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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roy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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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莫默】武煉巔峰(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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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5 18:23:20 |只看該作者
ong14 發表於 2016-5-5 10:43  
我只是代po文罷了。。如果版主回來我就沒幫了。。。不想看到這麼棒的小說暫停(^.^)
...

感恩不盡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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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6 10:55:31 |只看該作者
第兩千九百一十章 毒障


結果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方濁一直寡淡的臉色也驟然大變。

    因為在他布陣完成之後不到十息的功夫,那一片虛空再度扭曲起來,緊接著恢復了原本的模樣,龔刖的身形從中顯露,手上抓著一桿桿陣旗,明顯都是方濁之前打入虛空中的。

    他只花了十息功夫,便將方濁的陣法破解,其在陣法之道上的造詣之深,可見一斑。

    龔刖笑吟吟地站在虛空之中,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開口道:“小乾坤顛倒陣,這位朋友布陣的手法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這陣旗煉製的略顯粗糙,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威力,若能再精煉一番的話,威力還可提升不少。”

    說話間,將那幾桿陣旗朝方濁拋來。

    方濁接過,低頭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肅然抱拳,以謝龔刖提點。

    羊泰哈哈大笑道:“龔兄在陣法之道上的造詣果真出神入化,讓人大開眼界啊,這一趟能得龔兄相助實乃我等之幸。”他轉過頭,望著楊開道:“楊九小兄弟,你可還有什麼疑問?若是有的話便一併問出來。”

    楊開搖頭道:“沒有了。”

    羊泰道:“既如此,那對龔兄隨行大家應該沒什麼意見了吧?”

    經歷剛才那事之後,自然無人再有什麼意見,本來有龔刖這樣的人相助大家就挺歡喜的,只是楊開提出來的問題讓人不得不在意,這才想方設法證實一下龔刖的身份,如今龔刖陣法大師的名頭名至實歸,又頂著天河谷龔家這塊金字招牌,自然讓人放心的很,沒人再對他起什麼疑心。

    武匡義甚至還狠狠地瞪了楊開一眼,大概是覺得他太過小題大做,連累的他也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楊開遲到一事本就讓他對其印像不好,這下印象更糟糕了,若不是早有約定在先,只怕他要將楊開趕走才行。

    眾人皆無異議,這事自然就這麼定了下來,而作為邀請到龔刖這般強大助力的羊泰,似乎也一躍而上,成了這個小團體的領袖,熱情招呼眾人開始趕路。

    南沼廣袤,眾人約定的集合地點與那上古洞府所在之地相距甚遠,大概需要三四日功夫才能抵達。

    七位帝尊境結伴,一路飛馳而去,氣息遠遠散開,倒是沒有什麼兇物敢隨意露頭。龔刖與羊泰領頭在前,熱切交談,看起來交情莫逆,時不時地發出爽朗的大笑。

    那叫做沈冰茹的女子則與武匡義和方濁居中,楊開與花雨露殿後,被他們有意無意地排斥在外,這不免讓花雨露有些憂心忡忡。

    隊伍之中,除了領頭的羊泰和龔刖高談闊論之外,其他人皆是沉默不語。

    楊開一心二用,一邊跟著眾人趕路,一邊消化自己在千幻夢境之中的歷練所得。在千幻夢境之中的種種經歷都是極為寶貴的財富,是成長路上的奠基石,尤其是得自青的知識傳承和在巫神殿中的所見所聞。

    花雨露幾次想找楊開說話,卻見他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又不好意思多加打擾,畢竟她與楊開不算熟悉,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並沒有深交過。

    在場七人之中,只有她對這一次尋寶之旅極為忐忑,其他人都是兩兩結對,楊開對她卻是不聞不理的,真要是尋得寶物起了什麼衝突,她也不知道楊開能幫到自己什麼程度。

    她甚至隱隱有些後悔再過來了,早知道寧願放棄這次機會,也不必冒這個風險。

    時間就在她的患得患失中度過。

    七位帝尊境穿梭在南沼之地的毒障之中,足足四日之後,領頭的羊泰才忽然停了下來,武匡義神色一振,面上浮現出期待的表情。

    “到了麼?”龔刖好奇地問道,左右觀望一番,卻沒有瞧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楊開也收了心思,四下觀察,與龔刖一樣並沒有看出什麼奇特之處,倒是前面那一大片毒障讓他有些在意。

    南沼之地處處充斥著毒障,一行七人這幾日相當於一直在毒障中穿梭,不過大家修為不俗,對毒障有相當強的抵抗力,所以並沒有大礙。

    可前方那一片毒障顯然有些與眾不同,楊開竟從中感覺到一絲絲危險,好像若是真要衝進去的話就有殞命的凶險。

    正要放出神念查探,花雨露急忙湊過來在他身邊低聲道:“小心,那毒障的毒性很強。”

    楊開身邊頓時​​縈繞著一股香風,鼻尖癢癢的,他輕輕頷首,花雨露倒是忽然察覺過來,羞紅了臉退開兩步。

    羊泰適時地道:“已經到了,那上古洞府就隱藏在這一片毒障之中,但是這毒障之強,便是我等帝尊境也無法抵擋,所以大家切莫魯莽。”

    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虛,他忽然一抬手,一道匹練般的攻擊朝前方毒障打去。

    光芒閃過之時,毒障一下子被劈出一條長達三十丈有餘的空白地帶。而在那空白地帶的中端,有一俱全身發黑的骸骨躺在沼澤的草地之上,看那情形似乎是死去很久了。

    “說起來,上一次我們發現那個洞府的時候是有四個人,還有一位帝尊兩層境的仁兄,不過你們瞧,他現在就躺在那裡。”羊泰指著那骸骨,微笑說道。

    沈冰茹聞言,俏臉變色,一直不動聲色的方濁也臉皮抽搐了一下。

    單看那具骸骨的狀態,大家都以為這人死去很長時間了,可聽了羊泰之言才知道,這人也就是半年之前才死掉的,不過因為毒障的毒素太強,才導致屍骨有些意想不到的變化。

    至於死因,無需羊泰多說大家也都猜到了。

    連帝尊兩層境都抵擋不住那毒障的侵蝕,可見其中的凶險程度。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在兇猛的天地之威面前,個體的力量就算再強,有時候也顯得渺小。

    而在羊泰話音落下之後,被他的攻擊分開的毒障便又兇猛地朝中間合攏,眨眼功夫恢復如初,好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讓這毒障持續著,阻擋著所有人往前探索的步伐。

    龔刖微微皺起了眉頭,驚嘆道:“好強的毒性。有這毒障攔路,羊兄你們上次是如何進入那洞府之中的?”

    羊泰微笑道:“說來也是巧合。萬物相生相剋,這毒障雖強,可此地卻正好有克制它之物,就好像毒蛇出沒之地必有解毒良藥一樣。恩,到時候大家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他賣了個關子,並沒有解釋太多,龔刖也只是微微一笑,不以為意。

    “我們時間趕的剛剛好,今夜大家便能進去了,所以趁著機會趕緊休息一下吧,那上古洞府之中也不知有什麼凶險,養足了精神也好應付。”

    他的話自然沒人有什麼異議,當下便各自尋找地方打坐休息起來。

    花雨露很自然地與楊開待在一處,取出兩粒靈丹服下,她雖是帝尊一層境,全力趕路幾日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但在一直處在這毒障瀰漫的環境之中,對帝元的消耗還是很嚴重的,自然是要趁機恢復一下。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楊開忽然抬頭道:“龔老家主,您見多識廣,小子有一事請教。”

    龔刖正在四下觀察著什麼,聞言扭頭朝楊開望來,微笑道:“見多識廣不敢當,只不過是活的久一些罷了,不知小兄弟要問什麼?若龔某知曉的話,定與你說上一二。”

    楊開道:“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得了一枚歲月果,不知該如何服用才能發揮出最大的藥效?”

    “歲月果?”羊泰聽的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盯著楊開道:“那能延年益壽的歲月果?”

    “正是!”楊開點點頭。

    羊泰的眼睛更亮了,他是帝尊一層境,壽命悠長,可也抵擋不住歲月的侵蝕,換句話說,他已經老了,可他還沒活夠,近百年來他沒有再醉心修煉什麼,一心只想找到活的更久的方法,百年的努力確實有些效果,讓他增壽不少,但一般的方法和靈丹妙藥他都嘗試過了,對他不再起作用。

    他之所以冒險來這南沼之地,就是想找一些能夠延年益壽的天才地寶,這才與花雨露等人無意中發現了那上古洞府的存在。

    此刻一聽楊開提到歲月果,自然激動的很。

    歲月果他自然聽說過,對他正有大用,難免會有些在意。

    “歲月果可是好東西啊。”龔刖撫須微笑,“可是小兄弟你怕是問錯人了,龔某專注陣法之道,對靈丹妙藥什麼的並不精通,所以關於這歲月果,龔某除了給予求人煉製成丹之外的建議,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楊開深以為然道:“看來只能如此了,不過歲月果想要煉製成丹,需得帝丹師出手才成,可是想求帝丹師煉丹……”

    任誰都知道求帝丹師煉丹是多麼困難的事,就算準備好足夠的材料和酬勞,沒有合適的門路,等上幾年十幾年才能輪得上自己也是正常的。

    龔刖微微一笑:“但願你那朋友並不急著需要。”

    “他還很年輕,不急。”楊開也笑了笑。

    “如此甚好。”龔刖不再多說,轉過身繼續觀察前方的毒障,神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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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6 10:56:27 |只看該作者
第兩千九百一十一章 一物克一物


羊泰對那歲月果似乎很感興趣,這時拋開了龔刖待在楊開身邊,旁敲側擊楊開那位“朋友”的身份。

    楊開自然不會如實告知,話題被巧妙地轉開,羊泰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急切,最後只能不了了之,悻悻走開。

    場面頓時靜謐下來,七人都在打坐休息,等待夜晚的到來。

    一縷縹緲無痕的神念忽然朝楊開延伸過來,緊接著楊開便聽到了花雨露的悄悄傳音:“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她雖是一介女流,但身為百花宮宮主,自然不是什麼單純的小女孩,楊開之前的表現讓她瞧出了一些端倪,所以才會悄悄詢問。

    楊開不動聲色地回應:“進了那上古洞府,不要離開我三丈之內。”

    花雨露微驚:“真有問題?”

