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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凝]報得大亨歸(長腿叔叔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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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2 00:28:08
第九章   

  「蜜兒,我必須回去。」放下電話,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滕煜颺凝重地對她說,「這次,爺爺恐怕是真的病發入院。」

  「那……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動身吧!」

  「等我再打通電話……」

  周蜜兒急忙收拾東西,心裡祈禱著,希望滕煜颺來得及趕回去,如果老人家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他一定會悔恨莫及。

  「煜颺,趕快啊!」她都急死了,他居然還杵在那兒。

  「妳都收拾好了?」滕煜颺挑了挑眉,她的動作真不是普通的快!

  「對啊!」事態嚴重,哪還有時間磨菇?

  雖然她壓根不想離開這裡,不想離開他身邊,可現在他爺爺躺在醫院生死未卜,誰還有心情在這裡風花雪月,當務之急就是讓他趕回去看他爺爺!

  「你還杵在那裡做什麼?我們開車回去還要一段時間耶,趕快啦!」拎著包包,周蜜兒急聲催促著。

  「再等一下。」

  「還等什麼?時間不等人的……」

  「等我們開車回去,太慢了!」雖然他也很焦慮,卻仍不失鎮定,「我已經打了電話安排直升機來接我們。」

  「直……直升機?!」周蜜兒驚訝地連包包都掉在地上了。有錢人也太誇張了吧,一通電話居然就出動了直升機!

  滕煜颺走到她身邊,輕輕撫著她的臉蛋,「抱歉,蜜兒,我不應該任性的帶妳來這裡,給妳添麻煩了。」

  「別……別這麼說。」能陪在他身邊,她是求之不得啊!只可惜這一切必須結束得這麼倉促!

  以後真的不再見面了嗎?這句話,壓在她心上,怎麼都問不出口。

  ※※※※

  頭等病房裡——

  滕煜颺穿上經過消毒的長袍,才獲准進入病房。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已不是平時專製冷酷的獨裁者,而只是一個被病痛折磨的羸弱老人!

  「爺爺……」看到他這個樣子,滕煜颺心口狠狠被撕扯著。他們畢竟是祖孫,是血肉相連的親人!

  「颺?是……是你嗎?」老人艱維地撐開眼皮。

  「是的,爺爺,是我。」滕煜颺握住祖父佈滿皺紋的枯瘦的手,致力讓自己的聲調顯得平穩,「我來看您了。」

  老人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不想見爺爺最後一面了……」

  滕煜颺心中一陣激動,「爺爺,您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我老了,累了……」老人眼中流出眼淚,「是時候去見你的爸媽了,我只是擔心他們不會原諒我。」

  「爺爺……」

  「要不是我太固執,你爸媽就不會死。」這麼多年之後,滕原齊終於放下高傲的身段,悔恨交加地承認自己的錯誤,「你也不會這麼恨我……」

  「我不恨你,爺爺。」

  老人苦笑,虛弱而又慚愧地說:「你有理由恨我……你恨我,也是應該的,是我這個老頭自找的。」

  「爺爺,您不要這麼說。」滕煜颺心裡很不好受,「我承認,有時候我真的很氣您,可我從來沒有恨過您。」

  「真……真的?」

  「真的。」他用力點頭,不想讓老人帶著悔恨和遺憾,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可是,你為了跟我作對,情願連自己喜歡的女人也放棄……」老人一直認為,滕煜颺是刻意要斷了滕家的子嗣,以此來報復他。

  「爺爺,您誤會了。我不是故意要氣您,也不是故意跟您作對。我是怕自己保護不了蜜兒,我擔心她成了滕家的媳婦之後,怕您又會……」有了他父母親的前車之鑒,他不得不防患未然!

  「原來是這樣……」老人歎息,現在,他終於瞭解這孩子顧慮什麼了!

  他苦笑,「不會了,爺爺不會再有壓迫人的力氣了……」

  「爺爺……」見老人奄奄一息,連說句話都得用盡力氣,滕煜颺心如刀割,「您歇會兒,不要再說話了。」

  「不,我現在不說,恐怕沒時間了……」老人艱難地開口,「颺,爺爺快不行了,你……能不能答應爺爺……」  

  「爺爺?」滕煜颺啞著嗓子,極力忍住心中的悲慟。

  「你跟蜜兒……一定……要幸福……」渙散無神的雙眼,沒有焦距地直視前方,老人困難地吐出最後的叮囑,「要……像你爸媽一樣……幸福……恩……愛……」

  「爺爺?爺爺——」滕煜颺狂喊。回應他的,只是一旁的心電圖顯示沒有生命跡象的單調聲音。

  老人闔上雙眼,總算沒有遺憾地走了。

  ※※※※

  一整個晚上,擔心得睡不著的周蜜兒,乾脆早早就起身,頂著熊貓眼開門想去買一份早報。

  昨晚,她跟滕煜颺乘直升機回到台北之後,便匆匆的告別了。他直接趕去醫院看他爺爺,而她,心神不寧地回到自己租賃的小窩,一直就沒有停止過擔心他,擔心他爺爺的病情…… 

  天亮了,他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來。

  唉──他不曉得她會擔心的嗎?

  不過,她又有什麼立場要他打電話向她報告?她算哪根蔥啊?滕煜颺都那麼明確的對她說了,他們不適合在一起!

  對他們滕家來說,她只是一個不相干的外人。不論滕家出了什麼狀況,都不是她所能關心的。那,她總可以買份報紙,看看上面有沒有什麼消息吧?

  一拉開大門,她毫無心理準備的,看到她心裡掛念了一整夜、不可能會在這裡出現的人……

  「煜颺?!」她揉了揉眼睛,天哪,這……該不會是她的幻覺吧?

