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2837|回覆: 1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石秀]陪睡小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2-10-7 23:25:25 |倒序瀏覽 | x 2
陪睡小情人 作者:石秀

戀上一個人,便會永遠伴隨在他左右;
愛上一個人,就會感覺到自己是活著。


佘森,不只長相俊美,就連那作惡的行徑都教人聞之色變,
所以他比天之驕子還自負。說他囂張那太小看他了,
說他蠻橫那也太看輕他了,因為他自小混黑道。
活了二十多年都在黑道打滾,女人的巴結討好,他回應的很冷淡,
畢竟他是藍鷹集團總裁,最頭痛也最得意的獨子。
只是他什麼都玩得瘋,偏偏對女人很潔癖,直到他碰上那笨女人,
讓一向不屑女人的他,踢到鐵闆了。雖然他對女人的要求不高,
但肯定不能像林微笑這麼傻氣吧?他可是堂堂黑道少主,
呼風喚雨的老大,而且還是個血氣方剛,獸慾比人性還強的男人。
林微笑竟單純善良的夜夜跟他「同床共枕」,害得他忍得快不舉,
這女人還天真的由他騙,任他對她上下其手又摸又捏的,
最後還佔盡所有便宜,將她給強壓在身下,狠狠地啃了一夜。
可惜,對玩女人很不上道的佘森老大,在奪了林微笑的初夜後,
他更想將這騙來陪睡的小女人給帶回家,這輩子只寵她一個!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2-10-7 23:25:58
第一章

  夏日炎炎,地面像是蒸光了水分般,隔著厚厚的運動鞋底仍可以感受到地板的溫度。

  熱鬧市區繁華地段的一個商業區廣場上,一個左肩掛著大行李袋,右臂挎著大塑料袋,左手捧著杯奶茶,右手拿串魚丸的女生,像只搬著超出負荷食物的螞蟻,一步步艱難地往廣場盡頭的斑馬線方向邁進。

  女生那頭烏黑晶亮微捲的長髮,用絲帶高高地綁在腦後,臉上因為熱而顯得紅撲撲的,皓齒明眸,高高的鼻樑,豐滿的紅唇如新鮮的櫻桃,儘管穿著白色寬鬆的T恤和一件短牛仔褲,可是雪白的肌膚上已經沁滿點點汗珠,幾縷髮絲黏在肌膚上,出奇的誘人。

  「可惡的麥琪,說要一起把這些物品抬回去,可是中途又藉機開溜,要我一個人提著大袋小袋招搖過市,好沒人性。」林微笑嘴裡忿忿的唸唸有詞。

  在橫越斑馬線的時候,狠狠地咬一口手中的魚丸,像是要把那個叫「麥琪」的人,當是魚丸般給一口吃下才能解恨。

  「叭叭……」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從她面前呼嘯而過。

  她忙把已往前邁的一條腿縮回,一個不平衡轉了個圈,險些沒跌個人仰馬翻。只是手中的魚丸一顆顆掉落在地,飽滿地彈跳著,杯裡的奶茶也早就掉到地上了。

  她緩了幾分鐘才魂魄歸位,驚魂未定地回想剛才那一幕。

  真是流年不利啊,差一點就掛了!

  什麼人這樣開車啊?怎麼現在城裡開車的都這麼囂張啊?別人的命就不值錢嗎?她決定把這個場面寫進自己未完成的小說裡,沒長眼睛的司機,對,還有那個人,後座上那個人!

  她看得真真切切的那張側臉,有人險些在他的車輪下掛掉,他竟然目不斜視!

  難道是自己流年不利?回去要到山神廟那裡拜拜保佑一下,將那些五鬼六害之類的通通隔絕掉,不然以後真不敢出門了。

  她伸手往額上一抹,都不知道抹去的是熱汗,還是剛才嚇出來的冷汗。

  撿回一條小命,希望大難不死,真有後福了!

  這一邊,那輛疾馳而過的加長林肯,正緩緩停靠在帝豪酒店門前。

  保鏢打開門,一個年輕的男子下車,拿下眼鏡,他嘴角一抹邪笑。

  因為藍鷹集團的老大,也就是他的父親,現處於彌留之際,一切後事交待不明,集團內部正在鬧內訌。那些平時對老爸唯唯諾諾、馬首是瞻的叔父、世伯們,此刻正趁機奪位,個個暗地裡爭得頭破血流、拼個你死我活。

  藍鷹集團頓時群龍無首。

  而他……佘森,身為藍鷹集團總裁佘鷹的獨生子,成為幫派內部表面上的一致推薦,實則只為平息這場混亂的代位人物。

  當初在國內,當他心情好時,為父親揪出幾個幫派內的叛徒時,個個嚇得面無血色,一致勸他父親將他送到國外深造。

  在國外,當他心情不好時,跟道上的人瘋狂賽車,鬧到被驅逐出境,以致國外黑幫將他穩穩地送回國內,幫派內眾人得知又聞風喪膽,讓老大給他這兒子娶個媳婦,好修身養性。於是,老爸為他覓來一些對象,個個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可卻都被他耍得暈頭轉向,全送進精神病院。於是集團內所有的下屬,紛紛把自己的女兒都藏到鄉下,謊報無女。

  平日里把學到的跆拳道、空手道、劍術全派上用場,黑白二道讓他殺個片甲不留,前路一往無阻,堪為腥風血雨。

  他,是藍鷹集團總裁佘鷹最最頭痛,也是最最得意的獨生子。總之,他就是混世魔王來投胎,偏是跟自己成了冤家對頭,雖可以讓自己驕傲得跟上帝炫耀,卻也可以讓自己氣得頭頂冒煙。

  可是,他愛他!

  誰叫他是唯一一個一脈單傳的獨子。

  誰叫他在外衝鋒陷陣總是戰無不勝,最後都能讓他佘鷹臉上貼金。

  誰叫他做事永遠光明磊落,不管好事、壞事都不會誤事。

  誰叫他是他和他唯一深愛的女人的愛情結晶。

  誰叫……

  可惜,這個不管是讓他頭痛還是讓他光榮的兒子,最後自己因為年事已高撒手人寰。

  而這個唯一的兒子,卻只是在他的靈像前一個鞠躬,雲淡風輕地一句:一路好走。

  在天之靈的他,還真想從棺材裡面跳出來,可是,罷了罷了,就好好在天上看著這臭小子能混出個什麼名堂吧。

  這世道,畢竟姜還是老的辣,混世魔王總會遇上剋星,就連佘鷹自己一世英明,都無法仔細地辨清道上的牛鬼蛇神,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它魚龍混雜,何況這初出茅廬、鋒芒畢露的臭小子,日後是福是禍就看他的造化了。

  依山傍水的郊外,湖水澄澈的擇明湖畔,一座掩映在古樹翠竹亭台樓閣中,紅磚藍瓦的建築,成為遠近馳名的一道風景景點。

  而這建築就是小有名氣的擇明幼兒園。

  周圍植滿大片肥厚葉子的水芋,整個園區的小小教學樓只有兩層,棕色的木質地板泛起一層柔和的光亮,裡面某個教室傳來朗朗的讀書聲,參差不齊。

  而西邊不時傳來吵雜的聲響。

  「微笑,快,到樓上去,點點哭了,快給他餵奶。」然後是咚咚咚地跑樓梯聲響。

  「微笑,餵完奶了沒?彤彤哭了,快去看看是不是要換尿片了。」先是甜甜的「噢」地一聲,然後是咚咚咚地跑樓梯的聲響。

  「哎喲!」

  「別跑那麼快,頭上起包了不是?叫你小心點的嘛。」

  「知道了。」

  拉開木門走出走廊,旁邊一株肥美的綠蘿,鬱鬱蔥蔥的厚葉子正一片片伸展著,攀到屋簷上去,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綠光。

  光著腳丫的女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轉身回到屋裡去。

  過了一會,一群可愛的小朋友被她帶出,來到院子的草地上。

  「小朋友們要注意安全哦!」

  幾個小男孩調皮地抓起草地上的大蚯蚓,然後是小女孩發出尖叫,微笑護著小女孩,皺著眉頭搖晃著手,慌亂地讓他們快把蚯蚓扔掉。

  「笑姊姊,蚯蚓是益蟲哦!」一個眼睛大大的小男孩不捨得把蚯蚓放掉。

  看著蚯蚓在他手裡滑膩的樣子,微笑全身起雞皮疙瘩,她禁不住環抱住自己。

  「蚯蚓會吃菜葉,然後拉泥出來。」小男孩地說道。

  「不對不對,拉的不是泥,是便便。」一個小女孩打斷他。

  「不是便便,是噓噓。」另一個剪著西瓜頭的小女孩說完摀住嘴,只留一雙眨巴著的大眼睛。

  「不是不是,蚯蚓會鑽土。」

  「蚯蚓是好人。」

  「不是蟲嗎?」

  「可是蚯蚓好可怕,好髒!」一個扎著辮子的小女孩跺著腳說。

  「那……蚯蚓的媽媽在哪裡?」

  「蚯蚓媽媽在家做飯,蚯蚓要上幼兒園嗎?」

  小孩子七嘴八舌、吱吱喳喳說個不停。微笑在一旁微笑著,耐心地聽著他們的辯論。

  米黃色的陽光正傾注下來,一切是那麼的溫暖、祥和。

  「好啦好啦!大家來玩捉迷藏好不好?」她微笑著拍著手。

  「老師先閉上眼睛,然後小朋友躲起來。老師數到十,就睜開眼睛去找大家,要藏好哦!」

  「好!」小朋友們歡快地尖叫著四處跑開。

  有的小朋友躲到荷花已露出尖尖角的水池邊上,藉著長得高高的芋葉遮掩自己,有的小朋友手牽手躲到花圃後邊,有的小朋友跑到走廊裡趴下,而有的小朋友,則躲在大樹後面,捂著嘴呵呵笑……

  數過十的她微笑著說,「老師睜開眼睛囉……小朋友躲好了嗎?老師要抓了喔……」

  然後她低彎著腰四下張望的樣子,只不過是給小朋友做個樣子,而小朋友躲在哪裡,她一目了然。

  「嗯,老師看到一件綠色的裙子,不知道是誰呢?」而所有女孩子都開始看自己的裙子顏色,穿著綠色裙子的小朋友,開始忍不住「囉囉」地笑了起來。

  然後微笑一把抱起了她,「哈,抓到了一個。」其他小朋友都禁不住動了動,想躲得更好些。

  「嗯,我看到有一雙小白鞋子,不知道是哪個小朋友的呢?真乾淨!」其中一個小男孩摀住嘴巴,看著自己的鞋子在笑。

  「看到了哦,是林林。」那個叫林林的小男孩站出來,還在笑。

  「老師,老師!」站在綠蘿邊上兩個小朋友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急得小臉皺巴巴的。微笑忙走上前,然後看到綠蘿那纏繞著的藤蔓邊上,靠著一個男子!

  「啊……」微笑不覺捂著嘴發出一聲輕叫,可她又不能叫出聲來,怕嚇壞了一旁的小朋友。

  撥開綠蘿那深綠色的葉子,陽光灑落在那男子的臉上,那英俊的眉宇緊鎖,可是目光有神,嘴角微翹,不失倔強的意味。

  白色的襯衫上沾上泥土,他捂著他的左臂,手掌下正淌著血……

  「叔叔受傷了!小朋友們,快回到教室裡去,老師給叔叔包紮傷口,趕走壞人!」

  微笑故作鎮定的口吻,快速地命令小孩子回屋裡去,她緊跟著回去交待幾句,然後匆匆忙忙地走了出來,可是已經不是光著腳,而是穿上了一雙涼鞋。

  「我扶你到我的住處處理一下傷口,不要留在這裡嚇著孩子!」小聲地交待幾句,微笑扶起了他。身高比她高出一個頭,她扶得很吃力,一張小臉都憋紅了。

  走出校園不遠,沿著青石板路走進小樹林,不久就看到一間石頭房子,院子很是別緻,推開木門看到整潔的客廳,她讓他在沙發坐下,從抽屜裡拿出小藥箱。

  「怎麼弄的?會不會很痛?」她關切的口吻,嘴裡輕輕地往他傷口吹氣。

  「我沒事,你給我消毒包紮一下就好!」迷人的音調,像是廣播裡男主播好聽的聲音。

  她顫抖著手給他的傷口淋了消毒藥水,然後抹上藥油,再用紗布給包紮好,還綁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好了,你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如果你要離開,順手拉上門就可以。啊,我給你倒杯水……」

  她像個精靈般,微捲的長髮披散在肩上,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裙子,圍著白色的圍裙,就像森林裡的公主般。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我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

  她怔怔地望著他,他終於放下所有的防備,沉沉地睡了。

  那到底是被什麼所傷?像是被什麼東西擦過,不像是刀棍打傷,也不像利器刺傷,更不像是貓狗咬傷,到底是什麼?難道……那類似子彈劃過的傷痕,讓她心裡打了個寒顫。曾經在同德哥哥的身上,就有這樣的類似傷痕,觸目驚心。

  如果他引來更多壞人……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會不會給幼兒園和小朋友帶來危險?她努力克制擔憂與恐懼的心,反正等會他離開就好了。她猛地搖了搖頭,轉身回幼兒園。

  「老師,老師,剛才那個叔叔被壞人帶走了嗎?」幾個小孩倚在門框上,好奇地問。

  「叔叔去醫院了。小朋友們繼續玩遊戲,好嗎?」

  「好啊,好啊!」

  沒辦法,她只能撒個小小的謊,因為他說,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他。

  反正,小孩子會迅速地忘記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幕。他們很快就會被陽光、鮮花、玩具及美味的食物所吸引,忘記那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已經入夜,微風從湖面拂來,吹散一天的疲倦。

  林微笑聽著草叢深處的蟲鳴蛙叫,聞著夾著泥土芬芳的微風,踩著青石板路回到自己家中。

  這是一間有一定歷史的老房子,在她記憶深處,沒有爸爸媽媽,只有慈祥的阿婆撫養她長大,一眨眼二十年過去,阿婆也已經過世三年了。幸好那些愛,在屋裡每一件細小舊物上,在走廊上那架老舊的籐編搖椅上,在院子裡每棵花草及大樹上,延續著。

  每當她撫摸著周圍一切,感受著那些愛的時候,彷彿阿婆從沒有離開過。

  她喜歡自己的工作,或許會一直這樣做到老,然後坐在阿婆這張搖椅上,靜靜地死去。

  石屋冬暖夏涼,她很喜歡這小屋,夜風從林間穿梭而至,她感覺到涼意。

  輕輕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忽然觸碰到的物體讓她尖叫一聲並彈跳而起。

  啊,差點忘記!

  她亮了燈,淡黃的燈光把整個廳堂照明。

  「先生,你還沒走?」男子環抱雙手躺著,沒有應她。

  她忽然心生害怕,輕輕地挨近他,指尖輕放在他鼻子前。

  呵,還有氣息!

  「你該不會以為我死翹翹了吧!」這忽然的聲音嚇了她一跳,猛地睜大眼睛。

  「啊……肚子餓死了,你這有沒有吃的?」看著桌面上那半杯水……

  「啊?你該不會一天下來只喝了半杯水吧?」滿臉的不可思議……

  「知道就好,餵……你這破房子,怎麼連一碗飯都沒有啊,餓死我了!」男子強烈的抗議。

  「餵!什麼破房子啊?能讓你遮風擋雨,不讓你流落街頭的房子,能叫破房子嗎?你懂不懂什麼叫感恩啊?還有,我怎麼說也算是你半個救命恩人,你怎麼可以叫我『餵』,我沒有名字給你叫啊,我叫林微笑,還有啦,你不知道我叫林微笑,也可以叫我小姐啊,小姐,懂不懂?老師也可以啊,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比你有禮貌……」林微笑叉著腰作茶壺狀,她真受不了這個挑剔的重傷病人。

  「該死……你能不能讓我清靜一下,真是吵死人了。」男子摀住耳朵狂叫,不讓自己的耳朵繼續受這噪聲干擾,可是因為碰到傷口位置,又痛得齜牙咧嘴的。

  「你叫什麼名字?」她禮貌地問。

  「佘森。」他簡潔道。

  「我真是流年不利,碰上你這種倒霉鬼了。」林微笑對他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咦,是你?我知道了,是你,是你,就是你!」手指著他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像發現新大陸般,噢不,像終於守到仇人般。

  「就是你,佘森!害我的魚丸撒了一地,你快賠。」林微笑也不顧什麼儀態了,衝上前扯住他。

  「什麼魚丸啊?」表面是一副漫不經心,可是心裡卻哼了好幾下,「不就是一串魚丸,等本少爺回去掌管江山,給你運來一卡車,撐死你。」

  看到他臉上的不屑,林微笑更是怒火中燒,她一把拽住他的衣領,「你你你……快賠我魚丸!」

  「痛死我了!」一聲鬼哭狼嚎後,一張痛苦不堪的臉。

  從寢室刮來的一陣風,使得片片稿紙飄落在地。她瞇起眼睛鬆開他,忙走過去蹲下撿起。

  「餵,小說家,我餓了!」

  半晌的悄無聲息,又似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什麼?你竟然偷看我的小說,你侵犯我的隱私!」手握拳頭喀喀作響,她站起身,一臉陰森的走過來,「要不是看你一副落難的可憐樣,我才不會管你哩,你這可惡的壞人。」

  「好人,我真的餓了。」佘森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的確,他那麼一個一米八身高的大個兒,真的一整天粒米未進,再這樣下去他就要倒下了。

  「家裡只有紅薯了。」

  「管它紅薯、白薯,我餓死了。」

  「那給你烤紅薯餅吧,然後熬點粥。」說完林微笑往廚房走去……

  只聽到她在廚房一陣乒乒乓乓,不一會,一碟熱騰騰的紅薯餅就端了上來。

  他也不顧什麼儀態了,抓起來狼吞虎咽。

  「你慢點吃啊!」說著不覺淚盈於睫。

  「餵,不吃嗎?」他良心發現地停下來問。

  什麼嘛,連個「你」字都省了。

  「怎麼哭了?」他把臉湊上來,好奇地望著她的眼睛。

  真的跟小說裡的男主角有幾分相像,帥呆了。

  待他真看到她淚光閃閃,不知為何,他內心忽然一股暖流,為了不讓她發現自己表情的變化,他低下頭繼續吃著碟中的美食。

  「你把你的衣服脫下來吧。」忽然的一句話讓他險些沒喘過氣。

  「咳……咳咳咳……」他咳個前俯後仰,為了控制自己的失態,他憋個臉通紅。

  「你沒事吧?我想幫你洗一下衣服。」她拍著他的背,一臉關切。

  「好,可是,你別另有企圖哦!」沒辦法,平時就是太多女生對他想入非非,他沒點自我保護意識,隨時失身都有可能。

  可是面前的她似乎真的是山洞頂人的樣子,只是好奇地問:「什麼另有企圖?」

  他沒好氣地脫下襯衫扔給她,「褲子要嗎?」

  「要啊。」她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爛漫。

  「那你也得給我找身換洗的衣服。」

  「哦!」她恍然大悟,忙欠身起來走進屋子裡。

  他笑了,她那不諳世事的模樣,憨厚可愛,簡直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

  她真的幫他找出一套乾淨的男性服裝,他忽然對她有點失望。錯覺,絕對錯覺,怎麼會心生愁悵、感覺失落,才認識幾分鐘啊?

  「這什麼臭男人的衣服啊?我不要。」他故作生氣,把衣服往沙發另一頭甩過去。

  「不要男人衣服難道你要穿女人衣服嗎?」她忤在那裡,一頭霧水。

  「呵,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問你,這件衣服,是什麼男人的?」

  「是同德哥哥的,你不要就算了。」她似乎是生氣了,小小的臉上全是憤怒,作勢要把衣服收起。

  「好吧,給我。」他可真不敢跟她開玩笑,不然真要赤身裸體的成什麼體統!

  她收拾起他的髒衣服,把臉偏向他,「不然,你洗個澡吧。」

  「你看我這樣子能沾水嗎?」

  「擦一下身子也好啊!」說完她咚咚咚地跑進另一間屋子,不一會就端來一大盆熱水。

  「你家煮熱水的速度可真快!」他客氣地說。

  「不是,是溫泉水。」說著她已經用毛巾在他背上輕輕擦拭,全無羞怯之意,好像全無男女之別。

  而她那纖細的指尖所及之處,無不酥酥麻麻,溫柔的動作力道,讓他像置身瑤池仙境,而縷縷升起的霧氣之中,她那張臉明淨動人,恍若天使。

  「你一直住在這山洞裡嗎?」

  「什麼山洞啊?」

  「這房子啊,山頂洞人!」

  「我從小在這長大,先是在附近的村子裡上小學,然後念中學,然後家裡經濟不好,我就到附近幼兒園當老師了。可以說,我真的是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有時候也會到市區去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對了,我的魚丸!」她的指甲一下子掐進他的背肌。

  「痛……」他痛苦萬分。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又換作溫柔力道輕輕撫摸著。

  或許真因為她的無知,而他,也感覺無男女之別。一個晚上相處下來,就像是久別重逢的友人般。如果他告訴她,從小他也在那幼兒園長大,可是因為他畢業後,老頭將他秘密送出國,不讓他國內的仇家知道,將幼兒園中的老師也全部移民出國,她會不會驚呼大家有緣?

  唉,才認識多久?還是不要跟她閒話這些家常,好不容易躲過一場殺身之禍,他再不會貿然行事。

  那盞印著蝶戀花的仿古檯燈散發出淡淡的燈光,她半掩著門正在專注地翻書,他走了進去。

  「你又在寫那些不經大腦的小說嗎?」

  「什麼不經大腦呀?這可是我苦思冥想出來的好不好。」她咬著筆桿,皺著眉頭,正望著那段落裡的字句出神。

  「讓我看看,高人指點當是報答。」他拿起稿件,原來內容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兩個人,他們慢慢長大,經歷好多快樂憂傷,然後……

  「喔喔。」他懂了。

  「想出來了沒有?」她眼前一亮,唇齒之間有欲語還休的意味。

  「我可以為你示範一下,你閉上眼睛。」他掩飾不住內心的惡作劇,雙手抱胸饒有興趣地等她的答復。

  「好啊!」想不到的爽快,她順從般乖乖地閉上眼睛。

  柔和的燈光下,她微仰著一張臉,像是虔誠的信教徒。

  有種惡作劇的意味,可是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含上她那豐滿溫潤的唇。

  然後是她驀然睜大眼睛。

  「不要動,閉上雙眼。」他命令道,她又閉上眼,雙手不知何時輕輕按在他肩膀上。

  即使她清淡如水,可不知為何,吻上她的唇的他卻像著了魔般,瘋狂地吮吸她唇齒之間的甜蜜。她那閉上的眉睫如同夜裡蟄伏的蝴蝶,輕輕地顫動著,胸口的呼吸隨著他的頻率起伏。

  當他的手掌按在她腰際,她忽然輕輕地推開他笑了,「好癢。」

  她豎起眉頭,「這就是男女主角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嗎?」

  「嗯,這是親親。」他餘興未盡,抿一下嘴唇。

  忽然看到她的唇紅彤彤的如熟透的櫻桃,而那臉,在燈光下也緋紅一片。

  「臉上好燙。」她雙手摀在臉上搓著,好像對兒女之情一無所知般,全無禁忌。

  「這就叫親親嗎?嘴唇碰撞一下就叫親親。」她若有所思的樣子。

  「什麼?嘴唇碰撞一下?」他簡直要氣炸了,虧他那麼地忘情,難道她理解力之下的接吻,就不過像車禍現場的交通事故一樣,只是「簡單地」碰一下而已嗎?