    若無問題的話,楊開也不會這般叮囑她了,可她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什麼,不免心中狐疑。

    楊開道:“多年之前四季之地開啟一事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花雨露回道:“聽說過,我還聽說楊師兄你在那裡面煉製出了太妙丹。”

    四季之地並不是小祕境,那是歲月大帝遺留下來的一處行宮,每一次開啟也都只有南域最出色的道源境武者們才能進入其中歷練,每一次都能帶出很多好處​​。

    最近的一次四季之地鬧的沸沸揚揚,一則是因為楊開在其中煉製出了太妙丹這種逆天靈丹,讓楊開名聲大起,二則是因為四季之地中走出來一只上古聖靈——凶獸窮奇!

    聖靈出世,沒人能不在意,更何況那還是一隻在上古時期也以凶殘聞名的凶獸。據說那隻窮奇乃是歲月大帝當年的坐騎,大帝隕落之後,窮奇便一直在歲月神殿中沉睡,直到最近一次四季之地開啟,它才從中走出。

    隨後的幾年時間,南域強者們多有提心吊膽,唯恐這窮奇為非作歹,可讓所有人意外的是,窮奇從那之後便再也杳無音訊,不知所踪,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家對窮奇的關注也就逐漸減弱了。

    花雨露也是因為幾次三番領略了楊開的強大,這一趟又要與他結伴探索上古洞府,所以刻意打聽了一下楊開的事情,對當年四季之地的一些情報也有所了解。

    回想起來,那個時候她就已是帝尊境,而楊開不過只是初入道源,可如今的楊開竟能與她平起平坐,她甚至還要仰仗對方以策自己的安全。

    一番對比之下,花雨露心情莫名的複雜。

    “我在四季之地中曾經碰到過一個龔家的後人,在那裡與他一人得了一枚歲月果。”楊開回道。

    花雨露訝然道:“你們運氣真好。”

    楊開輕笑道:“世人只知歲月果能延年益壽,卻不知歲月果分有兩種,其中一種確實能夠讓人延年益壽,可是另外一種卻有毒性,若是誤食的話,會讓歲月流逝,迅速蒼老,兩種歲月果表面上看毫無差別,效果卻截然相反。”

    “有這事?”花雨露微驚,她雖是帝尊境,但對藥理還真不太理解,不過想想楊開當時連太妙丹都能煉製出來,肯定在丹道之上造詣不凡,對歲月果自然不會陌生。

    他說自己與那龔家後人一人得了一枚歲月果,以他對在藥理上的造詣,肯定會選擇那枚延年益壽的歲月果。換言之,龔家的後人將有毒的歲月果帶回去了。

    搞不好龔家有什麼人深受其害……

    不過這事不太可能,因為龔家的人就算不知那歲月果的厲害,肯定也會先找人煉製成丹的。而帝丹師必定對歲月果有所了解,真要是如此的話,龔家應該對歲月果的情報應該瞭如指掌。

    可是龔刖剛才之言……

    一念至此,花雨露心中一驚,立刻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

    “當然,這只是我的懷疑,這位龔老家主似乎一直在閉關苦修,說不定對族中發生的事並不了解,不過萬事小心為上總是沒錯的。”

    花雨露深以為然地頷首,不再與楊開多做交流,免得被旁人發現什麼。

    斷了與花雨露的聯繫之後,楊開微微抬眼朝另一人瞧去,如果他的懷疑真的沒錯的話,那此人也有問題!

    今夜是個無月之夜,漫天繁星,璀璨閃爍,可在南沼之中卻欣賞不到這幅夜景,籠罩在大地上的毒障將一切都遮掩住了。

    眾人等到三更時分的時候,忽然都察覺到了什麼,齊齊睜開了眼睛。

    “噓……”羊泰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後收斂了一身氣息,更運用上了隱匿的法門,若不用肉眼去看的話,只怕誰也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花雨露和武匡義明顯也都知道會發生什麼,紛紛與羊泰一樣隱匿起來。

    其他幾人照葫蘆畫瓢,收了一身氣息。

    沼澤地中的水坑內泛起了水泡,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沼澤下方竄出來一樣,而在眾人的感知之中,確實有生命的氣息從極深的位置上升。

    等不多時,一個幾尺長的身影忽然印入眾人的眼簾中。

    那是一隻看起來有些像是鱷魚又有些類似蜥蜴,怪模怪樣的東西,生有八爪,長長的尾巴,頭頂上兩隻大眼睛像蛤蟆一樣高高鼓起,爬動之時口中長芯吞吐,彷彿毒蛇在尋找獵物,不僅如此,它們身上還散發著一種難聞的氣息,令人嗅之欲嘔。

    這東西長得其醜無比,兩個女性縱然修為超絕,也難免露出厭惡的神色,羊泰倒是津津有味地瞧著,好似它們是什麼可口的美味一樣。

    越來越多的怪物從水坑之中爬出,絡繹不絕,連綿不斷,初始還是幾十上百隻,很快便鋪天蓋地。

    在場的帝尊境們竟沒一個認得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它們應該是一種妖獸,因為身上都有妖氣的痕跡,可實力並不強大,頂多也就是五六階的水準,有一些可能連內丹都沒凝練出來。

    這樣的妖獸,在場任何一人都能隨手滅掉一大片,誰也不知道它們到底是如何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的,幾人這一路趕來雖然沒有遇到過凶險,但也察覺到這沼澤下方隱藏了許多兇殘的妖物。

    它們唯一的優勢便是數量龐大。

    這些怪物從沼澤下方爬出來,目標一致地朝前方那毒障行去,攀爬的路上傳出沙沙的聲響,讓人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很快,排頭的一些怪物抵達了毒障前方,在楊開等人密切的關注下,這些怪物吐出長長的舌頭,一卷一收,讓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那連帝尊兩層境都能毒斃的毒障,竟被這些怪物吞入了腹中,而且吞噬之後還安然無恙。

    它們竟是以這毒障為食,而且毒素越強的毒障對它們來說越是美味可口。

    一隻怪物只能捲走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毒障,而且還會得到四周毒障的迅速補充。

    但事成千上萬,幾萬十幾萬呢……

    一條條舌頭吞吐間,擋在前方的毒障竟是肉眼可見的變得稀薄起來,縱然有四周毒障的迅速補充,也抵擋不住這些怪物的吞噬。

    越來越多的怪物朝毒障內部行去,它們所過之處,竟為眾人逐漸開闢出一條可供安全前進的道路。

    幾個第一次看到這情況的人都露出恍然之色,這才明白白天的時候羊泰所言何意。

    天生萬物,確實一物克一物,若非親眼所見誰又能想到這些只有五六階水準的妖獸居然能吞噬掉連帝尊境都無法抵擋的毒障?

    而且聽羊泰之前所言,這些妖獸似乎並非是每一夜都出動,好像還有特定的時間才會如此,要不然羊泰也不會說大家正好趕上了。

    那上古洞府能被發現,簡直就是個奇蹟,種種巧合缺一不可。

    不過若非如此,那上古洞府也不會遺留到現在,真要是很容易就被發現的話,早就被人捷足先登。

    雖然夜色正濃,也沒有絲毫光亮,但眾人實力不俗,夜色也阻礙不住他們的觀察。

    白日擋在他們前方的毒障,在這密密麻麻的妖獸面前逐漸變得稀薄,逐漸通往更深處。

    不過羊泰沒有動,其他也不敢隨意亂動,都在靜靜地等候著。

    足足等了兩個時辰左右,眼看著天都快亮了,羊泰這才忽然低喝一聲:“走!”

    話落之時,他第一個催動帝元朝前飛馳而去,順著那些妖獸開闢出來的通道,一路往內。

    早有準備的龔刖和沈冰茹立刻跟上,武匡義和方濁位置較好,第二批衝了進去,距離領頭的羊泰不過十幾丈距離。

    楊開與花雨露又落在了後面,楊開推了她一把,讓花雨露走在前方,這個舉動讓花雨露心中微暖,安全感大增。

    七人這邊一有動作,立刻驚動了那些正在吞噬毒障的妖獸們,它們一改之前安靜的偽裝,竟都發出一陣尖銳的鳴叫聲,傳音傳入耳中,猶如金鐵摩擦,撓的人心慌神亂。

    不但如此,還有一些妖獸從地面上高高躍起,吞吐著舌頭朝幾人卷來,看那架勢似乎是將眾人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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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7 08:59:27 |只看該作者
第兩千九百一十二章 石林


五六階的妖獸並不被一群帝尊境放在眼中,眾人揮斥方遒間便滅殺了一大片,一個個妖獸的身軀爆裂開來,化作血水流淌進沼澤之中,非但沒有嚇退剩下的同伴,反而愈發激發了它們的兇性,越來越多的妖獸從地上撲起。

    尖銳的鳴叫聲一刻都沒有停止,某一瞬間,這些亂七八糟的鳴叫聲竟忽然變得統一起來,成千上萬的叫聲匯聚成一道聲浪,形成一股肉眼可見的衝擊波朝七人籠罩過去。

    領頭的羊泰如臨大敵,爆喝道:“快走!”

    花雨露和武匡義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不少。

    就在其他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在尖銳的鳴叫聲得到共鳴之後,那些來自沼澤地下的妖獸們身上的氣息居然也開始緊密聯繫在一塊,由五六階的水準迅速往七階八階甚至更高的層次攀升。

    楊開隨手打出一道攻擊,忙裡偷閒地往下方瞧了一眼,頓時看到了讓他嘖嘖稱奇的一幕。

    只見那鋪天蓋地的妖獸居然逐漸地融合在一塊,彷彿它們本就是一個龐然大物身上拆卸下來的零件,如今得了某種契機重組起來。

    一條足有十幾丈長的怪物一下子呈現在楊開的眼簾之中,這怪物頭生雙角,渾身鱗甲覆蓋,生有八爪,似蛟非蛟,模樣怪異至極,此刻的它不再是只有五六階的水準,而是散發著十階妖獸的氣息。

    更多更大的怪物在下方盤旋追擊。

    楊開感受到好幾隻十二階妖獸的氣息,十一階十階的比比皆是。

    那些不被帝尊境們放在眼中的五六階妖獸,居然有互相融合壯大的奇異本事,而且融化變化速度之快簡直超乎想像。

    能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下來,這些妖獸果然不能等閒視之。

    轟隆隆一陣,這些龐然大物在地面上游走追擊,頭顱高高抬起,張口朝天上的幾人咬去,巨口之中傳出難聞的腥臭味。一擊不中之後,它們竟從口中噴出一團團五顏六色的光球。

    楊開看的清楚,那些光球分明就是之前被它們吞下的毒障所化。縱然是十二階妖獸楊開也可以坦然面對,可這威力巨大的毒障他就無法忽視了。

    其他六人也都臉色大變。紛紛祭出秘寶守護周身。

    相比較其他人,楊開沒有防禦秘寶可驅使,唯一一件飛鴻墨龍甲雖有帝寶的層次,但那主要是用來龍化後遮掩身體的,楊開從未想過用它來抵擋什麼傷害。無奈之下只能催動帝元在周身形成一層防護。

