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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璐璐]老公別再見(戀愛向前走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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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00:14:29 |倒序瀏覽
老公別再見【戀愛向前走之二】 作者:米璐璐

十八歲生日那天,他拯救了她這個被欺負的倒楣壽星
純純的少女芳心就此遺落在他身上,再也無法收回來
第二次偶遇,他像個英雄般從車輪下搶救回她這條小命
這回她決定要把握機會,抛開矜持向他表示好感
但他名草有主的事實重重打擊了她充滿期盼的心
只好安慰自己想開些,能夠報恩就該知足了
得知他母親反對他的戀情,她主動表示願意幫忙
假扮他的女友讓他母親安心,暗中替他和真女友護航
這樣的「三人行」一走就是兩年,她也越來越不安
發現自己已經放不下對他的感情,只能盡量隱藏
卻不料兩家長輩竟然迳自宣布她和他的喜訊
在她的生日宴上逼他替她戴上婚戒,接受賓客道賀
假女友轉眼間成了真小三,這下她根本是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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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00:14:43
  楔子

  婚姻若是愛情的墳墓,那麽,是她親手埋葬,于此長眠。

  她像一具沒有魂魄的軀殼,遊蕩在喧囂的路上,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下停住腳步。

  站在人群中,她與普通人並沒有兩樣,只是臉上那已幹的淚痕,襯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沒有了,她什麽都沒有了。

  連心底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如同火苗般被風吹熄了。

  她的淚已經無言的傾盡,眼裏所剩下的,只是空洞無神的目光,眼前的世界對她而書,就像是大火燃盡過後只剩灰燼,沒了光明,沒了希望,只有無窮無盡的絕望。

  她茫然的不知道要走向哪裏,單薄的身子搖搖晃晃,連站都站不穩,直到她空洞的目光在一部眼熟的車子上聚焦。

  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坐在車裏,俊美無俦的臉上帶著一抹笑,開車的同時,還不忘朝副駕駛座上的女子一笑。

  這一幕,全落在她眼底,也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她搖搖欲墜的心。

  等綠燈亮起,那部車便呼嘯而去,而她,聽見了心底崩坍的聲音,五年多的真心,先是剝落了信念,再來是堅持、信仰還有內心最大支柱——眷戀,都跟著崩毀。

  她不知該走到哪裏去,只有跟著人群茫然的穿梭在街道中。

  走了幾十分鍾後,灰蒙蒙的天空落下雨滴,打在她的身上,將她嬌弱的身子淋得濕透。

  好冷,真的好冷。

  冷得令她雙手環住身子,冷得讓她以爲自己置身于冰櫃中,冷得讓她好想一死了之。

  最後,她來到一幢公寓,腳步緩慢的爬上五樓,站在一扇鐵門前,小手按下電鈴。

  沒多久,一名唇上叼著煙的女子前來應門。

  「詩詩?」她急忙打開鐵門,下一刻就見到好友雙腳一軟,還好她眼明手快,接住這嬌小瘦弱的身子。

  「小箋,救我……」溫詩詩茫然的望著她。「當年你說得對,丞燦總有一天會把我逼上絕路……」

  夏雲箋將她摟進屋裏,找來一條大巾子,雙手將她環在懷裏,聽著她無淚的喃語。

  「小箋,救救我,我好痛苦。」溫詩詩虛弱的說。「我好累、好累……」

  夏雲箋雙手握拳,接著又放松,然後輕輕撫在好友的背上。「詩詩,放手吧!」

  溫詩詩茫然的擡眸望著她,雙唇微微輕敵。「放……放手?我能放嗎?」

  「我要你放的不是韓丞燦,是你自己!」夏雲箋用力的環抱著好友。「五年了,你該放過自己了!別再爲那男人委曲求全。他已經把你逼上這樣的絕路,你怎麽還看不清他不愛你呢?」

  他,是不愛她啊!溫詩詩反常的輕笑出聲。「是啊。五年了,他還是沒有愛上我,我該放了……該放了他,也該放了我自己……可是我能做到嗎?我能嗎?」

  「你能、你能。」夏雲箋抱著好友,忍不住爲她落下她無法盈眶的淚水。「有我在,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的。你都如此痛心疾首了,還有什麽不敢放手的?」

  可憐的詩詩,她已經痛得無法落淚,痛得連哭泣都忘了是什麽滋味。

  溫詩詩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最後輕笑一聲。「小箋,我想放手,這一次我真的想放手了,救救我,我要怎麽做,才不會再被他逼得走向絕崖,摔得粉身碎骨?」

  「離婚吧!」夏雲箋說得铿锵有力。

  離婚?

  溫詩詩一愣,蒼白唇上的笑意未減,反而揚起更大的笑容,顫著雙唇緩緩回答。

  「好……」

  一聲「好」字,成全了韓丞燦多年來的希望,也成全韓家的人過去不斷求她的事。

  相隔幾年,她終于吐出他們想要的回應,心甘情願的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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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00:15:05
  第一章

  十八歲,是芳華如春櫻般綻放最美的時刻,年輕就是無敵。溫詩詩雖沒有沈魚落雁的長相,但有著如蘋果般可愛的白皙臉龐。

  圓滾滾的晶燦明眸,挺俏的鼻,嫣紅的櫻桃小嘴,笑起來臉上還會浮現甜甜的酒窩。

  自小到大都是父母掌心上捧著的明珠,但她並沒有被養得驕縱或刁蠻,她承襲祖母那日本式的嚴格傳統,舉手投足充滿大家閨秀的氣質。

  今天是她十八歲生日,祖母與父母爲她舉辦一場生日宴會,邀請各方政商名流出席。

  今晚,溫詩詩穿上純白的蕾絲及膝蓬裙洋裝,露出她美麗的纖頸以及性威的鎖骨,胸前細致的蕾絲包裹著那小巧的渾圓,展現出令人遐想的性威肌膚。

  裙下是一雙完美的纖腿,修長而勻稱,配上一雙低跟白色淑女包鞋,模樣看上去清純中帶著性威。

  她一頭長發刻意做出鬈發造型,少了許多稚氣,增添女人天生的妩媚風情。

  身爲壽星的她,理當要在屋裏接受賓客們的祝福,但她卻走到戶外,在偌大的後院低頭尋找著某樣東西。

  「小圓規?」藉著月光以及庭院裏的燈光,她認真的尋找著,甚至往兩旁的矮樹叢裏鑽。「你在哪裏?」

  她沿著鋪著碎石子的小徑往前走,嘴裏不斷喊著「小圓規」。

  忽然間,溫詩詩見到前方有一抹高瘦的身影。月光下,她很快便看出那是一名年輕男子,他正倚著棕榈樹,手裏拿著一根煙,看不清五官的臉正望向漆黑的夜空。

  她的腳步停了下來。這個時間,所有賓客全都在大廳裏忙著彰顯身分,不想錯過這場盛大的晚宴,應該不會有人到這麽偏僻的地方來才是。

  溫詩詩雙手緊張的在胸前扭絞,心中猶豫著,她是要繞道而行,還是大方的直接從他面前走過去呢?

  他一手夾著煙,一手插在口袋中,煙霧自他的薄唇中微微吐出,而那張側臉給她的感覺帶著一絲冷漠。

  當她悄悄的觀察著他時,卻見到他將臉龐轉向她的方向,讓她在明月灑下的銀光中,看清他的長相。

  他的五官十分深邃,雙眼皮的黑眸,配上高挺的鼻子,還有一張噙著長煙的薄唇。

  煙的末端燃燒著火光,他一呼吸,火光就在黑夜中熠熠中發亮。

  此刻,溫詩詩的心就如同他嘴上長煙的前端,當火光不斷的閃爍著,她胸口也莫名的多跳了幾拍。

  他的眼中映入了她的身影,嘴角輕輕挑了一下。「壽星不待在屋裏,這樣好嗎?」

  一句話,便說明了他認得她。

  也是,今晚受邀的賓客有誰不知道她呢?剛剛她還在大廳裏切蛋糕呢!

  「我……我在找我的寵物。」溫詩詩聲音略小,對陌生的他帶著一絲畏懼。「請問你有看見它嗎?」

  他嘴角微微一揚。「你的寵物?一只兔子?」如同她給他的印象,外表純白,還有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溫詩詩搖搖頭。「不是兔子。」她還想開口解釋,突然聽到後方的遊泳池傳來一陣吵鬧,吸引她的注意。

  同時,她的心底也浮起一陣不安。

  「抱歉,我得到那裏去找找。」說著,溫詩詩便邁開步伐,急急忙忙朝遊泳池奔去。

  她並沒有發現,那個男人也將煙撚熄,跨步跟在她後方,而他也不懂爲何要跟隨她移動腳步。

  來到遊泳池畔,溫詩詩見到數名堂兄弟姊妹正圍成一圈,其中一人高舉著一只雛鳥。

  「快把它丟下去,看看它會不會遊泳!」其中一名女孩哈哈大笑。

  「快丟啊!」旁邊有人不斷的鼓噪。

  「你們在做什麽?!」溫詩詩急忙上前,全身上下都在發抖。「快把小圓規還給我!」

  一行人見到她,全都停止嘻鬧,當中膽子比較小的,小聲朝年紀大些的開口詢問。

  「怎麽辦?小公主來了,如果她跑去告訴奶奶,恐怕我們少不了一頓罵。」還有可能會被家法賞個幾板。

  「小公主了不起嗎?」溫詩蘭比溫詩詩大一歲,十九歲的她身材高跳,長相也豔美許多,就是看這個柔弱的堂妹不順眼。「把它給我丟下遊泳池,現在!」

  「不要!」溫詩詩直搖頭。「堂姊,把小圓規還給我……今晚的事,我不會跟奶奶說,只要你們把小圓規給我……」

  溫詩蘭見他們沒動作,幹脆一把搶過那只雛鳥,冷哼一聲後,直接將它往遊泳池裏一丟。

  「不要——」溫詩詩一見,奮不顧身的跟著往水裏一跳,想要在第一時間搶救寵物。

  聽見撲通一聲,溫詩蘭嘴角揚起一抹笑,冷眼看著一身狼狽的溫詩詩。

  「看你這身落湯雞的模樣,等會兒怎麽在奶奶和賓客們面前出醜……」

  溫詩蘭話還沒說完,背後忽然有道沖力將她一踢,她來不及反應,人已落在遊泳池裏。

  接著,撲通聲不斷響起,溫家的堂兄弟姊妹依續落進水中。

  在場除了站在遊泳池邊的男子正冷眼的望著他們,所有人都已陪著溫詩詩下水。

  「你、你幹什麽?」溫詩蘭一身裝扮全毀了,氣得指著他大罵。

  男子蹲下身,只對溫詩詩伸出援手,並絲毫不在意她身上的禮服已濕透,一把將她自水中抱起。

  「沒什麽。」他冷笑一聲。「我也只是想看看,你們這些少爺、千金會不會遊泳。」

  說完之後,他褪去身上的外套,披在溫詩詩纖弱的雙肩上,將她濕淋淋的身子包裹著,極有紳士風度。

  「謝、謝謝。」溫詩詩雙手抱著心愛的寵物。「我要趕快帶小圓規去看醫生,它還不到兩個月大啊!」她眼眶紅紅的,哽咽的說著,便急忙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你、你敢不敢留下名字?」溫詩蘭氣得雙手不斷拍打著水面。「我一定要動用所有關系,讓你在台灣混不下去——」

  擁著溫詩詩雙肩的他,在離去之前不以爲意的開口留下自己的名字,「敝姓韓,韓丞燦。」他的名字,清楚的落在在溫詩詩的耳裏。這時,她並不知道,未來這個名字、這個男人,將會在她的心上、生命裏刻上一道好深、好深的傷疤……

  

  溫詩詩原以爲和韓丞燦只會有一面之緣,然後從此便成爲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但她仍一直將他放在心上,不只是因爲那晚他那深邃的黑眸,還有他將她擁在懷裏的溫度。

  他看起來明明那麽冷漠,但是她的雙肩似乎還殘留著他雙手的溫度,那差一點將她的肌膚燙傷,同時也在她的心上烙下了一個印記。

  那一晚之後,她竟然忘不了他,似乎有魔力禁锢著她的靈魂,讓她偶爾還是會想起夜色中他的那雙凜珊黑眸。

  她想,日子再久一點,她也許就會淡忘這位生命中的過客,然後回到平常的生活。

  九月時,溫詩詩忙碌的收拾行囊。

  她好不容易說服了父母,將離家讀大學。

  原本溫家夫妻倆並不答應,最後她終于與父母達成協議,帶著家中的老傭人張嫂、張伯前往台北,住進父母爲她買下的房子。

  她沒有異議,她知道這已是父母最大的讓步,畢竟她是他們唯一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她被照顧得無微不至,如今要離開他們的身邊,他們恐怕一時也無法適應。

  溫詩詩搬到台北,開學過後好一陣子,才漸漸習慣台北的生活。張伯雖然堅持載她上、下學,但偶爾她想體會平凡大學生的生活,也會搭公車、捷運去學校。

  今天一早,張伯身體不舒服,她便要張嫂帶著張伯去看病,而她則是吃完早餐便獨自出門,決定搭公車上課。

  溫詩詩踏出住處樓下的大門,前往公車站牌。

  幾分鍾後,正走出巷口的她准備越過馬路,突然一輛銀色的轎車直接往她的方向沖來。

  由于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她連閃避的念頭都沒有,只能直直的站在行人道旁。

  「小心!」一名男子開口提醒她,順手用力將她往後頭一拉。

  由于事態緊急,他拉扯她的力道並未斟酌,也忘了眼前的女人是如此嬌柔脆弱。

  果然,毫無心裏准備的溫詩詩往後一傾,腳步踉跄的倒向人行道邊緣,雙腳來不及站穩,腳踝一拐,便往地上跌去。

  他來不及接住她的身子,只見她整個人倒在地上,手上的書本也跟著掉落。

  「好痛。」溫詩詩吃疼的輕喊一聲,娟秀的五官皺在一起,小臉似乎變得像個包子。

  同時,那輛朝她直沖而來的車子剛好撞上人行道,離她只有咫尺之遠,就差那幾秒,她差點成爲車下亡魂。

  「你等我一下。」男子沒等她擡頭,便直接走向肇事汽車的駕駛座,打開車門准備將人揪出來。

  車門一開,他就聞到一股極濃的酒味,肇事者則已趴在方向盤上呼呼大睡。

  他放棄將駕駛揪出來,直接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報警後,便回到溫詩詩身前。

  直到他在她的面前蹲下,才發現她的小臉上滿是驚訝的神情,那雙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

  「又見面了。」他朝她一笑,語氣透露著他也記得她。

  他當然記得這雙如兔子眼睛般的無辜大眼,還有這張清秀純真的臉龐,只是沒想到彼此還會有機會偶遇。

  「你……」方才擡眸的瞬間,溫詩詩才發現救了她一命的男子竟是他。

  韓丞燦。她記得他,也記得他的名字。

  「站得起來嗎?」他想將她扶起來,卻見到她的小手揉著腳踝。「扭傷了?」

  「嗯。」她皺眉,咬著唇輕輕點頭。「我站不太起來。」

  「我瞧瞧。」韓丞燦大手抓住她纖細的腳踝,將她的涼鞋褪去,仔細檢查一番。「你的腳踝腫起來了,要不要我先撥電話叫救護車來,送你到醫院去?」

  溫詩詩連忙搖頭。「不、不要,我沒有受什麽重傷,只是腳踝扭傷了而已,不用這麽小題大作。」

  「那好吧。」韓丞燥點點頭。「等警察來做完筆錄,我再送你去醫院。」

  「可是……」她小聲的開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這個時間……你應該要上班吧?」

  他朝她一笑。「不用擔心,請個假就行了。」他將她扶起,走到附近的行人座椅上坐下。「你呢?正准備上學?」

  溫詩詩點頭。「我想,我應該遲到了。」

  「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去學校請個假?」

  「沒關系,我下午再撥個電話請假就好。」她收回目光,聲音裏帶著緊張與羞澀。「韓、韓先生,謝謝你……三番兩次都是你替我解圍。」

  韓丞燦揚起眉,嘴角一挑。「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當然記得。」她連忙擡眸,又對上他那雙好看的黑眸。「只是我生日那晚實在太混亂了,來不及跟你道謝,又不知道怎麽和你聯絡,一直沒辦法好好表達謝意……」

  「小事一樁,你不用放在心上。」他陪她坐在行人座椅上聊著。「你還有被你的堂兄弟姊妹欺負嗎?」

  溫詩詩莞莆一笑。「他們其實不壞,只是喜歡逗我,沒事的。」

  「嗯。」韓丞燦不以爲意的聳肩。如果她覺得無所謂就好,他這個外人也不好評論些什麽。

  溫詩詩想要再與他多聊聊,卻發現自己只能緊張的扭絞著雙手,明明腦袋有許多問題想問他,可是舌頭就像被貓咬走了,話到了唇邊又羞于啓齒,只能安靜的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還好交通警察這時趕來,化解了她覺得尴尬的氣氛。

  韓丞燦則是起身站在她面前,一一爲她回答交警的問題。

  溫詩詩擡眸望著他寬大的肩背,這一刻,突然似乎有什麽撞進她的心中,結結實實的把她的胸口充滿……

  筆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了,直到警察要她簽名,她才回過神來。

  「我送你去醫阬吧!」韓丞燦來到她的面前,詢問她的意見。「不介意我抱你吧?」

  「我、我很重……」她臉紅的回答。

  他挑挑眉,然後俐落的將她抱起,並故意逗她道:「你真誠實,確實沒有輕到哪裏去。」

  「呃……」被他這麽一揶揄,她的臉頰立即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對不起……」

  「騙你的。」韓丞燦忍不住哈哈大笑,覺得她的反應可愛極了。

  「你……」她又氣又羞的鼓著臉頰。

  他邊與她打趣說笑,很快的來到自己的車旁,將她輕輕放下,然後打開車門扶她進去後,再繞向駕駛座。

  溫詩詩透過擋風玻璃望著他高大忙碌的身影,目光一直沒有辦法移開。他身上所散發的氣質,深深的吸引著她。

  這一刻,溫詩詩的心口種下了一小株名爲「悸動」的心苗。

  然後,隨著時間過去,那株細苗逐漸盤踞了她的整顆心,讓她無可自拔。

  

  其實溫詩詩腳踝的傷並不嚴重。

  不過當韓丞燦替她通知張嫂、張伯時,電話中張嫂堅持溫詩詩一定要住院觀察,而且希望能安排她明天進行全身X光檢查。

  溫詩詩拗不過擔心的張嫂,只好再多住醫院一天,然後便等著張嫂前來醫院采視她。

  至于韓丞燦,送她住進病房後,便接到一通電話。

  溫詩詩雖然沒能聽見手機那頭的聲音,但可以聽見他在房外朝對方低吼。

  「我沒上班並不是去見她,我是在路上碰見溫家小姐,她差點出車禍,扭傷了腳踝,我送她到醫院……對,就是那個溫家,我沒騙你,信不信隨便你……你要來醫院?你來幹嘛?好好好,我告訴你,就在T大醫院,可以了吧?」

  後來韓丞燦又不知說了什麽,將電話挂斷之後,才走回病房。

  「抱歉。」回到病房內時,他臉上仍余怒未消。

  「你……還好吧?」溫詩詩怯怯的問。「是不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和你沒有關系。」韓丞燦在病床旁的椅子坐下。「是我媽。她以爲我跷班是去見女朋友。」

  女朋友?!

