麼破事？”唐重心虛的問道。

“你說呢？”姜可卿把臉上的牌子偏到一邊，笑嘻嘻地看著他。

“我怎麼知道？”唐重看向姜可人，說道：“是要女兒還是要妹妹，你自己決定吧。”

“放下來放下來。”姜可人把薑可卿的牌子摘走，說道：“誰說你不重要了？你比誰都重要。”

“就是。我和大鬍子不在的時候，都是你陪著我媽。”唐重感激的說道。“要是沒有你——”

“唐重這句話說的有道理。”姜可人感嘆地說道。“這些年過的太苦了。二十幾年的時間，一天天的熬過來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幸好有可卿在。要是沒有可卿，我真不知道現在會怎麼樣。唐重，你要敬你小姨一杯酒。”

唐重就端起面前的酒杯，說道：“我敬你一杯。”

姜可卿坐在哪兒不動，眼睛斜瞥著他，說道：“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事情了？”

“小姨。”唐重硬著頭髮喊道。兩人躺在床上又摟又抱的，現在再叫她小姨還真是有些彆扭。“我敬你一杯。”

“乖外甥。”姜可卿這才端起酒杯，‘鐺’地一聲和唐重手裡的酒杯碰在一起，說道：“咱們幹？”

“干。”唐重說道。

於是，兩個心懷鬼胎的男女就各自把杯子裡的紅酒喝下。

大鬍子也端起面前的紅酒杯，說道：“可卿，我也敬你一杯。”

“你敬我什麼？”姜可卿問道。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大鬍子稍微猶豫，說道。

“算你會說話。”姜可卿這才滿意的舉杯。“你要是說感謝我這麼多年來陪伴在我姐身邊，這杯酒我是不會陪你喝的。她是你媳婦，就不是我姐了？有你在，我陪我姐，沒你們在，我還會陪我姐。”

大鬍子笑笑，趕緊仰脖把杯子裡的紅酒給喝盡了。

唐重發現大鬍子這人非常的聰明，他知道自己鬥不過姜可卿，就一直避免正面和她發生衝突。

少說多做，把主要拍馬屁的對象放在了姜可人的身上。一個粗壯野人面對著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他們倆人坐在一起還真是像極了最近很紅火的一部美國電視劇《美女與野獸》。

正在這時，唐重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說道：“你們先吃。我上樓處理一點事情。”

“吃完飯再去處理？”姜可人勸道。

“很快就下來。三分鐘。”唐重笑著說道。

唐重蹬蹬蹬的快速跑上樓，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抱著一台電記本電腦下來。

姜可人看著唐重手上的電腦，說道：“現在抱著電腦幹什麼？還有工作要做嗎？”

“肯定是要給我們看什麼精采視頻。”姜可卿夾一塊魚肉放進嘴裡。

就連大鬍子也一臉疑惑的看向唐重。這小子不是一個多麼勤奮的人啊，這個時候抱電腦下來幹什麼？

不過，他對唐重一向有信心，知道他不會幹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所以非常有耐心的等待著唐重自己揭開迷底。

唐重笑呵呵地看著幾人，突然間把筆記本的屏幕轉了過去，說道：“真正的唐心回來了。”

然後，姜可人姜可卿大鬍子三人就看到電腦屏幕上唐心的頭像。

“啊，小心心。”姜可卿第一個衝了過來。她激動的摸著電腦屏幕，就像是在摸著唐心的臉。“小心心，你還是那麼漂亮，一點兒都沒變。眼睛還是那麼大，皮膚還是那麼白，哎喲，換髮型了——這個髮型不錯，小姨喜歡。你說我要是也換一個這樣的髮型怎麼樣？會不會很拉風？”

“小心心，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小姨想死你了。你不在的日子，都沒人陪我逛街了，也沒人陪我去做美容了。你看看，小姨的皮膚有沒有變差？胸部有沒有變小？——你點頭？你點頭是什麼意思？小姨的皮膚也沒有那麼差吧？胸部也沒有變小的那麼明顯吧？道歉，趕緊給你小姨道歉。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死丫頭，小姨白跟你鐵了那麼多年——”

“——”抱著電腦的唐重身體一直在抖。他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把手裡的電腦給丟掉了。

姜可人眼眶再一次紅潤起來，含情默默地看著畫面上的女孩子，動情的說道：“唐心，你——好些了嗎？”

“媽。我沒事。”唐心更加不堪，肩膀聳動，已經捂著嘴巴哭出了聲音。“醫生說我恢復的很好，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哥哥也來看過我，還送給我很特別的禮物，我好想你們——我好想回家。”

“我們也想你。你好好養病，等到身體好了就可以回家了。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姜可人這個商界女強人面對自己的兒女也和其它的普通媽媽一樣的處於失控狀態。眼淚嗖嗖滑落，卻強裝歡笑的安慰著寶貝女兒。“唐重說你很乖，他也和醫生談過，說你很快就可以回來了。我們剛才還在說起你，我們在燕京等著你回來一家人團聚——”

更讓唐重詫異的是，就是身上被人刺出無數個血洞不曾動容的大鬍子此時也是眼眶含淚，眼神溫柔憐惜的看著屏幕上的瘦弱女孩子，聲音沙啞地喚道：“唐心。”

“爸——”唐心喊了一聲，張開嘴巴大哭起來。

於是，大鬍子的眼淚就唰唰唰的滾落下來，忍也忍不住。

“爸，我終於看到你了。我好想你。”唐心哭喊著說道。

“我也是。”大鬍子聲音輕柔的說道，生怕把屏幕上的女孩子給嚇到了似的。“好好養病，早些回來。”

“我會的。我一定早早回去。我很快就回去——”唐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點頭。

鏡頭裡出現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她走過去撫摸唐心的後背，用特殊的手法幫唐心順氣。

唐心做過心臟手術，情緒不易有太大的起伏。這也是醫院拒絶病人家屬過去探望的原因。

“蓮花，你要好好照顧唐心，不要讓她太激動。”姜可人連忙囑咐著說道。

“是。”蓮花答應道。

唐重把電腦屏幕掉轉過來，攝像頭對準自己，說道：“唐心，今天就聊到這裡吧？你剛才也看到了吧？桌子上滿滿一桌子菜呢。我們要是再不把它們解決掉的話，菜可就涼了。”

“嗯。”唐心仍然哭的很傷心，像是個淚人似的點頭。

“蓮花，唐心就麻煩你了。”唐重討好地看著那個年輕女人，說道。

蓮花眼神凌厲地盯了唐重一眼，沒有說話。

顯然，她仍然在記恨著唐重那場和她的不禮貌搏鬥。

哢——

唐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乾淨俐落的合上了筆記本電腦屏幕。

看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唐重尷尬的笑著，說道：“今天下午我出門的時候給唐心通過電話，說大鬍子回來了，家裡就缺她了。她剛才給我發來信息，說要和我們視頻聊天，她想看看我們吃飯時的場景——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答應她了。你們不是都想她嗎？讓她陪咱們一起同樂不是很好？就是沒想到你們的反應那麼激烈。”

“我們的反應激烈？”姜可卿惱火的說道。“她說我皮膚差胸部小，我都沒掐她的臉，我這反應還叫激烈？”

“——”不得不說，姜可卿跑題的本事也相當的不小。

姜可人看向唐重，聲音低沉地說道：“這不關你的事，你也是一片好心。”

“是是。我確實是一片好心。”唐重連連點頭。

“你們吃吧。我上樓去休息一會兒。”姜可人沒了胃口，出聲問道。

“我陪你上去。”大鬍子的情緒也不好。第一次看到自己活生生的女兒，卻是以這樣的方式看到這樣的模樣。

“我——”

唐重還想解釋些什麼，卻迎接上了大鬍子兇殘的眼神。

唐重聳聳肩膀，說道：“不用謝。”

杯水

第四卷、俯窺眾生我為神！：第810、死不瞑目！

姜可人和大鬍子前後腳上樓，餐廳裡只有唐重和姜可卿倆人面對著這滿滿一桌子豐盛的菜餚。

唐重看向姜可卿，說道：“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情了？”

“你就算不做這些事情，他們也會上樓。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姜可卿說道。

“你真會安慰人。”

“那是當然。”姜可卿很沒有形象的去抓那盤子外焦裡酥的炸雞翅膀，說道：“這一桌子就都是咱們倆的了？”

“看起來是。”

“幸福來的如此突然，讓我都沒來及做好準備。”

姜可卿說完，就埋頭對付起手裡的雞翅膀起來。

唐重和姜可卿還在和那些雞腿啊雞翅膀啊之類的敵對勢力做著殊死搏鬥時，大鬍子和姜可人就下樓來了。

唐重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然後輕輕嘆息。

“他們肯定沒時間做什麼事情。”姜可卿說道。

“就怕他們已經做過了。”

姜可卿認同的點頭，說道：“是太可怕了。”

然後，姜可卿很是鄙夷地盯著唐重，說道：“有你這麼議論自己的父親的嗎？真賤。”

看到唐重想要張嘴說話，她又接著說道：“我是你小姨，我可以罵你賤。我是你小姨，你不可以罵我賤。”

“”

姜可人走到唐重面前，說道：“太爺爺讓你們父子倆過去一趟。”

唐重丟下手裡的雞腿冷笑，說道：“我還以為他們會拖到明天呢。看來他們已經等不及了。”

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的闖進來興師問罪，結果卻被大鬍子打的鼻青臉腫，他們自然要回老宅去告狀。

向姜立仁告狀是沒用的，因為姜立仁是姜可人的父親，唐重的外公。他們對他也不會有太多的信任。所以，他們肯定會把事情捅到姜老太爺那裡。

果然，現在是姜老太爺那邊打來電話要見唐獵唐重父子。

“去見一見吧。”姜可人勸道。“你爸來了燕京，去看一看老人家也是理所應該的事情。”

