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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布叮]天然呆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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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9 00:22:09 |倒序瀏覽
天然呆情人 作者:布叮

癲傻衝動,只為保留最純真的心給你;
淡漠執著,只願奉獻最完整的愛給妳。


她向晚晴從小就立志,非陌哥哥的新娘不當,
為了他,她不顧爸媽的反對,夜半翻牆蹺家追人去了!
可她只是到酒吧打工,賺點生活費的小小服務生,
雖然花名Rose但不代表她可以被任意採擷啊!
而這位叫Moore的可惡男人,竟然把她的初吻給奪走!
不行,她的一切都是要獻給陌哥哥的,她非奪回來不可!
可當她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朝思暮想的陌哥哥時,
他身邊竟然有了別的女人!這……這教她情何以堪?
她只想天天看著陌哥哥,默默守護著他,
可是……怎麼守著守著……卻守到陌哥哥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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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9 00:22:42
第一章

  說起商海大學,無論是已步入社會的精英白領,還是將聯考的莘莘學子,對它都不陌生,它是許多人追逐夢想的天堂,卻也是更多人追求不到的遺憾;不僅僅是因為考進商海大學,就等於半只腳踏入了上流社會的大門,擁有至高無上的榮譽和無可限量的前途,最重要的是,這裡的學生並不是死命研究學問的書呆子,他們各自還擁有著傲人的家世背景。

  換句話說,如果你只是一名學習上拔尖的優等生,並不見得會被商海大學錄取,但你在成績優異的情況下,還是某集團的富家公子,或是某政界人士的千金,你就有絕對的資格進入這裡,與看對眼的學子談談情、戀戀愛,拉拉小手、親親小嘴。

  商海大學的戀愛有其獨有的校風,因為這戀愛的背後利益有著許多辛酸血淚史。

  許多人把商海大學定義為是進入上等社會最好的途徑,它把商政各個家族的子弟聚攏在一起,享受著不受外界干擾的最優秀的教育;不僅如此,有些看對眼的政界千金和富家公子,也會藉此進行名副其實的商政聯姻,讓富人更富,而窮人也只能望洋興歎。

  所以商海大學的創始人早有預料的在建校初期,就規定凡是報考商海大學的學生之中,沒有商政背景的前一百名,可以擇優錄取,這無疑讓懷有灰姑娘夢想,或者想少奮鬥幾十年的小伙子們,拚了小命的擠破頭,就是為了進入商海大學來一場現實版「麻雀變鳳凰」的故事。

  其實,幾十年來的校史記載,麻雀變鳳凰的機率雖然小,但也並不是沒有發生過,比如說,二十年前商海大學校史上最轟動的戀情,歐亞集團總裁沈儒的二公子,還沒畢業就和當年以第一名成績入校的灰姑娘結婚了。

  那段歲月,如今已漸漸褪色,卻是一屆又一屆,憑借真材實料考進商海大學的學子們奮鬥的動力。

  按常理分析,商海大學這所開啟上流社會大門的貴族名校,所有家長都盼望自己的子女考上,可是事情偏偏有那麼個例外。

  向晚晴怎麼也想不到,當她把商海大學的錄取通知單遞給父母時,他倆就算不鼓舞狂歡,至少也應該來一段慷慨激昂的祝賀詞之類,沒想到,卻迎來一聲厲喝:「我不同意!」首先發難的是向爸爸。

  向國臣還有些激動地從沙發上直接站了起來,手裡握著那張錄取通知單,看也不看地摔在地上。

  「老爸!」向晚晴吃驚地瞪著她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清純俏麗的小臉上不滿地撅起嘴巴,「你反對也沒有用,這是我的夢想。」

  向晚晴實在沒想到一向溫和的老爸居然會對她怒吼,心中的委屈迅速湧上心頭。

  「你的夢想?」向爸爸雖然已經四十有二,眼角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幾條深凹進去的皺紋,無論是生氣還是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瞇瞇的,但他還是怒不可支地回瞪著向晚晴,看起來比晚晴還要氣呼呼地,「我是爸爸,我作主。」

  向晚晴兩眼一翻,直接跳過老爸厚重的身子,看向他身後盤發端莊的女人,二話未說先撲了過去,甜膩膩地撒嬌道:「媽,你看老爸,全然忘記我們家的家規,『在重大家庭會議上,少數服從多數的決定』,媽你一定是支持我的對不對?這樣老爸就不可以反對了。」

  向晚晴信心十足地叉起腰,迎向爸爸的怒視,「媽,大聲告訴老爸,你到底支持誰?」

  而向媽媽,路天驕只是坐在沙發上沉默著,像是全然沒有看到客廳裡火藥味十足的火花碰撞,自顧自地陷入自己的沉思中許久,久到連向晚晴都發現她的不對,不解地回過頭輕喚了一聲:「媽?」

  路天驕這才有所反應地抬起頭,眼神很堅定,動作更堅定,她彎腰撿起那張錄取通知單,眼睛眨也不眨地伸手就撕了個粉碎,雪花似的紙片頓時在客廳中飄灑,其中夾著向媽媽冷冷的語調:「我也反對。」

  ***  

  仲夏深夜的蟬像是上了永不停歇的發條,一直隱匿在靜謐的黑幕中吵個不停。

  向晚晴躺在床上,不知道第幾百次翻過身難以入睡,她就是猜不透、也想不通,為什麼一向疼愛自己的父母,得知自己考上商海大學居然會是如此大的反應!不支援也就罷了,甚至連錄取通知單都撕毀了,這讓向晚晴樂觀的性子,頭一次在這美好的夜晚有些低落。

  皎潔的月光順著輕薄的紗簾,涼涼地照在向晚晴姣好的臉龐上,她之所以要考上商海大學,是因為那裡有她的夢想,一個編織了八年的愛戀。

  小時候因為父母工作的關係,向晚晴一家三口一直住在很偏遠的郊區,那裡雖然離市中心比較遠,卻依山傍水,空氣新鮮,正是如此,很多非富即貴的人也同樣選擇那裡的別墅區居住,只不過向晚晴家與別墅區隔著一條很寬的馬路。

  向晚晴記得那年她十歲,有一天放學,她遠遠地看見隔著一條馬路的住宅區裡走出一個男孩,男孩看起來就像是從童話裡走出來的小王子,陽光映著男孩臉龐上淺淺的小酒窩,一笑都能遮去太陽的光輝。

  那是向晚晴見過最溫暖人心的男孩子,雖然他看起來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可是向晚晴很快認識了那個小王子一樣的男孩,並記住了他的名字,沈陌。

  那大概是世間上最純潔、最動人的初遇,陽光下的他們就此相識,雖然是孩提時的玩伴,卻撥動了孩子們幼嫩的心扉;那一年的夏天邂逅,在向晚晴心中種下了一顆叫作「愛」的種子。

  沈陌總是噙著淺淺的酒窩,舉著芭蕉葉子,遮住向晚晴頭上似火的驕陽,用最稚嫩的聲音柔柔說道:「晚晴,將來長大了,我一定要娶你做我的新娘。」

  向晚晴傻傻地仰起扎著兩條小辮子的腦袋,似懂非懂、又認真的用力點著頭,「嗯!晚晴將來一定要嫁給陌哥哥。」

  似清風般的誓言,在他倆心間最柔軟的地方劃過,只不過如今看來已物是人非了。

  向晚晴的回憶在誓言中打斷,她不想繼續想下去,接下來的故事發展,不過是很俗套的,如同那些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情節罷了,沒過多久,沈陌的父母搬離別墅區,去了台北,然後他們就如同許許多多青梅竹馬的結局一樣,無疾而終了。

  向晚晴記起,當年得知沈陌突然不告而別,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嚎啕大哭了三天三夜,那時候她並不知道那是失戀的淚水,只是覺得少了一個玩伴,世上就少了一個可以陪在自己身邊的人。

  這些年,向晚晴暗自把兒時的誓言,默默地擱在記憶的角落裡珍藏,對她來說那不過是一段回憶罷了,直到去年她的好姊妹考上了商海大學,有一次談起學校的風雲人物竟然是沈陌,那顆多年前偷偷埋藏在心底的「愛」的種子,一夜之間就破土而出。

  向晚晴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進商海大學,去看看那個當年叫沈陌的男孩,看他是否還記得自己,笑起來的時候是否還有著淺淺的小酒窩,問他是否還記得當初的誓言;因此,向晚晴用盡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拚命學習,就是為了考進商海大學。

  誰知世事難料,竟然會出現剛剛父母強烈反對的那一幕,想到這,向晚晴氣餒的鬥志再次燃燒起來,她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舉起雙臂在心裡高呼道,我一定要去商海大學!她當然不敢喊出聲,不然隔壁的父母聽見,搞不好會揍她一頓。

  眼看著連樹梢上的蟬都在深夜默默入睡,向晚晴終於作了一個無悔的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趁著月黑風高,夜深人靜,向晚晴揹著準備好的行囊,一隻腳掛在窗戶上,另一隻手撐著邊緣,把心一橫,順著打好結的童軍繩爬下樓。

  她要去商海大學,她要見到沈陌,她要兌現當初的諾言,然後告訴他,陌哥哥,我喜歡你很久了,我、要、嫁、給、你!

  所以這一步叛逆的出逃是必然的,向晚晴跑了許久,回過頭遠遠地看著已經模糊的家,只能在心裡默默地說著,對不起,老爸、老媽,為了夢想,我一定要這麼做!

  此時,向家二樓的窗台上,向爸爸瞇著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跑離的方向,甚至早已看不見她嬌小的身影,只是幽幽地歎了口氣。

  「老向。」他身邊的向媽媽靠著他寬厚的肩膀,柔聲說著:「晚晴已經長大了,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雖然我們不想讓她重蹈我們的覆轍,但是做為父母也必須為她祝福。」

  ***  

  「哇!晚晴,你真的是太剽悍了。」

  這是一間女生公寓,狹窄的房間裡,肩並肩坐著兩個年輕的女孩子,一頭短髮的女孩說完話,一把攬過身邊向晚晴的肩膀。

  「毛絨絨同學,大熱天的不要靠我那麼近啦!真的很熱。」向晚晴拍掉她粘糊糊的爪子,繼續埋頭吃著泡麵,開玩笑,她可是滴水未進地坐了一夜的車才到台北。

  雖然這間小小的房間看起來只能容得下一個人睡,可是既然走到這一步,向晚晴就不會後悔,更何況她還有多年的死黨當後援。

  「晚晴,你上商海大學真的就只為了沈陌一個人?」毛絨絨在心裡默默地腹誹,為了一個人拋棄整片大森林,這個想法真是傻透了。

  向晚晴嘴裡塞著泡麵,無法回答,只是一個勁地點頭。

  「可是……」毛絨絨抓了抓滿頭蓬亂的頭髮,有些不安地看著正和泡麵奮鬥的向晚晴,有些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她。

  「怎麼?你不……歡迎我?」向晚晴嘴裡正嚼著面,口齒不清地含糊道。

  「怎麼會!」毛絨絨大聲反駁道:「你在這裡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不管做什麼都沒問題,反正開學的時候你就要搬去學校住啦!」

  「那你在可是什麼?」向晚晴眨著眼睛不解地問道,真是奇怪,她這個好姐妹就是直腸子,從來不會有事瞞著她,這個時候吞吞吐吐的肯定是有問題。

  該不會是……「毛絨絨同學,你不會是有男朋友了吧?」所以她住在這裡不方便?如果是那樣就真的糟糕了。

  向晚晴正這麼想著,頭上就挨了一個爆栗,爆栗實施者正是毛絨絨同學。

  毛絨絨受不了向晚晴的白癡,丟給她一個大大的衛生眼,「瞎說什麼啊!我是想,你這次離家匆忙,身上也沒帶什麼錢,可是離開學還有一個月,不如你和我一起去酒吧打工吧?」

  「打工?」向晚晴低著頭喃喃道,不到一秒鐘兩眼馬上呈星星狀,「好啊,聽起來不錯,反正我也不能在你這白吃白喝」

  這個笨蛋說得這麼輕鬆,她以為打工是去玩嗎?毛絨絨心裡感歎,真是受不了這只天然呆,可是事已至此,又不能現在就告訴向晚晴,其實沈陌在大學裡已經有女朋友這件事。

  想到這,毛絨絨不禁懊惱,她當初就很後悔把沈陌在商海大學的事告訴向晚晴,明知道她腦袋單純、做事固執,可是後來一想,向晚晴不可能考得進商海大學;誰料到,錄取率只有百分之二的商海大學,居然讓平時成績只在中等的向晚晴考進來了。

  毛絨絨現在想起來一個頭兩個大,暫時只能用緩兵之計,希望向晚晴能在剩下的這一個月裡愛上別人,如來佛祖、耶穌、聖母瑪利亞,快讓晚晴愛上除了沈陌的任何一個男人,無論是誰都好。

  可是有一種人從開始堅持了,無論是哪一路的神仙點撥開導,她都會一條路走到底,撞了牆也不回頭的,向晚晴就是其中一個。

  ***  

  「愛一夜」酒吧,在這座燈紅酒綠、浮躁不堪的城市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門口暗色調的霓虹燈只照著它的一角,並不能將它完全展現在人們的眼前,像是故意遮掩似的,透著一股神秘,令人嚮往又不禁卻步。

  毛絨絨暑假沒有回家就是在這間酒吧做女服務生,不僅是因為這裡的薪水要比其他酒吧高很多,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來這裡的大多是小開或是大集團的總裁、經理們。

  毛絨絨與向晚晴雖然是從小一起長大,但是對愛情的理念卻天南地北,截然不同,以嫁入豪門為己任,是毛絨絨目前為止最大的奮鬥目標,所以,毛絨絨同學不僅如願以償考進商海大學,準備上演新時代現實版的灰姑娘,當暑假裡看到「愛一夜」酒吧招人的時候,她也毅然決然地遞了履歷,拚了老命才應聘進來,其過程可以用過五關斬六將來形容。

  說起「愛一夜」酒吧最獨特的地方,就數它與眾不同的會員制,會員制的酒吧並不稀奇,但「愛一夜」卻最為獨特;「愛一夜」酒吧實行最嚴格的會員審核和管理制度,不僅對每一個會員的身分進行審核,而且每一個會員都必須遵守這裡的規則。

  「絨絨。」向晚晴跟著毛絨絨走到「愛一夜」酒吧的門口,突然停下腳步,遲疑地拉了拉她的衣角,怯怯地說:「我……有些害怕。」

  毛絨絨歪著嘴回過頭,抱起胸看著向晚晴有些發白的小臉,「晚晴,你這時候知道害怕啦?是誰當初信誓旦旦的離開家到台北,說追不到沈陌誓不甘休的?既然害怕了,那我親自送你回家好了。」毛絨絨話鋒一轉,趁機勸說晚晴放棄,她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向晚晴趁早放棄商海大學的夢,趕快回家去。

  「我才不怕!」向晚晴委屈地癟癟嘴,「可是,追沈陌和去酒吧做服務生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毛絨絨的臉隱匿在暗色的夜空下,她桀桀地怪笑兩聲:「在這裡,你可以學到一切課本上沒有的東西,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從這裡開始!調情也好、曖昧也罷……凡是有關男女之間的事情,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學不到的。」

  向晚晴看著兩眼發光的毛絨絨,臉上有些滾滾發燙,她還是不大明白,這個和追沈陌有什麼關係,繼續發著呆。

  「笨!」毛絨絨看出向晚晴的疑慮,「要想追到一個男人,就要先從瞭解男人開始,這裡的男人很多,你可以看到他們各種各樣的形態,從而掌握他們的心理,就可以把沈陌一網打盡。」毛絨絨突然伸出右手,五隻手指頭在空中一轉,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拳頭。

  向晚晴這時聽懂了一些,絨絨的意思就是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她有所頓悟地朝著毛絨絨鄭重其事地點下頭,「為了沈陌,我去!」

  說來也巧,這天晚上「愛一夜」酒吧的十三個女服務生正好少了一個,其中玫瑰亭的Rose突發疾病進了醫院。

  女領班急得在原地打轉,眼看著開業時間就要到了,上哪去找一個女孩子來當替補,總不可能上街隨便抓一個過來充數吧?如果讓大老闆知道,她可是會卷舖蓋走人的。

  「愛一夜」酒吧一共有十三個包廂,每個包廂不分大小,各自用一朵花的名字來命名,而十三個女服務生則分別負責與自己名字一樣的包廂。

  「Rose、Rose、Rose……我的Rose,你在哪裡?」金領班悶著頭朝門外走去,迎頭就撞進一個軟綿綿的懷裡,「金領班,你這是怎麼了?」

  金領班剛想發飆,抬起頭看見撞到自己的是野百合亭的毛絨絨,不由想到自己的Rose,心裡又涼了一截,她半是淒涼半是哀怨道:「Rose剛剛生病進醫院不來了,今晚的玫瑰亭看樣子是要開天窗了!」

  金領班抓狂地扯了扯頭髮,眼神順著淡淡的燈光,正巧瞥見毛絨絨後邊的向晚晴,那雙絕望的眼睛瞬間被點亮了,「哎呀,這女孩是誰?」

  毛絨絨想解釋一下,畢竟「愛一夜」員工守則裡,有一條是不允許帶外人進入員工後台,「這位是……」金領班一抬手,示意她不要插嘴,她毫不遲疑地走到向晚晴的面前,精明的眼神,從上到下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子,淡淡的淺藍色燈光下,向晚晴身著一襲鵝黃色淑女裙,輕柔的髮絲散落在胸前,小臉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有些怯怯地四下瞄著。

  如果不是燈光太美,那就是自己被眼前的可人兒迷醉了,金領班不是沒見過美女,可是如此清純的女孩著實不多見了,她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鬆了下來,也不問來者是誰,指著向晚晴,朝毛絨絨以無庸置疑的口氣說道:「她就是今晚的Rose。」

  向晚晴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自己的好運氣,後腳還沒踏進「愛一夜」的員工後台呢,就被金領班一眼相中,並當場欽點為今晚Rose的代班人選,毛絨絨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恨不得把她抱起來轉上三圈。

  可是……向晚晴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臉濃妝艷抹,哪裡還有自己原來的樣子?頭上還戴著一朵艷而不俗的玫瑰花,看上去更加妖嬈不已,身上裹著一襲超短的紅色小短裙,只能遮掩住屁股,把本來不算豐滿的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

  這樣惹火的自己,連向晚晴自己看到都驚呆了,下一秒又偷偷地羞紅了臉,天哪,這要是讓老爸、老媽看到了,還不活扒了她一層皮去。

  「不行,這樣太暴露了。」向晚晴站在鏡子前,伸手就要為自己卸妝。

  「向晚晴!你給我住手。」毛絨絨恰好過來看到她的動作,立刻撲上去抱住向晚晴的腰,「你都答應金領班今晚代班Rose了,你反悔倒沒什麼,我可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向晚晴被抱得緊緊地使不上力氣,「絨絨,我不是想害你,可是穿成這樣被別人吃豆腐怎麼辦?」

  毛絨絨斜睨著她,歎了口氣,「這你就放心吧!『愛一夜』裡的男男女女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要是敢把你怎麼樣,說出去誰的臉上都不好看;再說這酒吧的第一條規矩就是,凡是趁機揩油的顧客,無論什麼原因,都會強制退出會員。」

  向晚晴還是有些膽怯,那雙彎彎翹起的睫毛一眨一眨地,襯著她烏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會說話,看得毛絨絨都忍不住感歎道:「晚晴,你真的太美了。」

  「絨絨!」向晚晴本來就不知如何是好了,毛絨絨這一聲感歎更是讓她又羞又惱,三分妖嬈、七分嬌嗔,這會兒毛絨絨更是看直了眼。

  「以前的那個Rose雖然很美,但是太過奔放,玫瑰本來是有刺的,就應該嫵媚才對,晚晴,我相信你會是大家心裡最美的玫瑰。」毛絨絨突然一本正經地說起這話,「晚晴,今晚我們就先來學習嫵媚,你把眼神輕輕地拋過去,再淡淡地收回來,你試試看!」

  「拋過去,再收回來?」向晚晴哪懂得這些,只是覺得假睫毛沾在眼簾上有些癢,便斜著眼眨了兩下,不過兩下,就讓毛絨絨激動得哇哇大叫:「晚晴,做得好。」

  毛絨絨把向晚晴頭上的花調整了下,朝她一握拳,「去吧,我的Rose!美好的愛情課堂等著你。」

  其實,「愛一夜」的女服務生就是每個包廂的花女郎,她們只不過是負責客人的點酒或者倒酒,再不然客人買單需要再招呼一下。

  這裡沒有所謂的舞池狂歡四座,每個包廂呈半開放式的橢圓形,一個又一個環環相扣在大堂裡,而會員客人們大多數是上流社會來此花錢買享受的,這裡優雅的氣氛,也讓他們把所有的疲憊、所有的面具虛偽,偷偷在這裡卸下來;也許前一刻還是商場上拚得你死我活的冤家,在這裡就可以毫不避諱的喝上幾杯,甚至調調情,也偶爾來個一夜情。

  「愛一夜」開業半個小時,只有幾位零星的男客坐在吧台上聊著天。

  現在的時間對向晚晴來講是這輩子最為煎熬的,她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臉頰,告誡自己沒有什麼好緊張的,不過是給客人端茶倒水而已,這裡又大多是上流社會的客人,沒什麼好怕的。

  「Rose。」向晚晴仰起頭看到是金領班走過來,又立刻看向自己的腳尖,像是做錯事似的不敢抬頭。

  「抬起頭來。」金領班的聲音再次響起,命令的口氣。

  向晚晴只好硬著頭皮抬起腦袋,朝著金領班也不知該笑還是作其他的表情。

  「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我見過最適合Rose的人選,雖然你青澀得還像含苞待放的花蕾,但正是你的那份青澀,給Rose這個詞最好的詮釋,你的青澀就是玫瑰上的刺;現在你的客人來了,就用你的青澀好好的為他們服務,讓他們覺得你是最好、最棒的Rose。」

  金領班一口氣說完,一把扶住晚晴的雙肩,對她說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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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9 00:23:06
第二章

  向晚晴就這樣迷迷糊糊地來到玫瑰亭的入口,深吸了一口氣,頂著一張笑臉走了進去。

  「你們好,我是Rose,請問三位先生想喝點什麼?」

  半開放的包廂可以把周圍的環境看得清清楚楚,向晚晴越過面前三個已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正好看到右前方的野百合亭,毛絨絨正為自己的顧客倒酒,看起來也不是那麼難嘛。

  她繼續甜甜地微笑,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三個男人,他們似乎在來之前就已經喝了不少的酒,三個人東倒西歪地坐在沙發上。

  向晚晴覺得她有義務為他們點一些冷飲降降溫,「不如三位先生嘗試一下我們這裡的冷飲,可以為三位醒一下酒。」

  「你……你說誰喝酒了?」中間有些禿頭的男人,他撐著身子勉強地在沙發上坐了起來,「你……你是新來的嗎?」

  向晚晴的熱情突然被人臨頭潑了一大盆冷水下來,只能尷尬地點點頭。

  禿頭男朝身邊兩個同樣醉醺醺的男人扯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他環顧了四周,現在的客人還很少,反正調戲一下這個新來的丫頭,也不會被人看到。

  他朝向晚晴招了招手,「過來,坐過來,剛才我嚇壞你了吧?來,坐過來,我給你陪個不是。」

  禿頭男說的沒錯,這個時候「愛一夜」的人比較少,但並不表示沒有人,他環顧了四周,唯獨沒有注意到他右手邊靠牆的角落裡,坐著四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字不漏的聽到了他的話。

  四個男人坐在隱蔽的一角,這個角落的包廂平時很少有人問津,一來泡不到帥哥美女,二來這個包廂叫「罌粟」,聽這名字就夠晦氣的了,誰還敢上這裡來坐一坐,可是偏偏有人就喜歡這裡。

  「喂,老三,有人居然無視你訂的狗屁會規,動你手裡妞呢!」

  四個男人的臉都隱匿在黑暗中,說來也奇怪,其他地方的包廂恨不得照得跟白天似的,這裡卻恨不得比黑夜還要幽暗。

  說這話的男人有些揶揄的意思,他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我說老三,既然有人先違反了,那你以後也別攔著我了,我看上野百合亭的Lily很久了,不如……」

  「閉嘴。」黑暗中傳來一聲冷酷的聲音,這個聲音似乎在隱忍著最後一絲理智,聲音極低,可以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脾氣好不到哪去。

  「不過老三,這個Rose是新人嗎?以前怎麼沒見過她?」另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

  「不知道,我也是頭一次見到她,不知道金領班發生了什麼事。」冷酷聲音的主人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又變得謙和有禮起來。

  他還覺得奇怪呢,這個Rose是哪裡來的?為什麼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就被安排在這裡?