  「蜜兒……」蹲坐在她們口的滕煜颺,一臉的疲憊和憔悴,讓她的心都為之揪疼。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結結巴巴地問,用力把他沉重的身軀拉起,扶進屋裡。

  她想讓他坐在沙發上,可他卻像孩子似的緊緊抓住她不放。

  「煜颺,」感受到他從不流露的脆弱,她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蜜兒……」他黑色的頭顱埋在她胸前,彷彿她是他唯一的支柱,在他最悲痛的時刻,只有她能給他慰藉,「我好想妳!」

  周蜜兒一愣,心裡說不出的又甜又澀,「傻瓜!來了為什麼不按鈴?」

  「我不想吵醒妳。」

  「傻瓜!」

  她整晚沒睡,都在惦掛著他,而他居然就蹲在她家門口……傻瓜,他們兩個都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啊!

  「你的腿……」她發覺他雙腿無力,好像連站都站不穩,整個人的重量全倚在她身上,把她壓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沒事,只是蹲太久,有點麻麻的……」

  「你……」老天,他到底在她家門口蹲了多久啊?他看起來槽透了,像隻無助的流浪狗,讓她又憐又愛,「你先坐下來,我去倒水給你喝。」

  「不要,我只要抱著妳。」

  「煜颺?」

  周蜜兒想退離他一些,好審視他的神色,可她這輕微的動作驚動了他,使他更用力地鉗緊了她,生怕她逃走似的,「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這樣抱著妳!蜜兒,別走……」

  「好好好,我哪裡都不去,好不好?」她柔聲輕哄,聲音裡全是呵憐,是縱容,是深深的眷顧。

  「爺爺去世了。」在她溫暖的雙臂中,他靜靜地說出這一句。

  「煜颺……」她心口一揪,他的沉痛讓她感同身受,她禁不住紅了眼眶,但她不能讓自己顯得軟弱,因為……煜颺需要她。

  她不曉得應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才能讓他不要太難過,她只能靜靜地用雙臂環抱著他,默默地分擔他的悲痛。

  爺爺走了,他連唯一的血親都失去了……

  這一刻,所有的語言都是多餘的,所有的安慰都是空洞的,而只有她溫暖的懷抱能讓他安心,讓他重拾力量。

  「謝謝妳,我感覺好多了。」良久,他從她懷中振作起來。

  「但願我能幫得上忙,煜颺,告訴我,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她想撫去他的疲憊,她想驅走他的傷痛,可是她不曉得要怎麼做。

  「傻瓜,妳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滕煜颺衷心的說。

  只要見到她,抱著她,他便覺得好多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有了她,他相信,再大的風浪他才可以安然度過。

  「你……需要在這裡休息一下嗎?」她關心地問,他看起來真的好疲憊。

  「不了,我沒事的。爺爺的喪事,還等著我去辦!」他輕歎,「他生前,我不能事事順從他的意思,現在,他走了,我能為他做的,就只有這件事了。」

  「嗯,我瞭解。」周蜜兒心疼地叮嚀,「可你也不要累壞了。」

  「別擔心。」他溫柔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妳也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忙完了,再來看妳。」那一刻,應該不太遠了。  

  「你會……再來看我?」她懷疑自己是聽錯了,而不敢高興得太早。

  「當然!」  

  「但你說過……」他倆不適合在一起,這是他親口對她說的,不是嗎?「哦、我懂了,以前是你爺爺反對我們在一起……」所以,現在他爺爺一死,情況不同了……

  周蜜兒不由得做出這樣的猜想。但,不管怎麼樣,她也不會因為這樣,而覺得他爺爺死得好,相反的,她為滕煜颺痛失親人而感到難過。

  「不,我爺爺從未反對過,他巴不得我們在一起。」他苦澀地頓住了,想起了爺爺臨終的遺言,難過得說不下去。

  「呃?」她愈聽愈糊塗了。

  「說來話長,蜜兒,我以後再慢慢告訴妳。」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當下,他必須先處理爺爺的後事。

  「好。」確定她會再見到他,她就安心了。

  「再見了!」臨走前,他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臉頰,從今以後,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對心愛的女人傾出他所有的感情了!

  「再見。」周蜜兒心裡有一千一萬個依依不捨,默默地目送他離去。

  ※※※※

  就在滕煜颺覺得幸福離自己很近,一伸手就能抓住的時候,一個龐大的陰謀正悄悄醞釀中……

  他忙著處理爺爺的後事,失去親人的傷痛讓他降低警覺心,使他絲毫沒有留意到,身邊有人萌起了掠奪他幸福的念頭!

  這天,滕君裁靜悄悄的從靈堂開溜,來到周蜜兒的住所。

  「蜜兒,是我。」

  「咦?君裁?你……你怎麼有空過來?」他的到訪,讓周蜜兒感到意外,不過她也沒想那麼多,馬上開門讓他進入屋裡。

  滕君裁身上仍穿著喪服。「我只能待一下就走。」

  「你坐,我去倒杯茶給你。」

  「別忙。」他拉住她的手臂,眸光炙熱地落在她臉上,「蜜兒,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妳說。」

  「呃?」周蜜兒狐疑地看著他。奇怪,怎麼今天的滕君裁看起來很陌生,跟往常的他很不一樣?可能是他治喪太疲憊、太難過的關係吧!