“去。”唐重說道。

唐重和大鬍子去見老太爺，姜可人和姜可卿姐妹也沒心思等在家裡。於是四個人就乘坐一輛奔馳房車朝著老宅那邊趕過去。

唐重和大鬍子走進房間裡時，老太爺已經睡熟過去。

天氣越來越冷，老太爺的身體越來越差，睡得也是越來越早。

正在幫老太爺按摩腿部穴位的特護王姐小聲說道：“剛睡下。說等你們過來就喊醒他。”

“不用。”大鬍子說道。

他走到床頭，輕輕地跪在老太爺的床前，注視著那張蒼老而虛弱的面孔。

唐重沒有跪，他站在桌子旁邊，心情有些壓抑地看著跪在那兒的大鬍子以及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老太爺。

這兩個人，沒有血緣關係，卻親若爺孫父子。

大鬍子的父親，唐重的爺爺老酒鬼救了老太爺一命，老太爺想要報恩，就要把老酒鬼帶到燕京生活照顧。老酒鬼自然不願意離開五嶺，於是便把自己的兒子唐獵給送出去了。

天下間的父親，每一個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有一個好前程。

老太爺也著實對唐獵高看一眼，把他交給自己最器重的大兒子薑立仁使用。姜立仁覺得他身手出眾，而且對姜家忠心耿耿，就讓他做了自己的保鏢副隊長。

誰知道這看起來老實可靠的保鏢副隊長犯下了大錯，竟然讓當時燕京最受歡迎也最被公子哥們追捧的王后姜可人動了凡心，竟然跟這個保鏢副隊長有了感情。

姜家自然不允，一番商議後，由姜老太爺拍板，把唐獵給送到了遠離燕京的神秘特種部隊。

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斬斷兩人的情絲和往來，卻沒想到，這樣的分別反而讓兩人的感情不減反增，兩人想方設法的再次走到了一起。

姜家最受人寵愛的小公主姜可人和董家最受人期待的董新航訂婚，姜董兩家全面結合，被無數人譽為‘華夏第一婚’。

結果，唐獵這個華夏第一昏大膽抗議，獨自反對這門親事。姜家毫不猶豫的把他投下了地牢。

訂婚之夜，姜可人疏通關係放走唐獵，兩人計劃私奔，卻招來董新航開車追趕。

唐獵為了阻止董新航的瘋狂追逐，開槍反擊。董新航所乘坐駕翻倒，一場人間慘劇就此發生。

那個時候，董家人希望處死唐獵，姜家人也希望處死唐獵。

無數的人發出同一個聲音：唐獵必死。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姜家老太爺姜放空獨排眾議做出了一個決定：唐獵發配恨山，夫妻不得相見。

他再次拯救了唐獵，也同樣拯救了不久後出生的唐重。

現在唐獵跪在姜老太爺的床頭，是感激？是歉意？或者兩者兼有？

或許，這個問題只有大鬍子自己知道。

像是有所感應似的，老太爺緩緩睜開了眼睛。

“唐獵來了？”老太爺聲音微弱的問道。

“首長，我在這裡。”大鬍子挺直腰背，出聲回答。

“唐獵。”老太爺乾癟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密集的皺紋舒展開來，就像是一幅很有韻味的風景畫。

“首長。”唐獵看到老太爺的笑臉，眼眶有些泛紅。

“你這小子，要是不說話，我還認不出人來了。”老太爺想要直起身體，大鬍子和特護趕緊上前幫忙。在他後背上墊了兩個枕頭後，老太爺這才披著厚毯子坐了起來。“瞅你這身體，看來在恨山那邊日子過的還不錯吧？”

“我很好。”大鬍子說道。“首長你要保重身體。”

“我也想保重，他們也想幫我保重。”老太爺指了指特護王姐。“可閻王要是收我，誰也留不住。活了這麼大的歲數，知足了。要不是當年你爹救了我，幾十年前我就死了。還能看到後面的好景？”

大鬍子臉色黯然。

他知道，老太爺現在已經是人生晚期，就等著油燈耗盡的那一天到來。

“立青他們哭哭啼啼的來找我，說你剛剛回來就抽了可臨一頓。怎麼著？年紀越大，脾氣越漲了？”老太爺慈愛的看著唐獵，笑呵呵地問道。

唐獵表情愧疚，說道：“他罵唐重是野種，我讓他道歉”

“我明白我明白。”老太爺主動出聲打斷唐獵的話，說道：“你的性子我明白。從來不主動惹事，也絶對不會怕事。你動手打可臨，證明可臨他們做的太過份了。這些不成器的東西，是需要有個人動手抽他們的耳光”

大鬍子沉默不答。誰知道老太爺說的是真話還是譏諷的反語？

“唐獵，回來的好啊。這些年，委屈了可人了。”老太爺輕輕嘆息。

“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她。”大鬍子及時表態。

“就是這個理兒。人生能有多少個二十年啊？平白無故的就遭了二十年的罪，受了二十年的苦，說起來就讓人痛心。我也有錯啊。如果當年我能夠更加堅持一下”

“首長，這和你沒有關係。”大鬍子出聲勸道。“把我發配恨山，是當時最好的處理結果。我現在能夠跪在首長的面前，也全賴首長的庇佑照顧。”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老太爺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來，輕輕地拍打著大鬍子的肩膀，說道：“你也不容易。有些人是做的太過份了。”

大鬍子覺得鼻頭髮酸。

這個老人一直在看著自己，一直在關注著自己。

但是，他沒辦法出腔。因為，他一旦發聲力挺自己，給予的不是幫助，而是那些人更加瘋狂的報復。

“別婆婆媽媽的。當過特種兵的人，可不興抹眼淚。要是讓別人看到，還以為咱們國家沒救了呢。”老太爺的談興很濃，甚至還和大鬍子開起了玩笑。“有些事情啊，也都是身不由已。活著是個力氣活，好在我快要解脫了。”

“首長一定要保重身體。”大鬍子感情真摯的說道。他說不出首長身體康健還能夠再活一百年首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之類的話。他能說的，只是希望老人家保重好自己。

姜老太爺擺了擺手，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唐重，說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你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孩子，可人從小至大都乖巧聽話，從不忤逆，怎麼你們倆就生下來這麼一個有本事大鬧天空的泥猴子？”

“”這個問題讓大鬍子很難回答。

“唐獵啊，我叫你來，不是來訓斥你的，也不是給空臨他們幾個說話撐腰的。我就是想見見你，和你說說話。”老太爺拉著大鬍子的肩膀，想要把他從地上拖起來。“我老了。很老了。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就是想在活著時候，能夠多看看你們幾眼。”

“我明白。這段時間我會一直留在燕京，每天過來陪首長說話。”大鬍子紅著眼眶說道。

“用不著。你有那份心情，我也沒有那份體力啊。”老太爺說道。“說是要解脫了，可心裡還是有很多事情放不下。家裡內憂外患，我怕我不在了，這個月就倒了啊。”

“不會的。”大鬍子安慰著說道。“我也希望不會。”老太爺再次點了點唐重，說道：“你是他爹，你要好好說說他。我們說話都不管用好好的一門親事，他怎麼就是死不答應呢？真是讓我死不瞑目啊。”

杯水

第四卷、俯窺眾生我為神！：第811、岳父罵女婿！

唐重有三怕：一怕張赫本賣萌，二怕姜可卿耍賤，三怕老太爺煽情。

老太爺對大鬍子又是道歉又是安撫又是憶往昔又是展未來，唐重就覺得情況有些不太對勁。當他說自己時日所剩無多，還有一些事情讓他放心不下的時候，這種不對勁兒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唐重覺得，這就像是遊戲裡面的大BOSS發飆的前兆或者說頂級殺手要動手殺人時的暗示——

老太爺這是交代後事呢？就算是要交代後事——對象也不應該是大鬍子啊？

唐重從來都沒有低估過這個躺在床上甚至身體都難以動彈的老頭子的智商，他知道，在他徹底的閉上眼睛以前，他仍然能夠做很多很多的事，決定很多很多人的生死。

但是，他以情感相迫，以死不瞑目這樣的後果來做對決，仍然讓唐重感覺到沉甸甸的壓力。

這老頭子，他怎麼就不能放自己一馬呢？

自己和董菩提的聯姻就那麼重要？姜董兩家的關係就那麼的不堪一擊？

他是不是還打著別的主意？或者說，這是他對自己懷恨在心最狠辣決絶的報復？

唐重知道，大鬍子是一個相當孝順的男人。他視姜老太爺為親人恩人長輩，如果大鬍子心腸一軟，想要讓老太爺‘死的瞑目’，真要狠下心腸來逼迫自己，唐重還真是感覺到頭痛。

在這個世界上，他可以拒絶任何人，甚至可以拒絶唐心，可以拒絶姜可人，但是，他拒絶不了大鬍子。

二十年的生死相依，那種父子感情已經沉入到骨髓裡面。

唐重知道，大鬍子可以毫不猶豫的為他去死。

他也同樣知道，為了大鬍子，他也願意去做任何事情。

在感情面前，基情算什麼？

如果大鬍子當真開口，自己當真要答應這門婚事嗎？

大鬍子也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雖然他是唐重他爹，可是，在這個問題上，他能夠輕易開口嗎？

“被算計了。”他在心裡想道。

可是，老太爺是他的恩人和首長，剛才還希望首長保重身體，現在他連‘死不瞑目’的話說出來了，自己如果拒絶或者敷衍——那不是故意傷害首長的身體嗎？自己不就成了讓老首長死不瞑目的罪愧禍首了嗎？

他求助地看向唐重，想要這小子趕緊幫自己解圍。他知道，論起動腦子想辦法，自己一向不如他。

可是，唐重卻假裝沒有領會他的意思，笑呵呵地看著他，一幅我相信你自己能夠搞定的模樣。

“這件事情——”大鬍子認真的琢磨著用詞。“要不，讓孩子們再好好想想？鞋子合不合適，只有腳最清楚。”

“贊啊。”唐重在心裡想道。都說大鬍子文化水平不高，但是說話還是相當有水準的嘛。你看看，連鞋子合不合適腳最清楚這樣的經典名句都丟出來了。

“你也是存心的偏袒他。”姜老太爺顯然對大鬍子的回答很不滿意。“我就想不明白了，妙語那丫頭有什麼不好？燕京的女孩子讓你可著勁兒挑，你還能挑著比她更好的？”