  她到底是火星人、原始人,還是什麼不明生物體啊?本來就不會只是碰一下這麼一回事,害他還那麼忘情地幾乎慾火焚身。

  「嗯,平時我們親吻小朋友的時候,只是親在臉上,可是沒想到有嘴唇碰嘴唇的親吻,可是文字上表達就是親親嗎?」

  「接吻。」他不想搭理她。

  她忽然神秘地一笑,起身坐到了床沿上。 「你過來這裡坐下!」她拍拍她身旁的位置,示意他接近。

  難不成開竅了?

  他心花怒放,卻故作平靜地坐到她身邊的位置上,她往後退了些,然後拍拍大腿,他把手放在她大腿上,她忽然一抽身,「你想幹嘛?」

  「你想我會幹嘛……」

  「枕著我大腿,我幫你鬆鬆骨、按按摩吧!」她若無其事的樣子。

  呵!他真的要清洗下自己的骯髒思想了。

  他把腦袋枕在她腿上,她給他鬆肩膀上的骨。

  「阿婆在的時候,我經常這樣給她按摩,阿婆很開心!」

  「……」他腹語罵著,原來把自己當死人來懷念舊情。

  可是,真的很舒服啊,他舒服地閉上眼。

  「其實,大自然的陽光、雨露、空氣,一切都是值得感恩的,生命值得尊重……」她緩緩的語氣,讓他感覺自己像做了個夢,很美很美,自己像匹馬在草原上馳騁……

  一連住了幾天,林微笑信守承諾,不跟任何人提起他,而這個生命中的不速之客,後來卻帶給她風捲雲湧的命運轉折。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2-10-7 23:26:22
第二章

  傍晚,她會從附近小市場回來,手裡提著一些魚啊肉啊的,而他在院子給花澆水。

  「晚上我們弄大餐吃。」

  「什麼大餐呢?」

  「你的傷都好多了,給你買魚和肉補身子啊。」

  也對,天天不是吃她的地瓜紅薯就是青菜竹筍,雖然是粗茶淡飯的小美味,可是也不及大魚大肉痛快,畢竟他還是一個俗人。

  「我不會做菜,麻煩微笑你囉。」他一邊澆一棵不知名的奇花異草一邊客氣道。

  她回過頭,莞爾一笑,「放心,我一定讓你吃得有滋有味的!」

  他喜歡她那笑臉,就像陽光一掃而過,銀色的光輝閃亮,內心所有的陰霾都會一掃而光。

  他有時候真想一輩子就躲在這裡,閒雲野鶴,養菊種桃再也不問江湖之事。因為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可是他不能……他明白自己肩上重重的責任,不自覺神情凝重起來。

  「哈哈,森,快來!」

  一直以來,從未有哪個人能毫無戒備地知道他的真實姓名,知道的唯有她一個。

  他走進廚房,木桌上碟子裡一團「食物」正冒著滾滾黑煙,而爐子前那個手忙腳亂的身影正在努力地翻著鍋裡的肉,他的眼珠子幾乎要掉下來。

  「怎麼樣,這條魚還算完整吧!」她轉過身,臉上油膩膩的,還帶得意之色。

  「這是魚嗎?」他好奇地指指碟子上那團黑。

  「嗯……可能有點過火了!」

  還……可能!

  他心裡怒吼!可是畢竟寄人籬下,他不能沒禮貌地做出反客為主的事情。

  「啊呀,我的肉!」剛才還血紅的肉,此刻也變成炭色,她猛灑醬油,想全力挽回,然後把肉翻進碟裡。

  「唉,幸好已經力挽狂瀾了。」她竟然能這麼一副淡定表情。

  「這叫力挽狂瀾嗎?你看看,這裡焦了,還有這邊……」佘森用筷子翻來翻去,一邊撇嘴一邊唸咒。他可憐的肉啊!多少天沒聞肉味了,到嘴的肉就這樣沒了。

  「看來你是天生吃素的命。」她還把這一切歸結為他的命。

  看著她抹著額上的汗珠,他無奈地搖頭。

  「別說那麼多,開飯了。」把鍋鏟往旁邊一放,她用杓子盛飯。

  「怎麼樣,好吃嗎?」

  「還好。」在她虎視眈眈之下,他裝作歡快地往嘴裡塞進一塊肉。

  「嗯,好好吃,別暴殄天物。」她不停地吃青菜,好像吃肉的重任全託付給他。

  雖然是鹹了點,還幾乎苦得難以下嚥,可是他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他強忍吃平時吃慣山珍海味所養來矜貴胃口,把這些黑魚炭肉猛嚥下去,終於把碟子清空了。

  「明天我再給你弄紅燒魚。」

  「今天的……不是紅燒魚嗎?」

  「今天的只是清蒸魚啦,笨蛋!」

  「我覺得,以後我們還是不要那麼破費了,吃清淡點就好……」

  「不行,你是補身子的時候,不要替我省錢,反正我的錢也沒什麼大用處……」

  「你就存著慢慢用,不用浪費錢在我身上,真的。」

  「不行啦,只要你在這裡一天,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忽然有溜之大吉的衝動。

  山裡的夜晚來得特別早,太陽一下山,周圍就黑壓壓的一片了。或許是樹林裡面,參天古樹遮天蔽日的緣故。

  桌几上,半壺清茶冒著裊裊輕煙,沙發被兩個人各佔一半,佘森穿著她嘴裡一天提好幾遍的同德哥哥的衣服,半躺著閉目養神,林微笑穿著柔軟料子的繡花睡裙,屈膝斜靠在另一頭,翻著書本沙沙作響,那柔軟的髮絲輕巧地綰在一側。

  「餵……」佘森覺得有點悶。

  「嗯?」她頭也不回,燈光下認真地翻著書本,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甚是可愛。

  「在看什麼?」他一骨碌翻起身湊到她身邊,視線投射在她翻閱的書頁上,然後聞到她身上一縷清香。

  「我在找流感的防治方法。」她喃喃道。

  「這還不容易。」他雙手抱胸,盤腿而坐,一副學者風範。

  「你懂?」

  「嗯。」

  「能不能告訴我?查這些資料書好麻煩哦!」

  「找出紙和筆記下,我只說一遍,好話不說第二遍。」他一本正經的樣子。

  「好好好,你說,我記!」她執筆並手握本子,認真地望著他。

  「嗯。首先,教室要保持通風,最好買些白醋噴灑一下周圍。」筆尖在本子上沙沙作響。

  「小朋友們要注意個人衛生,要勤洗手,要是有小朋友感冒就必須隔離,避免交叉感染。」

  「嗯嗯嗯,有道理,繼續。」

  「沒有了,就這麼多。」

  「噢!你懂的好多。」

  佘森心裡暗笑,這連笨蛋都懂的。

  讀書的時候,幾乎每年都要在學校公告欄上白紙黑字通知。

  山頂洞人可真是可愛!

  「對了,你是什麼職業,懂這麼多。」

  佘森心裡猶豫了一下,要是他說是黑社會,難保不會嚇死她,說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惦量她一定會上下打量他,然後說是紈褲子弟,絕對……不能暴露身分!可是……忽然他靈機一動。

  「醫生!」他雙手環胸,一本正經地說。

  「你是醫生?!」她雙眼一亮。

  佘森冒出冷汗,可別來個疑難雜症什麼的考我的智商啊!刀傷、槍傷倒還可以應付的。

  「嗯。」略顯底氣不足。不知為何,在她面前,他就是沒那副高高在上的氣質,顯得有點窩囊。

  但他猜想她唇紅齒白、神采飛揚的,也不會有什麼難題,於是自信十足地點點頭。

  「是這樣的……我們幼兒園有個叫麥琪的,她是我的好朋友啦,其實也沒什麼,她很胖而已……」她唸唸有詞地叨嘮著,他的腦海裡不停地組織詞彙,高血壓、冠心病、三高病人、減肥茶、抽脂、日本相撲……

  「她說我這樣的身材,比例不協調……」

  啊,他的腦筋迅速迴轉,苗條、塑身、練瑜伽……

  「她說我的身材跟我的胸部比例不一致……說我可能有乳癌……」

  叮咚,他的腦袋打死結!

  什麼邏輯?害他死了一地腦細胞,他真想把那個叫麥琪的肥婆給炸了,害他緊張了一下,然後眼光停留在面前的女生身上。

  她一臉的憂慮,臉上滿是委屈……「我一直不知道你是醫生,你能不能幫我看看?」說完她一拉右腰際的絲帶,肩膀上的衣裳軟軟地落下,他看到她胸前那潔白如凝脂般的一片春光。

  他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一幕,而面前的她只是認真地看著他,全無禁忌之意。

  「望、聞、問、切四字,誠為醫之綱領,是診斷的必經步驟,你幫我診斷一下我有沒有病……」

  她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她的左胸摸去,那細膩的觸感盈盈在握,豐滿、彈性、高挺,還有那雪峰尖上那粒粉色的櫻桃……

  她只是緊張地望著他的臉,等他宣判著她的命運般,而他的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隨著她的手帶動他的手緩緩移動,跳到她的右胸上。

  「這邊呢,會不會有事?」她的聲音細細的,帶了絲恐懼。

  他感覺下身的衝動正在膨脹,一股躁動在小腹迅速地跳動。

  他傾身向前把她重重地壓在沙發上,一手順勢握著她右邊乳房,幾乎是用盡全力的揉搓著,急切地吻上她左胸上的蓓蕾,她衣物輕輕地散開,光潔的小腹正緊貼著他粗獷的腹部,而他忘情地啃咬著嘴裡的甜蜜,她發出輕細的呻吟,雙手不經意間抱著他的頭,指尖摩挲著他的發……

  移動著本是覆蓋並揉搓她右邊乳房的手,偷偷移到她光滑裸露的大腿上,他張開她雙腿並把自己下身用力壓下去,他一根手指輕輕拉開她的內褲……她突然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接下去的動作。

  「嗯……不是給我看病嗎?為什麼要脫內褲?」她微微地支撐起身子,他把埋在她胸前品嚐著的面龐依依不捨地抬起,看到她緊蹙的眉心下那雙好奇的水眸。

  慾望不能發洩的痛苦讓他呻吟一聲,從她身上爬起來,盯著她那腫脹的蓓蕾,還有胸前那泛紅的一片,默不作聲地舔舔嘴唇。

  他只是輕輕地揉揉她凌亂的髮絲,平靜地壓下自己的慾望。

  「先穿好衣服吧。」他淡淡的口吻,內心卻在飽受煎熬。

  她聽話地整理好衣領,繫上右腰際的絲帶,然後攀上他的肩膀,那兩團柔軟依然隔著薄薄的衣料在他身上摩挲,絲毫不失挑逗力。

  「我有病嗎?」

  「沒事,你很健康,傻瓜。」只是他身上那難忍的慾望難以抑制罷了。

  該死,活到二十五歲的他,竟然第一次被女人挑起慾望。平時那些投懷送抱的女人,真不知道是不是人妖!

  「哇!太好了。」她開心地叫著,環抱上他的脖子,而她身上那些柔軟讓他的自製顯得異常艱難。

  佘森,這真的是你嗎?什麼時候這樣正人君子,柳下惠轉世來了?

  「對了!」她忽然若有所思地停下,微笑著望著他,「剛才你脫我內褲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你那裡有一個東西壓在我小腹上……」她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忽然把目標轉移到他身體下面。

  「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沒有。」他抓緊她的手,要是讓她繼續胡作非為,他一定會犯罪的。

  「剛才明明就有……」她抽出手撓撓頭,自言自語。

  而他,受剛才那痛苦一幕,也累得閉上眼睛……

  窗外,雨嘩啦啦地下個不停,周圍一片鬱鬱蔥蔥,綠油油的綠蘿肥厚得像要滴出油來,滴答滴答的是雨聲。

  走廊上吊掛著一把把的小花傘和小雨靴,寬敞的室內遊戲場上,老師正在跟小朋友玩遊戲。

  「嘩嘩嘩……」

  「哈哈哈……」

  「呵呵呵……」

  銀鈴般的笑聲灑落滿地,他們在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身穿白色裙子的林微笑當老鷹,而另一頭,佘森充當母雞,正防著老鷹護著一大群小朋友,地板上傳來有節律的咚咚響。

  要是佘鷹在天之靈,知道在他旗下的擇明幼兒園裡,他那一向行事雷厲風行的寶貝兒子,正在充當十幾個小朋友的「母雞」,還要學母雞「囉囉囉」地叫,不知他會作何感想?應該是會從棺材裡跳出來,將這所學校夷為平地,然後將這抱著肚子邊笑邊當老鷹的可惡女人林微笑給槍斃,五分鐘後再鞭屍!可轉個念,如果他知道他這獨生子,正被他當日的心腹派殺手追殺,藉著裝死滾入山崖,被林微笑救了才逃過一劫,他老人家會不會老淚縱橫,痛哭自己用人不賢?

  所以說,他老人家應該會不忍心,因為,那個可惡的女人,實在太可親、可愛、可敬了,他怎麼捨得置她於死地。

  「醫生叔叔,醫生叔叔,罰你唱歌。」他一時走神,竟在遊戲中落敗。

  在所有天真無邪的期待目光中,他走到圈圈中央,手放在頭頂上作雞冠狀,先是單腳著地旋轉一圈跳個芭蕾舞,然後就扭著屁股唱著兒歌。

  「哈哈哈……」他咬牙切齒地瞪著笑得前俯後仰的林微笑,恨不得掐到她斷氣。

  不,他捨不得!

  坐在鋼琴前,看著坐在地板上的小朋友,他輕輕地彈奏著一首輕快的曲子。大家隨著動聽的節奏閉上眼睛陶醉,大家幾乎都要睡著了,而他忘情地彈奏著,只為那靜謐中的幸福。

  小時候那死老頭逼他學這東西,還真有發揮的時候,終於派上用場了,讓惡魔混進天使園。

  彷彿一縷聖潔光芒,大家唱著聖經,臉上是幸福知足的甜蜜,忽然大家背上長出了翅膀,輕輕揮動著那白色翅膀開心地飛來飛去,他也感覺背後長出了一雙翅膀,他輕輕地揮動,卻落下了黑色的羽毛……他長出一副黑色翅膀,嚇得他大跳,睜開眼睛,只看見十幾雙天真的大眼睛,睜睜地看著他。

  「醫生叔叔在做惡夢嗎?」

  「可是叔叔流口水了。」

  「叔叔做夢被口水淹了,他要游上岸。」

  「不是,是蚯蚓要吃醫生叔叔。」

  「蚯蚓不吃人!」

  「醫生叔叔不是人,是醫生。」

  「誰說醫生不是人呢?是叔叔。」

  小朋友們七嘴八舌,只有林微笑一個人在滿滿的小腦袋後面嗤嗤地笑,臉上寫滿幸災樂禍的表情,嘴巴上似乎在說:好了吧,流口水叔叔,真夠丟人的。

  這天是林微笑的休息日。

  她早早就起床,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了門,按照她的話說,是去找同德哥哥。

  哼,還不如直接說是約會,小女生說話愛拐彎抹角的。

  他不屑地躺在沙發上,隨手翻著她寫的小說稿。要不是臨出門前她給他吃點甜頭,他才不會讓她走得那麼乾脆。

  早上她穿著一件米黃色胸前是蕾絲花邊的低胸春衫,搭配一條桔紅色印花長裙,走到自己面前轉了幾圈,問好不好看。

  他只是「哼哼」兩聲,不搭理她。

  她在自己面前半蹲下,微笑著望著他。

  「你知道我們幼兒園的小朋友,早上要是來上課,吵著要找媽媽的時候會怎樣嗎?」

  他繼續「哼哼」。

  「我們就會抱著他,哄一下,然後他會做一個動作。」

  「什麼動作?」他抬起頭好奇地看著她。

  她輕輕抓起他的手抱在自己胸前,「他們會伸手抱抱老師。」

  「這件衣服不好看。」於是他開始建議。

  「不好看?」她細細端詳自己。

  「穿那件白色有領的胸口有三顆鈕扣的T卹好看點。」

  「哦?」她跑回房間換了那件,然後匆匆出門。

  佘森知道她大概是世界上最單純的小說家,寫的愛情純得像水一樣,他惡作劇般向她示範接吻,觸摸她的身體,她只說了一個好癢。

  微笑永遠是那麼無邪,怕他無聊,從學校給他帶回一堆書解悶,可惜全是兒童讀物,他還不如看她那些悶到傻的小說度日,可沒想到卻被小說裡細緻的情感,真實的善良所感動,幾乎落淚。

  他知道裡面那深深淺淺的情感,說的是她和她那個同德哥哥的故事,她的過去他無緣參與,她的未來他不敢佔有,可是她的現在……她的現在又如何?她正陪在別人身邊。

  而總有一天,他也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回歸他的生活軌跡,背負他的艱難使命。生生死死,腥風血雨,爾虞我詐,才是他的宿命。

  而她,就像是這遠離喧囂塵世的大自然擁抱著的一朵小雛菊,清新、淡雅,與世無爭。

  林微笑正跟高同德,面對面坐在肯德基的席位上,他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高同德跟著受傷休養的警察爸爸回到鄉下的家,而林微笑是他們的鄰居,可愛的小姑娘一向很受歡迎。林微笑帶著高同德滿山裡跑,後來高同德的爸爸養好傷回到了都市裡,高同德繼續留在鄉下奶奶家,直到高中他才到市區讀書,高同德對她的關懷無微不至,雖然他們以兄妹相稱,可是大家都認準他們是一對情侶。

  「同德哥哥,最近工作忙嗎?」

  「當然了,最近跟著幾個大案件呢!」

  「哇!」林微笑有些許擔心。

  「不用怕,哥哥可是金鋼不敗之身。」林微笑聽了舒心地笑。

  「對了,微笑,最近你工作忙嗎?看你,好像瘦了一大圈……」他伸手來摸摸她的臉,一臉憐惜。

  她喜歡同德抱她,揉她頭髮,如果有一天,同德也像家裡那個怪人那樣親親她的嘴,還有吻她的胸部,她一定很開心,可是她斷然是不敢叫他那樣做。

  從小只有同德哥哥指揮別人做什麼什麼,還沒有人敢叫他去做什麼事。

  「我很好啊,只是……」她攪動面前杯子裡的奶茶,正想把家裡的客人這件事告訴他,他手機響起來。

  「你等一下……」他走開幾步,到落地玻璃窗前接了個電話。

  不一會,他急急忙忙地走回來,「微笑,哥哥不能陪你玩了,臨時接到緊急任務,你一個人回去要小心。」

  「嗯!」林微笑點點頭。

  她到櫃檯再點了薯片、雞翅、漢堡,還有一杯大可樂,接著付款,然後坐上回家的公交車。

  「累死我了!」她一回到家就癱坐在沙發上。

  他繼續「哼哼」。

  「你怎麼今天一天都在『哼哼』。」她好奇地把一張小臉湊上來,笑嘻嘻的樣子。

  「你心情很好的樣子。」他沒好氣地說,頭抬也不抬。

  其實在她消失的五個小時裡,他幾乎是數著一秒一秒的度過,誰知道她跟那個同德哥哥在一起發生些什麼?

  他在吃醋嗎?怎麼有股酸味?才不是。

  「不好,才吃一點點東西,他就走了。」她嘟著嘴。

  他喜出望外,原來只是去吃東西,而且吃一點點他就走了。喲呵……他內心有如穿著海灘褲在夏威夷的沙灘上跳著舞般的舒暢,可是臉上卻不動聲色。

  「這是什麼,吃剩的?」

  「什麼啦,這可是專門給你點的,全是好好的。」她抬起頭抗議。

  他開心地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然後打開外賣。

  「唔,愛死你了,我的最愛。」他抱著她的頭,用自己的額頭碰上她的額頭。

  這樣親密的動作,她似乎無動於衷。

  「你慢慢吃哦,我去換套衣服,熱死我了!」她起身走進了房間。

  等她出來,他已經把全部東西一掃而空,只看到她一雙睜大的眼睛。

  「你好厲害!好像非洲難民!」她哈哈大笑,然後看到他不大對勁的樣子。

  「餵……」可他一動也不動。

  「喂喂……」他仍然像尊雕像般。

  「你好像不開心哦。」說中要點,他是不開心,不過是裝的。

  「陪我玩。」

  「玩什麼?該不會是老鷹捉小雞吧。」她回想起幼兒園裡的事情,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陪我打牌吧。」

  「好。」

  佘森一下子給發好了牌,兩個人聚精會神地鬥智著……最後一手,林微笑勝券在握,手裡握著兩張牌偷笑。

  「讓我看是什麼牌。」佘森不服輸,想要耍花招奪牌。

  「想得美,哈哈!」林微笑背過身去摀住手裡的牌。

  佘森不甘心地撲過去伸手就搶,可是她趴在沙發上早把牌放在胸前捂得緊緊的,他把手伸去不依不饒地搶,卻摸到一團軟綿綿的,沉甸甸地隔著衣物墜在他掌心……

  「你好重!」因為趴在她身上,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而他的手,正從她衣擺裡探進去,輕輕地揉捏著,他粗重的氣息,正薄噴在她的肩脖上。那一刻,兩人的曖昧姿勢讓他恨不得就要了她。

  「我給你牌還不成。」她回過頭望著他,才意識到自己身下的動作。

  如果這樣做的人是同德哥哥……

  可是那樣的念頭瞬間打消,因為這樣做的人是佘森,是位醫生,他是不是要……給自己複診?