  「你想說什麼?」她關心地問,對他的態度就像平時那麼自然、那麼溫柔。

  「蜜兒,我喜歡妳!」滕君裁直視她霍然瞠圓的眼眸,不顧她的驚訝,繼續說出他對她的愛意,「我愛妳,我想跟妳結婚……」

  被雷劈中應該都沒這麼震撼吧?周蜜兒張著嘴,好一陣子都發不出聲音來。

  滕君裁俯下頭,想趁機吻她。

  猛然回過神的周蜜兒,慌的往後退,「不!」

  他炙熱的眼中,閃過一絲遭拒絕的狼狽和惱意,「為什麼不?蜜兒,我愛妳,我想要吻妳已經很久了。」

  「拜託!你不要開玩笑!」她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開玩笑?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他攫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躲閃,「我愛妳!蜜兒,我是真的很愛很愛妳!」

  「君裁,你冷靜一點……」周蜜兒有點被他嚇到。他一點都不像他平時斯文冷靜的樣子,「我……我也很愛你啊,不過,不是這種男女之情,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手足……」

  「我不要什麼手足之愛,蜜兒,我要妳當我的新娘,當我的妻子!」

  「不!我……」她實在不想傷害他,然而,她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我沒有辦法回報你這樣的感情……」

  「為什麼?是不是因為煜颺?!」他恨恨地說道,「哼,是他!是他把妳從我手上搶走!」

  「不,不是的!就算沒有他,我和你也是不可能的!」她試著讓他明白,「感情的事是沒有辦法勉強的啊!我對你,真的只有兄妹般的感情。」

  滕君裁睨著她,眼中有著瘋狂的執迷,「妳是喜歡我的,蜜兒,小時候妳就對我那麼好,那麼溫柔!蜜兒,答應我,跟我在一起……」

  周蜜兒顫抖地掀動唇片,溫柔卻斷然的粉碎了他的希望,「對不起,君裁,我真的沒有辦法答應你,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妳喜歡的人,就是滕煜颺對不對?他究竟對妳施了什麼魔法,讓妳這麼向著他?」滕君裁妒火中燒,激動地搖晃著她的身子。

  「君裁,不要這樣……」她掙不開他的鉗制,被他搖晃得頭腦昏沉,難受極了。

  「我不相信妳愛他不愛我!是不是滕煜颺仗著自己助養妳十二年,所以逼妳接受他?」  

  「不是的……」

  「怪不得妳跟他去了一趟南部回來,整顆心就向著他了!他脅迫妳,逼妳跟他上床……是的!一定是這樣!我要殺了這可惡的傢伙!」

  他意說愈激憤,簡直到了瘋狂的地步。

  「不……」周蜜兒被他搖得昏昏欲嘔,卻仍極力為心愛的男人辯解,「煜颺他……沒有碰過我,他是真心愛我的……」

  突然,她覺得身子一輕。

  「你……你要做什麼?」她大驚失色,發覺自己被他攔腰抱起,而且往她睡房走去。

  「我要讓妳成為我的女人!」知道她未被滕煜颺碰過,滕君裁興起了先下手為強的念頭。

  「不!不要!」周蜜兒驚駭地拚命掙扎反抗,「君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啊……」

  「嘶」的一聲,滕君裁撕去她身上的衣物,不顧她的哭喊和反抗,執狂的要得到她。

  是的!他一定要得到她,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她……

  周蜜兒淚流滿面,驚懼地想要逃下床,卻在慌亂中絆了一跤,額頭撞上床頭櫃的尖角,一陣暈眩,加上心裡巨大的恐懼,使她逐漸喪失知覺。

  「遠鈞,不要……遠鈞……不……」哽咽聲消逸,黑暗將她吞噬了。

  滕君裁撈起她綿軟的身子。

  遠鈞……她昏過去之前,輕喃著他以前的名字,她那微弱而絕望的哽咽聲,似在喚著他仍未完全喪盡的良知。

  他斯文俊逸的臉上滲出汗水,內心在天人交戰著。

  純真善良的趙遠鈞不捨得傷害他深愛的周蜜兒……瘋狂癡迷的滕君裁卻執意要得到他所渴望的周蜜兒……

  不,別傷害她!

  要,我一定要得到她!

  他的俊臉扭曲,喉結因吞嚥口水而不住地上下滑動,腦袋也幾乎快被這兩種自相矛盾的念頭給撕成兩半。  

  最後,他把心一橫,將她身上已被他撕得破爛不堪的衣物,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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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2 00:28:44
第十章   

  周蜜兒醒來,發覺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不禁痛哭失聲。

  滕君裁俊臉陰沉,狠狠地抽著煙,「我會對妳負責的。上官家的婚約我會去解除,蜜兒,我會娶妳,我會愛妳一輩子。」

  他按熄了香煙,下了床,穿回衣服。

  周蜜兒雙手揪著被單,緊緊地裹著自己光裸顫抖的身子,處於震驚狀態中的她,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哀痛絕望地掉著眼淚。

  為什麼?為什麼要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麼?

  「爺爺剛過世,依照習俗,要辦婚事的話,必須在百日內,不然就得在三年後。蜜兒,我不想等三年,所以……」

  「我不會跟你結婚。」她唇片顫抖,用破碎卻堅定的聲音打斷他。

  滕君裁眼神複雜地睨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妳已經是我的人了,妳必須跟我結婚!」

  「不。」她流著淚,一臉哀絕。

  滕君裁走回她身邊,居高臨下注視她無血色的小臉,「我說過,我會對妳負責!我現在就回去告訴煜颺,我們要結婚的事。妳已經是我的人,是他未來的弟媳,妳跟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妳就忘了他吧!」

  周蜜兒閉上眼,淚流不止。

  滕君裁眸光一沉,「必要的話,我不介意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他。」

  「不要!」周蜜兒身子晃了晃,一雙水眸盈滿了驚惶悲慟,「不要說!他會殺了你,他真的會殺了你!」

  「妳怕他殺了我?!」他心中一喜,「蜜兒,我就知道妳是愛我的,儘管我強暴了妳,妳並沒有恨我入骨,妳還是關心我的……」

  滕君裁抬起她的下顎,卻教她惶懼地躲了開去,她始終反抗的態度令他擰緊了眉心。

  這樣逼她,難道……他真的做錯了!