“不是我挑，是他挑。”大鬍子趕緊轉移怒火，他也屬於躺著中槍的那一款。

“你是他爹，你就得幫著他挑。”姜老太爺說道。“當年你找了姜可人，找了燕京最漂亮的女人，就算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誰也不能說你唐獵傻——你兒子的眼光可比你差多了。”

“——”

“罷了罷了。”老太爺擺手，說道：“年紀大了，要入土了，說話也沒人願意聽了。算了吧，就當我沒提這事。說多了也只會討人嫌棄。”

“——”

唐重都快要哭了。這老頭子也太陰險了吧？

你要是真不想再提這事，咱們直接轉移一個話題永遠不要再說起多好？

你先說自己年紀大了要入土了說話沒人願意聽了，所以才不提這件事情。意思就是說，不是你不想提，而是你提了沒人聽——這不是打悲情牌嗎？

果然，大鬍子看向唐重的眼神就變得不一樣了。一幅是不是要大義滅親一咬牙就把兒子給賣一回的猶豫模樣。

老太爺對付唐重時，這小子油鹽不盡。現在他轉移目標，大鬍子立即就潰不成軍。

唐重大驚，趕緊出腔說道：“老太爺，你這話就說的沒有道理了。我爸一回來就跪在你的床頭，把自己當成你的親孫子看待。我也對你敬重有加，心裡也一直很感激你為我們父子倆所做的一切——就是結婚這件事情我實在沒辦法答應你。你也知道，我和那女人有仇。我捅過她兩刀，她肯定也會想方設法的捅我兩刀。我現在見著她就躲著走，哪還敢把她娶回家整天躺在同一張床上啊？”

唐重恬不知恥的笑著，說道：“我怕死。從小就怕死。要是死在自己的老婆手上，那可就不是我一個人丟臉的事情，姜家蒙羞，老太爺臉上也不好看吧？”

姜老太爺冷哼，說道：“既然你這麼害怕妙語那丫頭，那就給你換一個？反正董家還有兩個適嫁的丫頭。”

換一個？

唐重大驚。這老頭子的思想也太OPEN思維也太跳躍了吧？

換一個不知根不知底甚至連見都沒見過的女人，還不如直接就和小紅帽訂婚呢——

咦，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難道說，在自己心中，和董菩提結婚也並不是不可以接受的。至少，要比其它一些沒有感情的女人要強多了？

那麼同理可證，其實自己和董菩提也是有感情的？

是感情大於仇恨？還是仇恨大於感情？

“老太爺，你知道的，我有喜歡的人了。”唐重無奈說道。“春節的時候我帶回家給你老看看？那個時候你要是再覺得不滿意——我就再也不讓你看著她了？。”

老太爺不再說話，擺了擺手，說道：“我乏了。你們也都回去吧。唐獵剛來京，好好休息休息。”

於是，在特護的幫助下，老太爺又身體緩慢艱難的躺回到了床上。

他也不閉眼，就那麼眼神空洞的看著屋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或許，留給他思考的時間也不多了吧？

唐重心頭髮酸，老太爺是真的老了。

這次交談算不得愉快，走出門時父子倆的腳步都有些沉重。

姜可人和姜可卿一直守在後院門口，看到唐重和大鬍子走進來，姜可人看著唐重問道：“你爺爺說什麼了？”

大鬍子看了唐重一眼，示意由他來回答這個問題。

“老太爺對大鬍子的回歸表示歡迎，對你們未來的生活方向做了指導——”看到大鬍子眼神不善的盯著自己，唐重只得補充了一句：“也提到我和董菩提訂婚的事情。”

“喲，老太爺這是逼宮呢。用老子來壓兒子，這一招不錯。”姜可卿沒心沒肺的笑著。

唐重就看向大鬍子，說道：“你不會真想把我賣了吧？”

“你說呢。”

“我說你不會。”

“我還沒考慮好。”

“——”

在姜立仁的書房裡，氣氛反而不如剛才在老太爺房間裡那麼輕鬆感人了。

姜立仁黑著張臉，表情嚴肅到近乎陰沉的盯著站在他面前的唐獵和唐重。

他站著，唐重和大鬍子也不能坐下。

三個大男人分兩邊站著，眼神糾纏戰鬥在一起，這場景還真是夠詭異的。

“唐獵。”姜立仁壓低聲音吼道，想是不想讓外面的老太太和姜可人聽見。“你還有臉回來見我？”

“對不起。”大鬍子誠肯道歉。

他這一點兒就做的比較好。應該低頭時就立即低頭，能硬也能軟，比唐重要強多了。

“我當年是怎麼待你的？我當時是怎麼跟你說的？你明明答應過我，為什麼後來又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你對的起我的信任？你對的起我對你的栽培？”

“我對不起你。”大鬍子說道。他勇敢的抬起頭正視著姜立仁，說道：“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所以你就把可人給我帶走了？所以你就把天給我捅破了？”

“——”

看到大鬍子被罵的啞口無言，唐重仗著自己年輕在中間打圓場，笑著說道：“外公，要不，你坐著罵？坐著省電，可以多罵他半個小時的。”

姜立仁猛然轉身怒視唐重，嘴巴張了張，終究只是搖頭苦笑，說道：“臭小子，我又不是機器人，還用得著裝電池？我知道，我罵你爹你心裡不舒坦。可我也是可人的爹，他把我女兒害成這樣，我罵他幾句不是應該的？”

“應該。完全應該。”唐重連連點頭。“要是我，直接就上手教訓了。”

“你敢。”大鬍子虎目一瞪，恨聲說道。

他不敢對姜立仁這個岳父說什麼硬話，但是如果對方是自己兒子的話，他還真不考慮留手。

不得不說，唐家的家教方式很不好，動不動就家暴，要是在美國，唐獵都要被唐重告上法庭好幾百次了。

“我就是說說。”唐重陪著笑臉。

姜立仁擺了擺手，說道：“都坐下說話吧。省電。”

杯水

第四卷、俯窺眾生我為神！：第812、狗日的！

姜立仁自然會問起老太爺喚唐獵和唐重父子過來說了些什麼，大鬍子如實回答。

姜立仁輕輕嘆息，說道：“唐重不答應，可惜了一樁好姻緣。”

大鬍子看向唐重，沒有說話。

唐重苦笑，怎麼大家都覺得自己和董菩提般配呢？

自己的微博都有上千萬粉絲呢，她連個微博賬號都沒有，她怎麼可能配得上自己？

姜立仁瞥了唐重一眼，像是看明白了他的心思似的，冷聲說道：“你以為每個人都逼迫你和董家那丫頭結婚是在害你？是為了讓你給姜家做犧牲做貢獻？”

唐重沒有回答，只是嘿嘿地笑。

潛台詞卻是相當明顯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愚蠢。”姜立仁罵道。“我和老太爺之所以極力促成這樁婚事，是有這方面的考慮。你和董妙語訂婚，是有利於緩和姜董兩家的關係。姜董兩家結仇太久，有些事情又不能說的太明白，現在兩家突然間結盟，下面的人根本就難以理解。也有不少人持著否定或者冷眼旁觀的態度——除了我們幾個老傢伙走的勤了些，下面的小輩仍然是老死不相往來。”

“我們需要一場事關兩家的喜慶事件來沖淡矛盾，拉攏感情。一場盛大的訂婚宴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這僅僅是姜家和關家占了便宜嗎？你小子不是最大的贏家？”

“我們不說董妙語本身的優秀，配上你也絶對不會辱沒了你。我們現在是為了合力對付關家，等到關家倒掉以後呢？你們倆要是結婚了，以後你的地位就是兩家最特殊的存在。你想打造自己的豪門，有了關董兩家的資源傾斜，還怕大事不成？”

姜立仁眼神和善的看向唐重，頗有一些語重心長的姿態，說道：“你以為我們這些老傢伙當真老糊塗了不成？不僅僅是外部的因素，也有內部的一些考慮。姜家的情況你已經很瞭解了，這麼多年的太平日子讓他們都失去了進取心，守城尚且不足，何談開拓發展？說句實話，也幸好你媽能夠幫忙撐著東電，不然的話，姜家的基本盤還剩餘多少？說是豪門，如果沒有相應的實力支撐，誰會把你放在眼裡？”

“董家的日子也不樂觀，董家後輩多在軍部發展，從政者少，能夠在經濟領域有所建樹的更是寥寥無幾。一個董小寶能夠撐得起龐大的董家？”

“他撐不起來。”姜立仁毫不客氣的下了批語。“他聰明，狠辣，但是心太浮澡了。整天縱情酒色，聲名狼藉。縱觀歷史，有哪個聲名狼藉的傢伙能夠取得太大的成就？有些事情，過猶不及。”

“你在山裡住過，應該清楚家養的老虎和山養的老虎的區別。你沒來以前，姜如龍就是姜家家養的老虎。可是，和你這山養的老虎一對手，不就立即敗下陣來？”

“——”唐重無語。姜如龍明明是中了你的圈套好不好？你把高帽子都戴在我的頭上，還不是為了把自己從這件事情裡洗清嫌疑順利脫身？

“恰好，這個時候你進京了。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考驗，你完全符合我們的要求。你的缺點不少，但是優點更多。最重要的是，我們對你有著足夠的信心。”

“當然，那個時候，沒有人會想著你就是那個人選。董家不會，姜家也不會。不要責怪我自私，如果要我選擇的話，我甚至會選擇姜如龍姜如虎。後來，關家的身份暴露，姜董兩家急需要和解，屬於你的大好機會就出現了。”

“我不明白。”唐重無比坦誠的說道。你就是在嘴上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會相信你們的。

“姜董兩家失去了整體的向心力和強烈的攻擊力，但是你可以。如果有了姜董兩家的支持，唐家會發展到怎樣的一個規模？”姜立仁拋出自己的問題。

唐重認真的想了想，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姜家兩家為後盾，唐家為開路先鋒。三家凝聚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保三家五十年無憂。”姜立仁說道。“不然，等到關家倒台，失去了共同目標和對手的姜董兩家必然分崩離析，那個時候兩家的噩運才真正來臨。”