  藉著微弱的燈光,聲音的主人看上去沒有一絲表情,他只是透過外面的燈光,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個渾身火辣的玫瑰女郎。

  禿頂男見向晚晴沒有反應,不耐了起來,用力拍了拍身邊沙發,揚起聲音:「我叫你過來坐,聽不到嗎?『愛一夜』酒吧的服務宗旨是什麼?什麼時候來了一個這麼不懂規矩的花女郎!」

  「對啊、對啊,叫你們領班來,什麼態度啊這是。」身邊兩個醉醺醺的男人跟著附和著。

  向晚晴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聽話地過去坐下,還是立刻掉轉頭離開這裡,她從來沒有受過這種侮辱,委屈的淚水漸漸地在眼眶內打轉,「我……」

  「你什麼你啊!」禿頂男一個出其不意,站起來就把向晚晴拉往自己懷裡,手上還不老實地向她白晰的大腿上摸去。

  向晚晴已經完全忘記了呼吸,腿上被人吃了豆腐,還沒想到要跳開臭男人的懷抱,她只是覺得要恪守服務生的本份,否則對不起毛絨絨、也對不起金領班。

  「這樣才對嘛。」禿頂男得寸進尺地伸出另一隻鹹豬手,就要對向晚晴襲胸,誰知手還沒握住目標,迎頭就挨了一拳,被打倒在地。

  突然,向晚晴被人一推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裡。

  打人的是一個滿頭黃發的青年,只聽得黃發男人嘴裡嘟嘟囔囔地罵著什麼,可是向晚晴對這一切都視若無睹,她早已經嚇得魂不守捨了。

  直到抱她入懷的男人為她披上外套,她才仰起頭,朦朦朧朧地藉著刺眼的燈光看著那個人,可是她卻什麼也看不清。

  向晚晴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被嚇得不自覺地哭了出來,黑色的睫毛膏已經暈染了眼睛四周,黑糊糊的一片。

  她頭頂上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你看起來真像一隻大熊貓。」

  說她Rose是大熊貓會不會太……有創意了!這句話終於讓向晚晴受不住打擊,「哇」地一下大哭了起來,那雙熊貓眼更是流下兩行黑色的淚水來。

  「你這副尊榮,是怎麼混進來當Rose的?」冷冰冰的聲音提出疑問。

  回答他的並不是Rose本人,「老三,她哪有那麼差啊,如果真那麼差,這個禿頂老頭也不會看上她啦。」打人的黃毛終於從打人的爽感中回過神來,拍了拍衣袖,順便在禿頭男身上踩了一腳。

  黃發男子的身後跟過來兩個一樣高的男人,其中一個男人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成熟穩重,另一個男人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

  「端木,這裡就先交給你們處理,現在我先解決這只大熊貓。」說完,冰冷聲音的主人,抱起哭得跟淚人似的向晚晴向外走去。

  端木海扶了扶眼睛,對身邊的黃發男子說道:「明哲,這三個渣幫我打包扛走。」

  「不是吧老大,你太殘忍了!」石明哲,也就是黃發男子,有氣無處發,狠狠地踹了一腳地上的禿頭男,苦哈哈地轉向臉色蒼白的男子,「四弟……」

  蒼白男子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端木海拍了拍石明哲的肩膀,「別白費力氣了,他都四年沒說話了,這裡交給你了。」

  「老大,你真是沒人性。」石明哲淚流滿面。

  ***  

  「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被人抱著走了許久,向晚晴一直沒有放棄過掙扎,不停在抱著她的男人懷裡蹭來蹭去。

  男人終於停下腳步,低著頭看著她,「你想下去是嗎?」

  「你要帶我去哪裡?快放我下來!」向晚晴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現在的她就是一隻抓狂的小花貓,想要咬人。

  男人輕哼,「我正想這麼做。」說完,他雙臂一張,向晚晴就重重地向下摔去。

  「砰!」向晚晴落入柔軟的沙發上,即使如此屁股還是很痛,她吃力地睜開黑糊糊的眼睛試圖看清四周,「這是哪裡?」

  「我的辦公室。」

  「不可能,剛才也沒走幾步,說不定還沒出酒吧呢!」向晚晴氣呼呼地用手背擦了擦模糊的眼睛,抬起頭隱隱約約地能看個大概。

  眼前的男人,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可是被眼淚暈染開的睫毛膏使她看不清他的樣子,但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正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他此刻很生氣。

  向晚晴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剛剛救了我,現在我要走了。」

  「你是誰?」男子挨著她坐下來。

  「我?」向晚晴指著自己,「我……我是Rose。」

  「Rose?」男子輕哼了一句,「你連進『愛一夜』酒吧的資格都沒有,說!你是什麼人派進來的?」男子一把捏住向晚晴的下巴正對著自己。

  「我哪是什麼人派來的!」向晚晴慌了神,連忙解釋道:「是今晚Rose請假,金領班讓我臨時代班而已。」

  「她是眼睛瞎了嗎?居然找你這種貨色來代班。」男子用的是陳述句,話語中透著對向晚晴的不屑。

  「什麼話!」向晚晴不滿地撅起紅嫩的小嘴反駁道:「金領班可是說我是最適合Rose的人選,她還說我的青澀就是玫瑰的刺。」

  「是嗎?那就讓我嘗一嘗你這朵Rose的味道……」

  「唔……」向晚晴還來不及驚呼,就被男子用雙手按住後腦勺,含住自己的嘴唇。

  冰冷的男子早就在剛剛被眼前這只哭得跟熊貓似的Rose,撩撥起心中的火苗,雖然看不清她的長相,光聽聲音也可以斷定這張粉面下的臉,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看著她撅起的小嘴,他忽然腦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二話不說扣住向晚晴的腦袋,霸道地啄住她的櫻桃小嘴,先狠狠地咬上一口做為補償,藉著她喊痛的時候,舌頭趁機滑了進去,在她的貝齒間肆意遊走。

  向晚晴腦中的那根弦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給繃斷,她哪裡受過這些狂熱地挑動?掙扎了兩下就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在男子肆意的狂吻中整個身體酥麻得微微顫抖,她裹著男子的舌尖不由自主地輕吟了一聲,「嗯……」

  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有一股狂潮熱浪順著下腹慢慢衝向自己的全身,惹得自己渾身發燙。

  微弱的嬌喘讓男子下腹又是一緊,再也把持不住地將身子壓倒在向晚晴身上,豐滿的乳房直挺挺的蹭在他的胸膛。

  他本想撩起向晚晴的衣服,可是一襲連身緊身迷你裙,讓他束手無策,他暗自罵道,該死的當初為什麼會設計出這個礙事的裙子!只好從短裙下面進入,順著向晚晴的大腿,一點一點摸到底褲外,不失溫柔地摩挲著,他含住向晚晴的耳垂,啞著聲音說道:「我現在就要一根根地拔掉你這枝玫瑰身上的刺。」

  向晚晴如被雷當空一劈,瞬間找回不少理智,反手就一巴掌蓋了上去,「你……混蛋!」這可是她的初吻,她為陌哥哥保留了十八年的初吻,就這樣被眼前這個混蛋給毀了!

  向晚晴用盡渾身力氣,狠狠地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忙不迭地滾下沙發,也看不清任何方向,只是一徑地摸到門口,便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那男子也不去追,任由向晚晴跑開,嘴邊扯出一抹笑容,有些微紅的臉頰上出現淺淺的酒窩,這個女孩子真的挺多「刺」,撐得起玫瑰的那姿態。

  ***  

  「晚晴!」毛絨絨終於等到向晚晴回來,誰知道一開門,就看見向晚晴哭得像一隻掉色的大熊貓,滿臉都是黑糊糊的淚水。

  向晚晴好不容易收起的淚花,在見到毛絨絨那刻再次決堤,她抱著她大哭特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晚晴?」毛絨絨輕柔地拍著向晚晴的後背,嚇得不知所措,「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了?是今晚玫瑰亭的客人嗎?我這就去打電話給金領班,讓她取消他們的會員資格!」毛絨絨撫摸著哭得發抖的向晚晴,恨不得跟她一起掉眼淚洩憤,她從來沒看過向來樂觀的晚晴這麼悲傷過,除了上一次那個叫沈陌的傢伙突然失蹤。

  毛絨絨摟著她向客廳的沙發走過去,柔聲問道:「晚晴,你究竟怎麼啦?告訴我誰欺負你了?我一定為你報仇。」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從小到她,只要向晚晴被欺負她一定討回公道。

  向晚晴雙眼朦朧著,臉上的妝容已經花成一片,剛剛回來的時候,她的樣子還嚇得計程車司機不敢讓她上車,如果不是她哭得稀哩嘩啦,甚是慘烈,此時她應該還在馬路邊上遊蕩。

  「絨絨,有個男人……他、他……」向晚晴想到自己的初吻沒了又悲從中來,眼淚一滴連著一滴,撲簌簌地往下掉。

  「他?是誰?他把你怎麼樣了?」毛絨絨急得鼻子都酸了。

  「不知道!嗚嗚嗚……他奪走了我的初吻,你要為我報仇,把我的初吻奪回來。」向晚晴抽搐著聲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住毛絨絨,「初吻是陌哥哥的,怎麼可以給那個壞男人,我一定要奪回來啦!嗚嗚……」

  毛絨絨這下子說不出話來了,其實這個時候她應該和晚晴站在同一陣線,可是……初吻怎麼奪回來?難不成再去強吻回來?

  「絨絨,無論你想什麼辦法,都一定要幫我奪回來!」向晚晴見毛絨絨不說話,急了起來。

  毛絨絨正左右為難之際,電話突然響了,她如蒙大赦般,急忙跑過去抓起電話大吼:「喂!我是毛絨絨。」

  向晚晴此時一心想要討個公道回來,心中的悲憤也化作了哀怨的力氣,想著想著就只剩下間歇的哽咽。

  她看見毛絨絨講電話的時候,還不時的看著自己,似笑非笑,笑的時候還那麼狡黠,她想,毛絨絨肯定是為自己想出來什麼辦法來報仇。

  該死的男人,居然敢奪走我的初吻,我一定要奪回來。

  「是是是……好的,金領班,我一定會把你的心意轉達給她。」毛絨絨笑吟吟地謝了對方兩聲,才掛掉電話,她就得意忘形地走到向晚晴的身邊,眉毛一聳,問道:「知道剛才誰打的電話嗎?」

  「金領班。」向晚晴有氣無力地回答。

  毛絨絨顯然大驚,誇張地張大嘴,「你怎麼知道?」

  向晚晴頂著黑眼圈,瞪了毛絨絨一眼,當她是白癡嗎?「大姐,你剛剛講電話自己說的!」

  「是喔。」毛絨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剛剛金領班說,今晚玫瑰亭的客人,已經被大老闆親自去掉了會員的資格,大老闆和她對今晚的事都表示很抱歉,所以他們決定今天晚上,你的代班薪水按正式員工的三倍計算,另外……」

  然而,向晚晴沒有任何吃驚的地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安慰。

  毛絨絨只能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另外,大老闆決定,以後你就是『愛一夜』裡唯一的Rose啦!怎麼你還不開心嗎?」

  「不開心。」

  「為什麼?」毛絨絨感到不解,擔憂地問道:「今晚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情?」

  「其實真正吃我豆腐的另有其人。」向晚晴想起來就氣得牙癢癢,「那個壞男人居然奪走了我的初吻。」更氣的是她居然還有感覺,向晚晴哪敢說出這些話,她已經羞得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

  可是毛絨絨看到滿臉通紅的向晚晴,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版本,其實剛剛金領班已經將今晚的事全部告訴了她,她甚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晚晴,對付那個惡劣的男人,不如我們……」毛絨絨在向晚晴的耳邊說起她的計畫。

  ***  

  當夜幕再次降臨,「愛一夜」酒吧門前依舊低調地看不清它的曖昧。

  向晚晴再次穿著一身火紅,只不過今夜她的服裝不再是緊身的迷你短裙,而改為一身嬌艷的吉普賽長裙,配上羅馬式寬邊腰帶,不僅把向晚晴的腰包裹得更纖瘦,就連迭層的波浪邊在夢幻與典雅的合作下,使得翹臀看起來更加性感而又魅惑。

  如果說昨夜的Rose是一枝火辣帶刺的玫瑰,那麼此時的她,則是性感而又奔放的,這無疑是一件大師的絕佳設計傑作。

  向晚晴覺得這套衣服就像是為她量身訂作的,每一寸都那麼貼身,就連身邊的毛絨絨也驚歎得忘記了呼吸,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嘴上還不忘讚歎一句:「晚晴,今夜你太美了。」

  「真……真的嗎?」向晚晴不自信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她頭上戴著一朵額邊花,襯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宛如勾勒出熱情似火的一朵玫瑰花,她就是今夜當之無愧的Rose。

  「記住我說的話,晚晴。」毛絨絨對她眨眨眼,「男人是魚,女人是水,想要抓住男人這條滑溜溜的魚,就要展現出你所有的魅力,按照我們的計畫,去奪回你的初吻吧!」

  可是,向晚晴的好運氣似乎同她的初吻一樣,被上帝沒收了,今夜玫瑰亭的男人確實是一條魚,確切的說更像一隻死魚,那男人只是一直坐在沙發的一角,抱著胸也不說話。

  向晚晴一整個晚上都在試圖與那男人溝通,奈何對方自始至終都充耳未聞般,低頭不應答,她立即像瀉了氣的皮球,不得不懷疑是否是自己今夜的打扮嚇到了這位客人。

  向晚晴挫敗地向外走去,想透透氣先冷靜一下再說,不然她真的會跳腳。

  她剛從化妝室出來,正準備拐出黑暗的走廊,突然被人用力一拉,便跌進一個寬厚的懷抱,對方男性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先是一楞,繼而低著頭翹起嘴角,腹誹著,我終於等到你出現了。

  向晚晴本來就是一個超級大近視,為了粘假睫毛就沒有戴隱形眼鏡,加上「愛一夜」的特色,故意把走廊的燈調得昏暗,這無疑讓這裡的男男女女足夠曖昧地在這裡盡情地耳鬢廝磨。

  這樣一來,向晚晴更加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不過她可以肯定,這個男人絕對是昨夜奪走她初吻的男人。

  男人緊緊地摟著向晚晴的腰,拉向自己的懷裡,俯身看著她,低啞著聲音說道:「你今晚看起來才像一朵真正的Rose。」

  向晚晴心中一緊,也不知是為了他的讚美,還是圍繞在自己身邊的男性氣息令她有一些醉意,她瞇著眼仰頭看去,雖然什麼也看不清,但是她知道,她的獵物上鉤了。

  「你好,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為你服務的?」向晚晴仰起頭,嘴邊噙著柔柔的微笑,她努力讓自己的看起來夠自然,眼睛盡量翹得比月牙還彎。

  男人身子一滯,顯然沒有料到昨夜哭得跟淚人似的向晚晴,現在竟然在他面前裝得跟沒事人一樣,他瞇起眼睛仔細地盯著自己面前的女人,想要看清楚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男人一把握住向晚晴的下巴,仔細觀察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向晚晴頭一揚掙脫男人的手掌,反手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一把將男人推到牆上,把頭湊上前,模糊地看著他,向晚晴努力地睜大眼睛看著,像是要從模糊的視線裡,看一看面前這個男人究竟是個什麼類型的魚種,就像絨絨說的,想要抓住男人的尾巴,就是一場欲擒故縱的把戲。

  向晚晴踮起腳尖,慢慢地將腦袋湊到男人模糊的臉前,藉著曖昧的燈光,她隱約看到男人臉上輕抿著淺淺的酒窩,她笑著回答:「我當然記得。」

  向晚晴朱唇半啟,心中憤恨地腹誹,我怎麼會忘記奪走我寶貴初吻的男人呢?

  「哦?那麼你……」男人剛要說什麼,向晚晴紅唇一撅,用食指抵住男人的薄唇,「噓。」

  她的臉越來越靠近男人的臉,慢慢地一點一點拉近,就在男人以為向晚晴要親上來的時候,她突然將腦袋一偏,離著男人的嘴唇緊緊只有一厘米的距離,溫熱的氣息甚至癢癢地噴在他的臉上,她卻只是輕輕地落下腳尖,曖昧道:「先生,『愛一夜』的曖昧,開始了。」

  在「愛一夜」的酒吧裡,所有的情話不過是一場關於曖昧的遊戲,向晚晴想,她有的是時間來完成她奪回初吻的計畫,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絨絨說,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麼她就要撲倒那個該死的男人,狠狠地奪回她的吻。

  然而昏暗燈光下正被人算計的男人,只是懶洋洋地靠在牆壁上,他也同樣想著,他有的是時間,要把這個女人身上的刺一根根拔掉。

  他倒是有一些想不透,是什麼原因,能讓昨夜還那麼柔弱的女人,一夜之間變得如此魅惑起來?這場遊戲看起來有意思極了。

  他偏過頭看向沉著一張冷臉走過來的男人,好笑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讚許道:「做得好,四弟,也只有你一句話不說,才能挫敗那個小女人。」

  被讚許的男人沒有一絲表情,只是默默無語。

  向晚晴看起來心情好極了,從她扭著褶皺的裙擺在空蕩蕩的酒吧裡,光著腳丫子盡情地搖擺,時而像熱情奔放的吉普賽女郎,時而像野性十足的嬌艷玫瑰,總之她似火的狂野舞姿,只想告訴別人一件事,她很開心,尤其是剛剛頭也不回的那一剎那,她真的是太給自己提勁了。

  向晚晴看見毛絨絨走過來,連跑帶跳地奔過去,熊抱住她,「絨絨,我成功了!剛剛那個男人肯定吃癟了,真是太過癮了。」

  毛絨絨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瞧你高興的,昨天還委屈地哭了一個晚上呢!」

  「我那是為了初吻感到不值嘛!」向晚晴狡辯道。

  「少來了你,可是你只不過是讓那個男人吃癟而已,還沒真的奪回你的初吻,你還需要繼續努力才行啊。」毛絨絨語重心長地說。

  向晚晴也深感如此,同意點點了點頭,「放心吧,好戲才剛要真正上演。」

  可是,迷糊的向晚晴並沒有注意到兩個笑容,一個是毛絨絨幾乎不可察覺的笑容,另一個來自黑暗中的某個角落。

  「大老闆,不知Rose的表現,你今天還滿意嗎?」金領班問向她身邊的男人。

  「衣服看起來很合身。」

  空調房裡的金領班擦了擦虛汗,這個大老闆可是很少出現在這裡的,然而這兩天不僅連續出現,還關心起酒吧裡的女服務生,看來Rose以後是不能怠慢了。

  「是是,還是大老闆的眼光好,Rose才會有這麼合身的衣服,那不如我把她叫來,給你認識一下……」

  「不必了,我和她已經認識了。」

  黑暗中,男人臉上的酒窩深深地陷下去,他狡黠地笑了,Rose,你注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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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9 00:23:28
第三章

  然而,事情並沒有像向晚晴預想的那麼順利,一連好幾天,在「愛一夜」的酒吧裡,她都沒有再見到那個神秘的男人,倒是那個從來不說話的客人,雷打不動的天天出現在玫瑰亭的包廂裡。

  這天亦是如此,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麼回事,向晚晴覺得自己完全不在狀態內,就算她每一個曼妙的夜晚,都能收到一套美艷的晚禮服,也讓她看起來毫無激情,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因為不進包廂就能知道,裡面此時坐著一個從來不說一句話的男人,還是為了那個許多天不出現的男人。

  向晚晴鬱悶地跺了跺腳,想到她又要看到不說話的悶葫蘆,氣就不打一處來。

  「沉默先生,你又來了。」向晚晴前腳剛踏進玫瑰亭,看都沒看就鑽到角落裡的沙發裡悶頭坐著,無精打采地喊了一聲,向晚晴給那位天天來玫瑰亭,不說話只喝酒的男人叫「沉默先生。」

  「沉默先生」依舊如常,坐在沙發的另一個對角裡沒有說話,反正向晚晴早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這是一個有些曖昧的夜晚,角落裡的燈光如朦朧的薄紗,淡淡地灑在向晚晴的裸露的香肩上。

  向晚晴前兩天向金領班打聽那個輕薄她的神秘男人,究竟是哪個包廂的客人,起先金領班打死也不說,經她再三問起,金領班才透露,那個男人是「愛一夜」的高級會員,高級會員有多高級?就是說他在這裡是免費的終身制。

  此時的向晚晴把臉隱藏在昏暗的燈光下,她有一些心不在焉,因為當她的面前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的時候,她都沒有發現。

  向晚晴的眼前忽然一暗,這才發現角落裡的「沉默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微微有一些吃驚,因為這些日子,「沉默先生」除了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喝酒,就是抱著胸低頭髮呆。

  「你……」向晚晴揚起頭,因為揹著光,她並不能看得太真切今夜「沉默先生」的臉。

  「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忘了?」今夜的「沉默先生」居然開口說話了,可是,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向晚晴吃驚地瞪大雙眼,「是你!」

  沒錯,就是他,那個讓他這幾天牽腸掛肚的男人,那個讓她一心想奪回初吻的男人,可是向晚晴想來已經忘記了她的初衷,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卻一腳踩到落地的裙邊上,腳下沒站穩,跌進來男人的懷裡。

  男人一把握住向晚晴纖細的腰,好笑地說道:「為什麼每次我見到你都充滿驚喜?許久不見竟然激動地投懷送抱了?」

  向晚晴被揶揄得臉上有些滾燙,幸好她已經習慣性地在臉上塗了很多粉。

  「對你投懷送抱是我的榮幸,沒想到今夜玫瑰坊的客人是你。」向晚晴故作鎮定地直起身子,理了理裙擺,笑吟吟扯出一個甜美的笑臉,「先生請坐,請問想喝點什麼?」

  男人兀自坐到沙發上,「這裡已經有酒了。」

  很好,向晚晴心裡想道,我等你很久了。

  可是她所謂的等,究竟是哪種等,她一時也沒想清楚,只是她此刻心情突然有些興奮,就是說不出興奮個什麼勁,也許是看到奪回初吻在望。

  向晚晴決定按原定計畫進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總不能跳出來大喊「把我的初吻還回來」。

  她腳踩三寸高的新款高跟鞋,扭著曼妙的身段走到男子面前,故意壓低身子,彎著腰,翹起臀,湊到男子身邊,伸出柔荑,紅唇輕啟:「我是Rose,請多指教。」

  「Moore。」男人低啞著聲音,也爽快地伸出右手。

  「Moore?」向晚晴重複地低喃,念起來好像「陌」的同音。

  向晚晴一直保持著曖昧的姿勢站在男人的對面,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已經緊張地渾身輕顫,可是她仍然堅持著,極盡展現自己的魅力,此時她滿腦子裡都是,咬住他、咬住他!一邊又告誡自己,克制、克制,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當兩人掌心碰觸到那一剎那,有一絲微妙的電流從兩人手心上的皮膚穿過,向晚晴感覺到Moore的大拇指,若有似無地從她手背上輕輕摩挲過,她也立刻不經意地在他的手心上撓了一下,兩人四目相對,兩人眼裡都散發出曖昧不明的火光,然後,又雲淡風輕地微微一笑,不著痕跡地鬆開手。

  Moore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著向晚晴,「過來坐。」

  向晚晴乖巧地點點頭,繞過他的身邊時,就被他一把扶住柳腰,她也順勢裝作沒站好,往他身上一靠,便緊挨著他的身邊撩起長裙露出白晰的大腿優雅地坐下。

  這是毛絨絨教的第一招,「引蛇出洞」,她就不信,她都犧牲了這麼多,他還不上鉤,可是……向晚晴不確定地偷偷瞄了身邊的男人兩眼。

  此時氣氛剛剛好,空氣中曖昧地味道都能蓋過美酒的香醇,就是那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境界,可是他為什麼還能做到目不斜視?她可是連大腿都露出來了。

  向晚晴挫敗地想著,她果然還是魅力不夠,可是那天晚上,她都哭成大熊貓了,為什麼還是被這個該死的混蛋強吻了?