  「啊……你的衣服下面有什麼東西?」她伸出手來想要一探究竟。

  他鬆開她,危襟正坐。

  看著兩個人周圍沒什麼多餘的東西,她只是納悶著,好奇怪啊……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2-10-7 23:26:47
第三章

  終於,他們幼兒園迎來一個最小的寶寶。

  出生只有三個月,可是爸爸媽媽因為太忙無暇照顧,才把他送到這所全日托嬰兒園。

  小寶寶在搖籃里手腳舞個不停,這可忙壞了林微笑,她一會給他餵奶,一會給他換尿片,一會又逗他玩,一會哄他睡覺。

  而教室另一頭,佘森正跟麥琪冷熱交鋒。

  早上的報紙頭條新聞:黑老大佘鷹之子佘森,棄億萬身家於不顧,去向不明,幫派大紛爭,社會治安動盪不安。

  所以麥琪把好奇的目光落在佘森身上,彷彿在質疑那個大財團之子是不是他,佘森用手語否認。

  「微笑啊,你說這怎麼可能,長得一副英偉,一看就知道不是善類,況且,名字都起得一模一樣,他說他不是佘森,有誰會信!」麥琪跟在微笑身後叨個不停,微笑只是輕輕地笑著。

  「可是微笑,我偷偷跟你說,我長這麼大,我的白馬王子終於出現了。」麥琪一雙胖手捧著一張肥臉,作花痴狀,眼睛不停地瞄向佘森。

  「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麥琪在佘森身邊唱個不停,幾個小孩靠在門框,對著麥琪嘻嘻地笑。

  佘森半天黑著一張臉,要不是微笑下令要他修好這只喇叭,他早就回去睡覺了。

  「微笑,你回答我啦,他到底是不是黑社會的人?」麥琪不到黃河心不死。

  「拜託,我認識的佘森是位醫生。」

  「佘森,你到底是什麼身分啊?」麥琪覺得微笑在幫佘森隱瞞事實,於是跟在佘森後面問道。

  「你知道該知道的便可以。」他冷冷道。

  「怎麼感覺你們好像同一個鼻孔出氣。」麥琪把那群捂著嘴笑的小男孩趕回教室。

  微笑回到休息室,小寶寶已經醒了,一雙大眼睛骨碌碌轉著,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

  微笑把他抱起來,逗著他玩,逗了一會,寶寶又閉上眼睛睡了。她輕輕把臉貼近寶寶那張小小的臉蛋,粉粉的皮膚吹彈可破。那一刻,周圍寧靜祥和,四處聖潔之光。

  這一切,落入佘森眼裡,他喜歡抱著小孩的她,像聖母瑪利亞一樣,富母愛又慈祥。

  「給我抱抱。」於是微笑把寶寶放到他懷裡,他還是第一次抱小孩,感覺一團柔軟。

  看著那恬靜的小臉,微笑忍不住合掌輕輕地說:「要是自己的寶寶有這麼可愛,該多好。」

  「我可以幫你。」佘森輕輕地說,她微笑著,一臉的不諳世事。

  一整天夾在花痴麥琪跟冷面神佘森之間,微笑覺得好難做人。

  不過幸好下班了,回到家中,吃完晚餐,月亮透過茂密的樹梢遙掛天際,銀色的月光灑落在地面上。

  微笑在庭外泡溫泉,周圍響起了一片蟲鳴,她看到螢火蟲從周圍的草叢飛起,一切是那麼的美好。

  不一會聽到「撲通」一聲,等她睜開眼睛,看到屋子裡燈光已滅,而池子邊多了一個人。

  這還是佘森第一次跟她一起泡溫泉,懷著惡作劇的心理,她輕輕地游到他身旁,學他那樣仰著頭枕在邊邊的岩石上。

  「不要睡覺……」她捏住他的鼻子,他驚覺地睜開眼睛。

  看到面前的人兒眼珠如同寶石般,有種掩飾不住的光彩,他不知道她還在池子裡。

  「看,那裡有一隻螢火蟲。」循著她手指的方向,果然,一隻螢火蟲正飛起來,接著,是另一隻……

  「好漂亮哦。」她開心地張開嘴,幾縷髮絲正滑落在她胸前。

  「我們一起數螢火蟲。」她忽然抱著他的手臂,完全不顧慮彼此水面下的赤身裸體。

  他輕輕地掙脫她的手,快速地游到對面,而她以為他在生氣,朝他身後潑水想要逗他。

  「哈哈,我要把你頭髮弄濕,讓你晚上睡不了覺。」她繼續搗亂著。

  他閉上眼睛,極力偽裝氣定神閒,控制自己不理會她。

  忽然草叢里傳來細碎的聲響,他睜開眼,只見她嚇了一跳,游到他身後抱緊了他,一張小臉上寫滿驚恐。而他被她猛然的貼近,然後感覺到背後那些柔軟以及心臟突突地跳動著。

  他撿起旁邊一塊石頭往草叢一扔……

  「喵……」被砸到的貓叫了一聲,「嗖」地一聲跳進草叢深處。

  「原來是大黃……」她鬆了口氣,放開了環抱的人。

  「你以為你還跑得掉嗎?」佘森似乎是不生氣了,一把抓住她,她一抽身欲游離他,雙手不停地打水不讓他靠近。

  「哈哈,我要捉人囉。」佘森笑著向她靠近,她不停地往他的方向潑水,感覺驚險刺激。

  忽然地,面前的人失去蹤影,她知道他會潛水,於是小心地防備著。可不知何時,他卻游到她身後,將她攬腰抱住托出水面,然後又讓她重重滑下落入他懷抱,她被抱得緊緊的不能動彈。

  「放開我,可惡!」她費了吃奶的力氣想要掰開他握著她腰身的手掌,可是他的力氣真的太大,她只是徒勞無功。

  他一把將她轉回來面對著他,她的頭髮同時落了下來,順滑地泡在水里,她仰起臉正對著佘森一張臉,脖子以下皆赤裸相對。

  他幾乎是用盡力氣抱著她的背,面對面緊緊貼在一起,另一隻手攬在她的腰上,癢癢的。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抱在他腰上,他的背很寬,她一雙手沿著他的腰往上撫摸,始終無法構著他的背,而自己正被他抱得服服貼貼。

  他埋首吻住她的唇,那瘋狂的吻幾乎快讓她背過氣去,然後那吻滑到她臉頰、頸脖、鎖骨,他整個人潛入水中,吻住她的乳頭,然後是下腹……

  她也不是省油的燈,隨著他潛入水里,然後滑離他的懷抱,她拚命地遊,他尾隨她,畢竟池子不大,他輕易就捉住了她,在掙扎中,她摸到那曾經被她感覺到存在的異物,然後只是哈哈大笑。

  他打橫把她抱起,輕輕地放在池邊屋簷下的地板上,四處淌開的水,還有她濕淋淋散亂的長髮,而她還在笑,還沒笑夠,只躺在地板上胸口不停的起伏著。他緩緩伏在她身上,重重地壓著她,雙手握著她的手腕放在她腦袋兩側,凝視著她那張還在微笑的臉。

  銀色的月光灑落在他們身上,不知為什麼,她看到他臉上那一抹憂傷。

  他似乎是不開心,她這樣想著……

  他的唇不自主的輕放下貼上她的,糾纏著。

  不知怎地,她知道自己喜歡上他了,喜歡他跟自己身體上的親密接觸,是那樣的情不自禁……於是她整顆心、整個人都放鬆了。

  他的吻移落在她的眉宇間、臉頰上,細細碎碎的,然後落在她胸前的蓓蕾上,用力的吮吸讓她感覺到些許的疼,可是她不能動彈,因為她雙手被他死死箝住。好不容易他終於鬆開她的乳頭,然後又是在周圍一陣咬吮,趁著他鬆開一隻握在她胸前的手,她輕輕地撫摸他的頭,就好像他是她的心愛的寶貝一樣。

  他半蹲著,輕輕地吻著她的小腹,她感覺酥癢,於是傾身要坐起,他卻一把按住她,雙手張開她的大腿,用他的下身慢慢挲摩她的下體,她身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感覺有樣東西正欲向她體內挺進,不容她絲毫羞澀的遲疑,那火熱已直衝她體內。

  「啊……」隨著一聲驚呼,那一陣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林微笑隨即咬緊粉唇,眼角淚光閃爍,雙手指尖插進身上男人那壯實的肩背裡。

  「你……」她果然是純潔無瑕的,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他知道她會痛,於是放慢了速度,要讓她的身子熟悉他。

  「嗯……啊……」見她迷亂陶醉樣,更令他銷魂,漸漸地他加快了速度,也不知過了多久,只感覺他溫柔了起來,他的堅硬在她的體內更為膨脹,而他的臉埋進她的胸脯裡眩暈不已。

  她聽到他輕輕地說:「不要怕,是會有點痛。」

  緊接著而來的是劇烈的疼痛,她猛地收縮自己的身體,隨著他的速度有節律的擺動,她感覺他在慢慢地侵入,雙手抓在他肩膀上,他重重地喘著氣,下身一下一下地進入她的體內,地上木板發出「咚咚」的聲響。

  「痛……」她咬咬牙輕輕地喊出聲來,指甲加重了力道,幾乎要抓傷他的肩胛。

  「痛就叫出聲來……」他伏在她胸前的頭沒有抬起,只是輕輕一句。

  一開始她有些羞怯的嬌吟,但慢慢的隨之襲來的舒服感,讓她聽話似的大膽呻吟起來,原來親親之後的交合是這般的美好,她越發意亂情迷更越發誘人。

  「啊……」癱軟無助的她叫出聲。

  「喔……」他邁力的往體內做最深的衝刺,兩人一起達到慾望的頂端。

  他趴在她胸前滿足地睡去,可是身體還留在她體內,而她全身是火辣辣如同要炸開似的。可是,她無法動彈,因為熟睡中的人正緊緊地壓著她,雙手擺在她身子兩側。

  這是什麼,她疑惑地思考著,他還把臉埋在她的胸前,沉甸甸的。

  就這樣,她昏昏沉沉地也睡著了……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在兩個赤裸裸的人身上,四周綠意嫣然,她睫毛顫動一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身旁的男人臉埋在她發間,手握在她胸前,輕輕地把玩著。她想要起身,他卻把她按回原位。

  「啊……你醒了?」

  「嗯,不過不捨得吵醒你。」

  「可是要上班了。」

  「你忘記了,今天你休息。」

  「噢……」她放心地躺下。

  「我們回床上繼續。」

  「嗯,我想多睡會……好累。」她迷迷糊糊地。

  他一把抱起她,嚇了她一跳,他逕自走向屋裡,把她放在床上,他也鑽進被子裡。

  「你……」

  「我們繼續。」

  唇又繼續覆上,白色的薄被裡,他完完整整地覆蓋著她光滑的身軀。雙手輕輕捧起她豐滿雪白的胸脯,他的吻從她唇瓣移到她胸前,細細地輕啄著那乳尖突起,轉而深深地吮吸著,然後是用力地啃食,她曲起雙膝把他夾在中央,腫脹的乳房或許是經不起一番又一番的撫弄,麻麻地疼痛。

  被他這樣吻著,她感覺很溫馨,就像是她的寶貝在吮吸著她這個媽媽一樣。或許是曲起雙膝給他提供一個舒服的位置,他只將她雙腿微微一張,又衝進她身體裡,她才感覺到那絲疼痛是那麼的明顯,於是抽動著身子。

  許是嫌被子礙事,他一把掀開扔到一旁,然後肆無忌憚地在她如凝脂般的身軀上馳騁。

  他發出粗啞的呻吟,她一顆心如小鹿般狂跳著,不知何時被他發覺似的,他用吻撫平,她抱著他的腰沉溺在那甜蜜中,然後是他最後猛烈的衝刺數回,然後滿足的停下。

  他從她身後抱著她,喘著氣、瞇著眼,而她看到自己的肩膀、前胸、手臂和小腹,密密細細的都是紅色吻痕,當她驚覺紅腫的乳頭比平時大了幾乎一倍的時候,他的手驀地撫上,輕輕地盈握著。而下身的痛感,也終於在衝刺停止後緩和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他輕輕地搖醒了。

  她光著身子轉個身和他面對面相視著,然後她微微一笑。

  「原來親親除了嘴唇碰撞,還有那麼多……」

  她還不懂,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起床,我們去玩。」他坐起身來,拉一下她。

  「去哪玩?」

  「去遊樂園。」

  她眼前一亮,很多次小朋友問她遊樂園好不好玩,她都沒辦法回答。因為拉高同德去,他總說沒空,聽到佘森的建議,她一骨碌坐了起來。

  外面已經是下午了,公交車上人人好不羨慕這對男女。

  佘森英俊帥氣,雖然一張臉很嚴峻,不苟言笑,可是難得被女生一逗,就會燦然一笑,那種貴族氣質顯露無遺。而微笑身穿一條棉布吊帶裙,白色布料繡著淡藍色簡單的花朵,身材玲瓏凹凸有致,一顰一笑之間顧盼神飛,有種攝人心魂的美。

  他倆並排靠窗而坐,微笑雙手正纏繞著佘森的手臂,下巴輕輕地抵在男生的肩膀上,不停地說笑。

  「最近我寫到警匪大戰,要是警察跟壞人作戰會怎樣?」

  「具體是什麼地點呢?比如高速公路上、廢舊倉庫裡、大貨輪上,還是在建好的樓房上……」

  「嗯……」微笑想了一下,「那就在高速公路上,他們都開著車,場面很驚險。」

  「一般都是警車跟在後面,首先是前面那輛逃車朝警車一陣掃射,然後一個大轉彎甩尾,那輛警車剎車不及滾下山崖。」

  「啊……」微笑緊緊地捂著胸口,彷彿置身其中。

  「然後後面跟上的另一輛警車追上來,其中一個警察試圖打爆逃車的車輪。」

  「嗯嗯。」

  「忽然逃車里扔出一枚炸彈,正好扔在警車車頂上,一陣轟響,警車開了花。」

  周圍的人聽著那繪聲繪色的描述都冒出冷汗,還有的甚至很小心地咽一下口水。

  「不是啦。」微笑搖著佘森的手臂抗議,「你怎麼把壞人都說成聖人了,我要警察戰勝歹徒,把黑社會一網打盡的那種情節。」

  「早說嘛。」佘森望向車窗外,目光深邃。

  「黑社會老大正帶著他一幫手下,送他心愛的女人及寶貝兒子回家。忽然被埋伏的警察突擊,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黑老大隻是加快車速想把警車甩掉,誰知前面忽然出現一輛大貨車,黑老大車技一流,兜一個大彎閃開貨車,警車也閃避及時,繼續緊追不捨。忽然前面一輛警車包抄,黑老大的車急剎不及,撞上路邊的防護欄,加上雨天路滑,車子在公路上打幾個轉圈後,竟撞壞防護欄跌下山崖。黑老大幾個弟兄都喪命,妻子被壓死在後座上,黑老大隻好抱著年幼的兒子逃跑……」故事一個大反轉,卻是那麼的真實、血腥、驚險,他接續說著。

  為了投她所好,他只好暗自自毀形象,難得的是周圍的乘客都屏氣凝神,沉浸在那緊張的場面裡。平時的警匪片不就是這樣,天天看電視新聞的他們還要這麼出人意表,他真的頭疼。

  「嗯,這還差不多。雖然聽起來那黑老大很可憐,可是誰叫他當壞人。」

  「傻瓜,即使警察裡面,也有好與壞的區分,不能以一個人的身分就否定他的一切。你那麼單純,真讓人放心不下。」他寵溺地摸摸她的頭,眼裡全是憂傷與溫柔。

  他就是在那場意外裡失去他最善良的母親,還有疼愛他的風叔叔、胖師傅,還有父親的親兄弟細叔。那一年,他才出生七個月,所有的美好回憶都靠老爸偶爾與他交談時獲知。

  然後父親以母親的名義在擇明湖畔建了一所幼兒園,把他安置在那裡,直到小學才把他接回身邊。

  車子剛停穩,她開心地像出籠的小鳥般跳下車,拉著他往遊樂園大門跑去。

  先是把美食街的小吃都吃遍,當她挾著大塊臭豆腐向他衝來時,他捂著鼻子拚命跑。這小姑娘簡直是慘無人道。

  然後坐上太空飛車,在海面上呼嘯而過,她看到對面那個人的假髮掉進海裡,忽然一陣狂笑。當然看到那個人用眼睛瞪她,她轉過臉,繼續笑個不停,連他都忍不住狂笑。於是那個人用眼神來秒殺他們兩個。

  「哈哈哈,我都要笑死了,肚子好疼。」

  一下車,那人就迅速離開了,林微笑抱著肚子從車上跨下來,笑得臉上紅通通的,眼淚直冒。

  「你說,你說他幹嘛戴假髮還敢坐啊。」佘森趴在牆上,因為笑而握拳拍著牆頭。

  「他一定是忘記自己頭上頂的是假髮了!」

  「不會,可能是以為早上已經用過超級黏膠,誰知道沒有……哈哈哈!」歡樂的笑聲灑落一片。

  「佘森,我喜歡那個洋娃娃,你快幫我夾!」後面排著一隊人馬,佘森在烈日之下,操作著那小小的不知是不是被老闆動過手腳的鉗子,終於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個不值幾個錢的巴掌大娃娃夾住。

  看著林微笑抱著那娃娃又親又跳,他卻記下了這小店的名字,總有天,他定把這賺得盆滿缽滿的小店給炸個粉碎。

  「森哥哥,我要那隻大熊。」她指著另一間店門口吊著的大白熊,可憐兮兮地哀求他。

  「不幹!」他無視她的請求,快走幾步。

  「求你了,那種大熊,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她握著他的手,眼神裡的期待滿溢出來,要是再拒絕這麼一個女孩子,任是誰都不忍心吧。

  「好吧,好吧。」

  他本來是沒什麼耐心,可看著那射靶是他最擅長的項目,他才勉為其難滿足她小小的要求。

  要是那幾千個弟兄看到他在烈日炎炎的下午時分,在遊樂場里為一隻大熊布偶而戰,豈不笑掉他們大牙?

  「砰……」幾乎是百發百中,他看到那個胖老闆額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砰砰砰砰砰……」雖然只是小小的遊戲道具,可是太久沒練射擊的他越玩越來勁。也因為他的出色射擊,吸引了周圍密密麻麻的一群觀眾。

  「好了好了,先生啊!我就直接把大白熊給你女朋友,你們贏了!」胖老闆從掛繩上解下大白熊,林微笑一把抱住。要是繼續讓他玩下去,這家店就要捲鋪蓋關門大吉了!

  「我很小的時候就希望有一隻這樣的熊了!」

  一隻手挽著他手臂,另一隻手抱著熊。那些氫氣球、小泥人、小娃娃,全在他另一隻手上。

  「我今天真的好開心。」她說個不停。

  他想起他在她身上得到的滿足與溫柔,情不自禁地掙開她挽他的那隻手,輕輕地攬著她的腰將她推到自己懷裡。

  她吃驚地望著他,她還真有點擔心他要在這人山人海的地方跟她「親親」。

  「微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你要比現在更開心,答應我,好嗎?」他目光灼灼,眼裡有著落寞。

  「嗯!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開心,開心地等你。」她仰著那張小臉,笑容可掬。

  他在她額上輕輕一記吻。

  「我口渴了,你拿著東西等我,我去販賣部買汽水。」

  「嗯,小心點,我在那張長椅上等你。」她急急地跑開。

  他坐在長椅上,旁邊放著大熊、小娃娃、她的背包,還有很多不同的戰利品,而汽球被綁在椅背上。

  一輛車緩緩地開到他面前,一個身穿西裝的男子下車,輕輕為他打開車門,「少爺,事不宜遲,請上車。」

  他站起來,坐上車,車子緩緩地開到不遠處。

  林微笑拿著兩瓶汽水跑回來,只看到椅子上的東西,她抬起頭茫然四顧,然後坐在椅子上抱著熊繼續張望。

  而一旁的車子揚長而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2-10-7 23:27:11
第四章

  藍鷹集團的首腦會議,內部守衛一片森嚴。

  二叔正坐在首席交椅上,會場上所有的人,個個心懷叵測。

  幫派內部群龍無首,雖然表面一片風平浪靜,其實早就已經勾心鬥角,這段時間其他幹部趁著集團內亂,各行各道,賭場、舞廳、酒店和酒吧,風生水起,所有的場子都出事,個個明爭暗鬥,只想拼個頭破血流。

  二叔是已故黑老大的心腹,他老覺得佘鷹之子佘森不經世事,經驗尚淺,沒有資格跟他爭,

  就算世襲,也輪不到他的分?所以表面上,仍唯佘森馬首是瞻。但他知道席位上各位叔伯其實還是力挺佘森,儘管他資歷不足,可是他老爸在眾多弟兄之中形像是不滅的。可是佘森失蹤多日,他們亦日漸心淡,只猜想他冥頑不靈抑或已遭遇不測,於是聽天任命,接受現實。

  「好,各位要是沒意見,今日,我黑二就當仁不讓,全力引領我們藍鷹集團大展雄圖!只要有我黑二在,各位弟兄自然順風順水,財源滾滾!」

  「二叔真是好……」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大門外傳來,大家傾耳細聽。

  「你……是你?」黑二冷汗直冒,怕會功虧一簣,苦心付諸東流。

  「非常感謝二叔在我不在的日子裡勞心勞力,帶領各位叔伯弟兄守護集團利益,今日我佘森在此代父道謝。」

  「世侄啊……你可是急死咱們了啊!」幾個本想叛變的同僚見風使舵。

  佘森眼尾只是凌厲地一掃……

  「少爺,老大去得突然,你是他一脈單傳,怎麼消失這麼好些天呢?」

  他目光如炬,向幾位老前輩投過感激的目光,哪個忠心哪個奸邪,他心中有數。

  「實不相瞞,森兒最近一直在暗中觀察,只為找到調適幫內的策略。誰知暗箭難防,遭到幫外之人陷害,幸好逃過一劫。」他無心讓林微笑捲進來,只是簡單一筆帶過。

  而黑二早已知道他話中有話,知道佘森早想將他掃地出門,他心中冷笑。

  這時有人匆匆忙忙走到黑二身邊耳語幾句,黑二當即笑面虎般開口:「聽說森兒是被一名女子所救,如此大恩大德,不知是何人?」

  姜還是老的辣,待會會議一結束,黑二一定會第一時間馬不停蹄找到他的救命恩人,並對她下毒手。

  他只好心生一計,「很快,我會把我的救命恩人介紹給各位叔伯,然後獨掌幫中大權。」

  各位弟兄默默點頭。黑二沒想到會被佘森將了一軍,心中不服,可是又不敢對他的救命恩人下毒手,畢竟牽涉廣大,只好作罷。

  夜涼如水。

  坐在別墅的沙發上,點燃一根煙,裊裊的煙圈升騰,後消失……

  他不知道她一個人怎樣了。

  他忽然很懷念在她身邊的那段時光,雖然是那麼短暫,可是在那裡兩人相依偎著,生活簡單又快樂,並不像現在大權在握,統領幫派,卻沒有一絲快樂。

  一隻柔軟的手溫柔地搭在他肩膀……

  「微笑!」他回過頭脫口而出。

  「是我,茉莉。」茉莉身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胸襟最前端兩顆鈕扣解開,修長的細腿光滑如緞,可是卻絲毫不吸引他。

  「我累了,要先睡了!」他摁滅那根煙,站起身。

  「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茉莉的聲音有著妒意。

  「隨你怎麼想。」他冷冷地丟下一句便回房。

  此後好幾天,他都著手打理幫派內部事宜,幾乎沒有時間想那個讓他深刻入迷的人,而幫派也漸漸走上正軌。

  眼前,高同德和她正在肯德基內吃東西,兩人談笑風生。

  在林微笑心裡,他只不過是一匆匆過客罷了,他這樣想著,然後令司機開車。

  可知,他卻是錯過,林微笑在跟高同德愉快交談後,眼角眉梢流露出一絲落寞。

  「微笑你怎麼了?」高同德察覺她的不對勁。

  「沒有啊!」她微笑著輕輕攪拌杯裡的奶茶。

  「我就喜歡一直看著你笑。」他伸出手捏捏她的臉蛋。

  沒有別的喜歡嗎?只是喜歡看到我笑而已嗎?