“老太爺看明白了，董家老爺子看明白了，我也看明白了。就是你看不明白。”姜立仁滿臉遺憾地說道。“這是老太爺極力推動你和董家女孩子訂婚的原因。他這是為了以後的姜家，更是為了你唐重——你能理解他的苦心？”

“老太爺——對我這麼好？”唐重心裡還有些不確定。這個從他乍一入京就把他當做一塊磨刀石，不斷的給他施加壓力和樹立對手的老頭子竟然是一心一意為自己考慮謀劃的慈善長者？

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因為你懷疑他，你不相信他，所以，你想不到這種可能性。”姜立仁冷哼著說道。“董妙語是董家老頭子最疼愛的孫女，他當真會害她不成？”

看到唐重不應，姜立仁說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有時候，人生只需要那麼一次機會就夠了。很晚了，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吧。你不願意，姜家也有不少人願意站出來承擔這份責任的。”

“——”——

四合院。小茶館。

茶館沒有名字，也沒有招牌，只是在院子大門口懸掛著兩隻紅燈籠做標示。

唐重把車子停在不遠處，對坐在副駕駛室上的大鬍子說道：“摔杯為號。如果情況不對，你就把手裡的杯子朝著牆外面丟出來。我立即就操傢伙衝進去救你。”

大鬍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能輕視枴子。你以為人家瘸了就打不過你？古人不是說過嗎？凡是身具異相者，都有大本領。”唐重謹慎的提醒。

大鬍子推開車門下車，懶得再聽兒子的囉嗦。

唐重笑笑，把手機摸出來打開微信玩搖一搖。這邊屬於燕京的古巷子，他看看能不能搖出來一個丁香一般的美妙女子。

搖出來幹什麼？看著唄。

他身邊的女人夠多了。還能怎麼著？

大鬍子雙手推開院門，就看到坐在院子裡輪椅上的董新航。

這不是他所認識的董新航，卻是他所能想像的董新航。

昔日的翩翩風流美少年，名動京華赴宴忙，現在卻悽慘落魄到這種境況，旁觀者也為其心酸悲慼不已。

兩人的眼神對視，是董新航先笑出了聲音。

他的笑聲較之以前要正常許多，可是，在正常人聽來，仍然覺得很不正常。

“讓人送出這張請柬前，我也猶豫良久。”董新航灑脫直白的說道。“這幅模樣，想必會讓你感覺到很驚訝吧？”

“你比我強。”大鬍子說道。他說的是董新航的風度胸懷，如果是自己處於他這樣的位置，可能所能夠做到的遠遠不如他。

“可我一生都是個輸家。”董新航苦笑。“我知道你以前不喜歡去會所。一些傢伙為了看你的笑話，沒少把你帶到會所去折騰你——現在，我也不喜歡會所了。”

大鬍子默然。

以前，董新航是各大會所的常客，也是眾人爭相奉承和圍攏的對象。所到之處，前呼後擁，是無數年輕公子哥羨慕和無數懷春少女仰慕的對象。

大鬍子好幾次在會所裡和他撞見，那個時候的他就像是一隻土雞，而董新航卻光彩照人像是人群中的鳳凰。

那場劫難，造就的何止只是他們一家的悲慘人生？

“坐吧。”看到大鬍子的表情，讓董新航也變得興緻卻卻。他這是在同情自己嗎？

大鬍子依言坐到董新航的對面，說道：“我為你泡一壺茶。”

“喲，以前你可不會玩這個。”

“閒來無事，自娛自樂了幾十年。”大鬍子咧嘴一笑。

他動起手來。煮水、清洗、浸泡，斟倒。

這談不上什麼茶道，甚至連茶藝都算不上。

他的動作不慢，也絶對不快。不難看，也絶對算不得優雅從容。

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壺茶。

他把一杯茶水放在董新航的面前，說道：“試試能不能入嘴。”

董新航看著那杯茶水，說道：“這些年我過的不好，你過的也不好。你的很多不好還是我一手造成的。”

“不同的是，你還能夠守著一份希望。我卻徹底的陷入了絶望。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報復——除了報復，別無他念。”

“真相大白的那個晚上，我一個人喝了一瓶半的茅台。大醉。從此以後，喝酒就只喝白酒。爽利、痛快。”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說道：“喝下這杯茶——化敵為敵是不可能的。因為這兩條腿，這一輩子，我們都不可能做朋友了。但是，相逢一笑泯恩仇還是可以做到的。”

“從此以後，我不覺得你虧欠我，你也不要覺得我還在敵視你。我解脫了，你也是。”

董新航端起面前的茶水一口飲盡，大鬍子也端起自己的杯子，表情肅然的喝完杯子裡的茶水。

同乾一杯茶後，兩人的關係明顯拉近了不少。

“問你一個問題。”董新航說道。

“嗯？”

“當年你對我開過槍了沒有？”董新航問道。

大鬍子猶豫。

“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還有什麼需要隱瞞的嗎？”董新航笑。

“開過。”大鬍子說道。

“狗日的。”

杯水

第四卷、俯窺眾生我為神！：第813、史上最悲慘伴娘！

大鬍子對董新航突然間冒出來的粗口毫不在意，解釋著說道：“你追得太凶，車頭幾次都撞到我們的車尾巴。可人坐在後排，那樣太危險了。很有可能會出車禍。”

“然後你就想殺了我？”董新航惡狠狠地說道。

“我想打車後胎，他們打的是車前胎。”大鬍子說道。“想殺你的人不是我。”

對於高速行駛的車子來說，最怕的就是車前胎爆裂。因為那樣最有可能導致翻車。如果僅僅是車後胎爆裂的話，也有一定的危險性，卻遠遠不及前胎爆裂那麼恐怖。

也就是說，當時大鬍子只是想逼停董新航，並沒有殺人之意。

關家的人想要把這樁禍事嫁禍給大鬍子，致使姜家和董家徹底決裂。他們計劃周密，行動隱蔽，確實被他們的陰謀得逞。

董新航撫摸著自己的斷腿處，臉色黯然。

顯然，他也想到了那一天的傷心事。

那場車禍使正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就此覆滅，充滿希望和激情的人生變得絶望腐朽。他的驕傲尊嚴以及智商全部都丟進了垃圾桶。

他猶如行屍走肉般的過了那麼多年，像是一個醜陋惡毒的巫婆恨了那麼多年，結果卻發現自己搞錯了目標對象——

這就像是他用盡全身的精血和力氣轟出去的一拳卻打空了，空落落的無處著地。

可是，他還是感激。

感激那個年輕的小子，感激眼前這個男人的兒子。

如果不是他，他是不是只能帶著這樣的仇恨和遺憾進入墳墓？

他重生了！

他可以痛快淋漓的去恨，可以殺氣騰騰的去報復，這種感覺真是前無未有的舒暢。

“你有一個好兒子。”董新航說道。“就憑這一點兒，我就輸給你了。輸得徹底。”

大鬍子原本想謙虛的。

在一個雙腿癱瘓無妻無子的殘疾人面前誇獎自己的兒子，這太冷酷殘忍死不要臉了些。

心裡這麼想，嘴上就這麼說了：“他也不是完美的。還有很多小缺點。”

“——”

董新航眼神幽怨的瞥了他一眼，又想罵‘狗日的’了。

大鬍子看到董新航的表情，以為他在鄙視自己過度的謙虛其實內心深處是為了顯擺，於是補充說道：“取了點成績，但還需要繼續努力。不管外人怎麼看他，在我眼裡，他還是個不成熟的孩子。”

於是，董新航就後悔剛才和他說什麼狗屁的‘相逢一笑泯恩仇’那樣的蠢話了，並且在自己的黑名單上面又一筆一划的把大鬍子唐獵的名字給寫上去了。

用自己的鮮血寫的。

“你有什麼打算？”董新航決定不和他談兒子了。和他談大鬍子自己。

“我？”大鬍子想了想，說道：“先住著。”

“有什麼計劃嗎？”

“給可人做飯，給唐重保鏢。”

“——”

董新航又受傷了。他覺得和這種夫妻團圓兒女雙全的男人還是不要談家庭的好。

“那就談事業吧。”他在心裡想道。我一事無成，你也沒什麼出息啊。

“關家跳樑小丑，你就不想做點兒什麼嗎？”

“做。”

“做什麼？”

“看著他倒台。”

“——”

話不投機半句多。

董新航原本是邀唐獵喝茶的，現在兩人也只能喝茶了。

一壺茶水喝完，董新航的膀胱就有些脹。

那次車禍，他不僅僅被截斷了雙腿，就連膀胱也受到了損傷。

大鬍子坐在他對面，他總不好意思說我先去一趟廁所。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罵他腎不好比當面打臉還要嚴重的多。

更何況大鬍子還是他昔日的情敵，他更不願意在這方面認輸了。

他看著大鬍子，說道：“如果你忙的話，今天就這樣吧。”

“我再陪你坐坐。”大鬍子說道。他又再次動手燒水煮茶。“有些日子沒有見面了。”

“——”

“我們做不了朋友，喝杯茶的情份還是有的吧？”大鬍子說道。

“是。”

“惡有惡報，時辰已到。我相信，關家會受到應得的報應。”

“一定。”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明白。”

“我相信你必然會手到擒來。”

“謝謝。”

“我以茶代酒再敬你一杯，提前祝你們旗開得勝。”

“——客氣。”

“我一介武夫，無權無勢，即使對關家百般怨恨，也無力可施。”

“太謙虛了。”

“你身體不舒服？”

“沒有。”

“怎麼——”

“對了，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董新航決定化被動應付為主動攻擊。“那件事情你應該也聽說了吧？就是唐重和菩提訂婚的事。我是菩提的長輩，你是唐重的父親，咱們倆先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一致，想必小輩們也不會反應的太激烈吧？姜老太爺和立仁老爺子都是持支持態度的，你也不會反對吧？你的支持對唐重最有說服力……”