  周蜜兒流著淚說:「算我求你,不管怎樣,都不要把你對我的所作所為說出去,我不想……」

  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也只好認了,所有的苦,就由她一個人承受好了!她不要煜颺和君裁因為她鬧出更多的糾紛。

  以煜颺的個性,一旦得知她遭受這樣的欺侮,一定會憤恨得想殺人……不,她不要煜颺去殺人,她不要!

  況且,就算滕君裁這樣對她,她也不忍心讓他以命相抵,他始終是她兒時的好夥伴、好哥兒……他始終是那個趙遠鈞啊,他會變成今天這樣,他自己可能也不想!

  周蜜兒受到這麼大的傷害,卻無法真的去恨他。

  「好,妳不想說出去也行,就當我們是兩情相悅,閃電結婚。」滕君裁卻以為她是因為臉皮薄,不想讓人知道她失身的事。

  「我會讓煜颺第一個知道我們要結婚的事。」說完,他便匆匆的走了。

  天哪,他居然一廂情願的以為她會答應跟他結婚?!

  而且,他現在就要去告訴煜颺?!

  周蜜兒慌得滾下床,不行,她不能再留在這裡了,現在的她沒有辦法去面對煜颺,不單是現在,以後……她都沒有辦法面對他了。

  她已經不潔了,沒有資格讓他愛了……

  ※※※※

  滕煜颺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的義弟,「你說什麼?你要結婚?!爺爺屍骨都還未入土為安,你這個時候來跟我說,你要結婚?!上官家的千金這麼等不及了?現在就要結婚?!」他嗤諷。

  「我不是要跟上官家的小姐結婚,我要娶的人是……」

  「我管你要娶阿貓還是阿狗!」滕煜颺不悅地駁斥,「爺爺屍骨未寒,你能不能至少表示一下你的孝心?」

  滕君裁面無表情的說:「依照習俗,家裡有長輩過世,不是不可以辦喜事,不過要在百日內辦才行,不然就要等三年後,我不想等到三年後。」

  「哦?是嗎?」滕煜颺擰眉深思,頗有同感地點點頭,三年,真的是太長了點……

  這麼說來,他不也得動作快一點,早日向蜜兒求婚了?

  「煜颺大哥,你點頭就是表示同意了?」

  「嗯——」百日,就是三個多月的時間,現在求婚,三個月內辦好婚禮事宜,剛剛好……想得出神,滕煜颺不覺直點頭。

  「那,我和蜜兒的婚事,現在就可以辦了?」

  「什麼?!你和誰的婚事?!」他一定是太想蜜兒了,才會產生聽到她名字的幻覺!

  「我和蜜兒──就你助養了十二年的周蜜兒。」

  「你再說一次!」滕煜颺俊臉上怒意,「我告訴你,這種玩笑,你開不起!你最好不要再試驗我的脾氣!」

  滕君裁一笑,事已至此,他早做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準備。「婚姻大事,我也不會拿來開玩笑,我是真的要跟蜜兒結婚。」

  滕煜颺瞇起黑眸,冷冷地吐出一句:「你少做夢!蜜兒除了我,誰也不嫁!」

  滕君裁淡笑,跟他針鋒相對,「我不懂,你憑什麼對我未來妻子的心意作出這種臆測?難道,就憑你是她的長腿叔叔?依我看,你這個長腿叔叔為她做證婚人,不是挺好的嗎?」

  一直以來,他都屈居在滕煜颺過人的光芒下,可現在,周蜜兒他是絕不會眼睜睜的讓給他的!而且,他想看一向高高在上的滕煜颺,在他面前吃癟的樣子。  

  「就憑我是她的長腿叔叔,也是她唯一所愛的男人。」滕煜颺的語氣是篤定的、幸福的、自豪的!

  「我看你不到我和蜜兒結婚當天,是不會看清事實的!」滕君裁冷嗤。

  「恐怕,八百年後,也不會有你所說的婚禮。」滕煜颺輕輕鬆鬆的就頂回去。

  他百分之兩百是腦筋壞掉了,才會編出跟蜜兒結婚的美夢!

  真是荒謬透頂!

  「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蜜兒,去向她本人求證。」滕君裁臉色灰敗,卻仍不死心的說。

  滕煜颺撇唇笑了笑,「滕君裁,你這麼說,真是太低估我和蜜兒的感情了。這種無中生有的無聊事,根本就無法破壞我們之間的信任和默契。」

  說完,他旋身走開,今天是爺爺的出殯日,他忙都忙不過來了,而且也沒有心情去理會無聊的事。

  滕君裁的話,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只當是那傢伙神志不清時的胡說八道。

  一直到當天晚上,他忙了一天,回到家累癱在床上時,他才猛然想到,本來說好要來為爺爺送殯的蜜兒,竟然都沒出現!

  他忍不住疑惑,撥了她住所的電話,沒想到,房東竟然告訴他,蜜兒已經退租了。

  退租?!好端端的,她為啥退租?之前也沒聽她提起過要退掉房子,而且,她跟房東一直很和睦,不可能是因為發生摩擦而突然走人……

  「……聽周小姐臨走前的口氣,好像是突然出了點事,她不太想說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追問下去,所以,我也不很清楚她為什麼要搬走……」

  房東太太的話,不但沒有消除他的疑慮,反而更加擔心──蜜兒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了?現在,她人在哪裡?!