  這三個字,他雖然說得雲淡風清,但像一根針刺進溫詩詩的心裏,刺得她當場覺得心酸。

  原來……原來他有女朋友了!她的心像是瞬間被挖空,一時之間變得空蕩蕩的。

  「我媽不喜歡我的女友,所以一直阻止我和女友見面。」韓丞燦的模樣看來十分無奈。「所以等會兒我媽要過來證實……抱歉,可能會打擾到你。」他苦笑了一下。

  「沒關系。」溫詩詩的聲音裏帶著一點苦澀,但還是努力維持平常的語調。「爲什麽伯母不喜歡你的女友呢?」

  韓丞燦挑挑眉,然後雙手一攤,雙肩一聳。「私人因素。不說這個了,你感覺還好嗎?腳踝不痛了吧?」

  「還、還好。」她很想再多問些關于他的事,但瞧他不想多說的樣子,她就不敢開口了。

  他朝她一笑。「肚子餓嗎?要不要我去幫你買點吃的?」

  「不用麻煩你了,張嫂等會兒來到醫院,肯定會帶著大包小包的食物。」而且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他。「你肚子餓了嗎?如果餓了,不然你先去買吃的……」

  「無所謂。」韓丞燦不以爲意的回答,然後隨手拿起擺在床旁桌上的雜志翻看。

  她見他優閑的模樣,原本想開口與他多聊些話,可是現在她腦子裏一陣混亂,加上他又已有女友……

  唉,怎麽剛萌芽的悸動這麽快就夭折了?

  溫詩詩陷入沈思中,沒發現彼此沈默了許久,時間緩緩流逝,直到門口出現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

  「丞燦!」韓母提著當季名牌包,站在病房的門口。「咦……真的是溫小姐……」

  溫詩詩回過神,見到她時先是一陣迷惘,然後趕緊回以一記笑容。「您好,您是……韓伯母?」

  「對對對,我是丞燦的媽媽。」韓母連忙走進病房。之前她曾經受邀出席溫家的宴會,認得溫詩詩。「溫小妲,你的腳還好吧?」

  「韓伯母,叫我詩詩吧。」她溫柔的一笑。「多虧韓先生拉我一把,要不然恐怕就不是小傷了。」

  韓母呵呵笑著,若有所思的看了兒子一眼。「原來如此。現在還痛不痛啊?有沒有請醫生好好的檢查一遍?這間醫院的醫生我熟得很,我等會兒要醫生替你做最精密的檢查……」

  「媽,你不要一來就攪和嘛。」韓丞燦有些不悅的看著母親,十分了解她那愛攀富的個性。

  「什麽攪和?」韓母不悅的瞪他一眼。「我就怕詩詩的腳若治不好,留下病根怎麽辦!」

  「沒你說的那麽嚴重……」他有些受不了母親的個性,知道對方家世顯赫,就老愛攀關系。

  見他們母子倆你三舀我一語,溫詩詩見韓丞燦拿他母親沒轍的模樣,倒覺得挺有意思的。

  後來,她終于鼓起勇氣開口:「伯母,我可以……跟韓先生要個聯絡電話嗎?」

  韓母先是一愣,然後猛點頭。「當然可以了!」她急忙上前,拿了張紙在上面寫下電話號碼。「這是我兒子的手機號碼,這個是我家電話,要不要我留個地址給你?改天到我們家來玩……」

  韓母的熱情讓溫詩詩有些受寵若驚。

  韓丞燦也顯得有些意外,這害羞的小妮子竟然主動要他的聯絡方式。

  她到底是什麽用意呢?他雖然感到疑惑,但並沒有問出口。

  溫詩詩的目光與他的對上,雖然看出他眼底的疑惑,但她還是回他一記微笑,只是笑容中多了一抹苦澀。

  雖然喜歡他,但是得知他有女友之後,她還是只能接受。

  只是,她三番兩次過上麻煩,都是他替她解圍,她想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幫他,作爲回報。

  雖然她還不知道要怎麽幫他,不過瞧韓伯母還挺喜歡她的,或許可以她可以先討好韓伯母再說。

  好,就這樣!

  她決定先從韓伯母下手,也許未來她能有機會幫他一把。

  至于那剛萌芽的悸動,她只能硬生生的折斷,然後埋藏在心中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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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00:15:27
  第二章

  溫詩詩以爲自己還要猶豫很久,才有辦法聯絡韓丞燦,與他見面,沒想到出院後沒有幾天,她就接到韓母來電。

  原來是韓母希望她能夠前往韓家與他們共進晚餐,而且韓丞燦會在校門外接她。

  接到電話後,溫詩詩的心情一直處于興奮以及喜悅中,一整天都掩不住臉上的笑容。

  好不容易上完今天最後一堂課,她與同學們道別之後,匆匆走向校門。

  一來到校門口,她就見到韓丞燦高大的身影。他一臉冷漠的站在樹陰下,神情顯得有些不耐煩。

  她看得出他臉上露出不悅,于是小心翼翼的上前。

  「韓先生。」

  這道嬌嫩的聲音將韓丞燦飄遠的思緒拉回,轉過頭就見到溫詩詩那張粉嫩的蘋果臉。她好看的菱唇微微往上揚,臉頰上有著甜甜的酒窩。

  韓丞燦的態度不似上次見面時那麽熱絡,只是冷冷的應了一聲。「嗯,走吧。」他伸出手,很有紳士風度的接過她手中那本厚重的原文書。

  他走在前方,溫詩詩只能看著他寬大的背影,覺得兩人之間似乎多了一道無形的牆。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釋放拒絕她的氣息,令她覺得心裏有些發酸。

  她默默的跟在他後頭,直到來到他的車旁。他先爲她打開車門,然後再繞到駕駛座,坐上車啓動引擎,將車子往韓家的方向駛去。

  車內的兩人都沈默不語,氣氛凝重得令溫詩詩幾乎喘不過氣來。

  直到韓丞燦睨眼望了她一眼,終于自薄唇中輕吐一句,「你爲什麽要答應我媽的邀約?」

  溫詩詩先是一愣,然後將柔軟的目光望向他。「我……我只是想再找機會謝謝你,而且韓伯母又這麽熱情,我……」

  「你知不知道你和我媽走得這麽近,會造成我的困擾?」韓丞燦打斷她的解釋,開門見山地道。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她顯得有些茫然。

  「簡單的說,我媽之所以這麽熱情,不是因爲喜歡你,她喜歡的是你的家世背景。她知道你是溫氏集團的千金,想把你當成我未來事業上的跳板,我說得這麽白,你該懂了吧?」他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因此直接把話說清楚。

  溫詩詩小嘴微張,對他這麽誠實的直白話語感到驚訝。

  「她想拉攏你,再推波助瀾,讓我成爲溫家的乘龍快婿,這就是我媽打的如意算盤。」他睨望著她的臉龐。看出似乎有些嚇壞她了,因此他冷硬的聲音因爲她的表情而微微放柔。「從小到大,我都聽她的安排,走在順遂的人生路途上,但自從出國念書時認識了我的女友之後,我發現,所有的事都可以聽我媽的,唯有感情的事我自有主張。」

  「我……」溫詩詩咬著唇,原本想說些什麽,但最後只能吐出兩個字。「我懂。」

  「你懂?」韓丞燦挑眉望著她。「你才十八歲,懂得些什麽?」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她小聲的回答。「我、我雖然喜歡你,但不代表是那種……那種男女關系,我只是覺得你人很好,或許我們可以成爲朋友,我真的、真的沒有其他意圖。」

  瞧她急著解釋的模樣,他忽然覺得這個小女孩竟然這麽可愛,唇角終于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真的?那爲何在醫院的時候,你卻開口向我媽要我的聯絡方式?」

  被這麽一問,溫詩詩臉頰微微一紅。「我原本只是想找個機會謝謝你,沒想到會爲你帶來困擾,我真的很對不起……」

  見她不斷道歉,韓丞燦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咄咄逼人,最後還是壓下胸中這絲莫名的悶氣。

  「該道歉的不是你,是我,還有我媽。」他歎了口氣。這個女孩何其無辜,只不過是一只誤闖他世界的小兔子罷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以後你能拒絕我媽的邀約,省得日後爲你添麻煩。」

  「我不覺得麻煩的。一溫詩詩連忙開口,見他一雙墨眸向她望來,她連忙低下頭。「我……我只是想幫你……」

  「幫我?」韓丞燦挑眉不解的問。

  「你不是說韓伯母不喜歡你女朋友,不准你和她見面嗎?所以我想……我想幫你……」

  「幫我?怎麽幫?」他好奇的問道。

  「原本我不知道該怎麽做,但是你剛剛說,韓伯母喜歡我,所以我忽然想到,不管她是真的喜歡我的人,還是喜歡我的家世肯景……也許我可以利用她喜歡我這一點,幫你掩飾你和女朋友交往……」溫詩詩不知道這個提議好不好,但是內心就是不想和他斷了聯絡。

  所以,他們可以當朋友吧?可以吧?

  韓丞燦低吟一聲,反覆思索著她的話。「你爲什麽要幫我?」

  溫詩詩愣了一會兒,最後唇角微勾。「你幫我好幾次了,所以……我也想幫你……而且,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爲朋友。」

  他聽了,忍不住笑了幾聲。「你不怕自己被我利用了嗎?」

  她搖搖頭。「利用也無所謂,表示我對你還有用處。」至少他不會這麽快就舍棄她這個朋友,不是嗎?

  「你真的想這樣幫我?」韓丞燦慎重的問。

  自他母親發現他與女友交往之後,便三番兩次想要破壞他們的感情,要不就是三天兩頭教他快點分手,可是他又無可奈何,不能真的抛下母親跟女友一走了之,導致母子間老是起沖突。

  「嗯。」溫詩詩直點頭。「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方法好不好,也許、也許很幼稚……」她雙手交握,顯得有些緊張。「但是也能幫得到我,也許和你走近一點,我爸媽也不會這麽擔心我,未來也許我們可以互相掩飾一下……」

  「這個方法很好。」韓丞燦拍了一下方向盤。「既然我媽喜歡你,那麽請你當我的擋箭牌吧!至少讓我媽別天天查我勤,也省得她派人跟蹤我是不是還和女友見面。」

  溫詩詩眨眨眼,見他如此高興,她也跟著揚起一抹笑。「我可以幫到你嗎?」

  「只要你不感到委屈就好。」他回望著她。「我媽很煩人的,我怕你沒辦法應付她。」

  「不會的,韓伯母對我很熱情,我挺喜歡她的。」她又揚起笑容。「這也沒什麽委屈不委屈,我們……我們是朋友,是嗎?」

  「以後別叫我韓先生,叫我名字吧!」韓丞燦臉上的線條總算不再那麽嚴肅。

  「那你以後也叫我詩詩吧!」溫詩詩臉頰微紅,很高興自己與他的關系又進了一步。

  雖然只是朋友……

  「詩詩。」韓丞燦喚了她一聲,笑著說:「以後我們就是夥伴了,未來請多多指教。」

  「嗯,請多多指教。」她也給了他一記溫柔的笑容。她的笑容映入他的黑眸中,也默默的讓他的唇角勾起更大的笑容。

  接下來,他們就是並肩作戰的夥伴了!

  韓丞燦這麽想著。然而他並不知道,有顆芳心已慢慢的爲他沈淪……

  兩個月後,溫詩詩第一次見到韓丞燦的女友淩珞。

  淩珞身材纖細窈窕,一頭削薄的短發顯得精明幹練,臉上細致的彩妝更突顯她美麗的五官,豔美得就像時尚雜志裏走出來的模特兒。

  與淩珞站在一塊,溫詩詩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類型。

  溫詩詩嬌小可人,淩珞豔美高躺;溫詩詩個性溫和柔順,淩珞的個性則是自信強勢,兩人站在一塊呈現出極端的差異。

  「沒想到是這麽可愛的小妹妹。」淩珞坐在韓丞燦的身旁,塗著嫣紅口紅的唇瓣一勾,笑得十分爽朗,且又帶著一絲妩媚。

  溫詩詩的生活圈不大,第一次見到如此成熟而有自信的女子,而且與韓丞燦十分匹配,令她心底莫名的升起自卑。

  這才是適合韓丞燦的女人啊!她的心裏忍不住歎一口氣,也漸漸明白他爲何要爲女友與韓伯母抗爭到底了。

  「淩小姐,你好,我是詩詩。」她露出婉約的笑容,聲音依然低如蚊鳴。

  「叫我的名字吧!或是你覺得別扭,叫我一聲珞姊也行。」淩珞一雙手臂擱在桌上,塗著蔻丹的手指交叉抵著下巴。「你真的是溫氏集團的千金?」

  溫詩詩略顯驚訝,不安的看了韓丞燦一眼,最後才輕輕點頭。

  「哈哈,你跟我遇到的溫家幹金完全不同。」淩珞大刺刺的一笑。「我現在在知名的專櫃彩妝品牌當經理,前不久,我在百貨公司遇到一名自稱溫氏集團千金的名媛,那架子可不是普通的大,還要我們公司的員工尊稱她一聲大小姐……我的媽呀,公主病犯很大!」

  見淩珞比手畫腳說得生動,令溫詩詩也不由得輕笑一聲。想到那些堂姊的模樣,她覺得淩珞真的學得有七、八分像。

  「啊,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有意批評你的親人。」淩珞立即想到溫詩詩的身分,吐了吐舌頭。「我只是驚訝你的氣質與她不同。」

  「沒關系,我有時候也很受不了我那些堂兄弟姊妹。」她雖然是獨生女,卻毫不羨慕別人有兄弟姊妹,因爲自小就看多他們爲了爭寵或爭某些奪利益而勾心鬥角,讓她覺得有兄弟姊妹似乎也是一種麻煩。

  「難怪丞燦近來一直誇獎你。」淩珞喜惡分明,朝她眨眨眼。「雖然我才與你初次見面,不過我真的覺得你的氣質與衆不同。」

  不知爲何,面對淩珞的誇獎,溫詩詩竟然感到一陣心虛,臉上露出一抹幹笑。

  「對了,這是我們公司的産品。」淩珞拿出一個精致的粉紅色心型禮盒。「我想,你這個年紀還用不到彩妝,今日一見,你的皮膚果然好得不得了。我選了一套保養品,適合二十五歲以下的肌膚,想送你當禮物,也謝謝你幫我轉開韓伯母的注意力。」

  「這……」

  韓丞燦將禮盒擱在溫詩詩面前。「這是淩珞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謝謝。」溫詩詩沒有再推辭,對這個粉紅色的可愛禮盒愛不釋手。

  淩珞見她高興的收下,也揚起一抹滿意的笑。

  當他們正聊著時,手機鈴聲自淩珞的皮包裏傳來,她立即拿出手機。「抱歉,我出去接通電話。」接著她站起身,離開座位。

  溫詩詩望著淩珞的背影,內心不由得贊歎淩珞身上散發出的獨立與自信,她想也許她這輩子都無法成爲這麽有魅力的成功女性吧?

  「你覺得淩珞怎麽樣?」韓丞燦開口問道。

  溫詩詩回過神,一時之間有些愣然,最後嘴角微微一勾。「很、很適合韓大哥啊!」

  「我就喜歡淩珞的獨立與堅強。」他毫不避諱的在她面前稱贊女友。「我剛認識她時,她就是這副充滿活力的摸樣,對任何事積極而好奇,完全不需要我操心。」

  溫詩詩靜靜的聽著他細數女友的點點滴滴,話裏全都是贊美,令她只能微笑著沈默以對。

  說著、說著,他突然話鋒一轉。「你與淩珞完全不同.雖然淩珞獨立又自信,不過有時候我挺希望她有你的幾分個性,溫柔一點,偶爾能跟我妥協,那該有多好。」

  溫詩詩擡眸望著他,眸底有著複雜的情緒,很想告訴他,她其實也不是一個會輕易妥協的女人,只是過上他……她願意妥協啊!