    毒障之球應聲飛來,大多數被眾人聯手打散,少數一些撞擊在眾人的秘寶之上,也都煙消雲散,但那毒障之強還是讓人頭皮發麻。

    好幾件帝寶在擋住這毒障之後竟是光芒閃爍,顯然靈性有損。而楊開維持在體外的帝元也被腐蝕的厲害,讓他不得不持續地催動力量維持自身的防護,顯得頗為狼狽。

    眾人逃遁,無意與這些怪物多作糾纏。

    似乎是很長時間,又似乎只是一瞬間。當眾人衝進一片乾燥的陸地之時,四周的毒障一掃而空,而一直追擊的妖獸們也忽然停了下來,彷彿前方有什麼東西讓它們忌憚一樣,不斷地毒障邊緣遊走,瞪著巨大的眼睛觀察眾人。

    “到這裡就好了。”羊泰笑呵呵地說道,明顯鬆了口氣,指著那些妖獸道:“那些東西不會追過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在毒障邊緣處聚集的妖獸們只警戒了一會兒工夫,便嘩啦一聲崩散開來。重新化作一隻只體長兩尺,只有五六階氣息的怪物,然後朝原路遊走,眨眼之間不見了踪影。

    眾人都在打量自己所處的地方。

    這是一片乾燥的陸地。在南沼之中出現這樣一塊地方是極為不尋常的,因為南沼處處都是水坑洼澤,這一塊陸地就好像是茫茫大駭之中的一座孤島。

    小島的面積不大,約莫只有方圓幾十里的樣子,而且四周全是那種讓帝尊境都退避三舍的毒障,眾人若不是從那些妖獸開闢出來的道路進入。只怕沒機會來到此地。

    羊泰神色凝肅,沉聲道:“那上古洞府,便在此地。”

    他的神色雖然嚴肅,但眼神卻有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狂熱。

    武匡義的表情也略顯激動:“上次我與羊兄還有花宮主在裡面得了一些好處,不過卻被一道禁制陣法攔住了去路,這一次咱們人多一些,又得龔老家主仗義援手,想要破解那禁制陣法應該不成問題。”

    龔刖謙虛一笑:“老朽盡力便是。”

    “先謝過龔老家主了。”武匡義沖他抱拳,然後道:“我要提醒大家的是,等會進了那上古洞府之中,不要亂摸東西,也不要亂走,咱們跟著龔老家主,那洞府之中還有許多殘存的禁制,雖然年約已久,但依然威力巨大,若是不小心觸動的話,或許會引發什麼不必要的後果。”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朝楊開瞄去,似乎是特意說給他聽的。

    楊開一臉神遊方外的樣子,讓武匡義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行了行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該怎麼做都清楚,咱們這就出發吧。”羊泰微笑地招呼眾人,率隊朝那上古洞府所在之地行去。

    隊伍的排列順序沒有變化,依然是楊開與花雨露殿後。

    “楊師兄,若真有什麼寶物的話,能搶則搶,不能搶我們不勉強,權當來開開眼界了。”花雨露悄悄傳音。

    “恩。”楊開下意識地回了一聲,有些不在狀態。

    這讓花雨露不免擔憂,誰也不知道那禁制之後有沒有什麼危險,若真的有什麼凶險的話,以楊開現在這狀態只怕兇多吉少啊。她有心提醒一下,卻又不好開口,只能暗暗打定主意自己小心為上。

    楊開確實有些不在狀態,自踏上這片陸島之後他便生出一種極為奇特的感覺,彷彿在這陸島的某一處有什麼東西正在聯繫著自己,可當他去追查的時候又一無所獲,他甚至無法查探到那種聯繫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武匡義與花雨露等人對他說話的時候他正努力弄明白這個情況,所以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陸島不大,只花了片刻功夫,眾人便來到一片石林中,此地有十幾根高矮不同的石柱聳立,石柱表面斑駁,殘留著歲月侵蝕的痕跡,看起來排列的雜亂無章,但如果仔細去瞧的話,卻又發現這些石柱的排序似乎大有名堂。

    再仔細盯上一會兒,這些石柱甚至在緩緩移動,而且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逐漸變得讓人眼花繚亂。

    任誰都看出這片石林大有問題了。

    或許在久遠的年代中,這裡是一個極為隱蔽的入口,就算有堪比帝尊境的強者從這里路過,也絕對發現不了什麼,但這最外面的禁制年久失修,效果總會減弱許多,這才暴露出許多痕跡。

    “跟我來!”羊泰一馬當先,招呼一聲眾人之後不管不問,直接朝石林最中間處走去。

    而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彷彿穿過了一面無形的牆壁,在走過那石林中間之後整個人離奇地消失不見。

    “有意思,有意思!”龔刖手撫著長須,饒有興致地觀望著,眼睛明亮,顯然是發現了什麼,不過也沒有去仔細解釋,而是邁步走了上去。

    片刻後龔刖也消失不見。

    隨後便是方濁和武匡義。

    輪到花雨露的時候,她回頭叮囑道:“楊師兄要跟上啊。”

    楊開沖她一笑:“我會跟緊你的。”

    花雨露這才放心地朝前行去。

    最後輪到楊開,跨過那無形的界限時,他分明感覺到了一股跨越虛空的感覺,那石林中間的禁制應該有傳送陣的效果。

    先進來的幾人都在此地,而所處之地彷彿是一個石窟,石窟只有十幾丈方圓,空氣乾燥,有一些難聞的氣息,倒也不是太難忍受。

    有一些昏暗的光線從四周洞壁處傳來,那是專門用來照明用的奇石。

    不過歲月太久了,這些奇石大多都已經失去了效用,還發揮作用的也彷彿風中的殘燭,看起來隨時可能熄滅的樣子。

    石窟內沒有別的東西,空蕩盪一片,也不知道這個石窟在上古時期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上次進來不是這個地方啊。”領頭的羊泰左右觀望一陣,撓了撓頭,一臉尷尬的表情。

    武匡義和花雨露也都點點頭,他們三人上次從那石林進來的時候,確實不是進入這個石窟。

    龔刖微笑道:“那石林是控制入口的禁制,我等沒有控制之法,僥倖進入也不過進了個隨即的地方,左右都是在洞府之內,四下走走看看吧,總能找到正確的路,或許還能發現你們上次沒有發現的東西。”

    羊泰聞言眼前一亮,頷首道:“龔兄說的對,那咱們這就走吧。”

    說話間,他當先走出,眾人緊隨其後。

    走出石窟後,前方是一條深幽的甬道,與石窟內一樣,四周洞壁有一些點綴照明用的奇石,光線雖然不好,卻也聊勝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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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九百一十三章 血色大門


領頭的羊泰手上忽然出現一枚鏡子一樣的秘寶,人臉大小,也不知有何妙用。只見他忽然手掐靈決,往鏡子中打入幾道帝元,下一刻,那鏡子上光芒大放,從中激射出一道玄光來。

    玄光籠罩之地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這玄光似有辨別虛實的功效,明顯是一件探測偵查用的秘寶。

    一行七人一路往前,偶爾經過一些石室,也都是空無一物,並沒有發現什麼值得在意的東西。而且這上古洞府內也沒太多的凶險,因為眾人一路行來竟是安全至極。

    可羊泰還是沒有找回上次經過的道路。

    半個時辰之後,領頭的羊泰忽然頓住了步伐,見他如此,剩下幾人也都停了下來。

    “怎麼了?”武匡義開口詢問。

    羊泰道:“似有禁制的痕跡,我仔細瞧瞧。”他說著話,用手上那鏡子朝前方罩去,玄光所過之處,確實忽然跌宕出一片淡淡的扭曲,與正常的情況有些不太一樣,不過又不是很清晰。

    羊泰催動帝元,增強了對鏡子秘寶的帝元灌入,玄光再強幾分。

    這一下眾人瞧的更清楚了,前方確實有禁制殘留,原本肉眼無法察覺的禁制此刻在鏡子玄光的籠罩之下,變得一切都可把握,肉眼可見一道道強弱不一的能量橫在前方,暗合某種玄妙的規律,組構成一層攔路的禁制。

    這禁制的手法極為複雜古老,顯然是傳自很久遠的年代。

    武匡義當即扭頭朝龔刖望去。

    既然碰到了上古禁制攔路,那麼自然就需要這位龔家前家主出手了,也只有他對這種東西最有研究。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龔刖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任何表態。更沒有主動出手的徵兆。

    武匡義正想開口點明,羊泰卻忽然道:“這應該只是一層小禁制,不勞龔兄大駕,我等一起破了它便是。”

    話落之時。抬手就朝那禁制所在之地拍了過去。

    眾人都嚇了一跳,齊齊催動帝元,暗暗戒備。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禁製到底有什麼作用,貿然觸動極有可能會引發什麼凶險的後果,羊泰此舉無疑有些冒失了。不過見龔刖並沒有出言阻止。又稍稍放了些心。

    轟地一聲,前方一層光幕湧現出來,緊接著從那光幕之中忽然衝出來幾個碩大無比的頭顱,那頭顱並非人類的頭顱,而是一隻只奇形怪狀的妖獸頭顱,數量多達十幾隻,品種獨特,誰也認不出這些頭顱到底是什麼妖獸擁有。

    可讓所有人面色大變的是,這些頭顱竟跌宕中極為凶殘的氣息。

    頭顱悠一出現,便張開一個個血盆大口朝羊泰咬過去。氣勢洶洶,似能吞天噬地。

    羊泰大驚失色,這才知道自己小瞧了那上古禁制的威能,一身帝元鼓盪,口中忽然響起極為生澀的咒言,抬手朝前方一點。

    一個金光燦燦的大字忽然從他指間飛出,那是由他一身帝元凝練出來的大字,一閃而逝,眾人幾乎沒有看清那到底是什麼字。

    唯有楊開神色一振,目露訝然之色。

    羊泰施展出來的這一招神通雖然猶如曇花一現。但他卻是看出了一點端倪。

    那個大字……分明是極為古老的上古文字,他在千幻夢境之中,以神魂在巫神殿遨遊的時候見到過。

    古老的人類將力量凝聚在這種文字之中,具有毀天滅地的威能。那是比巫的存在還要古老的文字,巫神殿中對此記載的也不是不清不楚。

    楊開忽然想起,花雨露說過羊泰在這上古洞府之中學到過一招秘術,不過那秘術到底是什麼,又有什麼威能她就不清楚了。

    現在看來,羊泰學到的秘術恐怕就是這個。

    這確實是一招極為不得了的秘術。羊泰只是帝尊一層境的修為,可這一指點去之威,竟發揮出了帝尊兩層境才有的水準,看樣子在生死危機關頭,他也無法思考太多,只能將自己最強大的一擊打出去,以求自保。