  微笑心裡暗暗地想,可是,她不敢說出口。

  她在想,如果有一天,一份愛情真的來不及說出口,會不會後悔?會不會遺憾?

  佘森他就這樣,離開了。

  她有一點動心喜歡他了,但她還沒來得及對他說。

  在他們親親的時候,她沒有想到同德哥哥。

  她還想把他寫進故事裡,寫成一個黑社會裡面的好人。

  幼兒園裡的生活一如往常。

  她跟麥琪提到親親的事情,當然只是說嘴唇碰撞那樣而已,麥琪一直捂著嘴笑。

  她不知道麥琪在笑什麼,只是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她一直在掛念他,擔心他的身體,擔心他的心情,她看著自己身上那些紅色的痕跡正在慢慢地消散,似乎一切都沒有痕跡,那些快樂也早已不再。

  她顯得有些落寞了。

  「醫生叔叔,醫生叔叔……」有個聲音在喊著。

  她側耳傾聽,絕對是錯覺,絕對是錯覺!她拍拍自己的腦袋。

  門「嘩」一聲被拉開,光線明晃晃地打進來。

  那個熟悉的身影,西裝革履,她抬起頭怔怔地半分鐘之久,然後鼻子一酸。

  他走上前來擁她入懷,吮吸她頭髮間的馨香。

  「討厭你,討厭你!」她在他胸前捶打著,然後伏在他懷裡抽泣。

  「傻瓜,怎麼哭了?」

  「你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嗎?」她聲音哽咽。

  「我也……很愛你啊!」他說了句前後不搭的話。

  「以後你不可以丟下我了!」

  「嗯。」她破涕為笑。

  「跟我去一個地方。」他拉起她的手。

  他怎麼可能不思念她?

  只是為了保護她,他只好把她推得遠遠,回到彼此原本的位置,互不干涉。只是現在為勢所逼,必須讓所有人認識她,並知道她是他的女人才可以保護她。

  寬敞的別墅裡,他親自為她用紅絲帶別在頭髮上,然後讓她穿上一件黑色長裙,轉眼間,她顯得那麼端莊,嫻熟。

  黑色把她那雪白的肌膚襯托得更水靈,他真的不捨得讓她去見那群粗俗之人。

  「答應我,等會見到他們,就說自己是奼女,以寫小說為生。」

  「噢!」她聽話的點點頭。

  「你帶我去見什麼人啊?」她好奇。

  「就是江湖上的人啊,江湖上,各神醫們……你稱呼他們為『江湖上的叔叔伯伯』就可以了。」

  「哇,那不是很厲害!我可以讓他們幫我看病嗎?」

  「不可以,你的病只能由我來看。」

  「哦……」林微笑臉一紅,知道他話中所指,於是小聲地說:「我指的不是原來那個病。」

  本來她以為他口中的江湖上的神醫個個慈眉善目,可是到場後,才發覺個個凶神惡煞,她不禁握緊佘森的手。

  會場燈火通明,本來是一片歌聲舞步吵雜不已,瞬間安靜下來。

  幫派裡的兄弟手足,看到佘森身邊一個小鳥依人的身影,也猜到幾分。

  「少爺,這個……就是你常常掛在嘴裡的救命恩人,林小姐吧!」眾弟兄上前作揖。

  「各位……江湖上的叔伯,很高興見到大家。」林微笑顯得落落大方。

  周圍的弟兄這才看清楚佘森身旁是一個標準的大美人。

  「嫂子好,嫂子好!」大家哄叫。

  「呃,嫂子?」林微笑疑惑地望著佘森,佘森只是笑。

  「來跟我跳個舞。」

  「可是……我不會!」

  「跟著我跳就可以。」

  佘森拉著她的手,挽著她的腰上了舞台。

  周圍掌聲雷動,然後悠揚的樂曲響起。

  隨著愉快的音樂,他們或是輕快,或是溫柔,而所有明眼人都知道,佘森每一步,都在配合他身邊那一位。而每個人的目光,都驚艷地落在林微笑身上。

  舞畢,他們回到席上坐下。

  為了應付,林微笑面前也是一杯紅色雞尾酒。

  而佘森坐在她身旁,一隻手仍輕挽在她腰上,這舉動明顯宣示:她是他的女人!

  「喲,林小姐。」一個身穿晚裝的女人端著一杯酒,坐在林微笑身邊套交情。

  「你好。」

  「林小姐真的是一大美人。」

  「哪裡……」林微笑羞澀地紅了臉。

  「請問林小姐從事的什麼職業呢?看這皮膚,水嫩水嫩的。」

  「就是……寫小說。」

  「你指的,是那種言情小說?」女人驚詫。

  「嗯,對啊。」

  「整天寫些情情愛愛的,不悶嗎?」

  「怎麼會悶呢?難道你平時沒親親過,只有尼姑才不會啊。」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讓周圍的人哄堂大笑,那女人氣呼呼地跑開了。

  人群中,一個叫胖二的走過來,他喝多了,很高興地走到林微笑面前,搖搖晃晃地說:「林……不,嫂子,我,敬你一杯。」

  「嗯,乾杯!」林微笑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仰起頭一口喝下去,卻猛然的咳嗽。

  敢情她把烈酒當果汁喝了,可是她還是繼續喝完了這一杯酒。

  胖二平時屢遭歧視,可是嫂子竟然給他面子,陪他喝完一杯酒,一個大男人竟然感動得淚流滿面。

  林微笑豪爽地說:「為什麼哭了?」

  其他人說:「因為平時大家都不理他。」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周圍的人大笑,她甜甜地笑著,酒意讓她有點眩暈,她重重地坐到佘森身旁。

  天使般的笑容,哪裡是周圍那些庸脂俗粉可比,而所有的江湖老大平時腥風血雨,卻個個被這如花笑靨打動,無不掩面淚流。

  她有點醉了,倚在佘森身旁,忽然一陣咳嗽,佘森一隻大掌在她裸露的背部輕拍幾下,然後輕輕地撫摸,就著她的背輕輕地探進她胳膊底下,一寸一寸地往她胸部探去,想進一步入侵,不料酒醺三分的微笑瞪了他一眼,他輕輕地把手抽了出來。

  「夜深了,我們先回去了。」他橫抱起她,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出了宴席。

  「我沒醉,真的沒醉。」她掙扎著,不要他抱。

  他走到沙發坐下,任她自己逞強。

  茉莉只是輕輕地把腿伸出來,她就被絆倒在他懷裡,他投以她一個感激的眼神。

  但本想絆她一跤,可沒想到讓她來個投懷送抱,茉莉氣得要抓狂。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幾個保鏢點頭,離去。茉莉也氣沖沖地甩門而去。

  他抱她回房,把她重重地扔在床上,她帶著淺笑望著他。他褪去身上的衣物,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一隻手早已急急地拉下她一側肩帶,半邊雪白的乳房,袒露在黑色的絲綢禮服外,顯得嫵媚性感,他含上頂端的蓓蕾,手已經不自覺地從裙擺下探索她身體的秘密。

  「唔……走開!」她不知什麼時候學會了反抗,一把推開他的身體。

  「我要去洗個澡!」她坐起來,拉起一側肩帶,往浴室走去,他跟著她走進浴室,為她調好水溫打開蓮蓬頭。

  水花落在她身上,她半醉半醒,怎麼也解不開背後的結,他輕輕為她一拉,那件裙子輕易地墜下,很快她身上便濕透,他抱著她為她淋浴,裸露的軀體在水光之中閃著誘人的光澤,按捺不住的慾望,讓佘森吻上她紅彤彤的唇,她溫馴地抱著他的頸脖,修長的雙腿圈在他腰際,蓮蓬頭噴出的水花讓她充滿野性與誘惑,他從未能想像她有如此誘人的一面。

  只感受她在他懷中的溫軟,早已不自覺地將她抵在牆上,她雙手握著他的肩膀,他乘勢長驅直入,接著兩個身體水乳交融,拍擊的聲響,他要她,也不知道要了多少回,聽著她劇烈的喘息聲,含著她胸前滴著水珠的蓓蕾,直到感受她疲軟地抱著他的腦袋,才一把抱起她帶回床上。

  可是已經清醒大半的她忽然跟他打鬧起來,不合作地拉被子捲著自己,他壓在被子外,在她裸露的臉上、脖子上瘋狂地吻著。她在被子裡不停地笑,一個打滾跌落在地板上,身上的被子已經滑落,她坐著不停後退,而他望著那一片春色,早已不自主地慾望亢奮。

  捱到牆邊,她退無可退,抱著身子哈哈大笑,他笑著接近她,捉緊她的雙手讓她躺倒在地,坐在她身上,然後把這些日子以來的愛與思念,再次都傾注入她體內。

  而她不服從地像個小獸般扭了下身子,掙脫了他,努力地往床上爬去。

  「看你往哪跑!」他拉著她的腿,已經爬到她背上,雙手探到她胸前緊握著那兩團溫柔。

  就在她趴著喘氣的當兒,他將她身子一扳,又吻上她的胸脯。而她雙手放到他腰際不停地抓他癢,只引來他更用力的吮吸與啃咬。那絲甜蜜的疼痛讓她抱住他的頭,溫柔地被馴服。

  她聽話地張開兩腿,讓他緩慢地進入她的身體,厚重的喘息此起彼落如同合奏。長長的髮絲散落在床沿上,柔軟寬大的床上,他把臉埋在她胸前盡情地索取,她一雙小手柔軟地抱著他後腦,任憑他的下身在自己體內忘情地放縱。

  而那甜美的呻吟,正從她起伏的胸脯,斷斷續續地發出來。

  終於疲累了的他,緊緊地擁著她入睡。

  為什麼他那麼喜歡跟她親親呢?她總是帶著小小的疑惑,很輕易地在他面前裸露自己,也從不覺得難為情。

  一大早她就在廚房給他弄好吃的,他起床時頭髮亂蓬蓬的像鳥窩,她捂著嘴偷笑。吃過早飯,他們窩在電視機前看恐怖片。

  「你的電視比幼兒園播的動畫片電視大好多!」他只是笑笑。反正她在他懷裡,他什麼都不想說,只要這樣感受著就足夠。

  她穿著寬大的T卹、短牛仔褲,他的手一直在她衣服裡摸索,探索她每一塊肋骨、每一寸肌膚的觸感,最後探進她內衣裡,輕輕地揉握著。

  有時候她似乎被他手指摩挲得很有感覺,就會抬起頭沖他一笑,然後繼續看電視。

  有時候她被嚇壞了,會緊緊摟著他,把臉依偎在他懷裡。

  感覺她很久沒有動靜,他低下頭,她已經睡著了,他吻上她的唇,直到她在夢中皺起眉頭,他才鬆開,然後看著她唇上那抹殷紅。

  她一點一點地輕易佔領他的心,連他都不知道原因。

  待他再低頭看她的臉,她一雙睡意朦朧的大眼睛正望著他的臉,嚇了他一跳。

  她的眼眨巴一下,哈哈大笑,似乎是看到她的惡作劇得逞後那種得意。

  「傻瓜,從小到大,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這樣抱著你啊?」

  「從小到大,除了阿婆,沒有抱我的人……」

  「那你的同德哥哥……」

  「他啊?他只會牽著我的手,陪我滿山跑,幫我打跑欺負我的人。」佘森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那親你的人呢?」

  「你是說跟我親親的人?」

  「嗯!」

  「很多啊!」他心頭一緊。

  「每天早上,小朋友都要跟我親親。」

  「那,有沒有大人?」

  「大人?嗯,同德哥哥……」

  「就像跟我那樣……親親?」

  「是啊。」他全身顫抖。

  「可是沒有親嘴巴,也沒有把衣服脫光光。」原來……他有點欣喜。

  「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呢?」她抬起頭。

  「以後,不可以跟別的人親親。」

  「可是……」

  「除了小朋友,不可以跟別的人。」就連是小朋友,他都有點妒忌,可是不這樣強調的話,她就不會記清楚。

  「可是……」在他之前,她是很喜歡很喜歡同德哥哥的,連親親他都不可以嗎?

  「答應我。」懾於他的霸氣,她眼裡一絲猶豫,艱難地點點頭。

  他忽然變得像個得到喜歡的玩具的小孩,「起來,我們起來跳個舞吧。」

  他輕輕拉著她的手,跟隨著他的腳步,他們光著腳丫踩在大廳中央輕輕搖擺。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沙沙地打在落地玻璃窗上。

  他們在屋裡鬧得正歡。

  佘森正被林微笑強迫著穿上一件黑色長裙,還要學著婀娜多姿的身段走來走去搖擺著。而林微笑坐在沙發上,捧腹大笑。她身上正穿著佘森的西裝,一表人才,還黏著一個八字鬍,因為

  剛剛她才表演男士風采模仿秀,讓佘森笑個滿地打滾。

  正當佘森拖著裙子走台步完全忘我狀態的時候,林微笑偷偷跟到他身後,一腳踩著他的裙擺,他重重地趴到地板上,林微笑抱腹大笑。

  「你這可惡的小東西!」佘森爬起來追著她跑,她提著褲腳沒命地繞著沙發跑,佘森拖著裙子也跟不上,然後兩個人氣勢洶洶地對峙著。

  「你再跑,抓住你,你就死定了!」

  「你再跑,抓住你,你就死定了!」

  「追得上的時候再說吧。」林微笑朝他扮鬼臉,鬍子掉下一半,她又按上去。

  「你站住!」他走上前幾步,下命令。

  「不站。」她也快步走幾步以拉開距離,然後看到佘森正脫掉他身上的裙子。

  「你賴皮!」看著他使招,林微笑也急了。

  「哈哈,跟你學的。」佘森的裙子已經脫掉,只穿著一件內褲,露出強健的胸肌。 「嘿嘿,我看你怎麼辦。」他邊甩掉圈住他腳的裙子,邊壞笑。

  「我投降還不行嗎?」她知道拿他沒轍了,只好乖乖投降。

  「已經遲了!」說完,一陣旋風般地已經把她圈住,輕輕地撕掉她嘴巴上那撇不太相稱的假鬍子,他動手解開那不合她身材的西裝的鈕扣。

  脫下她的西裝,解開她襯衫最上端兩顆鈕扣,他把穿著寬大襯衫的她擁坐在沙發上,他靜靜地端詳她那張小臉,她胸前那抹春光若隱若現。

  而她一動也不動,只管享受被他這樣靜靜擁著的溫暖。

  雨越下越大,氣溫驟然下降,她舒服地雙手圈著他的脖子,把臉靠在他頸窩裡。 「我們回房裡睡覺。」他輕輕地抱起她,回到房裡,並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

  「不要穿著衣服睡。」他伸手解她身上襯衫的鈕扣,看到她那粉色的內衣,如雪的肌膚,而那豐滿無法盡裹,吸引他的視線。

  她起身褪下襯衫,粉色的內衣、內褲更加誘人,他無法抑制地撫摸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在她背後輕輕一拉,她那粉色內衣滑落,那尖挺的柔軟再次衝擊他的視野,他再也無法控制,把臉湊了上去……

  「我們一塊睡覺。」她雙手環過來擁著他的頭躺了下去,而他的臉埋在她懷裡,蕩漾在一湖柔軟中。

  「不要……」他喃喃著,然後舔著她的圓滿的乳頭,在上面輕輕打著轉。

  「嗯……」她難得地發出一聲呻吟。

  她終於對他的挑逗有所回應,他把腿跨過去緊壓她下身,繼續品嚐那些甜蜜,舌頭由輕柔的淺舔變為快速的旋轉,而她輕輕地鬆開抱著他後腦勺的手,他含著她的乳頭吮吸著,像初生的嬰兒般,貪婪地索求著,劇烈的動作讓她難受,她伸手摀住自己的胸脯,把他的吻阻擋開來。

  他抽身上前,吻上她的唇,她把雙手撫在他肩膀上,他感受到胸膛那片柔軟。讓他更加亢奮的是,她竟然懂得熱切地回吻他,舌頭跟著他的節律打轉,那瘋狂的吻讓他全身如同火燒般,隔著她薄薄的褲檔,他對她瘋狂地衝剌,在她臉上那痛苦卻滿足的表情中,他體驗到一次完全擁有的快感。

  她是他的,她的身體是他的,她的靈魂,也終究是他的。

  他要完完全全地,將她佔有。

  窗外的風聲雨聲夾雜一片,而床上的人兒卻緊緊地交纏著,只有粗重輕細的呻吟交織著,如同一首動聽的樂曲。

  「林微笑只准愛佘森!」他低吼道,終於累倒在她身上。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2-10-7 23:27:37
第五章

  傍晚的時候,一班弟兄候在大廳,佘森身穿睡袍,坐在沙發上,其中一個走到他身邊,輕輕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他點燃一支煙,「指的是疫情很嚴重對嗎?」

  「對,很嚴重,需要你親自處理。」

  「什麼那麼嚴重啊?」林微笑捧著一隻杯子邊喝水邊走近來,「大家坐啊!為什麼都站著?」

  「呵呵。」手足們傻笑著。

  「微笑讓你們坐就坐吧。」手足們聽話地坐下。

  「是這樣的,我曾經參與無國界醫生組織,每當國外一些貧窮落後的地方,因為一些疾病導致瘟疫,我們就要增援,那些地方的醫療水平很差的,要知道……」

  「那你去啊!快點去給他們提供幫助。」周圍是倒抽涼氣的聲音,還真沒有人敢在老大沒講完話就打斷他。

  「嗯,微笑,那我要把你送回幼兒園。」出人意料的是老大對她的打斷毫不在意。 「沒關係,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林微笑擺擺手。

  「我著手準備一下,我叫胖子送你回去。」

  臨走前,他給她一部手機,「每時每刻都要帶著,我會聯絡你。」

  「好啊!」她收下手機。

  望著她鑽進車子,緩緩而去,他心底有著不捨。

  「老大,你那麼愛嫂子,幹嘛送她回去?」阿智好奇地問。

  「少爺自有他的道理,你別多嘴。」還是鋒叔理解他。

  「這跟以前的少爺不同。」茉莉撇撇嘴,明顯的不滿。

  他不會給她打電話,在解決所有的阻礙之前。

  鋒叔剛才告訴他,他之前惹下的那些跨國仇家找上門來了,他在明,敵在暗。所以他必須把她送回去,裝作彼此毫不相干的樣子,才能減輕對她的傷害。接下來,他得好好清理那些還未來得及收拾的舊賬。

  半空中電閃雷鳴,濕漉漉的跑道上,兩輛賽車瘋狂疾馳,碾碎跑道上的泥濘,彎道上佘森的邪風與對方的野獸跑車各不相讓,甚至玩起飆車遊戲,衝破欄杆而又回歸跑道,經過之處如刮來了陣強風。

  兩輛頂尖改裝車一決高下,讓搭乘直升機拍攝的成員都手心冒汗,最後佘森加大馬力一個迴旋,把對方遠遠甩著身後,等到對方趕到時,佘森已經勝出,下車脫去頭盔。雨絲如霧般飄在他的髮絲上,對手趕到時一個急剎停下,一下車拉開頭盔就拔出他的槍扣上扳機。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佘森一個旋身,子彈從他手臂擦邊而過,正待他再想給他一槍時,已經有槍指著他的腦門。

  「常言道,兵不厭詐,可是我真想不到有你這麼卑鄙的!」用槍指著對方腦袋的是鋒叔,他從直升機上下來了,可是看到少爺受傷,他還是很懊悔自己沒有快上一步。

  佘森抱著擦出血絲的手臂,只丟下一句:「放了他。」

  他不是趕盡殺絕的人,儘管他知道這樣相當於縱虎歸山。

  大踏步穿過朦朧細雨,不知為什麼,他感覺有點悵然若失,是因為,她不在身邊嗎?