  「蜜兒有沒有說,她會搬去哪裡?會不會回去聖心育幼院?」

  「她沒說耶……聖心育幼院?對了,剛才有個男人來找她,也是問我她會不會回去育幼院。」

  滕煜颺坐起身子,「有男人去找過她?」

  「呃對,一個很斯文的年輕人,戴著眼鏡,聽到周小姐搬走了,他好像急瘋了……」

  斯文,戴著近視眼鏡……他馬上聯想到一個人,滕君裁!

  「謝謝妳,房東太太。」滕煜颺掛了電話,一手抄起外套,抓了車鑰匙,就急急忙忙的下樓。

  這時候,不到聖心育幼院去看一看,不找到蜜兒的下落……他實在沒辦法安心。

  而且,想到滕君裁下午跟他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現在蜜兒就突然出了這種叫人不安的狀況……這,該不會是有關連的吧?

  走到門口,正巧滕君裁從外面進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滕煜颺一個箭步向前,狠狠的揪起滕君裁的衣襟,「滕君裁!」許多狀況聯想在一起,他當然會將矛頭指向他!  

  滕君裁臉色灰敗,嘴邊噙著一抹慘笑,「你不用吼,也不用對我凶!蜜兒走了,你現在也跟我一樣,得不到她了。」

  「你說什麼?!」該死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蜜兒走了,走了,她真的走了……」滕君裁失魂似的,任他揪著衣襟,對他高舉的拳頭無動於衷。

  「我找不到她……她沒有回育幼院,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我……我沒想到會把她逼走……」現在後悔也已經太遲了,太遲了。

  「該死的!你快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滕煜颺急得快抓狂了。

  「我只是太愛她了,我只是要她嫁給我……」

  「哼,蜜兒不會答應嫁你,也不會因為這樣鬧失蹤,你給我說清楚,你還隱瞞了什麼?該死的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蜜兒一定是遭到了什麼打擊,或遇到了很糟糕的事,不然她不可能會這樣一聲不響的走掉!

  滕煜颺覺得自己快瘋了,心裡的焦慮和恐懼快把他逼瘋了!

  他火爆地揪著滕君裁,將他的雙腳都拔離了地面,如果他必須對滕君裁嚴刑逼供,才能讓他說出一切,他會毫不猶豫地打爆他的頭!

  「我……」滕君裁目光空洞,聲音像來自遙遠的地方,「我只是想辦法讓她成為我的女人……」

  「你!」滕煜颺沉緩搖頭,「不,不……」  

  他一定要鎮定!他不相信滕君裁會膽大包天到真的去碰蜜兒,不,他不相信!事情再怎麼糟,也不可能到這個地步!鎮定,他必須鎮定一點!然而,他全身正不受控制的發抖,擔憂的陰影籠罩著他。

  「蜜兒已經是我的人了……」

  話音甫落,滕君裁臉上馬上就挨了一拳,他整個人摔在地上,眼鏡歪了,眼角滲出血絲。

  滕煜颺瞠目欲裂的瞪著他,「你說謊!」

  滕君裁冷笑,「你生哪門子的氣?嗯?你是氣自動作太慢,被我捷足先登了是吧?我告訴你,是我認識蜜兒在先,我比你更早就喜歡她!她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只要能得到她,我可以不擇手段!」

  「你!」不擇手段?滕煜颺只覺渾身血液正一點一滴的冷卻,事情遠比他想像的還要糟上一萬倍!

  「你想知道嗎?」見他向來冷靜的表情在瞬間變色,滕君裁感到無比的痛快,他要讓這個冷傲的傢伙嘗到痛苦的滋味,「那我就全告訴你好了,我在蜜兒沒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佔有了她!我強暴了她!」

  他的腦海轟的一聲,被炸開。

  他閉上眼,胸口揪痛得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一想到蜜兒遭遇的不幸,想到她所承受的痛苦,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麼叫心如刀割,什麼叫痛不欲生……

  「禽獸!」他揪起滕君裁,瘋狂的怒火令他雙自赤紅,仿如來自地獄的魔鬼,「你這畜生!禽獸!」

  滕君裁慘然一笑,「你打啊,殺了我啊!」

  滕煜颺狠狠的揮拳,「畜生!你竟然這樣傷害蜜兒,你就算死一萬次,也抵消不了你的罪孽!不!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咬牙切齒地怒吼著,瘋狂地對他拳打腳踢。

  震怒的他,已經失去理智。如果不是滕煜颺的手機響起,適時喚醒了他的理智,或許,滕家的大廳真的會成為命案現場……  

  ※※※※

  「喂?」滕煜颺在接聽手機時,仍餘怒未消的瞪著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滕君裁,恨恨的在他身上補了一腳。

  「喂?哪位?」

  他皺起眉心,因為電話裡的人不出聲,很詭異。

  這個號碼,沒有幾個人知曉,會打來的,應該不是無聊的騷擾電話!

  「蜜兒?是……妳嗎?」他心中燃起了希望。

  滕君裁也大感詫異,蜜兒?

  「蜜兒,我知道是妳!」滕煜颺顫聲說道,他可以感覺到,在電話一端的,就是她!

  「告訴我,妳人在哪裡?蜜兒,妳現在在哪裡?!」

  遙遠的一端,周蜜兒在公共電話亭裡,握著話筒,默默地垂淚。她忍不住想再聽聽他的聲音。

  就縱容自己最後一次吧……以後,再也不會聽到了!所以,她要將他的聲音牢牢記住,烙印在心上,刻在靈魂深處!