    這麼看來,這個洞府的存在年月比起楊開在千幻夢境中經歷的那個世界還要久遠一些,怪不得會有洪荒異寶出現。

    與此同時,剩下的幾人也都紛紛出手,霎時間各種帝尊秘術和秘寶的威能在這狹小的甬道之中跌宕悠忽,天地靈氣為之震盪。

    然後讓所有人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從禁制光幕之中飛出來的頭顱看似氣勢洶洶,最後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悠一與羊泰的秘術接觸,居然齊齊崩散開來,好些頭顱才剛剛從光幕中衝出就分解開來,完全沒發揮出任何作用。

    轟隆隆一陣,眾人的攻擊打在前方的光幕之上,光幕只是搖晃了一下,便直接破開,彷彿一個氣泡一樣。

    甬道之中傳來一陣粗重的喘息,眾人莫名地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嘿,這禁制果然年久失修了。”羊泰第一個開口,表情略顯尷尬。

    剛才那情況眾人都看的清楚,確實是禁制年久失修,被激發了之後無以為繼,自身崩潰,否則單是那些衝出來的頭顱攻擊便足以讓在場眾人手忙腳亂一陣,更不要說禁制光幕只是一下就被打碎了。

    “龔兄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吧?”羊泰望著龔刖,“應該提醒我一下才是,羊某就不必出醜了。”

    他雖是抱怨,卻沒有多少抱怨之意。

    龔刖面含微笑,沒有回答,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武匡義微微皺眉,明顯是在惱火羊泰的自作主張,讓大家平白地擔驚受怕,不過只是虛驚一場,也不好多說什麼。

    有了這一次遭遇,眾人愈發警惕了,雖說遇到的第一個禁制因為年久失修沒發揮出太大的威力,但誰又能保證這裡的禁制都是如此?

    領頭的羊泰也不敢再貪功冒進。一步步穩打穩紮。

    路上確實還有一些禁制在發揮著作用,不過在眾人的輪流試探之下發現這些禁制與第一個遭遇的一樣,都因為歲月太久發揮不出什麼太強的威力,頂多也就是曇花一現。更多的完全沒有反應。

    饒是如此,眾人也都心驚不已。

    因為那些禁制給人一種極強的感覺,誰也無法想像它們若是安然無恙的話能發揮多大的威力,而佈置出這些禁制的人又有多麼厲害。

    兩個時辰之後,羊泰忽然面露喜色。左右觀望了一下,興奮道:“找到路了。”

    武匡義和花雨露對視一眼,也都露出了微笑。

    他們總算是找到了上一次經過的道路,只要順著道路返回的話,就不會再遇到什麼危險,然後直到那阻攔住他們前進的禁制陣法前方。

    對那陣法之後到底隱藏了什麼,大家都是很好奇的。

    雖說找到了舊路,羊泰依然沒有放鬆警惕,手上的寶鏡玄光持續不斷,安安分分地在前頭帶路探索。

    又過了一個時辰。眾人忽然來到一個巨大的石窟之中,這石窟佔地足有幾畝地,習慣了走在狹小的甬道之中,眾人不由生出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石窟內同樣空無一物,只有一些尖銳的石柱散亂地或凌立,或倒懸,千奇百怪,森羅萬象。

    一扇厚​​重的大門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大門高達幾丈,鑲嵌在洞壁的某一處,與洞壁嚴絲合縫。眾人都朝大門所在之地望去,目光灼熱,彷彿大門後方隱藏了什麼珍貴的寶藏。

    楊開此前就已經在花雨露交給自己的信息畫面之中見過這扇大門,可在影像之中看到與看到實物是兩碼事。

    親眼所見之下。楊開只感覺這大門給人一種極為陰森的感覺,彷彿門後面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正在蠢蠢欲動。

    門是紅色的,猶如鮮血澆築而成,即便經歷了無盡歲月的流逝,也依然鮮豔如新。

    門上鏤刻著許多極為繁奧的圖案花紋,跌宕出一種玄妙的氣息。正是那些花紋和圖案,匯聚成了一個古老的陣法,將大門封印,讓人無法窺探到裡面的世界。

    一行七人站在門前,神態各異。

    羊泰的表情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狂熱之色,不知為何竟是激動的嘴唇哆嗦,武匡義和花雨露雖然激動,可更多的卻是嚮往和好奇,好奇門內到底隱藏了什麼好處。

    方濁神色一如既往的寡淡,龔刖雙眼瞇起,認真地打量。

    沈冰茹忽然開口道:“這禁制打不破麼?”

    武匡義聞言搖頭道:“上一次我們三人聯手也無能為力,沈夫人若是有意的話可以自己試一試。”

    沈冰茹輕輕道:“不必了。”

    她雖有帝尊兩層境的修為,比起花雨露等人要強上一些,但別人三個聯手都沒有辦法的事,她也懶得去浪費時間。

    “龔兄,一切都拜託你了。”羊泰忽然扭頭,神色說不出的凝重,彷彿在託付龔刖什么生死攸關的大事。

    龔刖微笑道:“我盡力而為,諸位可稍事休息,我仔細研究一下。”

    “好。”羊泰點點頭,轉身道:“諸位養養精神吧,等一會或許有需要我們出力的地方。”

    楊開微笑道:“有龔老家主在此,何須我們添亂?”

    羊泰道:“那可說不准,或許真有要用到我們的時候。”

    “也是。”楊開微微一笑,不再多說,給花雨露打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一旁坐下休息。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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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1 11:26:51 |只看該作者
第兩千九百一十四章 你到底是誰


石窟中,龔刖在忙碌不停,站在那血色大門前不斷地比劃著什麼,偶爾神色變換。

    餘人皆在打坐休息,羊泰卻似乎有些坐不住,來回度步,時不時地扭頭朝血色大門那邊瞧上一眼,又不敢輕易上前打擾,顯得很是焦慮。

    武匡義招呼他坐下,羊泰微笑婉拒了。

    “楊師兄,是不是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花雨露悄聲傳音詢問。

    楊開眼簾未睜,傳音回道:“靜觀其變。”

    迄今為止,他沒看出什麼太多的可疑之處,除了此前對龔刖身份的懷疑,不過那也僅僅只是懷疑,他自己都不能確定,自然無法給花雨露什麼肯定的答案。

    這個懷疑是不是會變成現實,那就要看龔刖接下來的表現了。

    他一邊休息一邊將心神沉浸入南門大軍交給他的那個玉簡中,再一次查探了其中的內容,將一些關鍵之處記憶在心。

    半日之後,龔刖忽然往後退了幾步,凝視著那血色大門,面露一絲微笑,開口招呼道:“諸位請過來。”

    眾人聞言一振,齊齊起身朝那邊行去,羊泰更是迫不及待地來到了龔刖面前,急切問道:“龔兄,可有什麼眉目了?”

    龔刖微笑撫須:“有一點。”

    “好,好哇,有眉目就好。”羊泰激動的臉色潮紅。

    “不過想要破陣的話,還需要仰仗諸位援手。”

    此言一出,楊開心裡不禁咯噔一下,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心中那一份懷疑愈發地濃郁了。

    武匡義道:“不知龔老家主需要我們做什麼?對陣法之道我等並不精通,也只有方兄稍有了解。”

    龔刖微笑道:“無需精通,只需配合便成,前提是大家必須無條件地信任老夫!”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他口中這個信任到底要信任到什麼程度,羊泰道:“既請了龔兄來相助,我等自然是相信你的。”

    “那便好。”龔刖微微一笑,道:“我傳授給大家一套法門。各自熟悉之後可以聯合佈陣,這一套陣法若是布成,便可破此上古禁制。”

    “那還等什麼,就有勞龔兄傳授了。”羊泰急急道。

    龔刖微微一笑,招呼眾人上前。取出幾塊空白玉簡,分別在其中以神念烙下內容,然後一一交給眾人。

    楊開接過,神念掃去,將玉簡中的內容徹底洞悉,然後心中微嘆一聲。

    他雖然不知別人玉簡中到底都有些什麼內容,但想來跟自己的應該是不一樣的,聯合佈陣的話,每個人需要負責的事情都不同,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中樞來協調眾人的力量融為一體。而這個中樞毫無疑問將由龔刖擔任。

    中樞位置掌控著陣法最精妙的部分,而作為陣法中樞,一旦結陣,那麼他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住其他結陣的人,雖說不至於掌控別人的生死,但這種控制也不是帝尊境能輕易接受的。

    所以他剛才才會說要眾人無條件地信任他。

    若無信任,就無法聯合結陣。

    楊開沒去細看玉簡中的內容,因為他早已看過了。

    南門大軍給他的玉簡中,便有這方面的記載。

    他當日​​將這上古禁制陣法的信息讓卞雨晴帶回凌霄宮,就是想讓南門大軍仔細研究個破陣方案出來的。南門大軍不愧帝陣師的威名。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內便研究出了三種方案。

    其中一種便是以陣破陣,正如龔刖此刻所做的事情,但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就落入了別人的陷阱了。因為以陣破陣只是個開始,想要完全破解血色大門上的上古禁制,還需要另外一種手段,一種極為邪惡的手段。

    楊開本打算憑藉南門大軍研究出來的方案協助花雨露等人破解陣法,然後去探索一下里面有沒有什麼好東西,卻不想半路上多出來一個龔刖。

    有這樣的陣法宗師在隊伍中。他當然沒必要再拋頭露臉。

    可是龔刖的所作所為讓他起疑,如果說他之前只是有些懷疑龔刖的身份,那麼現在就可以斷定,龔刖有問題,羊泰有很大的可能也有問題,至於另外一個人,楊開暫時還不敢肯定。

    他抬頭朝羊泰瞧了一眼,見羊泰神情專注,看似正在查探手上玉簡的內容,實則神念暗湧,正在與誰默默交流著什麼。

    楊開心中頓時有數了。

    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龔刖忽然抬頭朝他望來,微笑道:“楊小兄弟還有什麼疑問麼?”

    “有!”楊開郎喝一聲,聲音出奇的大,來回在這石窟中迴盪,打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讓武匡義等人都皺了下眉頭,面露不悅之色。

    龔刖道:“不知楊曉兄弟有何不解?或許老夫可以解說一二。”

    “只有一個問題……”楊開目光灼灼地望著他,瞇著眼緩緩道:“你到底是誰?”