大鬍子放下杯子站了起來，說道：“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

等到大鬍子走出院子，董新航咬了咬牙，把面前那幅他最喜歡的茶具給砸在牆壁上摔了個粉碎。

“爺。”負責幫他打理這個無名茶館的老管家跑了過來。

“去洗手間。”——

“沒有吵架？”唐重笑著問道。

“沒有。”

“不可能吧？”唐重不相信。

“相談甚歡。”大鬍子一臉欣慰的說道。“相逢一笑泯恩仇。我為他泡了兩壺茶，這是我欠他的。”

“欠他什麼？”

“害他傷了兩條腿。”

“兩壺茶賠償兩條腿？”

“還要我做什麼？”

“——”

大鬍子側臉看了唐重一眼，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為了安慰他，我說了一些貶低你的話。”

“我能理解。”唐重笑著說道。“哪有老子在人前誇自己兒子優秀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

“你沒說我缺心眼吧？”

“我說你不夠完美，還有很多小缺點。”

“——”

唐重突然間很同情董新航。他決定什麼時候約上董菩提提上兩瓶好酒陪他一醉方休。

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你不要這樣。”唐重說道。

“怎樣？”

“做人要地道。”

“所以我沒有當他的面誇你。”

“這都不叫誇，哪什麼叫誇？”唐重真是哭笑不得。

大鬍子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在我心中，你比這個還要優秀一些。”

唐重的眼眶就紅了，說道：“你也很不錯。”

“共勉。”

“共勉。”

車廂裡安靜了一會兒，唐重才平息了激動的心情，說道：“有件事情準備和你商量一下。”

聽到這句台詞，大鬍子就有種本能的敏感，說道：“你的婚事不要問我。”

“你怎麼這樣？”唐重詫異地看向他。我就是說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而已啊，你怎麼就扯到婚事上面去了？

當然，確實是和婚事有關係。

“我說話你聽嗎？”

“要看你說什麼了。”

“那我還是不說了。”大鬍子說道。“你的婚事我處理不好。”

唐重笑，說道：“我的婚事你處理不好，那你自己的婚事呢？”

“什麼意思？”

“我準備讓你和姜可人結婚。”唐重說道。

大鬍子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看著唐重，滿臉的絡腮鬍子不顯恐怖，反而有點兒天然萌。

“你不適合走可愛路線。”唐重並不委婉的提醒著說道。

大鬍子也恢復了鎮定，說道：“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來到燕京後聽到最多的一個稱呼是什麼嗎？野種。”唐重苦笑著說道。“雖然我知道我不是，但是，你和姜可人都沒有結婚，這讓我反駁起來也實在是太虛弱無力了。你是不是要考慮給我恢復名份？”

“——”

“你沉默我就當你同意了？”

“——”

“你不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大鬍子很是氣憤的瞥了唐重一眼，嗡聲說道：“你不是說我沉默就是同意了嗎？”

“——”

想要瞭解一個悶騷男人的心事，這是人性心理學最艱難的課題。

姜可人也被唐重的這個提議給震驚了，她滿臉驚訝的看著唐重，說道：“結婚？”

“是啊。”唐重說道。“算是補辦婚禮。那個時候沒機會辦，現在有機會了當然要辦。向外界宣佈你們結婚了，也給我和唐心一個名份。不用大辦，在燕來樓擺上七八十桌就成了。”

“——”

兒子幫老子辦婚禮，姜可人總覺得這事兒怎麼就那麼的——詭異？

她仰起臉看向大鬍子，大鬍子臉色赤紅的轉過了視線。

他個憨貨已經同意了？還是他鼓動兒子提出來的？

“好啊好啊。結婚好啊。”坐在一邊的姜可卿倒是激動的不行。她拉著姜可人的手臂，眼眶濕潤的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說過的話嗎？我說等到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要做你的伴娘，你也答應過我的——這一天我等得實在是太久了。”

“——”

聽到姜可卿的話，唐重覺得她真是太可憐了。

就是為了做一次伴娘，等到現在還沒機會做別人的親娘。

唐重決定，不管大鬍子和姜可人同不同意，為了姜可卿，他也得把這場婚禮辦下去。

杯水

第四卷、俯窺眾生我為神！：第814章、千萬不要玩火！

“結婚？”姜立仁放下手裡的文件，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鏡，抬頭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唐重。

突聽這個消息，他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或者說，不知道應該用怎麼樣的反應來應對這件事情。

“是的。讓他們結婚。”唐重笑著說道。“以前，是他們沒有機會。現在有機會了，我們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讓他們走到一起呢？”

“現在他們不是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嗎？”姜立仁反問。“不是已經住到一起了？沒有任何人站出來反對這件事情吧？”

“你不覺得還欠他們一場婚禮嗎？”唐重說道。“按照我們華夏人的傳統，只有領了證，只有得到親友的祝福，他們才算是光明正大的走到了一起。只有那樣，大家才會覺得他們是一對真正意義上的夫妻。我和唐心是他們的孩子，不是別人嘴裡喊著的野種——”

“再說，你這個做父親的，也一定很希望在眾人的注視下親手把自己的女兒託付到一個可信的男人手上吧？如果我有一個女兒，我一定會有這樣的期待的。”

姜立仁沉吟不答。

這件事情非同小同，牽扯到方方面面的考量。姜董兩家雖然冰釋前嫌，但是時間尚短，還需要很多的工作要做。如果姜家這邊的步子邁的太大，逼迫的太急，會不會讓他們心生誤解？

再說，姜可人和唐獵的事情在二十年前名動京城，也成為無數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如果這個時候再大張旗鼓的讓他們倆站出來結婚，會不會又招來一些不好的議論，讓姜家人的面子上難堪？

其它人又是什麼樣的態度？會不會再一次激化姜家的內部矛盾？

看到姜立仁沉吟不語，唐重就知道他可能有諸多顧忌。

“我再考慮考慮。”姜立仁說道。

姜立仁知道唐重性格固執，人也頗為難纏，所以說話也留有餘地。

這留餘地的意思不是說他真的會再考慮，而是對唐重說你趕緊滾蛋吧，我沒有拒絶，只是需要時間來思考。

先拖著吧！

唐重雖然沒有一個外號叫做‘唐菩提’，卻也是七竅玲瓏之人。他自然聽明白了姜立仁話裡的意思，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笑嘻嘻地看著他，說道：“外公，你們不是一直鼓動我和董菩提訂婚嗎？”

姜立仁看向唐重，說道：“那件婚事和這件婚事有什麼聯繫？”

“當然有聯繫了。而且是很重要的聯繫。”唐重信誓旦旦的說道。“其實我爸媽的這場婚禮可以替代我和董菩提的婚禮。效果還會更好一些。”

“是嗎？”姜立仁的問話充滿了質疑。

“你想啊，我爸媽是什麼人？那是——那是之前董家仇恨的生死大敵啊。”唐重察覺已經引起了姜立仁的好奇，自然知道趁熱打鐵的道理。“如果在這個時候，姜家為他們倆風風光光的辦一場婚禮，並且給董家廣發請柬，請董家的重要人物出席。那樣一來，外界是不是知道了姜董兩家合作的誠意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要是董家的人不來呢？”姜立仁反問。

“我們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向他們解釋這場婚禮的重要意義。這不僅僅是為了讓我爸媽結婚，也是為了向外界證明我們兩家結盟的意願——這樣都不來，證明他們對這次合作沒有誠意。”

“再說，這次是我們姜家辦喜事，他們要過來參加。下次就輪到他們董家辦喜事了，我們董家也會派人參加。這是工作需要，是政治任務，我爸媽的婚事結束，他們那邊也必須要選擇一對適齡青年站出來結婚。不能只有我們這邊出人出力，他們那邊什麼都不做，眼巴巴的看著，還喝光了咱們的喜酒。憑什麼讓他們白吃白喝啊？”

“——”

“董小寶年紀也不小了，不是也可以結婚了嗎？如果他們那邊湊不著人，就給董小寶找一個對象吧？咱們姜家不是還有幾個沒有出嫁的女孩子？”

姜立仁瞥了唐重一眼，說道：“如果你當真要拒絶和董菩提訂婚，姜家將會選擇一個女孩子和董小寶訂婚。”

唐重歪打正著，原來姜董兩家還真有這樣的打算。

“姜怡然？”唐重大喜。要是把這個兇殘歹毒又沒智商的女人嫁給董小寶，那是一件多麼令人開心的事情啊。

可惜，把她嫁給了董小寶，關心就少了一個姜怡然。唐重討厭董小寶，更討厭關心。

“要是姜家有兩個姜怡然就好了。”唐重在心裡想道。搞得就像是——姜家的姜怡然供不應求似的。

姜立仁對唐重的這種惡趣味相當的無語，呵斥著說道：“怡然已經是關心的未婚妻，以後說話要注意一些。”

“是是。我就是在你面前才這麼隨意。誰讓你是我外公呢？”唐重笑呵呵地說道。

姜立仁也知道這小子的狡猾，倒不擔心他會在外面惹來什麼麻煩。說道：“是怡琳。”

“姜怡琳？”唐重想起那個每次姜家聚會都會安靜地坐在那兒看書的姜家美女，心裡暗自嘆息。

又有一朵鮮花要插在牛糞上面了。

唐重和姜怡琳沒什麼交情，就連說話的次數也少得可憐。但是他欣賞這樣的女孩子。不沾惹是非，不賣弄聰明，有著自己的小世界。

董小寶？董汗青？董種馬？董賤人？

那個每天起床都會忘記昨天晚上陪他在床上瘋狂的女人名字和長相的男人，他憑得上姜怡琳嗎？

當然，配不配得上不是唐重說的算的。甚至，連姜怡琳說的也不算。

“我就是說說而已。你也不要當真。”唐重尷尬的笑著，說道：“董小寶還年輕著呢，還可以再玩上幾年再結婚。再說，他就算願意結婚，也不一定能夠看的上咱們家怡琳嘛——怡琳的胸部不大屁股又瘦小，不是董小寶喜歡的那一款。要不，把上次來參加老太爺生日宴會的那個胖妞介紹給他？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來著？候小冬？”