  「詩詩,如果在學校裏遇見喜歡的男生,一定要告訴我,我會以男人的眼光來告訴你對方好不好。」

  經過這陣子的相處,他也漸漸喜歡上溫詩詩這個女孩。

  她單純直率,幾乎沒有任何心眼,明知道他母親對她是刻意巴結,但她還是發自真心與他母親和樂相處,更對他母親擾人的功力沒有一絲不耐煩。

  她不虛僞、不浮誇也不炫耀,像柔和的春風,每次與她見面,似乎都能一掃他平日的壓力。

  時間一久,他甚至覺得她像一朵解語花,雖然她話不多,但總是知道他在想什麽,雖然彼此相差了五歲,她的心智年齡卻十分成熟。

  「嗯。」溫詩詩只是淡淡的回應一聲,並沒有將話題繞在這上頭。自從遇上他之後,她的心早就沒有多余的位置給其他男人了。但她不敢告訴他,而他也不知道。

  「不好意思。」淩珞講完電話後回到座位上。「剛才同事過上奧客,問我要怎麽處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不是還要去看電影嗎?」

  溫詩詩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很知趣的說:「喔,我的時間也到了。韓大哥,珞姊,那我先走一步,不打擾你們約會了。」

  「沒關系啊,我們可以一起去……」淩珞想挽留她。

  她搖搖頭。「我還和一位學長有約,快遲到了。」她收拾好禮盒,然後起身向他們道別。「再見。」

  溫詩詩拿起皮包便急忙離開咖啡館,不敢再多停留一刻。

  直到離咖啡館有段距離之後,她才敢回頭望向咖啡館靠窗的位置,映入眼簾的還是只有韓丞燦一人。

  也許他永遠都不會發現,有個傻女孩總是這般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就算韓丞燦不知道她的心情,溫詩詩還是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依然自願成爲他的擋箭牌。

  這半年來,她進退得宜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讓韓母相信她正與韓丞燦交往。

  她父母也知道她與韓家走得近。雖然他們不贊同她還未二十歲就交男朋友,不過在她帶韓丞燦回家之後,原本頗有微詞的父母,竟然也同意她與韓丞燦交往。

  這半年來,溫詩詩與韓丞燦還有淩珞常見面,漸漸的,他們約會時也會帶著她,而她這個電燈泡總是靜靜的聽他們聊天,不過,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淩珞在聊工作的事情。

  由于淩珞的公司准備在某間大百貨公司設新櫃,因此她已經忙得連續一個月都沒有與韓丞燦約會了。

  瞧,她連他們約會的次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這個擋箭牌當得可真是十分稱職。溫詩詩以此自我解嘲。

  今天是韓丞燦的生日,韓母特地邀溫詩詩前來一同爲兒子慶生。

  爲了給他一個驚喜,溫詩詩與韓母商量,決定親手烤個蛋糕送給他。

  剛好今天下午沒課,她便提早前往韓家,與從不下廚的韓母一同在廚房裏做蛋糕。

  自從認識韓丞燦,溫詩詩就開始認真學做菜,不管是中式、西式或是甜點,都努力的學習,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讓他嘗嘗她的手藝。

  蛋糕烤好之後,上頭奶油花的裝飾也是她一手包辦,就連晚餐也是她大顯身手b讓韓母看得啧啧稱奇。

  「哎喲,沒想到詩詩你的手藝這麽好,煮出這一桌好菜。」韓母不由得贊歎。「若是你能成爲我媳婦,那真是我們韓家上輩子燒了好香!」

  對韓母而言,溫詩詩性情溫和,對她總是百依百順,而且不管她提出任何要求,溫詩詩也都有求必應。

  之前韓丞燦打算換工作,韓母便拜托溫詩詩替他在溫氏集團安插一個好位子,他才有辦法進入溫氏集團,而他在事業上很有企圖心,因此幾個月就連升好幾級。

  所以,在韓母的眼裏看來,溫詩詩是最佳的媳婦人選,若是能將她娶進門,他們韓蒙就能跻身上流社會,她這個婆婆也能成爲真正的貴婦。

  「韓伯母,做菜只是我的興趣,等會兒如果不好吃,請多多包涵。」溫詩詩笑得腼覥,期待韓丞燦也會喜歡她所做的菜。

  與韓母閑聊著,時間也一分一秒過去,好不容易等到韓丞燦回來,她便像只開心的小兔子,蹦蹦跳跳的上前迎接。

  他一進門就見到溫詩詩,先是一愣,而後給了她一記微笑。「原來你今天說不需要我接你下課,是來我家陪我媽?」

  「什麽陪我,人家詩詩知道你今天生日,可是特地做了一桌好菜要討你開心,還親手做了一個蛋糕。」韓母見兒子回來,連忙細數溫詩詩的好。

  「今天是我生日?」韓丞燦挑眉,完全沒注意到這個日子。「我還真的忘了。」

  「去洗個手,快來吃飯了。」韓母催促道。「我跟你說,詩詩對你可真有心,若不是她還太年輕,早就教你把她娶進門了。」她挨近准備前去洗手的兒子,不斷耳提面命。「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媽的眼光不會錯,詩詩比你那個女朋友好,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聽到沒有?」

  聞言,韓丞燦只是冷冷睨了母親一眼。「你的眼光?不是有錢人家的女兒你都好嗎?」

  「什麽話?」韓母白了他一眼。「這叫作門當戶對,以後你會感謝我的!找個好女人,你就可以少奮鬥二十年,像現在你的工作不也挺不錯的?」

  「媽。」他不悅的看著她。「就算工作是溫家給我的機會,但現在這位子我是靠自己努力爬上去的。媽,做人要腳踏實地,而不是四處攀關系。」

  「你就是太理想化。」韓母哼了一聲。「跟你這顆石頭腦袋就是說不通,反正你可要給我好好待詩詩,最好等她一畢業就把她娶進門。」

  「我不跟你說了。」韓丞燦洗完手後,便往飯廳走去。「哇,詩詩,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見到一桌子好菜,他被香味吸引得饑腸轅轅,連忙來到她的身旁坐下。

  溫詩詩見他一臉愉悅的模樣,心情也被他感染。「我還怕這些菜不合韓大哥你的胃口。」

  韓丞燦拿起筷子,夾了其中一道菜送進嘴裏,然後隨即扒了幾口飯。「怎麽會?好吃極了。」兄他吃得高興,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也就放下來了。韓母也拿起筷子享用,同樣不忘誇獎著她。三人開心的用餐,氣氛十分融洽。

  用完餐,溫詩詩端出今天特地爲韓丞燦烤的蛋糕,替他插上蠟燭,站在旁邊等著他許願。

  他許完願,吹熄蠟燭之後,她將一只包裝精美的禮物送到他面前。「韓大哥,生日快樂。」

  「你還送我禮物?」他有些驚訝她的用心與體貼。

  「拆開來看看。」溫詩詩笑彎了雙眸,期待他看到禮物後的表情。

  韓丞燦拆開包裝,映入眼簾的是一只精美的表,牌子和款式剛好都是他喜歡的,令他有些受寵若驚。

  「你怎麽會……」

  「我看你好幾天沒戴表了,猜想可能是手表壞了吧,想來來去,還是送個你喜歡又實用的禮物。」她喜歡他這驚喜的表情,至少這麽一來她在又在他的心底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是這手表不便宜。」韓丞燦眉宇一皺。「你還是學生,怎麽可以花這麽大筆的錢……」

  「這……」溫詩詩咬咬唇,最後小聲的說:「一部分的錢是珞姊出的。」

  「淩珞?」他半信半疑的皺眉,「是嗎?」她急忙點頭。

  「我們來切蛋糕吧!」接著岔開話題,催促他快點切蛋糕。

  韓丞燦看見她眸底的閃爍,大概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淩珞的個性,他還不清楚嗎?今天是他的生日,若她還記得,肯定會費盡心思約他今晚見面。

  但是最近兩人的約會不但減少許多,就連電話也逐漸少了,因爲淩珞正爲公司旗下的品牌進駐百貨公司而忙得不可開交。

  他心情複雜的望著溫詩詩,瞧她正開心的與他母親相處,不但沒有忘記他的生日,還爲他准備這麽一場豐盛的生日宴。

  這小妮子心細而且貼心,明知道淩珞忘了他的生日,還幫忙掩飾……這個傻丫頭!

  韓丞燦上前走到她身旁,伸出大手揉揉她的發頂。「傻丫頭,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

  他這聲謝謝就像一道暖流流過溫詩詩的心底,讓她覺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只要你能快樂就好。」她笑著回答。

  是的!只要他能快樂,真的什麽都值得。

  即使要她一直付出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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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00:15:47
  第三章

  暗戀,如同表面平靜的心湖,內心深處卻暗藏洶湧。

  溫詩詩自十八歲暗戀韓丞燦至今,這段期間,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演好彼此在人前的角色。

  這兩年來,她完全沒有逾越本分,盡責的扮演韓丞燦的假女友,實際上在韓丞燦與淩珞之間是個貼心的妹妹。

  在韓丞燦的母親眼裏,她早就是媳婦的唯一人選,而在溫詩詩的父母眼中,韓丞燦在公司裏的表現可圈可點,兩位長輩也同意了他們在一起。

  除了她與韓丞燦、淩珞三人以外,每個人都以爲她與韓丞燦會修成正果,是一對令人稱羨的金童玉女。

  但溫詩詩很清楚這並不是事實,真相是他的女友不是她,她只不過是他們之間的擋箭牌。

  只是,這些日子她也將他們兩人的交往狀況看在眼裏,尤其最近這半年來,他們似乎是在爭吵中度過。

  淩珞是個獨立自強的女子,在工作上表現亮眼,也因此逐漸與韓丞燦聚少離多,幾個星期才見一次面是小事,而且見面後常常吵個沒完,最後總是鬧得不歡而散。

  夾在兩人中間的溫詩詩,每一次見他們如此,心裏都感到十分複雜,因爲這兩年她只是愈來愈迷戀韓丞燦:心也不斷沈淪,喜歡久了,竟然也變成了愛。

  只是,這份愛對她來說是一種沈默的奉獻,她不知道要如何表達。

  二十歲生日這天,溫詩詩的父母爲她舉辦生日宴,比起以往更加盛大、隆重,慶祝溫家有女初長成。

  今晚的溫詩詩是衆人矚目的焦點。她一頭長發發尾微鬈,清純中有著嬌豔,略施淡妝的她帶著女性的嬌媚,比起過去,她褪去了稚氣,舉手投足間散發出成熟的魅力。

  韓丞燦當然在受邀名單中,而且是以男友的身分出席。雖然明知這身分是有名無實,但溫詩詩還是掩飾不了期盼的心情。

  西裝革履的韓丞燦一走進大廳,立即引起一陣喧嘩。傳說中溫家的乘龍快婿終于出現,讓大夥不禁紛紛關注。

  「詩詩,生日快樂。」韓丞燦來到她面前,將手上的禮物遞給她。

  「謝謝。」溫詩詩大方的接過禮物,粉嫩的唇瓣因見到他而勾起微笑,只是日光仍不斷左右流轉。「怎麽不見珞姊呢?」

  她邀請了淩珞前來參加她的生日宴會,爲的就是替淩珞制造與韓母見面的機會,可是沒想到今晚卻只有見到他。

  韓丞燦沈默了下,然後淡淡的說:「她忙。」

  溫詩詩欲開口,但最後也只是輕輕回了一聲,「喔。」對于他與淩珞的事,她一向不敢多問。「聽說珞姊准備到香港開店,忙碌也不是她願意的。」她總是不斷爲淩珞找藉口,企圖讓他心底好過一些。

  聞言,韓丞燦只是撇撇唇。「她現在滿心就只有事業,其他的事在她心裏都是微不足道。」

  「韓大哥……」溫詩詩欲安慰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韓母後腳跟著來到,一上前便熱情的握住她的手。「詩詩,生日快樂!你終于二十歲了。來來來,快來切蛋糕,你父母等你很久了。」

  韓母臉上有著掩不住的興奮,另一手還不忘拽著兒子,一同來到那個五層的大蛋禚前。

  溫家夫妻倆和藹的朝女兒笑道:「詩詩,快來許願,大家都等著你切蛋糕呢。」

  她揚起微笑,站在蛋糕旁,雙手擱在胸前,閉上眼睛誠心誠意的許下願望。

  如果可以,她想成爲韓丞燦的妻子,一輩子與他不離不棄。

  這是她心底唯一的願望,也是個奢望。

  許完願之後,她一口氣將蠟燭吹熄,所有賓客全都鼓掌,與她一起分享生日的快樂。

  只是願望才剛許下,溫詩詩便與韓丞燦一同被推向前,面對衆多賓客,一旁的韓母笑得合不攏嘴。

  「在切蛋糕前,我們雙方家長有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韓母說著,拿出一只絨布盒,硬是塞在兒子的手上。「趁著今天詩詩的二十歲成人禮,親家公、親家母同時也點頭,答應小犬與詩詩訂婚。」

  訂婚?!

  這兩個字不但嚇壞了溫詩詩,也讓韓丞燦一時之間難以招架。

  他黑眸睜大,立刻將母親拉到一旁,驚恐的看著她。「媽,你在說什麽?這是什麽時候決定的?」他小聲的在她耳邊問。

  韓母白了他一眼。「你別羅唆,與詩詩訂婚的事,我和詩詩的父母商量好了,先讓你們訂婚,等詩詩大學畢業之後,你們馬上結婚,聽到沒有?」

  「你怎麽可以隨意決定?」韓丞燦臉色一變。「爲什麽你連跟我商量一聲都沒有就這麽做呢?」

  「我這是爲你好,像詩詩這麽好的女孩子,如果不先下手爲強,到時候若是被人捷足先登怎麽辦?」韓母小聲的斥責。「反正你聽我的話,把戒指套上詩詩的無名指,這樣就完成了訂婚儀式。」

  「不。」韓丞燦攏眉,認爲母親太過霸道,而且一意孤行,不顧他的感受。「我不會和詩詩訂婚的。」

  韓母臉色一變。「你在說什麽傻話?你不是喜歡詩詩嗎?難道你不想娶她?」

  韓丞燦看了看周遭的情況,發現賓客們都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知道,若是此刻說出實話,會讓無辜的溫詩詩顔面無光。

  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不能讓她下不了台,最後,他只好緊握著手上的絨布盒,硬著頭皮來到她面前。

  「詩詩……」他爲難的看著她。

  「沒關系,我了解。」溫詩詩低著頭小聲的說。「這一切都只是作戲,過幾天我會跟我父母好好的談談,解除婚約……」

  現在他們已是騎虎難下,唯有繼續演下去,才不會在此刻丟了兩家的顔面。

  韓丞燦只好打開絨布盒,拿出裏頭的戒指,然後拉起她粉嫩的右手,替她戴上。

  戒指一套入溫詩詩的無名指,在場所有賓客又是一陣鼓掌,並不斷向兩人祝賀。

  溫詩詩偷偷觀了他一眼,發現他臉上的表情顯得爲難且僵硬,而她的心就像被套進戒指般縛得極緊,難過的揪疼。

  不是因爲他困擾的表情,而是她明白,他始終不愛她。

  而她,卻愛上了他。

  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我不會娶詩詩的。」韓丞燦一回到家,便馬上和母親攤牌。

  他知道自己利用了溫詩詩,這兩年來,她在人前盡力扮演他的假女友,無怨無悔的做個盡職的擋箭牌。

  雖然瞞過了他母親,但沒怨到現在卻是弄假成真,竟然走到訂婚的地步。

  他很清楚母親的性子,順水推舟的功力無人可比,再這樣下去,假戲都有可能成真。

  韓母一聽,馬上從沙發上跳起來。「你在說什麽傻話?婚都訂了,你還想反悔?再說詩詩是難得一見的好女孩,不但家世背景雄厚,人又長得漂亮,這樣的對象你要上哪裏找?」

  「事到如今,我就跟你承認吧!我和詩詩並沒有交往,我的女朋友一直是淩珞。」

  韓丞燦覺得,事到如今也該作個了結。

  如今他工作穩定,女友在工作上的成績也很亮眼,愛慕虛榮的母親應該可以接受他和淩珞的感情。

  然而韓母卻是臉色鐵青,隨即開口斥責。「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你都和詩詩來往這麽久了,這期間人家對你多好?逢年過節都少不了咱們母子倆,這樣的好女孩,你要去哪裏找?」

  「對,就是詩詩太好了。」韓丞燦咬牙低吼。「我不願再讓她繼續當這麽犧牲的角色。她善良、純真,甚至處處爲我、爲你著想,但這一切她只是爲了掩護我和淩珞交往的真相,這樣你懂了嗎?」

  韓母一聽,身子不禁有些搖晃。「你……你……」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好半晌都開不了口。

  「媽,你接受事實吧!」他攏眉看著母親。「淩珞才是我的女朋友,詩詩對我而言就像個妹妹,我和她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

  「胡扯!」韓母板起了臉。「詩詩這麽喜歡你……你難道都沒發現她眼底全都是你嗎?」

  「媽,我都說我和詩詩……」

  「我是女人,我懂!」她打斷兒子的話,激動地道:「不管你愛不愛詩詩,詩詩就是愛上了你!她爲了你作了那麽多努力,若不愛你,怎麽會連著兩次都費盡心思爲你慶生,更別說她力排衆議把你弄進溫氏,還讓你爬上這麽高的位置…i」

  「媽!-l韓丞燦氣得瞪著母親。「我今天能爬到這個位置,是因爲自己的努力,再加上董事長的青睐……」

  「青睐?人家爲什麽要青睐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子?」韓母隨即戳破他的幻想。「還不是因爲你是董事長的女兒看上的男人!你還不懂嗎?人家詩詩喜歡你,明矩道你有女朋友,還願意陪你演這場戲,爲的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回心轉意!」

  韓丞燦被母親堵得有口難言。

  對于溫詩詩的心思,他並不是完全不懂,這些日子,他對她的感覺似乎也有些不同于以往,覺得她不再是個小女孩,單純中增添了成熟的妩媚,她知書達禮,性格溫順謙良,確實助他如虎添翼。

  他自認虧欠溫詩詩很多,這兩年她就是將女友的身分扮演得太盡職,有時都會讓他有種錯覺,以爲自己的女友換人了。

  她有時安靜,總是傾聽他工作上的抱怨,有時候又興奮得像只小麻雀般,與他談論生活中的瑣碎小事,但他卻不覺得煩,反而還覺得她挺可愛。

  漸漸的,他發現她在他的世界占了一席之地,也因爲如此,他最不想傷害的女人就是她。

  她應該是局外者,如今卻被他攪和在這一團亂的關系中。

  「丞燦,你要看清楚,你的女朋友只有詩詩!她不但是你的女友,而且如今還是你的未婚妻!等詩詩大學一畢業,你就把她娶進門,聽到沒有?」韓母拚命的叮咛。

  「媽!」

  「你別再跟我提那個叫什麽淩的,你們交往多久了?就算是瞞著我交往,這幾年她用過一點心嗎?難不成她真的要利用詩詩來騙我一輩子,完全不想改變我對她的印象?你好好回想一下,這兩年來到底是誰費心思討我歡心?到底是誰爲你設想周到?不是你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友,而是詩詩!」韓母犀利的道。

  「我和淩珞只是一苴在找機會……」

  「你覺得現在是好機會嗎?」韓母冷哼一聲。「這兩年來詩詩對你好,也對我好,這樣的好女人,你還以爲媽會眼睜睜看你放棄嗎?你以爲詩詩也會甘心把兩年的付出當流水嗎?」

  「詩詩不像你,她和我協議好……」

  「你太小看女人了,女人口是心非是天性。」韓母反駁他的話。「去和你女朋友分手,從今以後好好和詩詩交往,聽見沒有?我相信詩詩會原諒你這種三心二意的個性……」

  「我不會和淩珞分手的!」韓丞燦臉色一沈,聲音也壓低許多。「這是我的感情事,我自己作主。」

  「你這是意氣用事!」韓母氣得直跺腳。「你怎麽就不相信媽的眼光?詩詩才是你這輩子遇上最好的女人!」

  「是對你最好,還是對我?」他冷冷的睇了母親一眼。「如果今天詩詩不是溫氏集團的千金,你對她的評價是否還會這麽高?」

  韓母被他堵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最後硬是回道:「怎麽不會?詩詩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媳婦,就算她一無所有,我還是會把她當媳婦、女兒看待。」

  「那爲什麽你就不能接受淩珞?她的家世雖然不顯赫,但她也闖出一番事業了,你就爲什麽不給她一次機會?」他氣得回吼。

  「機會?」韓母也動氣了,不悅的說.,「她給過她自己機會嗎?她制造過和我見面的機會嗎?」

  韓丞燦閉口不語。這些年來,淩珞確實從沒有提過要與他母親見上一面,反而是溫詩詩老是旁敲側擊,詢問她的意願,但每一次都被淩珞拒絕,理由只有一個——戀愛是自由的。

  就因爲淩珞太愛好自由,所以他也順著女友,從來不逼迫她一定要與他母親相處。

  可是血緣是斬不斷的,他母親再蠻橫無理,他也不可能爲了女友而把母親抛下。

  「你好好想想,到底誰才是適合你的女人。」韓母放柔了聲音。「詩詩處處爲你著想,她才是最好的賢內助……」

  「我不會娶詩詩的。」韓丞燦回過神,依然堅持立場。「詩詩是個好女孩,就因爲她好,所以她適合更好的男人。過幾天我會上溫家道歉,取消訂婚。」

  「你敢!」韓母氣得大喊。

  「我有何不敢?」韓丞燦的語氣倏地變冷。「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決定!」他話一丟,長腿一跨便轉身離開,打算先冷靜下來,再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韓母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眉間全是緊攏的褶痕,她在心裏發誓,絕對不會讓別的女人破壞兒子的未來!