  「Rose。」Moore突然開口:「那天因為我喝了點酒才會失控,我對那天的行為感到抱歉。」

  向晚晴微微一楞,沒想到他像是猜透自己的心思,居然會主動道歉,可是電視上都說,道歉有用的話,要員警幹嘛?所以向晚晴表面上溫順地笑了一下,心裡卻堅決不接受這種沒有誠意、沒有新意的道歉,開玩笑,那可是她的初吻,是屬於陌哥哥的初吻!

  「這是說哪的話,我怎麼都不記得了?」裝失憶,這招真管用。

  Moore爽朗一笑,「其實,嘴上道歉沒有新意。」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遞到向晚晴的手中,「前兩天我去出差……」

  原來他去出差了,怪不得好幾天沒見到。

  「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突然想起你,那天真的很抱歉。」Moore慢慢打開手中的盒子。

  向晚晴隱約看見小巧的盒子裡裝著一條項鏈,項墜上掛著一朵火焰般的玫瑰花,那是一朵紅寶石雕刻成的艷麗玫瑰,在輕柔的燈光下,似乎都飄散著奔放的幽香。

  「送給你的。」沒等向晚晴反應過來,Moore兀自拿起項鏈,繞到向晚晴的背後,輕輕地撩起她及腰的長髮,溫柔地把項鏈扣在她的脖子上,「它叫『玫瑰的愛』。」

  向晚晴身子一抖,也許是為了身後這個男人突然莫名其妙的溫柔,也許是為了這個噁心巴拉的名字,總之她心裡有些怪怪的感覺,可是現在項鏈已經戴在自己脖子上了,總不可能摘下來駁了他道歉的好意,她就收下好了,可收下並不代表她就原諒他。

  ***  

  Moore的大手不經意地摩挲著她的細頸,他男性獨有的氣息熱呼呼地噴在她的耳根處,向晚晴的心因為他的靠近而劇烈狂跳,她輕咬著下唇告誡自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微微偏過頭,精美的臉龐上漾出一個甜美笑容,聲音似嬌似嗔,「謝謝。」心裡卻在想著,看她把初吻奪回來,一定狠狠地將他的曖昧踐踏在腳底下,一千次、一萬次!

  兩人藉著曖昧的燈光依靠在一起,Moore瞇起眼,用毫不掩飾的目光撫過她每一寸裸露的肌膚,欣賞起眼前濃妝艷抹的「美人」,在他看來,這一張臉算不上什麼真正的美人,可是他似乎能看透Rose濃妝艷抹下精雕細琢的小臉,上面鑲嵌著一雙塗著玫瑰色亮麗眼影的水汪汪大眼,此時靈動地在他身上打轉,看起來很是俏皮,又像是有什麼歪腦筋。

  還有那張似烈焰般的紅唇,他就克制不住地想扣住她的腦袋吻下去,一親芳澤,更不用她說令所有男人都要發狂的豐胸細腰,修長白晰的大腿毫不吝嗇地展露在眼底,翹臀下玲瓏的曲線,惹火的身材。

  此時他恨不得脫下自己的衣服包裹住她所有裸露的地方,不讓任何男人看到這朵綻放在「愛一夜」裡的玫瑰。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工作?」Moore突然問道,他很想知道,這個女人一會兒哭得像只受驚的小貓,一會兒又對他的調戲毫不在意,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個玩得起愛情遊戲的女人?

  在這個到處充滿曖昧的年代,恨不得摔一跤就能遇上一段艷遇,或者說,男人一旦無法掌握女人的想法就想深究起來,這就是愛情的陷阱,看誰願意跳下去,第一個爬出來的,也許就贏了,當然,也有可能會輸。

  「呃……」向晚晴被他一問,還真的認真的想了想,她為什麼要來這裡?

  「為了打工。」好像最當初的原因就是為了這個,不過……向晚晴現在的目的是為了奪回初吻。

  「只是為了打工?」Moore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答案,聲音微微上揚,據他所知,凡是來到「愛一夜」酒吧應聘的女人們無非是兩種。

  一種是處心積慮為了嫁入豪門,這裡確實也很多上流社會的男人,他甚至知道野百合亭的Lily當初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來的,他並不排斥這種有目的性的女人進入「愛一夜」,目的明確是好事,她們也都在為自己的目標而努力。

  第二個目的就是來找刺激的,豪門不過是想成為有錢人的一個藉口,可是來這裡當女服務生並不代表她沒錢,事實上恰恰相反,她們不僅有高學歷還有美艷的外貌,更不存在缺錢這一說;有的人就是為了想在平淡的生活中找一些非比尋常的快感。

  可是,Moore沒想過,甚至從來沒猜到這個女人居然是為了打工?

  向晚晴認真的點點頭。她並沒有撒謊,雖然此時的目的已經不同。

  「就沒有其他別的想法?」Moore還是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他覺得這想法很不可思議。

  向晚晴心裡猛地一跳,嘴上不在意地回答道:「你認為,我會有什麼想法?」他不會看穿自己心裡打的算盤了吧?

  「你真是個特別的女人。」

  女人?向晚晴並不覺得自己現在就算得上是一個女人,她只是一個想奪回自己初吻的女孩。

  「你每次都是這麼誇女孩子的嗎?」

  Moore聽到這句話,大聲笑了出來,他今晚有太多意外,這個女人不僅性格多樣且又嫵媚天真,真是……真是一隻可愛的小貓。

  「不如Rose小姐賞個臉,與在下一起吃頓飯吧?也為我那天的無禮賠個不是。」Moore的唇都快要碰觸到向晚晴的嘴畔。

  向晚晴嚇得屏住呼吸,害怕自己的初吻沒奪回來,連第二次也犧牲掉,她強忍著駭意,輕啟紅唇,呼出熱氣,「好啊,只要你有耐心約我。」想約她,作夢去吧!這就是毛絨絨同學教給她的第二招,「欲擒故縱」。

  聽說,「愛一夜」酒吧那朵新來的Rose已經七天沒上班了,之前才走了一朵Rose,而這個剛來沒幾天的新Rose,不僅天天被一個神秘男人霸佔著不讓人覬覦,連真面目都沒有機會看到,就又要走人了!

  這幾天不少客人為了看新Rose而來,卻聽說她請了病假又掃興而歸,其中就包括連續來了七天的Moore。

  金領班不安的搓著手,「大老闆,這個Rose她……」

  Moore抬起手打斷她的解釋,「沒關係,我有的是耐心。」他並不介意這朵帶刺玫瑰的桀驁不馴,女人最迷人之處就在這裡,越是讓人抓不住她,心思像迷霧一樣看不清,男人就更有興趣去不斷地探索、細心地去琢磨她,渴望擄獲芳心。

  向晚晴在家裡宅了整整十天,這十天她看了許多毛絨絨給她買的有關愛情的寶典,想要征服一個男人,無非就是用這麼幾個動作就可以搞定,拋媚眼、咬下唇,似有似無地碰觸、若即若離的曖昧。

  可是曖昧是個什麼東西?這對於從來沒談過戀愛的向晚晴,如此抽像的東西實在太難瞭解了,如果是肢體語言能解決的,那都不是問題,這個曖昧……真的就難倒人了。

  向晚晴撫摸著脖子上的「玫瑰的愛」,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簡直與「愛一夜」裡那個Rose是兩個模樣。

  此時的自己,未施脂粉,水靈靈的眼睛一眨一眨地透著不解,她有些不惑,自己這個樣子能搞定那個Moore,奪回初吻嗎?

  成敗就在此夜了。

  今晚的「愛一夜」酒吧只屬於兩個人。

  金領班一身職業裝,穿著黑色的高跟鞋走到向晚晴面前,「Rose,今晚這裡會清場,只屬於你和Moore先生。」說完話,金領班一個仰脖轉身向門外走去。

  時間似乎停留在這個點上,「愛一夜」酒吧裡只剩下向晚晴和對面十天不見的Moore,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像是約好似的,不忍去破壞此時美好的氣氛。

  整個酒吧的天花板四周,打著淡淡的燈光,飄渺地像是身在氤氳的霧氣中,中央的檯子上,只留下一盞似火般的玫瑰色,一整束照下來,籠罩著兩個人的身子。

  「你今晚真美。」Moore終於忍不住打破美好的氣氛,沙啞著聲音說道。

  「謝謝。」向晚晴若有似無地睨著他,就像是一隻最嫵媚的小貓。

  Moore往前走了一步,輕輕牽起向晚晴的左手,「Rose,請允許我與你跳一支舞。」

  「別說一支舞,今晚我就是你的。」向晚晴溫順地靠在他的懷裡,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

  此時,音樂響起,Moore一把拉過這個令他日思夜想到要抓狂的女人,一個旋轉跳起舞步,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王子與灰姑娘,這是一幅令人沉醉的畫面,王子領著灰姑娘在舞池中旋轉啊旋轉,像是要轉到天荒地老,像是他們的愛情被所有人祝福那樣,只要他們享受這一刻。

  ***  

  雖然灰姑娘的舞姿看起來有些笨拙。

  「不……不好意思。」向晚晴心裡默數著,這是第七次踩到Moore的腳了。

  真是該死,千算萬算,居然把最重要的一個算漏了,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須要有如蝴蝶般翩翩起舞的舞姿,可是,向晚晴根本就不會跳舞。

  不過顯然這並沒有影響到Moore的好心情,他含著春風般的笑意,安撫著向晚晴:「很榮幸被美麗的Rose小姐踩在腳下。」

  向晚晴一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誰能分辨得出見面第一次就把她初吻奪去的男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以向晚晴迷糊的小腦瓜來判斷,這話的真實性一定為負數,正如此刻她說的話,也沒什麼可信度。

  「你真有風度。」其實說這話時,向晚晴都想吐了,可是忍耐、忍耐,向晚晴憋著一口氣,一定要奪回初吻;所以說人一旦執著起來,力氣之大是十頭牛都拉不回的,智商之低估計比十頭牛還不如。

  就在舞曲快要結束的時候,向晚晴兀自領著Moore轉了兩圈,帶著他跳到玫瑰亭的區域,「很不小心」地軟了一下腳,重重地向他身上倒去,兩人一聲驚呼,一起跌進了柔軟的沙發上。

  此時,向晚晴故意並用力壓了一下Moore的重要部位,卻佯裝不知且又擔心地摸著他的臉,慌張地詢問:「Moore你有沒有怎麼樣?我是不是有壓到你哪裡?」

  向晚晴惡作劇似乎上癮了,不知所措地雙手一起用上,在Moore渾身上下摸來摸去,還特地在某重要部位停留了幾秒鐘來摸索。

  她此時的臉應該很紅,可惜這個位置的光線比較暗,加上臉上的脂粉很厚,但是她的心裡就像住著一隻過動的小兔子,咚咚咚咚跳個不停。

  「呃……」Moore終於忍受不住折磨呻吟了一下,他想,該死的並不是因為傷了哪裡,而是因為……

  向晚晴更加害怕地呆看著他,眼裡積滿了淚水,「一定是我剛剛壓傷你哪裡了。」

  「沒有。」Moore用低啞得不能再啞的聲音,一把抓住搗亂份子的手,輕輕地抵在嘴邊,吁了一口渾濁的重氣,「只要你不亂動,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助了。」

  「啊?你一定是嫌棄我了,嫌棄我幫你檢查身體。」向晚晴的臉上落下一滴晶瑩的淚水,一把推開Moore就要轉身跑開。

  這個該死的小女人,Moore眼明手快地抓住向晚晴的腰,將她拽回自己的懷裡,翻身壓倒在沙發上。

  向晚晴一看A計畫逃跑失敗,看來只能用B計畫了,她此時清楚地感受到Moore身下那個茁壯成長的雄偉之物,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看來是玩大了。

  「Rose……」Moore看著身下驚慌失措的小女人,嘴邊噙起美麗的弧度,就像眾多電視劇裡的那樣,他的頭慢慢靠近向晚晴,輕輕地閉上眼。

  「Moore。」就在兩瓣薄唇將要碰到一起的時候,向晚晴突然開口,認真地看著他,「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Moore最恨別人打斷他的情緒,可是還是耐心地回答:「這個問題是顯而易見的。」這個回答很巧妙。

  「可是我們從認識的那天算起,只認識了二十三天。」

  「這和認識時間長短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相信日久生情。」向晚晴忽然不知道為何有點厭煩現在的自己,現在做的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忽然想起陌哥哥,「我喜歡著一個男生,從見到他的那刻算起,已經八年了。」

  Moore在向晚晴身上一怔,顯然沒有想到她居然有心上人,不過,這個時候才說這話,似乎已經晚了,因為,她必須是他的。

  向晚晴忽然理解什麼是曖昧,她現在就是在進行一場曖昧卻沒有結局的遊戲,她溫柔地看著眼前有些模糊的Moore,「我來台北,就是為了去找他,告訴他,我要嫁給他。」

  「所以呢?」Moore的口氣有些冰冷。

  沒有所以,向晚晴只是閉著眼,弓起身、抬起頭,羞澀地在Moore冰冷的嘴唇上,淡淡地留下一個淺淺的吻。

  「我現在要去找他。」說完向晚晴就推開Moore走了出去,沒走幾步,身後的Moore大聲吼道:「你逃不掉的,我一定會把你追回來。」

  向晚晴停住腳步,回過頭看著他,昏暗的角落裡那個有些模糊的身影,此時看起來有些落寞,可是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陌哥哥,不會再裝進第二個人了。

  讓她絕情的告別吧,不要在心中留下太多遺憾,因為她已經奪回自己的初吻;在向晚晴簡單的小腦瓜裡看來,要想找回失去的,就要在跌倒的地方重新做一次一樣的事情。

  這些天的曖昧也好、誘惑也罷,為的就是這一刻,奪回她的吻,再狠狠地推開他。

  向晚晴一字一頓地對昏暗裡的男人說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  

  商海大學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有兩個日子,一是新生開學,一是聖誕校慶。

  新生開學意味著朝氣,不少上流社會的公子和千金隆重登上小社會的舞台,即便是帶著各自的家庭施予的壓力,他們還是會在這裡找到三、兩個志同道合的伙伴,所以商海大學從來沒有出現過學生打架鬥毆的情況,有的只是一道道美麗的戀愛風景線,處處可見情侶三、四群。

  而這一天,商海大學早早的在學校門口掛上了大布條,上面寫著「歡迎新生」。

  「向晚晴,你快點走啦!」毛絨絨左手拉著行李箱,右手拎著半夢半醒的向晚晴,艱難地往前走。

  向晚晴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有氣無力地道:「絨絨,今天不過是開學的第一天,用得著那麼急嗎?」好像急著生孩子似的。

  拜託,她可是天快亮才好不容易睡著覺,真是奇怪了,為什麼那一天從「愛一夜」回來之後就開始失眠了?她已經失眠足足一個禮拜了,說完,向晚晴又是呵欠連天的。

  毛絨絨受不了的白了向晚晴一眼,「喂,你是怎樣啊,昨晚去抓賊啦?現在還沒睡醒!你昨晚可是不到九點就上床了耶。」

  「可是我一直沒睡著啊。」向晚晴覺得自己才冤枉,「你走慢點啦,我都跟不上了。」

  「還走慢點!」毛絨絨突然停下腳步,這讓緊跟在她身後的向晚晴沒注意到,就撞在她的後背上。

  「你不是說快點嗎?怎麼又停下來了?」向晚晴揉揉鼻尖,好痛。

  「再晚一點,你就趕不上新生入學典禮了。」毛絨絨兩眼賊兮兮地看著她,「你不是說想看到你的沈陌哥哥嗎?他可是每年都會上台致辭的,你真的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他還有一年就畢業了,今年可是他最後一次……喂、喂!向晚晴,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向晚晴這下子困意全沒,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去,「看我的陌哥哥去!快走啦!」

  毛絨絨瞪著前面奔走的向晚晴,說到男人就跑那麼快,真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女人!

  可是,開學典禮上並沒有什麼叫沈陌的人來給新生致辭,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個聽說。

  聽說,校園風雲人物沈陌去美國了;聽說,沈陌是去美國訂婚的;聽說,沈陌他的未婚妻開學也要到商海來就讀;聽說,沈陌……快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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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9 00:23:58
第四章

  「絨絨,你掐我一下。」向晚晴表情呆呆的,看起來就像稍稍碰一下就會碎掉的瓷娃娃,臉色慘白得透明。

  「晚晴,你可別嚇唬我,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毛絨絨看著她,嚇得驚慌失措,上次向晚晴失去初吻的時候會哭、會鬧,可是現在的向晚晴根本沒有一絲生氣的樣子,只是看起來木訥。

  「晚晴,你要是難過想哭就哭吧!都是我不好,我當初不應該告訴你沈陌在商海大學的,更不該瞞著你,其實他在美國已經有女朋友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說著毛絨絨抬起自己的手就要朝自己的小臉上打去。

  向晚晴沒有阻止,只是扭過頭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她,「他們說,陌哥哥要結婚了,可是新娘不是我。」

  人到極度悲傷時,只怕是連哭都忘了吧?毛絨絨這麼想,其實她更想哭,看到現在向晚晴這個樣子她就害怕得想哭。

  「晚晴,你還會愛上別的男人的,不一定是沈陌。」毛絨絨繼續勸說著:「而且,他們也只是聽說,他們也沒看到沈陌的女朋友不是嗎?也許……」毛絨絨抹了一把奪眶而出的淚水,「也許這都是假的呢!就算是真的,我們也可以把沈陌搶回來。」

  向晚晴不解地看著她,「搶回來?」

  她怎麼可以把不愛自己的人搶回來,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理由、有什麼能力?說搶就能搶回來?就算是真的搶回來,只怕也是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罷了。

  可是向晚晴覺得現在沒有靈魂的是她,在她聽到這些所謂的「謠言」的時候,她就好像被掏空一樣,整個靈魂都好似鮮血淋漓地剝離,就那樣毫無預料地脫離自己的軀體,那種感覺豈是用痛來形容。

  就好比魚離開水,人離開空氣,鳥兒沒了翅膀,自己不變的信仰都沒了,她做這些就都沒了意義,向晚晴覺得自己的心都渾沌了。

  「對對,搶回來。」毛絨絨急忙勸道:「就像當初你為了奪回初吻那樣,在沈陌即將離開的這一年裡,我們可以擬定一個計畫,按部就班的去實施,假以時日你肯定能成功,我相信你可以的!」

  奪回初吻的時候……向晚晴忽然想起那個叫Moore的男人,身上有著霸道的氣息,總有種具有魅惑人心的溫柔。

  「可是,我更希望陌哥哥得到幸福。」這一刻,向晚晴在心裡默默地作了一個決定。

  ***  

  新生開學的日子總是忙碌而又充實,這也稍稍緩解了向晚晴心中的痛楚。

  這一天,向晚晴抱著一迭書走出食堂,沒留神,撞進了一個人的懷抱。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向晚晴的眼鏡掉在了地上,懷裡的書也散落一地。

  向晚晴一時間沒適應,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瞇著眼蹲在地上摸來摸去,奇怪,眼鏡呢?

  「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向晚晴的頭上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有點像「愛一夜」的那個人。

  正疑惑間,向晚晴手裡被人塞進了一副眼鏡,她急忙戴上眼鏡,朝著剛才說話的人看去,只見眼前那人高了自己足足有一個頭,修長的手指還停留在半空,保持著遞給她眼鏡的姿勢。

  她微微抬起頭,陽光劃過鏡片,那人嘴畔牽起耀眼的笑容,映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向晚晴心頭一震,澀澀地張開嘴,就要喚出口,陌哥哥!

  「陌。」

  向晚晴深情的呼喚被打斷,男人的身後突然走出一個女孩,看起來像混血兒,高挑的身材、白晰的皮膚,金黃色的卷髮慵懶地散落在胸前。

  女孩圈進他的胳膊裡,撒嬌道,「那麼大的太陽,我們不如開車去吃飯吧,為什麼要來這裡?」

  男人明顯不悅,卻也沒說什麼,他只是看著向晚晴半晌,若有所思的樣子,那眼神,把向晚晴看得有些發抖。

  「對不起。」男人噙著抱歉的笑容,「剛才不小心撞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向晚晴曾經聽到過這樣一句話,「這世上最傷人的不是愛與恨,而是叫『如果』的東西」,如果當年父母沒有搬去別墅區旁邊的出租房裡,如果那天沒有貪玩而認識沈陌,如果毛絨絨沒有告訴她沈陌在商海大學,那麼她就不會遇到沈陌。

  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陌哥哥還是有女朋友,她還是這樣黯然神傷,整整一下午對著手裡的書發呆;看來所謂的傳言是真的。那個像洋娃娃一樣的女孩,大概就是陌哥哥的女朋友吧。

  向晚晴痛苦得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不能自抑地摀任臉、埋在膝蓋間,陌哥哥已經不記得自己了,是真的不記得自己了。

  這世上最不能當真的就是孩提時的話,可是天真單純的向晚晴當真了,她自從來到商海大學沒有一刻不期待與陌哥哥的見面,幻想著可以同那個金髮女孩一樣撒嬌地告訴他,陌哥哥,我是晚睛,那個你說要娶來當老婆的晚睛啊。

  沒有任何假設,因為他已經不記得她了,記憶比洪水猛獸更可怕,說沒就沒了。

  一旁的毛絨絨看著神傷的向晚晴,真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她現在是真的後悔當初告訴向晚晴沈陌在商海大學的事了。

  「晚晴,你別傷心了,我這就去找那傢伙,告訴他,你叫向晚晴!」

  「不要!」向晚晴急忙喚住跑到門口的毛絨絨,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說道:「絨絨,我很好,陌哥哥只是不記得我了,沒有關係,我可以從這刻起和他重新做朋友。」說完,她一咧嘴想要笑一下寬慰毛絨絨,也來寬慰自己傷痛的心,可是她所謂的「笑」在毛絨絨眼裡比哭還讓人心碎。

  「晚晴……」毛絨絨不自覺喚道,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一觸及到向晚晴黯淡的眼神,最終把話吞進肚子裡,她哪裡知道向晚晴此時心裡在想著什麼。

  向晚晴早在知道沈陌有女朋友的那刻起就已經作了決定,與其把已不再愛自己的陌哥哥搶回來,不如默默地守護在他的身邊,默默地愛著他。

  愛著一個人有很多種方式,激情的、霸道的、純真的,還有默默奉獻型的。

  向晚晴覺得勇敢的愛情不是去向心愛的人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而是敢於在愛慕有餘之下,默默地守護在愛人身邊,看著他幸福;愛他並不是佔有,如果在明知道陌哥哥有未婚妻的情況下還要去做無謂的表白,只會給對方造成更大的困擾,與其大家困擾,不如就困擾自己。

  ***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著夏末匆匆過去,秋風颯起。

  自從上次在食堂外見到沈陌之後,向晚晴就與他再無交集。

  沈陌身為大四即將畢業的一員,大多時候很少在校園內出現,按照商海大學的安排,最後一年的大學生活,學生們不是在自己家的企業就職實習,就已經開始為自己未來的人生旅途開始規劃。

  而沈陌身為沈氏集團的准接班人,早已在大三的時候就開始慢慢接觸家族企業,不只如此,聽傳聞,商業頭腦相當了得的沈陌自己在外投資也頗為可觀,不過表面謙謙公子的沈陌,對於大家來說相當神秘,無人知道待人謙和的沈陌私下做什麼、是個什麼樣的人。

  然而即使如此,經過一個月的努力,向晚晴還是把沈陌的作息時間摸了個大概。

  只要是星期三,沈陌就會出現在校園裡,活動地點在商海大學東南角的經濟系大樓附近,這可是向晚晴起早貪黑蹲守在經濟系觀察所得。

  這日一早,向晚晴就已經徘徊在經濟系大樓附近,只盼望著能遠遠地見一眼心上人。

  之前毛絨絨問她,你這樣做傻不傻?