唐重第一次進入姜家，正是為了姜老太爺的生日大宴。那一天，有無數的人對他冷嘲熱諷，有無數的人對他鄙夷不屑。

唐重記得很清楚的是，姜怡琳是屬於沒有譏諷他的少數人，而那個叫候小冬的胖妞也不知道是為了討好誰對他是極盡打擊之能事。當時唐重就有種直接把她掐死的衝動。

現在，用一個傷害過她的女人換回一個沒有傷害過她的女人，這筆生意還不錯吧？

你看看你看看，唐重就是這麼一個如此記恩又如此記仇的傢伙。

“已經定下來了。”姜立仁面無表情的說道。

“可以換一個嘛。就說是為了照顧董小寶的口味。結婚是人生一等一的大事情，一定要重視，咱們不能隨隨便便就找個女人去敷衍董小寶——我們姜家要表現出我們的誠意。對不對？”

“——”姜立仁懶得和這個張嘴就是假話的傢伙說話了。浪費時間。

唐重輕輕嘆息，說道：“剛剛犧牲了姜怡然，現在又要犧牲掉一個姜怡琳？”

“唐重。”姜立仁表情嚴肅，聲音凝重的說道。“你媽拒絶聯姻，你也拒絶聯姻，但並不能證明聯姻就是一件壞事。千百年來流傳下來，必然有它的可取性。一個聰明的女人，她應該清楚如何維護家裡人的利益。”

“我明白這個道理。”唐重點頭說道：“但是，明白並不代表我會接受。”

“你有骨氣，我知道。”姜立仁冷笑。“原本我還想再最後問一次你的意見，看來，你還是會選擇拒絶，對不對？”

“不錯。我拒絶。”唐重說道。“不管是為了什麼。”

“很好。”姜立仁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他走到唐重面前，說道：“既然你自願放棄這次機會，那我們兩家就會考慮重新選擇人選。”

“那個人就是董小寶？”

“不錯。我要提醒你的是，既然你這次拒絶，以後就永遠不要和董菩提有任何關係。”

“為什麼？做朋友也不行？”

“因為，姜家和董家都不願意再出現搶奪資源的事情。我們不希望出現內耗。”姜立仁斬荊截鐵的說道。

是的，如果董小寶成了姜董兩家同時選定的人選，那麼，姜董兩家以後就有必要把資源朝著董小寶的身上傾斜。而姜怡琳的地位也會跟著水漲船高，成為姜家的代言人之一。

倘若唐重和董菩提又走到一起，那個時候，姜董兩家是支持董小寶還是唐重？

所以，姜立仁才不得不在這個時候提前告誡唐重：千萬不要玩火！

“——”

唐重真是欲哭無淚。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原本這算是一件好事，唐重終於不用再煩惱有人逼迫他政治聯姻。他不用再糾結如何面對小紅帽，不用再想著這樣做是不是傷害她——

但是，沒有喜悅，反而有著淡淡的失落。

或者，正應了誰說的那句話：賤人就是矯情！

杯水

第四卷、俯窺眾生我為神！：第815章、又哭又笑，臉上掛著蛤蟆尿！

“唐重，那個時候，你還對抗的了董小寶的攻勢嗎？”姜立仁出聲問道。

“攻勢？他為什麼攻擊我啊？我們不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嗎？”唐重笑著說道。

“他代表的是姜董兩家的利益，並不代表著他也代表唐家的利益。”姜立仁說道。

“沒關係，那個時候我就做他的小弟好了。他說什麼我就聽什麼，他要什麼我就給什麼。他讓我往東我絶對不朝西走，這樣應該就可以自保了吧？”

“你不會。”

“我為什麼不會？”

“因為你比他還要驕傲。”姜立仁一針見血的說道。“你們倆個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在我們這樣的圈子裡面，也沒有絶對的朋友。只有盟友。”

“別人能夠做到的事情，你做不到。你不願意依附董小寶的勢力，他又為什麼不能對你動手？弱肉強食不是古往今來世所皆知的道理嗎？難道你還要期待董小寶結婚以後改成吃素了不成？”

“做人真難啊。”唐重嘆息。他和董小寶確實算不上朋友，也很難成為朋友。每一次見面，兩人多多少少都會發生衝突。

倘若董小寶當真得到兩家的大力支持，他還會和自己保持這種冷戰狀態嗎？

“做人不難。做豪門很難。”姜立仁笑。“朝代尚且會更替，一家一戶的命運又豈會沒有大風大浪襲擊？腳下屍骨纍纍，能夠站著笑著的又有幾人？”

“要不，別把薑怡琳嫁給董小寶了？”

“你要娶董菩提？”董立仁心中暗喜。

“還是把胖妞嫁給他吧。不能讓他得了美人還得江山——便宜都讓這王八蛋占盡了。”

“——”

“那我們再談談我爸媽結婚的事情吧。”唐重知趣的轉移話題。他就知道外公不可能答應他的這個真誠的建議。

“為了讓自己解脫，連父母都推出來頂替的傢伙，我和你有什麼好談的？”

唐重被姜立仁趕出去了。

大鬍子和姜可人的婚事沒談成，反而又讓唐重多了一份憂心事。

外公終究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他提前向自己透露這個消息，有逼宮的意思，更多的還是對自己未來發展的關心。

看起來自己現在手頭上掌握的資源不少，錦繡集團整合之後也將成為了過百億的巨無霸。再過幾天華聲娛樂就要上市，如果上市成功，成績表現搶眼，錦繡集團的整體市值也會再次飆升。

但是，這樣的盤子就能夠抵抗得住外來的風雨襲擊嗎？

對那些背景強大來勢洶洶傢伙來說，這只是他們一單生意的數額啊。

“亦愛亦恨，似牢籠被困。要放棄你或者接受命運，心間戰爭使我實在難過。未恨你負義，我恨我痴心——”

唐重突然間想唱歌——

張赫本穿著白色黑俠大T恤，很沒有形象也不怕走光的盤腿坐在沙發上。面前放著一盤子洗乾淨的葡萄，一隻手正把葡萄一個個的塞進嘴裡，另外一隻手則在忙活操縱著電腦滑鼠。

自從張赫本參與了《黑俠》第四部電影的拍攝後，就痴迷上了劇中的角色。

以前，她的守護神是無所不能的蜘蛛俠。整天幻想著蜘蛛俠能夠抱著她到大橋橋頂上去看日出。

現在，她喜歡的是霸道又溫柔的黑俠。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這才是真正的男人。蜘蛛俠？啍，幼稚。

張赫本的雙眼放光，嘴裡還唸唸有詞，也不知道又痴迷上了什麼電腦遊戲。

白素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到張赫本的模樣，責怪的說道：“本本，吃東西的時候不要玩遊戲，玩遊戲的時候就不要吃東西。你知道手上有多少細菌嗎？”

“不知道，沒數過。”張赫本頭也不回的答道。

“我沒讓你去數，我的意思是說——吃東西的時候就專心吃東西。這樣會把細菌都吃過肚子裡。你下次肚子痛，就不要吵著說自己要死了讓我們趕緊送你去醫院啊。”

“可是，就算我不吵著讓你們送，你們也會送的啊。”張赫本說道。

“——”

正在這時，白素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剎那間，張赫本的動作如脫兔如閃電。

別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她就一把把手機抓在手裡，說道：“一定是唐重——咦，果然是唐重。我就知道是他。”

說著，她就幫白素接通了電話。

“你是誰啊？”張赫本問道。

白素和林回音對視一眼，兩人都有種人生無奈的感嘆。剛才自己還說是唐重來著，現在又問對方是誰。

“我是唐重。”唐重聽出張赫本的聲音，笑著說道：“白姨呢？”

“有事說事。”張赫本才不願意把手機給白素呢。

“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們來燕京參加一個婚禮——”唐重笑著說道。

“什麼？”

張赫本驚聲尖叫，人也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因為她的動作幅度太大，那裝葡萄的盤子也被她撞翻，無數的葡萄在地毯上翻滾跳躍，就像是落地的黑色珍珠。

白素和林回音也被張赫本的動作給嚇到了，唐重那邊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情？

白素急聲問道：“本本，怎麼了？唐重說什麼了？”

林回音雖然沒有出聲說話，但是看過來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擔憂。

“唐重要結婚了。”張赫本紅著眼眶無限委屈的說道。“唐重說要我們去燕京參加他的婚禮，他結婚了。”

白素的表情一僵，然後笑著說道：“這是好事啊。你哭什麼？你告訴他，我們一定會去參加他的婚禮的。對了，新娘子是誰啊？”

林回音看了白素一眼，沉默不語。

“不行。”張赫本氣鼓鼓的說道，就跟她是被唐重拋棄的‘前女友’似的。

她對著電話吼道：“唐重，你怎麼可以結婚？你結婚了我們怎麼辦？你不會是想著玩完我們就拍拍屁股走人吧？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你不能結婚。”

“張赫本，你在說些什麼呢？”唐重一頭的汗水。他在電話那頭可是把白素和張赫本的對話聽個清楚。“把電話給白姨。”

“偏不。白姨就知道寵著你讓著你，我可不會。你必須得給我們一個解釋一個交代。”

“你要什麼解釋什麼交代？”

“你要對我們負責。”

“我什麼都沒做，負什麼責？”

“你這個壞人，你還推卸責任——5555——”

“——”

白素走了過來，說道：“本本，來，讓我和唐重講話。”

“不要。”張赫本抓著手機不放。“他要結婚了，新娘不是我。黑俠沒有和我在一起，我再也不要相信愛情了。”

“——”

林回音站了起來，從張赫本手裡接過手機，說道：“你要結婚了？”

“你們都聽成什麼了？”唐重苦笑著說道。“我就是說要請你們來燕京參加一場婚禮，又沒說要來參加我的婚禮。張赫本又哭又鬧的，連話都沒聽清楚。結婚的人不是我，是我爸媽。”

“——”

林回音愣了一會兒後，又把手機塞回張赫本手裡，說道：“他爸媽要結婚。”

“誰爸媽？”

“唐重。”

張赫本也愣了幾秒鐘後，立即破啼為笑起來，對著電話說道：“唐重，不是你結婚？”