  溫詩詩很清楚韓丞燦對她並無男女之間的感情,但她就是想要陪在他的身邊,但又體貼的不想增添他的困擾,所以生日宴會結束後過了幾天,她便向母親坦承假扮他女友的事。

  溫母心疼女兒的傻,同時也看出她的心事,知道她是真的喜歡韓丞燦,卻又因爲心地善良,不敢爭取想要的男人。

  做母親的壓根兒舍不得責備女兒,因爲這是她的初戀,屬于她人生中的一份青澀悸動。

  這孩子以自己的方式愛著韓丞燦,委屈了自己,成全了他們,卻仍無怨無悔。。

  身爲母親,溫母當然對女兒陷入痛苦的暗戀而心疼,從小到大都沒有讓女兒委屈過,也不曾見過她這麽執著,心知女兒這一次是栽了下去,已回不了頭。

  最後,溫母還是心疼女兒,于是暗中調查韓丞燦的女友,才知道那個名叫淩珞的女人打算在香港開店,同時也發現淩珞與韓丞燦早已貌合神離,在香港已有一名钜富新歡。

  簡單的說,韓丞燦就是被騙了,完全被淩珞蒙在鼓裏,沒發現自己被劈腿。

  溫母將事情調查清楚之後,便找上韓母。

  爲人母的她們只希望兒女未來過得幸福,于是分別各自與淩珞談,企圖說服她離開韓丞燦,韓母使出強硬的手段逼迫,溫母則是采柔和政策,但也不忘拿出請徵信社所拍到的照片威脅。

  淩珞可說是進退兩難,如果失去有錢的香港富商,那麽她打算往香港發展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可是,失去韓丞燦她又非常不甘心,她萬萬沒想到當初幫忙掩護兩人戀情的溫詩詩,竟然會在此刻背叛她。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淩珞沈澱了幾天,盤算了一下自己的未來。

  在香港富商與男友之間,她必須選擇對她有利的一方。

  她不是不愛韓丞燦,他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但就算她選擇了他,未來她和韓母也是相處不來,以她的個性,最後肯定會走上離婚一途,那麽,她實在沒必要犧牲自己的未來,換取不美滿的婚姻。

  可是她又不甘心把愛情拱手讓給溫詩詩,因此,今日她將溫詩詩約了出來,打算與她談個清楚。

  此刻,溫詩詩正坐在她面前,一樣是溫柔的笑臉,沒有半點的尴尬或是驕傲的神情。

  「珞姊,好久不見了。」溫詩詩甜美的朝她一笑。

  淩珞看見她這毫無心機的笑容,瞬間竟然有些嫉妒起她來。

  溫詩詩像是上天的寵兒,家世好,長相又佳,想要的東西不用自己出馬就有旁人替她爭取,真令人羨慕、嫉妒。

  「真的,好久不見了。」淩珞的態度不冷不熱,但語氣裏帶著試探。「你最近好嗎?聽說你和丞燦被逼婚?」

  聞言,溫詩詩心一悸,連忙搖頭道:「這只是個誤會!我是想,都已經兩年了,所以我跟我母親坦承,我和韓大哥只是朋友,韓大哥也向韓伯母說清楚了,所以……我想珞姊還是得找時間跟韓伯母見個面……」

  淩珞聽著她這些話,覺得十分諷刺,但瞧溫詩詩臉上沒有一絲慚愧或尴尬,她猜想,溫詩詩可能對母親的行動毫不知情。

  這也是淩珞嫉妒她的理由之一,什麽都不知道,卻有人幫她處理得好好的,反觀自己,總是要靠雙手務力爭取。

  明知道溫詩詩是無辜的,淩珞還是忍不住想將氣出在她身上,甚至說服自己,溫詩詩的善解人意只是表面的假象。

  「這兩年來,其實我看得出你是喜歡丞燦的,你真的喜歡他,是不是?」淩珞幹脆開門見山的問。

  溫詩詩心一悸,一時之間掩藏不住思緒,臉上錯愕的表情完全泄漏了心田心。

  「珞姊,我……」

  「你喜歡丞燦是好事。」淩珞微微一笑。「你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我已經打算和丞燦分手。」

  聞言,溫詩詩睜大雙眸望著她。「這……這麽可以?」

  「我和他的背景實在相差太大了。」淩珞苦澀的一笑,雙眼望向她。「詩詩,你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

  「但是……」他並不喜歡我啊!溫詩詩咬咬唇瓣,把這句話吞了回去。「珞姊,你和韓大哥才是金童玉女,我真的是真心祝福你們……」

  「別傻了。」淩珞微微一笑。「我打算過幾天就跟他提分手,分手事小,不過,我最近有困難,我能想到可以幫我的人只有你一個……」

  「珞姊,你有什麽困難盡管說,我一定會幫忙到底。」溫詩詩由衷的說。「什麽事都可以商量,沒必要走到這樣的地步,韓大哥會難過……」

  「詩詩,我和丞燦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感情的事情還不就是這樣,時間會磨去所有一切。」淩珞搖頭打斷她的話。「詩詩,感情在人生中是變數,只有命運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溫詩詩攏眉看著她,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珞姊……」

  「你知道我最近要往香港發展,需要一筆資金……你能借我嗎?」淩珞終于開口問。

  「當然,我一定會借,但是你和韓大哥……」溫詩詩還是擔心他們的感情事。「是不是因爲訂婚的事情才鬧成這樣?珞姊,我真心和你說,訂婚已經取消了……」

  「我和丞燦現在不分手,以後還是會分手的。」淩珞定定的望著她,發現她眼底澄澈如水,沒有一絲雜亂,單純得就像個無瑕的天使。

  閱人無數的淩珞,知道眼前的溫詩詩是最無辜的角色,但現在的她就是嫉妒這個得天獨厚的女孩。

  她恨所有看不起她、威脅她的人,不管是韓母還是護女心切的溫母,誰讓她難過、痛苦,那麽她都會拖著溫詩詩下水,也要讓溫詩詩承受她所承受的痛楚。

  淩珞心底已有盤算,要讓溫詩詩這輩子飲恨,讓她得不到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詩詩,借我一筆錢。」淩珞望著她。「我急需這筆錢。」

  「珞姊,我會借你。」溫詩詩壓根兒不知道淩珞心底正盤算著什麽,感情的事她既然幫不上忙,但至少金錢還在她能幫助的範圍之內。

  「就這樣吧,過幾天我再跟你聯絡。」淩珞站起身。「詩詩,能夠認識你,我真的很高興。」

  「珞姊……」

  「不說了,我還有事要忙。」淩珞揚唇一笑,與她道別。「過幾天我再打電話給你。」

  溫詩詩還想開口,但淩珞已轉身離開,留她一人獨坐在咖啡館裏,久久無法自震驚中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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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00:16:08
  第四章

  有些事,即使眼見爲憑,但仍不一定爲真。

  但是,證據都已擺在面前,他已經找不到任何理由爲任何人脫罪,或是找尋藉口。

  淩珞今日找上韓丞燦,兩人坐在咖啡館外露天的座位上,沈默的看著彼此。

  她點燃一根煙,紅色的朱唇吸了一口,然後吐出袅袅白煙,企圖將胸腔內的怨氣一並吐出。

  「我們分手吧。」同時,她向韓丞燦吐出這麽一句。

  這幾年,她與他之間的也少了以往的激情,加上兩人一直聚少離多,當初不顧一切相愛的熱情,早已在她心底消散。

  戀愛對淩珞來說就像一場冒險,一旦失去了新鮮感,就失去相愛的意義。

  他是個好男人,因此她一直舍不得真正放手,可是,他這樣的好男人,並無法幫肋她得到真正想要的。

  目前,她想要開間屬于自己的店,爲來更想創立自己的品牌,如果想打下一片江山,需要有堅強的後盾。

  香港的新男友願意支付店面費用,而其他的資金,她則是向溫母和韓母敲了一大筆,只要她們願意付出一筆金額,她便願意離開韓丞燦。

  她甚至向溫詩詩借了五百萬,前兩天,溫詩詩通知她,已將錢彙入她的戶頭。

  錢,她是拿到了,但是她心底還有一口氣咽不下。

  是的!嫉妒會讓一個女人的內心變得醜陋不堪,就算是自己不想要的,在她沒有點頭之前,她也不准其他人用強迫的方式要她拱手讓出。

  所以淩珞故意影印了份存褶內頁,並把韓母、溫母各自與她的對話錄音帶來見韓丞燦。

  聽見母親和淩珞交談的聲音,韓丞燦沒有多大的反應,但是聽見溫母的聲音時,卻深深震撼了他的心。

  「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麽非和你分手不可了吧?」淩珞將手上的煙撚熄。「不僅是你母親反對我們在一起,現在就連溫家的人也要我離開你。」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要我們分開,都比不上你的一個決定。」韓丞燦認爲,只要兩心堅定,沒有什麽克服不了的困難。

  淩珞揚唇一笑。「丞燦,你醒醒吧!正如你母親說,我和你不屬于同一個世界的人。」她一頓,接著又道:「不管我多想繼續和你在一起,如今不是只有你母親阻止,詩詩也會想盡辦法趕走我的。」

  「詩詩?」他一愣,不明白她話中之意。「關詩詩什麽事?」

  「你還不明白嗎?」淩珞喝了一口咖啡,才又緩慢的開口:「別說你沒感覺到詩詩對你有特別的感情。」

  韓丞燦欲言又止。他不是沒有感覺到詩詩對他的好,但他對這個純真的妹妹沒有其他心思。

  她對他好,他也相對付出關懷,他知道有種似有若無的暧昧在兩人之間發酵,但是他以爲那是她入戲太深,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溫詩詩不像你想像中這麽單純。」淩珞冷冷的說。「她能夠在我們兩人間安然相處兩年,想必用了許多心思討我們歡心,卸下我們的心防。現在時機成熟了,她買定了你母親的心,聯合溫家的人來打擊我,若不順她的意,我恐怕無法全身而退。」

  「詩詩不是你想的那種人……」韓丞燦仍企圖爲溫詩詩找藉口。「溫伯母去找你,也許是因爲受我母親慫恿,詩詩她……」

  「這是溫詩詩彙進我戶頭的五百萬,信不信隨你。」淩珞冷笑一聲。「你的妹子好手段,做得這麽滴水不漏,不但收買你母親的心,還打算利用溫家的優勢,若我不退出,就要毀了我在香港的發展。」

  他攏眉望著她,一時之間無法回話,因爲,眼前的證據教他再也找不到理由。

  「丞燦,我愛你。」淩珞望著他,最後小聲的說。「但是我們之間有很多阻礙,就算今天我爲了你扞衛這份感情,但還是解決不了我們之間的問題,更會賠上我的未來,到頭來,我會落得一場空。」

  「所以,你決定分手?」韓丞燦臉色一沈,拾眸望著她。

  「對。」她毫不猶豫的點頭。「今天告訴你這麽多,不是想爲我的離開找藉口,而是今天我若不離開你,我會失去所有。你是了解我的,我所剩下的東西不多,只能緊握手上這些。」

  韓丞燦只是斂眸,最後點點頭。「我明白了。」而且是徹底的明白。

  當年自兩人從國外回台灣之後,他早已做好會失去她的心理准備,只是沒想到兩人分手最大的症結竟會是他視爲妹妹的溫詩詩。

  他萬萬沒想到,待在身邊的妹妹,是斬斷他感情的劊子手。

  「丞燦,今天不是我對不起你。」淩珞望著他那面無表情的俊容,雖然已打定主意要與他分手,但是這麽多年的感情,一下子說分就分,她也難免有些不舍。

  他是個好男人沒錯,但是男人不光只有好就能讓她滿足。

  她想要擁有的不只是愛情,還有更多的面包,以及爬上更高的地位。

  「感情沒有誰對誰錯。」韓丞燦淡淡的說。「我相信,就算沒有我,你也會好好照顧自己。分手了,我們還是朋友,有困難就來找我吧。」

  淩珞揚唇一笑,點點頭。「謝謝。」

  「那我走了。」他站起身,准備離開。

  在他離開之前,淩珞忍不住脫口而出,「現在我們分手了,你會和溫詩詩結婚嗎?」

  韓丞燦皺了一下眉。「我的感情事我自己會決定,誰都左右不了我的想法。」他只留下這麽一句,便潇灑的轉身離開。

  他走遠之後,淩珞又點燃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才緩和心內那翻騰的怒意與嫉妒。

  就算是她不要的,她也不會輕易拱手讓人!

  她太了解韓丞燦的個性,他最痛恨的事就是背叛,就算溫母與韓母聯手合作,把人推到他面前,也未必能夠得到他的青睐。

  天之驕女又怎樣?她就是要讓溫詩詩陷入想要又得不到的痛苦中!

  

  與淩珞分手對韓丞燦而言其實不算大事,令他錯愕的是單純的溫詩詩竟然螫伏這麽久,讓他完全失去警覺,疏忽了對她的防備。

  他對她推心置腹,幾乎什麽都不隱瞞,但她卻如此背叛他對她的真誠,收買他母親的心也就罷了,竟然還讓家人對他的女友威脅利誘,這樣的手段,他完全無法想像這是她會做的事。

  韓丞燦再也沒有與溫詩詩聯絡,而且向溫氏集團遞了辭呈,接下來的幾天,他一直泡在酒吧裏,把自己灌個爛醉。

  分手就算不是大事,但是付出的時間依然會在胸口上劃一道深深的傷痕。他不是沒有努力維系這段感情,只是結果依然走到了終點。

  最後,違他也被溫詩詩那溫柔體貼的外表騙了。

  從與淩珞分手那天開始,韓丞燦便與溫詩詩保持距離,就算他母親刻意安排兩人見面,總是被他巧妙的回避。

  這段期間,溫詩詩撥了無數通電話給他,不過都被他設爲拒接。

  

  直到兩個月後,韓丞燦才在溫家見到她。

  她哭得很慘,如果不是她那幾名友人的攙扶,恐怕已哭倒在地上。

  一身白色素衣,溫詩詩坐在靈堂前,雙眸哭得像兔子的眼睛般紅腫,極爲憔悴,令人覺得楚楚可隣。

  前不久,她的父母載祖母去醫院看病,在途中與一輛砂石車沖撞,三人當場命喪黃泉。

  意外發生得太突然,溫詩詩根本無法接受,蒼白的臉龐挂著兩行淚,在一群親戚間更顯得嬌弱無助。

  溫家的親戚們圍成一圈,談論的不是她那三名長輩的後事,而是溫氏集團的股份,以及那一大筆遺産該如何處置。

  韓丞燦雖不想再見到她,可是她遭遇這等大事,必定不知所措,他最後還是出現在她面前,對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也不禁心軟。

  「韓大哥……」溫詩詩與他已經好幾個月未見,但望著他的黑眸時,她覺得他的目光就像是看著陌生人般漠然。

  韓丞燦什麽話也沒有說,只是坐在她身邊,最後還是伸出手臂輕輕摟住她瘦弱的肩膀。

  就算他認爲她城府極深,可是現在她的眼淚是真實的,失去親人的痛楚,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溫詩詩哭倒在他的懷裏,雖然淚水有如傾泄的水瀑,卻怎麽也傾泄不盡她難言的哀傷。

  「韓大哥……我該怎麽辦?」她哽咽著問。「只剩下我一個人了……爸爸和媽媽都不在了……」

  韓丞燦的心被她可憐的哭聲撼動,眉頭糾結,對她有一種又愛又恨的複雜的感情。

  她看起來如此嬌弱無助,就算他對她有無限怨恨,也還是不免爲她此刻的軟弱而心疼。

  他輕拍著她的背,陪著她走過這樣的難過和痛楚。

  在場的溫家親戚們,在意的全是集團的股份,還有集團未來營運的走向,此刻的溫詩詩就像是落入一群豺狼虎豹中的兔子,無助而且懼怕得不知所措。

  這時,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來到他們面前,表示他是溫家的律師,想要與她單獨談談。

  溫詩詩紅著雙眼,眼底有著茫然與求助。

  「我會在這裏陪著你,只要你有需要你就喊我。」韓丞燦終究無法放下她,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給她一絲勇氣。

  她怯懦的點點頭,然後與律師一同離開。

  待他們走遠,他才拿出一包煙,往外頭走去。

  這時,身穿黑色洋裝的韓母悄悄走近。

  「我跟你說,我剛剛聽見一個八卦,溫家夫妻的遺産全都由詩詩一人繼承,而且溫氏集團大部分的股份也是歸詩詩一人……現在該是你表現的時候了!」

  韓丞燦冷冷睇著母親。「這關我什麽事?」

  「爲什麽不關你的事?」韓母瞪了他一眼。「現在詩詩孤單無依,如果不由咱們照顧她,要由誰來呢?」

  「這種話你說得出口?」他冷哼一聲。「她與咱們非親非故,憑什麽要我來照顧她?」

  「你別忘了,你還是她未婚夫!」韓母急忙開口。「趁著還沒有百日,剛好把婚事辦一辦,省得夜長夢多。」

  「我有說要娶她了嗎?」韓丞燦不悅的瞪著母親。

  「你有什麽理由不娶她?」韓母反瞪著兒子。「詩詩家世背景好,外貌也清秀可人,條件這麽好的女人你去哪兒找?」

  「你不惜用盡手段把我女朋友趕跑,就爲了要我娶詩詩?你是真心喜歡她,還是喜歡她背後那座金山?」他咬著牙問。

  韓母臉一沈。「我這是爲你好,只有詩詩適合你!你要相信媽的眼光……」

  「我就是不娶她!」韓丞燦冷聲回道。「就算你用盡各種方法讓我和淩珞分手,我就是不會和詩詩結婚。」

  「好,如果你不娶她,我就死給你看!」韓母氣得渾身發抖,直接撂出狠話。

  韓丞燦一臉錯愕的看著母親。「你拿這個威脅我?」

  「我也只剩下這條老命了。」韓母神情堅決的看著他。「如果你不娶詩詩爲妻,那麽你就等著替我收屍!」

  「你……」

  「我不是開玩笑,如果你錯過詩詩,這輩子你再也找不到像她這麽好的女人。」

  「好,很好。」韓丞燦冷笑望著母親。沒想到她已愛慕虛榮到這個程度,連他的感情事也要用金錢來衡量。「我會依你所願,娶溫詩詩爲妻,但徜若她失去所有的一切,你還是不後悔要我娶她嗎?」

  「就聽媽這一次,娶她有好無壞。」韓母心裏的如意算盤已經打好,只要兒子娶了人家,不僅一大筆遺産就這麽到手,甚至溫氏集團一半以上的股份也能入袋,日後便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韓丞燦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貪得無厭的母親。

  爲了這些虛榮,她竟不惜企圖操控他的人生。

  在他周遭出現的女人,城府一個比一個還要深,好,真的很好!