  在寬敞的別墅裡,茉莉正為他細心地包紮傷口,他撥了手機……

  「微笑……好嗎?」茉莉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如此溫柔,於是受不了地走開了。 「嗯,過得很開心,就是有點想你了。」林微笑正坐在屋子裡軟綿綿的沙發上,肩膀上夾著手機,手裡卻在忙碌著別的事情。

  「跟我聊天不可以分心。」霸道的傢伙。

  「沒有呢,只是在準備小朋友明天的小紅花。」

  「微笑,我想你了……」

  「我們才一天不見。」

  「可是我想你是時時刻刻,不,應該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呵呵,我感覺不到哦!」她剛講完,門被打開了,嚇了她一大跳,然後她看到佘森,拿著手機跟她通話的佘森,竟然出現在她面前,臉上盡是得意的笑。

  「你……」她圓睜一雙美眸,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肩膀上的手機也滑落了。

  他迫不及待地走上前隔著椅背擁她入懷,感受她的溫度與呼吸。

  當他的唇覓上她的唇,然後緊緊地吻合在一起,而他的手已經隔著她薄薄的睡裙輕輕地揉搓著她的軀體。

  「唔……小心別弄壞我的小紅花了……」她斷斷續續的話語提醒著。

  然後他凌空將她抱起,回到了房間,被輕輕地放平在床上,她長的髮絲披散在褶皺的白色床單上,她蜷曲起雙腿,看著他褪去他身上的衣服,露出強壯的軀體,他拉開她曲起的雙腿趴在她的身體上,目光如炬般看著她身上每一處景緻,然後將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先是溫柔,繼而變得熾熱,她雙手在他胸前抵抗著他的強烈壓制感,微微仰著頭迎合他的吻。

  而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大掌已經從她大腿的裙擺處探進她的睡裙內,在她光滑的皮膚上游移,直至她胸前的頂峰。

  「啊……」她輕輕地發出呻吟,然後身體作出了反應。他輕笑,瞬間扯下她的睡裙,吻離開她的唇,游移到她潔白如玉的耳垂,繼而是項脖,光滑的肩,再到鎖骨上,輕輕地啃噬著,她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雙手也不覺攀上他的背,讓他感受著懷裡的溫軟。

  「該死!」他低哼一句,是那個吻停留在她胸前,而睡衣早已不知什麼時候被他完全地褪去,只有兩具赤裸的軀體緊密相對……他張開她雙腿,長驅直入。

  溫柔風暴過後,她許是累了,酡紅一張小臉在他懷裡呼呼地睡了,他細細地端詳著她,在她尖挺的鼻子上輕輕地一捏,然後擁她入懷。

  夜裡,他不知又要了她多少次,天空微亮,她才睜開眼睛,要掙扎出他的懷抱。

  「不可以……」他從她背後緊擁著她,手按在她的小腹上,不願意讓她離開。

  「可是我要遲到了啦!」她用力地扳開他的手掌。

  「不要去了。」他像個孩子一般,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手仍然環抱著她的腰。

  她能感受身後那股隱隱的力量又要爆發了,於是回過身來,雙手抱著他的脖子,調皮地望著他雙眼,這下倒是他有點害羞了。

  可那羞澀不到一秒鐘已經收斂,然後是他的強大進入她的柔軟,忽然的痛楚讓她暗啞地呻吟了一聲,然後是躺在他身下與他開始強烈的律動著。

  就在兩人交纏之際,外面傳來一個男聲,「微笑,你還在家嗎?」是高同德!

  「同德哥哥……」呻吟中的林微笑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讓人感覺是他在向她施暴,他一時之間興趣全無,於是他停下了一切動作,鬆開了她,掃興地躺倒在一邊。她起身撿起睡裙快速穿上,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傻瓜!」他就差沒翻白眼了!

  「同德哥哥,同德哥哥,難道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得過……」他忽然有些底氣不足,名不正言不順,他是她的誰?

  他也迅速穿上自己的衣服,頭髮凌亂地走出了房間,然後看到高同德臉上那詫異的表情,他心中暗笑。

  「微笑,他……」

  「他就是我經常跟你提起那個醫生。」林微笑一臉的天真無邪。

  「可是,你們……」

  「我們晚上一起睡覺。」她不避忌地說出來。

  「微笑,你是不是太糊塗了你!還有你,你為什麼要利用她的單純?」高同德因為發怒臉上紅通通的。

  「你出來!」他指著佘森的臉,林微笑看著他們,束手無策,依然不明白一個所以然。

  佘森攤開雙手,無奈地跟他走到院子裡,他一眼瞥見門外二叔的車子。

  「你有什麼可以衝著我來!你明知微笑還是個小女孩,你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同德掩飾不住的氣憤。

  「不,她已經長大了!」他雙手環胸,饒有興味地說道。

  「你無恥!」高同德一個旋身給他一拳,然後是林微笑跑出來阻止。

  「其實一開始,我就不過是在玩她,我從來沒有認真過。」他笑道。

  「你還說!」高同德又給他一拳,直到他嘴角流出血來。

  「身材很不錯。現在,我把她物歸原主!」佘森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微笑,總有天,我會給你一個身分,給你一生的保護!

  他紅著眼眶坐上那輛等候已久的車,心中萌生一個堅定不移的誓言。

  陽光灑落下來,地板上投下長長的身影,可是卻與他們每個人的心情如此格格不入。

  微笑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一晃眼,半個月過去,他也已在她的世界消失,高同德雖然仍然對她不離不棄,可是她卻不想見到他,不是因為討厭他,只是覺得羞於見他。

  她一直沒離開過幼兒園,陪伴她的只有麥琪,毋庸置疑,她已經知道一切。

  「老實說吧,就算換作是我被他騙色了,我也心甘情願。哦不,是心花怒放!」麥琪笑嘻嘻的臉。

  「可是我……我恨他!」微笑用力地將花瓶裡的花剪掉。

  「聽我說啊,你想想,他那英俊的五官,高大挺拔的身軀,還有舉手投足間的風度,我活這麼二十幾年,還真沒見過這麼帥的男生!你還與他有肌膚之親,哇塞,多麼羨煞旁人。」麥琪說得口水亂噴。

  「可是他對我的好,全是建立在欺騙之上。」微笑眼裡裝滿了幽怨。

  「那麼要怎樣才能解開你的心結,怎樣才能讓你解恨呢?」

  「我不知道,我的心一直很亂。」

  「不如,復仇!」

  「我真的想讓他好看。」

  「你想怎麼做呢?」

  「我要接近他,並且讓他嚐嚐招惹了我的苦果。」林微笑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

  「照你說來,藍鷹集團就是佘森經常出沒的地方,你到時候就用盡辦法躋身藍鷹集團,或者盜取公司機密,或者趁其不備反將他一軍,我保證你一定可以報仇雪恨。」麥琪說得好像是她被欺騙一般的氣憤。

  「嗯,我就是要以普通的身分闖進去。」

  「那你得打扮打扮,你看你現在的確一副小孩子的模樣,別說他們那些老江湖,就算是我,也信不過你一個小丫頭,可以勝任這麼大集團的工作。不過好奇怪……你不是說他們全是醫生嗎?何時變成了企業集團了?」麥琪支著腦袋納悶兒。

  「或許……他什麼都在騙我。」林微笑苦澀一笑。

  麥琪拉著她出市區,陪她買了好幾套衣服,時尚、大方、性感、成熟……她都不敢相信鏡子裡的自己,特別是把那頭柔軟的長髮燙了後,簡直變了一個人。

  當她身穿一件迷人的黑色套裝短褲,披散著棕色捲髮,化著淡妝,穿著高跟鞋出現在麥琪面前的時候,她雙眼發光打量著她,好像不認識這麼一個人。

  「總之,他是醫生,我就讓他屁股挨針;他是商人,我就讓他傾家蕩產。這就是他欺騙別人的報應。」

  「可是微笑,哥哥我並不希望你這樣。」是高同德,他從門外走進來。

  「不要再理會他了,好好做回你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林微笑拒絕見到他,因為他是親眼看著她,從那個欺騙里當頭一棒清醒過來的人。正因為他知道的太多,而她曾經對他又是親密的兄妹關係,甚至是深深的愛慕之情,所以她沒有臉面再見他。

  「傻瓜,你還小,經歷過的事就當年少無知,不要讓自己再身陷困境就好了。」「同德哥哥,我一直以你為榜樣,想做與黑暗鬥爭的人。況且我心意已決,你不要攔我。」

  高同德嘆了口氣,「微笑,藍鷹集團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除了佘森,還有很多黑幫成員都是不好惹的,就算我阻止不了你,我也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他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消失在她倆面前。

  她輕而易舉地混入了藍鷹集團,總之她不過是微微欠身,輕輕扯一下裙擺,那個面試官就雙眼發光地答允了她,根本說不上是面試。

  果然,藍鷹集團並不是如她所想的是一所醫療機構,反而是黑幫組織,從事的項目包羅萬象,什麼能賺錢的領域幾乎都佔領了。

  只要拿到最隱密、最核心的證據,她一定要讓這間公司夷為平地,總之,佘森不付出應有的代價,她就誓不甘休。

  可是她進公司好些天了,一直密切監控著周圍的一切,卻一直沒有見過他。

  這天她避開監視錄影器,終於趁人不注意潛入了總裁辦公室。

  果然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她悄悄蹲下,輕輕拖出抽屜,細心地瀏覽那些整齊的文檔,只為收集足夠的證據。藍鷹集團瓦解,佘鷹名譽掃地,就是她最得意、最大快人心之事。

  一切都那麼小心謹慎地密鑼旗鼓進行著。

  忽然地一陣風從她耳邊吹過,「請問,你在找些什麼呢?要不要幫忙?」

  她一驚,裝作若無其事地撿起剛才故意跌落在地的文件。

  「我問你,你在找些什麼呢?」那隻緊握她肩膀的手用力之大,幾乎要將她的肩胛骨捏碎。

  「我沒在找什麼。」她故意低著頭,思量著該用什麼方法,躲開他的視線,不讓他發覺是她。

  可是他的手已經伸到她的下巴並捏著抬起她的頭,「是你!」他疑惑,她沒有吭聲。

  就在那一刻,他臉上漾起笑意,忽地擁她站起並吻上她的唇。

  她連連後退,而他,連連進攻,然後她聽到他身後傳來的笑聲。

  「二叔,少爺他……」二叔知趣地低哼兩聲走出了辦公室大門。

  而他擁著她,推她進一處休息室並把她鎖於門內。

  「你放我出去!」任她怎麼嚷嚷,她都無法得到任何響應。

  時間如流水,不知過了多久,她看到窗外光線一點點變暗,室內卻燈火通明。

  「放我出去……」她喃喃著。

  終於,她蹲坐在地,伏在沙發上睡著了。

  門被無聲無息地推開,一個身影竄進來,又將門關上。輕輕地抱起地板上那熟睡中的身體,然後是她驚覺甦醒。

  「你放開我!」她用力地掙扎。

  用力地蹬開他的懷抱,她的高跟鞋甩掉了,可是她依然在他懷中無法動彈。

  「微笑……是你嗎?」他將她放在沙發上,半蹲下輕輕地撫過她臉頰,他滿身酒氣。

  「放我走!」她堅決地說道。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他說著已經伸出手來解她襯衫的鈕扣,一隻手已經探到她背後解開她胸衣的釦子,她死死拽著他的手不讓他任意妄為,可是胸口的若隱若現卻激發他全身的慾望。

  「微笑,滿足我……」

  「走開!」她奮力推開他,卻重心不穩重重地跌倒在沙發上。

  他吐著酒氣挨近她,嘴已經含上她的唇。

  「唔……放開我,走開……」她用力扭著頭掙扎著企圖甩開他的吻,然後他濕熱的吻落在她胸前,她伸手推開他,卻更是激發他的慾望。

  他雙手握著她衣領,「嘶」地一聲扯開她的衣裳,然後肆意地在她豐滿雪白的胸部啃咬著,從未有過的粗暴,正當他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並扯下她的裙子將她拉近他身體下面的時候,她用力地坐起來,用力地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頓時,他臉上火辣辣地痛,酒醒了一半,一隻手摀住自己的臉,感覺一陣血腥味。 「你無恥!」她狠狠地罵一句。

  「我溫馴的小綿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潑辣了?」他臉上雖然嬉笑著,心中卻是一絲狐疑。

  是什麼讓她如此性情大變?

  不過要是換作別的女人,大概他早就一腳踹下去了,可這張臉,他不忍心,更多地……是他的不相信。

  「躺下,好嗎?」雙方的姿勢很是奇怪,他正盤踞在她的身體之上,而她支起上身,頑抗著他的壓制。

  她凌亂的衣衫更是難堪,「讓我走!」

  「已經夜深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他一隻手撫在她捲曲的頭髮上,寵溺地望著她的低垂的雙眸。

  低垂的雙眸。

  「讓我回去!」她整理著自己被扯著凌亂的衣衫,不讓處境那麼尷尬。

  「我不接近你,你好好睡一會,好嗎?」她在挑戰他的忍耐力。

  「不,你別跟我曖昧,我再也不……」他摀住她的嘴。

  「不要出聲,外面有人。」他們屏息凝氣,等到外面的腳步聲消失,他鬆開他的手。 「自己的公司,怎麼像是做賊一樣!」她冷笑。

  「我帶你出去。」他拉起她,迅速地離開。

  「藍鷹集團出現內鬼,已經不是萬眾一心。讓別人知道你半夜留在公司,只會對你不利。」電梯裡他小聲道。

  「難道你現在帶我出去,就能保證監視器沒有拍下來?還有,你別以為這樣,我會感激你。」

  「隨便你。」被他這樣回敬一句,林微笑感覺被他佔了上風,抬頭望向他的側臉,他竟然在笑。

  送她到集團處所外,已經是午夜時分,風低低地吹,她掉頭就走。

  而他開車趕上了她,車子跟在她身旁緩緩地開著,車窗玻璃慢慢落下,「你真不要跟我回去?」她不理睬,鐵了心。

  前面有一條巷子,他的名貴跑車開不進去,只要她一個拐彎,就可以甩掉他。想著想著,她不禁加快了腳步。

  他也料想不到她會出這麼一招,她踩著高跟鞋快步地跑,而他停下車,在巷子口的路燈下低聲咒罵幾句,然後開車揚長而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2-10-7 23:28:06
第六章

  幾乎每一次和他在一起,身上都會落下深深淺淺專屬他的痕跡,沐浴完畢,她低頭看著胸前那紅色印子,冰涼的指尖輕輕劃過。

  「鈴……」手機鈴聲如午夜凶鈴般突然響起,嚇了她一跳,她捲起浴巾離開浴室坐回床沿,是麥琪的來電。

  「微笑,今天復仇計劃進展得怎麼樣?」

  「似乎是失敗了。」

  「具體是怎樣呢?」

  「他……親吻了我,幾乎想要對我強攻,可是我阻止了他……」她細細地跟麥琪傳述那些細節。

  「哈哈。」麥琪在那頭笑了起來。

  「你還笑?」

  「你贏了。」

  「這算是贏嗎?」

  「吊著他的胃口,慢慢折磨他,還不是成功的開始嗎?」然後麥琪跟她計劃接下來的步驟。

  其實她心裡最清楚不過,給一個男人最好的報復,就是讓他在自己眼前出現,然後表現出一副舊夢無痕的模樣,而且他說過,她不過是他的玩物,用身體去複仇,不值一提。

  她要的是對他精神上的懲罰,所以她決定下一步計劃:在他因為她而八面威風的時候,甩了他。

  藍鷹集團總會舉行各種各樣的酒會,地點就選在集團西樓的宴會廳。

  為了籌備這一次計劃,她幾乎將麥琪為她搜來的酒會禮儀全看了個遍,晚禮服是她挑了一個下午最後選定的,是一件黑色低胸短裙,那件露背的晚裝幾乎將她背後雪白肌膚暴露無遺,可是為了復仇,她咬緊牙關豁出去了。

  總之,她鐵了心,就算沒辦法整垮藍鷹集團,她也要讓佘森名譽掃地!

  她想起與他朝夕相處的日子,日夜纏綿,而他,只給她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就是好玩!

  一股熊熊烈火在她胸口燃燒。

  她化了一個媚而不俗的妝,戴上那長墜耳環,穿上那件將她的豐滿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的晚禮服,踩上一雙時尚的高跟鞋,鏡子裡呈現另一個她。

  當她出現在酒會大堂上,金碧輝煌的燈光灑在她身上,高貴而典雅。平時和她一塊工作的同事幾乎認不出她。

  「微笑,過來這邊。」有不少男同事跟她打招呼,她微微一笑,自信滿盈地大步往集團幾個首腦的座位走去……

  她只會緊隨自己的目標行事,不會浪費一分一秒。

  「林小姐,來,我們乾一杯。」一個碧眼睛、金色頭髮的外國人向她舉起酒杯,她對他狐媚一笑,眼波流轉在酒席對面的佘森那張烏云密佈的臉上。

  她心裡掠過一絲得意。

  「哎,這位是……怎麼不跟我們乾一杯呢?」她欠身站起,故意地傾灑那滿懷春光,然後矛頭直指佘森。

  這女人,真不知她葫蘆裡賣什麼藥。

  佘森黑著臉舉起手中的酒杯,然後仰起頭一飲而盡。

  「哈哈,這位是你們集團總裁,年少有為啊。怎麼,你不知道嗎?」她旁邊一男子手搭在她肩膀,興致勃勃地充當解說員。

  「呵呵,總裁日理萬機,怎麼會有時間跟我們這些小員工打成一片。」

  「哈哈,此言差矣,據我所知,能進得了藍鷹集團的,都不會是普通人。今日難得有幸與林小姐一會,我們大家可真是有目共睹啊。」那人欣賞的目光在林微笑身上放肆地亂掃。

  「可是呢,佘老弟,你們集團有這等絕色美女,你平時都不帶出來給我們看看就是你的不對了,得罰酒!」那人的大手攬在她的腰上,她感覺有點扭捏。

  可是看到對面佘森的臉色,她又不免爽快。

  「各位,你們繼續聊,我先去一下洗手間。」她禮貌地跟大家說著然後起身離席。迅速地補妝,用粉色唇彩輕抹在唇上,她又挽著手提包走了出去,在轉彎處一隻手一把將她拉過去,然後被重重地按在牆壁上。

  是茉莉!

  「老大今晚會有一項很重要的事要商議,你別給他出亂子,不然我不會跟你客氣。」她那犀利的目光如蛇信子般掃過她的臉。

  「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老大的女人最長持續不到三天。你這點小把戲,別想他會為你做出什麼改變,繼續下去你只會自討沒趣。」她狠狠地丟下這句話,甩手離去。

  昏暗妖媚的燈光中,她的視線有點朦朧,可是她抬起頭,斂起那些淚光,然後微笑著向酒席的方向走去。

  「美人,你可終於回來了!」挽過她腰的禿頂男人口不擇言地脫口而出。

  「嗯。」她微笑著彎一下腰,「你們繼續詳談,我先回去了!」

  站直身子的時候,她掃了一眼佘森,他正目無表情地晃著手中的酒杯,淡黃色的液體在杯子裡緩緩地泛起光澤。

  「美人,我也沒什麼事,我就送你回去吧!」禿頂男人似餓狼一般爬了起來,牽起她的手。

  「對不起,我有伴了!」她優雅地揮手打了個招呼,一個英俊的混血兒微笑著走過來,她挽著他的手臂,轉身準備離去。

  在眾人為之矚目下,她與他如同公主和王子般,大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按捺自己的怒火,繼續跟席上元老級人物談一個關於新開發工程的投資問題。他知道不遠處,二叔的手下正密切留意著這一切,並向他們的上頭做情況匯報。

  好一個老狐狸!

  他的思緒早已隨著那個俏麗的身影飄遠了,他抬起頭使一個眼色,茉莉會意地走了出去。

  其實林微笑已經鬆開了混血帥哥的手,可是混血帥哥對她不依不饒,繼續緊隨她不放,甚至連車子都不開。

  林微笑感覺身後的人影,知道是佘森派來的,於是挽著那混血帥哥一副小鳥依人狀。

  只見茉莉踩著她的黑色高跟鞋走上前來,在混血帥哥耳邊小聲嘀咕幾句,那帥哥頓時臉色大變,唯唯諾諾地後退幾步,一溜煙走了。

  「你跟他說了什麼?」

  「我跟他說,你是老大的女人,你要想保住小命,就知趣一點。」茉莉冷笑。

  「你們好卑鄙!」

  「你也還不是在利用他!」

  林微笑憤怒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留下茉莉若有所思地忤立在原地。

  溫暖的小臥室裡,麥琪正左手拿薯片、右手拿可樂,輕鬆地在看電視,林微笑一個大字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天花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微笑,你又嘆什麼氣啦?」麥琪嘴裡全是薯片,說話含糊不清。

  「我在想,我這樣做到底對還是不對。」

  「你看你,開始動搖了。」

  「我沒有動搖過報復他的決心,可是或許是我的方式錯了。」

  「其實你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

  「我想辭職,離開他,有多遠走多遠,與他永遠不相見,才是最大的回敬。」

  「嗯,既然你不想見到他了,就堅持你的想法。」

  「那我明天辭職。」

  清晨高同德出現在她面前,他坐在車子裡對她揮揮手,她一臉驚異地走了過去。

  「要不要送你一程?」

  「你這麼早從市區過來……接我上班,我受不起啊。」

  「值得的。對了微笑,告訴你一個消息,你不可以不開心。」

  「什麼事那麼神秘?」雖然口頭上很淡定,可是內心仍然是轟地一聲。

  「佘森準備訂婚了!聽說到時會有黑幫人物來參加訂婚禮,不過為了避免有突發事件,我提前通知你,如果可以不參加,就不要去。」高同德緩緩地說著,車子拐出小路口開到高速上。

  林微笑只感覺心裡空蕩蕩的,似乎已經接受這樣的事情,「呵,那麼我不要去就是了,因為我今天就是打算去遞辭職信的。」

  她望向車窗外,遠處有淡淡的白雲,可是她的心開始變得一片陰霾。

  「微笑,他不能給你的幸福,我可以做到,千萬不要為這些挫折倒下。」高同德握握她的手鼓勵她。

  她回過頭看著那張臉,不知為什麼,小時候的風景又回到眼前,她紅著眼眶笑笑,如果一切能夠重來,那該有多好,她一定……一定不會愛上佘森。她瞬間明白了,其實那就是愛,她懵懂無知,他去留無意,所以她無法綁定這份愛情。可是回過頭,有這樣一個人在等著她,一直沒變,她忽然之間不知道應該什麼做才好。

  車子最後在公司門前停下,她看到前方,黑色衣服的佘森正從車上邁下來,戴著一副墨鏡,幾個保鏢護送著他。就在那一瞬,如有心電感應一般,他竟然駐足轉過臉,望她一眼,隔著車窗玻璃,微笑顯得有些失神,儘管她看不到墨鏡後面的眼神。

  「同德哥哥,謝謝你!」她故意地側過身,在高同德臉上輕輕一吻。她知道,這些完全落入那個人眼中。

  哥哥,對不起了,我不愛你,可是我要復仇!

  她心中的聲音響起,然後微笑著下了車,大步向公司內走去。

  搭電梯的時候,她與他擦身而過,轉了搭旁邊另一部電梯。

  總之,她不會隨便地出現在他面前,她還要狠狠地祝他新婚幸福!