“不是。是我爸媽。”

“太好了太好了。就是你爺爺奶奶要結婚也沒關係，只要不是你就好。”

“——”

白素擔心張赫本又搞出什麼烏龍事件，走過去強行搶過電話，說道：“唐重，到底是什麼情況？”

唐重把事情解釋了一遍，白素頗為感傷，說道：“太好了。他們終於走到一起了。這是好事，我們一定去現場祝福他們。想起來，還是幾年前見過夫人一面。到現在也有兩年多的時間沒有見面了。還有你父親，還要感謝他在恨山對我的照顧呢。”

因為白素當年肩負著照顧唐心的重任，所以她對唐家的事情也知道的更多一些。事隔二十幾年後，唐重的父母終於能夠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這實在太不容易，也太有意義。

唐重願意站出來為自己父母的婚禮張羅忙碌，也證明他是一個相當孝順的兒子。

“那好。我就在燕京等著你們了。”唐重笑著說道。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去的。”白素說道。

“張赫本那邊你——”

噗哧！

白素笑出了聲音，看了一眼坐在哪兒活蹦亂跳的張赫本，說道：“她還在想著學生妹和黑俠走到一起呢。”

“她想的美。”唐重沒好氣的說道。

“你們的事情我不管，你自己處理吧。”白素笑嘻嘻地掛斷了電話。

白素把手機收起來，看著臉上猶掛著淚珠的張赫本，心痛的用手背幫她擦拭，說道：“你呀，又丟人了吧？又哭又笑，臉上掛著蛤蟆尿。”

張赫本一臉的深思，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本本，怎麼了？”白素奇怪的問道。“你不是知道了嗎？結婚的不是唐重，是他爸媽。”

“我知道啊。”張赫本點頭說道。“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唐重的爸爸媽媽才剛剛結婚，那唐重是從哪裡來的？”

“——”

杯水

第四卷、俯窺眾生我為神！：第816章、大婚！

娛樂圈最近發生了一樁大事：唐重要結婚了。

不，是唐重爹媽要結婚了。

雖然唐重還沒有等來姜立仁的同意意見，但是唐重還是自個操持起了父母的婚禮。

為人子女的，連對自己爹媽的婚姻大事都不關心，還要對什麼事情關心？

婚禮的舉辦場地當然不能像唐重之前開玩笑所說的在燕來樓擺上七八十桌，那樣的話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了。再說，他當真訂上七八十桌的酒席，在哪兒能夠請來這麼多的客人啊？

唐重進入娛樂圈還不到兩年的時間，以他的性格，結交的朋友也實在很有限。姜可人的資源多人脈廣，如果她願意發請柬，為她一個人來的客人都能夠把這八十桌酒席給擠滿，但是她已經明確說過不會請她的那些同僚下屬過來。

這麼大歲數才把自己嫁出去，實在不能稱之為一個成功的營銷者，在下屬面前會掉威信的。

大鬍子——大鬍子倒是有幾個鐵桿同事和犯人朋友，可那些人都遠在恨山，他們可沒有時間閒情來參加他的婚禮。

唐重想給大鬍子和姜可人準備一個傳統中透露出來一點點新穎的中式婚禮，人不在多，但是一定要溫馨浪漫。

唐重早早就讓人訂下了燕來樓的百合廳，名字聽起來容易讓人產生誤會，可是，假如你的思想能夠端正一些，心思能夠純潔一些，性格稍微內向一些，發現這個名字的寓意也是無限美好的嘛：百年好合！

席開十桌，其中有兩桌是備用桌。他原本只請了八桌的客人，擔心有人不請自來，倉促間沒辦法安排妥當。

老酒鬼終於到了燕京。即使他再不願意離開東支鄉，兒子結婚這種天大的事情，他也不得不過來一趟。

“你小子不錯。”老酒鬼見到唐重時很難得的誇獎了他幾句。“說建房子就建房子。原本大傢伙還以為蓋間瓦房就行了，沒想到清一水的都蓋樓房——嘿嘿，氣派。五嶺村那群老不死的臨死之前也能住上樓房了，都說是他們好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現在家家戶戶的都唸著你的好，還有人說房子蓋好了，要在家裡立你的長生碑——”

前面唐重聽的好好的，心里美滋滋的。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自己這次回老家探親，雖然道路是曲折的，過程是凶險的，但是，結果算是完美的。

再說，他的承諾兌現，在村子裡的老少爺們面前露了多大的臉啊？怕是整個東支鄉都在傳誦自己發財之後回家蓋房修路的光榮事蹟吧？

山村人是樸實的，他們不管你是什麼明星也好富豪也好，實實在在看的見摸的著的實惠才能夠讓他們感覺到你對他們的關心。

但是，那立生長碑是怎麼回事兒？

“能不能不立？”唐重說道。

“不能吧。”老酒鬼連連擺手。“這也是大傢伙的一點心意。推卻不得。再說，這是多大的臉面啊？他王二狗再能，出去打工賺了再多的錢，有哪一家哪一戶說要給他立長生碑的？一個都沒有。我老唐家的孫子就是能。”

“可我還活著——”

“就是活著才立長生碑，死了就改立——呸呸，我說什麼呢。反正這事改不得。”

“那立別人的？”唐重以商量的語氣說道。

“立誰的？”

“你。”

“我？這不好吧。”老酒鬼說道。

“為什麼不好？”

“房子是你蓋的，和我有什麼關係？人家感謝的人是你，又不是我這個老酒鬼。”

看到老酒鬼期待的眼神，不堅決的推辭，唐重決定把這頂帽子死死地扣在他的頭上了，耐心的解釋著說道：“必須是你，一定是你。你想啊，我為什麼要回東支鄉回五嶺村？”

“尋親唄。找我這個爺爺。”

“對啊。如果我要是不去找你，會出現那樁子事兒？如果不是出現那樁子事，我會給大傢伙蓋樓？沒有你，什麼都沒有。”

“話是這個理兒——”

“那就這麼定了。”唐重用力的拍板。“回去和他們說說。”

“誰說？”老酒鬼不知道是不是喝酒過多的緣故，臉上的皮膚有些褐紅，說道：“我自己怎麼好意思張這個嘴？”

人可以拍馬的屁股，但是馬怎麼好意思拍自己的屁股？老酒鬼的擔心不無道理。

“也是。”唐重想了想，說道：“那我讓別人去說。制定一個條款出來，每個人在領房的時候都要簽署軍令狀，凡是想要在家裡給我立長生碑的，必須要改寫上你的名字，要麼不立，立就立你，同意的才給他們新房鑰匙——”

“他們不會以為這是我鼓動的鬼吧？”老酒鬼還有些忐忑。他怎麼覺得——這孫子的做事風格有些不靠譜？

“不會。”唐重否定這種可能性。“你又不認識蓋樓的人。對不對？”

“對。是這個理。”老酒鬼笑咪咪的連連點頭。“他們不認識，我也不認識。”

“——”

你以為掩耳盜鈴的故事很幼稚嗎？真是幼稚。

唐重在離開東支鄉之前，就已經給賈英雄打過電話，讓他派人過來落實他對村民的許諾情況。這種小事對現在掌控近百億集團的賈英雄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立即滿口答應。隨手就派了個數人團隊過去處理這事。

賈英雄不在意，蘇山卻很是上心。回到明珠後除了安心養傷，就是遙控指揮重建五嶺家園的事情。

有蘇山這個集團強勢人物參與，落實情況自然不用質疑，建設速度也是一日千里。大概用不了太長的時間，五嶺村民就能夠住進錦繡集團為他們建設的小區樓房了。

現在，五嶺村的人除了感謝唐重，還有就是感謝和唐重一起去過五嶺村的那個仙女媳婦——他們都誤以為蘇山是老酒鬼孫子的老婆。

白素、林回音、張赫本早早趕到了燕京，他們是唐重最親近的人，也是來到燕京之後最先接觸接近的人。感情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知道不是唐重結婚後，張赫本對唐重的態度好的膩人。時刻都跟在唐重的屁股後面，唐重去一趟廁所她都能夠在洗手間門口轉幾個圈。

張尚欣也來了，上次的燕京演唱會，她和唐重搭配的那首舞蹈一鳴驚人，點亮了娛樂界和歌迷的眼睛。雖然後來唐重不再參與，但是她和其它舞伴的配合也很是不錯，反響熱烈。

甚至因此帶動了一個舞蹈分支。媒體記者在採訪她這支舞蹈的靈感時，她坦言靈感來自於唐重。是他幫她編排，也是他帶著她尋找靈感。

於是，媒體記者很不要臉的為這支舞蹈取了個名字叫做‘重心舞’。重自然指的是唐重，心當然就是舞蹈的所有者張尚欣了。

隨著重心舞的風潮，唐重和張尚欣的戀情也就被炒作的越來越熱烈。

以前，張尚欣的粉絲普遍認為唐重是一個小流氓，這樣的小流氓怎麼可能配得上我們家的張尚欣？

現在，張尚欣的粉絲普遍認為唐重如果不和張尚欣好好的就是耍流氓的大流氓。

孫文林也要來的，但是現在正是華聲娛樂納斯達克上市前夕的關鍵時刻，他要帶著團隊飛往美國盯梢。不過，他仍然讓白素幫忙帶來了賀禮和婚禮祝福。

吳森林帶著一眾《黑俠》主演和主創人員到來，馮大剛也帶著尚未殺青的《岳父萬歲》一眾主創人員到來。葛幽來了，甚至遠在意大利拍戲的托克.傑可遜也在得知消息後給唐重打來電話祝賀——

一直以來，唐重認為他的最大優點就是做人有自知之明。但是，這些人的到來讓他發現自己對自己的要求實在太苛刻了些，對自己的人品實在太低估了些——他還是可以再拯救一下的——

百合廳張燈結綵，佈置的喜氣洋洋又不顯庸俗。

嘉賓們在台下的圓桌就座，燈紅酒綠，竊竊私語，等待著新郎新娘的出場。

對於這場婚禮，他們實在是滿心期待。

只聽過父母給兒子準備婚禮，還是第一回看到兒子為父母準備婚禮。

他們倒是很想知道唐重會玩出什麼樣的花樣。

婚禮司儀致辭完畢後，聲音高昂的說道：“現在，有請我們的證婚人出場。”