  向晚晴聽後微微一笑,這事沒有傻不傻一說,只有值不值得,她認為很值得,更何況她也沒有做什麼?不是嗎?正想著,耳邊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向晚晴正蹲在經濟系大樓旁桂花樹下,鼻息間全是甜蜜的花香,隨著腳步的臨近,向晚晴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每到禮拜三,雖然只是遠遠地看沈陌一眼,她也覺得心滿意足。

  慢慢地,她朝思暮想的人從面前走過,留下的,只是一個頎長的背影。

  「老三。」在走過一叢桂花樹後,沈陌身邊的黃發男子忍不住開口道:「那女孩……」

  沈陌身子稍頓,卻未停留地繼續向前走。

  「那女孩也真命苦,如果我沒記錯,每個禮拜三她都會遠遠地在那看著你。」

  「石明哲……」沈陌陰沉的聲音響起:「給我閉嘴。」

  石明哲無所謂地聳聳肩,「莫不是你還在惦記你的小玫瑰?」他毫不在意身邊人散發出明顯的怒意,繼續口無遮攔地說道:「那枝帶刺的玫瑰有什麼好的?老三,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要在『夜』裡找?」石明哲明顯話中有話。

  「更何況,你都有未婚妻了,雖然辛娜刁蠻任性、纏人不可理喻,缺點一大堆,但是畢竟屁股是屁股、胸是胸的,如果這樣你還不滿意,不是還有一朵小野菊……」

  他已經說到唾沫四濺,自顧自地往前走了幾步覺得不對勁,回頭一看,正對上一雙陰厲的眼神,他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沈陌卻站在他身後,冷若冰霜地道:「第一,辛娜不是我的未婚妻,第二,以後『愛一夜』的事情都交給你打理了,最後,馬上滾出我的視線。」

  石明哲看了看自己的結拜兄弟怒發衝冠的樣子,沒有異議地走了。

  沈陌心情確實不好,確切的說,自從那一夜被一枝帶刺的玫瑰放了鴿子,他的心情就沒迴轉過來,一個活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他本有十成的把握將這枝帶刺的玫瑰一根根拔掉刺,結果……他不禁自嘲地勾起嘴角,結果卻反倒被這玫瑰傷了自己的心。

  沈陌哪裡知道,自從那一夜後,帶刺小玫瑰伙同小姐妹連夜搬家了。

  向晚晴不解地看著桂花樹下楞神的沈陌,她從他寂寞的背影看出他心情不佳,該不該上前去安慰他一下呢?向晚晴蹲著有點累,稍稍挪了一下發麻的腳丫子,卻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石頭,一屁股跌倒在地,即便她已經咬住唇,卻還是發出細弱的驚呼。

  「你還好吧?」沉穩的聲音在頭上響起,向晚晴詫異地抬起頭,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睛。

  沈陌此時已經走到向晚晴的身前,看著跌倒在地上的女孩子,幾不可聞地皺了下眉頭,他的記憶中好像見過她,一時間又想不起她的名字,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向晚晴只覺眼前的人鍍了一層光,鏡片反射下,她還來不及看清他的表情又慌亂地低下頭,暗自安撫自己亂跳的小心臟,耳根滾燙,緊張地咬著下唇,正欲開口回答時,沈陌的手已經遞過來,手上拿著一方手帕。

  他揚著溫柔的笑著,「你的嘴咬出血了,擦一擦吧……」

  「謝、謝謝你的手帕。」此時,咬破的唇角傳來淡淡的腥甜,可是,這些向晚晴都不在意,她很想告訴沈陌自己是晚晴,那個他兒時說要娶的女孩。

  可是只一秒,她的眼神又黯淡無光,誰又會把兒時的話當真呢?除了自己這個大傻瓜。

  她一直以為自己對沈陌的感覺只是單純的依賴感覺,那種清純的仰慕,然而這一刻,沈陌的溫柔體貼,再次深深地打動了她的心,她終於明白她愛他,比小時候愛得還深,更加堅定了她執著的心。

  他總是如此溫柔,從第一次的重逢,到這一次的「巧遇」,他都是貼心的為她著想,雖然現在她對他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一想到這溫柔只是客套,不是專屬她一個人的,她的心就狠狠地抽痛。

  就在這時,桂花叢中走出一個纖細的身影來,「陌。」

  金髮女郎穿過桂花叢中,細碎的花辦飄揚在空中,清香幽幽飄來,陽光拉長她背光而站的身影,略微能瞥見來者不悅的神情,說話的聲音也尖細刺耳,「陌,你不陪我,居然在這裡陪這個丫頭嗎?」

  向晚晴還沒反應過來,金髮女郎一個箭步朝她走來,在眼前一晃,手臂高高揚起。

  「夠了,辛娜。」沈陌「刷」地一下站起來,單手抓住揮舞在半空的手臂,將來者拉到自己的懷中,低沉著聲音道:「辛娜,注意你的身分。」

  辛娜趾高氣揚地瞪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向晚晴,而後憤懣的臉上瞬間染上嬌態,嫵媚至極,向晚晴自慚得別過臉,心中隱忍著刺痛。

  「我身為你的『未婚妻』,只是擔心你嘛。」辛娜刻意把「未婚妻」三個字加了重音,似乎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權,右手摟過沈陌的胳膊,撒嬌道:「陌,明天就是你的生日,我們開個Party吧。」

  沈陌看也不看她,直接冷冷地回絕:「沒興趣。」說完,他從她懷中抽回自己手臂,自顧地走開。

  辛娜哪裡肯放過他,急忙粘了過去,「你不喜歡熱鬧是不是?那明天就我們兩個人一起過生日,我在天府合院開間房……」

  開間房……這三個字深深地印在向晚晴的腦海中,他們……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嗎?她不禁苦笑,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心裡只是想著,明天陌哥哥生日,該送什麼給他好呢?這確實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從蛋糕、布偶到香檳美酒、汽車模型全想了一遍,她足足想了一天一夜,想破了頭都沒想到要送什麼給沈陌,那已經不再是兒時記憶的陌哥哥了,他離她已經很遠、很遠了。

  不知不覺中向晚晴來到天府合院對面的街上,天府合院是一棟三十二層高的花園大飯店,它與商海大學僅隔著兩條街,遠遠望去,黑幕下的天府合院在跳躍閃動的五彩霓虹中絢麗輝煌,可誰又能真正看清楚它背後的紙醉金迷。

  向晚晴這瞬間突然覺得自己身在「愛一夜」的門外,一樣的絢麗輝煌、一樣的紙醉金迷、一樣的……遙不可及。

  倏然間,一張模糊卻頗為冷峻的臉浮現在自己的眼前,也許是觸景生情,向晚晴腦中居然想到了那個搶走自己初吻的男人,不是都已經兩清了嗎?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會想到他來;下一刻,向晚晴略微煩悶地拍了拍腦袋,提著先前買的小生日蛋糕,往對面的天府合院走去。

  「陌哥哥在第幾層呢?」向晚晴站在角落裡仰頭張望,她可不敢明目張膽地跑進去問,只能默默地站在天府合院的陰暗中,默默地迎風站著,哪怕只見一面,一面就好。

  這樣的她,如此懦弱,如此卑微,可真的一點也不像「愛一夜」裡那個膽大、魅惑的火紅玫瑰!咦?她怎麼又想到這裡了?該死的「愛一夜」、該死的Moore!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失去初吻,也不會……現在想起他!

  ***  

  天府合院二樓。

  「辛娜怎麼處理?」石明哲頂著一頭新染的紅髮湊過腦袋,回首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發呆的沈陌,這傢伙最近發呆次數越來越多了,見他不搭理自己,石明哲撓了撓頭髮,咕噥著:「陌,你不會又在想你的紅玫瑰吧?」

  「她不是我的。」

  她?哪個她?是說辛娜還是紅玫瑰?說來他也實在夠倒楣,明明抱著美人回老巢春宵一刻,就被自己的結拜三弟喊來收拾爛攤子,他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辛娜事先說過,兩人今夜準備共度良宵,誰也不許打擾他們。

  可是呢?不僅自己的春宵變為苦力,就連辛娜此時也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看她那架勢估計是喝多了。

  石明哲真想捶胸頓足,自己是造了哪輩子的孽呀,自己明明是二哥,卻要幫弟弟做苦力,他暗自欷噓,無意向窗外瞥了一眼,不由驚叫了一聲,「咦?」

  這一聲帶拐彎的音調引起沈陌的注意。

  「陌,你看……那裡!」石明哲伸出右手食指點在玻璃的左上角,「你看那不是星期三女孩嗎?」

  「星期三女孩?」沈陌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架,瞇起眼睛看去。

  「就是那個每個禮拜三都會出現的女孩子。」

  「是她……」

  「她怎麼會在這裡?她手裡拿著什麼?是蛋糕!」

  順著石明哲手指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見樓下有一道嬌小的白色身影,隱匿在黑暗的角落裡,女孩子雙手捧著一個小蛋糕,她正用嬌小的身子擋著手裡微弱的火苗。

  「老三,這丫頭不會是來給你過生目的吧?」

  沈陌這一刻也相當震驚,眼鏡下陰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愫,他想起來了,昨天辛娜說過自己今晚會在天府合院。所以這丫頭真的是來等自己的?而且為什麼每次見到她,總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覺不覺得她像一個人?」沈陌突然問道。

  「誰?」石明哲聽他這麼一問,認真地打量起樓下的人影,可是這麼遠誰看得清楚啊。

  「Rose。」

  「Rose?」聽到沈陌的回答,石明哲差點跌倒在地,「老三,我拜託你,星期三女孩這麼單純怎麼可能像火辣的Rose?你是不是思念成病,看誰都像Rose啊!」開什麼玩笑,下面那個丫頭哪裡像「愛一夜」酒吧裡大名鼎鼎的Rose小姐?這個老三,怕是走火入魔了。

  可是沈陌卻不以為然,他從第一眼看到那個女孩時就覺得她很像Rose,所以他才一次又一次地縱容她出現在自己身邊。

  「你先送辛娜回去。」沈陌吩咐道。

  「我?」石明哲玻璃上的指尖指向自己。

  沈陌回過頭丟給他一個「不是你難道是我」的眼神,抓起沙發上的衣服向外走去。

  「我把辛娜送回去,該怎麼說呀!」

  「不送回去,你倆就留下來在這裡住一晚上吧。」

  「喂!老三,你去哪呀!」留給他的只是一個摔門而去的聲響。

  他要去弄清楚那個丫頭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會覺得她是Rose,還有她現在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麼多年來,他已經許久不曾過生日了,依稀記得上次生日還是很小的時候,鄰居家的一個小女孩捧著蛋糕在他身邊甜膩膩地說著「生日快樂」。

  為什麼每一次在他意志最消沉的時候,這個丫頭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就如昨天桂花樹下,他明明為那枝紅玫瑰刺傷的後遺症黯然神傷,她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桂花女神出現在樹下,靜靜地用小鹿般驚慌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麼今天呢?他想起剛剛匆匆一瞥,那個白衣女子猶如夜裡迷路的精靈,因為她,他忽然很心疼,害怕她在樓下受風寒,也害怕下一個瞬間她就會消失。

  沈陌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突如其來的情緒使他感到驚慌失措,他來不及去深究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他慢慢靠近白衣精靈,只見她雙手捧著小小的蛋糕,用身子掩護著微弱的燭火,細小的輕吟從她嘴裡低低地逸出,她在說什麼呢?他很想知道。

  沈陌小心翼翼地來到向晚晴的身邊,沒走幾步他就聽見她在說:「……哥哥生日快樂,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哥哥?她在給她哥哥過生日嗎?「你哥哥今天生日?」

  向晚晴大吃一驚,雙手突然一抖,蛋糕砸到地上,陌哥哥!

  向晚晴驚慌失措,想去挽救地上已經砸爛的蛋糕,又想仰起頭笑著和沈陌說話,左右為難中,沈陌已經掏出紙巾拉起她的手,幫她擦去手上的奶油蛋糕。

  「抱歉,讓你損失掉一個蛋糕。」

  「沒關係。」緊張得快要忘記呼吸了,向晚晴看呆了眼,結巴了嘴,憋紅了臉。

  沈陌清澈的眼睛裡漾出暖暖的笑意,那仿若黑夜中盛開的璀璨曇花,即便稍縱即逝,也是世間最美、最動人的風景。

  「我還是賠你一個新的蛋糕吧。」

  「不用……」那本來就是送給你的,雖然它已經爛了,可是爛得值得。

  「你好,我叫沈陌,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不知我是否有榮幸邀請你陪我一起過呢?」

  「我……我叫……」向晚晴想了想,終於決定不告訴陌哥哥她是誰,「我叫毛絨絨。」對不起,絨絨借你的名字用一下下。

  「沒問題,我很榮幸陪你過生日。」這一刻,她等了很久很久。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二十九分,我們走回學校我的生日就結束了。」沈陌勾起唇角,拉過向晚晴冰涼的小手放進自己外套口袋裡,緊緊地握著,不時摩挲著,她的手真冷,一定是在樓下站很久了吧。

  一路上向晚晴小心翼翼地跟在沈陌身邊,直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她心中所愛的人此時就握著自己的手,肩並肩地靠在一起,彼此都能聞到各自輕淺的呼吸。

  陌哥哥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迎著清風撲鼻而來,向晚晴只覺渾身燥熱,手心也開始冒汗,腳下仿若踩著大朵大朵的棉花糖,暈飄飄的,一切都太不真實了,就好像是作夢一樣。

  半個小時其實很短,可是對向晚晴來說,這已然是永恆的瞬間;兩個人很有默契地都未開口說話,像是害怕打破這美好的情景,只是沿著馬路欣賞著初秋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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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9 00:24:29
第五章

  淡月籠紗,娉娉婷婷,淒清的秋風送來沁人心扉的醉人花香,空氣中能捕捉到一絲說不出口又纏綿俳惻的小曖昧。

  然而很快,向晚晴發現已經到了校門口,是該分手的時候了,向晚晴心中輕歎,忽然一隻手輕輕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微垂的小腦袋,她正對上沈陌彎彎如月牙的笑眸。

  「到了。」沈陌嘴角一抿,臉上淺淺的小酒窩深了許多,溫熱的氣息似有似無地挑逗著向晚晴,她早已跟煮熟的蝦子似的滿臉通紅,卻不捨別開眼。

  「謝謝你今天陪我過生日。」說完,沈陌捧起向晚晴的臉龐,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啄了一口,然而好似上了癮,沈陌望著向晚晴臉上的酡紅,清澈的笑眸漸漸染上炙熱的情愫,他指尖一挑,將向晚晴下顎抬起,凝視著月下她姣好的面容,不受控制地擋住曖昧的月色。

  沈陌竟然俯身吻了下來,先是蜻蜓點水地將細碎的吻落在向晚晴的眉宇間,好似情人間最甜蜜的儂軟語調,慢慢地順著她的眉骨滑落在鼻翼上,下一刻,薄唇又在她的紅唇間流連忘返。

  向晚晴來不及驚呼,只覺火熱的舌尖輕而易舉地就撬開她的貝齒,直到它滑入口中,與自己粉舌激烈地攪動在一起,她才反應過來。

  呼吸倏然停了一秒,下一秒又無法自令她令心窒息的熱吻中自拔,她早已淪陷在佈滿曖昧的桃色中,甜蜜粉舌生澀地與他唇齒糾纏在一起,隨著不斷加深,銀亮透明的津液,順著彼此膠合的嘴角流了下來,更添了幾絲淫靡。

  沒想到親吻竟然是這種感覺,全然不同於初吻時來自對方的霸氣狠咬,她的身、她的心竄起一星慾望火苗,只想奢求更多。

  沈陌微瞇迷濛醉眼,只見向晚晴整個人如同出世少女一般的嬌羞,雙目充斥著她潮紅的臉頰,這一刻他竟然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掌,扣上晚晴那一對傲人挺立的柔軟椒乳上,盈盈一握,那種飽滿而酥軟的感覺像電流一樣,通過掌心傳到大腦,向晚晴立即如觸電般嬌喘一聲:「啊……」

  抑制不住身體的酥麻顫抖,向晚晴想要說什麼,但舌尖被擒住,她不能自己地發出模糊不清的呻吟。

  聽到這輕淺的呻吟,沈陌呼吸開始急促,心臟猛烈撞擊胸口,下腹突然一緊,手上撫弄揉捏的動作越發加深力道,恨不得將她狠狠地揉進自己的體內,來緩解自己下腹的脹痛之感,這是他第二次如此失控。

  不知是情慾所致令他產生幻覺,還是向晚晴身上散發出處子生澀的馥郁芬芳,竟然又讓他想起了那枝玫瑰。

  然而他的慾火已無法控制,腳下一轉,單手握著晚晴的纖細的腰肢輕輕一帶,隱匿進旁邊矮牆,抬高她修長的大腿環在自己的腰間,雙手箍著她的圓潤豐臀,死死地壓在牆根上,將火燙的勃然之物抵在她的私密之處。

  向晚晴早已嚇得忘記驚呼,全身在他的指掌間軟綿無力,半倚在他的肩頭,喘著氣,又是驚、又是喜,不知所措。

  沈陌正欲騰出單手伸進向晚晴的領口,捉住那對醉人心神的高挺雙峰,然而觸及到她僵直成一直線的身子,他惡狼般的手指卻停了下來。

  她一定被自己嚇壞了。

  該死的!沈陌咒罵了聲自己的無恥,後知後覺中才反應過來剛剛做了些什麼,這個青澀的丫頭一看就是未經世事的少女,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沈陌突然有些不明所以地煩悶起來,十指彎曲,卻正好暗中用力捏了兩下向晚晴的玉臀,意識到這點,他身下蓄勢待發的勃然之物又更加昂首挺胸,他卻忍耐得冷汗涔涔,他不能趁人之危。

  慢慢地,他鬆開箍筋的雙臂,將向晚晴穩穩地放在地上,然而像是用了很大的氣力才完成這一個動作似的,沈陌已經氣喘吁吁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抵在她的耳邊,沙啞著沉穩的嗓音魅惑道:「對不起……」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都如酥骨的呢喃,侵染向晚晴失落的心尖。

  向晚晴的眼睫掩蓋住眸中泛起的晶瑩光澤,她拚命地搖著頭,不要說什麼對不起,沒有對不起,她是心甘情願的。

  沈陌張了張嘴,卻被她打斷了話語,「不!」向晚晴突然低吼了一聲,沈陌楞住。

  向晚晴橫臂抹了一把雙眼的氤氳水氣,如蝶翅的眼睫微垂,掩去她眸中的失落,輕聲道:「祝你生日快樂。」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幕中。

  楞在原地的沈陌心有懊惱,因此他沒有看見,向晚晴的笑容中那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  

  日子稍縱即逝,時光竟如指尖流沙匆匆而過。

  這段時間平淡如常,不知何時起那片桂花紛飛落盡,秋風已送走空氣中瀰漫的淡雅清香,並沒有人留意到那一夜的牆角下曾有兩個人徒留下一地曖昧憂傷。

  雖然考進商海大學就等於半只腳踏入了上流社會的大門,但並不代表就此可以許你一個美好的未來,無論是富家千金還是政界貴公子,凡是踏進商海大學的那刻起並未曾輕鬆下來,真正的對決才剛剛開始。

  對於通過考試而進入商海大學的向晚晴來說,更要嚴格苛求自己。

  自從沈陌生日過後,向晚晴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股腦地投入書海中,每週三也不再去桂花林中瞥一眼沈陌的背影,更不願探出頭去看一看窗外美景。

  眼見聖誕將近,耶誕節對於商海大學來說,不僅是一年一度的校慶,還是即將步入社會的大四生的畢業典禮。

  「晚晴,你想要什麼聖誕禮物?」毛絨絨從門外進來,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死磕書的向晚晴,她兩眼一翻,踩著新買的紅色皮靴走到床邊,一把搶過向晚晴的書。

  「你個書呆子,再這麼看下去,我看你都要變成書了。」

  向晚晴楞了楞,看到來者是毛絨絨,又幽幽歎了口氣:「我只是在找一些事做。」

  「找事做?那為什麼只看書!你的成績已經很好了,你該做的是出去走一走,耶誕節馬上就到了,不如我們去逛街吧。」

  向晚晴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看了一眼窗外,似有驚奇,喃喃自語:「居然快到聖誕了。」恰此時,一葉秋黃應景落下。

  「你啊,真是讀傻了。」毛絨絨單指戳了下向晚晴的腦門,二話不說,拉著她的手往外拽,人生有太好的光陰,豈可總是浪費在讀書上,即使失戀了,也可以再找嘛!

  果然是聖誕臨近,每家店舖都佈置得很有節日氣氛,街上的人比平常多了起來,三三兩兩的人們在精美的櫥窗前停步,竊竊私語著該送一個怎樣的驚喜給朋友。

  向晚晴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無論是上一秒還是這一秒,無時無刻中,她的腦海中都會出現那個俊美的男子,沈陌。

  誰說她讀書讀傻了?若是讀傻了,她又怎會在書中的字裡行間,都能讀出沈陌的影子?

  「晚晴,你看這對珍珠耳環好看嗎?」毛絨絨拉著向晚晴的手走進一家飾品店,那是一副小巧的黑珍珠耳環,放在手中猶如黑夜中閃爍的小星星,別緻而閃爍。

  「晚晴,耶誕節我就送你這副耳環好不好?你看它多可愛,等耶誕節狂歡舞會的時候,你帶著它,襯著你白晰的皮膚,肯定會……」毛絨絨話沒說完,一回頭髮現手邊的向晚晴居然不見了!

  向晚晴隨著毛絨絨是進了飾品店,看著毛絨絨說了句「耳環」,卻發現對面的馬路上一抹熟悉的身影,辛娜鬼鬼祟祟地在馬路邊上東張西望,不一會兒,只見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與她會合,兩人小聲嘀咕了什麼就拐進對面巷子裡。

  向晚晴看事有蹊蹺,也沒和毛絨絨打聲招呼,好奇心慫恿下跟著他們後面也走進巷子裡,她躡手躡腳地跟在他們後面,看著兩個人停下來,她就背靠在拐角的牆上,伸長了耳朵去聽他們在說什麼,她總覺得辛娜今天如此奇怪,一定與沈陌有開。

  辛娜向巷子口東張西望了好一陣,壓低了聲音問鴨舌帽男子:「東西帶來了嗎?」

  「我辦事你放心。」鴨舌帽男子從口袋裡掏出兩個白色的紙包遞給辛娜,辛娜把紙包拿起來就要湊到鼻尖上聞一聞,卻一把被鴨舌帽男子阻止了動作。

  「你瘋了嗎?這藥性很強,別說喝下肚,就是聞一聞也會讓你飄飄欲仙的。」

  飄飄欲仙?向晚晴第一個反應是毒品,卻聽辛娜不在意地冷哼。

  「怕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用這東西。」

  「你這回又想要哪個男人爬上你的床?」

  「哼!還能有誰?沈陌那不知好歹的傢伙居然還不上老娘的床,老娘就讓他嘗嘗這春藥的厲害。」

  沈陌、春藥!向晚晴心中大驚,辛娜居然要給陌哥哥吃,她就算想著那「春藥」二字她都會覺得一陣臉紅,更別說是想到沈陌被下藥,會是怎樣無法挽回的場景。

  「嘿嘿,辛娜,你想要男人還不多的是,又何苦為了一個不識相的男人傷神呢?」鴨舌帽男子一把扣住辛娜的腰,不安份的手繞過她的腰腹向上攀爬。

  辛娜也不躲閃,酥軟地倒在男子身上,狀似嬌羞地繞上他的脖子,「死鬼,你懂什麼!沈陌他呀……那方面一定很強。」

  「很強?你沒試過你怎麼知道。」

  向晚晴臉上又是一陣火辣。她在這個時候居然想起沈陌生日的那個夜晚,熱情的舌吻,纏綿的手指傳來的醉人酥麻,向晚晴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要想下去,一定要忘記那個不真實的夜晚。

  「寶貝,那你想怎麼做呢?」

  「過兩天就是商海大學的聖誕狂歡夜,沈陌身為畢業生代表一定會出現,到時候我就在他的酒杯中……」

  「寶貝。」鴨舌男子摟著緊貼在自己身上的嬌軟,靠在巷子的牆上,「你愛他?」這話語中透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辛娜卻「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你這個傻瓜,愛是個什麼東西?可以吃還是可以當錢花?只不過是性愛中微不足道的催情劑罷了,我愛他?別開玩笑了!誰有能力,我就愛誰。」

  「能力?」鴨舌男子一聲悶哼,體內的情愫終於在這若有似無的挑逗中炸開來,他一手翻過辛娜身子,將她壓在牆上,單腿擠進她的雙腿間,另一隻手抖開褲煉,撩起辛娜的迷你短裙,抬起她的屁股,用力一插,嘶啞道:「你說的是這個能力吧?寶貝。」

  「啊!快點、再快點。」沒有任何調情的前奏,甚至連一個屬於情侶之間的吻都沒有,這一刻的身體燃燒只不過是「性」情中人的一個小插曲。

  淫靡的抽插聲、嬌媚的呻吟聲,沒有一絲遺漏地傳進向晚晴的耳中,向晚晴徹底呆傻在原地,楞楞地看著馬路上的人來人往,他們……就在這裡?