    龔刖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其他幾個被他驚動的帝尊境也都吃驚地抬頭,顧不上去查探玉簡中的內容了,面上滿是驚愕的表情。

    花雨露在愣了一下之後立刻往楊開身邊靠攏,彷彿在尋找安全感。

    石窟內靜謐了好大一會兒,只有楊開咄咄逼人的目光,彷彿兩把刀子一樣要切開龔刖的腦海,將隱藏在其中的秘密暴露出來。

    “你什麼意思?”第一個發出疑問的不是龔刖,而是武匡義,他的性子似乎比較急切,心中有問題就要問出來,否則不太舒服。

    “字面上的意思!”楊開淡淡回了一聲。

    武匡義皺了下眉頭,暗暗惱火楊開的態度,不過楊開的回答也沒什麼問題,只是他有些太驚訝。

    “小兄弟與我有什麼仇怨?或者與我龔家有恩怨?”龔刖開口詢問,面上重新恢復了那種淡然的微笑。

    “無仇無怨。”楊開搖了搖頭。

    龔刖笑道:“既無恩怨,那為何小兄弟要三番兩次質疑我的身份?”

    在龔刖剛來的時候楊開就質疑過一次,結果是由方濁出手驗證了龔刖在陣法之道上的造詣,反而讓人確信了他龔家前家主的身份。

    現在是第二次,泥人也有三分火性,龔刖作為天河谷龔家前家主,更是帝尊兩層境強者,被這般質疑質問,沒有動怒足以彰顯他的心性修養,換個脾氣稍微暴躁點的只怕立刻要跟楊開大打出手了。

    “老夫便是老夫,龔家前代家主,兩百年之前卸任的龔刖。”龔刖的聲音忽然拔高了一點,連身形都挺拔了不少,言辭擲地有聲。

    “楊九兄弟,別鬧了,老夫以身家性命擔保,龔兄的身份絕無問題。”​​羊泰跳出來打圓場,不過眉宇之間似乎隱藏著一抹憂色,看起來極為明顯,他催促道: “現在不是糾纏這個的時候,咱們還是想辦法先把這上古禁制破開再說其他。”

    “問題不解決,無法齊心協力,如何破陣?”楊開轉頭問道。

    “你……”羊泰的面上浮現出一絲怒容,有著明顯的責怪之意。

    “這位楊兄說的也對。”一直默不作聲的沈冰茹忽然開口。

    羊泰轉頭望著她,愕然道:“沈夫人你也……”

    沈冰茹是他邀請過來的幫手,兩人私底下關係密切,沒想到這個時候沈冰茹居然站在楊開那邊,這讓他莫名地感到痛心。

    沈冰茹微笑道:“羊兄息怒,我等修煉到這個境界,一路坎坷而來,哪一次遇到凶險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若是沒有這份小心的話,只怕早就與那芸芸眾生一樣歸為黃土了。所以我倒是想听聽這位楊小兄弟是什麼意思,想表達什麼。”

    她美眸盈盈地朝楊開望去,一雙通亮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一樣,楊開點頭向她致意。

    她倒不是信任楊開,只是既然有問題了,自然是要聽一聽的,反正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武匡義遲疑了許久,直到這時候也開口道:“你在懷疑什麼?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楊開道:“我說過了。”

    龔刖嘆息一聲:“你的懷疑沒有任何理由。”

    羊泰痛心疾首地望著花雨露道:“花宮主,這就是你尋來的幫手?他若是不想幫忙的話可以不來,為何要破壞我等之間的團結安定?現在好了,陣法還沒破呢,咱們內部倒是出問題了,只因一句無稽之談。”

    花雨露臉色微紅道:“我相信……楊師兄。”

    羊泰沉著臉,衝楊開怒道:“小子,你若是不願意參與破陣的話,大可以現在就離開,你也是帝尊境,來路應該記得,直接返回便是,老夫不強求!”

    楊開微微一笑:“我若走了,這陣法如何結成?”

    羊泰哼道:“只要有龔兄在,少你一個又何妨?龔兄一人便可破陣。”

    楊開轉頭望著龔刖,笑容滿面道:“那你倒要問問龔家主,五個人輔助他的話到底能不能結成**獨尊陣!”

    此言一出,龔刖面色微驚,從未開口說過話的方濁更是抬眼朝楊開瞅來,面上也露出驚愕的表情。

    羊泰張大了嘴巴,傻傻地瞧著楊開。

    餘下幾人察言觀色,立刻明白楊開並沒有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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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九百一十五章 敗露


龔刖要佈置的陣法真是叫*獨尊陣,只不過在楊開說出來之前大家都不知道,龔刖交於他們的玉簡之中只有結陣的法門,並沒有太多的說明,眾人只需要依照那些法門運轉力量,與其他人配合就成,看起來並不算太複雜。

    眾人相信楊開得到的那玉簡應該也是如此。

    那麼問題來了,他如何得知*獨尊陣的名稱?而且聽他話中的意思,這個陣法想要佈置出來還必須得有六個人輔助才成,缺一不可。

    眾人齊刷刷地扭頭朝龔刖望去,卻見他眉頭緊皺,一副極為意外的神色。

    “楊兄也精通陣法?”方濁饒有興致地打量楊開,覺得這傢伙真是深藏不露,他自己對陣法有些研究,要不然也不會被武匡義邀請過來了,若無龔刖的話,那麼此地眾人之中也就屬他在陣法之道上的造詣最深,破解那上古禁制恐怕要仰仗他的能力。

    可就算是他,對這*獨尊陣也毫不知情,這陣法顯然是一種極為古老冷僻的陣法,卻不想被這個楊九一眼看破,這讓他暗暗敬佩。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楊開居然搖了搖頭:“不懂,只是剛好知道這個*獨尊陣。”

    他所精通的陣法只有一個,傳送法陣!這還多虧了陽炎當年的悉心教導,更有他身負空間神通的​​緣故,否則他對陣法之道怕真是一竅不通。

    方濁聞言沒再多說什麼,只以為楊開是在謙虛,連這種生門冷僻的陣法都知道的人。顯然不可能真的不懂陣法之道。

    “我沒說錯吧,龔老家主?”楊開歪頭朝龔刖望去。

    龔刖的笑容不復,聞言沉聲頷首:“沒錯。老夫要佈置的確實是*獨尊陣。”

    雖然早已有所猜測,可當真的聽到龔刖親口承認的時候。眾人還是不免震驚。

    “可是這與老夫的身份有什麼關係?”龔刖質問道,“老夫依舊是老夫,小兄弟你是不是弄錯什麼了。”

    沈冰茹頷首道:“對啊,這位楊兄,這*獨尊陣與龔老家主的身份有什麼關係?妾身雖然也不太懂陣法之道,但看那玉簡記載,此*獨尊陣博大精深,難得的是龔老家主能將其闡述的簡單明了。讓妾身這樣的人也一學就會,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楊開微微皺眉,沉吟了下道:“好吧,權且就當龔老家主的身份沒有問題,重點並不在這個。”

    “那什麼是重點?”武匡義追問道,他頗有些不太耐煩,但楊開一臉嚴肅的樣子讓他意識到事情不太好,事關自身的安全他也不得不多問一些。

    “*獨尊陣。”楊開在跟其他人說話,目光卻是看著龔刖,一瞬不移。 “諸位已經看過玉簡中的內容了,對此陣的原理和結構應該有些了解。我要告訴大家的是,此陣名為*獨尊。我等聯手施法之後,六人會化作六極,而作為主持陣法樞紐的龔老家主則獨尊中樞,陣法維持的時間越長,他對我們六人的控制也就越強,一旦達到某種極限,那他便可以為所欲為了,我等實力再強也無法擺脫他的束縛。”

    話音落下眾人面色大變,紛紛將目光轉向龔刖。

    如果楊開說的是真的。那龔刖此舉就耐人尋味了,*獨尊陣佈置之後居然可以讓中樞控制其他人。這讓人簡直沒法接受。

    而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之下,龔刖雲淡風輕道:“所以老夫之前才說。要大家無條件地信任我!唯有這樣,才能合我等全部的力量,破開陣法。”

    楊開哼道:“破陣的不是*獨尊陣,而是另外的手段,你是想讓我等血祭吧?”

    “血祭?”武匡義嚇了一跳,雖然只是聽楊開口上說說,背後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楊開陰笑著道:“武兄怕是不知道,這上古禁制破解起來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其實只需要多放點血便可以破開了,你們上次過來的時候沒試過這種方法吧?”

    “放……血?”武匡義臉色灰白,震驚道:“要放多少血?”

    “誰知道呢?興許把我們的血放乾了就夠了。”楊開聳聳肩膀,彷彿在說著與自身毫不相干的事情。

    血祭並非唯一的破陣之法,卻是最簡單的方法,而且一般武者的血還不行,實力越強效果越好,幾個帝尊境的鮮血絕對是夠了的。

    武匡義扭頭朝龔刖望去,不敢置信道:“龔老家主,他說的可對?”

    方濁和沈冰茹也都朝他矚目,露出詢問的神色,至於花雨露,自然是一直站在楊開這邊的,對他深信不疑。在場之中也只有她知道楊開的真實身份,作為青陽神殿的長老,她相信楊開不會害自己,這無關她對楊開的了解,這是青陽神殿的威名。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眾人才明白楊開為何懷疑龔刖的身份。

    因為龔刖若真是龔家前家主的話,沒道理行事如此兇殘,天河谷龔家好歹也是一塊招牌,砸爛了對龔家可沒什麼好處。

    心中暗暗慶幸,幸虧這個楊九對*獨​​尊陣有所了解,否則恐怕還真要被人坑了,不過轉念一想,這個楊九又如何知道血祭能夠破陣呢?他剛才還說自己不懂陣法,可說起這*獨尊陣又頭頭是道,言語之間處處矛盾。

    “原來楊小兄弟也是同道中​​人,真是失禮了。”龔刖似笑非笑地望著楊開,眉宇之中有一絲驚訝,卻不見慌亂。

    這表情印入楊開眼簾,讓他感覺不妥,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東西。

    “龔老家主,他…他說都是真的?”武匡義瞪大雙眼,“你真要讓我等血祭來破陣?”