  她邁著自信的步子,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那封辭職信,被她藏在包裡。

  辭職,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冷冷地一笑。

  她剛走進辦公室門口,那場面嚇了她一跳,桌面上的鮮花足夠讓她開間花店了,她驚訝地摀住嘴,望著面前這一切。

  幾個女同事不懷好意地瞄了她一眼,繼續埋頭工作。

  「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好奇地疑問並伸手攬起一束花瞅了瞅,一張卡片掉了下來。

  「微笑,這一下來這麼多的狂蜂浪蝶,我真怕你招架不住囉!」胖妞朝她笑笑。胖妞是她在這辦公室裡唯一的朋友,性格爽朗,有點大剌剌,但從不像別的女生那樣趾高氣揚,有時候她真想介紹她跟麥琪認識。

  「拜託,就別招蜂引蝶來這裡,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我可是有花粉症過敏呢,哈啾……」同事A提高聲調說完,並故意打個噴嚏。

  「就是嘛,這可是工作的地方,擺那麼多的花,怎麼工作啊,真是的。」同事B拿著粉撲低頭著補妝,還不忘加上這麼一句。

  「有的人就是這麼浪,不然怎麼能一夜成名。唉,釣個金龜婿不就得了,偏要在這繼續炫耀。」同事C翻著報紙,話裡有話。

  瞬間辦公室像是要爆炸一樣,鬧哄哄的。

  「你們幾個有完沒完,該工作的工作,別個個在這裡計較沒完。」忽然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個個都「刷」一聲停下剛剛的嘲諷,各安其分。

  「林微笑,你過來我辦公室一下。」組長瞄她一眼,調頭就走。

  「微笑,祝你好運哦。」胖妞在後面小聲地說,林微笑點點頭,跟了上去。

  進辦公室,組長示意她關上門。

  「微笑,你都聽到了,這個情況讓工作氛圍變得不好。要知道,工作的地方,不可以亂搞男女關係……」

  「組長,什麼叫亂搞男女關係?」她疑惑地望著面前這個禿頂的男人。

  「微笑你別慌,我的意思是說,不如你交一個穩定的男朋友,就不會發生這麼麻煩的事情了。」組長的臉湊過來,笑咪咪地說:「說實話,你有男朋友嗎?」

  「呃……」微笑一時語塞。

  「我看你的檔案上寫著是未婚,不如我們倆就將就著……」他一隻手伸過來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林微笑將手縮回來,有點惴惴不安。

  「我的意思是,不如你做我的女朋友。」看著林微笑為難的樣子,他心涼了半截,可是仍堅持一顆打不死的心。其實他有自知之明,都有點年紀了,比起那些後生來,自然機會渺茫,可是面前女子對他真的是致命誘惑。

  「我……」林微笑一時之間一籌莫展,她用力地搜索生命中曾出現的人,沒有人是她能歸屬的,因為她心中已經住了一個人,可那個人離開了。

  「我沒有打算。」她忽然語氣堅定如冰。

  「那麼,一夜情也可以,我會好好愛你的!」組長看著機會就要流失,他像是抓住最後的機會一樣,說了那麼一句沒頭腦的話。

  「組長……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呢?」林微笑面露怒色,責備的語氣。

  「小林,你聽我說,我真的很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你答應我好不好,我有些積蓄的,你要多少隨便開口。」正說著時,門卻「砰」地一下被踢開了,一個人旋風一般地走到面前。

  「李組長,你已經被本公司開除了!」佘森冷冷的語氣,一把扯過林微笑的手腕就往門外走去。

  「你放開我!」手腕被他如鉗子般的大手抓著生痛,她想要掙脫他。

  「今天開始任命你是我的秘書,以後只為我一個人服務。」佘森拉著她的手,頭也不回,冷冷的話語丟在空氣中,字字砸在她心上。

  「我不要。」被他甩開手,她靠在辦公桌前,杏目圓睜瞪著他。

  要她做他私人秘書,還不如辭職算了!

  可是她仍然有一絲猶豫……她想親眼看到他的未婚妻,只為讓自己死心。

  不……她忽然,心有點亂,她想要一個答案,可是她怕那答案給她帶來的是致命傷。

  回首,佘森正在快速地撥打著電話,按鍵被他敲得啪啪作響,「喂,張秘書,現在林微笑轉任為我的私人秘書。還有,李亮,將他踢出公司,永不再錄用!」

  「啪」地一聲掛了電話,他坐回自己的桌前,打開文件認真地看了起來,完全當她是透明人。

  「喂,我的工作是做什麼?」她雙手按在桌面上,感覺面前的男人莫名其妙。

  「唔,坐一邊去。」他示意她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你也得讓我工作吧!」

  「想要工作還不容易,你先把書櫃上那些檔案資料給我整理好。」他頭也不抬一下,只管吩咐。

  她回過身,才看到大櫃子裡面的資料幾乎都快要滿出來了,她生氣地回過臉,望一眼伏案工作的男人,氣沖沖地向書櫃走去。

  那些是集團與各國各企業財團之間的發展計劃,還有商務協議。她無意掃一眼上面的資料,讓她咋舌。這些關於利益的天文數字,是她一輩子都無法接觸的。天生數學差的她也不在意這些數字背後所代表的利益,只是順手整理好,心無旁騖地放回櫃子裡。

  門被輕敲兩下,外面一位身材姣好的女祕書走進來。

  「佘總,這有一份新協議,關於新開發的地產……」

  「放下來,以後相關的工作交由林小姐負責,你在外面負責接待。」佘森冷冷丟下一句。

  林微笑回過身,電光火石間看到女祕書眼中的冷光。

  「喂,我覺得你這樣做,所有的人都會針對我的。」林微笑抗議道。

  「哦?」佘森停下手中的簽字筆,雙手撐著下巴望著她,「願聞其詳。」

  「你這麼隨心所欲地把你的員工辭職或調動,他們只會把怨恨放在我身上,好像事情都是因我而起。」

  「說得好像是你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的樣子,那麼,以你的高見,我該怎麼做才是最合理的呢?」佘森微笑著,饒有興味地望著她。

  「我不懂得怎樣處理那麼複雜的人際關係,不過,我希望你別做得那麼過分。」林微笑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於是轉過身繼續忙手上的事情。

  「我現在肚子餓了,想讓大小姐你陪我出去吃飯,不算過分吧。」聲音傳來,林微笑還來不及回答,忽然一陣旋風,他已走到她身旁。

  「公司不是有餐廳嗎?」林微笑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他。

  「笨蛋!知道什麼叫忙裡偷閒嗎?」他捏捏她的臉蛋。

  「忙裡偷閒?這公司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最閒的就是你了吧。」林微笑數落著他。

  「別嘀咕了,跟上這樣的主子是你八輩子的福氣,跟我走就是了。」一把挽過她的脖子,兩人以極扭捏的姿勢走在走廊上。

  認真說,就是小秘書林微笑,被她的總裁佘森在眾目睽睽之下,像押犯人那樣押著往門外走。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林微笑在他的臂彎裡幾乎透不過氣來,可是雙腿還是要配合著走。

  「不能……」淡淡的口吻,掩飾著極大的笑意。

  「我替你省錢還不行嗎?」轉彎處林微笑攀住一堵牆,想藉助外力來頑抗。

  「說不行,就是不行。」依然是慵懶的口吻,圈在她脖子上的手臂更加用力了。 「連吃飯的自由都沒有嗎?」林微笑抓住車門柄,這是最後的救命草了。

  「沒有!」然後把她當是包裹一樣塞進車子裡,然後他也上車,一溜煙離開了公司。

  「拜託,你們公司餐廳的那些餐點,大概是全市最好吃的,為什麼你還要往外跑?真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微笑坐在副駕座上冷哼。

  「如果不把外面的嚐遍,又怎麼知道自己的是最好的。」佘森專注地望著前方開著車,一隻手伸過來輕輕地揉揉她的頭髮,可是卻面無表情。

  她一定不知道,早上她桌面上的花,他也放了一束。

  林微笑一時語塞,那些商戰手段,她或許永遠不懂。

  可是正當她發楞的那刻,佘森已經把她拉下了車,「走吧,嚐嚐這餐廳的招牌,給我寫份報告。」

  「蝦米?」請吃飯是假,吃飯時間加班是真!林微笑握著拳頭,牙齒咬得囉囉響,心裡在嚴重抗議,強烈要求加班費。

  「怎麼,加班時間如此款待你,你還嫌不夠來著,是嗎?」佘森一眼看穿她心底。 「不敢,不敢。」林微笑忙打圓場,為了美味的食物,這加班也值了。

  「還想著要是不夠,就多去幾間讓你嘗個夠,誰知道你這麼容易滿足,那麼……就算了,省了。」

  「那不大好哦,難得出來一趟,當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好了,再回去。」口齒不清地說著,邊把美味往嘴裡塞。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2-10-7 23:28:26
第七章

  在藍鷹的集團辦公室裡。

  「那麼……我要怎麼做,才算不過分呢?」身後的聲音冷不防讓她一陣哆嗦,然後一張臉貼在她耳際,背後貼著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還有一雙手正摟著她的腰。

  她雙手想要用力掰開他的手,他卻把她抱得更緊,那手探進她襯衫下擺按在她小腹上,正在慢慢地上移……

  「森……我回來了!」他們身後忽然一個響亮並且嬌氣的聲音,然後佘森鬆開了她,回過身去。

  「谷娜,回來也不提前通知,什麼時候學那麼壞啦?」佘森一把將她擁入懷裡,她那張臉擱在他的肩膀上,那眼神似乎是要將他身後的她秒殺一般,轉而柔弱一笑,「人家太想你了,想要給你一個驚喜。」

  從這一分鐘開始,她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為什麼他……

  「這位是秘書吧。」那個打扮很時髦,化著很濃妝說話嬌嗲嗲的女子,脫開他的懷抱走上前來,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後回過身對佘森說: 「好像很土耶,要不要叫人事部換一個。」

  「我又不是要找選美的,能幹活就成。」佘森又摟住她,臉上寫滿曖昧。

  「我就是怕她太土了,影響公司形象而已,不過既然森森不介意,那我就聽森森的。」她舉起手捏捏他的鼻子,親密無比。

  林微笑回過身,繼續忙自己手頭上的工作,當室內另兩人是透明的。

  可是不知為什麼,內心的疼痛卻無法扼制,一股酸楚洶湧而來。

  「那個秘書,幫我拿行李到樓下,我要跟森森出去吃飯。」谷娜命令道。

  不是說來報仇嗎?怎麼現在反倒給人做起了女傭了。

  林微笑提著那些大袋小袋,跟在前面兩個親暱的人身後,搖搖晃晃地前進著。

  將心中的傷緊緊掩飾著,她不能在那男人面前暴露任何情緒。

  「難道你就不能快點嗎?拖拖拉拉的,餓著我們,你擔當得起嗎?」谷娜忽然回過身對她亂掃一通。微笑一聲不吭,只管走,因為身體不平衡,在旋轉門的位置,她險些沒栽倒,忽然地就掉進一個懷抱。

  「對……對不起!」她檢起零碎的一袋,忙亂中只管道歉。

  「小姐,要不要我幫忙?」循著好聽的男聲,她抬起頭看到面前氣宇不凡的男子。 「不用,謝謝了。」林微笑對他輕輕一笑表示感謝,然後視線就轉移到了一旁的佘森臉上,只見他黑著一張臉,像被惹怒了的獅子。

  她心裡忽然暗笑,不料谷娜忽然嬌笑著衝上前擁住了男子,「哥哥!我回來了。」林微笑忽然肉麻起來,「什麼嘛,見到男生就是又擁又抱的。」轉而臉又紅了,因為佘森正盯著她的臉。

  把行李放到車上,她急步準備往回走。不料佘森開始說話了:「林秘書,你隨我們一同去吧,吃飯時間也到了。」

  料娜不滿地抗議,「明明是我們的二人午餐約會,幹嘛要叫上她啦。」

  「笨蛋,我們可以另開一桌給她吃啊。」佘森勾勾她鼻子。

  氣派的餐廳內,林微笑果然獨佔一桌,四周全是恩愛的情侶,而且這是間價值不菲的餐廳,豪華十足。

  只是服務員給她上茶、點餐的時候,加上那句「小姐,請問你只有一位嗎?」讓她噴血。

  她似乎真的與此格格不入,顯得很另類。而當服務員這樣問的時候,她看到不遠處的谷娜在掩嘴偷笑。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忙了一個早上有些狼狽,她一定不會輸給她。

  微笑正切著牛排,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小姐,四周沒位了,我可以在這坐下嗎?」

  她抬起頭,愣愣地望著面前的男生,這是今天遇見的第二個帥哥。他穿著白色襯衫、長牛仔褲,感覺很休閒,最重要是他外表給人的舒服感。

  「嗯,你隨便坐。」她禮貌地點點頭。

  他快速地點了餐,然後微笑地望著拿著刀叉的微笑,一臉的欣賞。

  「你是攝影師?」微笑輕輕地問。

  「對啊,你怎麼看得出來?」

  「哈哈,我看到你的相機,還有,我曾經見過你,你到擇明湖拍過景。」

  「對啊,小姐記性可真好,請問小姐怎麼獨自一個,顯得很另類,不過,我也一樣。」

  「一個人吃美味的東西也不錯。」

  「小姐,我看著你很是喜歡,不如我給你照張相。」

  「可以啊。」

  等男生調好相機,微笑一手拿刀一手拿叉沖他一笑,可是男生卻停下手中的動作,「等一下!」他拿出紙巾,輕輕地在她嘴角拭著。

  她才意識到自己嘴角沾到湯汁,尷尬地笑著。

  「好吧,笑一個,我拍囉!」男生說著,準備按下相機的快門。

  「嘩啦啦……」伴著聲響,幾乎是杯盤狼籍的一片,微笑被一隻鉗子般的大手,一把拉起拖到懷裡,「你沒經過我的允許,怎麼可以亂拍照! 」

  「可是,我已經得到這位小姐的同意……」

  「滾!」佘森吼了一聲,周圍視線聚集在他們身上。

  「小姐,抱歉,我先走了!」

  「再見……」林微笑還沒見過這樣發火的佘森,可還是跟男生揮揮手,小聲地說了聲再見。

  「谷娜,我們先回去工作了。你自己搭車回去吧!」他冷冷地交待,拖著她離開,忽然一股幽怨流露出來。

  用力將她塞進車裡,他快速地馳騁在馬路上,幾個轉彎已經到了公司停車場。

  「我告訴你,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跟男生搭訕!」

  「為什麼?你跟別的女生摟摟抱抱,我還沒出聲呢!」一說出這話來,微笑的臉又紅了。

  「那麼,我以後只摟你抱你。」他邪邪一笑,「下車,回去工作。」

  「野蠻人!」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她朝他大聲嚷嚷。

  他工作真的很忙,她坐在一旁的辦公桌前,只顧做記錄、審核,然後交給他簽名。這樣共事,很快的,落地玻璃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電話就響了,「森,早點回來,我在等你呢。」

  「知道了,我還有一個應酬,不然你先睡。」

  林微笑白了他一眼,怎麼讓人感覺是老夫老妻的樣子?

  看看時間,自己也該下班了,於是拎起包準備走人。

  「喂,你去哪裡?」

  她回過身,「回家。」

  「我有批准你回家了嗎?」他大咧咧地反問。

  「用得著你批准嗎?下班時間到了,我已經可以下班了,還要我等你嗎?」

  「等會有個酒會,你得陪我去,衣服隨後送到,你換上了就可以走了。」他快速地吩咐著。

  「秘書是全能機器啊?」她一拍腦門,翻了個白眼。

  果然,茉莉不一會就來到,手裡提著不知什麼名牌的袋子,遞到她手中。

  「進里間換上吧,十分鐘後門口見。」

  她賭氣地提著衣服走進換衣室,「天啊,什麼衣服,該露不該露的地方全遮得嚴嚴實實的。」她拖起長長的裙擺,走到大門口,然後看到佘森捂著鼻子轉過臉去,肩膀一聳一聳的。

  「誰讓你穿得像個修女。」茉莉沒好氣地輕輕掀起她領口,一眨眼,兩朵簡約的玫瑰盛開在胸前,而胸前也裸露一片,性感無比。

  「我寧願她穿得像修女。」佘森笑著說。

  她在他的示意之下,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輕盈地走進酒會大廳。

  「佘總,又換了女伴,這一位小姐真是讓人眼睛一亮。」一男士的奉承聲音傳來。 「進包廂,進包廂。」佘森客氣地招呼他們走進其中一間包廂,一進去陣容不比外頭的小,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林微笑忽然覺得自己一個女子很不自在。

  坐在軟綿綿的沙發上,佘森一直摟著她,她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帶自己來這種全是男人的會所。

  忽然,門外輕敲一聲,然後一群打扮嬌豔的女人被領了進來,舞池上,一個個身材姣好的女人如水蛇般,扭起腰跳起舞來。

  「好!好!」人群中響起一片片歡呼聲。舞畢,女人們一個個扭著細步來到這些大人物身邊坐下,放蕩地與這些男人搭在一起。

  一個女人被分配在佘森身旁坐下,然後抱著他的手臂,竭力地將身子挨著他,也不管他身邊已經坐著一個林微笑。

  「佘總,喝杯酒嘛……」女人嬌滴滴的聲音讓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於是她雙手抱抱自己。

  「怎麼,冷了?」佘森臉貼近她耳邊,小聲地問。

  「是肉麻,不是冷。」她小聲地回答他。

  忽然冷眼看到那女人的纖纖玉指正放在佘森大腿上,慢慢地游移,憑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控制不了。可佘森卻抓起她的手,輕輕地甩掉。

  「佘老弟,這可是從舞會挑來的絕色美女,你還真不領情吶!」一個大老闆左擁右抱瞇了他一眼,調侃道。

  「這不是有一個了,太多礙事。」說著他一把摟住微笑,冷冷的唇覆蓋在她唇上,大掌隔著她胸前的布料摩挲著。

  「哈哈,佘老弟可真有一手,年輕人果然不同啊!」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他竟然這麼開放,他還有未婚妻!微笑臉色大變,可是被他吻個氣喘吁籲,全身被他掌控著無法動彈。

  「好了好了,玩過火了就不好了,留著晚上回家再……」旁邊的男人另有所指地笑笑,然後向佘森舉起了一杯酒。

  佘森不知哪來的興致,仰頭就喝,一下子喝了好幾杯,最後林微笑一把搶去他酒杯,責備的口吻說:「這可是烈酒,喝多了傷身體!」然後周圍的女人都驚詫地望著她,像是無法理解她的行為。

  「哈哈,佘老弟,要不是因為還沒參加你的婚禮,我們倒真以為你把老婆帶來了。」身旁男人舉起酒杯,「來,再乾,不醉不歸!」

  幾杯酒下來,佘森仍然沒有醉意,林微笑望著他,也撒手不管了,由著他喝。

  終於倦了累了,他站了起身,拉著她離開了包廂。

  「你覺得我沒有醉吧?」黑暗的走廊,他點燃一根煙,望向天際。

  「難道你醉了嗎?」林微笑好奇地望著他。

  「我要證明我能喝,我不能在他們面前丟人。」

  「這不是很累嗎?」

  「微笑,其實我……醉了……」他蹲了下去,手中的煙掉在一邊。

  「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去辦公室……不要回家……」他繼續的說著。

  她抱著他,才發覺自己力量那麼地薄弱,她抱不動。

  「哈哈,傻瓜,想抱得動我……就憑你……」他摟著她站起身來,依靠著她的支撐,一步步向電梯口走去。

  好不容易才將他扶回辦公室,為他解去外套、鞋子,讓他躺在睡榻上,她轉身去給他拿來毛巾為他擦了把臉。

  他倦了累了,安靜地睡著了,她也勞累了一天,安靜地靠在一邊睡去……

  清晨的寒氣讓她從夢中醒來,窗外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睡榻上的他睜著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臉。

  「微笑……」他掙扎著爬起來,徐徐向她的方向移動。

  「天還沒亮,再睡一會吧。」她小聲地說,然後閉上眼睛。

  「其實我……」沒等他講完,他的唇已經吻在她肩膀上,用力地扯開她的長裙,她被他抱到浴室,他把她輕輕泡到浴缸裡,她仍然有一絲遲疑,她是來復仇的!

  可是當他也溜進浴缸裡,與她赤裸相對的時候,她只看到他一張憂傷的臉。

  「你還好吧。」她關切地問。

  他滑過來,輕輕地伏在她的肩膀上,「其實我,並不開心,直至遇上你……」他擁著她赤裸的身體,像個小孩子般依賴著她。

  「我幫你搓搓背。」害怕他又出什麼歪念,她提議道,最起碼彼此不用太親近。可是當他移動著想要背對著她的時候,不料底下一滑,跌倒在她柔軟的懷裡。

  「微笑,我終於明白,愛一個人的感覺……」他許真是累了,泡在水中睡著了。愛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呢?喜歡,但又有恨嗎?

  微笑望著面前沉睡的男生,忽然發覺,她並沒有那麼恨,反而是心中有著滿滿的痛惜與愛護。

  每次看他睡著都眉頭緊鎖,她都不自覺地伸出指尖為他撫平,究竟是什麼……讓他如此愁眉不展?她能感受他真實的愛,可是卻又徘徊不前,小心翼翼的,從不流露於外人面前。

  只有獨處時,他才會毫無保留,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不安?如此大權在握、高高在上、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的他,那麼瀟灑不羈的他,會有什麼牽絆嗎?

  是否自己的身分過於卑微?是否他早已有未婚妻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許他這一身的責任,需要強大的鋪助,而自己,似乎什麼都無法帶給他……

  輕輕地扳開他沉重的身體,她不想第二天兩人同時被水泡得皺巴巴的,起身用浴巾裹住自己,又將他扶起裹個嚴嚴實實的。用力地將他拖到毯子上。林微笑抱著自己,望著窗外星光燦爛的夜空,思考了一個晚上,她作了一個最後的決定。

  清晨,第一縷陽光落在佘森睡得恬靜的臉上,他輕輕地顫動一下長長的眉睫,風將窗簾輕輕吹起,有點涼,他才發覺身上只有一條浴巾,起身環顧四周,安靜一片,他知道,她已經離開了。

  桌面上一封辭職信,紙頁上整齊的字跡,有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落在那淡藍色的信紙上。

  他走到窗邊,輕輕地推開窗簾,彷彿看到那個可親的身影,走在陽光底下,她回過頭朝他揮揮手,溫潤如玉的臉上灑滿陽光。

  終於,把持不住地跌坐在椅子上……

  「老大,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將她綁回來。」身後的聲音,讓他從失落中回過神來,見是茉莉,他輕輕地擺擺手。茉莉一陣心痛,什麼時候開始,那個不珍惜生命,飆車、吸毒、打架,最喜歡興風作浪,只管瘋狂地玩耍卻不計後果的老大,竟成了眼前這個樣子?