  冬日裡的陽光此時有些刺眼,向晚晴的臉很慘白,她覺得自己似乎弄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所謂的陌哥哥的「未婚妻」並不是真的愛他。

  如果沈陌知道了會是怎樣?難怪上一次見到他,他如此的失魂落魄,大概是因為這個;男人與女人真的只有性才能留得住彼此的心嗎?難道愛情真的只是性愛中微不足道的催情劑?這一刻,向晚晴遲鈍的大腦居然想了無數個以前她想不通的問題。

  如果不愛,請不要傷害她的陌哥哥,不然,她一定會為他反抗。

  毛絨絨找到向晚晴的時候,向晚晴正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遊蕩。

  「晚晴!」眼看著向晚晴橫穿馬路,就要與迎面而來的車子撞上,她急忙跑過去將她摟了過來,「晚晴,你這是怎麼了?」

  「我……」向晚晴失焦的眸子對上毛絨絨焦急的神情,她略微恍惚地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她告訴自己必須堅強,不能哭!

  向晚晴勉強地牽起一抹慘白的笑容:「絨絨,我要做回Rose。」

  ***  

  商海大學有一個美麗而又俗套的傳說,那就是在耶誕節這一夜裡,第一個邀請自己跳舞的男生,就是女孩子將共度一生的白馬王子。

  當然,這不過是一個應景的童話故事,誰不知道商海大學愛情的童話外衣下,是商政聯姻的把戲,可是,凡是女生都會沉醉於人們編織的謊言故事中,她們不願醒來,想做一輩子單純的睡美人,等待著吻醒她的王子;從每年都會舉辦的耶誕節之夜就可以看出,需要愛情謊言的大有人在。

  耶誕節悄然到來,遠遠望去,夜幕下,商海大學的禮堂就像一座中世紀歐洲古堡,月光如流水般傾瀉在這片富有童話般的夢境裡,每一位男女都是這座古堡的唯一主角,盛裝出席商海大學一年一度的盛會,鋼琴小夜曲悠長,銀鈴淺笑迴盪,夜宴馬上就要開始。

  「陌,你確定不去畢業典禮嗎?」石明哲將身子窩在乳白色沙發中,手中捧著一束鮮艷的黃玫瑰。

  他有些抑郁地瞅了一眼自己的三弟,自從那個傢伙被一個叫「Rose」的妞傷了心就徹底不正常了,他是見一次紅玫瑰就要扔一次,自此以後他只能捧著黃玫瑰送女人,這算什麼嘛!「我說我叫你哥哥成嗎?平時不去學校也就罷了,這個時候你不去參加畢業典禮,校董那群老頭子不發飆,沈伯父也不會讓你好過的,你想想辛娜……」他小心翼翼地提起沈陌最不願意聽見的名字。

  果不其然,當聽到「辛娜」二字,沈陌冷峻的臉上起了一絲變化,眉頭緊皺,嘴角不耐煩地瞥了瞥,小聲地罵道:「Shit!」

  見沈陌終於有了反應,石明哲又加了把勁鼓舞道:「你這幾個月不去商海大學,不會是為了那個星期三女孩吧?你什麼時候變口味了,你不是一向喜歡那個Rose……」還沒說完,沈陌抓過他手中的黃玫瑰扔到窗外,甩了一個冷酷的背影給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石明哲望著雙手楞了好半晌,咦?花咧?

  ***

  禮堂裡一片沸騰,商海大學校長已經致辭完畢,他略顯蒼老的手握著面前的麥克風,用渾厚的嗓音說道:「現在,舞會開始。」

  話音剛落,小步舞曲緩緩響起,不多時,漸漸有男女踏著輕盈地舞步滑向舞台中央。

  男人多儒雅,女人更嬌媚,這是屬於他們的第一支舞,搖曳的舞姿在音樂中翩翩起舞,像是成雙成對的蝴蝶拍打著翅膀。

  「晚晴快一點,來不及了啦。」毛絨絨拉著向晚晴的手狂奔在夜幕之中,只有天上的星星調皮地對她們眨著眼睛。

  「絨絨,我已經很快了,可是這雙鞋實在太高了。」她已經氣喘吁吁,沒力氣了。

  「你再堅持一下,再一下下馬上就到了,你看!」毛絨絨突然停下腳步,伸手指向遠方的一棟燈火輝煌的禮堂,「那裡就是我們的童話世界。」

  童話世界?向晚晴也駐足看向毛絨絨手指的方向,在她的眼中前方並不是她所要的童話世界,而是女巫設下的黑暗世界,陌哥哥等我,我馬上就來了。

  毛絨絨拉著向晚晴,向晚晴拉著自己的裙擺,兩人一路狂奔,就在離禮堂十公尺遠的地方,毛絨絨再次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滿臉通紅的向晚晴。

  「絨絨,又怎麼了?」

  「讓我好好看看你。」毛絨絨捧著向晚晴的臉,細細打量著她,「你今晚真美。」

  向晚晴「噗嗤」一下笑了,「別逗了。」

  「不,晚晴,相信我說的,今晚你一定是舞會中獨一無二的焦點。」說完,毛絨絨將向晚晴額前凌亂的瀏海拂到一旁,又理了理她身上的裙子,鄭重其事道:「加油!晚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最後一個跳動的音節停止,禮堂的大門突然被人忽然打開,還沉浸在美妙舞姿中的人們隱約聽見一陣騷動,人們紛紛循著聲音看去,只見來人穿著一襲金屬色澤的銀白絲緞晚禮服,門外似水的月光,淡淡地籠罩在她剔透的冰肌上,膚如凝脂般散發著月白色的光,流轉出月光女神般的典雅氣質。

  她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讓人忍不住心動,卻又不敢貿然上去驚擾她似夢似醒的懵懂。

  「月光女神」向前邁了一小步,耳垂上那副別緻的黑珍珠墜子微微一顫,婀娜的身姿在緊裹的性感禮服下,散發出典雅的格調。

  這一霎,所有人彷彿覺得屋裡突然暗了,彷彿所有的光束都打在她的身上,率先反應過來的人,輕歎著好美;好奇的人已經開始左右問這是誰;唯有膽大者已經邁開步走到「月光女神」面前,儒雅地低腰伸手,「請與我跳第一支舞。」

  向晚晴嚇了一跳,竟然有五、六個男人一起向她發出邀請,她向後看了看,後面的人越來越多。

  「絨絨,這下怎麼辦?」她拽了拽身邊的毛絨絨。

  「涼拌!去去去,找你的白馬王子去,我要找我的男伴去了。」毛絨絨說完就挽起旁邊人的胳膊,踮起腳尖編織她的童話故事去了,真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向晚晴向所有人尷尬地一笑,「抱歉,我在等人。」這句話向晚晴說了不下幾十遍,她才衝出重重包圍,來到禮堂花園的角落椅子上坐著。

  剛剛她的到來在禮堂引起不小的波瀾,可是這麼多人之中,怎麼沒有發現陌哥哥的身影?

  「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你。」一個聲音突兀地在向晚晴腦袋上響起。

  向晚晴瞇起眼看去,「你是……」

  「我是辛娜,沈陌的未婚妻,我們之前有一面之緣。」辛娜自來熟地坐著向晚晴旁邊的椅子上,眼中寫滿了不屑:「沒想到你打扮後還不錯。」

  「你過獎了。」

  「在等你的男伴嗎?」

  向晚晴微微蹙眉,自從知道辛娜的陰謀,她對辛娜已經到了不耐的地步。

  「我沒有男伴。」向晚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酒杯,狀似不在意地問道:「那你的男伴呢?」

  「我家沈陌還在來的路上,今夜還很漫長,我不著急。」

  聽到這話,向晚晴沒由來地打了一個哆嗦,她明白她的意思。

  「我有個朋友正好也落單,既然你也沒男伴,你倆剛好可以共度今宵,我想有他在,你今夜不會寂寞的。」說著,辛娜就要起身招呼自己的朋友。

  然而一轉頭,她看到遠處緩緩而來的人,不由大喊起來:「陌!這裡!」

  辛娜不顧形象地撲到沈陌身上,「你怎麼現在才來,讓人家等好久啊!」

  「辛苦了。」沈陌看著撲在自己懷中的辛娜,眼角捕捉到一抹倩影,心中不禁一動。

  「說什麼辛苦呀,走,我們去跳舞。」

  「等等。」

  「怎麼了?」

  「你好像還有朋友在等你招呼她。」

  辛娜回過頭看了一眼背對著她坐著的向晚晴,「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向晚晴聽著身後徐徐而來的腳步聲,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會狂跳一下,直到男性的氣息浮在她周圍的空氣中,她竟然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辛娜指著向晚晴,這才想起來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你叫什麼名字?」

  向晚晴站起來回過頭,她忍住去看沈陌的衝動,嘴角噙著淺笑,自己我介紹道:「我叫毛絨絨。」

  「啊!絨絨,這是沈陌,你應該認識吧?」

  「我們不認識。」沈陌和向晚晴異口同聲道。

  「呵,是嗎?那還真是不巧,陌,你居然不認識聖誕之夜的大美人。」辛娜面上已經露出不悅,但又不能在這個時候點破他們二人這點怪異。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絨絨同學。」

  「沒有關係,你們去玩得盡興點。」

  自始至終,向晚晴都沒看沈陌一眼,她忍住了心中的衝動,現在她只需要守護在他的身後,以靜制動。

  今時已是冬季,夜晚的寒風有些刺骨,向晚晴坐在離禮堂最近的椅子上,拿起一杯紅酒,靜靜地看著人影不時閃過的禮堂。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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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9 00:24:54
第六章

  一個晚上,沈陌並沒有吃任何東西,滴酒未進,向晚晴不由猜想,那辛娜怎麼下藥呢?

  「陌,那個丫頭看了你一晚上了。」

  沈陌推了推掛在身上的人肉,「辛娜,你喝醉了。」

  「我哪有!」辛娜嘟著嘴.不顧旁人曖昧的眼光,把豐滿的上半身蹭到沈陌的胸膛上,「我愛你,陌。」

  「旁邊有人。」

  「有人怕什麼!我就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愛你、我愛你、就是愛你!」這一聲不大不小,整個禮堂的人全部都聽見了。

  「我愛你也有錯嗎?」

  「你要是喝多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家。」沈陌咬牙切齒地低吼著,該死的,早知道她會這樣,他真是不應該來的。

  「親我。」

  「什麼?」沈陌用力抓著辛娜的肩膀,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親、我!」辛娜突然一字一頓地大聲喊道。

  這下整個禮堂的人想裝聾作啞都不行了,全部豎起耳朵聽八卦。

  辛娜把嬌艷的紅唇湊到沈陌的耳邊,和著曖昧的味道,淺笑:「你只要現在親我,從今夜之後,我們就再無瓜葛。」

  沈陌眼中噴火,不可思議地看著辛娜,她又想玩什麼花招?

  辛娜不在意地迎著沈陌灼燒的怒目,當眾撅起鮮艷欲滴的嬌嫩紅唇,下一秒,沈陌吻了下去……

  糟了!當向晚晴反應過來這是辛娜使的陰謀後,撒腿就往禮堂內跑去,可是她還是遲了,她前腳剛踏進去,就看到沈陌已經摟著辛娜的腰,四片熾火紅唇已經深深印在一起。

  她也是剛明白過來,為什麼辛娜沒有把春藥放在食物中,其實她把春藥塗抹在紅唇上,再與陌哥哥接吻,這樣一來,她的目的就達到了!千防萬防,就是沒想到辛娜會這麼狡猾,這可如何是好?

  禮堂內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全部是祝賀這對珠聯璧合的才子佳人。

  僅三秒不到,沈陌猛地放開懷裡粘人的傢伙,略顯歉意地向四周的人們說道:「真是抱歉,驚擾了大家。」

  「陌……」辛娜按捺不住心中的鼓動的慾望,雙手又不安份地爬上沈陌的後背,若有似無地挑逗著他。

  「夠了,辛娜,我們回去再說。」

  「不知……」

  正這時,有人在沈陌的背後說道:「我可以邀請你和我跳一支舞嗎?」

  「是你?」辛娜冷言冷語地拒絕:「不可以,今晚他都是我的。」

  「我無意與辛娜小姐搶人,只是宴會將要結束,我想請沈陌跳一支舞罷了。」向晚晴眼中波光流轉,顧盼間,不要說是絕世美人,也是清新可人。

  她微微傾前身子,對辛娜耳語道:「如果你想與禮堂裡的所有男人作對,那麼拒絕我是不明智的做法。」

  辛娜不服氣地環顧四周,果然有許多邀請過向晚晴的男子都在看著沈陌的反應。

  「只能跳一支舞!」

  「當然。」向晚晴點頭應道。

  不等沈陌遞手相邀,她已經抓起他的胳膊放到自己的腰上,帶著他起舞。

  這是夜宴的最後一首曲子,柔美的音樂洗滌著每個人的心靈。

  「你今夜很美。」

  向晚晴本來還很沉穩的內心,終於在沈陌這句讚美中瓦解,她壓抑住自己心中的狂跳,輕聲說道:「謝謝。」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光太美,還是此時面前女人身上那淡淡的清香,他看著今夜沒有戴眼鏡的「毛絨絨」,越覺得她像那個人。

  「你……」沈陌沙啞地開口,乾澀的嗓音魅惑十足,「看起來像一個人。」

  「誰?」向晚晴心中一顫,陌哥哥他不會是想起小時候來了吧。

  近距離下,向晚晴嬌艷的紅唇散發著誘人的芳香,沈陌迷濛著雙眼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她的臉龐竟然和那個扎了他滿身鮮血的Rose重合在一起。

  今夜他並沒喝酒,怎麼會出現這樣的錯覺?沈陌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想去揮去眼前的假像,可是……她們真的好像。

  真是該死,沈陌腳下有些不穩,腦袋也開始昏昏沉沉,身上好像燃起了一把無名的火,渾身燥熱,他不自覺加大了手上握住柔軟腰肢的力道,湊過鼻尖吸吮著女性獨特的馥郁芬芳。

  向晚晴腰上一陣吃痛,她看到陌哥哥越來越渙散的眼神,心中大叫不好,必須速戰速決,將他帶離此地。

  可是,辛娜陰狠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他們身上一秒,向晚晴只能無奈地朝毛絨絨使了一個眼神,示意她按照之前的計畫行動,毛絨絨伸手比了一個「OK」,揮手離去。

  不一會兒,辛娜身邊居然圍繞上一群男人,話語甚是投機,笑聲連連。

  向晚晴作了最壞的打算,她深諳辛娜的「性」致所在,只要有美男對她施以討好,她就會花枝亂顫的。

  這時不走更待何時!趁著辛娜已經被男人團團包圍,向晚晴一把抱住沈陌,在他耳邊低語:「陌哥哥,跟我走。」

  沈陌的神智好似被這一聲陌哥哥喚回了大半理智,他看著抱著自己的向晚晴,迷糊的腦袋裡突然想起,曾幾何時有個小女孩也曾這樣叫著自己,還沒來得及多想,他就被向晚晴拉著向外走去,二人相互持起對方的手,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禮堂的終曲中.

  向晚晴此時說不上是該高興還是該哭,他們哪不好去,為什麼要來這裡!沈陌居然把她帶到了飯店,而那個男人居然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發上近半個小時了。

  糟糕!向晚晴拍了一把腦門,她怎麼給忘了!辛娜給他吃的是春藥,那此時陌哥哥他……

  向晚晴有些不安又有些擔心地站在很遠的地方觀察著沈陌,堅挺的鼻翼下,薄唇緊抿成一線,雙眸被低垂的眼簾掩蓋住,看不出他的喜怒,可是他兩鬢上滲出的細小汗滴,讓後知後覺的向晚晴終於明白,陌哥哥這是在隱忍著痛楚。

  這麼想著,她竟然聽見沈陌薄唇中流淌出低淺的呻吟。

  「陌哥哥!」向晚晴腦子一片空白,早已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撲到沙發邊上,抬起手摸向他額頭。

  「好燙,你在發燒!」那個什麼「春藥」怎麼會讓人發燒呢?向晚晴正覺得奇怪,身邊的人感受到額頭上傳來的涼意,不能自我控制、自動控制地呻吟著:「嗯……」低壓曖昧的聲調充斥著清冷的房間。

  ***  

  向晚晴有些尷尬地收回手,誰知剛一抬起來,就被沈陌一把抓住手腕,「不要走。」

  「陌哥哥,我去給你買點藥,你現在在發燒。」

  「不要走。」沈陌抬起充滿情慾的眼神胡亂地掃了一眼身邊的人,還來不及看清楚對方是誰,他抓著向晚晴的手腕用力一提,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欺身壓了上去。

  「陌哥哥!」向晚晴驚呼,她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這個時候想裝糊塗都不行,她知道陌哥哥想要做什麼,可是她是否作好了一切的準備?

  「噓。」沈陌慾望已起,用食指抵在向晚晴誘人的紅唇上,沙啞道:「我想吻你。」

  我想吻你,這四個字還在向晚晴的腦海中,倏然間落下滾燙的吻卻已然將世界萬物融化。

  沈陌單手扣著向晚晴的後腦勺,壓下的唇瘋狂地吻著她的櫻桃小嘴,他的舌尖在她的小嘴裡肆意地吸吮著她所有的甘甜,如在沙漠中獲得重生的清泉般,讓他沉浸在這誘人的芬芳中。

  他的吻令人窒息,向晚晴覺得此時自己已不再是自己,她與沈陌唇舌交纏中,各自都要融入彼此的靈魂深處,她不能自己地雙手環在他的脖子上,漸漸的放縱對他內心的渴望,他的吻愈來愈瘋狂,每一次唇齒交纏都在全身傳遞著酥麻的感覺,她已不能承受,卻想要更多。

  「啊……」她終於控制不住內心的渴望,呻吟出來。

  沈陌聽到她的呻吟,像是給了他無限的鼓勵,他炙熱雙唇慢慢地滑到她絲滑的脖子、纖細的鎖骨,另一隻忍耐多時的手,隔著單薄的晚禮服一把握住她的酥胸,毫無憐惜地用力一捏。

  向晚晴再一次顫抖,啞著聲音呻吟,「嗯……陌哥哥。」

  他全身的細胞都染滿了情慾的色調,沸騰的血液洗掉他最後一絲理智,他終於摒棄了一切,一把扯開手上的障礙物,嘶吼道:「給我!」

  「啊!」向晚晴還未來得及阻止,只覺胸前一涼,她身上精美的晚禮服在沈陌手上化作一片破布,散落到空中,來不及回神,她身上最後的一件內衣都不知何時散落,高聳的軟嫩椒乳就這麼顫巍巍地躍進沈陌迷濛的眼中。

  沈陌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灼燒的慾望,只想立刻把挺立的腫脹送進她的身體裡,他失去耐性地高捧著她的椒乳,張嘴含住一朵嬌小的蓓蕾,右手順著她後背玲瓏的曲線而下,撫上了她大腿內側的柔嫩,不輕不重地揉捏著摩挲著。

  「啊……呀……」向晚晴忘乎所以地狂亂大喊,她連呼吸都透著千嬌百媚,在他的肆意撩撥下顫抖、嬌喘著。

  沈陌急不可耐地撕開她最後一絲衣縷,抬高她的後臀把底褲扯下,誘人的胴體就這麼完全裸露於他的面前。

  「你真美。」這是他今晚第二次讚美她,可是這其中的「意味」卻差很多。

  一陣清涼,向晚晴突然回過神來,雙手用力推開沈陌,驚嚇得小臉煞白:「不、不要!陌哥哥,你是吃了春藥,這不是你的本意。」她縮著身子爬到地上,剛著地,就被沈陌一把抓住她的腳踝,猛地一扯,將向晚晴翻壓在地毯上,更加恣意妄為的吻落在她的耳背上,沒有一絲憐惜和猶豫。

  沈陌伸出舌頭輕咬著她的耳廓,繞到脖頸上,舌尖濕漉漉地從她優美的脊線一路向下舔弄著,最終停留在她挺翹的臀上。

  向晚晴飽滿的翹臀,摸起來手感極好,小小幽穴盡收眼底,此刻已經分泌出愛液,沈陌挑起食指在她瑟瑟發抖的嫩壁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

  「啊……陌……哥哥……」這一聲媚骨的呻吟,讓沈陌再也無法等下去,一把將向晚晴抱在自己的胸前,向身後的大床走去,昂揚之物正隔著他的褲子頂在她的幽穴之上,僅僅是這一絲摩擦,已然讓向晚晴不由自主地痙攣。

  沈陌慢慢地把向晚晴平穩地放在床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脫下身上的衣物,重新翻身覆在向晚晴的嬌軀之上。

  沈陌忍著體內的那股熱流,在向晚晴額頭上落下輕淺的吻,溫柔地說道:「今夜你是我的。」說完,沈陌再也控制不住體內的慾火,他的右手粗魯地抬起她的臀,接著一個猛烈的穿刺,他本以為她作好了容納他的準備,誰知窄小肉壁中一層隔膜讓他不禁皺緊了眉頭。

  劇烈的疼痛讓向晚晴連聲哀嚎:「好痛……」體內撕裂的疼痛讓她痛不欲生,不受控制地擺動起腰身,企圖掙脫他瘋狂的掠奪。

  「疼!求你……不要……」滾燙淚珠滑過向晚晴慘白的臉頰,落在她的鎖骨上。

  沈陌突然意識到這是她的第一次,不由僵直了脊背,可是他已經是開弓的箭,沒有回頭路了,他只想把自己碩大的慾望填進對方的整個身體裡。

  「不要怕,放輕鬆點……」他已經進入她幽穴的一半,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沈陌更加難捱,他只能極盡溫柔地安撫著她,任由她的指甲陷進自己的後背,沈陌喘著粗氣,捧著向晚晴的臉,吻去她濕熱的淚,含著她的嘴再次呢喃:「讓我進入。」

  說完他再一次勃發,這一次終於衝破最後一道屏障,巨大的昂揚順著蜜液終於進入幽穴深處,疼痛過後的滿足感瞬間被填滿,向晚晴閉上眼迎著他勇猛的撞擊,細碎的呻吟不絕於耳。

  沈陌似得到巨大的鼓舞,雙手把向晚晴的腿抬高到肩膀上,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擊著她,瘋狂地在她身上馳騁抽送著。

  直到一波又一波的高潮舖天蓋地席捲而來,她終於攀上雲霄,顫慄著叫喊出他的名字,「陌哥哥……」

  而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在她痙攣的深處釋放。

  這注定是一個非比尋常的不眠夜,它就像是一個中轉站,自此改變了許多人的一生。

  ***  

  五年後。

  夏日清晨裡溫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屋裡的大床上,大床上有一名披頭散髮的女子抱著娃娃枕呼呼大睡,嘴邊上還掛著口水。

  這時,突然進來一個稚嫩的小女孩,看起來四、五歲的樣子,胖嘟嘟的小臉蛋讓人看了忍不住想上去捏一把。

  她吃力地爬上床,把手圈成喇叭狀對準床上睡夢中的女子,大喊:「媽咪!該起床上班了!再不起來要遲到了哦。」女子沒反應,側過身繼續作夢.