    龔刖微微一笑:“確有此意。”

    話落之時,龔刖身上忽然傳出啪地一聲,彷彿什麼東西破碎了一樣。

    與此同時,楊開臉色一變,總算意識到被自己忽略掉的到底是什麼了,一把將手上抓著的玉簡丟了出去,正想提醒其他人的時候卻已經遲了。

    啪啪啪幾聲響動傳出,一直被眾人捏在手上的玉簡紛紛爆碎開來,各自化作一道流光纏繞眾人。

    在場諸人都是帝尊境,反應不可謂不快,在玉簡爆碎的一瞬間便各自有了反擊的動作。可在有心算無心之下,龔刖的動作更快。

    他抬手打出兩道烏光,一道化作黑幕將武匡義等人籠罩,另一道朝楊開飛射而來​​。

    楊開匆忙後退躲避,卻發現這越是後退,那烏光離自己越近,猝不及防間被烏光罩個徵兆,一下子視野變幻起來。

    等他重新回過神的時候,耳畔便居然傳來一陣波濤陣陣的聲響,四周海浪起伏,天空萬里無雲,烈日當照。

    他居然來到一片茫茫大海之上,不辨左右南北,不分上下東西,天高海闊,孑然而立。

    “陣牌!”楊開臉色陡然陰沉。

    這裡是一個幻境,這一點楊開可以肯定,而能在一瞬間佈置出規模如此宏大,效果如此逼真的幻陣,就算是龔刖也沒這個本事,唯一的解釋就是陣牌!

    陣牌之中封印了這種幻陣,在需要用到的時候直接祭出便好,方便迅捷,唯一的缺點就是無法與真正辛苦佈置的幻陣比較,威力上要小一些。

    不過由龔刖出手弄出來的這個幻陣陣牌檔次極高,困住楊開一時半會還是可以的,尤其是楊開現在神魂未癒,一身實力大打折扣。

    不過他相信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應該可以找出這個幻陣的破綻。

    剛才那幾枚記載著*獨尊陣信息的玉簡明顯也是陣牌,龔刖不愧是老狐狸,明顯早就留了一手,就算楊開揭穿了他的陰謀,他也有能力在一瞬間制服其他人。

    唯獨楊開醒悟的早,就將玉簡丟了出去,可依然避免不了被困的命運。

    如今花雨露等人肯​​定是落進了龔刖的陣法之中,而作為一個陣法宗師,更有帝尊兩層境的修為,龔刖在自身佈置的陣法中能發揮出來的力量絕對堪比帝尊三層鏡。

    換句話說,花雨露等人就算聯手恐怕也敵不過他。

    楊開須得趕緊去援助。

    可他明顯沒有這個機會了。

    大海之上,人影一閃,羊泰詭異出現,他一臉陰冷地盯著楊開,再無之前和藹可親的形象,彷彿與楊開之間有殺父奪妻之仇,眼中滿是怨毒狠辣之色。

    “你果然是個幫兇。”楊開望著出現的羊泰,冷哼一聲,說話的同時悄悄尋覓這幻陣的破綻。

    龔刖是羊泰找來的,楊開既然懷疑過龔刖,那麼羊泰自然也在他的懷疑對象之中。此刻見到羊泰輕鬆進入這個幻境之中,之前的懷疑立刻成了現實。

    “幫兇?”羊泰冷笑:“就當我是幫兇吧,本來我最警惕的是那個方濁,沒想到你才是壞事的傢伙,我倒是小瞧你了。”

    楊開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彷彿能滴下水來,想了想道:“那龔刖真是龔家前家主?”

    他此前雖然兩次懷疑過龔刖的身份,但被困在這幻陣之後才明白,自己懷疑錯了,龔刖大概是真的,也只有出身龔家的人,才能隨身攜帶這麼多陣牌,才能佈置出如此高深的幻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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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九百一十六章 人力有時窮


楊開沒想到的是,龔家的這位前家主居然如此歹毒,為了一個上古洞府,枉顧家族名譽於不顧。

    “龔兄自然是真的,我不知道你懷疑他做什麼。”羊泰譏諷地望著楊開,彷彿在嘲笑他自作聰明。

    楊開嘆息一聲:“反正你跟龔刖是一伙的,這一點我沒有弄錯。”

    楊開還弄錯了一點,他以為方濁也是兩人的同夥,因為此前在陣法之道的比拼上方濁輸的太快了,正是那一次比較,讓眾人確認了龔刖的身份。

    楊開以為那隻是演戲,所以連帶著方濁也猜疑上了。現在才知道人家龔刖如假包換,確實有在陣法上碾壓方濁的實力。

    “你在找此陣的破綻?”羊泰也有帝尊一層境的修為,而且人老成精,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到楊開的意圖,不過他卻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也沒有急著去阻止楊開的動作,而是面帶戲謔笑容:“那你可要好好找找的,龔兄布下的陣法,破綻可不多。”

    楊開猛地轉頭,目光朝他凝視過去,低聲道:“原來如此。”

    羊泰哈哈大笑:“看出來了?”

    楊開點點頭道:“還要多虧你的提醒,你就是這陣法中的破綻,陣眼在你身上。”

    羊泰爽快承認:“不錯,我入此陣,掌控陣眼,想要破陣也不難,殺了我便成。”他微微笑著,彷彿一隻偷了雞的狐狸:“可是……你有這麼本事麼?”

    並非他瞧不起楊開,雖說兩人的修為相當,但此前眾人穿過毒障之時,他見楊開出手過,攻擊軟弱無力,難以為繼,氣息浮沉不定,應證了眾人此前心中關於楊開有傷在身的猜測,再者,他如今這個幻陣的陣眼,從龔刖那裡得到了此陣的控制權,在這幻陣之中他能發揮出遠超帝尊一層境的實力。

    所以他有恃無恐,就算楊開看破了陣眼所在也沒那個破陣的本事。

    “為什麼?”楊開眉頭緊皺。

    “什麼為什麼?”羊泰並不急著動手,此刻的他佔據絕對的優勢,自覺想要拿下楊開並不費甚麼力氣,隨時都可以出手。

    “那血色大門之後到底隱藏了什麼誰也不知道,或許有寶物或許是陷阱,上古時期的東西誰又能說的清楚。你為了它甚至不惜謀害他人性命,這是為什麼?”

    羊泰哈哈大笑,搖頭道:“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

    “所以才要問個明白。”

    羊泰皺了皺眉,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呢喃:“那裡面可是有很重要的東西,很重要很重要,必須得到!”

    楊開微驚:“你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你怎麼可能知道?”

    血色大門上有上古禁制,半年前羊泰武匡義花雨露等人正是沒辦法破解禁制,才會約定出去尋找幫手,半年後再來試一次的,禁制未破,誰也無法得知血色大門之後隱藏的秘密。

    為了一個不確定的結果就要謀害四五位帝尊境的性命,稍微正常點都不會考慮這些,可是羊泰乾了,而且請來了龔刖作為幫手。

    而他的自言自語明顯說明他對血色大門內的情況並非一無所知,這才是讓楊開最為震驚的,更讓楊開感覺不好的是,羊泰此刻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似癲如狂,哪還有半點帝尊境的風範?

    他悄悄催動神魂之力,左眼處閃爍一絲金光,神魂力量從腦海之中衝出,口中低喝道:“告訴我,那裡面有什麼?”

    “那裡面……”羊泰脫口而出,可才剛說出幾個字,便忽然臉色一變。

    與此同時楊開悶哼一聲,臉色悠​​地蒼白。

    本就神魂未癒,又強行催動了一下神魂力量,若沒被羊泰抵擋還沒什麼大礙,可羊泰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做出了反擊,一下便讓楊開再度受傷。

    “你敢誘導我!”羊泰臉色頓時扭曲起來,勃然大怒,再也不肯跟楊開繼續浪費時間,雙臂一張,背后海水滔天而起,匯聚成一條活靈活現的水龍,搖頭擺尾朝楊開衝撞而來。

    龍吟之聲威震八方,震懾寰宇,巨大的龍軀自海水之中滋生,接天連地,巨口張開,大有要將楊開一口吞下的架勢。

    楊開額頭冷汗滑落,雖知這一切都是幻陣之威,卻也不敢硬接,他現在的狀態不妙,任何一點疏忽大意都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厄運。

    所以在面對這樣的恐怖一擊,楊開第一反應是避開。

    他身形晃動,從原地閃出幾十丈,身子還沒站穩,腳下的海水便洶湧旋轉,眨眼功夫出現一個漩渦,從那漩渦之中又衝出一條水龍來。

    羊泰冷笑不迭:“小子束手就擒吧,你可不是老夫的對手!”

    就不算依仗這陣法之威,羊泰也有十足的信心拿下楊開,只不過要多費一些手腳,如今他入幻陣為陣眼,能夠掌控陣法的力量,楊開就更不可能是自己對手了。

    分心二用,控制兩條水龍對楊開追擊,羊泰口上也不閒著:“雖要血祭,卻也不一定會要了你們的性命,只需幫老夫打開那上古禁制便可,你現在乖乖合作老夫還可以繞你不死,可若是被老夫抓住了……哼哼!”

    他沒說後果如何,可那威脅之意卻是溢於言​​表。

    楊開怎會信他?一言不發地躲避著兩條水龍的攻擊,幾次險象環生,逐步朝羊泰逼近。

    “敬酒不吃吃罰酒!”羊泰勸說幾句沒得到反應,心情敗壞,抬手之間,又是兩條水龍從海面中生出,朝楊開圍追堵截。

    這下楊開的處境愈發不妙了,好似是在狂風暴雨之中的破舊草屋,隨時都可能倒塌下去。可偏偏每一次都能在最危機的時刻避開水龍的攻擊,讓羊泰氣的哇哇大叫,火冒三丈。

    羊泰徹底沒了帝尊境的風度,自從見到那血色大門之後,楊開就察覺到他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比起平時更加狂熱,情緒波動大,只是之前有些隱藏,並不明顯,但入了這幻陣與楊開鬥法之後就變得極為顯眼了。

    四條水龍變成了六條,然後是八條,十條……

    當海面上的水龍多達十五條時,羊泰一身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縈繞在體表的帝元就如煮沸的開水一樣不斷翻滾,他睚眥欲裂,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楊開來回悠忽的身影,整個人就如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蘊藏​​了巨大的怒意。

    羊泰不能不怒,他本以為憑藉自己的能力以及陣法的加成,拿下楊開如十指捏螺,可事實上不管楊開的處境看起來多麼危險,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想像和現實的差距讓羊泰難以接受,怒火節節攀升。

    這份怒火在他召喚出十五條水龍之後攀升到了頂點。

    他用心控制那些水龍,對楊開好一陣圍追堵截,總算將他困在大海上某一處,再無逃遁的空間。

    龍吟咆哮,巨大的水龍搖頭擺尾地朝楊開撞擊過去。

    羊泰冷笑道:“小子,你該慶幸自己還有用處,老夫現在不會殺你,不過等事後會讓你品嚐一下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

    楊開凌立於大海之上,望著十五條水龍朝自己撞擊過來,彷彿認命似的,沒再如剛才那樣躲避,可是臉色也不見多少慌亂之意。

    狂暴的氣息四面八方撲來,攻擊未到,便已讓楊開渾身發涼。

    可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十五條水龍居然忽然像是抽筋了一樣,齊齊扭動了幾下,然後如泡泡一般崩散開來,化作一場驟雨從空飄下,如珍珠落芭蕉,在海面上濺射起劈裡啪啦的聲響。

    羊泰呆住了,表情扭曲,嘶聲道:“你做了什麼!”