  先是他的母親,後是溫母,再來是騙了他兩年的溫詩詩。

  既然她們都希望他娶溫詩詩,那麽他便一了她們的心願。

  只是,他接下來會一一摧毀她們的癡心妄想,讓她們一個個明白,他韓丞燦並不是一個可以讓女人操弄于掌心的男人!



  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的尋找一個慣有的依靠。

  父母驟然去世,溫詩詩無助得就像個小孩子般,茫然失措的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雖然身旁有好友當她的支柱,但是她們年紀都與她相近,能幫助她的地方有限。

  而她此刻最信任的就只有韓丞燦,他替她將父母以及祖母的後事全都處理好,她只需要靜待喪親之痛如潮水般退去,什麽都不必煩惱o

  接下來,韓丞燦突然向她求婚,並希望在她父母的百日之前完婚。

  「我不贊成。」可是,她的好友夏雲箋第一個提出反對意見。「我不覺得韓丞燦會是你未來的依靠。」

  溫詩詩與好友們坐在房間裏。她們可說是一起長大的好姊妹,有什麽事都是一起商量。

  「詩詩,我也覺得你應該認真考慮,千萬別沖動的決定。」趙小喬也贊成夏雲箋的話。

  「我覺得閃婚也沒什麽不好……」安樂此話一出,便被夏雲箋狠狠瞪了一眼,最後只好硬生生的轉口。「但你要不要考慮先把學業完成再說?」嗚嗚,流彈別打到她,她是無辜的!

  「我考慮很久了。」溫詩詩輕咬著唇瓣。「我父母都去世了,公司的事我完全一竅不通,而這期間若不是韓大哥幫我處理,恐怕我已經什麽都不剩。」

  「詩詩,我不是反對你嫁給他,而是反對你在這個時候嫁給他,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夏雲箋與她是閨中密友,很清楚她這兩年來的心情,可是這段感情一向只有單方面的付出,如今韓丞燦提出結婚的意願,這裏頭肯定藏著什麽主意。

  「嫁人,就一定要得到好處嗎?」溫詩詩小聲地道。「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只是單純的組一個家庭。」

  聞言,夏雲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想嫁他,是因爲你愛他,但他想娶你,真的是因爲愛你嗎?還是另有所圖呢?」

  她見過韓丞燦幾次,對他沒有什麽喜惡,不過對他母親可就很有意見了,韓母一看就知道是嫌富愛貧的個性,就怕詩詩嫁過去之後會被韓母欺負。

  「韓大哥不是這種人。」溫詩詩連忙爲他辯駁。「我相信韓大哥也喜歡我,兩年來……我假裝是他女朋友,雖然只是有名無實,但這段期間他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我相信他是喜歡我的!而且,以他的個性,他不可能拿婚姻大事開玩笑。」

  夏雲箋被她的天真搞得一肚子氣。若不是趙小喬與安樂拉著,恐怕她早已沖上去用力把她搖醒。

  「你會後悔的。」夏雲箋與溫詩詩一同長大,豈不會知道她的性格,一旦愛上就是將愛傾盡,但是,她這個局外人卻看得比誰都還要清楚。

  韓丞燦若真的愛溫詩詩,那麽她一定舉雙手贊成,送上祝福,可是她早已瞧出他並非真心愛溫詩詩,再加上韓母在交際圈是有名的勢利眼,就怕溫詩詩一嫁過去沒有好日子,她才會如此反對。

  然而,溫詩詩卻只是擡起圓滾滾的黑眸,以認真且毫不動搖的目光望著好友。

  「我不會後侮的。」她的決定十分堅定,因爲她的心早已深陷在韓丞燦身上。「我愛他,愛了很久、很久了。」

  「盡管……他不愛你?」夏雲箋蹙眉瞪著她。

  「我會努力做到完美,讓他愛上我。」

  夏雲箋比當事人還要激動,因爲她很了解溫詩詩的死腦筋,她自小到大就是一副菩薩心腸:心軟善良不說,明明是個天之驕女,卻從未恃寵而驕,無瑕得就像一張白紙。

  就怕她到時候若受了傷,還是只能一個人默默的哭泣。

  因爲夏雲箋知道韓丞燦是好友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加上父母驟逝的悲痛,讓她這只小鹞鳥有找到了依靠的錯覺。

  可是旁觀者清,她知道韓丞燦並不愛溫詩詩,還曾見過他眼神冷然,複雜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怨恨。

  她無法形容那種感覺,總之就是直覺這個男人就像個獵人,正一步步設下陷阱等著獵物跳進去。

  「我再問你一遍,你不後悔?」夏雲箋斂住脾氣,定定的望著一同長大的好友。

  溫詩詩也擡起一雙堅定的圓眸,「如果我不嫁給他,這才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

  「好。」夏雲箋冷著一張臉望著她。「我把醜話說在先,韓丞燦這個男人不適合你,總有一天你會被他逼上絕路的!」

  溫詩詩低下頭,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我只知道,如果我現在放棄他,才是已經走上絕路。往前、往後若都是絕路,那不如讓我一頭栽進去,至少證明我深愛過他……」

  這番話自她的口中吐出,讓在場的三名好友全都無語。

  因爲,她們都知道,愛會讓人堅強,也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沈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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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00:16:29
  第五章

  公主與王子結婚之後,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這是童話的結局,也是最美的結局。

  而童話之所以美麗,就是它不存在于現實世界,也是因爲它並未描寫出現實的殘酷。

  溫詩詩終究不是童話裏的公主,就算她與心目中的完美王子結了婚,並不代表她從此就能過著幸福又快樂的生活。

  她嫁給韓丞燦,沒有隆重的婚禮,也沒有拍婚紗照,身邊只有那份結婚證童曰。

  就算什麽都沒有,但只要身分證上的配偶欄多了他的名字,她便感到滿足和幸福。

  父母與祖母意外去世是溫詩詩心裏的痛,可是韓丞燦在此刻承諾要照顧她一輩子,讓她知道這世上不再是只有她一個人。

  至于溫氏集團的股份以及遺産的繼承事宜,她全都交給他去處理。

  她則是恢複平時的生活,直到父母與祖母的骨灰入了塔位,她才在隔天帶著極少的個人物品,搬出溫宅。

  溫詩詩心裏有些忐忑不安,因爲,進了韓家的門之後,她就成爲韓家的媳婦了。

  來到韓家的大門前,她才剛按下門钤,韓母立即前來開門,原來她已等候許久。

  只是大門一打開,溫詩詩原本以爲韓母會帶著熱切且開心的笑容迎接她,沒想到韓母反而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媽。」溫詩詩改口喊她一聲媽,臉龐帶著些羞澀。

  韓母一見到她,先是眉頭一皺,而後急忙將她拉進來。「詩詩,媽有件事要問你。」

  她一頭霧水,任由韓母將她拉到沙發上坐下。

  「你老實跟媽說,溫家那座豪宅,你是怎麽處理的?」

  「我……」溫詩詩愣了一會兒,最後微揚起唇瓣。「關于宅子和遺産的問題,我都授權給韓大哥了,一切都是他幫我處理的。」

  「什麽?」韓母瞠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瞪著她。「丞燦處理的?怎、怎麽可能?」

  「媽,怎麽了嗎?」見韓母一臉驚恐的模樣,她不禁側著頭問。

  「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知情?」韓母見她一臉茫然,不像是裝出來的。「溫家的豪宅,不是你捐出去了嗎?」

  溫詩詩愣了一下。「捐出去?」她搖搖頭,接著才道:「韓大哥並沒有跟我說宅子要捐出去,他只說要處理過戶……」

  「過戶?明明就已經捐出去了,還收到感謝函!」韓母將一封信拿到她的面前。「你看!上頭還有你的簽名。」

  「這……」

  溫詩詩接過來一瞧,見溫家那座豪宅已經賣掉,所賣的價錢全數捐給公益團體,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

  「我、我不知道,前不久韓大哥拿了一疊文件給我簽字,因爲相信他,所以我沒有仔細看內容……」

  「還不止這個。」韓母又翻出其他信件。「你把手上的股份都抛賣了,現在集團完全沒有你的份,那些錢,你也全都捐給公益團體了?」

  「我……」溫詩詩的眉頭微微一攏。「我不知道。」因爲她把那些事全都交由律師還有韓丞燦處理,她只負責簽字。

  現在一看資産明細,她發現溫家大筆的遺産全都平均分給親戚,而集團的股份也被抛售,所得全都捐給公益團體,原本她身價上億,如今帳戶只剩下一些一零頭。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韓母氣得只差沒有跳腳,原本以爲新媳婦進門會帶來大筆財富,沒想到溫詩詩卻是兩手空空,連間房子都沒有。

  「媽,你先別氣,等韓大哥回來,我再問問他……」溫詩詩也覺得莫名其妙。

  現在的她可以說是身無分文了,戶頭只剩當初父母爲她留下的一筆學費,其他的遺産全都沒經過她的手,

  她眉頭緊攏。韓大哥爲什麽要將大筆的遺産全都捐出去呢?爲何連宅子都不願意留給她?那兒有著她與親人的回憶啊!

  「你最好給我問個清楚。」韓母冷眼看著她。「我可不希望你一進門就什麽都沒有。」

  「媽,我……」

  「你現在什麽都別說,快點打電話給丞燦,好好問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韓母催促著她。「還愣在這兒做什麽?快打電話啊!」

  溫詩詩委屈的點點頭,連忙拿出手機撥給韓丞燦,無奈他的手機卻是關機中。

  整個下午,她只是不斷撥打他的手機,直到天黑。

  夜深了,溫詩詩卻連一點睡意都沒有。

  坐在客廳裏,她身上披著羊毛披肩,卻感受不到任何一絲溫暖,反而有道涼意不斷自體內竄出。

  她找不到韓丞燦,最後只好找上委任律師,與律師談了許久,她才了解前後因果。

  她的丈夫,把屬于她的一切全都變賣,只是錢還沒彙進她的戶頭,他就全數以她的名義捐給公益團體,一分錢都沒有留給她。

  而她不明白爲何他要將所有的錢都捐出去,甚至連與她商量都沒有,讓韓母對她十分不諒解。

  溫詩詩在客廳等著失蹤了一天的韓丞燦回家,直到淩晨,他才帶著一身酒氣進門。

  「韓大哥。」她來到玄關。

  他一臉冷然的褪去鞋子,擡眸望了她一眼之後,無視她欲言口又止的神情,與她擦身而過。

  溫詩詩無辜的眨著眼,隨著他的腳步跟在後頭,一路來到他的房間,看著他將西裝外套、領帶褪去,接著把自己狠狠的往床上一摔。

  「韓大哥,我有事想問你……」她將房門輕輕關上,然後來到床邊,望著他的俊容。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韓丞燦將胳臂擱在雙眼上,語氣十分冷漠。「想知道爲什麽你會落得一無所有,是不是?」

  他等著她氣急敗壞的質問他,但等了許久卻沒有聽見她咆哮或是急切的質問,只感受到床沿微微一陷,然後聽見她幽幽的歎息。

  「我不怕自己落得一無所有,因爲至少我還擁有你。」溫詩詩的語氣裏沒有任何氣憤。「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麽要這麽做?我找你一整天了,一直聯絡不上你,我也不知道怎麽跟媽交代……」

  韓丞燦突然自床上坐起,雙眼睨向她那張清純無瑕的臉。「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裝出聖女的姿態?」

  裝?溫詩詩眉間微微一攏,一臉茫然的搖搖頭。「我是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不懂?你真的什麽都不懂嗎?」他冷冷的睇著她。「你不是用盡心計只想嫁給我?現在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嫁給我的代價有多大而已。」

  溫詩詩咬咬雙唇,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我……我是想嫁給你,但是我並沒有逼迫你一定要娶我啊!」爲什麽他現在看著她的目光是如此冷漠、如此決絕呢?

  「對,你是沒有強迫我,你只是逼得我不得不看清事實!」

  韓丞燦一翻身便抓住她的雙腕,然後將她壓在床上。

  「這兩年來,我把你當成妹妹,真心對待你,我一直以爲你純潔無瑕:心地善良,沒想到你卻不安好心,當我的假女友只不過是爲了近水樓台,先是取得我的信任,再收買我母親的心……這些還不夠,更和你父母聯手逼走淩珞,而你……怎麽還能裝得一副什麽都不知情的樣子!」

  溫詩詩聽著由他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睑上茫然的表情不僅未消失,反而更迷糊了。

  「什、什麽?我和父母聯手逼走珞姊?」她直搖頭。「我沒有!我就算喜歡你,’也不曾向父母透露對你的喜歡,又豈會逼走珞姊……」

  「你敢說你沒有給淩珞五百萬?你敢說你母親沒有去找過淩珞?」韓丞燦高大的身子強勢的壓住她嬌小的身子,強硬的逼問著她。「我受夠你們用權勢來逼迫我就範,操控我的人生這麽有趣嗎?那我就讓你嘗嘗人生被操控的滋味,還有落得一無所有的痛苦!」

  「我、我沒有……」溫詩詩被他的態度嚇得有些哽咽。「我從不知道我媽媽找過珞姊,我也不知道她找珞姊做什麽……」

  「現在死無對證了,但是證據還是會說話!淩珞影印了她的存摺給我,還有你母親開給她的支票,這全都是抹不去的證據,你還想狡辯?』他咬牙吐出心底的怨、心底的恨。「詩詩,我這麽相信你,對你推心置腹,結果你才是背後最大的陰謀家。」

  「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麽……我確實跟我母親坦承假扮你女朋友的事,但是我真的從沒想過要介入你和珞姊之間,也沒有想要用錢買愛情,我喜歡你,只是打算靜靜的待在你身邊,並沒有任何渴求……」溫詩詩的手腕被他握得發疼,楚楚可憐的道。

  「啥,說得真好聽!」韓丞燦冷然的看著她。「你還要用你的無辜表情裝傻到什麽時候?你真以爲我媽是真心要你當她的媳婦?她看上的只不過是溫家的財勢,現在的你什麽都沒有了,還以爲自己有靠山?」

  對,他就是惡劣!

  他哄騙她,騙她簽下放棄繼承遺産的文件,甚至把溫家的豪宅變賣,所得的錢全都捐獻公益團體,讓她落得身無分文。

  他就是要報複她,報複他那殷殷期盼娶她進門的母親,他要她們的希望與期望全都落空,讓她們明白他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擺布的傀儡。

  「那你娶我……不是因爲想照顧我,一切都只是爲了報複我?」溫詩詩聲音微顫的問。

  「我真高興你終于明白了。」韓丞燦哈哈大笑兩聲。「這樣的我,你還喜歡嗎?」

  溫詩詩咬著雙唇,眼神中帶著淡淡的哀傷。「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是我母親逼走珞姊,那麽這一切我認了,我全都接受。可是我沒有辦法不喜歡你,我真的……真的做不到。」

  她這番話令韓丞燦心一揪,眉間全是褶痕。「你不要以爲裝出這戴無辜的模樣,我就會心軟相信你!」

  「我真的沒有逼走珞姊,之前我確實彙了五百萬給她,但那是她向我借的……」溫詩詩哽咽的說。「至于我媽找過珞姊,我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事到如今說這些都沒有用了,你們把淩珞逼走是事實,解釋這些都已經太遲了!」

  他冷眼望著她臉頰上的淚痕,卻覺得那像是熱燙的岩漿緩緩流過他的心。

  見她這般痛苦,他應該要有報複的快感,但爲何心中會因爲她的淚而感到一絲內疚呢?

  「爲了你,我可以放棄所有。」溫詩詩卑微的說。「珞姊的事,我真的一點都不知情,我是真的愛著你,但是,我也真的下曾想過要橫刀奪愛。」

  「愛我?你愛我什麽?」韓丞燦煩躁的低吼著。「我讓你一無所有,你還愛我?」

  「愛。」她說得堅決。「愛上你,我不曾後悔。」

  他恨恨的望著她那純真的雙眸。她不應該是這般堅定卻又卑微的態度,她應該氣急敗壞的罵他、吼他……

  但她沒有,連一絲怒意也無。

  她的眸底沒有恨、沒有怨,只有無比的善良純真。

  「愛?你們奪走了我愛人的權利,還要求我愛你?」韓丞燦冷哼一聲道,接著,他將俊容緩緩逼近她的小臉。「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馬上滾離我身邊。」

  「我不要。」溫詩詩哀傷的望著他。「我已經嫁給你了,從今後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

  「該死!」她能不能別這麽執迷不悟?韓丞燦咬著牙,然後像是發狂的野獸般,伸手用力撕去她身上的衣服。「快開口教我放你走——」

  她抿著唇,搖頭道:「我不走。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想要離開你的身邊。」

  「好……是你自己犯賤,要留下來讓我折磨!」韓丞燦以強硬的態度道,看著她可憐的小臉,語氣完全沒有一絲玩笑意味。

  她犯賤嗎?溫詩詩心底難過的想著,卻無法反駁他的話。

  她是,她確實是犯賤,愛上了這個誤會她的男人……

  但是她又能如何呢?

  心一旦淪陷,就再也無回頭路可以走了。

  

  「唔……」

  撕裂般的痛楚在溫詩詩腿間蔓延開來,令她痛徹心扉,然而盡管她眼眶含淚,口中還是沒喊出一聲疼。

  她忍著,忍著上方的男人在她體內的折磨,以粗大的壯碩蹂躏著脆弱的花心,一次又一次的抽撤著。

  韓丞燦在沒有任何前戲之下就進入了她,熱脹的粗鐵在幹澀的甬道中磨蹭。直到熱鐵撤出些,他感覺到一絲熱液跟著流出,有著令人心驚的殷紅。無庸置疑的,她是個處子。而他,是她第一個男人……

  韓丞燦的心底十分糾結,對于身下這依然表現得十分無辜的溫詩詩,太過複雜的情緒勾纏著假。

  他甩了下頭,把過多的情緒全都抛諸腦後。現在他要做的不就是盡力折磨她嗎?

  溫詩詩睜著大大的雙眼,雖沒有開口乞求韓丞燦停下,但是眼眸裏全是哀求,然而他卻視若無睹。

  他粗喘的氣息吐在她臉上,像是把怨氣不斷往她身上發泄。他想要用力的折磨她,讓她徹底的恨她,那麽,他的心才會好過一點。

  可是,當她的眼角落下一顆淚珠時,他的動作倏然停止,幹澀甬道中的熱鐵慢慢地完全撤出。

  韓丞燦的雙手輕輕移往她的臉,揩去臉頰上的淚珠,粗糙的指腹輕拂著她牛奶般的肌膚。

  此刻他無法說清楚內心複雜的情緒,如此傷害她,他真的高興嗎?