於是，一身黑色西裝裡面襯著白色襯衣打著領帶的唐重英氣逼人的走了出來。

他站在舞台中央，笑著說道：“等待這一天，我等的實在太久太久了。”

眾人大笑著鼓掌。

可不是嗎？新郎新娘的兒子都快有兒子了。這還不夠漫長？

“我站在這裡，就已經是最好的證婚人了。大家以為呢？”

眾人笑的更加大聲，掌聲也更加的熱烈了。

唐重是新郎和新娘的兒子，他的出現，不已經證明他們是最有結婚資格的嗎？

“感謝今天最帥氣的新郎和最美麗的新娘，他們終於願意給我一個合法身份。以後，我的戶口薄上也是父母雙全的人了。”唐重笑著說道。

這一次，沒有人笑，也沒有人鼓掌。

杯水

第四卷、俯窺眾生我為神！：第817章、我覺得我還沒準備好！

唐重說的很開心，大家聽著卻很心酸。

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他的成長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故事？

有美好的，但是，大多數肯定是讓人難過傷感的吧？

一些瞭解唐重生長經歷的人更是鼻頭酸澀，有什麼液體想要從眼眶噴發出來。

客人不鼓掌，唐重自己給自己鼓掌，笑著說道：“我剛才那麼說並不是為了煽情，只是一不小心投入過多的感情。你們都是對我最重要的人，感謝你們每一位的到來。”

這一次，掌聲才再次響了起來。

“證婚人的致辭到此結束，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我下一次的登台。”唐重彎腰對大家鞠躬。“當然，那個時候我會換一個身份。”

眾人再次大笑。

唐重退到後台時，穿著一身黑色立領中山裝的大鬍子正表情嚴肅的坐在哪兒。眼觀鼻鼻觀心，好像對周圍的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唐重還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他的緊張。

雖然他已經四五十歲了，可是，畢竟是人生第一次結婚啊。

誰在第一次結婚的時候不緊張的？

現在的大鬍子已經不能叫大鬍子了。就在昨天晚上，他把自己那滿臉的大鬍子給刮掉了。

雖然下巴烏青，皮膚也有些漆黑，但是露出來的面部輪廓還是能夠讓人想像他年輕時的模樣。看來，唐重和唐心的優秀基因也並不僅僅是姜可人一個人的功勞，大鬍子也盡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嘛。

不過，唐重對他的這種行為很是鄙視。都這麼大年紀了，扮什麼嫩嘛？

姜可人坐在另外一邊，正有姜可卿等人陪著講話。

“準備上台了。”唐重笑著說道。外面已經響起了婚禮司儀有請新人出場的聲音。

“現在？”

“要不，等客人都走了咱們再上去？”

“——”

大鬍子瞪了唐重一眼，這才站了起來。

“你是新郎，我是伴郎，你得走在我前面。”唐重提醒著說道。

大鬍子點了點頭，向著外面的出口走過去。

而姜可人也在姜可卿的陪伴下，準備從另外一側的小門登台。

正在這時，一行人急匆匆的向這邊走了過來。為首的正是唐重的外公姜立仁。

唐重事前給姜立仁發過請柬，還當面邀請過，但是姜立仁對唐重自作主張的行為很不滿意，並沒有答應過來參加這場婚禮。

現在，他趕過來是要做什麼？

唐重和大鬍子對視一眼，父子倆快步朝著姜立仁迎了過去。

“外公，你也來參加婚禮啊？”唐重老遠就笑呵呵地打招呼。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伸手不打笑臉人。今天是大鬍子和姜可人結婚，唐重很不希望出現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來影響大家的心情。

姜立仁瞥了唐重一眼，冷笑著說道：“不是來參加婚禮的，難道還是來找茬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唐重知道自己的那點兒小心思被姜立仁給看穿了，陪著笑臉說道：“你能來實在是太好了。沒有長輩的祝福，這場婚禮算是什麼婚禮？喜酒已經準備好了，最前面的位置也給你留著呢。一會兒新郎新娘的第一杯酒就得敬給你。”

姜立仁就哭笑不得的看著唐重，說道：“喲，安排的井井有條，你還真是幹上癮了？”

“那是。你要是我和外婆再結一次婚，我也給你們主辦婚禮。”唐重很講義氣的說道。

於是，姜立仁的臉色就黑了下來，說道：“這件事情倒是不用你費心，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一定一定。”唐重連連點頭。

姜立仁看向姜可人，輕輕嘆息，說道：“聽說女兒出嫁的時候，父親牽著她的手親自把她送出去，這樣婚後才會幸福一些？”

姜可人眼眶濕潤，突然間跪倒下來，哭著說道：“爸，對不起。”

二十年前的慘案，姜立仁不是直接的參與者，可是，他又怎麼可能沒有一丁點兒的責任？

如果不是他同意把薑可人許配給董新航，如果不是他硬生生地把薑可人和大鬍子拆開，後面又怎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姜可人對姜立仁這個父親也心存芥蒂。即使後來姜家因此而承擔巨大的責任和損失，姜可人也不曾對姜立仁有過任何形式上的道歉。

父女兩人形成了默契，一個沒有責怪，另外一個也絶口不提。

不過，他們能做的彌補就是以自己的能力儘可能的支持著姜家不倒。

這些年，姜可人過的很苦，獨撐姜家的姜立仁也過的很累。

姜可人結婚，姜立仁這個父親終究還是忍不住趕了過來給予祝福，他要親手牽著女兒的手，把她託付給另外一個深愛她的男人手裡。

姜可人的情感決堤，對父親的愧疚也一下子崩泄出來。她跪下來，祈求父親原諒她當年的任性和給他帶來的麻煩。

姜立仁也眼眶泛紅，趕緊彎腰要把女兒拖起來，說道：“可不能哭化了妝，可不能哭花了妝——”

唐重和大鬍子對視一眼，然後都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原本擔心是一出棒打鴛鴦，沒想到見證了一場父女冰釋前嫌的感人戲碼。

之前擔心姜立仁不來，所以大鬍子這邊也沒安排父親陪伴。

現在，姜立仁來了，唐重又只能讓人把老酒鬼給請到後台。

姜立仁牽著姜可人的手，老酒鬼死活不願意牽大鬍子的手——當然，大鬍子也不願意讓老酒鬼牽，這讓婚禮總設計師唐重很是遺憾，覺得少了一些樂趣給大家欣賞。

在婚禮進行曲的音樂節奏中，雙方親人從舞台兩邊款款登台。唐重和姜可卿做為伴郎伴娘也同時站在了台上。

姜立仁把新娘的手放進大鬍子的手掌，叮囑著說道：“唐獵，我把她託付給你了。以後——不要讓她那麼苦。”

“我明白。”大鬍子認真的應承。

沒有交換鑽戒的環節，但是，身穿黑色中山裝的大鬍子和身穿紅色旗袍的姜可人卻在全場嘉賓的起鬨下喝了一杯交杯酒。

原本唐重還想吆喝著說要親一個，但是擔心台下沒有人附和，又怕事後會被大鬍子爆揍，他只能無奈的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決定。

正當新郎新娘準備下台敬酒時，伴娘姜可卿突然間大聲喊道：“親一個親一個——”

唐重這才明白，原來有人比他更唯恐天下不亂。最重要的是，這個人還不用擔心被大鬍子報復。

台下的嘉賓原本還有些矜持，不好意思喊出來。

畢竟，姜可人的身份太嚇人了。而且，來的客人當中大部份都是姜可人的晚輩——他們和唐重才是同輩。

晚輩喊叫著讓長輩當眾接吻，這實在太大逆不道了吧？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怎麼可以做那樣失禮的事情？

但是，並不是每個人腦海裡都有‘大逆不道’這個概念。

台下坐著的張赫本恨不得跳到桌子上面去，她揮舞著拳頭，就像是要和人幹架似的，小臉激動的潮紅，清脆的嗓音大聲的喊著：“親一個親一個——”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那些不好意思的嘉賓看到姜可卿和張赫本喊的那麼起勁兒，他們的情緒也受到了感染。

“親一個親一個——”

他們大聲喊叫著。

姜立仁站在一邊笑呵呵地看著，雖然老頭子比較傳統，但是，今天是女兒大喜的日子，而且賓客們的這個要求也不出格，他也欣然接受。

鬧新娘鬧新娘，不鬧算是什麼新娘？

姜可人的母親唐重的外婆也來了，她坐在台下最前排的位置，不停的用手帕抹著眼淚。

女兒終於嫁出去了，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怎麼一下子覺得人輕鬆了許多？

姜家還有幾個老頭子老太太過來，年輕一輩中也來的不少。看來，姜立仁的到來也影響了不少人對待這場婚禮的態度。

無論姜家內鬥的多麼厲害，在外人面前，他們仍然要展示出來一個有戰鬥力的整體。

讓唐重詫異的是，董小寶和董菩提也來了。他們是在婚禮開始之後到的，唐重都沒來得及和他們打招呼。

不過，迎賓會幫忙處理好這一切。備用的那兩席也用上了，隨著嘉賓的不斷到來，酒店這邊也在不斷的在增加酒席數量。

能夠在燕來樓舉辦婚宴的人非富即貴，燕來樓的經理又識得唐重這個大明星的身份，自然不用擔心他們吃霸王餐的問題。甚至心裡期待著唐重最好不要給錢，那樣他就欠了他們燕來樓一份人情。

起鬨的人越來越多，姜可人和大鬍子也沒辦法立即下台。

姜可人看了大鬍子一眼，臉色緋紅的閉上了眼睛。既然下不了台，那就早早滿足他們的要求結束這場遊戲來了。

“親下去親下去——”貴賓們看到新娘子同意了，起鬨的更加起勁兒了。誰沒有一點兒惡趣味啊？

大鬍子喉嚨蠕動，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良久，終於臉色通紅的說道：“我覺得我還沒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