    他以為楊開剛才暗中施展了什麼手段,居然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破掉了他控制陣法的手段,可感知之下自己還是陣眼,並沒有改變,這讓他有些困惑不解。

    楊開咧嘴一笑:“雖然我不太精通陣法,但我也知道一個道理……人力有時窮啊,尤其是像你這樣的老人家。”

    暴怒中的羊泰聞言臉色更加難看了。

    可楊開這句話也讓他明白,水龍破碎並非是楊開施展的手段,而是他自己超過了自身的極限,導致幻術失控的緣故。這麼簡單的事他剛才居然沒有察覺到,直到楊開提醒才陡然警覺。

    他欲再次控制幻陣,心中打定注意這一次定要小心一些,與楊開纏鬥良久,多少摸出了他的底細,這小子就是速度快了一些,其他的並沒有多少值得在意的地方。

    可楊開已不再給他機會。

    一直逃遁躲避,等的就是眼下這個機會,楊開又豈能不好好把握?

    雙手迅速結印,一種玄妙至極的氣息跌宕開來,被這股氣息漫過,羊泰竟生出一種轉個念頭都無比困難的感覺,思維彷彿在這一瞬間停頓了,世間的一切都停滯下來,好像時間受到了乾擾一樣。

    等他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耳畔邊傳來一聲楊開的低吟呢喃。

    “歲月枯榮,如梭如夢!”

    一道掌印從空襲下,直到近前羊泰才堪堪驚醒,在此之前他甚至沒有察覺到楊開有動手的痕跡,彷彿剛才那一瞬間的記憶被抹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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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九百一十七章 鎮魔


 一掌之威,羊泰被打入海水之下,吐出的鮮血將蔚藍的海水染紅。

    他為自己的大意輕敵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歲月之力侵蝕著他老邁的身軀,本就殘存不多的生命力竟如洩氣的皮球,迅速流逝。這讓他慌亂無比,完全不知如何自處。

    就在他六神無主之時,楊開已追擊了下來,身在海水之中也依然身形矯健,幾步踏出便來到了羊泰面前,抬手朝他拍了過去,海水翻湧滾動,彷彿被煮開了一樣,那一掌雖不是歲月如梭印,不具那麼大的威能,卻也不是此刻的羊泰能夠硬接的。

    羊泰怪叫一聲,整個人被拍的四分五裂。

    楊開卻沒有絲毫得手後的喜悅,反而扭頭朝一旁望去。

    在那邊的海水之下,一條長著粗大鬍鬚的巨大鯰魚正迅速遊走,眨眼功夫便逃出幾里地。

    那是羊泰所化,在最關鍵的時候,他調動了這一方幻陣的力量,在楊開面前製造出了被擊殺的幻想,本體卻化為一尾鯰魚遁走。

    羊泰本身肯定是沒這個本事的,不過借助幻陣卻是可以隨心所欲。

    十里之外,那鯰魚躍出海面,重現顯露出老者的身影,此刻的羊泰再無之前的閑庭信步,而是狼狽無比,胸口一大團血跡斑駁醒目,他彎腰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彷彿病入膏肓的患者,不久於人世。

    歲月如梭的力量依然在侵蝕著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塊骨頭,讓他心慌意亂,如何如何抵擋也化解不掉。

    楊開也躍出了水面,輕喘著氣,隔空望著羊泰。

    羊泰被他打傷,可他的狀態也不好。放在平時,如羊泰這樣的傢伙他隨手可滅,可以眼下的狀態想要擊殺羊泰就得多用點心思了,尤其是對方還佔據著天時地利的優勢。

    “該死。你該死!”羊泰咬牙咒罵,目光中滿是怨毒。

    楊開抬手便是幾道月刃朝他斬擊過去,本人緊隨在月刃之後迅速突進。

    外面的情況如何他不太清楚,但也知道自己這邊拖的越久情況就越不好。夏笙將花雨露託付給了他,他就得好好地將人家給帶回去。

    其他人的死活楊開可以不理會,花雨露不能有什麼差錯。

    他佔了些先機,不願再被動挨打,要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月刃呼嘯而過。羊泰不再咒罵了,感受到那月刃之中蘊藏的恐怖殺傷,面色一變的同時,身軀竟如水一般融化開來。

    月刃從他體內斬擊過去,竟沒能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而羊泰顯然也開始催動陣法的威能,大海開始咆哮,掀起百丈高的浪頭,巨浪化作一個巨大的水人,隱約可見羊泰的五官,四肢齊聚。

    水巨人踏浪而行。一呼一吸都能捲起海水的潮汐,帶來恐怖的攻擊。

    朝前衝去的楊開與之比較,簡直就如螻蟻和大象。

    須臾功夫,楊開與那水巨人遭遇,百萬劍祭出,匹練般的劍芒縱橫來回,將水人巨大的身體切出一道又一道裂縫,可無論楊開如何攻擊,那些裂縫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如初。

    羊泰所化的水人在咆哮,在這大海之上。幻陣之中,五行之水的秘術被他施展的登峰造極,楊開立刻有些捉襟見肘。

    他有心龍化,乃至祭出山河鐘一錘定音。可自身的傷勢卻不允許他這麼做,如今的他,連巔峰時期一半的實力都無法發揮出來。

    羊泰逐漸佔據了優勢,這一份優勢慢慢擴大,楊開徹底被壓制。

    巨大的水人咆哮起來:“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似乎忘記了初衷,要拿楊開的血來進行血祭。如今的羊泰********要致楊開於死地。

    透明的水人身上忽然冒出了絲絲的黑氣。

    感受到那一絲絲黑氣的出現,楊開渾身一震,失聲道:“魔氣!”

    他一瞬間瞠目結舌。

    他居然在羊泰身上看到了魔氣,雖然不純正也不算多濃郁,可那確實是魔氣無疑。楊開不可能認錯的,他才剛從千幻夢境中走出,才與上古魔族打過兩年的交道,對這種氣息記憶猶新。

    羊泰身上怎麼會有魔氣?楊開百思不得其解。

    上古時期,魔族雖然入侵過幾次這片大地,但都被打了回去,兩界通道也應該都封印了才對,尋常人根本不可能見到。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也得到過魔氣,只是比羊泰的要更精純更古老。

    羊泰肯定也是得到過什麼,所以才能滋生出魔氣。

    種種念頭電光火石般在腦海之中掠過,楊開忽然間靈光一閃,咬牙道:“是那秘術?”

    花雨露說,半年前參與探索上古洞府的三人都得了一些好處,她得了一面小花鼓,武匡義在其中修為大進,而羊泰則習得一項秘術。

    此前在趕路的時候楊開有幸見羊泰施展過那秘術,一個極為繁奧的上古文字凝練出來的力量,就算他在上古世界待了兩年時間,也不知道那文字到底有什麼玄妙,只是在巫神殿中見過而已,而巫神殿的記載也是不清不楚。

    如今想來,那上古文字並非這片大地上的文字,或許可能是魔族文字。

    巫神殿對其有所記載,是讓後人警惕這種類型文字的存在。

    羊泰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學到那個文字的真諦,體內衍生出了一絲魔性,而這一絲魔性在他與楊開殊死爭鬥的時候爆發覺醒,魔氣由此而生。

    這一切都是猜測,楊開卻找不到更多更好的解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羊泰之前的種種反常就說的​​通了,他好歹也是帝尊境,有著相應的心性修為,情緒變化太大乃至對某種東西太過狂熱絕不是他應該有的,可若是隱藏在體內的魔念作祟那就再正常不過。

    想著想著楊開又悚然一驚,暗暗覺得或許正是由那魔族文字產生的魔念,讓羊泰洞悉了血色大門之後的秘密。

    若真如此,那血色大門之後封印的東西,絕對是跟魔族有關啊。

    “羊泰,你入魔了!”楊開爆喝一聲。

    羊泰置若罔聞,所化水巨人一掌拍下,掀起滔天巨浪,彷彿要將整個世界衝轟碎開來。

    “告訴我,那門後是不是有魔族被封印!”楊開繼續嘶吼,這一次卻動用了神魂力量,將聲音送入羊泰的耳中,讓他無法忽視。

    上古魔族有一些是很難擊殺的,就如楊開遇到的那隻巨魔黑瞳,就被上古大能封印在楓林城外,如果血色大門後面封印的也是魔族,又或者是魔族身體的一部分的話,那釋放出去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上一次有楊開機緣巧合,將那上古魔氣封印在丹田之中,這一次可不會再有什麼奇蹟發生。

    這下羊泰聽到了楊開的喊話,水巨人的動作微微一頓,旋即大怒:“你如何知道?你怎能知道?”

    彷彿什麼見不得光的秘密被人戳破,羊泰有些惱羞成怒。

    楊開一顆心沉入谷底。

    水巨人再次舉起手掌,狠狠朝楊開拍來。

    楊開站在原地沒再躲避,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眸,等他再睜眼的時候,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變得古老深邃起來。

    他施展出了巫的力量。

    從千幻夢境中出來之後,楊開就一直想試試自己還能不能施展出巫的能力,畢竟他在那裡面為了這種力量修煉了兩年多,總不能白白浪費掉了。

    所以在來的路上他做了幾次試驗。

    試驗的結果讓他欣喜,他可以自由地在帝元和巫力之間轉換,兩種力量並不衝突,只不過巫的力量比起他本身的力量要小一些,而且巫術施展起來有些繁瑣,不如如今各種秘術的簡便。

    還有一點楊開也注意了,巫術雖然可以施展,卻沒有在千幻夢境中的威力,十成的力量施展出來大概只有八成起作用。

    楊開覺得這是天地法則的緣故。

    上古時期的蠻族只能修煉巫術,因為那個時代的天地法則與如今不同,時間在流逝,天地法則也發生了一些細微的改變,每個時代的生靈都有每個時代的特色。

    楊開強行在這個時代施展上古時期的巫術,自然會受到一些壓制。

    這是大勢所趨,誰也無力改變。

    咒言在口中響起,楊開雙手迅速結印,閃電般的光芒在手上爆發出來,轟然朝四周擴散出去。

    “鎮魔!”