  他都讓她跌進了地獄深淵,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而她不也是奮不顧身的跳了進來,跳進他刻意的折磨下,那他又爲何要爲她心軟?

  只是,他的心是肉做的,見到她如此難過的模樣,他只好先停下,大掌滑過那粉嫩的雪丘,接著來到她腿間。

  指尖一來到窄小的細縫後,他直接采往縫中的小核,試著探尋她的敏感地帶。

  韓丞燦的動作不算溫柔,可是當他的指尖滑過細縫中的滑嫩,仍令溫詩詩全身忍不住輕顫。

  身子隨著他的撩撥,慢慢湧起一種讓她覺得羞恥的感受,尤其他的指尖在細縫來回遊移挑逗時,她感覺小腹下方第一次有了奇特的反應。

  熱流漸漸在下腹彙集,一陣搔癢感在腿間慢慢的擴散開來,令她止也止不住,就算夾緊雙腿,也無法阻止那種感覺流淌而出。

  「丞燦……」溫詩詩不再喊他韓大哥,改喚他的名字,試圖將雨人的距離拉近。

  他挑眉,發現她的聲音變得極爲誘人。她的反應雖然青澀,還是充滿了女人的嬌媚。

  指尖愛撫著脆弱的花瓣好一會兒後,熱情的熱流便自花穴中緩緩流敞而出,他指腹沾了一點,在花縫中來回遊移。

  她瑟縮了一下,身子像是爬滿螞蟻,令她騷動不安。當他的指尖在花核上撩動,她的口中忍不住吐出嬌柔的低吟。

  韓丞燦的指尖感受到她體內溢出的熱情,重新架開她的雙腿,挺起虎腰,將昂然的熟鐵對准她的花縫。

  這一次,他是結實的撞進濕漉漉的甬道中,多了花液的滋潤,粗鐵在她的甬道中用力的律動。

  溫詩詩悶哼一聲,雖然一樣不舒服,但少了剛剛那種痛楚,多了一種她難以言喻的酸疼感。

  此時,她能感受到韓丞燦每一次的貫進都帶著憤怒,每一下都強而有力。

  她勉強睜開雙眼望著他的黑眸,發現他的眸中彷佛帶著一絲溫柔,動作也由粗暴逐漸變得緩慢。

  那窄小的花穴吸吮著他的熱鐵,緊窒的束縛感讓他在這一刻消散了怒意,取代它的是天生的本能。

  男人掠奪的本性讓韓丞燦一次又一次的占有她。

  他要讓她明白,他韓丞燦不是一個能讓女人算計的傀儡,也不是被她們牽著走的小狗!

  粗鐵不斷在她的體內蹂躏著,就算他的動作多麽的粗暴,在她身上留下無數紅痕,她依然只是咬緊牙關,並沒有要他住手。

  因爲是他。

  因爲他是韓丞燦。

  因爲她愛他。

  有太多的「因爲」,讓她毫無怨言的接受他所有的給予,承受將來未知的一叨。

  這成了她這輩子的枷鎖,再也逃脫不了這場愛的夢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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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00:16:52
  第六章

  床上的女子,累得已然熟睡。剛從浴室走出來的男子,赤裸著上半身,精壯的下半身只圍著條浴巾。韓丞燦來到床邊。通常這個時候,溫詩詩都會微笑坐在床沿等待著他,然後爲他擦乾一頭濕發。

  兩人結婚五年來,她沒有任何一絲抱怨,大學畢業後,她放棄最愛的藝術之路,待在家裏當起職業主婦。

  他很清楚這五年來她費心盡力的想要討他歡心,只是,他對她的態度總是疏離而冷淡。

  他甚至無視于母親對她的冷言冷語,甚至放縱母親私下逼迫她離婚,這一切,他都看在眼底。

  他很成功的報複了母親,讓她的期待落得一場空,也報複了眼前這個嬌弱的女人。

  只是,溫詩詩的反應卻出乎他預料之外,她就像一只小兔子般逆來順受,對于他的冷漠以及他母親的語言暴力極力忍耐,若發現自己有什麽缺點,也一定立刻改正。

  在外人眼中,她已經是個完美嬌妻。

  韓丞燦望著她熟睡的無辜睡顔。這五年來,她由稚嫩變得嬌媚,若說他對她沒有感情是騙人的。

  五年前,她由女孩一夕之間轉變成女人,逐漸褪去原來的青澀,增添了美麗的妩媚。

  而他畢竟不是木頭,心也不是鐵打的,她對他的好,他豈會沒有感覺?

  韓丞燦坐上床鋪,望著她擰著眉的睡容,忍不住低頭輕吻她的臉龐。

  他總是只能趁著她睡著時才敢這般親吻她,然後放輕力道,溫柔的擁著她。

  「唔……」溫詩詩輕吟一聲,看似睡得不怎麽好。

  他悄悄的躺上床,大掌輕覆在她的腰際,大掌微微一收,將她攬往懷裏,以寬大的胸膛當她的靠墊。

  她不安的嘤咛出聲。嗅聞到他溫暖的氣息,她沈重的眼皮動了動,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被他擁著。「老公。」她輕喊一聲,聲音有些低啞。

  「你洗好澡了?」

  「嗯。」

  「我……」她欲再度開口,他已低下頭吻住她嬌嫩的芳唇。

  韓丞燦的吻帶著無比的霸道,還有強烈的占有侵略住,當溫詩詩回神時,他已經壓在她身上,濕熱的舌竄進了她口中。

  溫詩詩半睜著雙眸,沒有任何抵抗的接受他的熱吻。

  舌與舌親密的相纏之後,他的大掌也滑進她的睡衣裏。

  他的掌心觸碰著那滑膩的雪膚,一路往上攀,來到雙丘上,她未著內衣的綿軟被他的大掌一手握住。

  手指輕易的尋到雪丘上的紅莓,先是輕捏旋轉,接著以指腹摩擦著蓓蕾,並刻意輕扯。

  就算身子不太舒服,溫詩詩還是沒有拒絕他的求歡,主動迎向他熱燙的身軀。

  這些年來,她已被他訓練得對男女情欲十分敏感,而他的動作也極爲純熟,知道她的敏感地帶在何處。

  蓓蕾上傳來的是他的指尖所點燃的火熱,她的唇亦被他的唇舌攻占。

  韓丞燦激烈的啃齧著她的雙唇,另一只大掌滑進她的腿間,隔著底褲遊移,勾勒著那美麗的形狀。

  溫詩詩抿著唇輕哼出聲,雙眼帶著迷蒙的嬌媚望著他。

  他的手指在她的底褲上來回撫觸,描繪著花唇的形狀,接著指尖在細縫中輕輕頂弄幾下,而雪丘上的長指亦挑弄著敏感的頂端。

  在這雙重的刺激下,她感覺得到底褲已經沾染著濕意,在他不斷的撩撥下,愛液漸漸的沾濕他的手。

  溫詩詩吐出輕吟,吟出體內那被不住撩撥的欲望,聲音中帶著對他的撒嬌以及索求。

  他喜歡她的聲音,也喜歡她因爲難耐情欲而皺眉的可愛模樣。這幾年來,她的青澀雖已褪去,但在床上還是如此嬌羞可人。

  明明心底對她還有怨,但每一次見到她這麽可愛的表情,他的心總是不由自主的融化。

  她爲什麽可以表現得這麽無害,五年來始終如一呢?

  韓丞燦的大掌輕輕扯去她的底褲,腿間的花唇已沾滿濕亮的蜜液,潤澤了覆在上頭的密林。

  「想要了?」他低聲在她耳旁問。

  「嗯。」溫詩詩從不說谧,雙手主動攀著他的頸項。「我好熱……」她的小嘴輕吐著熱氣。

  韓丞燦手一伸,從床旁的矮櫃抽屜裏拿出保險套,撕開包裝後便套上昂然的熱鐵。

  他分開她的雙腿,看見妖娆的嬌花已然濕潤,花縫間湧出透明的花液,令他的粗鐵更爲挺立。

  他的長指輕輕探進她的花穴,當它伸進窄小的甬道中,便勾出更多蜜液。

  知道她的身子已經爲他准備好,于是他將粗鐵推向花穴。粗大的圓端擠開嬌嫩的花唇後,緊窒的甬道立即吸附他的熱鐵。

  雖然隔著異物,少了直接的刺激,但韓丞燦還是能感受到嬌花的滑嫩以及緊窒的吸吮。

  甬道一下子被他熟鐵塞滿,充實的感覺瞬間填滿了她體內的空虛。

  他的每一次求歡,總讓她感受到他滿滿的火熱欲望在她的體內爆發,她任由他發泄、馳騁,卻總是她先得到無數快感。

  溫詩詩盡其所能的滿足他的需要,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她霸道的想要在他的世界留下足迹。

  五年了,他有沒有愛上她一些些呢?她眨著長長的眼睫,輕吐芳蘭般的氣息,肭喊出最嬌媚的呻吟。

  韓丞燦吻著她,與她交換濕熱的氣息,把她嘴裏的蜜津全數咽下,舌與舌的交纏,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極近。

  熱鐵同時感受著甬道的吞吐,不斷將它往裏頭吸吮。

  他彷佛欲貫穿她的身子,挺著虎腰,推送一波又一波的力道,用力的撞擊著軟綿的水穴,然後架開她的雙腿,以激烈的震動在她體內推送著。

  隨著他強烈的力道,溫詩詩的嬌吟變成破碎的呻吟,在房內無止盡的回蕩,構成令人心中蕩漾的旋律。

  韓丞燦在她體內放肆的律動,給予她所有的一切,接著,他抱著她癱軟的身子,帶著她攀向欲望的巅峰……

  最近,溫詩詩常常覺得疲憊,甚至有些嗜睡,並不時有反胃的現象,但又不像是感冒。

  後來,她決定去醫院一趟,沒想到醫生替她檢查過後,證實她已經懷孕兩個月。

  她看著檢查報告,心中又驚又喜,完全沒有想到自已有一天會懷了韓丞燦的孩子。

  這五年來,他與她歡愛時都戴著保險套,除了他偶爾應酬時喝多了酒,才會毫無阻隔的占有她……她算算時間,應該是前一陣子沒戴保險套那回懷上的。

  溫詩詩自醫院走出來,小手忍不住覆在小腹上。沒想到裏頭竟然孕育著一個小生命,而且還是與韓丞燦的結晶……

  滿懷驚喜的她帶著期待回家,前腳一踏進屋裏,便見到韓母正坐在客廳裏。

  「去哪裏了?」韓母喝著茶,語氣不怎麽高興的問。

  「媽,我人不舒服,到醫院去了。」她小聲的回答。

  「不舒服?」韓母見她最近確實是臉色蒼白許多,但語氣仍尖酸又刻薄,「你都這麽養尊處優選會生病?」

  溫詩詩猶豫著是否要與韓母分享這個訊息,可是見到韓母那不屑的嘲諷表情,她已到嘴邊的喜訊又吞了回去。

  「媽,時間不早了,我現在就去做飯。」她把皮包隨手一擱,准備往廚房走去。

  只是才走幾步,她忽然覺得胃裏一陣翻攪,直覺便往浴室奔去。

  韓母在外頭聽見她幹嘔的聲音,發覺情況不對勁,連忙趿著拖鞋前去觀看。

  瞧見她站在馬桶旁不斷幹嘔,韓母覺得不妙,于是蹑手蹑腳的來到她擺放皮包的地方,無聲的搜翻裏頭的物品。韓母在裏頭翻出檢查報告和一張超音波照片。同樣身爲女人,韓母一眼便看出這是子宮的超音波照片,何況旁邊還擺著一份懷孕二十周的産檢報告。

  然而她卻沒有一絲高興的表情,眉間還有複雜的糾結。

  當初她執意要溫詩詩做她的媳婦,就是看在溫詩詩背後的財勢,但沒想到她進門時兩手空奎不說,連那座豪宅也成了泡影,這五年來還成了不事生産的米蟲。

  就算她每天冷言冷語要溫詩詩與兒子離婚,可是這女孩卻執著的硬是牙咬撐著,一轉眼也五年了。

  可是韓母一點都沒有受溫詩詩的堅持而感動,反而覺得她只是一無所有的孤女,高攀了她的兒子。

  趕不走這個孤女就算了,現在她還懷了孕?!

  韓母的臉色極爲難看,不過她還是不動聲色將東西放回去,然後坐回沙發亡。

  不行,她不能讓溫詩詩把小孩生下來,尤其最近她有個牌友准備介紹一個事業有成的對象給她兒子,只要對方和丞燦牽上線之後,她一定要把這個一無所有的孤女趕出韓家。

  因此,她不能讓溫詩詩生下韓家的種,趁現在肚子還沒大起來,她要想辦法把孩子打掉。

  可是依照眼前這情況,溫詩詩未必會聽話,她得想個辦法迅速解決這個麻煩。

  韓母心一橫,心底作了個決定,回房拿起皮包便准備出門去。

  溫詩詩這時剛好自浴室出來,見到韓母正欲打開屋門往外走。

  「媽,你要出門嗎?待會兒就要吃飯了。」

  韓母身子一頓,回過頭便是一陣假笑。「我瞧你吐得這麽厲害,打算去中藥店爲你抓幾帖補藥。」

  「中藥店?」溫詩詩先是一愣,而後雙唇微微揚起。「難道……媽知道我……」

  「瞧你那樣子是孕吐沒錯吧?」韓母翻臉比翻書還快,臉上堆起了滿滿的假笑。「媽一看就知道了,所以現在我就去抓帖藥回來給你安胎。」

  「媽,謝謝……」見韓母並沒有生氣的模樣,溫詩詩總算松了一口氣。

  看來,也許這個孩子可以爲她改善現在的狀況。

  韓母又交代她幾句,然後便匆匆忙忙離開:心底打的主意與溫詩詩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馳。

  她絕對不會讓這個什麽都沒育的小孤女留下一個孽種的!

  溫詩詩一直想找機會向韓丞燦坦誠這件喜事,但最近他總是早出晚歸,他回來時,她已經熟睡了:一早醒來,他又已經出門上班,所以她一直找不到機會與他分享這突來的驚喜。

  她不禁想著,如果他知道她懷了孩子,會不會跟她一樣興奮呢?

  這五年來,韓丞燦對她的態度雖然沒有太大的改變,但是她相信時間會將兩人的距離愈拉愈近,總有一天,他也會像她一樣——

  在一起久了,他便喜歡上她。

  而喜歡久了,總有一天會變成愛。

  所以,她用時間賭他的感情,反正她已經一無所有,就只剩下能夠繼續愛他的勇氣。

  這五年來,他雖然沒有正面回應她的感情,可是他並非草木,內心總有一處被她的柔軟所感動。

  她相信,他對她的誤會總有一天會解開,雖然她無法向他解釋她母親逼退淩珞的事。

  如果真是她母親逼退淩珞,她也已經花了五年彌補他心底的缺慽,成爲在他背後默默付出的女人,希望有一天他能正視她的心。

  她愛他,真的很愛、很愛他。

  她更堅信,腹中的孩子可以爲她帶來新希望,也許能藉由孩子將他心中的結解開,畢竟他們是一家人啊!

  溫詩詩天真的想著,尤其一向對她很有意見的韓母,這兩天也對她極好。

  少了以往諷刺的話語,甚至親自炖中藥補湯爲她安胎,讓她覺得有了孩子之後,也許日子會過得和以前不同。

  溫詩詩來到廚房,自電鍋裏端出韓母所炖的藥湯。

  雖然她不喜歡這苦苦的味道,但這是韓母對她的愛心,就算再難喝,她還是聽話的喝得一滴不剩。

  只是,昨天喝了一碗,她今天就覺得肚子怪怪的,現在甚至有種悶疼的感覺。

  接著,她的肚子微微作疼,于是她擱下手上的碗,連忙奔進浴室。

  一會兒後,溫詩詩昀下腹傳來陣陣疼痛,腿間更湧出溫熱的液體,這時她才發覺不對勁,低下頭一瞧,驚覺自己正不斷流血。

  她眼前突然一陣昏眩,心驚不已,離開浴室後,由于韓母此刻不在家,她第一個反應便是撥打一一九,幾乎是哭著說出地址。

  等待著救護車時,溫詩詩又撥打韓丞燦的手機號碼。

  電話一接通,她立即無助又慌張的喊了他一聲,「老公?我……」

  「喂?」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韓丞燦的聲音,而是一道成熟女子的聲音。「你找誰?」

  溫詩詩微愣,好一會兒後才開口:「我i…我找我老公,韓丞燦。」她覺得對方的聲音有些陌生,不像是他秘書的聲音。

  「你老公?」那名女子沈默了一下,最後才試探著問:「你……是溫詩詩?」

  這下子溫詩詩呆住了。「我、我是……你是?」她忍著下腹的疼痛,疑惑的問。

  女子聽見她這麽問,十分幹脆的回答,「你忘了我嗎?我是淩珞,我回來了。」

  溫詩詩一聽,渾身不禁發涼。「珞……珞姊?」

  『對,是我。」淩珞在電話那頭以愉悅的聲音回答。「丞燦沒告訴你,我最近回台灣了嗎?」

  「沒……沒有。」聞言,溫詩詩不僅身子發冷,連心也冷了一半。難道這就是他最近早出晚歸的原因?

  「那好吧,你現在知道了。」淩珞輕笑一聲。「你打來得真不是時候,丞燦去洗手間了,你找他有事嗎?」

  「我……」溫詩詩的肚子一陣悶疼,腿心流出更多濃稠的血液,讓她更家心慌。「有,能不能麻煩你通知他,我身體不舒服……」

  「身體不舒服?」淩珞不以爲意的輕哼一聲。「你人不舒服應該去看醫生,而不是打電話向他報告。」

  「我……我……」溫詩詩痛得幾乎渾身癱軟,「可是我現在……」

  「詩詩,我把他讓給你五年了。」突地,淩珞語重心長的說。「這一次我回到台灣,是要把他搶回來,你應該懂載的意思吧?」

  淩珞這番直白的戰書,如同一陣悶雷打在溫詩詩的心上,讓她一時之間只能沈默。

  「爲什麽……」她攏緊雙眉,聲音自齒縫中迸出。「當初是你選擇要離開的……」她好不容易才將要追上幸福,爲何淩珞會在此刻冒出來呢?