  小女孩蹲在她身邊,托著下巴暗自歎氣,「看來只好用老辦法了。」

  她湊到她的耳邊,數著手指,聲音不大地自言自語:「媽咪呀,你們公司的制度是一個月遲到一次扣除當天的薪水,遲到兩次扣除一個月的薪水,如果你再不起床,那今天可是你這個月第二次遲到了哦……」

  「上班!」女子突然坐直身子,睡眼朦朧地看著四周,口水還掛在她的嘴邊,她抬起胳賻掃了一眼手錶,突然大叫道:「啊!遲到了!臭丫頭,你怎麼不叫老娘我!」

  小女孩兩手一攤,無奈道:「我從七點就開始叫你了,已經叫了五遍……」

  還沒說完,女子已經縱身跳下床,胡亂地穿反了拖鞋,翻衣櫃。

  「我的衣服咧?」

  「這裡。」小女孩默默遞上內衣,再遞上襯衣,最後遞上裙子。

  「啊啊啊,遲到了遲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女子把衣服穿得亂七八糟。

  小女孩默默地跟在她後面進了客廳,見女子已經坐在餐桌前吃起她買的早餐。

  「唔,丫頭,為什麼你每次都比你老娘起得還早。」

  因為你懶,小女孩對這種弱智問題向來保持沉默,她也不知自己是造了哪輩子的孽,居然有這麼一個……特別的老媽。

  起得比她晚、吃得比她多,還要讓自己不到五歲的女兒照顧她!到底誰才是老媽啊?這種不滿的情緒,每天都會在五歲不滿的小女孩心中輪轉一遍。

  就聽門外有人拿鑰匙打開門鎖。

  「丫頭,你乾媽來了,問她要不要一起吃早飯。」

  「向晚晴!」一聲暴喝差點讓向晚晴嘴裡的豆漿全部噴出來。

  「哎喲,幹嘛啦,把我嚇死,你好搶走我家丫頭是不是?」向晚晴翻了一個白眼,無視毛絨絨的怒氣,繼續低頭吃早餐,反正她已經習慣了,只要毛絨絨一來就會痛罵自己一頓,自己這是造了哪輩子的孽,每天都要被好友數落。

  「你說你!有你這麼當媽媽的嗎?讓自己的女兒叫你起床不說,還讓她去買早點!她還不到五歲耶!」

  向晚晴用手背擦了擦嘴,「我知道我家丫頭還不到五歲啦!為什麼你每次來都要提醒我,我已經是一個近五歲孩子的媽咪了。」

  「不然你還想怎樣?」

  「我能怎麼樣?努力賺錢,好好養活我家可愛的丫頭啊。」

  「她有名字的,她叫向夢茹!」毛絨絨終於被氣到了,抱起向夢茹,也就是向晚晴那未滿五歲的女兒向外走,「如果你不喜歡夢茹,我就把她帶回家養。」

  「喂!」向晚晴這下著急了,「你不能把我的心肝寶貝帶走。」

  「哼。」毛絨絨輕哼,「這下知道著急了?」

  「你把她帶走的話,誰叫我起床,誰給我買早點啊?」

  「你……」毛絨絨氣急,想要開口大罵,卻聽一聲稚嫩的童聲說道:「媽咪,離你上班的時間不到十五分鐘了哦。」

  「啊啊……遲到了,徹底遲到了!我的外套放哪了?我的鞋子呢?還有我的包包……」

  一陣雞飛狗跳後,終於在向晚晴的飛速離去塵埃落定。

  「夢茹,有這樣的老媽,你會不會很難過?」

  「不會呀,我很幸福。」

  「幸福?」毛絨絨吃驚地看著懷裡的小大人,「有這樣的一個老媽,你不覺得很痛苦嗎?」

  「其實媽咪愛人的方式很特別,雖然她不會對我說她愛我,可是每一次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她用她自己的獨特的方式來愛我而已。」

  「比如說?」

  「她讓我學會獨立自主啦,讓我明白即使沒有爸爸,我們也可以很好。」

  「你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你媽這輩子有你,真是她最大的福氣。」

  「我有她這樣的媽咪也是我的福氣。」

  「你真是人小鬼大。」

  「啊!」向夢茹突然大叫。

  「怎麼了?」

  「我忘記提醒老媽,今天她們公司新總裁要來,必須穿公司統一的工作服。」

  「然後咧?」

  向夢茹懊惱地撓了撓頭,「我給她拿了白色蕾絲邊小短裙!」

  毛絨絨摸了摸向夢茹的小腦袋,「夢茹小朋友,讓你老媽自求多福吧!走,我該送你去上學了。」

  看著稚嫩的向夢茹,毛絨絨不禁想起向晚晴小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可沒有現在的夢茹乖巧伶俐,記憶中兒時的向晚晴,總是害羞,見到任何人連打招呼都不敢,哪裡像現在的向夢茹,好像小大人似的,還要照顧自己的老媽。

  也虧了夢茹這孩子懂事,從小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子,不僅沒有怨恨自己的父母,反而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也許她說的沒錯,看起來迷糊的向晚晴都是由夢茹在照顧,可是她也知道,那是晚晴的另一種愛。

  她的愛向來那麼特別,默默愛了那個人這麼多年,還在五年前為了他義無反顧生下夢茹,不僅退學還與家裡很少來往,只能靠她一個人養著小小的夢茹。

  五年了,也不知道夢茹的父親到底去了哪裡,那一夜後,他們就彼此在各自的生活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若不是有向夢茹這小鬼頭作證,她都不相信,向來保守的晚晴會和那個男人上床;如果不是那一夜、如果沒有那一夜,這時的他們會怎樣?當然,也就沒有現在的向夢茹了。

  「等等我!」向晚晴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出電梯,上前台打卡,「哈哈,還差一秒!」

  「晚晴,你差點又遲到了。」前台小妹張芸拿著一面鏡子,看也不看她,嘴中卻不閒著:「再遲到啊,你和你家夢茹寶貝這個月就要吃泡麵了。」

  「哎喲,沒遲到就好了嘛。」向晚晴不解地看著自顧自打扮的前台小妹,張口想要問她為何要畫成這個樣子,可是最終還是癟了癟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拍著胸脯走向辦公室,只見齊刷刷的眼神跟扔飛刀似的橫掃到自己身上。

  「早啊各位,我、我今天可沒遲到。」她有些心虛地挨著牆邊,準備溜回自己的位置上。

  這一大早的是怎麼了?大家都怪怪的,她又沒遲到,為什麼大家跟看外星人似的看著我?向晚晴不解地緊了緊身上的小外套,每走一步都惴惴不安著,他們這些如狼似虎的眼神,怎麼比毛絨絨還嚇人呢?

  她忍了又忍,終於停下腳步,昂首挺胸地大聲問道:「我說,你們是怎麼了?我還差一秒鐘才遲到耶,也不用這樣看著我啊,一個個看到我就好像……喂喂喂,你們都站起來幹嘛呀?」向晚晴吃驚地看著同事一個個從自己的小格子裡走出來,並自覺地站成一排。

  她正吃驚,只聽對面的人不約而同地彎腰喊道:「總裁早!」

  總裁?她們公司的總裁不是前兩天剛剛退休嗎?哪裡來的總裁?難道是……新總裁來了!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她這時才聽到身後落定的腳步聲,專屬的男性氣息近在咫尺令她泛起雞皮疙瘩。

  自從五年前的那一夜,只要有男人走進以她為中心的五公尺範圍內,她就全身起雞皮疙瘩,這下可死定了,如果真的是新總裁來了,那麼今天例會就必須按照公司規定穿統一的制服!

  該死的!向夢茹那死丫頭為什麼不提醒我?更該死的是,她昨晚寫企劃居然忘記了這回事,她徹底完了,如果因此被辭退,那麼她和夢茹就只能在家啃泡麵了。

  還是說,乾脆讓夢茹去她乾媽那住幾天比較好?畢竟那裡有雞鴨魚肉的,包吃、包住、包管孩子,還一分錢不花,這樣省下來的時間精力可以去找工作,也可以節省不少開支呢!不錯,就這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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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9 00:25:25
第七章

  向晚晴的如意算盤打得劈啪直響,忽然被人用手肘一頂,差點摔了一跤,「向晚晴,你還站在這裡發什麼呆?」

  「經、經理?」向晚晴東張西望看了一圈,只剩下她和經理站在走廊上,「耶?人都哪去了?」

  「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呀,現在是上班時間,當然都去工作了呀!」

  「那總裁咧?」

  「走了。」

  走……走了?什麼時候走的?「哦,那我也去工作了.」向晚晴暗自鬆了一口氣,終於逃過一劫。

  「等一下晚晴。」後面的經理又叫住她。

  「怎麼了?」

  「今天你沒有穿統一制服,扣除你這個月的獎金!」

  「扣除獎金!」

  「沒錯,這是總裁剛剛的吩咐。」

  什麼?那個什麼勞什子總裁第一天上任就扣除員工的血汗錢,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加班,她也不會忘記今天他走馬上任啊,獎金耶!為了該死的制服,一個月的獎金竟然泡湯了!

  整整一天,向晚晴都無心工作,全部沉浸在獎金泡湯的怨念中。

  「晚晴……晚晴!」

  向晚晴回過神來,看到前台的張芸正在叫她。

  「幹嘛?」她懶洋洋地應道。

  「下班了,你還在這幹嘛?」

  「哦,居然下班了。」向晚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點點頭,「都這個時間了,怪不得人都走光了。」

  「你這是怎麼了?平常一到下班的時間,你肯定是第一個衝出公司,今天怎麼這麼失魂落魄的?」

  「我這個月的獎金泡湯了啦!」向晚晴一想到這事就滿肚子牢騷和委屈,她含辛茹苦地養一個孩子,那個胖經理居然忍心把她的獎金扣掉了。

  「因為你沒穿制服的事?」

  向晚晴不情願地點點頭。

  「這也不能怪你們經理啦,他也是聽從上面的吩咐,你可能沒見到新來的總裁……」張芸偷偷瞄了一眼四周,再三確定沒有人,她才小聲說道:「那位總裁大人啊,在國內畢業後就去國外學習了五年,剛回國接老總裁的班,別看他是接手家族生意,其實他在國外就已經有自己的公司,而且在商場裡素來以冷面無情,對下屬、對敵人從來毫不留情。」

  向晚晴向來是屬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個性,聽了這八卦,心都冷了,看來今後在公司的日子不好過了。

  瞧著向晚晴小臉嚇得蒼白,張芸拍了一把她的肩膀,「安啦!你的問題可不是說不扣獎金就能解決的哦。」

  向晚晴睨著她,雙手托腮,「那還有什麼辦法?」

  「你就是死心眼,明明還那麼年輕,再去找個好男人嫁了,豈不是一了百了?」

  一了百了?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張芸沒注意向晚晴多變的臉色,口若懸河地繼續遊說:「一來可以為你減輕負擔,二來夢茹還那麼小,怎麼也不能剝脫她享受父愛的權利呀,三來……」

  「父愛的權利?」

  「對呀對呀,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和我一起走吧。」

  「走……走去哪裡?哎呀,別拽著我,我跟你走就是了,小芸,到底是要去哪裡呀!」

  「跟我去相親。」

  上一次有人對向晚晴提出讓她相親找男人這個話題,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是向晚晴這些年來最苦的日子,她剛生完孩子什麼也不會,面臨著養孩子、找工作的問題,可是她一個大學沒畢業的女孩子,還是個未婚媽媽,找工作何其艱難。

  還好,有向夢茹這個可愛的小傢伙,一直支持著向晚晴頑強的意志力,她邊打工、邊上夜大、邊照顧孩子,總算是熬過來了。

  如今卻僅僅只是為了獎金而相親?別說毛絨絨大吃一驚,就連當事人也後知後覺地反省,究竟是為了什麼來相親?也許張芸的一句話把她點醒,一個健康的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她不能剝奪向夢茹享受父愛的權利。

  其實這些年來她不找男人並不是絨絨所想的那樣「排斥戀愛」,而是害怕對方對向夢茹不好,如果對方願意接受她的孩子,她想她會認真地考慮婚姻生活,如果一定要走這一步,相親也不是一件壞事。

  ***  

  相親的地點在一家特別的西餐廳裡。

  向晚晴收了電話,沒來由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夢茹那丫頭晚上吃了什麼?今天在學校是否開心?往常這個時候,她都吩咐夢茹吃了飯去洗澡,臨睡前,她還會讓夢茹把書裡的童話故事念給自己聽,然後她就會在自己心愛女兒稚嫩的聲音中慢慢入睡。

  看起來過於苛刻的家教讓向晚晴都心生不忍,可是為了讓夢茹忘記沒有爸爸的事實,也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教育她,讓她盡早獨立自強,她那麼的愛女兒,正如現在為了讓她有個完整的家庭,向晚晴義無反顧地走進將進行相親的餐廳。

  「我來介紹,這是我的同事,她叫向晚晴。」張芸美目嬌笑,腳下踢了一下旁邊的向晚晴,小聲道:「晚晴,說話呀。」

  「啊,哦,我叫向晚晴,請大家多多關照。」向晚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突然九十度彎腰,讓在座的人都楞了片刻,隨即被她滑稽的自我介紹逗笑。

  向晚晴有些尷尬地落座,她用餘光看了一眼其他人,加上她自己在內,這次相親一共四個人,兩男兩女,張芸坐在她的左手邊,對面……好像是個……是個男人。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每一次她與男人近距離接觸,都會反應有些遲鈍。

  旁邊的張芸已經和自己的相親對象火熱的聊了起來,這種場合對經常相親的張芸來說如魚得水。

  「向小姐是第一次相親嗎?」對面的人突然開口說道。

  好聽的低沉嗓音讓向晚晴忘記嬌羞,驀然抬頭,只見對面的人有一張娃娃臉,乖巧的臉龐上鑲嵌著一雙如寶石閃爍的墨瞳,男孩調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緊張的氣氛竟然奇跡般地稀釋在空中。

  「對。」奇妙地,向晚晴居然笑了,她想她實在沒辦法對著一張美少年的臉,還能保持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

  天哪!這個美少年到底成年了沒?為什麼好看得像是從漫畫裡跳出來似的。

  「我也是耶!」美少年刻意用灼光閃閃的美瞳斜睨著坐在他旁邊的男人,悄悄把腦袋湊到向晚晴面前,壓低聲音說:「都怪我叔叔啦,他一把年紀來相親,非要拉著我。」

  「叔叔?」向晚晴不可思議地看向他身邊的男人,那人感受到旁邊探究的目光,微微偏過頭,正對上向晚晴驚奇的雙眼。

  向晚晴這才正面看到他的容貌,那男人帶著一副金邊眼鏡,儒雅的氣質襯著昏黃的燈光顯得更加懾人。

  「你好,向小姐,忘記自我介紹,我叫端木海。」端木海撫了撫鼻翼上的金邊眼鏡,嘴角噙著合宜的溫雅笑容。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小侄子,大概明白向晚晴為何如此吃驚地看著自己,他有些自嘲地歎了口氣,「向小姐可千萬別被我侄子給騙了,他還比我大兩個月呢,他叫……」

  「我叫端木宇。」美少年截住他的話,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我明明比你還要大,卻要叫你叔叔!這已經讓我很懊惱了,偏偏還生了一張娃娃臉,讓誰看去都以為我未成年。」說著說著,美少年懊惱地托起腮幫子不爽地嘀咕。

  這下,向晚晴終於笑出聲,「你們叔侄倆真可愛。」

  就在這時,餐廳放起輕音樂,不知道名字的鋼琴曲如流水般傾瀉在西餐廳的每一個角落裡。

  今晚的飯局如此輕鬆,讓向晚晴很意外,她已經很久沒有和男人正常的交談自如了。

  「向小姐。」

  向晚晴詫異地拾起頭,「抱歉。我走神了。」

  端木宇不在意地搖搖頭,「沒關係,相親這種事最無聊了,今天本來是我叔叔的朋友要陪著來的,結果那人爽約,就抓來我湊數。」

  「不瞞你說,我也是臨時被抓來的。」

  「哈哈哈,那我們真是同病相憐呢。」

  「向小姐這麼漂亮,我想也是不需要相親的,你身邊追求你的男人一定很多。」

  「我……」向晚晴張了張嘴,看著對面美少年滑嫩的皮膚,她居然忍不住嚥下口水,最終還是坦白道:「我是未婚媽媽.」

  「原來是這樣。」

  咦?這個美少年真是從漫畫裡出來的嗎?為什麼反應如此淡漠?平常人聽到她是未婚媽媽,早就用吃驚的眼神鄙夷地看著她了。

  不等她開口問,端木宇喝了口紅酒,說著:「其實我的母親也是未婚媽媽,當年我父親,也就是端木海的大哥在外面和我媽有染,生下了我。」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的反應會這麼淡漠,看著端木宇那雙如墨般的美瞳中,突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鬱,她突然有點心痛了,她不僅是為了他,還為了自己心愛的丫頭,不能讓夢茹沒有爸爸,即使看起來如此開朗的端木宇,在提到自己是私生子的時候,都會為自己的身世感到悲傷。

  「抱歉,我說了不開心的話題。」端木宇舉起酒杯晃了一下紅艷的酒汁,「我想向小姐一定想為自己的孩子找一個父親……」

  「啊!」向晚晴手中的刀叉突然掉在地上,她面露驚慌之色,連忙彎腰去地上撿,眼神飄忽不定地閃爍,「抱歉、抱歉,我……」

  有人向這邊走了過來。

  端木海順著她的目光終於抓到後方的焦點,他站了起來對餐桌上的其他人說道:「我有朋友來了。」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向晚晴顧不上禮節,說完就抓起椅子上的包包落荒而逃。

  「你怎麼來了?」端木海看著剛回國不久的好友,「你不是說今晚你們公司有歡迎酒會嗎?」

  那人面若寒霜不解地看著倉皇而逃的小女人,「我長得很恐怖嗎?為什麼你的相親朋友跑得這這麼快?」

  「她啊……」端木海習慣性地撫了撫眼鏡,「是小宇的相親對象,這位才是我的……」

  「你好。」來人對餐桌上的女人點了點頭,她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咦?這是什麼?」端木宇撿起地上的卡片,上面貼著兩寸的大頭照,照片裡的女孩子笑靨如花,旁邊寫著「向晚晴」三個大字。

  「總、總……」在一旁沉默很久的張芸終於臉色慘白地結巴道:「總裁……好。」

  向晚晴哪裡是去什麼洗手間,她已經連飽帶滾地一路狂奔回家,到了自家的門口,她還驚魂未定地撫了撫自己的胸口,背靠著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是他嗎?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個人就是她魂牽夢縈多年的男人,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不不不……向晚晴撫向自己的額頭,一定是眼花了,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那裡呢?他現在應該在美國呀。

  那一夜醒來後,她連夜帶著傷痕纍纍的身子跑回家,直到一個月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才驚覺一切都不可挽回,然而她回過頭去找那個人的時候,他已不在那裡。

  聽說,他去美國留學了;聽說,他去美國結婚了;聽說.他……

  向晚晴拍拍自己的雙頰,讓蒼白的臉蛋看起來紅潤些,她強打起精神,心中想著,已經過去五年了,他一定不會記得我的。

  「丫頭,我回來了。」向晚晴打開門順手打開旁邊的小燈,一抬頭就瞥見沙發上捲成一團的小女孩,她柔順的黑髮隨意地散落在頸間,恬淡得好像入夢的小精靈。

  向晚晴心疼地拂過她額前的碎發,柔聲道:「夢茹,回房睡覺了。」

  「唔。」女孩子嚶嚀一聲,睜開迷濛的眼瞳:「媽咪你回來了,今晚相親得怎麼樣?一定沒吃飽吧,我還留了半個麵包哦。」向晚晴突然鼻子一酸,一把抱過沙發上柔軟的身體,把臉深埋進她的胸前,惹得夢茹一陣癢。

  「媽咪,你累了嗎?那不如洗澡睡覺覺吧,夢茹今天學會了新的故事,可以講給媽咪聽哦。」

  「夢茹。」向晚晴抬起有些氤氳的眼睛,她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你想要個爸爸嗎?」

  夢茹驚喜地眨著她清澈的小眼珠,瞪得大大的看著自己的老媽:「可以嗎?」

  向晚晴笑著捏起她小巧的鼻子,「當然可以。」看來她的決定是對的,夢茹果然很想有個爸爸呢。

  ***  

  「啊啊啊,遲到了,」

  「媽咪……」

  「我走了,來不及了。」

  「媽咪,你不吃點……」

  「不吃了,這次又要遲到了,這個月的獎金沒了,可不能連薪水都扣了。」砰的一聲門響,薪水保衛戰每天清早都會在向家上演一次。

  「還好、還好。」向晚晴拍著起伏的胸脯,慶幸道:「還好沒遲到。」

  「晚晴,你昨晚怎麼突然走了?」張芸為了昨天晚上的事生氣,「太不夠朋友了。」

  「不好意思嘛,小芸,都怪我家丫頭啊,她……她打電話來說拉肚子了。」向晚晴扯了一個謊,抱歉地笑了笑。

  「這樣哦。」張芸不疑有他,「你不知道昨晚上你走後,來了個人……」

  「誰啊?」向晚晴漫不經心地問道。

  「就是……」

  「向晚晴。」人事部經理走到向晚晴面前,輕蔑的目光打量著她渾身上下,嘴角一撇,不難聽出刻薄的語氣,「你今天就不用去市場部上班了。」

  「為什麼!」向晚晴不可思議地看著人事部經理,「我今天沒遲到啊,真的,不信你可以看打卡記錄,我經常遲到是我不對,可是我工作也算認真……」她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夠了,聽我把話說完。」人事部經理不耐煩地抬起手打斷她,「我只是說你不用去市場部上班,因為人員調動,從今天開始你就去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報到吧。」

  「總裁辦公室?」

  人事部經理鼻中輕哼,也不看楞在原地吃驚的兩個女人,踩著高跟鞋憤懣地走了,她真是想不通,今天一大早就接到總裁辦公室的人事調動,讓名不見經傳的向晚晴去總裁辦公室報到。

  頂層耶!全公司的鑽石王老五多金又帥氣就在那裡,那是多少未婚少女夢寐以求的地方啊!不管怎麼樣,也輪不到向晚晴這個未婚媽媽上去吧?肯定是有後門!

  沈氏集團的總裁室在沈氏大廈的三十層頂樓。

  向晚晴抱著收納箱靠在總裁辦公室人員獨有的電梯間裡,腦袋還有些渾沌,都說天上掉餡餅,可什麼時候這好事輪到她頭上了?她都倒楣五年了,難道時來運轉?

  雖然到頂樓工作壓力會變得很大,但是只要認真工作,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吧?一想到在這裡工作,薪水就翻了一倍,鈔票滾滾而來,她就樂得合不攏嘴。

  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與向晚晴想像中的大為不同。

  黑白色的大理石舖滿了整個地面,鏤空的天花板鑲嵌著一盞旋轉而下璀璨的水晶燈,莊嚴與精緻相呼應,淡淡的人影映在光潔的大理石上,走起路來如同踩在發出清脆音節的鋼琴上。

  向晚晴抱著箱子呆呆地站在電梯口,每個人看起來都好忙,打電話的、發傳真的、影印的、打字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剛剛的豪言壯語都跑到了腦後,甚至想逃跑。

  「請問……」她發出了一聲估計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

  「啊,那個誰。」突然有個穿著白色套裝的中年女子遠遠地指著她。

  「我?」向晚晴看了看左右,確認是自己。

  「對對,就是你,你過來一下,把這一迭資料拿去影印一下。」

  「可是我……」

  「沒什麼可是的,你是今天從市場部調到總裁辦公室的向晚晴吧?都在沈氏集團工作三年了。」中年女子走到向晚晴面前,把懷裡的一迭資料放到她懷裡,「我是總裁助理,蔡雨薇,以後你可以叫我蔡姐,這些東西總裁急著要,你去影印三份,再泡杯咖啡一起送到總裁室裡。」

  「可是那個……」

  「還有其他問題?」

  「沒有,我這就去。」

  「很好,速度要快。」

  向晚晴以最快的速度影印了三份資料,泡好咖啡.左手一迭資料、右手端著咖啡,只能微微地用手肘碰了碰總裁室的房門。

  「進來。」充滿磁性的嗓音從門縫裡傳了出來。

  向晚晴用身子撞開門,低著頭不敢看向坐在對面的總裁。

  「總裁,你要的資料和咖啡。」向晚晴把東西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靜默了一秒鐘,見對面的男人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又小聲說道:「沒有事我先出去了。」

  「站住。」

  外面已是仲夏,可是辦公室吹來的冷氣,讓向晚晴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她慢慢轉過身來,低眉順眼地應道:「總裁還有什麼吩咐?」

  「你是叫向晚晴嗎?」

  「是的,總裁。」如假包換的向晚晴。

  「那看來這張工作證是你的了,向晚晴小姐。」總裁從抽屜中掏出一張卡片,隨意地扔在桌子上,「昨天晚上我在一家西餐廳撿到的,現在物歸原主了。」

  工作證?向晚晴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總裁辦公桌,果然是自己的工作證耶!怪不得早上沒找到工作證,原來是掉在西餐廳裡還被總裁撿到了,居然這麼巧?