    低吟聲響起的同時,光芒掃過水巨人的身軀。

    沒有任何傷害出現,但水巨人卻如遭重創,狠狠拍下的動作為之一頓,氣勢全無,與此同時,一聲淒厲的慘呼從水巨人口中發出,那是羊泰的叫聲。

    浮現在水巨人體表處的絲絲黑氣,居然如驕陽下的雪花,在光芒盪過之後紛紛融化開來。

    千幻夢境之中兩年多的戰爭,蠻族這邊也開發出許多針對魔族的巫術,這一道鎮魔便是在那個時候應運而生,它沒有多少殺傷力,卻能壓制魔族的力量。

    諸如這種類似的巫術,楊開手上掌握了幾十種,皆都大同小異。

    鎮魔之後,楊開咒言再起,又是一道光芒朝前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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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九百一十八章 門後的奧秘


當楊開施展出第七道巫術時,龐大的水巨人轟然爆碎,羊泰的慘叫聲也戛然而止,翻滾咆哮的大海在這一瞬間重歸平靜。

    楊開神色凜然,神念放開,四下尋覓羊泰的踪影。

    可他什麼都沒找到,在這一方幻陣之中,羊泰的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踪。少頃,楊開察覺到了此地陣眼的存在,恍然大悟,羊泰逃走了,他已不在這裡。

    事實正如楊開觀察的一樣,此時此刻,在那石窟之中,一片藍色的煙霧旁,一道身影忽然閃過,羊泰狼狽無比地現身,悠一出現便彎腰劇烈咳嗽,咳出大片鮮血。

    “羊兄你……你怎麼……”不遠處,正在主持**獨尊陣的龔刖見狀大吃一驚,心神恍惚之下差點讓陣法出了破綻,此時**獨尊陣已經佈置了起來,花雨露,方濁,武匡義和沈冰茹四人面色蒼白地懸浮在半空之中,按照某種特殊的規律排佈著,可是他們卻彷彿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每個人身上都有一道細微的傷口,殷紅的鮮血正從這些傷口中潺潺流出,在龔刖的去牽引之下朝血色大門上匯聚過去。

    而那血色大門也彷彿化身成了一個無底洞,無論送過去多少鮮血都吞噬的干乾淨淨,涓滴不存,隨著鮮血的流入,血色大門逐漸綻放出怪異的光芒。

    龔刖有帝尊兩層境的修為,實力本就不俗,以有心算無心,更得陣法相助,花雨露等人根本不是對手,在楊開與羊泰糾纏的這一會兒工夫集體被制,毫無還手之力。

    龔刖本以為羊泰拿下那個楊九也不必費甚麼力量,可當羊泰狼狽現身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那個楊九居然能在幻陣之中擊敗羊泰,他哪來這麼大的本事?

    “進行的如何了?”羊泰沒有理會龔刖的震驚,態度也不復此前的親和,眉宇威嚴而又急躁。此刻的他彷彿高高在上的王者在質問下屬。

    龔刖皺眉道:“我這邊沒問題,不過少了兩個人的話,破陣的速度會變得很慢,大概還要一個時辰。”

    被困住的花雨露等人聞言。皆是面如死灰。

    以血祭這種方式來破陣,他們絕對不是如表面上看起來這般輕鬆,每抽走一份鮮血,他們都能感受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只是有陣法的壓制。讓他們無法喊出聲音罷了。

    一聽居然還要一個時辰,四人心中都惶恐不安,若真如此,還不如馬上死了的好,免得再受這樣的折磨。

    “一個時辰太久了!”羊泰低喝,轉過頭有些忌憚地望著那一片淡藍色的煙霧,那個楊九就被困在其中,他卻已沒膽量再進去與之爭鬥。

    老實說,楊九此前的表現雖然讓他驚訝,卻也沒太多的忌憚。可是最後關頭那個楊九施展出來的幾種秘術,卻讓他感到深深的駭然,彷彿遇到了天敵一樣,連去面對的勇氣都蕩然無存。

    “用我的血!”羊​​泰主動朝花雨露等人靠攏,身形一晃站在另一個陣位上,並指成刀在自己手腕上一劃,鮮血立刻湧出,彷彿不要錢一樣。

    “羊兄你……”龔刖驚訝地望著羊泰,本能地感覺他此刻的狀態不太對勁。

    這跟計劃好的可不一樣,在他們兩人的計劃之中。羊泰雖然也要入住**獨尊陣,但也只是輔助而已,血祭的最重要來源還是其他五人,只要將那五人的鮮血放乾。應該就足以破陣了。

    可事情跟預期的有些不太一樣,先是被那個楊九瞧出了一些破綻,導致出了些意外,如今連布陣的人都無法湊齊,而羊泰居然更是不吝自己的鮮血也要參與其中,一副誓死也要破開陣法的架勢。

    “還等什麼。快點!”羊泰見龔刖露出遲疑之色,忍不住催促起來,語氣也顯得極不友善。

    龔刖皺眉道:“羊兄,這門後真有你所說之物吧?”

    到了這個時候,龔刖有些要打退堂鼓的想法了,主要是羊泰的表現讓他感到不安,他不由懷疑自己做的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值得。

    羊泰冷哼道:“那一字的玄妙你也略有洞悉,威力如何你自然清楚。門後有更多這樣的文字,其中隱藏著武道極致的奧秘,只要能打開禁制,你晉升三層境輕而易舉,到時候誰敢再小瞧你們天河谷龔家?至於你龔家的名譽,他們都死光了,誰又知道這裡發生的事呢?老夫跟你是一起的,自然不會暴露今日之事。”

    龔刖的神色變換了幾下,最終下定決心道:“好!”

    他之所以答應與羊泰合作,坑騙其他人,最主要的就是見識過那一個古老文字的力量。羊泰以帝尊一層境的修為,施展出那一個文字卻有堪比兩層境的實力,說明那個文字大有來歷。

    龔家雖然不是小家族,但因為沒有帝尊三層鏡強者坐鎮,所以地位在南域之中有些尷尬,提起龔家,任何人想到的都是陣法,卻不知道龔家也嚮往強大的力量,尤其是龔刖,他將振興龔家當做畢生奮鬥的目標,可是帝尊兩層境的修為不高不低,委實難成大器。

    羊泰向他保證,破開陣法之後,便能獲得晉升帝尊三層鏡的奧秘。

    龔刖動心了,這才與他聯手。

    正如羊泰所言,血祭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要死,到時候又有誰知道龔家的前家主做過卑劣之事?對龔家的名譽也不會有什麼打擊。

    在羊泰的催促之下,龔刖手上法決一變,羊泰立刻悶哼一聲,手腕的傷口上,大股大股的鮮血湧出,彷若噴泉一樣。

    而為了加快破陣的速度,龔刖也加大了對其他四人鮮血的索取,霎時間花雨露等人都露出難以忍受的表情,痛苦不堪。

    隨著鮮血的流入,那血色大門的光芒越來越明亮。

    失去了大量鮮血的羊泰非但沒有感覺到什麼難受,反而神情亢奮,目光一瞬不移地盯著那血色大門。

    就在這時,旁邊的淡藍色煙霧忽然傳來啪地一聲輕響,楊開的身影從中破空而出。

    沒了羊泰的主持,龔刖又分心乏術,一個陣牌弄出來的幻陣還抵擋不住楊開的猛攻,他在羊泰離去之後只用了極短的時間便破開了陣法,脫困而出。

    神念一掃,楊開立刻洞悉了眼下的狀況。

    在羊泰焦急忌憚的注視之下,他揮舞起手上的百萬劍,劃出一道驚天劍芒,狠狠朝龔刖劈下。

    龔刖是主陣者,想要破解這**獨尊陣,也唯有對他攻擊才能奇效。

    龔刖處變不驚,或者說早有預料,在羊泰從幻陣中逃出之後他就預料到了眼下這一幕,所以他曲指一彈,一枚陣牌便朝楊開飛了出去。

    作為龔家的前家主,陣法之道的宗師,龔刖身上別的東西不多,唯獨陣牌這玩意多的要命,殺陣,幻陣,困陣,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空間狹小,楊開根本躲避不開,才剛剛脫困的他又一次被拖進了陣法之內。

    眼見此景,羊泰放聲叫好,哈哈大笑,花雨露等人卻是面色更加蒼白了。

    他們如今沒有別的指望,被**獨尊陣束縛,一身實力完全發揮不出來,連自由都受到龔刖的掌控,根本沒辦法憑藉自身的能力擺脫。

    他們只能將所有希望都放在楊開身上,可楊開只是朝露曇花,一閃而逝,讓他們大失所望,原本浮現出來的些許期待一下破碎開來,只覺得這一次是死定了。

    “能困他多久?”羊泰轉頭朝龔刖詢問。

    龔刖皺了下眉,答道:“三十息……”

    羊泰似有些不滿,可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如果龔刖親自主持的話,應該可以困住楊九更久時間,可眼下龔刖也抽不出手來,憑藉一個無主陣法,能困住楊九三十息功夫已是極限了。

    十息之後,陣法忽然破碎,楊開的身影再度出現。

    “什麼?”龔刖大驚失色,一臉呆滯。

    他剛才說那陣法能困住楊開三十息功夫,已是盡可能地高估對方的實力了,可事實上居然只困住了十息就被打破。這個楊九到底有多強大?

    “又來了!”羊泰哇哇大叫,提醒龔刖再祭陣牌。

    而吃過一次虧之後,楊開變得更加小心了,一閃身便啦開了與龔刖之間的距離,同時高呼道:“龔老家主,且不管你是自願還被矇騙,我只告訴你一件事,羊泰入魔了!你這般助紂為虐,對你對龔家沒有半點好處,早早收手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臭小子胡言亂語什麼?老夫何時入魔過?”羊泰出言反駁,生怕龔刖受到什麼影響,急急催促道:“龔兄別聽他胡扯,速速拿下他才是要緊事。 ”

    楊開身形一晃,消失不見,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這血色大門後面封印著上古魔族,羊泰要將之放出來,魔族的恐怖你可能不知道,但我想你絕對不願意見到的,龔刖你確定自己要當這個幫兇?”

    “此乃上古洞府,迄今沒有十幾萬年也有幾萬年,哪有什麼魔族被封印?小子信口雌黃謊話連篇,更何況就算真有魔族被封印只怕也早已死透了。龔兄,這門後有武道極致的奧秘,莫要信了那小子,打開門,你我二人共享其中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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