  「沒有爲什麽。」淩珞笑了幾聲。「你應該知道這五年來我並不是退縮,只是把丞燦借給你,現在我回來了,你應該把他還給我。」

  還給淩珞?那……那她呢?她這五年來扮演的角色到底算什麽?溫詩詩的雙眼不禁顯得茫然而空洞。

  最後,她一句話也答不出來,再也沒有力氣抓緊話筒,也聽不見任何一點聲音,更聽不見淩珞接下來說的話。

  下腹的疼痛讓溫詩詩紅了眼眶,最後淚珠忍不住白臉頰滑落。

  她低下頭,瞧著那攤鮮紅的血水,就像最初懷抱的希望,在她的體內漸漸剝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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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00:17:14
  第七章

  當溫詩詩醒來時,已經人在醫院中,只是醫生告訴她,肚子裏的孩子沒能保住。

  她極爲錯愕。她和韓丞燦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來到醫院的並不是韓丞燦,而是接到通知電話的韓母。

  「媽……」溫詩詩的聲音虛弱中帶著哽咽,眼眶濕潤且微紅。「對不起,孩子……」

  韓母站在病床旁,臉上看不出任何一絲難過,反而揚起嘴角。「孩子流掉是好事。」

  好事?!她愣然的看著韓母,以爲自己聽錯了。

  「別露出這麽驚訝的表情。」韓母歎了一口氣。「我這也是爲你好。我不是早在幾年前就告訴過你,你不適合當韓家的媳婦嗎?當初想讓你進韓家,就只是看在你家財萬貫的份上,誰知道你一進門就像個掃把星,什麽都沒有,還帶了一堆黴運進來。」

  溫詩詩的心就像被大石頭壓住,韓母那一字一句就像一根根的針,刺得她的心疼痛不已。

  「詩詩,你已經拖住我兒子五年了,竟選執迷不悟,想爲我們韓家懷上孩子?你是真的傻了,還是真以爲能夠坐享其成?」韓母冷冷的望著她。「這幾年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管是我還是我兒子,我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你怎麽還是死皮賴臉的纏上我們韓家呢?」

  死皮賴臉?

  溫詩詩覺得身子好冷,全身的血液幾乎凍僵,臉色蒼白的看著一臉冷酷的韓母。

  她想起了韓丞燦那張冷漠的臉。他真的是這麽看她的?

  但這也是事實啊!

  這五年來,是她一直死命的拉著「婚姻」這條無形的線,就算累了、倦了,她還是不肯放手,他們對她的冷漠,她全都吞下腹內。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沒有辦法責怪誰,能責怪的只有自己的執著,是執著把她傷得體無完膚,她還不能開口喊疼。

  「我只是……只是很愛他,很愛很愛……」她的心願僅此而已。

  「那是你一相情願。」韓母毫不留情的指著她的鼻子大罵。「當初是我以死威脅他娶你,不然你真以爲自己能進韓家大門?」

  這一句又一句的話如同棍棒,將溫詩詩打進更深的地獄中。

  韓丞燦娶她,是因爲他母親以死相逼,更是因爲他爲了報複她……這強求來的婚姻,背後竟然隱藏著他許多的不甘心。

  溫詩詩突然想起了淩珞,想起淩珞對她說的,只是把他借給她一段時間。

  而現在,淩珞回來了,她還能靠執著將他留住嗎?

  「詩詩,你別傻了。」韓母冷眼瞅著她瞧。「你還妄想要用孩子來改變你的地位嗎?不可能!你肚子裏的孩子是絕對不能留。一個不被祝福的孩子,你有勇氣讓孩子來承擔你的這一切嗎?」

  「我……我真的讓你們看得如此一文不值?」她真的再怎麽努力,也無法得到他們的認同嗎?

  「爲了你讓你真正死心,我就告訴你實話吧!」韓母臉色一凜。「是我讓你把肚子裏的孩子流掉的。」

  溫詩詩瞠大雙眼,看著韓母那冷漠的臉龐。「你……你說什麽?是你讓我的孩子流掉的?」

  「對。」韓母冷眼的看著她。「你還真以爲我希望你將孩子生下,好心給你炖安胎藥?不,你喝下的是打胎藥,懂了沒!」

  溫詩詩聽了,面色更加慘白。「你怎麽下得了手?我肚裏懷的可是你的孫子……」

  「孫子?」韓母不屑的說。「只不過是個未成形的受精卵,再說,以我兒子的條件,要什麽樣的女人幫他生小孩沒有?選用得著你這個孤女嗎?」

  「你……你怎麽可以如此殘忍……」溫詩詩雙唇微顫,聲音也因爲受到打擊而顫抖。

  「殘忍?不殘忍怎能讓你死心?」韓母冷冷的看著她。「你應該很清楚,丞燦本來就不是因爲愛你才娶你,你還真以爲他會因爲孩子而愛上你嗎?你這是癡人說夢,你知不知道?」

  溫詩詩承受不住,淚水終于潰堤。

  「我知道他不愛我……可是……如果有了孩子,也許他會試著愛上我,也許……」也許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會改善。

  韓母神色冷然,最後說出殘忍的謊話。「你以爲丞燦什麽都不知道嗎?」

  溫詩詩心一擰,擡起流著兩行清淚的臉龐。「他……他知道我懷孕?」

  「你說呢?」爲丁讓她徹底死心,韓母又扯了個天大的謊言。「沒有人希望你生下孩子。丞燦是可憐你、同情你,你還真的准備死纏爛打,想賴上我們一輩子?」

  溫詩詩的靈魂像是被抽去了一半,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我醜話說到此,你好自爲之。」韓母將最後這句冷雷冷語丟下,便轉身離去。

  溫詩詩難過的流著淚,想著韓母的每一句話。

  原來韓丞燦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難怪這幾日他都早出晚歸,連見她一面都不願意。

  現在淩珞又回來了,那代表她是不是需要退出他的世界了?溫詩詩不禁掩面痛哭。

  好一會兒後,她擡起滿是淚痕的小臉,拔下手腕上的點滴,跌跌撞撞的步出病房。

  她想要親自見韓丞燦一面,想要親口問他,他是不是真的親手扼殺了他們的孩子…

  溫詩詩像是一縷茫然的幽魂飄出醫院,不管路人的眼光,不斷往前走著。

  不知何時開始,雨蒙蒙的落下,打在她的身上如同寒冰般剌痛。

  當她在某條路口的紅燈前停下時,見到前方有輛熟悉的車子,清楚的看見裏頭坐著一男一女。

  駕駛座上的人是韓丞燦,至于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是成熟豔美的淩珞,兩人似乎正在談天,他還溫柔的朝對方揚起微笑。

  這樣的笑容,她好久沒有在他的臉上見過了……他的這記笑容沖擊著她的心,原來他不是不會笑,而是他吝啬給她一記笑容。

  連笑容都吝啬給她的男人,她還妄想從他的身上得到些什麽呢?

  溫詩詩淒涼的笑了

  她笑自己天真,笑自己執著,笑自己犯賤。

  五年來,她盡力做個完美的妻子、完美的媳婦,但從韓丞燦開始恨她的那一刻,她再怎麽努力,即使已表現得無懈可擊,依然無法讓他多看她一眼。

  溫詩詩,你還圖些什麽?花了五年的時間改變自己,卻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場,還白白扼殺了自己的孩子……她茫然的看著那輛車駛離,不知道自已還能去哪裏。溫詩詩茫然的走著,最後來到一幢公寓前。她艱難的爬上五樓,顫抖的手按下門钤。前來開門的是她的好友夏雲箋。

  「小箋,救我……」溫詩詩雙眼無神的望著她。「我痛苦得快死了……」下一刻,她雙腿一軟,身子往前一傾,跌進好友的懷裏。

  她心痛至極,然而淚水卻怎麽也落不下來,像被燃燒過後的灰燼覆上的雙眼,無助又空洞的望著前方。

  現在的她,真的已經走上絕路,再往前一步便是懸崖……

  

  當晚,韓丞燦回家後,走進房裏時,發現裏頭漆黑一片,床上也連個人影也沒有。

  他前去詢問母親,問她溫詩詩去了哪裏,母親只是不以爲意的聳肩,說了聲不知道,便出門打牌去。

  這五年來,溫詩詩未曾出遠門,更不可能這麽晚了還不在家中。

  他覺得情況異常,西裝外套都沒有脫下就在房裏四處找尋溫詩詩,接著又踏出房門,在宅子裏到處尋找。

  他找了十分鍾,屋裏四處他全都找過了,就是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韓丞燦忽然想到了什麽,迅速奔回房裏,打開她的衣櫥,這才發現她的衣服很少,偌大的衣櫥還有一半的空間。

  身爲丈夫,他就算對她十分冷漠,但是在生活上並沒有苛待她,一個月給她五萬元的家用,還替她辦了一張信用卡。

  只是這五年來他一直沒有見她刷過任何一筆消費,也不曾主動跟他提過想要什麽禮物。

  溫詩詩安靜得就像一只兔子,不吵不鬧的待在他的世界,受了委屈也不喊疼,也不哭泣。

  他明明對她如此殘酷又殘忍,她還是對他不離不棄,堅持的繼續愛著他……

  這是韓丞燦第一次回到家後見不到溫詩詩的身影,房裏只剩下她殘余的香氣,他忽然覺得整問屋子像是缺少了什麽。

  他拿出手機撥打,神色緊繃,畢竟這麽晚了她還沒有回家,他再怎麽沒心沒肺也會爲她著急。

  鈴聲響起,他發現那是從梳妝台傳來的,于是循聲而去,一打開抽屜,便見到她的手機躺在裏頭。

  她出門竟然沒有帶手機?他拿起她的手機,查看了下通訊錄,上頭第一個名字是他,接著依序是她的三名好友。

  他想也沒想,立即撥打其中與她交情較好的夏雲箋的號碼。

  手機響了一會兒,便有人接聽。

  「你好,我是韓丞燦,請問我的妻子詩詩在你那裏嗎?」他的聲音裏透露著一絲著急。

  對方沈默了一會兒,許久後才開口:「我在。」

  他聽出是溫詩詩的聲音,皺了一下層。「你在哪裏?爲什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家?」

  「家?」溫詩詩在電話那頭茫然的頓了一下。「什麽家?」

  「我們的家!」他的語氣不悅的壓低。

  她先是一愣,而後幽幽的一笑。「家?那是家嗎?你確定那是我的家?那只不過是折磨我的地獄、牢籠……怎麽會稱得上是家呢?」

  這個家跟她想像中完全不一樣,她想像中的家是充滿歡笑,而不是個充滿了她的悲傷,裏頭的人都恨她的地方。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她埋怨,她的語氣不但哀傷,還帶著絕望。

  「你在說什麽?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回家!」

  「不……我不回去了。」溫詩詩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丞燦,對不起。」她向他道歉,接著說:「我撐不下去了。」

  韓丞燦一聽,先是一愣,眉宇更是攏得死緊。「你到底在說什麽?」

  「對不起,我浪費了你五年的時間。」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是我死皮賴臉的巴著你,現在……我累了,我願意離婚。我願意放過你了,讓我們好聚好散吧。」

  離婚?韓丞燦忍不住握緊手機,手背上隱約冒出青筋。

  這明明是他一直想要的結果,爲何如今真的從她口中聽見,他的必卻像被荊棘纏繞,覺得刺痛?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就算你想離婚,也應該找個時間,我們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他逼自己冷靜,不明白爲何她一夕之間變化這麽大。

  溫詩詩苦笑一聲。「不用談了。你說得對,是我毀了你的人生。看在這五年來我爲韓家做牛做馬的份上,你就好心的放過我吧!就算當年我媽真的逼走了珞姊,我這五年來對你的補償也夠了,而且……珞姊如今也回來了,我們就離婚吧!」

  韓丞燦倒抽一口氣,脫口問道:「你怎麽知道淩珞回台灣了?」

  電話那頭許久沒有聲音,當他以爲訊號已經中斷時,才出現另一道冷冷的女聲。

  「廢話不用說那麽多。」夏雲箋搶回了自己的手機。「謝謝你還有一絲良心,擔心詩詩的安危,現在她在我這裏很安全,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她。至于她剛才說的話,你應該聽見了,她要離婚。」

  韓丞燦沒想到「離婚」二字從溫詩詩口中說出來,會爲他帶來這麽大的沖擊,讓他幾乎失去任何思考能力。

  「爲什麽?」他對這一切突來的變化一頭霧水,更不明白溫詩詩怎麽知道淩珞回台的消息。「爲什麽要離婚?」

  「不離婚,非要逼死了她,你們才甘心嗎?」夏雲箋在電話那頭大吼。「你們不希罕詩詩沒關系,至少還有我們這些關心她的朋友希罕她!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你們韓家任何人傷害她一根寒毛。還有你,利用她對你的愛折磨她五爺了,就算溫家真有虧欠你的地方,那也夠了!」

  他安靜的聽著夏雲箋連珠炮般的怒罵,正想開口再問她一句,電話便已立即被她挂斷。

  當他再撥電話時,對方已是未開機的狀況。

  一直以來,溫詩詩很怕被韓丞燦抛棄,所以只要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足以讓她反省自己是不是不夠完美。

  這場婚姻,她扮演著最完美的嬌妻,卻留不住外人稱贊的完美老公,維持著幸福婚姻的她,其實空有其表。

  在得體的外表下,她的心早已被蛀得傷痕累累,已經腐爛生蛆,把她啃咬得連痛楚的感覺都己麻痹。

  溫詩詩心裏想著,撐了五年,真的夠了。

  她承受的一切幾乎把她壓垮,反正她也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

  五年前,她失去了父母,以爲韓丞燦願意當她的肩膀、當她的依靠,甚至願意給她一個家。

  結果,後來才發現這全都是謊言,他只是想要騙她落得一無所有,讓她嘗嘗他的痛苦。

  沒關系,她咬牙忍著,欠他的,她用愛他的心來償還,更等著總有一天他們彼此的誤會能夠解開。

  但這終究是癡人說夢。

  所以,她決定放手,滿足他們對她唯一的要求。

  溫詩詩躲了將近一個星期後,決定先回韓家收拾自己的東西,先從那座折磨她的牢籠搬出來。

  雖然這一個星期韓承燦不斷撥打夏雲箋的手機,想與溫詩詩聯絡,但溫詩詩拒絕接聽,因爲她想要沈澱一下心情,畢竟現在的她根本無法面對親手扼殺她所有希望的凶手。

  溫詩詩一回到韓宅家,前來開門的韓母先是一臉驚愣,然後便指著她的鼻子大罵。

  「你怎麽還有臉回來?出去!給我出去——」

  溫詩詩只是一臉冷淡的望著韓母。「我是來收拾我的東西。」

  「收、收拾?」韓母這時才發現她後頭還有夏雲箋以及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他們全都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你、你要搬出去?決定要和我兒子離婚了?」

  「嗯。」溫詩詩僅是點了一下頭,便直接踏進屋裏,往二樓走去。

  韓母見狀,臉上掩不住竊笑,計謀得逞的嘴臉全都落在夏雲箋的眼裏。夏雲箋咬了咬牙。

  這五年來,她比誰都清楚好友所受的磨難,只是這條路是詩詩自己選的,既然詩詩要走在這樣崎岖的路上,她也無話可說,如今詩詩中于決定脫離這座牢籠,那麽無論如何,她都會拿出最大的力氣拉詩詩一把!

  于是,夏雲箋從一名大漢手中接過一根球棒。她很想直接往韓母邢張得意的笑臉揮去,但最後她還是走向院子,用力砸向停在院中的那輛名車的擋風玻璃。

  韓母聽到砰一聲巨響,回過神往院子望去,花容失色的大喊:「住手!住手!你這個野蠻人,你在幹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要教警察把你抓起來,讓你關個幾年—」

  夏雲箋置若罔聞,用盡全力砸完擋風玻璃,將後頭的玻璃窗也一並擊碎,連引擎蓋也被她砸出好幾處凹陷。

  砸完車,她的憤怒還未完發泄完畢,拿著球棒來到韓母面前。

  「讓開!」她眼底冒著火,咬牙切齒地道。

  韓母顫著身子,見夏雲箋像頭黑豹,全身上下似乎燃燒著火焰,背後還有幾大名大漢護著,讓她只敢嘴上怒罵,卻不敢有任何行動。

  夏雲箋先是用力砸碎韓母身旁的一大片落地窗,然後走進客廳,看到什麽東西就砸什麽,花瓶、名畫、高級音響,甚至連牆上的五十寸大螢幕都被她砸成碎片。

  砸完之後,她的怒氣依然得不到發泄,直挺挺的來到韓母面前,用力將球棒砸在地上,令韓母害怕的直打哆嗦。

  「我告訴你,不要以爲你韓家真的財大勢大,別人怕你們韓家,我夏雲箋可是沒在怕的。要比後台,你們的後台有比我硬嗎?若不是詩詩求我別向你動手,像你這種冷血無情的賤人,我早就要人把你千刀萬剮。這次只是給你一個警告屍也是讓你明白,這一地碎片還比不上你們對詩詩的傷害!」

  夏雲箋知道,詩詩的內心,比這一地的狼藉還要破碎。

  「今天,我要把詩詩帶走,你他媽的以後就別去招惹她,我會盡我所能的保護她,你若敢再碰她一下,我無論如何都會把你們韓家搞倒!」夏雲箋忿忿的撂下狠話。「還有,帶話給你兒子,詩詩決定要離婚,教那個混蛋把離婚的文件准備好,快點還她自由,她沒有義務再繼續受委屈了!」

  夏雲箋狠話說完,溫詩詩正好提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o

  她見到屋裏殘破的一切,雖然有些吃驚,但並沒有多說什麽,因爲這一切狼狽,還比不上她殘破的心。

  「小箋,我們走吧。」溫詩詩朝好友一笑,最後溫柔的眸子以同情的目光望著韓母。「韓伯母,我走了,請多保重。這五年來,我很同情你,直到現在要離開了,我依然同情你……扭曲的內心。」

  韓母因她這句話而渾身發顫,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直到他們離去,韓母雙唇才一松,歇斯底裏的大叫出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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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8 00:17:46
  第八章

  這是韓丞燦今天的第十根煙。

  陣陣白煙迷蒙了雙眼,他的心卻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冷靜、清醒。

  原本他以爲溫詩詩只是鬧鬧脾氣,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沒想到那天他下班回到家時,只見一屋子淩亂,母親一見到他就哭喊著溫詩詩有多麽野蠻,帶人來砸了他們家。

  韓丞燦不相信那是溫詩詩做的,因爲他很清楚她的脾氣,她的個性軟弱中帶著倔強,卻總是不讓人輕易讀出她內心的傷悲。

  那時,他立即沖進房裏,將她的衣櫥打開。裏頭已沒有任何東西,而且,她也將的寵物鹦鹉小圓規一並帶走,徒留一屋子的冷清。

  她走了。

  他一直以爲,哪天溫詩詩真的這麽做時,他也會冷眼看著她離去,絕不會有一絲不舍和動搖,但是他錯了,她離開的那一天,他像是中邪般瘋狂的撥打夏雲箋的手機,打不通就改打溫詩詩的手機,但回應他的依然是未開機的語音訊息。

  這一個月來,韓丞燦不斷尋找她,她卻一直避而不見,令他每天都感到煩躁不已。

  她願意離開,應該是他求之不得的事,爲何她離開之後,反而讓他的心像被人用力的刨開一個大洞,空蕩蕩的失去了些什麽?