  「蜜兒,蜜兒,妳說說話啊……」滕煜颺焦慮地低喚,「蜜兒……」

  一聲輕得不能再輕的喟歎,使他心中一震。

  「別!別掛斷!」

  相愛的人,彼此心意是相通的,滕煜颺馬上察覺到她想掛電話的念頭,而他聲音裡的焦慮,也令蜜兒頓住,淚流得更凶了。  

  「蜜兒,我求妳,別掛電話!」他退而求其次,「妳不想開口也沒關係,我只求妳別掛斷,求妳聽我說……」 

  「君裁對妳的所作所為,我全都知道了,蜜兒,我不會放過他的,我向妳發誓,我會要他死一百次!」

  「不!」周蜜兒閉了閉眼,她原是打定主意不出聲的,現在卻忍不住開口阻止他充滿恨意的瘋狂報復。

  「蜜兒?蜜兒……」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煜颺,請你……放過他。」 

  「放過他?不!他傷害了妳,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我絕不會放過他!」 

  「煜颺,你就聽我這一次好嗎?我……我可以原諒他,你也不要追究了,好嗎?發生這種事,我相信君裁現在也很後悔,他不是故意要傷害我的,他……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我並不恨他,我只怨自己命苦,怨我們沒緣分……」她一句一淚,肝腸寸斷,幾度泣不成聲。  

  「蜜兒,別哭……」滕煜颺的心都被她的啜泣聲給揉碎了,「告訴我,妳在哪裡?告訴我……」

  「煜颺,我們已經不能在一起了,我配不上你了……」

  「不!妳沒有配不上任何人!在我心中,妳永遠是那麼純潔,那麼美好!我沒有減少愛妳一絲一毫,相信我,我會更呵護妳、更珍惜妳!蜜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要在一起的,蜜兒,我求妳回來,我不能失去妳……」

  滕煜颺這掏心挖肺的一席話,叫滕君裁也不禁為之動容。任誰都看得出,他愛蜜兒更甚於自己的生命!  

  他倆是真心相愛的啊!

  滕君裁慚愧地低下頭,厭惡地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惡意的搗毀了這對戀人的幸福!  

  「蜜兒,告訴我妳在哪裡好不好?我馬上去接妳,我馬上過去陪妳……」滕煜颺不斷的央求蜜兒透露所在地點。

  他真怕她想不開,就這樣放棄他們的感情,永遠都不回來了!

  「不,我沒有辦法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切都不一樣了,我不一樣了,我不配再接受你的愛。」周蜜兒無法掙開心結,而這令她飽受煎熬,「煜颺,你一定會遇到更好的女人,你就忘了我吧……」

  「蜜兒!蜜兒!」

  回應他的,只剩單調的嘟嘟聲,電話已經掛了。

  滕煜颺沮喪地跌坐在地上,痛苦地低喃,「蜜兒,妳在哪裡……」

  他知道發生這種事,蜜兒受的傷害一定很大,而他卻無法在她身邊安慰她、陪伴她,單是想到她獨自流淚飲泣,他就心如刀割。

  「蜜兒……」冒著被痛宰的危險,滕君裁這麼問道,「她在電話裡……說了些什麼?」

  滕煜颺狠瞪著他,好像在用目光凌遲他,「她說,她原諒你,她不恨你,還叫我放過你。」

  滕君裁震住了。

  把—個女孩的清白給毀了,這是人神共憤的事啊!而身為受害人的蜜兒卻沒有很他,還叫煜颺放過他?!

  蜜兒她就是太善良了!  

  滕君裁雙手掩臉,不,他不值得她的原諒……

  「滕君裁,你告訴我,一個這麼善良的女孩,你怎麼忍心去傷害她?你到底還是不是人?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實際上卻是在傷害她!」

  是的,他害了她,到頭來卻還是什麼都得不到,蜜兒就算失身給他,也不會把心交給他……

  他真是枉作小人啊!

  閉眼,滕君裁忍不住掉下兩行淚,他錯了,錯得徹底……

  此時此刻,他衷心希望,他犯的錯仍有補救的餘地,「其實,那天,蜜兒昏過去之後,我剝光她的衣服便……」

  ※※※※

  一個月後

  雨下著,雨絲像透明的布簾般,籠罩著小鎮。

  周蜜兒仰著臉,莫可奈何地看著愈來愈暗的天色。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把沒帶傘的她困在這騎樓下。  

  她棲身在這小鎮,已有一個多月了,為了不讓任何人找到她,她甚至不敢到略具規模的公司去上班,空有大學文憑,卻屈就在一間小餐飲店打工。

  她在離工作地點不遠的地方,租了一間房,除了工作,就是回到她租賃的小窩,她幾乎哪裡都不去。

  一個月……事情過去已經一個多月了,她心裡的創傷,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平復。  

  獨自舔著傷口,沒讓她變得更堅強,反倒是愈來愈寂寞,愈來愈不快樂……對煜颺的思念,更是一天比一天強烈。

  平日,她盡量讓忙碌的工作來麻痺自己,不讓自己去想他。但,小餐飲店循例在每年的大年初一休息,而她,因為沒事情做,便愈加寂寞、沮喪,她也不想這樣自艾自憐,可就是沒辦法讓自己過得好好的。

  而今天,今天是二月十四情人節!她工作了一整天,她讓自己忙得不可開交,現在卻沮喪地發覺,她沒有一刻不在想著煜颺。 

  怎麼辦?她的人生還長得很,未來的日子要怎麼過?

  難道就這樣,日復一日,夜復一夜,撕心蝕骨的思念著所愛的男人,一個人憂鬱寂寞到老? 