  「這是我的工作證,謝謝總裁。」她伸手就要去拿回自己的工作證,孰料手剛伸到半空突然被人用力扣住手腕。

  「總裁!」她嚇得一驚,毫不猶豫地抽出自己的手,卻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咖啡。

  「你……」向晚晴氣得渾身哆嗦,連退數步,這才惡狠狠地看向揩油的罪魁禍首,是他!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對面的男人,因怒意瞪大了雙眼,好似看怪物似的一動不動地僵直在原地。

  怎麼會是他?五年不見他還是那麼的俊朗,歲月沒有在他的臉上改變一絲一毫,緊繃的下巴讓他臉部線條更加稜角分明,無框鏡片下是一雙探究的冰冷眼眸。

  「向晚晴小姐,五年不見,你是否還記得我?」沈陌陰沉的聲音從對面傳來,那雙探究的冷眸斜睨著她。

  簡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向晚晴猶如被雷劈到,楞在原地,他居然還記得五年前的事情……她的臉上一陣青白交錯,只是傻傻地與沈陌對望,不知該如何開口。

  沈陌勾起薄唇,翹起完美的弧度,他從辦公桌前繞出來,走到她身邊,用手指抬起她低垂的小腦袋,「怎麼?不記得我了嗎?」

  向晚晴被迫抬起頭,正對上那雙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還有如此淡漠的語調,讓她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我……」向晚晴微微垂下眼簾,掩去嚴重的氤氳水霧,似有東西哽咽在喉,每說一個字都異常艱難,「我沒有……」

  「晚晴,我終於找到你了。」沈陌話音剛落,張開雙臂一把抱住面前的向晚晴,寬厚的胸膛圍住她僵硬的身子。

  向晚晴被突如其來的大轉變嚇得忘記呼吸,溫暖的體溫瞬間籠罩在她全身,她正不知所措時,就聽到頭頂上有溫柔的聲音呢喃傳來:「晚晴,是你嗎?那個小時候我說要娶的新娘、那個五年前落荒而逃的『毛絨絨』?真的是你嗎?」沈陌的聲音有些發抖,連身子都似抑制不住激動的微微輕顫。

  這一剎那,向晚晴眼眶中積滿的淚水終於緩緩落下,她哽咽在喉的嗚咽也輕淺地溢出,「我……是、是我……」

  不等她說什麼,沈陌又繼續說道:「你這小笨蛋,五年前為什麼要騙我說你叫『毛絨絨』,又為何在那一夜之後落荒而逃呢?」

  沈陌溫柔地拭去向晚晴臉頰上的淚水,他歎了一口氣,「你竟然就是我小時候想要娶的新娘,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

  向晚晴聽了這話,淚水更是一發不可收拾,「陌哥哥,你真的還記得我……」

  「當然了。」沈陌捏著她微紅的小臉蛋,「你還是那麼愛哭,晚晴,從以今後就待在我身邊,做我的私人秘書吧。」

  看著向晚晴離去的背影,沈陌的目光落在窗外。

  也許這就是天意,五年了,終於讓他找到她了,她竟然比以前更漂亮得體了,有一種……成熟的韻味。

  沈陌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黑珍珠耳環,他一定要好好「身體力行」地告訴她,這五年來他是怎麼過來的。

  ***  

  「你說什麼?沈陌居然是你們公司的總裁!」

  「沒錯。」

  向家小蝸居內,毛絨絨不可思議地從沙發上跳起來。

  向晚晴看到她的表情一點也不意外,當時她知道這個事實的時候,恨不得從三十層上跳下去。

  「那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打算怎麼辦?」

  「你該不會還喜歡那個傢伙吧?」

  「我……我哪有。」

  向晚晴拿起旁邊的抱枕倒在沙發裡。

  「你每次一做出這種被強姦了似的表情就說明你心虛。」

  「拜託!絨絨,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那麼粗魯,還好我家夢茹在學校。」

  「晚晴。」毛絨絨扳過向晚晴的臉,「老實告訴我,你不會還打算和沈陌一個公司同舟共濟吧?而且以後要在同一間辦公室,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他只是讓我做秘書,怕什麼。」

  「鬼才信,我看那傢伙肯定有詐,他現在都知道你是向晚晴了,那是不是也應該兌現當年的承諾娶你啊!」

  「絨絨!誰把小時候的事當真啊……」

  「你啊!你不就是很當真!」毛絨絨戳了下她的腦袋瓜,「你就是個迷糊蛋,想事情總是那麼簡單,每次碰到沈陌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我看你還是換個工作,離他越遠越好。」

  「那怎麼行,私人秘書耶!比我之前的薪水高很多呢!」

  「只是為了錢?」

  「當……當然了。」向晚晴有些底氣不足,「我還要養夢茹耶!」

  「那你是不打算讓沈陌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

  「夢茹是我的,為什麼要告訴他!」

  「他也是孩子的爸爸!」

  這下向晚晴徹底沒話反駁了,是呀,沈陌是夢茹的爸爸,他有知情權,可是他萬一不承認呢?那還不如給夢茹再找個繼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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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9 00:25:49
第八章

  總裁辦公室果然與其他人的不一樣,連空氣都很新鮮,唯一不好的就是氣氛太壓抑!壓抑得向晚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連呼吸都能免則免,坐在總裁的眼皮底下,她連廁所都不敢去。

  向晚晴有氣無力地坐在總裁辦公室地一角,用餘光偷偷睨著正前方的沈陌,他今天一直不停地忙碌,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總裁果然不是人當的,一天、兩天還可以,如果天天這樣還不累死!怪不得他看起來瘦了好多,不知道這五年來他過得如何?不會是和辛娜那個女人結婚了吧?

  向晚晴正胡思亂想,門口突然冒出一個小腦袋,張芸對著發呆的向晚晴小聲說道:「向秘書,可以出來一下嗎?我找你有點事。」

  向晚晴看了一眼上首的沈陌,「總裁,我……」

  「去吧。」沈陌頭連頭也不曾抬起來,就朝她揮了揮手。

  「小芸,現在正上班呢,有什麼要緊的事呀?」

  「我如果不是急事也不敢冒著頂撞總裁的危險來找你了。」

  向晚晴看她神情慌張,也不敢含糊,「你說。」

  「我想讓你今晚陪我去相親。」

  「又相親!」向晚晴大叫起來,四周射來好奇的目光,她急忙摀任嘴,也不知道總裁有沒有聽到。

  她拉起張芸走到洗手間,「你又不是第一次相親了,幹嘛非要帶上我?」

  「還是上次的那個人啦,今晚他侄子也去,所以希望你也能……」

  那個美少年?向晚晴腦海裡出現一張娃娃臉。

  「可是……」她去算什麼呀?

  「好吧,實話跟你說吧,端木宇看上你了。」

  向晚晴撇了撇嘴,「小芸,你想讓我陪你去相親,也拜託你找個好點的理由。」看上她?開玩笑,她可是一個有四歲女兒的歐巴桑。

  「我說的是真的!」

  「好啦,我今晚陪你去就是了。」反正順便認識幾個男人,給夢茹那丫頭當備胎爸爸。

  「晚晴,你是不是有心事?」

  向晚晴從回到總裁辦公室就開始楞神,沈陌的話讓她如夢初醒,她立即滿臉通紅,心虛地低下頭假裝打字。

  沈陌從一堆文件中仰起頭,扔下手中的鋼筆,捏著自己的眉心。

  「如果你真的沒事可以幫我個忙嗎,晚晴?」

  「好的,總裁,有什麼事您說。」

  沈陌緊皺得眉頭更深,「晚晴,在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像小時候一樣叫我陌哥哥。」

  她為什麼不和以前一樣叫他「陌哥哥」?難道他們真的生疏到只是上下級關係了嗎?看來對付這個笨丫頭,只有用非常手段了。

  向晚晴微微羞紅了臉,連忙點頭:「好的,總……陌哥哥。」

  「過來。」沈陌對她招招手。

  「呃……」她遲疑地看著沈陌。

  沈陌好脾氣地又說了一遍,「晚晴,你過來。」

  向晚晴怔了一下,最終還是磨磨蹭蹭地走到沈陌的辦公桌旁。

  「到我身後來。」

  向晚晴又乖乖走到沈陌的背後,又聽到他說,「我看了一天的文件有些累,現在請你幫我揉一下肩,可以嗎?」沈陌說得很誠懇,讓向晚晴無法拒絕。

  在她眼裡,沈陌看起來的確很疲倦的樣子,她的心這一刻為他的勞累緊緊地抽搐,還沒等她明白這種心痛是為什麼,她就已經開口應允:「好,沒問題。」

  可是當向晚晴準備下手的時候又犯難了,按摩……先按哪裡?用多大力?什麼方式?她想得頭都痛了。

  「晚晴,還有什麼問題嗎?」沈陌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他閉著眼靠在沙發椅上,靜靜地等著身後的女人「動手」。

  向晚晴吞了口口水,穩了穩心神,伸出顫抖的雙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十指大動,有節奏地捏著。

  「用力點。」

  「好。」

  「快一點。」

  「哦。」

  「往下一點。」

  「呃?」

  「再下面一點。」

  向晚晴屏住呼吸十指泛白,再往下可就要摸到他「那裡」了,她的心跳快要爆表了,這個傢伙是存心要折磨她是嗎?

  正想著,沈陌抓起後背上向晚晴的手,陡然將她拽進自己的懷裡,慾望燃燒的雙瞳緊緊地鎖住她漲紅的小臉。

  「你……」向晚晴嚇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她半蹲半坐在他的大腿上,兩朵緋紅爬上雙頰,她想別開眼,卻被沈陌用手指箍住自己的下巴,不能動彈。

  「這些年,你想過我嗎?」沈陌嘴上問著她,雙手已經不老實地遊走在向晚晴的腰間。

  向晚晴被嚇得腦袋短路,空白一片中,竟然鬼使神差地搖頭回答:「不想。」

  「不想?」沈陌心中怒火猛然燒起,一想到剛剛聽到她要去相親,更憤怒得難以呼吸,不管她嘴中溢出的疼痛呼喊,一把扣住向晚晴的腰,用力拉低她的小腦袋,對準她誘人的櫻桃小嘴,一口咬了下去。

  「唔!」向晚晴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沈陌堵住了嘴。她無力反抗,只能默默地承受著,狂風暴雨似的狼吻席捲在她的唇齒間,他柔滑的舌尖舔過她的每一顆貝齒,戲謔地挑逗著她的每一個神經。

  即使只是單純的一個吻,哪怕是輕輕地舔潤,都似乎觸及了她最敏感的地帶,酥麻的感覺立即傳遍全身,讓她嬌喘連連。

  ***  

  沈陌感受到懷中的小女人輕微的顫抖,她居然如五年前一樣,如此的青澀可人,難道說這些年來,她身邊還沒出現一個男人,所以才去相親的?想到這一點,本來想對向晚晴說不想自己這話懲罰一下,卻忽然心情大好,不由地,沈陌加深了這個吻,舌尖長驅而入,像是遊走在花叢中的清風,溫柔且憐惜地與她糾纏著。

  他的身子忍不住緊緊地貼在向晚晴的前胸上,緊密的肌膚接觸,早已喚醒沉睡多時的慾望,他按耐不住泉湧的渴望,若有似無地用昂揚之尖抵在向晚晴的裙擺上。

  向晚晴一驚,急忙推開攀住自己的沈陌,有的錯誤只能犯一次,她不允許再錯一次。

  「陌哥哥!不要……啊!」向晚晴沒說完,沈陌再次摟過她的腰,情慾的眸子裡映出她的嬌態。

  「我會讓你親口對我說,你是想我的,更加想要我!」

  「不、不要……」向晚晴摀任自己的胸口,坐在他的大腿上,邊搖頭邊閃躲:「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上次和他上床是因為他被下藥,可是這次又為了什麼?雖然這種事她也得到樂趣,可是過程很痛苦啊,不僅如此她還生了一個女兒,萬一和他再發生關係,她豈不是還要生?

  不要不要,打死她也不要,向晚晴越想越委屈,眼淚竟然不知不覺掉了下來,她抽噎著,橫臂一擦臉上的淚水,哭訴著:「人家好好的給你按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人家!」她的迷糊勁發作了。

  沈陌一楞,想到如果這個時候吃了她確實有點太快了,看著哭得跟小花貓似的向晚晴,他溫柔地拿起桌上的面紙為她拭淚,「對不起。」

  「唔?」向晚晴聽到沈陌道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是不是覺得她很笨?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她是怕疼嘛!而且這個時候在這裡,與他……

  向晚晴越哭越凶,她還能感受到身下抵住自己的昂揚之物,又是害怕、又是害羞。

  「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持不住的。」沈陌束手無策地摟過向晚晴的肩頭,懷中散發著誘人體香的嬌軀,無時無刻不摧殘他的意志力,他咬了咬牙,想著一定要忍住。

  「陌哥哥,我還是起來繼續給你按摩。」

  沈陌雙眼突然發亮,「那不如……」沈陌抬起她的下巴吻去她的淚珠,「幫我按摩下面。」

  「下……下面?」向晚晴張大了嘴巴看著自己身下「昂首挺胸」的傢伙。

  她微微一動,雙腿正好夾著他的慾望之處,他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折磨,卻又怕嚇到她,他只好採用迂迴之術,雙手拉著向晚晴的柔荑握住自己滾燙的慾望。

  「握住。」

  向晚晴呆呆地正不知所措,大腦中聽到命令,立即十指合起握住。

  「嗯!」沈陌控制不住突如其來的摩擦力道,呻吟出聲。

  「陌哥哥!你怎麼了?」向晚晴嚇得立即鬆開手,扶住沈陌的肩膀。

  「不要怕,它只是太久沒運動了。」沈陌嘴邊的笑容突然一變,陰沉著聲音再一次命令:「握住它。」

  沒辦法,既然已經答應了陌哥哥按摩,她只好硬著頭皮握著那滾燙。

  好粗、好大,向晚晴感歎著。

  他的喉結都因她的撫摸而為之顫抖,一隻手解開自己的皮帶,拉下拉煉,把內褲微微向下一拽,那昂揚之物就露出了真面目。

  向晚晴哪見過這陣仗,本該羞澀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手中的「寶貝」吸引去目光,她再一次感歎:「真的好大,好粗。」

  她呼出的氣息如熱浪噴灑在沈陌的臉上,他緊繃的神經僅僅因為她溫熱的氣息徹底瓦解,他未作停留地扣住向晚晴的手一起握著自己的慾望,一下又一下地上下移動著。

  「啊、啊……」沈陌難以自我控制、自動控制地呻吟著,「像我這樣,幫我按摩。」

  「它好燙……是生病了嗎?」

  「對。」沈陌極為嚴肅地點點頭,「它病了,只有你才能治好它。」

  「怪不得那麼燙。」向晚晴沒去多想,按照沈陌的方法,握著他腿間的慾望,一下又一下,笨拙卻又有節奏地來回移動。

  沈陌再也把持不住慾望的熾烈燃燒,他就要在她的手中變成灰燼,他不能自已地將雙手深入她的衣服內,僅隔著內衣揉捏著兩團飽滿挺立的雙乳,他忍住脫口而出的嘶吼,含著她的耳垂。

  向晚晴突然一頓,只顧著嬌喘竟忘了手中的動作,她想攀上他的肩,或者想與他肌膚貼合在一起,水乳交融,總之要融化在他的身體裡。

  「繼續!」沈陌並不去理會向晚晴欲退還休的動作,單手扣著她的手繼續「按摩」著自己的慾望,另一邊又從她的鎖骨上一路向下吻去,用嘴咬開她的衣服扣子,那對玉峰看起來比五年前大了許多,像是紅透的蘋果。

  他只是在蓓蕾間用舌尖打了一個旋,單手將向晚晴的短裙提到腰間,手掌慢慢移到她的雙腿間,來到她的內褲外,他無意中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粉紅色的。

  他的食指在她的內褲外徘徊,噙起詭異的笑,說道:「你都濕了。」

  「你……啊!」他的手指竟然伸了進去,向晚晴一激動手上的動作更加快速,她手上已經濕滑一片,昂揚之物分泌出白色的液體。

  沈陌的食指勾起內褲,毫不遲疑地進入她的肉壁,微微一勾就摸到她的敏感地帶。

  向晚晴感受到他又伸出一根手指進去,一陣用力揉捏,她終於渾身痙攣地大聲呻吟:「啊……陌哥哥,我……」

  「你什麼?」沈陌壞笑著。

  「我要……」

  「大聲告訴我,你想不想我!」沈陌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向晚晴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渴望,羞紅的臉頰大聲喊出口:「我想你,陌哥哥,我要你!」

  終於等到這一聲許可,沈陌抽出他的手指,向晚晴立刻感到一陣空虛,他提起她的腰用力一挺,灼熱的慾望沒有任何阻撓地進入她幽穴的最深處,窄小的肉壁緊緊夾住他的昂揚之物,每進去一寸都會感到她的緊窒。

  「五年不見,你竟然還這麼緊。」

  「啊……」向晚晴一聲似哭似滿足的喟歎,胡亂地攀著他的肩膀,跟著他身體上下起伏的節奏,與他完美地律動。

  沈陌再也不隱忍任何一絲想掠奪她的慾望,用力地在她體內抽送,連續的動作讓他有點累而停了下來。

  向晚晴半瞇著星眸,媚骨的細碎呻吟,「陌哥哥……不要停。」

  沈陌好笑地拍了一下向晚晴的翹臀,命令道:「你動!」

  「我?」

  沈陌又是一挺,「對,你動。」

  向晚晴不服氣地撇撇嘴,她還是有些羞怯地把臉別到他的腦袋旁,臀部微微一動,欣喜地發現沈陌連呼吸都連不成線,她美眸一彎,得意地摟著沈陌的脖子,連續抽動起來,那條小火蛇勢頭更猛烈,在她體內肆意地探索著,她越來越快,越動越來勁。

  「啊、啊!嗯……」向晚晴嬌喘連連,沈陌呻吟不已。

  在最後一刻,沈陌雙手抓著向晚晴的兩辦豐臀使勁一掐,愛的種子隨即噴灑在她的身體裡,向晚晴一陣痙攣,癱軟在沈陌的懷裡。

  沈陌安撫地摩挲著她的後背,「性」致猶存地在她體內滑動。

  「我愛你,晚晴。」他偏過頭看去,向晚晴已經在他懷中累得睡著了。

  沈陌撥通了外線電話,「蔡助理,取消今天的一切行程安排,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他關掉電話,溫柔地摟著把大腿盤在自己腰間睡得酣暢淋漓的小女人,衣衫不整地走向總裁辦公室後面的休息室。

  ***  

  向晚晴覺得自己睡得很不安穩,渾身酸痛極了,她意識朦朧地翻了個身,手臂揮到一旁,打在一個柔軟的物體上,糟了!竟然壓著夢茹那丫頭了!她猛地挺起身,茫然地看著全然陌生的四周,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

  「啊!」

  「怎麼了?晚晴?」

  「際……怎麼在我家?」

  「晚晴你睡糊塗了,你還在公司,這是總裁室的休息室。」

  「休息室?」向晚晴不相信地跳到地上,走到門口打開門,向外瞄了一眼。

  「咦?果然是辦公室耶!」她光著腳站在地上,全然忘了她現在渾身上下正一絲不掛!

  「晚晴你過來。」沈陌低沉著聲音喚道。

  屋子有些昏黃,看不太真切他此時的表情,向晚晴不明就裡地乖乖爬上床,誰知她還沒躺好,沈陌就翻身壓來,她這才驚覺不僅自己身上沒穿衣服,就連沈陌也全身赤裸。

  「啊!不要看我,我沒穿衣服!」向晚晴害羞地拉過旁邊的枕頭,摀任自己的臉。

  「害羞什麼,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看過?再說我們都沒穿衣服,算扯平了。」

  「哪有這樣的!」向晚晴從枕頭後露出一隻圓溜溜的大眼睛。

  「你難道不記得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嗎?」他決定給這丫頭洗腦。

  剛才?向晚晴轉了轉眼珠子,一幕幕色情的畫面閃現,她臉上立刻一片火辣,剛剛她居然對他……她害羞地抬不起頭,只能再次鑽回枕頭後,悶聲應道。

  沈陌勾起壞笑,拉開她手中的枕頭,極為嚴肅道:「你剛剛引誘我,對我做了羞恥的事,你要對我負責!」

  「耶?」她引誘他?可是,她明明記得是他對她上下其手的!

  「我都已經被你看光了,還摸了我的『寶貝』,你當然要對我負責。」

  「那我……該怎麼負責?」該不會是讓她養他吧!不行,家裡有一個小的她都養不活了,又來一個大的,她會累死的,

  「你只要……」沈陌唇邊的笑容越來越深,俯下頭湊到她耳邊,輕柔地說道:「你只要負責餵飽我。」

  「餵飽你!」果然是養他。

  「那你、那你……」向晚晴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終於還是問出口:「那你一餐吃幾碗飯啊?」

  「飯?」沈陌先是一楞,隨即明白過來,發出爆笑:「哈哈……晚晴,你真是可愛極了!」

  沈陌捏了捏向晚晴小巧的鼻子,「餓了吧?我帶你出去吃飯。」

  「我睡了很久嗎?」向晚晴抬起手腕一看,「哎呀!都十點了,糟糕,我竟然忘記和張芸有約……」

  「是去相親嗎?」

  向晚晴詫異地看著他,「你都聽見了?」

  「為什麼去相親?」

  向晚晴把腦袋深埋進他的胸膛前,「因為……我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她總不能說是為了他們的女兒吧?