  「老大,她不珍惜你,不理解你的苦心……」

  「好了。」佘森擺擺手,「她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因為全心愛上一個人,感覺到自己正在活著,這就是愛情上最大的回報了;也正是她,讓我燃起活下去的信念;也正是她,讓我體會到二十多年來,從未感受過的溫情與愛……」佘森一臉落寞。

  「老大,把手頭上的事情解決了,再把她找回來。」茉莉堅定的目光,輕輕地拍拍她一生中最愛的人,佘森的肩膀。

  「老大,聽說美國那邊期貨市場正被黑手操縱,我不知道他的幕後主使是誰,可是步步都對我們集團不利,聽說上次的交易就損失了相當嚴重的一筆數目。」鋒叔正在縝密地做著匯報。

  「繼續。」佘森坐在搖椅上,淡淡地說。

  「前些日子,咱集團一幫弟兄在東園開席,議會期間有來歷不明的幫派,竟然闖進來將我們的兄弟砍傷,聽說還死了幾個,警察方面咬住不放,這幾天老來集團總部找麻煩。」鋒叔說完,眼尾掃了一下正摁著太陽穴的老大,「還有……」

  「說吧。」佘森坐好,目光停留在鋒叔臉上。

  「關於擇明湖幼兒園的產權問題……」話音剛落,佘森睜大眼睛。

  「說。」

  「聽說黑二想要將它承包下來,歸谷娜管。也不知道谷娜葫蘆裡賣什麼藥,眼看著與你大婚在即,還要搞那麼多花樣。」

  「哼!我倒是想要看看,黑二到底什麼時候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佘森旋轉椅子望向窗外,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還有,谷娜要求在擇明湖畔舉行婚禮!」

  眨間已值深秋。

  周圍越發地冷清與蕭條,漫天的枯葉飄飛,路邊的樹上光禿禿的,讓人感覺寂寞。驅動著車子,在落滿黃葉的馬路上飛馳著,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讓佘森所有的心事都在沸騰。他終於明白人生多的是不如意,就像今天他穿著一身行頭,要去迎娶的人卻不是他最愛的女子一樣。

  原來愛是可以拿來利用的,想著他不覺冷冷地一笑,頗有自嘲的意味。

  他希望愛湊熱鬧的微笑不要來湊熱鬧,他不想看到她失落的眼神,又或許,她心裡根本沒有了他,只不過是他自已太自作多情了。

  車子所過之處,捲起滿地的黃葉。

  谷娜的電話一直在催,他不接,因為已經能猜到那千篇一律的無理要求。

  車子拐進小徑,一路上他心裡揮之不去的,是會不會遇見微笑之類的問題,他已經好久沒看見那張笑臉,可是他又希望不要在今天見到她,一時之間,他心中矛盾重重。

  拖著一身素白婚紗,美麗動人的谷娜拖著裙擺迎上來,一臉的嬌憨,黑二叔臉上是明顯的不滿,今天可是他嫁女的日子,這個女婿不知怎麼搞的,拖拖拉拉的,到現在還不見她的人影,好像是他的女兒沒人要一樣。

  要不是因為女兒喜歡他,他黑二早就將手中握有的百分之三十股權,再回收其他分散的小股,狠狠回擊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

  佘鷹在生之前,這小子不知在他老子麵前告過他多少次狀,幸好佘鷹念舊情,沒跟他計較。可是現在輪到這臭小子當權,他就不可能承讓了,正想著大展身手將鷹集團佔為己有,他竟然拿著自己寶貝女兒這把柄,讓他吃不下吐不出,如梗在喉,芒刺在背,這臭小子,這招夠黑。

  而最讓他生恨的是,佘森心裡早已有了一個女人,卻還來糾纏自己的寶貝女兒,更說要結婚,而自己的女兒一心只想嫁給他,完全不理他的勸說,這能叫他不恨嗎?

  可是每想到自己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他只能把一切擱下,靜觀其變。如果婚後這小子仍不把他放在眼裡,不給他點好處,他就把女兒送回美國,再將這小子的一切夷為平地。

  殊不知,一場生死較量,正密鑼旗鼓地向著他們鋪天蓋地而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2-10-7 23:28:54
第八章

  「微笑,你說,他是不是跟你前世有仇啊?」湖畔的小徑上,走著一胖一瘦兩個身影,胖的那個念叨個不停,頗為氣憤,而瘦小的那個倒挺沉默。

  小徑旁邊光禿禿的樹木,讓人的心情更是寂寞。

  「微笑,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說他怎麼可以這樣傷你?有錢人家在哪辦婚禮不成,偏要來這山頭地方,不是明擺著的挑戰嗎?」麥琪握著拳頭,吹鬍子瞪眼。

  「好了啦,他們那樣才叫門當戶對,我孤單一人,也不可能被允許與他在一起。」林微笑抱著麥琪的手臂,認真地望著她的臉笑道。

  「微笑,你就是太善良了,難道……難道你就沒有一丁點兒傷心的感覺嗎?」

  說沒有,那是騙人的,如果她能把喜歡他的心,轉移到同德哥哥身上,或許會好一些,可是感情的事情,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左右的。她這才明白簡單的愛是多麼不容易,走在一起的路早已荊棘滿佈。

  她只能用時間慢慢填補那個缺口,然後認真愛上下一個人。

  「喔……」身後的湖邊,傳來歡呼聲,她倆不約而同地回過頭,只見滿天的花瓣綵帶飄散,穿著黑色禮服的新郎,正在親吻一襲白色婚紗的新娘,好不浪漫。

  林微笑感覺胸口一陣刺痛,險些沒跌坐在地,幸好扶著旁邊的欄杆,緩了過來。

  婚禮司儀握著擴音器,在佈置得一片氣派的台上,將祝賀語念得天花亂墜,場上一片喜氣,來祝賀的黑幫老大絡繹不絕。

  王子與公主的愛情,就是這般甜美,也受所有人的祝福。林微笑看著這一切,牽著麥琪的手正想離去,忽然一陣急剎聲,讓所有的人都回過頭來。

  只見幾輛越野車浩浩蕩盪地駛來,明顯就是來者不善。果然,一黑色西裝、黑色皮鞋,戴著黑色眼鏡的男子走下車,雙手插袋,雖然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可是隱約可見他臉上赫然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

  「好,非常好,人都齊了。」他拍著手掌步近,他帶來的人都站在他身後,儼然一副隨時準備火併的勢頭。

  「呵,原來是道永兄。」佘森迎上去,他能感覺出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可是只能逢場作戲。

  陳道永,身後的永業集團也是一個跨國集團,他是一個神秘人物,無人能夠得知他的背景,可是因為曾經一同隨各自父親商洽生意業務的時候相識,倒也是不咸不淡的相交。只是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事業上也因界線清明,沒有發生過互侵利益的事,所以此次他的到來,佘森倒是頗有些意外。

  「今日一來,是為了給佘老弟道喜,二來……」他回頭使了個眼色,一打手便奉上一份大禮,佘森交給一旁的弟兄,靜待他真正的來意。

  「正所謂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黑二,你說對吧!」他玩世不恭地衝佘森身後不遠陰沉著臉,正在抹汗的黑二打了聲招呼。

  「道永兄,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利益糾葛,不過今天是我佘某人結婚的日子,我不希望這裡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就當是賣佘某人一個面子,如何?」佘森預感到他們之間複雜的利益關係,忙調解。

  要不是為了所有的人,特別是不遠處那個瘦弱人影的安全,他才不會這麼低聲下氣,更何況是為了仇家找上門來的黑二。

  「佘老弟,你這份人情,我記著,我來日也一定還。可是今天,我非殺他不可!」經過他身邊時,陳道永的話語飄到他耳中,一字不漏。

  「大家快趴下!」話音剛落,黑二已經身中一槍,後知後覺,黑二的心腹才拔出槍,尖銳地幾聲槍響,那些人已經紛紛倒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周圍一片慌亂,就連平時那些出生入死的黑幫老大都不敢吭聲,只想著明哲保身,甚至作鳥獸散。

  佘森知道自己正在卡口上,面前是道永,身後是他的人,一時之間也無法有所作為,畢竟黑二一直是他想要除掉的大患。不料黑二卻在血泊中掙紮起來,一槍對準了陳道永的心臟!

  好一奸詐的老狐狸,可想而知,他早已穿上防彈衣,他忽地跳起,槍指著陳道永那幫弟兄,有同歸於盡之勢,可樹倒猢猻散,那群人只是驅車落荒而逃。佘森感覺一陣悲哀!

  「爹地!」谷娜迎上去抱住黑二的手臂,「我就說嘛,用這招一定能成,叫引蛇出洞來著,對吧?」

  「呵呵,還是我女兒聰明。」黑二仰天大笑,然後將目光停留在佘森身上。他平時不是能打能殺嗎?怎麼看著自己的岳丈被人槍殺,竟然無動於衷……

  「森森,我爹地厲害吧,寶刀未老喔。看,砰的一槍,就置那個人於死地。」谷娜穿著婚紗比手劃腳的,一副得意狀,忽然意識到些什麼,語氣倒有點顫抖:「森森,你看著我老爸被陳道永槍擊,為什麼沒……」

  「因為他心裡沒你!」黑二不失時機地望著自己的女兒,趁機敲醒她女兒,來讓他成就自己的奸計。

  「不會的!」谷娜搖搖頭,一些片段在她腦海裡如慢鏡頭般重複,翻滾。

  黑二的槍對準了佘森,這是所有的人都意料不到的。畢竟,沒有人想到他會如此明目張膽。

  不遠處的微笑揪住一顆心。

  正當此時,一輛摩托車駛來,一個身穿黑服的男子一步跨下車,一槍打飛黑二手中的槍。

  「你……」黑二咋舌。

  「是哥哥!哥哥,你不是在國外嗎?」雖說老爸以佘森不愛她的理由來讓她冷卻熱情,可是她不願意看到他死!幸好谷維出現,讓她緊繃的心鬆了一口氣,她抱著佘森的手臂,望著關鍵時刻出現的哥哥,喜出望外。

  「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麥琪也被面前的驚心動魄震懾了,過好幾分鐘才魂魄歸位,說出話來也迴腸蕩氣,大有經歷幾個世紀的滄桑之感。完全不曉得她手臂中的肥肉已經讓林微笑擔心得指甲插進肉裡,過好久才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維兒,殺了他!」眼看著大勢已去,黑二衝著大兒子下達命令。要是不殺他,他就無法運用手中的股權操縱藍鷹集團,他所有的心血就白費了!

  「爸,我這一趟趕回來,就是為了阻止你這麼做的。」他嘆了口氣,「你已經老了,為何要與後輩爭奪權位,爭這一時意氣?」

  「你……我怎麼養了這麼一個渾帳東西!」黑二氣極。他的用苦良心、不擇手段,眨眼要毀於一旦,還是毀在自己親生兒子手上。

  「哇,又一個大帥哥!」麥琪口水又流下來了,微笑掐了她一把。

  忽然地,只感覺背後有些動靜,正待她回過頭時,一塊抹布摀住她的嘴,只看到無邊落木蕭蕭下,然後就失去知覺了……

  黑壓壓的一處密室,一縷光線從頭頂縫隙照下來。只聞到四週一陣惡臭。她不自覺咳了兩聲,才知道嘴被摀上,手腳都被綁了起來。黑暗中她驚恐地睜大雙眼,害怕得簌簌發抖。

  感覺到她的動靜,燈一下子亮了,四周如同白晝,亮得刺她的眼。適應那些強光,她才發覺是個舊倉庫,到處是破碎的紙屑;還有散發著惡臭的源頭,一隻死老鼠正四腳朝天躺在她的腳邊不遠處,一身白花花的蟲子,正從它那破爛不堪的身子裡湧動。

  她害怕地縮回雙腿。

  「不錯,不錯!今天我的婚禮被毀了,我還知道全是因為你這個女人。現在,我也要毀了你,以洩我心頭之憤!」女子亦步亦趨,凶神惡煞。

  她細看,才知道是谷娜,於是搖了搖頭,發出「唔唔」的聲響,雙眼全是哀求。

  「你可知道,跟我搶男人的後果?」她半蹲下來,一把尖刀輕輕地擱在她的臉皮之上,泛著寒光。

  「哼哼,阿光,給她念一下那些光榮的歷史。」她回過頭,命令著身後那個一臉凶相的打手。

  「是,老大。少爺讀幼兒園的時候,一個叫童彤的女生,因為送少爺一朵小紅花,老大將她綁在一棵樹上,捉了幾條毛毛蟲放在她身上,結果那個女生嚇傻了,到現在還沒能說話,嚴重自閉症。接著另一個叫小琴的女生暗戀少爺,被老大發覺,老大在她跳芭蕾舞時,在台上丟下一枚釘子,結果她血流如注,後來都不能跳舞了,還有……」

  「行了,廢柴!挑重點的來說。」谷娜不耐煩地站起來,雙手揹著,刀在她身後的手中旋轉著。

  「初中的時候,有一個叫林麗的女生被傳與少爺在一起,老大在她午睡的時候,命人把她的眉毛剃光了,結果她無法承受跑去跳樓,後來高中的時候,少爺因為無意間對一個女生笑了笑,老大就將那女生的身世背景全部在學校公開了,原來出身貧窮的她就退了學,南下打工了。接著少爺出國,有一個自恃是賭王的女兒,不把老大放在眼裡,公然追求少爺,結果一個星期內她就在她的車子裡被撞飛了,聽說現在還是植物人,在醫院重症病房。再後來少爺離開學校,在社會上認識一位名模,老大就直接劃花她的臉,將她毀容了,又有一些洋妞勾引少爺,老大就派人抓了她們凌辱一番,還……老大,可不可以不念了?」那打手望著那本厚厚的本子,哀求的目光。

  「什麼?」谷娜挑高眉尖。

  「輪姦了她們,在那開放的城市,她們大多數都不堪受辱,自殺了。」

  「林微笑,你到底想要哪種服務啊?」谷娜再次走到她面前蹲下,林微笑滿腔怒火,一雙眼睛瞪著她那張本是美艷動人的臉,感覺是那麼的面目可憎。

  「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找個舒服點的死法。」她拍拍微笑的臉,嘴角牽起一絲邪惡的笑。

  用力地撕開封嘴的膠布,她嘴角顯現玩味。

  「毀容,還是糟蹋身子好呢?」

  「呸!你這個人就是變態,你以為你用盡這些骯髒手段,佘森就會喜歡你嗎?你錯了!就連結婚,明眼人都知道是你情他不願。」

  被刺中痛處,谷娜臉色一變,刀尖在微笑細白的臉上輕輕地旋轉著,輕輕地打量著她近乎完美的身材。

  「是嗎……繼續說!」

  「你是一個自私並殘忍的人,正由於如此,才證明你的醜陋,你是一個醜女人,佘森是不會喜歡你!」林微笑瞪著她,大聲地吼道。

  「森森大概是被你這迷人的身體所吸引的吧,我說啊,他也從來就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上心。」

  「嘶」地一聲,刀子劃過她的臉,輕輕地穿過她的吊帶裙子,只輕輕一勾,帶子脫落,她身後的男人目光一亮,露出色相。而她的臉,也因刀劃過,滲出血來,伴著兩行清淚,滿是恐懼之色。幸好曝露的並不多,她彎曲著雙腿哆嗦著。

  「不要,求你……不要!」她搖著頭,示意讓谷娜不要。

  「呵呵,你終於懂得求饒了,可惜,太遲了!」谷娜微笑著搖搖頭,「兄弟們,給我好好地上吧!」她身後的男人雖然盡是好色,可是畢竟那個是佘森的女人他們心中有數,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全都遲疑不決。

  「怎麼?不敢?現在我可是他老婆,我爸和我哥牢牢看著他呢,他能怎樣……」話音剛落,身後的門被「砰」地踢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森,森,是你!」谷娜大驚,手中的刀子跌落在地。

  「你跟你那父親,都是狗養的!」佘森抱起一臉驚慌的林微笑,大步離開。

  佘森溫柔地為她鬆綁,輕輕地吻乾她臉上伴著血的淚,然後看到清澈的淚水不停從她眼眶滾落。

  「不要怕了,不要怕了。」他緊緊地擁著她,輕聲呵護著,一臉的愧疚,終於到了處所。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先躺一下。」佘森講完,離開了房間。

  四周安靜得彷彿沒有聲響,林微笑如同一個魂魅般輕輕地走出房間,隨後大門一聲響。

  在廚房的佘森,丟下手中的活追了出去……

  傾盆大雨瓢潑而下,兩個人一前一後,他想抱她回去,可是怕這樣的舉動,於她而言是雪上加霜,或許,她只是想回到安全的地方……她自己的家,僅此而已。

  雨簾中一輛車子亮著燈光徐徐而來,停下然後扶她上車。是高同德,他目睹她上了他的車,或許,這樣更好!

  他杵立在雨中,任漫天雨水向他潑來。

  濕漉漉地回到別墅,已經是午夜時分。窗外仍然是潮濕的城市,他走到內屋,父親的遺像在靈臺上,目光是那麼凌厲,又是那麼地慈祥。

  在這世上有些人的緣分是很淺的,在一起的時候,一定要珍惜。

  記得小時候,家裡很窮,老爸從外忙了一天回來,就纏著他給自已講故事,媽媽在一旁做飯,整幅畫面是那麼地溫馨。而現在那一幕雖然遠去多年,可是仍然在心中洋溢著,那種幸福感,似乎從未消失……

  愛你的人,是永遠都伴隨在你左右的。

  那如水的眸子,那甜美的聲音,那肯定的語氣,他……不禁潸然淚下。

  微笑……你是否將我捨棄於你的生命,連回憶都無法容納我了呢?

  「老大會不會死掉啊?」

  「別亂說,少爺吉人自有天相,會逢凶化吉的。」

  「你們別亂猜了,少爺是我老公,理應由我照顧。」不知什麼時候,門外出現一個身影,那熟悉的聲音嚇了圍著佘森的人群一跳。

  「呵呵呵……還說是出來混的人,一句話就可以嚇一跳。」谷娜摀嘴輕笑。

  「微……笑……微笑……」躺在床上的佘森憔悴了許多,連日來的高燒,讓他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只有夢中呢喃的那個名字,是他全部的精神寄託。

  茉莉開車去找林微笑,發現她已經出外旅行了,看來是經過谷娜那次恐嚇,她那個警察哥哥讓她搬移了地方。

  谷娜黑著臉走到佘森面前,佘森忽然睜開眼。

  「你還來幹什麼,卑鄙的女人!」

  「森,你聽我說,我是愛你的,她不過是個鄉野丫頭,值得嗎?」谷娜淚光閃閃,與之前的目中無人大相逕庭,不像在演戲。

  「我只愛她一個,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佘森揮揮手。

  「不管身世背景,她都比不上我,你為什麼處處維護她?」谷娜陰沉著臉,與之前的梨花帶雨判若兩人。

  「谷娜,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也不是用物質、財富、身世來衡量的。如果你明白這點,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佘森望著面前的女人,恨不得她馬上在眼前消失。

  「佘森,你會後悔的!」谷娜斬釘截鐵地從牙縫中擠出這麼一句話,拂袖而去。想想也覺得可笑,為了避忌黑二,任由擺佈一般,做了很多違背自己真正想法的事,幾乎差點丟失了自己,甚至任人魚肉,病了一場,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應該為真正的自己而活,做回那個飛揚跋扈的佘森,尋回那個一心所想的人。

  眼前最重要的,是將黑二麾下一干人等全部掃地出門。

  而要尋求證據,那個在海外操縱一切的黑手,就是最有力的證據,總之,只要被他揪出幕後指使人是黑二,那麼黑二這種搞內訌,甚至自己黑自己的做法,就是最有力的證供。

  既然是他來繼承父親的職責,他一定不會有任何偏私,他一定要將集團內部關係肅清,讓一切正常運轉。

  微笑,等等我……

  他一陣眩暈,倒了下去……

  「少爺……」

  「老大……」

  最後的意識裡,只有這些驚慌失措的呼喚。

  其實我想要的很簡單,不求什麼大富大貴,只希望像普通人家那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彼此患難與共,兒孫膝下承歡。那樣的愛情有多好,就算那樣簡單對他也是奢望,可能夠與喜歡的人天天在一起,應該不算是過分的要求吧。

  他回想起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那個天真的人兒彷彿現身面前,手伸到空氣中,指尖冰涼,才知道不過是自己深刻思念產生的幻覺。

  而此刻,他已經在美國洛杉磯一座豪華府邸,身上穿著一件休閒的白色睡袍,書桌上高高的文件正待翻閱,身後的窗外,紛紛揚揚一場雪。

  即使遠渡重洋,但國內的一切難逃他的法眼。

  雖然他當機立斷抽身海外,與其說是為了坐山觀虎鬥,不如說是靜待時機,一網打盡。他一定要狠狠地熄滅黑二的氣焰,重整藍鷹集團。

  微笑……你會等我的,對嗎?