  在騎樓下,呆立了約有十分鐘,雨勢仍沒有要止住的跡象,看樣子,還要下好一陣子……

  周蜜兒歎了口氣,舉起雙手遮頭,正想要衝進雨中,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在這時攫住了她的手臂。

  「需要我……幫妳撐傘嗎?」 

  男性特有的低沉噪音,令她心驚得刷白了臉孔,男性的碰觸更是令她如驚弓之鳥,她想也沒想,用力收回自己的手臂,「放手!」  

  以往的她,會溫柔的面對別人的善意;可現在,她不由得對人產生了戒心,尤其是異性,更會因他們太過慇勤的態度,而被她列為不受歡迎的登徒子……

  她現在最不需要時就是登徒子!

  頭也不回一下,甚至不想知道對方是誰,她逃也似的衝進雨中。但,她沒來得及跑遠,又被人扯了回來。  

  「不要淋雨,蜜兒,妳會著涼的……」  

  這次,周蜜兒不但回過頭來,還驚愕地張著小嘴,不能置信地瞅著對方良久……

  天哪,是他!

  「煜颺……」她怔怔地流下眼淚,見到他的這一刻,她才猛然瞭解自己有多脆弱,有多無助!

  「蜜兒!」滕煜颺一把將她顫抖的身子納入懷中,用力擁緊了。「謝天謝地,我終於找到妳了!」

  周蜜兒猛地回過神來,「放開我!」想要掙脫他的鉗制,不料卻反被他摟得更牢、更緊。

  「不放!」  

  他抬起她尖俏的下巴,直視她淚汪汪的水眸,溫柔而堅定地宣稱,「我,一輩子都不放手,我纏定妳了!」

  她心中一顫,怔怔地看著他那俊逸依舊的臉龐,他瘦了,明顯的憔悴了,可見他過得並不好,「你這是何苦呢?我……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

  「我也說得很清楚,我愛妳,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煜颺,不要說了……」她哽咽地道。

  她也愛他啊,可是,發生了那種事,她覺得自己再也配不上他了,她已經不配得到他的愛……

  滕煜颺伸出手,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歎息道:「蜜兒,妳怎麼這麼好騙?別人隨隨便便胡謅一句,妳就信以為真?!」

  周蜜兒一臉不解,疑惑地看著他,他在說什麼啊?誰在那邊胡謅了?

  「滕君裁並沒有真的侵犯妳,妳被他騙了。」  

  「不,你……你這麼說,只是想安慰我罷了……」她淒苦地搖頭。

  「我說的是事實!那天,妳昏過去之後,滕君裁剝去妳的衣服,然後他也脫光了,躺在妳身邊,製造妳已失身的假象,可實際上,他並沒有真的對妳怎樣,他自己也承認,不忍心真的傷害妳……」

  周蜜兒睜大了眼,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而妳也太好騙了,人家說什麼妳就相信什麼,我猜,妳絲毫都沒有留意一下,床上有沒有落紅?自己的身體有沒有被侵犯過的痕跡?去給醫生檢查一下,這就更不用說了……」

  周蜜兒茫然搖頭,沒有,當時萬念俱灰的她,什麼都沒去留意,過後也沒去看過醫生。

  現在回想起來,床上不但沒有落紅,她身體也沒有什麼不適,照理說,就算她當時昏過去,不省人事,事後也應該會覺得痛,可是,她並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耶……  

  如果她當時夠冷靜,她應該會起疑,可這也不能怪她,當時她處於震驚之中,方寸大亂,根本無法思考。  

  「我……我真的沒失身給滕君裁?」

  「千真萬確!」

  「哇!太……太好了!」她喜極而泣,忘我地摟著他的脖子,又哭又笑。 

  「太好了?」滕煜颺俊臉一板,跟她一條條的算起帳來,「妳讓我找得好苦,讓我飽受思念的煎熬,害我整整瘦了一圈,妳還說太好了?!

  「我……對不起嘛……」她自己也不好受啊!

  「妳知道嗎,最讓我生氣的是,妳居然以為妳遇到了這種事,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這一點他是真的非常的生氣,「蜜兒,妳把我當作什麼?妳又把我們的感情當作什麼?妳認為我會因為這種事嫌棄妳?」

  「對不起啦……」她承認是她鑽牛角尖,是她不對!

  「妳要怎樣補償我?」他一臉冷酷。

  「我……」周蜜兒本來膽子就很小,加上理屈又心虛,現在見他冷著臉,她心裡更加忐忑,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的臉色,「我……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補償你?」

  「下輩子?太久了!」他不滿意地搖頭否決。

  「那就……這輩子?」可是人家她這輩子既不是牛又不是馬,說要給他做牛做馬不是很奇怪嗎?

  「嗯!」滕煜颺酷酷地點點頭,從褲袋裡掏出一枚鑽戒,不由分說的套進她的無名指,「要戴一輩子,不許妳拿下來。」

  「煜颺,這……」她不太敢相信這一切。 

  「這是訂婚戒指,我和妳在這一刻互訂終身。」說著,他又掏出一只對戒,要她親手幫他戴上去。

  也不管這是個民風淳樸的小鎮,在大街上擁吻會不會教壞小孩、會不會嚇壞老人……滕煜颺硬是對準她的紅唇吻了下去。

  長長的—吻,他意猶未盡,而周蜜兒早已羞紅了臉。  

  「今天是情人節耶……」沒想到,煜颺真會挑日子,在情人節訂婚,真是太浪漫了!

  「情人節?」

  「二月十四啊,別說你不知道!」

  「哦——」二月十四,情人節,他記住了,以後每年的這一天,順便慶祝訂婚紀念日就對了……

  ※※※※

    二人訂婚已有兩個星期了,滕煜颺覺得這段時間過得特別慢,他真後悔聽信別人什麼良辰吉時那一套,害他度日如年!