  「以後不許去相親。」

  「為什麼?」

  「你這個女人,當我是死了嗎?」

  向晚晴一時間沒明白沈陌這話的意思,等到她終於瞭解,她已經被沈陌抱著走向浴室。

  「晚晴,五年前你為什麼要騙我,你叫毛絨絨?」

  「我……不記得了。」向晚晴裝傻。

  「居然敢說不記得了!」沈陌一把將向晚晴放在浴缸上,冰涼的台面傳來陣陣涼意,刺激著向晚晴熱燙的肌膚,「那麼就讓我幫你想起來吧。」

  「你、你、你……你想做什麼?啊!」向晚晴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歡愉,脖子一仰,用手抵在沈陌的頭上。

  只見沈陌扒開向晚晴的兩腿,把頭湊到她的幽穴之間,靈巧的舌頭濕滑地舔在她青澀的秘密花園上,他感受到她的顫抖,微微抬起頭,邪魅而又狡猾地問道:「記起來了嗎?」

  「我……啊!陌哥哥,我記得了、記得……啊!」動情的呻吟震耳欲聾,柔軟的舌尖順著兩辦通紅的花辦探了進去,愛液瞬間溢了出來,他舌尖一挑,勾住花蕊,用薄唇用力地吸吮著她的馥郁芳香,向晚晴陣陣戰慄,和著全身的痙攣,終於攀到高峰。

  沈陌大汗淋漓地抬起頭,「還不說!」

  她伏在他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其實這也不能怪我,是你當時有了辛娜……」

  沈陌還是不解,「辛娜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我……」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她就傷心,她隱忍下心中的苦水,咬著自己的下唇,「你當時都有未婚妻了,我何苦來哉跑去對你說『陌哥哥,我是你小時候說要娶的向晚晴』,多難為情!為了守護在你身邊,我只好騙你我是毛絨絨。」

  「你啊!我真想扒開你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沈陌終有所悟,「如果你當初早點告訴我,我們也不會浪費這五年的光陰,辛娜不過是我父親好友的女兒,並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有義務替她的父親照顧她,所以才百般縱容她。」

  「竟然是這樣!」向晚晴驀然抬起頭,「我真是笨!」她用手打著自己的腦袋,「如果我當時親自去問你,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

  「沒關係,現在我們又在一起了。」沈陌抱她下來,打開蓮蓬頭為她沖洗身子。

  向晚晴難為情地別開臉,可是看哪都不是,要嘛是赤裸裸的男人身體,要嘛是自己身上紅一塊、青一塊的愛的瘀痕。

  「晚晴,以後無論任何事都不許再欺騙我了,知道嗎?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

  任何事?那夢茹的事……她小聲道:「我們有個女兒來著……」

  蓮蓬頭的水流聲嘩啦啦地響著,試圖掩蓋住這一個事實。

  「你說什麼?」

  「沒什麼。」向晚晴勾著他的脖子,笑得好像世上最燦爛的花朵,「我愛你,陌哥哥。」

  ***  

  連續好幾日,沈陌都親自接送向晚晴上下班,整個公司的人都看在眼裡,這兩人一定有姦情。

  一間公司的八卦源地當屬前台,這一天,張芸看到向晚晴抱著資料走進電梯,急忙跟著閃了進去。

  「咦?小芸,你去總裁辦公室?」向晚晴吃驚地看著旁邊不停聳眉毛的張芸。

  「你上次放我鴿子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上次是……」她和陌哥哥在辦公室慾火奮戰來著,想到這,向晚晴白晰的皮膚上染上一層緋紅色。

  「好啦,我不是追究你這個。」張芸湊過腦袋來,「聽說你把總裁搞定了?」

  搞定?算是吧……她默默點點頭。

  「真的?」張芸笑得花枝亂顫,比自己結婚還要高興似的,「說說看,你是怎麼釣到他的?我也想學。」張芸並沒有惡意,一來她是真心為向晚晴感到開心,二來她也是真心向她討教找男人的方法,她都相親十六次了,連個男人都沒有找到,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啊。

  向晚晴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其中的緣由,「叮!」

  「電梯到了,我下次再告訴你啊。」向晚晴簡直就是落荒而逃。

  經前台小喇叭證實的可靠消息,當事人親口承認,總裁和未婚媽媽真的在一起了!不出半天,這個消息就如同蒲公英的種子,紛飛進公司各個角落,落地生根。

  這下子不僅全公司的人或羨慕、或嫉妒的在茶餘飯後討論這個八卦,就連向晚晴的好友和女兒都親自在家裡盤問著當事人的每一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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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9 00:26:16
第九章

  「向晚晴!」毛絨絨率先發難,「當初我怎麼說你的,好馬不吃回頭草,回頭的草有毒的,會毒死人!你是不是又被他吃得乾乾淨淨的了?」

  「媽咪!那個叔叔長得什麼樣子?多高、多重、三圍是多少?有沒有奧特曼那麼威猛?他會是我的新爸爸嗎?」

  果然小女孩和大女人關心的重點都不一樣。

  向晚晴還沒開口回答,兩人又輪番開炮攻擊。

  「咦?乾媽,那個叔叔會吃人嗎?會把媽媽吃掉嗎?」向夢茹好似想到可怕的事情,她鼻子一酸、眉頭一皺,嚶嚶地哭了起來:「不要、不要,我不要媽咪被吃掉,我不要爸爸了,爸爸好可怕會吃媽咪!」

  「噗!」向晚晴笑了,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毛絨絨也急得手忙腳亂。

  「夢茹啊,乾媽說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啦!乾媽的意思是說……那個叔叔會……」她詞窮得想半天,一拍大腿想出來了,「乾媽的意思是說,那個叔叔會欺負你媽咪!」

  「嗚嗚……臭叔叔、壞叔叔,要欺負媽咪!我跟他拚了!」

  耶?也不是這個意思啦!毛絨絨終於束手無策了,她不安地搓著手,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旁邊看戲的向晚晴。

  「晚晴,這是你家女兒耶!還不快哄哄!」

  向晚晴揶揄道:「終於輪到我說話了嗎?」

  「快點啦!」

  「好吧。」向晚晴磨磨蹭蹭地半蹲到女兒面前,思量再三她才開口:「丫頭,你哭起來沒有門牙耶!看來我以後要少給你吃點巧克力!」

  「不要!」

  「我知道,你不要巧克力,安啦,以後不給你買就是了。」

  「媽咪!我是說……」

  「是怎樣?」

  「我不哭了啦!」

  「乖!」

  「媽咪!」

  「又怎樣?」

  「你真的很狡猾。」

  「咦?你會說狡猾耶!是老師新教的嗎?」

  「不是。」

  「那是誰?」

  「是乾媽!」向夢茹伸出小手指向一旁,「咦?乾媽人咧?」

  「早就跑了,那個傢伙,居然敢教壞我家寶貝丫頭!」

  「媽咪。」

  「有話就直說好啦,不要跟便秘似的。」

  「媽咪你真粗魯,又時常腦子短路,偶爾還耍白癡,那個叔叔到底看上你哪一點?」

  「唔……」這個問題倒是把向晚晴問倒了,對喔,陌哥哥到底為什麼會看上她?她下次再好好問問他。

  ***  

  「總裁,這是你要的財務報表。」向晚晴把文件放在沈陌的辦公桌上,卻沒有馬上離開。

  「晚晴,你今天一天都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偷窺我,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說?」

  「我哪有偷窺你……其實也沒什麼啦!」

  「我說過的話你又忘了?不許再騙我,有事就講啊。」

  「我其實想說……不如我們晚上一起出去吃飯?」

  「好啊。」沈陌摸著下巴想了想,繼續說道:「不如今晚去我家,自己煮來吃。」

  「可是……我不會作飯耶。」平時她和夢茹兩個人不是泡麵就是去毛絨絨家吃。

  沈陌微微一笑:「就知道你不會,可是我會,我晚上煮給你吃。」

  ***  

  這是向晚晴第一次來到沈陌的家裡。她知道老總裁退休後就去了美國,只留沈陌一個人在國內。

  在幾百坪的大房子裡,看不到一絲凌亂,每一件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更加看不到任何女性物品。

  看來他果然是獨居,向晚晴自嘲著擔心是多餘的,笑著拐進廚房,正看見沈陌挽起袖子準備開始炒菜。

  「陌哥哥,需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快出去,等我一會兒就好。」

  果不其然,向晚晴手中的雜誌才翻了一半,沈陌就把作好的飯菜滿滿地擺了一桌子。

  「哇!陌哥哥,這真的是你做的嗎?」向晚晴吞了口口水,「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她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中,「超贊的!比飯店裡的還要好吃。」

  沈陌笑著看著她,「你不會作飯平時都怎麼解決自己的民生問題啊。」

  「都是……買來吃啊。」

  「那就多吃點,好好嘗嘗我的手藝,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嗯,陌哥哥煮的菜真的好好吃,以後誰嫁給你真是她的福氣。」向晚晴由衷的讚歎。

  「晚晴!」沈陌聽她這話突然心中不爽起來,「難道你想讓我娶別的女人嗎?」

  向晚晴歪過頭,否認道:「沒有呀!」

  「那你剛剛的話應該這麼說,以後你嫁給我是你的福氣。」

  「我們?」向晚晴舌頭打結,差點被魚刺嗆住。

  「難道你從來沒想過要嫁給我嗎?」

  「要說實話嗎?」

  「當然!」

  「沒有耶!」

  沈陌這下是真的生氣了,眼中的怒火灼燒,混合著強烈的慾望,他拿掉她手中的筷子,彎下腰就把向晚晴攔腰扛在肩上,大步向樓上走去。

  向晚晴嚇得驚呼起來:「陌哥哥,你幹嘛啦!快放我下來,我又沒說錯什麼!」

  「居然還不認錯!」

  沈陌一巴掌拍向她的翹臀,「你不想嫁給我嗎?」

  「嗚嗚……痛啦!」向晚晴難受地掛在他的肩膀上,委屈地癟癟嘴:「我怎麼會不想嫁給陌哥哥呢?那可是我從小的願望耶!可是……」她越說越難過,「你根本沒有向我求過婚啊!」

  這丫頭原來是在計較這個,那等一下他會用實際行動好好向她求婚的。

  沈陌扛著向晚晴回到臥室,就立即把她放在床上吻了一個昏天黑地,此時向晚晴氣喘吁吁地靠在沈陌肩頭還沒回過神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褪盡。

  沈陌騰出右手,摸到她的身下,手指一掃,他抵在向晚晴的耳垂上薄唇呼出曖昧的氣息:「你都濕了。」

  向晚晴羞得想要從他的懷裡掙扎出來,沈陌卻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坐起身,用身下的昂藏之物擠入她腿間已經濕漉漉的窄縫,探到她幽穴深處,一下又一下地溫柔抽送著……

  向晚晴緊緊吸住他入侵的慾望,他的每一下抽動都讓她渾身酥麻顫抖,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想要更多,「陌……」

  沈陌停下動作,噙著壞壞的笑,看著身下因慾望而全身漲紅的女人,「嫁給我,晚晴!」

  「我……」向晚晴忍不住動了動下身,難受地希望他能再深一些。

  見她還是猶豫,沈陌又貼在她的酥乳吸吮起來,「嫁給我!」

  「啊!我不要!」

  沈陌又加大抽送的力道,兩人身下的愛液因撞擊傳來「啪啪」的水聲。

  「為什麼?」

  「快!快一點!」向晚晴的矜持早就跑到了腦後,抓著沈陌的腰瘋狂地迎合著,沈陌受了鼓勵,再次加快速度,那在向晚晴體內的慾望似火龍般撩撥遊走。

  「沒有……沒有戒指!啊!」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看來他明天需要去買戒指才對。

  沈陌撐著胳膊半倚在床頭,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向晚晴,他的「寶貝」還在向晚晴的體內裡停留,捨不得抽出。

  每一次與她在一起歡愉,都是一種最美妙的享受,一夜的疲勞,他竟然沒有一絲困意,如果不是向晚晴已經昏睡,只怕他還會大戰幾個回合;他伸出手撥開粘在她臉頰上的髮絲,恬靜的睡容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他捨不得去吻醒她,就這樣一直看著她靜靜地躺在自己身邊。

  殘酷的商場已經讓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唯有她是他心中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一如五年前的再次相逢,那時是他最消沉的階段,不僅僅因為父親刻意安排的婚姻,他還被一朵驕傲的「玫瑰」傷得很重。

  正是這時,這朵不染世俗的白蓮走進了他的世界,每當看到她,都會被她清澈的眼睛所感染,好像她任何時候都沒有煩惱和憂愁,那雙一眨一眨的大眼睛,猶如停在她眼睫上的一對蝴蝶,飛呀飛的就飛進了他心裡來搗亂。

  所以五年前的那一夜,他怎麼可能會忘記,那是她的初夜,更在他心田埋下了愛的種子,這顆種子五年來一日更似一日的飛快長大,攪和得他白天想、夜裡也想,竟連夢中都是她的身影。

  她可真是一個折磨人的小妖精,當他再一次看到她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經決定不再放手!然而更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就是小時候說要娶回家當老婆的小晴!

  向晚晴早上起來的時候,沈陌已經作好早餐放在桌子上,還有留給她的字條,親愛的,昨晚你太累了,本總裁就開個後門,放你一天假,晚上等我電話。

  放假?那會扣錢嗎?總裁親自放話,應該不算請假吧?向晚晴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打開手機撥通了毛絨絨的電話,「喂!絨絨啊,夢茹上學去了嗎?我今天休息,我們去逛街吧……」

  ***  

  「辛娜小姐、辛娜小姐,」蔡助理急忙攔住想要推門而入的辛娜,「總裁在開會,他暫時不能和您見面。」

  「要說謊也換個花樣,別每次都拿開會當藉口!」辛娜完全無視擋在門口的蔡助理,不客氣地把她推倒一邊,推門就走進總裁辦公室。

  「陌!你回來好久都沒有找人……家!」

  屋於裡三男兩女的視線齊刷刷掃射而來。

  「對不起總裁,辛娜小姐她……」碰上這麼個不講理的人,她真是欲哭無淚。

  「沒關係,這裡我來處理,還有蔡助理,向秘書今天身體不舒服,我放了她一天假,麻煩你找個人替她一天。」

  「是,總裁。」

  沈陌又偏過頭單挑會的各個部門經理說道:「今天就先到這裡,你們先出去吧。」

  「是,總裁。」

  屋子裡的所有人都走了。

  辛娜今天為了來見沈陌,刻意打扮了一番,深V字領的小可愛,超短迷你短裙,配著她精緻的妝容,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為她發狂,她眉目含情地看著對面的男人,五年不見,他比以前更帥了,可是,沈陌卻當她是透明一般,從她進來到現在就沒正眼看她。

  「陌!」辛娜嬌嗔著一跺腳,撐在面前的辦公桌坐了上去,她彎下腰,刻意將胸前的那兩團傲然挺立的玉峰往前傾,「你回來怎麼都不找人家!」

  「我最近很忙。」沈陌還算有耐性的回答她。

  「可是再忙也要來看我嘛。」她抓起沈陌的手就摸向自己的胸口。

  反射性地,沈陌已伸出另一隻手厭惡地推開她的身子。

  辛娜被推倒了地上,大叫:「陌!」她氣得滿臉通紅,剛才的溫婉如水頃刻間化為烏有,全然不顧什麼形象,氣急敗壞地坐在地上吼著:「你什麼意思?竟然敢推我!」

  「抱歉,我只是自衛。」

  什麼?自衛!這個詞更加激怒了辛娜,她心中怒火燃燒,「我知道你是有了新歡對吧?」

  沈陌冷眼一掃,眸中閃著寒光,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不是新歡,她是我的未婚妻。」

  「什麼?未婚妻!」豐娜徹底沒了理智,在地上撒潑,捶地哭嚎著:「你這沒良心的,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我沒說過這話。」

  「你想不認帳?五年前的耶誕節,我們可是在一起……」

  「五年前的耶誕節?」沈陌突然被眼前撒潑的女子逗笑,「辛娜,我本來看在兩家人的情份上不想提五年前的事情,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當傻子,我也不會對你忍讓了。」

  他壓下電話講道:「蔡助理,叫保全。」沈陌淡漠的眼中似是冰山一角,看了就會被冰封住心,他不再留情面的陰厲道:「五年前你竟然對我下藥,若沒有晚晴而是你,我寧可去死也不會讓你碰到我一根汗毛。」

  辛娜似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打擊,她身子一顫,伏倒在地,「陌,你真的把事情查清楚了嗎?你怎麼能誤會我對你的一番心意!你居然認為是我做的,為什麼不去想想,會不會有女人為了爬上你的床而故意加害於我呢?」她說得楚楚可憐,連她都差點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了。

  可是,男人一旦絕情起來,比任何人都冷酷無情,沈陌不在意的冷笑:「如果真是這樣,我也心甘情願被她利用。」

  他的話就像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利劍,瞬間割破她還想狡辯的喉嚨,見血封喉,她無話可說,她聽清楚也看清楚了,沈陌果然對別人動了真情。

  哼,等著瞧吧!我一定會把我的東西都搶走的。

  ***  

  溫馨的咖啡店角落裡,兩個小女人點了一樣的卡布奇諾,面對面坐著聊天。

  「向晚晴,還不從實招來,你昨晚到底上哪裡去了?」

  「我哪裡也沒去啊。」

  「誰信你的鬼話啊,如果你昨晚沒去哪裡,為什麼把夢茹放在我家裡?」毛絨絨不屑地努起嘴,「你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和你的回頭草去共赴雲霄了對吧?昨晚你們大戰了幾回合?他的尺寸你還滿意吧?」

  「絨絨,你越說越不像話啦!」向晚晴的頭已經低得不能再低,紅得不能再紅。

  「不過……」她突然抬起紅臉蛋,嬌羞地點點頭,「一切都很滿意。」

  含著咖啡的毛絨絨一口噴了出來,「你這悶騷鬼、假正經!不過,晚晴,你真的打算和沈陌那傢伙在一起了嗎?」

  向晚晴這次想也沒想,便應道:「是,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從小的心願嗎?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忘記他,愛著他的心意一天比一天強烈,每次看到夢茹就好像陌哥哥的翻版一樣,讓我怎麼可能再次放棄他?想不由自主地為他奉獻出一切呢?」

  「你真是太傻了晚晴,」

  「不會啊,我覺得很幸福,告訴你哦,昨晚陌哥哥親自下廚為我作飯呢!雖然飯吃到一半我們就上樓……」她的臉又紅了。

  「看來他對你還不錯,應該不是為了補償你而特意對你好的。」

  「補償?」向晚晴抓住她這話的關鍵字,「絨絨,你想說什麼?」

  「哎。」毛絨絨無語地歎氣,「果然是戀愛中的女人,我隨口一說你就患失患得的,我只是猜測沈陌回來對你那麼好,會不會是因為五年前他奪了你的初夜?」

  這一刻向晚晴沉默了,因為她沒把握毛絨絨這看似荒謬的猜測是否會成真。

  「安啦!你這個女人真的是聽風就是雨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知道嗎?」

  「問題是我就是沒信心呀!我有什麼地方好到讓陌哥哥看上呢?」

  「你不是還有個孩子嘛!有空操心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好好想一想,準備何時告訴沈陌,你和他已經有了一個四歲多的女兒。」

  「我就是沒想好才來找你的。」向晚晴含情脈脈地對著毛絨絨拋出乞求的眼神。

  「別這樣看著我,感覺我是大灰狼似的,我沒有別的辦法,唯一的方法就是向他坦白。」

  「坦白?如果不被原諒的話,我的下場會怎樣?」

  「你覺得呢?」

  「肯定會很慘!」

  與毛絨絨分開,向晚晴獨自在大街上閒逛,她剛剛接到沈陌的電話,他說晚上參加完一個宴會,要帶她去一個很特別的地方。

  看來今晚會有驚喜呢!她不自覺揚起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這些日子以來,每個人見到向晚晴都會被她洋溢出的幸福味道所感染。

  可是一想到要告訴沈陌關於夢茹的事情,她的嘴角便抽搐了兩下,想笑都笑不起來了。

  這時,她想起了夢茹,加上今天已經兩天沒見到她了呢!她撥通了毛絨絨的電話:「絨絨,今晚我不會去吃了,幫我再照顧下夢茹。」

  「好。」

  「讓我和夢茹說兩句話吧。」

  「我就知道你打給我準沒好事。」

  「媽咪!」向夢茹急不可耐地搶過乾媽手中的電話,「你今晚又有約會喔,是和那個要吃掉你的怪叔叔嗎?」

  「是。」而且那個怪叔叔還是你的親生爸爸哦!向晚晴捂著嘴偷笑,「夢茹,媽咪問你一件事哦。」

  「哎,看來你找我也沒有什麼好事情。」向夢茹學著乾媽的語氣歎氣道,把一旁的毛絨絨笑得肚子都疼了。

  「你這臭丫頭,媽咪只不過是問你一個很簡單的問題而已。」

  「好吧,那你說吧。」

  「假如媽咪隱瞞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這件事很重要,我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你,然後現在我又告訴你這件事,你會生氣嗎?」

  「媽咪!你揹著我做了什麼?」

  「媽咪是假設而已。」

  「好吧,既然這樣,只要你肯坦白,改過自新,我是不會生氣啦,誰教我這麼愛你。」

  向晚晴在聽到自己女兒的親口告白.感動的淚水突然溢出眼眶,「媽咪也愛……啊!」嘟嘟嘟……

  夢茹聽到向晚晴的驚呼,接著就傳來電話突然掛斷的聲音,雖然不知道什麼事,但是她就是覺得她出了事,「乾媽!我媽咪出事了。」

  「怎麼會呢,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毛絨絨拿過電話聽著,只剩下嘟嘟聲,也許是手機沒電了?她又撥了過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  

  今晚的夜幕中沒有一絲光亮,夏風吹來潮濕的空氣,浮躁的熱流讓人渾身上下都浸濕。

  陰暗的房間地上躺著一個小女人,沒有張牙舞爪的驚悚作祟,她只是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烏黑的頭髮掩蓋住她半張臉。

  一陣頭暈目眩,昏迷的向晚晴嚶嚀一聲,吃力地睜開眼睛。

  這是……哪裡?她想坐起身子,誰知只是微微一動,渾身的痛楚讓她疼得齜牙咧嘴,低頭一瞥,就發現此時的她手腳都被繩索綁得緊緊的。

  也許是綁她的人太過用力,手腕和腳踝上都傳來火辣的刺痛,如果沒猜錯,皮膚上已勒出紫紅色的瘀痕。

  向晚晴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應該是被綁架了,她用了些力氣和時間,撐著酸痛的胳膊從地上爬起來,從破陋的窗戶口看向漆黑的夜幕。

  那此人不是應該找有錢人才對嗎,為什麼找她?她除了夢茹那丫頭就是一窮二白呀!她在靜謐的黑暗中轉動著平時不太靈光的腦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肯定不是普通的綁架,一定還有什麼計謀,她最近是得罪什麼人了嗎?

  考慮再三,向晚晴壯起膽子,扯起乾澀的喉嚨向外喊道:「有人嗎?有沒有人!」嘶吼的叫喊被陣陣海浪拍打的聲音淹沒,潮濕的空氣中浮動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她居然被綁到海邊來了!綁她的人也真是夠煞費苦心的。

  向晚晴不能否認自己現在很害怕,如果不是手腳都被綁住,她一定緊張得連筷子都沒辦法提起來,可是現在哪怕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她,她尋思著不如留些體力靜靜地等待時機逃出去,她相信那個綁架她的人很快就會出現。

  正想著,遠處的窗外有一點亮光在遊走,不一會兒,就傳來隱隱約約的對話,細聽起來,大概有三、四個人的樣子。

  「呵呵……」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聽到這諷刺又熟悉的笑聲,向晚晴不禁皺了皺眉頭。

  忽然,門被人一腳踹開,只見門口站著三男一女,突如其來的光束照得向晚晴睜不開眼,但她還是看見那個女人的樣子,竟然是辛娜。

  辛娜穿著一襲露肩的晚禮服.看來她應該是剛剛結束一場舞會。

  她扭著腰高傲地走到向晚晴面前緩緩蹲下,她抬起塗滿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狠狠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嫵媚的眼神中閃著陰狠。

  「看到我是不是很吃驚?」

  向晚晴吃痛的皺起眉,「本來很吃驚,現在想想又不覺得意外。」

  「是嗎?你還挺聰明的,那你說說看,我為什麼把你綁到這裡來?」辛娜惡意地拍了拍向晚晴已經沒有血色的臉。

  向晚晴咬牙冷哼:「你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還能為了什麼?一定是因為沈陌。」

  「還有呢?」

  「現在的你如五年前的聖誕夜一樣,只要想得到的東西都會不擇手段的搶來,為了讓沈陌上你的床,你居然對他下藥,現在因為他和我在一起,你又想除掉我,我說的對嗎?」

  「有意思!」辛娜聽了她的話不僅沒怒,反而笑出聲來,「全部被你說中了,怎麼辦?我竟然開始欣賞起你來了,可惜……」辛娜一把抓起向晚晴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用力推在牆上,揚起一巴掌就揚了下去,「可惜你居然敢搶我的獵物,我自始至終都不打算放過你,但是看在你那麼聰明的份上,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些!你們把她給我先奸後……」辛娜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笑吟吟地靠在離她最近的男人身上,「你懂的。」

  「明白。」那男人桀桀怪笑。

  向晚晴被這巴掌搧得腦袋嗡嗡作響,嘴角沁出血絲,她驚恐地看著對面三個粗壯的男人,掛著猥瑣的笑容向她走來,她再也不能鎮定下來,眼看著他們越來越近,她終於崩潰地吼出聲:「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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