  修長的指尖單擊眉心,門被輕敲幾下。

  「進來!」

  「少爺,據情報人員消息,黑二的資產,包括他多年積蓄,還有其他非法手段而來的財產,正通過地下錢莊源源不斷地匯入美國一家銀行。而在國內,他甚至不惜用盡各種卑鄙手段,想扶谷維上位,見谷維不從,便扶了那蛇蠍心腸的谷娜,以總裁夫人之稱坐上鷹集團總經理之位,並揚言少爺不在期間,幫內大小事務必經她處理。這不擺明謀權奪位嗎?還有……」李鋒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鋒叔,還有什麼不妨直說?」

  「這谷娜完全聽從黑二擺佈,任職是假,謀利是真,她一併收回集團大大小小分散股權,然後以你的名義說是重新分配,集團中個個都一片惘然,說是不知少爺你用心何在,而現在關鍵的就是谷娜手中的股權,與少爺手中的股權,已經爭持不下,相差無幾了。」

  「你的意思是……」

  「藍鷹集團國內外所有的產權,正被你跟谷娜各持一半進行拉鋸戰,雙方旗鼓相當,而在最關鍵的一個點上,少爺會即刻敗在下風。

  「為什麼?」

  「因為此時少爺與穀娜手中各持百分之四十五,還剩有百分之十的股權,正是前些年黑二骯髒手段得來,寄放在他兒子谷維手中,如果谷維將股份交回給他老子,那麼……」

  「如果谷維不將手中的股份交給他黑二呢?」

  「怕是他會……不擇手段。」

  「哼,虎毒不食子,就算他將谷維吃下去,我一樣可以讓他吐出來。」

  「少爺,你萬事要小心,黑二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放心,我心中有數,我絕不可能讓祖上幾百年基業,毀在我手上。」佘森冷靜地勾起唇角,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美國拉斯韋加斯,黑暗中寒涼的街頭,一個戴著墨鏡穿著黑色大衣的身影快步經過,將手中的黑色皮箱遞過,一個人快手接著,幾乎是一瞬間的擦身而過,就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動作,就像是漫不經心的路過,然後一個招呼那麼簡單的動作,已經完成全部的交易。轉眼間,二人已經消失在這罪惡之城的茫茫夜色中。

  「少爺,這樣的人,為什麼不一槍斃了他?」

  「為錢賣命之徒,留著興許會用得上。況且爸的作風向來是留有餘地,不趕盡殺絕。」看著這半年來少爺似乎成熟許多,一副勝券在握的態度,最重要是他懂得做事親力親為,考慮周全,萬無一失,李鋒欣慰地點點頭。離回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他知道幫內外即將迎來一場特殊的較量,是禍避不過,希望少不更事的少爺能夠在大局中把握分寸,不要讓這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2-10-7 23:29:22
第九章

  幼兒園門外,剛被一場暴雨洗刷過的牽牛花攀在高高的竹柵欄上飄動著片片綠葉,門外的草又長高了,他不禁想起過往在微笑的指揮之下,硬著頭皮拿著鐮刀割草的模樣,不知為何身經百戰的他,頓時鼻頭一陣酸澀,到底是物是人非了……

  雖然半年來,輾轉多處打聽到微笑仍然在幼兒園工作,如過去一樣生活著的消息可是他從未敢踏足這幼兒園半步,為的是不打擾她平靜的生活。況且每次回國都是來去匆匆,他的思念永遠橫亙著一絲擔憂,然而擔憂終被思念之流沖垮,他還是回到這裡來了。

  就算是遠遠望一眼她的笑容,便心滿意足。

  教室門被打開,一群小孩像出籠的小鳥般跑出來,灑落一片笑聲。

  「別跑太快,別摔著了。」後面叮囑的身影閃現,他忙閃身躲到一旁。

  她很好,她真的很好,跟以前一樣沒什麼變。雖然只是半年,可是每個日日夜夜,對她的擔憂與思念啃噬著他的神經,到底她還是那麼地嘮叨……他不禁一笑。

  不遠處車子裡的茉莉,驚訝地望著他的表情,老大多久沒笑過了,這個女人真的是威力無邊啊。半年來光是保鏢就換了十批,才得以保護林微笑每個日夜的安全,谷娜那女人妒忌心重又狡猾,萬一微笑有個閃失,老大肯定又會牽出多少亂子來?

  跟在老大身邊這些年,他是什麼性子她茉莉會不瞭解,怕是將整個江湖掀起來他都做得出來,只是之前他竟然為了林微笑顧全那麼多,真讓她跌破眼鏡。

  可是茉莉不知道,她用盡心機為他保護的那個女子,後來竟然成為幫派爭鬥的導火線。

  「麥子,你不要跑到外面去。」一把聲音傳來。

  「老師,我撿球。」隨著稚氣的聲音,一個小男孩推開門跑出來,雙手捧起球,忽然就看到佘森的一隻皮鞋,他抬起頭,調皮地衝佘森扮個鬼臉,準備轉身就要往回跑。

  「餵……」佘森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嗯。」經他一叫,小男孩停下了腳步,回頭搖頭晃腦地望了他一眼。

  「死小孩,你家大人沒教你見到叔叔要叫的嗎?」佘森沖他呲牙例咧齒。

  「可是,我家大人沒教我向壞人叔叔問好。」小男孩被他嚇得一愣一愣的,語氣有點遲疑。

  「什麼叫壞人叔叔?我長那麼帥像是壞人嗎?」佘森握緊了拳頭,就差沒向他小腦瓜砸下去了。

  「你的黑色眼鏡、黑色西裝,還有黑色皮鞋,就連臉都是黑色的,還說不是壞人。」小男孩哼唧著,細細打量他。

  「誰說黑色就是壞人了,我要是揍扁你,你不就叫扁豆了?」佘森壞笑著,舉著拳頭嚇唬他。

  看著佘森像個小孩子的模樣,不遠處的茉莉輕笑,她已經多久沒見他這副模樣了。 「嗚哇!我要去告訴老師。」小男孩丟下球,皺著一張小臉跑遠了。

  不一會功夫,一把殺豬般的叫聲傳來,「哪個殺千刀的,看我麥琪不滅了他。」話音剛落,一把掃帚橫在他面前,正要劈頭蓋臉向他掃來,一把輕柔的聲音,阻止了接下來這慘絕人寰的一幕。

  「微笑,對待壞人是要用狠招的,不然小朋友會不服我們,那我們怎樣繼續在幼兒園混呢?」麥琪一邊說教一邊揚起手中的掃帚就要掃過來,忽然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深藍色的長裙,包裹著那輕盈的身體,她依然沒變,純淨、溫柔似水。

  「我還說是誰呢,原來是你,佘醫生!」麥琪撇著嘴,拿起掃帚搖著頭進門去了。只留下林微笑杵在門口,在看到他的那瞬間,將嘴角那絲笑容斂起。

  「你……你……最近還好嗎?」本來見她就是意料之中,可是沒想到被她撞見了,反而顯得緊張起來,說話也結結巴巴。

  「還好。」她簡單地回應,就像陌生人的交談一樣。可是眼底那抹湖水,清澈中終於湧現一絲複雜。

  「你還在生氣嗎?」雖然知道這問題問得很白痴,可是他仍然很在乎他在她心中的印象。

  「不了。」她快速地回答,撿起腳邊的球,準備轉身離去。

  「微笑……別走!」他一把挽著她手臂。

  「放開我!」他從未聽到過她如此冰冷的聲音,忽然間,似乎聽到自己心碎一地的聲音。

  躲回休息室的林微笑顫抖個不停,雖然從麥琪口中知道在那個婚禮上,她被人下藥迷暈帶走後,佘森冷冷地當眾宣佈婚禮取消,可是谷娜在逃掉的大部分不知情者心中,已經是他合法妻子的事實是怎麼也洗不掉,更何況仗著父親的股權,谷娜死皮賴臉地在公司自作主張,似乎就在所有人面前施了障眼法,宣示她谷娜已經是佘森的合法妻子。

  有些事已成定局,再掙扎只會成為別人的笑話。

  且說現今的藍鷹集團,不僅公司大亂,幫內也是大亂,在國外就不斷聽到幫派內部出現內訌,不擇手段爭權奪利的傳聞,和其他幫派之間也出現聚眾鬥毆、挑釁滋事這類惡劣的行為。

  忽然之間佘森很佩服他那老爹,在他老人家健在的時候,他就從未聽到過這類的情況出現,雖然黑幫名聲不好,可仍然是取財有道,是有道行規矩的。可是現在,為了個人利益,中飽私囊,搞得幫內早已是烏煙瘴氣。

  而且永業集團那邊,因為陳道永被黑二狡猾地擊斃,終於牽一發而動全身,引出陳道永背後的利益關係,而這場復仇之戰,是勢在必行。

  歸去的路上,佘森一直心事重重。

  把一切放下,重拾與她的愛情,什麼江山、利益全部拋棄,與她在山水間平淡地生活,至於那見鬼的名與利,不要也罷。

  可是忽然又想起她的話,我爸媽給我留下的房子,我會好好保護它,因為它是家人的心血,是溫馨的來源;同樣,你爸打下來的江山,你要好好保護它,不要落入壞人手裡,變成不擇手段、追名逐利的工具了。

  如果龐大的藍鷹集團落入黑二那等惡人的手裡,不知有多少人會面臨妻離子散,流血衝突,所以一定要製止那些局面的發生。而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揭穿黑二的罪行。

  公司辦公室大門一開,幾個老股東就走了進來。

  「佘少,還真想不到你會回來。」老股東一邊搓手一邊客套說。

  「怎麼?不歡迎?」佘森挑高眉頭,順手將一份數據往桌面一扔,坐在旋轉椅上一副自在。

  「歡迎,當然歡迎了。咱們這些老骨頭過來,是想問一下你的股權準備怎樣整理分配,要以怎樣的價格分配給我們?」

  「哦,我有說過回收後再分配嗎?」佘森睥睨道。

  「什麼?你怎麼出爾反爾、言而無信,我說鷹哥怎麼養了你這麼個不肖兒子。」「對啊,把一切交由一個女人處理,自己在國外逍遙,然後把我們的股權收回去讓你整合,度過風險期,現在才來告訴我們不會退還。你是不是想把我們這些老骨頭趕出股東大會,你老爸要是知道,還不被你氣死!」

  「他早就死了,所以不會再被我氣死。反倒是你們……想要保住老命的話就忍一下。」

  佘森一臉的戲譫,儼然一副紈褲子弟模樣。

  「你你你……」老股東全氣得面紅耳赤,一甩手鬧嚷嚷地離開了辦公室。

  「少爺……」鋒叔剛想說些什麼,佘森一揮手,打斷了他。

  那些老股東全是打下集團的老功臣,聽信谷娜與黑二的一面之辭,說是他在國外遇到棘手問題,全都不假思索就把股份都交回來。可是沒想到全落入黑二父女口袋裡,而佘森把這一切背下,還要隱瞞所有人,鋒叔看不下去想要澄清事實,被佘森給阻止了。

  「鋒叔,為免打草驚蛇,我們先忍一下。」佘森笑著回答,視線轉回電腦屏幕。早就聽說她現在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作者,而此刻正直播她新書的簽名活動,現場人聲鼎沸。

  林微笑就坐在那張書桌前笑著為她的讀者簽名。

  「林小姐,你的小說有種純粹,可是又有撕心裂肺的愛情,正是那純粹中滲透著的深摯情感,讓我們讀者震撼不已。請問是否你現實中真實經歷過這樣的愛情? 」

  「這個……的確經歷過一段幸福又傷心的愛情,終於明白愛情在人生中所代表的意義。」

  「林小姐,在現實生活中與小說中的你,有什麼區別?你喜歡驚訝天動地的愛情,還是平淡如流水的愛情?」

  「我想真正的愛情是經得起平淡的流年的,而起起落落就是人生,所以不管是怎樣的愛情,我都會心存感激。」

  「不妙!」忽然地他看到現場開始混亂,緊接著一群人將席上的的林微笑拖走了,他還未來得及看清楚那班人的真實面孔。

  「鋒叔,備車!」佘森拿起西裝快步走著,邊跟門外候著的李鋒囑咐著。

  車子以最高時速在馬路上飛馳著,此時的佘森恨不得自己有一雙翅膀,可以向林微笑的方向飛去。

  那群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瞄準這樣的時機來將微笑帶走?微笑,微笑會不會有危險……

  他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敢在他的注視下公然將她帶走,分明是一種挑釁,如果那個人膽敢動她一根頭髮,他一定不會善罷罷休。

  車子在郊外一棟別墅前停下,佘森陰沉著臉大步踏進去。

  「喲呵,什麼風把女婿你給吹來了?」黑二正坐在沙發上跟女兒下棋,谷娜一見到他忙跳著起來,開心地迎上來。

  他一把將她甩開,「說,你們把微笑藏在哪了!」

  「噯喲,說這什麼話,什麼藏起來,多難聽啊。」

  「別跟我賣關子,我可以讓你們風平浪靜,也可以讓你們身敗名裂!」佘森咬牙切齒地說,眼睛死死盯著谷娜。

  「她值得嗎?她不過是一個村姑。」谷娜生氣地嚷嚷。

  「你別跟我玩這樣的把戲,不管她是什麼人我都喜歡。」

  「那麼,我就讓你永遠也見不著她!」谷娜沖他大聲地吼道,瘋紅了一雙眼睛。 「娜娜,別動氣,遊戲才剛開始。」黑二輕抿一口茶,臉上是一抹陰森的笑。

  「就算把你們這座別墅翻過來,我也要將林微笑找出來!」佘森生氣地吼道。

  「那麼,就歡迎你給我家鬆鬆土。」谷娜那一臉的戲譫,佘森一眼就看得出她勝券在握的奸詐。

  在佘森與黑二父女周旋的同時,在一間黑暗的屋子裡,林微笑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雙手雙腳被捆綁著,嘴七也黏上一塊膠布,她頓時感到無望。

  谷娜老是用這樣的方法來折磨她,要是她逃了出去,也一定會讓她好看。

  正想著,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接著大鐵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她喜出望外,那刺眼的日光之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可……不是她期待的那個人。

  她眼睛頓時蒙上了一層水霧,驚恐地望著面前的男人。

  「嘶」的一聲,她嘴巴上的膠布被撕掉,面前的男人可真是一點都不溫柔。

  「噓……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他小聲地叮囑著,為她鬆綁。

  他是什麼人?貌似……曾經見過,他為什麼有如此權利敢來放她走?她一顆心七上八下。

  他牽上她的手,在門口謹慎地往外看了一眼,然後飛快地拉著她往屋後的小密林奔去。

  身後傳來警笛聲,男子遲疑了一下,看到微笑正回過頭喃喃道:「可能是同德哥哥來了。」

  可身旁的男子還是牽著她,往與警笛聲背道而馳的方向飛奔而去。

  「你是介於好人與壞人之間的人嗎?」也不知道跑了多遠,終於跑不動了,才停下腳步,林微笑背靠著牆疑惑地望著他。

  「為什麼這麼說?」男子回過臉對著她笑,她忽然感覺那笑容好熟悉。

  「剛才明明警車來了,你雖然救了我,可是卻把我帶走,而不將我放回安全的地方。」林微笑皺皺眉頭。

  「難怪佘森那麼喜歡你。」他低聲說著,用指尖輕輕地舒展開林微笑的眉頭,「我多希望能比他先認識你。」

  林微笑嚇了一跳,這種曖昧似乎只專屬於她與佘森,於是忙擋開面前這個陌生的男子。

  「哦,我知道你了!」林微笑恍然大悟般指著他的鼻尖,「你……你就是谷娜的哥哥,你妹妹,谷娜,她是個壞女生。」

  「谷娜壞,不代表我也壞。」男生忽然臉色變得憂傷,「走吧,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說罷,拉著她就走。

  「壞人,別走了,我肚子餓了。」林微笑在他身後嘟囔著,直望著路旁不知名的小吃店裡的美食。

  「大小姐,你現在可是在逃命,還顧得上吃啊。」點點她的腦袋,男子將她帶進一家小麵館。

  熟練地撥開漂在麵湯上的蔥花,然後加上辣椒醬,林微笑歡悅地吃起面來,不管面前的男子無奈地看著她的吃相。

  「其實我早就不跟你妹妹搶佘森了,我是在想,我們終究是不同世界的人,如果佘森能開心,我退出沒關係的。可是你妹妹她……」說到一半她忽然打住, 「你不介意我說你妹妹吧?」

  「唔……不介意。」他合著掌,望著面前一雙水汪汪眼睛也看著他的女孩,饒有興趣地期待她說話的內容,可是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那麼,我就直說了。」她不再顧慮重重,捧起麵湯一口氣喝完抹抹嘴,「其實我覺得喜歡一個人跟能不能跟他在一起是沒有一定的,就拿我自己來說吧,我喜歡佘森是我自己的事情,可是能不能跟他在一起,還是要看天意。我阿婆說,千里姻緣一線牽,只要兩個人是真正有緣的話,不管他們相隔多麼遠,不管他們面前多少阻隔,他們都會在一起的。所以我不會太勉強,只要讓我遠遠地看到他幸福,就是我最開心的事了。」她站起身來,「謝謝你救了我,再見!」她微笑著,「而你妹妹,大概是還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做了很多錯事。」

  「不過,因為明白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所以我能理解她並且原諒她。」她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他怔怔地望著她嬌小的背影消失於視線,是的,他被父親安排進藍鷹集團當線人,一方面不停調查藍鷹集團的商業機密,然後把所有的商機拉到自己的公司,另一方面,就是好好管著妹妹心中的準新郎,佘森。他從未意料到,當所有的一切正密鑼旗鼓進行著的節骨眼上,卻殺出一個程咬金,林微笑!

  正因為她,他給父親虛報了許多情報,父親差點沒將交給他的任務收回。可是多少次,通過裝在佘森辦公室裡的監聽器,聽到她給佘森洗滌心靈的同時,何嘗不是在給他自己進行一次心靈的洗滌。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輕聲低喃。

  警笛聲呼嘯而來,她知道是高同德來了,每次她遇到麻煩,他都會第一時間出現,而回想起那個取代他,卻無法帶給她安全感的人,內心不免一陣感傷。

  或許,她的心真應該回歸原來的軌跡,不再為他停留了。

  她立於街角,看著高大帥氣的高同德下了車,微笑著向她步近。

  忽然一輛車疾馳而過,車裡的人朝著高同德就是一槍,然後車子一閃即逝,林微笑分明看到了車窗中那個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為什麼會是他……

  高同德僵住了面上的笑容,在陽光底下緩緩地向一側倒了下去,他身後警車裡的人慌忙地下車,屈膝扶起生命垂危的高同德,只見大片的血水,瞬間濕潤了他的胸襟,林微笑驚慌失措地望著眼前上演的一切,摀住自己的嘴……

  「同德哥哥,你千萬不要有事!」她哭喊著跪倒在他身旁,望著從他左心房汩汩流出的血,茫然不知所措。

  救護車的聲音在趨近,可是無法冷靜她那顆恐懼的心

  「喬,你做得非常的好。」在高速上飛馳的車子裡,黑二拍拍他身旁男子的肩膀,滿是欣賞的目光,「特別是這張面具,簡直設計得天衣無縫。」

  「謝謝老闆誇獎。」操著美國口音的男子聽到讚賞,指尖輕輕地撫過自己的面具,滿意之狀溢於言表。

  「要不是聽我女兒谷娜說了這招,用了她推薦的你這個能人,我還真想不出這樣的好招。好好幹!」黑二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二人各自心懷鬼胎,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高同德在重症加護病房進行搶救,那持續的三天三夜裡,林微笑幾乎半刻鐘都沒闔過眼。

  她才發現,她與急救室裡的那個男人,早已血脈相連,她才發現他是多麼的重要,可是她從來未曾發覺!

  直到這一刻,他的心跳伴著時鐘每一秒的跳動,隨時都有停下來的可能,她才感覺害怕,她真的不能失去他!

  醫生疲累地走出急救室,高同德的同事跟林微笑一塊迎上去。

  「病人已經過危險期,命是保住了,不過,還是不夠穩定,你們誰是他的親屬,要盡力喚起他的求生意志。」醫生搖搖頭離開了。

  安靜的重症加護病房,高同德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緊閉著雙眼,靠著氧氣罩維持著生命。

  林微笑握著他的雙手,雙眼噙滿淚水。

  她無法接受這個世界上一直默默守護著自己的人突然消失,她這才明白,他有多重要,如果這張臉無法再流露笑容,她會有多心痛。

  「微笑,你哥哥最疼你了,他不會希望你為他擔心的,你先吃些東西,不然身體要是垮了,誰來照顧他?」高同德的同事擔憂的口吻。

  「我……吃不下……」話音剛落,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眼眶滾落。

  整整三天了,時間一分一秒在心裡淌過,每一秒都那麼地漫長,可是躺在床上的同德哥哥,似乎沒有絲毫的留戀,沒有一丁點的求生意志。他靜靜地躺在那裡,似乎沒有夢,緊閉著雙眼不願意理會任何事。醫生說,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成為植物人的機會會很大,或者會悄無聲息地死掉。

  「同德哥哥,你不關心微笑了嗎?微笑有很多事不懂得怎麼處理,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林微笑伏在床上痛哭。

  一隻大掌在她腦袋上輕輕地撫摸著……

  她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此時此刻,佘森正在辦公室裡應付著那群朝中大臣。

  雖然總裁的地位比他們高,但因為他是後輩,所以也不能打破長幼有別的規矩。從小父親就教他尊重長輩,家教甚嚴,儘管他平時玩得過火,可是也不會太逾越規矩。

  「你這臭小子!你用集團有難的藉口,讓你老婆谷娜把我們的股份都收購了,我們看在你老爹分上,接受那種低價,可是你……你竟然說不給我們退回來了,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們這班老人家才快活!」為首的周世伯拍著桌子爭論得面紅耳赤。

  周世伯當年與父親出生入死,打下江山,這些年來,父親一直與他情同手足,如果知道有人正在試圖吞掉他用血與汗換來的財產,進而啃噬吞併整個藍鷹集團,他一定會豁出老命去悍衛這一切,因為他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

  如果說是有外人在搗鬼,他自己還沒有證據,而且谷娜的卑鄙行徑,只會讓所有人認為他們是一伙的,夫妻檔;如果揭穿他們的勾當,面前這群老人更會被活活氣死,以他們的聰明一世,竟然糊塗這一時,可是他們的糊塗,也看出他們對集團的忠心,這是佘森最安慰的事情。

  同時他也看到自己的不足,做一個有擔當的人該多麼重要。

  「你老爸百年基業都可以風雨無阻,就是因為你老爸明智、誠信、公道,你看看你這敗家子,除了吃喝玩樂還會幹什麼?自私自利、言而無信,還目中無人。早知道我們絕不會同意將這集團交給你打理。小子,好好掂量你手中的大權,吃不消的話就趕緊交回來,我們老當益壯,不需要你這種敗家子來管。」咄咄逼人的語氣,鋒叔有些看不下去,雖然鋒叔在集團的地位不及這朝中元老,可是因為他被佘鷹重用,說話也有一定的分量。

  佘森拉住了想幫他講公道話的鋒叔,以目前的狀況,如果讓這群老股東知道他們的股票被一個黃毛丫頭騙了去,可能打水漂了,他們還不吐血身亡?就算不說這危險程度,可要叫他們那張老臉往哪擱?

  為今之計,只能適當保留,等他處理好了,再告訴他們也不遲。

  而看到這一切的鋒叔,不得不佩服面前這個已經在逐漸成熟的孩子。

  一方面擔憂著幫內生死存亡的大事,另一方面,那個被谷娜藏起來,安全問題尚未得到保證的女孩,一直是他內心最大的牽絆。

  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奮力一擊,不讓黑二父女逍遙自在,為非作歹。

  正是因為她,成了他每下一步棋,都必須步步留心的所在,他才會忍辱負重,強烈地壓抑自己的個性。

  她永遠是他內心最柔軟的所在,甚至不惜犧牲整個江山的代價。

  可是,她此時會在哪裡……

  鋒叔看出佘森優柔寡斷的所在,他知道那裡有一個結,如果他無法解開那個結,那麼問題永遠卡死在節骨眼上,而藍鷹集團百年基業,也會毀於一旦。或許適當的時候,他會犧牲那個女子,為佘森及集團奪回一切,如果真的再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這個就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15 09:57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