  現在,距離婚禮吉日,還有漫長的十天……

  十天!一天他都嫌長,更別說是整整的十天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樣熬到那一天……

  「已經很晚了耶,你回去休息吧!」周蜜兒把電視關掉,對賴在沙發上的「未婚夫」下著逐客令。

  「蜜兒,我捨不得離開妳。」滕煜颺真的不想一個人開車回去。

  他要像牛皮糖那樣,分分秒秒黏著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更要黏得她緊緊的,他不要孤枕難眠。

  聽到他這麼說,周蜜兒心裡甜滋滋的,可是,一想到她這裡沒有多餘的地方讓他留宿,她只好像以前那樣,毅然決然的把他推出門口。

  「真的很晚了,回去吧,你明天還要上班耶!」可是,這一次,她使盡力氣卻仍然推不動他。

  老天,他不會真想賴著不走吧?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很……很容易出事的,一思及此,周蜜兒不禁全身燥熱,臉紅心跳。

  「別趕我走,蜜兒。」長臂一撈,滕煜颺俐落地將神態嬌羞的她鎖在懷中。他低頭吻住她紅瀲瀲的菱唇,大手溫柔地撫摸她柔軟發燙的身子。

  周蜜兒瞇上眼,天哪,這迷眩醉人的感覺又來了,每次只要他一吻她,她覺得自己就像巧克力般,融化在他口中。

  「唔……」他的觸摸輕易地激起她身體裡的悸顫,令她不能控制地像小貓那樣,發出性感的低嗚聲。

  「蜜兒……我好想要妳……」他的親吻和愛撫愈來愈火熱,然而,對她強烈渴望,已不是熱吻和愛撫所能滿足的了……

  他想要她的全部!

  一把抱起被他吻至渾身乏軟的蜜兒,他大踏步進入她房裡,以腳把房門踢上,下一秒間,他便將她壓在略顯狹窄的單人床上。

  「煜颺,不行哪……」猛地回過神來,周蜜兒慌得推拒他厚實的胸膛。

  「為什麼不?嗯?」他挑眉,聲調低柔而極具挑逗,只要是女人,恐怕都會被他這副性感俊魅的模樣,給迷得七葷八素,根本就無法抗拒。

  被他偉岸的身軀壓住,周蜜兒覺得自己完全沒辦法思考,她急促地吸氣,心口怦怦怦的狂跳不已。

  「我們……應該等到……」她緊張羞赧到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等到洞房花燭夜,對嗎?可怎麼辦,我真的等不及了……」

  訂婚至今的兩個星期,他傲人的自制力已宣告用盡,俯下頭,他在她敏感的粉頸印下無數細吻,惹得她嬌喘吟吟。

  「給我,現在就給我,好嗎?」他在她耳畔柔聲要求。

  「唔……」她能說不嗎?這是她所愛的男人,就算他要的是她的生命,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給他!

  更何況,她的心已經是他的,她的人遲早也是屬於他……彼此親密的結合,是任何一對真心相愛的男女都會渴望追求的境界!

  「蜜兒?」滕煜颺很想要她,卻不想硬來。

  因為愛她,所以更尊重她的想法、她的感受!

  而他的體貼和深情,他的渴求和苦苦壓抑,她全都了然於心!這樣的他,教她傾心愛戀的他,她如何能拒絕?

  伸出玉臂,她含羞帶怯地勾下他的脖子,紅著臉,輕聲細語地對他說:「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哦,我的蜜兒!」滕煜颺欣喜若狂。

  這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對他來說,就像天籟那麼動聽!

  得到佳人的許可,他再無顧忌,他溫柔地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吻遍她的身子,連最私密的地方也不放過……

  當他吻到她兩腿間的時候,他嘗到一股香冽清甜的幽泉。

  這熱情純真的女孩,她下面已經又濕又熱,像一顆多汁而甜香四溢的水蜜桃,只願意讓心愛的男人來採擷、來品嘗……

  滕煜颺埋首在她的禁地,以膜拜之姿,大口大口地汲取她的蜜汁……

  「噢……嗯……」周蜜兒不住地低吟。

  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手……還有他火熱的眼神,都像火苗似的令她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她頭腦昏沉、神志迷醉,根本不曉得他是什麼時候脫光他自己的衣服,也不曉得他是什麼時候撥開她虛軟的雙腿……

  他溫柔地進入她,這一刻,她禁不住淌下喜悅的淚水。

  「很痛,是嗎?」他憐惜地拭去她眼角的淚,心疼她必須經歷這撕裂的痛楚,才能領受到他毫無保留的愛意。

  「不是痛,是……因為……太幸福了……」她終於成為他的女人了!

  當年那個傲慢冷漠的少年,之後的那個神秘低調的長腿叔叔……而今,重疊成眼前這個俊魅迷人的男子,正用全部的心魂愛著她,用一切的熱情來接納她……她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傻瓜……」他嘆了聲,「妳傻得讓我無法不愛妳,我的蜜兒。」

  幾下柔緩的抽插,勾出她體內源源不絕的熱流,滕煜颺抓住她的俏臀,俊臉因強烈的快感而繃緊。

  怎麼辦?她的傻氣和單純,已夠叫他瘋狂傾心的了,而現在,她誘人得令他更加無法自拔!

  「蜜兒,我愛妳,我要加快速度衝刺了,妳可以嗎?」

  「嗯……我……我也愛你……」

  兩具赤裸火熱的身軀緊緊交纏,撞擊出愛與激情的火花。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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