  以往,不管他工作得多累,一回到家總是能見到她甜美的笑容,聽她甜甜的聲音輕喊他一聲老公,嬌小的身子老在他身旁打轉,讓他疲累全消。

  他一直沒有跟她說,他從不拿正眼瞧她,是因爲怕被她的美麗吸引,于是只敢在她轉過身的時候,好好的欣賞她那窈窕的背影。

  時間果然能夠磨去他心中的不甘,尤其這些年她的付出,他不是沒有感受到,只是他男人的自尊拖累了他的愛,懦弱的不敢承認自己愛上了她。



  「經理,有位淩小姐想見你,請問要讓她進來嗎?」秘書在韓丞燦的辦公室外頭敲門問道。

  韓丞燦將煙撚熄,回過頭,尚未開口,便見到淩珞已經大方的踏進辦公室。秘書見頂頭上司沒有任何反應,便關上門退了出去。

  「你的秘書一點都不盡責。」嬌豔的淩珞踩著高跟鞋走向韓丞燥。「我來過一次了,她還認不出來。」

  「你來做什麽?」他見到淩珞,沒有任何一絲喜悅的表情。

  原來,當初愛戀的火焰,也會隨著時間慢慢滅去。

  淩珞一愣,但唇邊的笑意依然未減。「我還以爲你會很高興見到我。」自他們上回見面至今也有幾個星期了,她一直等著他來電,結果他不但沒有任何行動,連她主動前來找他,也表現得極爲冷淡。

  這不應該出現在她的劇本中。她還以爲他心中一直爲她留著一個特別的位置,再度見到她時會有天雷勾動地火的激情,可是沒想到他淡定得就像見到一個老朋友,只有淡淡的寒喧,毫無一絲激動。

  他只是定定的望著她,眼中再也沒有以往那些眷戀。

  這時,韓丞燦心中想著,他真的了解過淩珞嗎?淩珞真的了解他嗎?他們彼此真的適合過嗎?他憶起兩人過去交往時的情景,忽然發現,讓他印象深刻的畫面,全都是溫詩詩踏進他的世界後的橋段。

  她雖然總是那麽安靜,可是不管他回憶著哪一段過去,總是會有她的存在……

  「瞧你一臉憔悴的模樣,工作出了問題?」淩珞來到他面前,熱情的以雙手環住他的頸子,企圖以嬌媚的姿態勾引他。「要不要我來好好安慰你?」

  韓丞燦想也沒想便拿開她的雙手。「淩珞,我已經結婚了。」

  她不以爲意的聳聳肩。「離婚吧!」

  一聽到「離婚」二字,他的額間冒出青筋。「誰說我要離婚?」

  「你……」這下換淩珞一愣,秀眉微微一皺。「你該不會真愛上溫詩詩了吧?」

  愛?韓丞燦身子一僵,一時之間無法否認。

  他是什麽時候愛上詩詩的?他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無法回答這個令他心中糾結的問題。

  「原來你是爲在溫詩詩感到煩心?」淩珞自討沒趣的拿出一根煙抽著。「現在我回來了,你真的不考慮與溫詩詩離婚,和我重新開始嗎?」

  「淩珞,我們已經結束很久了。」韓丞燦拒絕得很幹脆,毫不拖泥帶水。「早就回不去了。」

  淩珞深吸一口煙,而後紅唇輕揚。「是真的回不去,還是你不想回去呢?你愛上溫詩詩了嗎?」

  韓丞燦被她問得有些心慌,只是皺著眉宇望著她。「自從分手之後,我從沒想過要再輿你回到過去。至于詩詩,她是我的責任。」

  淩珞忍不住大笑幾聲。「看來……我真的輸了。」

  她一直很有自信,五年後再度回來,還以爲這個男人應該仍難忘舊情,沒想到他竟拒絕得如此幹脆。

  是啊!這個男人就是太有責任嗯了。她揚唇一笑,倒也不是這麽想不開。

  「怎麽,你的女人最近在和你鬧脾氣?」

  「她要跟我離婚。」韓丞燦老實地道。「我以爲自己一直期待著這一天來臨,但是事情真的發生了,我卻又手足無措得像個孩子……我原本認爲應該會就這樣和她過一輩子,完全沒有想到她有一天會離開,而且這麽堅決。」

  他和淩珞談起過去他曾對溫詩詩所做過的殘忍事。

  淩珞心想,這個男人讓溫詩詩失去了所有,然而溫詩詩不但不恨他,仍對他一往情深,這表示在溫詩詩的世界裏,他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

  淩珞忽然想起,之前她恰巧接聽他的手機,在電話裏故意刺激溫詩詩,其實那時的韓丞燦才剛拒絕她,她一時心有不甘,才那樣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現在,她反而有些遲疑的看著韓丞燦,不禁扪心自問,他真的是她想共度一輩子的男人嗎?

  五年前她毅然決然的離開他,不就是明白自己並不適合好男人嗎?如今她若真的搶走這個男人,有信心和他過一輩子嗎?淩珞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淩珞想了想,若不是真要與他天長地久,她還是決定不瞠這淌渾水,尤其聽聞溫詩詩這悲慘的五年,她實在不知道溫詩詩是如何撐過來的,失去一切,就只是爲了守候一個傷害她的男人。

  但說來說去,當初她也是始作俑者,讓韓丞燦深信溫詩詩就是一個城府極深的女人。

  淩珞心思一轉,擡起嬌俏又有自信的臉龐,直視韓丞燦的俊容。「我跟你說實話吧!只是,我希望你別恨我……」

  

  溫詩詩離開韓家已經一個多月。

  剛開始時,她住在夏雲箋的住處,只是夏雲箋怕韓丞燦會上門要人,因此計劃搬走。

  後來,在一次機緣之下,溫詩詩與三名好友決定租下一瞳兩層樓的房子,一樓的店面剛好讓她開設咖啡館,二樓就作爲她們四人的住處。

  溫詩詩承認,剛離開韓丞燦的那幾天,她總是夜夜驚醒,若不是好友們在一旁陪她,只怕她已被崩潰的情緒壓得一蹶不振。

  還好老友們每晚輪流陪她入睡,做她精神上的支柱,讓她明白她始終不是一個人。

  盡管心底仍有說不出的悲傷,但是她現在把難過埋藏得很好,不觸碰也不面對。

  就像她當年某一天開始習慣了父母已不在身旁,也坦然接受他們離開的事實。

  某天,淩珞打了一通電話給溫詩詩。雖然溫詩詩感到有些驚訝,不知道淩珞爲何有她新的電話號碼,不過,若是問她,她應該也不會說吧。

  淩珞約她見面,提到當初向她借的五百萬,打算把這筆錢還她。

  五百萬現在對溫詩詩而言不是一筆小數目,加上她最近要籌備開店,缺乏資金,就算好友願意無條件資助她,但這麽一來她永遠學不會獨立,因此,若有這筆錢,她便可以暫時不必爲資金煩惱。

  溫詩詩思考過後,決定與淩珞見面。

  她想,就算淩珞要拿這筆錢買她的愛情,她也願意出賣,因爲,韓丞燦本來就不屬于她,她想留也留不住。

  五年後再相見,歲月並沒有在淩珞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在溫詩詩眼裏,她依然是這麽自信而且堅強。

  溫詩詩一在淩珞的面前坐下,淩珞便將支票推至她的面前。

  「這是我五年前向你借的,謝謝你當年的幫助。」

  「嗯。」溫詩詩沒有其他的反應,伸手將支票收下。「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幹嘛急著走呢?」淩珞朝她一笑。「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找你做什麽嗎?」

  溫詩詩面無表情,只是淡然的擡起嬌顔。「我們之間不就只剩韓丞燦可以談?你說得對,你只是把他借給我幾年,所以現在我把人還給你,但請你回去後記得告訴他,盡快與我辦好離婚手續。」

  人若徹底傷了心,很多事都會懇開、看淡,過去的執著就像已經松弛的橡皮筋,無力再回到從前,她再也無法無私的奉獻。

  愛上韓丞燦,已經花了她一生的力氣,現在不愛了,就是力氣與勇氣都已經消磨殆盡了。

  見她說得如此铿锵有力,淩珞先是一陣驚愕,接著歎了一口氣。「其實,那天是我是趁丞燦不在場的時候偷接他的手機。我以爲我有自信再能把他搶回來,但是與他相處之後,我發現這個男人已經不是當年我認識的韓丞燦,他的心裏的人再也不是我,早已被另一個女人取代了。」

  溫詩詩聽了,沒有任何驚詫的表情,只是淡然的望著她。

  「不管他心裏有沒有哪個女人,至少我的心裏已經決定把他讓出去了。」她的語氣十分平淡,像是說著他人的事。「你和他未來如何,已經不用再向我報備。」

  「堅持了這麽多年,現在才要放棄,不覺得太可惜了嗎?」淩珞望著她平靜的臉龐,覺得她像是毫無波瀾的湖水,探不出她真正的情緒。

  若她哭泣、憤怒,或許韓丞燦還有一點希望,至少她還對他有喜怒哀樂,但現在她卻如同一攤死水,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可惜?」溫詩詩淡然一笑。「對我而言,只要能付出的都不叫可惜。爲了愛他,我可以什麽都不要,可是,他殘忍得連自己都孩子都扼殺了,還有什麽值得我去愛?」

  「什麽?」淩珞聽了一愣,滿臉驚訝。「孩子?你……該不會我上次接到你的電話,就是你……」

  「那一天,我流産了。」溫詩詩定定望著淩珞。「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他不但沒有趕到我身旁,還讓他母親告訴我最殘忍的真相—是他不要我懷他的孩子,怕我用孩子絆住他的未來,竟然同意他母親以打胎藥讓我的孩子流掉……這樣的男人,我還敢愛嗎?」

  她愛他,但他卻血淋淋的剖開她的身體,將她最後一絲希望掏光,如今,她已沒有力氣繼續愛下去。

  此刻,她的心情平靜如水,眼中再也沒有任何迷惘,澄澈的目光寫滿嗯堅定。

  淩珞聽著她赤裸棵的告白,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麽,但心底仍存著太多疑惑。

  「若沒事,我先走了。」溫詩詩優雅的起身,保持一貫的淡然。就算她再累、再疲倦,她依然挺直腰杆往前走。

  「詩詩。」忽地,淩珞望著她的背影喚了她一聲。她停下腳步,回過頭,「嗯?」

  「對不起。」淩珞由衷向她道歉。「如果五年前不是因爲我嫉妒你,也許今日……」

  「沒關系。」溫詩詩笑著搖頭。「從以前到現在,我從來沒有恨過誰。現在的我,只想爲自己認真的活一次。」

  「丞燦告訴我,他……」

  「他告訴你的,就請你別轉告我了。」溫詩詩微微一笑。「他的事,再也與我無關。」說完之後,她便與淩珞颔首道別,毫無任何遲疑的轉身就走。

  若不能與韓丞燦相愛,那就讓她選擇放棄吧!他想要自由,那麽她也需要找回自己的天空,從此放自己自由。

  好友說得對,她要放過的不是韓丞燦,而是自己。

  與他說再見之後,便是往後再也不見。

  

  走出韓丞燦的世界,溫詩詩的生活不再是只圍繞著他打轉。

  現在,她每天都爲咖啡館的事忙碌,尤其開幕的日子一天天接近,她要忙的事情更多了。

  忙碌是好事。

  至少取代了她內心最深處的悲傷,忘記了傷口的疼痛以及這五年來的委屈。

  放棄執著多好:心裏再也不用被執著折磨,更不用爲一個男人感到孤單寂寞。

  自從溫詩詩搬出韓家之後,雖然一時之間感到茫然無助,不過在三名好友的加油鼓勵之下,她決定自立自強。

  過去這些年,她原本以爲想抓住一個男人,就是先抓住他的胃,因此她花費很多時間在精進廚藝上,沒想到,還沒抓住韓丞燦,她便學會一身好手藝。

  在好友們的鼓勵下,溫詩詩決定發揮做甜點的能力,拿出這五年來省吃儉用的存款,以及好友投資的款項,開一間屬于自己的咖啡館。

  原本前一陣子她天天都在爲資金煩惱,但白從淩珞還她五百萬之後,她總算可以喘一口氣。

  今晚,溫詩詩再次巡視店內一圈,准備拉下鐵門休息,突然有抹身影自一旁竄來,把她嚇了好大一跳,連鑰匙都掉在地上。

  高大的男子彎腰替她撿起,原本位在黑暗中的俊容慢慢被路燈照亮,她驚訝之後定睛一看,一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溫詩詩愣了一下。

  不過,她馬上想起前不久已透過律師寄了離婚協議書給他,那上頭有她目前住處的地址,她還以爲他會在辦離婚那天直接出現在戶政事務所,並不會再獨自前來找她。

  「我等你一個晚上了。」韓丞燦已沒了之前的俊美潇灑,此刻的他滿是胡髭,衣衫淩亂,若說他像個流浪漢也不會有人懷疑。

  他一靠近,溫詩詩就聞到極濃的酒味,讓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你……你怎麽喝這麽多?」

  路燈下,韓丞燦注視著她那張娟秀的小臉。

  自從她搬離韓家之後他才發現,身邊沒有她,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重心。

  她離開後的每一天,他沒有不找她的時候,只是他無法靠近她,也見她不著。

  夏雲箋甚至威脅他,只要他敢出現在溫詩詩面前,便要帶著她從此消失在台灣,讓他永遠也無法再見她一面。

  可是,當淩珞向他坦承所有真相後,他像是忽然驚醒,然而要回頭已經太遲,對她的傷害再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彌補的。

  尤其當真相一一揭穿,他才徹底痛悟自己對她有多麽無情,甚至冷眼任他母親欺侮她,間接扼殺了兩人孕育的小生命。

  這五年來,他讓她失去一切,殘忍的讓她走進他的世界,卻又用孤單與冷寞喂養她。

  他甚至以爲,拔掉了她的雙翅,她就永遠都無法振翅高飛,永遠只停留在他身邊。

  但他錯了,她不是飛不了,而是她自願被飽豢養。

  當他意會自己早已愛上她時,才發現一切都來不及了,她這一走,已是後會無期。

  這段期間,韓丞燦不敢輕舉妄動,怕有所動作又會傷害到溫詩詩,于是小心翼翼的在暗中保護著她。

  自從知道她有意開一間咖啡館,他便私下幫她打理一切。

  溫詩詩看上的店面,以她的經濟能力是無法負擔的,于是他私下與房東簽約,她只要每個月僅付三分之一的房租就好。

  她不想見他,可是他離不開有關她的一切,就算不能接近她,他依然忍不住想打聽她的消息,在她過上困難時爲她解決。

  然而前不久她委任律師寄來離婚協議書,希望能夠與他離婚。她什麽要求都沒有,只希望兩人能夠好聚好散,表示若沒有其他問題的話,便可約個時間辦妥離婚。

  韓丞燦原以爲簽字離婚很容易,但沒想到只要拿起筆,他的長指就像忽然變得僵硬,無法簽下名字。

  因爲,只要他將名字一簽,從此兩人就再也沒有任何關系,而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將她留在身邊。

  「我錯了,錯得離譜……」韓丞燦聲音低啞,而且帶著乞求。

  「詩詩,我想你……」他無法用言語形容失去她的這些日子,對她的抱歉更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治愈她的心。

  這一切全都是他咎由自取,就算他與母親大吵一架後搬離家中,其實罪魁禍首還是他,得由他一個人承擔。是他把兩個女人逼至絕境,也是他親手把最愛的女人推離他的世界。溫詩詩聽著他的話,身子微微一顫,以爲自己聽錯了。

  眼前這個從來不正眼瞧她的男人,竟然會說他想她?只是,她的心裏沒有任何一絲感動,反而湧起苦澀。

  「我真的不知道你懷孕了,我甚至不知道我媽會這麽殘忍的打去我們的孩子……我真的不知道……」韓丞燦走上前,雙手扣住她的雙肩,不讓她再逃離他眼前。「自從你離開之後,我才發現我身邊不能失去你……」

  他不知道她懷了孩子?!溫詩詩一聽,心中先是一愣,而後擡眸望進他深邃的黑眸。

  他的眸裏寫著悲傷以及難過,讓她的心像是被大杵一撞,敲擊著最脆弱的一角,可是,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現在的她已是心灰意冷,要她怎麽相信他呢?

  溫詩詩掙紮著,想離開他溫熱的氣息,因爲那會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過去。「你只是一時不習慣沒有人照顧,相信韓伯母會再爲你找一個與你門當戶對的女人。」

  她努力掙脫他的箝制,但韓丞燦卻沖上前將她一把抱住。

  原來他這麽渴望她的擁抱,爲何他以前沒有好好珍惜呢?

  一旦失去,卻又是如此的渴望,才讓他明白自己真的不能沒有她。

  而他也明白,現在他說得再多,她也不會相信,但他卻怎麽也不想斷了兩人的聯系……

  「你……你放開我!」

  「我不放。」韓丞燦難過的說。「一放,我就永遠都見不到你了……」

  「那不是如你所願嗎?」溫詩詩微微皺起雙眉。「我早該放你自由,不應該拖磨著我們倆。」讓彼此都痛苦、難過。

  「我……」韓丞燦還想開口時,後腦突然一陣疼痛,他來不及再說一個字,身子便像一塊沈鐵往她的懷裏倒去。

  溫詩詩一時之間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直接與他雙雙倒在地上,被他高大的身子匿佺,無法動彈。

  「詩詩,你還好嗎?」安樂手裏拿著一根粗木棍,雙眼睜得大大的。「他……他是不是在騷擾你?」

  安樂剛回來,就見到有人騷擾好友,于是想也不想便抄起一旁的家夥,用力的往那個流浪漢的後腦一揮。

  「小、小樂……」

  安樂丟下手上的棍子,上前扶溫詩詩起身,這時才看清楚倒在她身上的男人竟是韓丞燦。

  「這個混帳怎麽會在這裏?」

  「他……他喝醉了。」溫詩詩將他自地上扶起之後,發現雙手沾滿了鮮血。「血……怎麽會有血?」

  仔細一瞧,韓丞燦已經滿臉鮮血,好不狼狽。

  安樂一愣,沒想到自己下手這麽重,竟然把他的頭打破了。「我、我馬上叫救謹車!」她連忙從皮包裏拿出手機撥打。

  老天,他流了好多血!溫詩詩跪坐在地上,雙手捂著韓丞燦的後腦,但鮮血仍不斷自她掌心下冒出。

  「丞燦……丞燦……」她著急的叫喚著他,原以爲不再受他牽制的心,依然爲他狂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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