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武煉巔峰(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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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三章 自爆了？

    自從有了星梭，楊開在趕路的時候都會動用這件速度奇快的秘寶。

    風雷羽翼被他擱置了。

    但是這雙幾乎已經衍化成他身體一部分的翅膀依然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風起雷湧間，楊開已經化為一道流光，迅速飛遠。

    他深知自己與科羅之間的實力差距，所以根本不會逞匹夫之勇去與他爭鬥，他只要拖延住足夠的時間，讓夢無涯楚凌霄和長淵雷龍等人抽出手來，就能奠定大局。

    而他也吃定了科羅是不會讓他逃跑的，因為他手上有血精石，有科羅晉陞聖王境需要的龐大血氣精華。

    科羅的腦子若是還算正常，就絶對不會放過他。

    楊開看穿了科羅的內心。

    果然，當他迅速飛遠之後，科羅眼簾一縮，神色變得猙獰起來，一雙碧綠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楊開的背影，面上湧出濃濃的殺機和憤怒。

    身形晃動，迅速朝楊開追了過去。

    他的速度奇快，絲毫不遜於施展了風雷羽翼的楊開，甚至還要超過。

    空間的束縛對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他一步踩出，人已在幾百丈外開，再踩出一步，又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將自己和楊開的距離迅速拉近。

    背後那凜然的殺機讓楊開渾身冰涼，奔襲中，楊開嘗試著撕裂空間，卻駭然發現那空間變得粘稠無比，冥冥之中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封鎖著自己的周邊，讓自己根本無法將空間撕出裂口。

    這個科羅應該對空間法則也有一定的研究，否則即便他的修為境界比自己高，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楊開心頭雪亮，暗暗警惕。

    一追一逃。似乎永無止境。

    楊開有目的地開始轉圈，並沒有悶頭朝某一個方向奔馳，他還需要等待其他人的馳援，若真的跑遠了，那些人恐怕也追不上來。

    死亡的氣息時刻壓在心頭，讓他壓力如山。

    他從未遇到過如此艱辛無力的戰鬥，科羅的實力比長淵夢無涯等人都要強大，乃是真真正正的大陸第一人。

    咻咻咻……

    背後一陣破空的聲音襲來，攻擊未到，楊開竟生出一種己身要被切開。靈魂顫抖的錯覺。

    心神大駭，銀葉秘寶祭出，化為水波圍繞在身側。同時變更方向，如靈蛇般在半空中靈活前進。

    轟轟轟……

    那些攻擊還是無比精準地轟擊在他的後背，劇烈的疼痛傳來，楊開感覺自己的後背處一片模糊，滲出溫熱的感覺。

    那聖級上品的銀葉秘寶也被瞬間打散。

    「你跑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給你個舒服的死法！」科羅的聲音響在耳畔邊，他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下一刻，他便出現在楊開的身側，與楊開並肩齊驅，用一種戲謔的目光斜睨著他。伸出一指點向他，那指尖能量湧動，威能駭人。

    不待他攻擊過來。楊開雙掌合十，獸魂印推出，白虎神牛怒吼著朝科羅撕咬過去，同時他頓住步伐，靈巧轉折。朝另一個方向馳去。

    爭取到的那一瞬間的時間，讓楊開再一次拉開了和科羅之間的距離。

    心中暗暗焦急。一個勁地祈禱著夢無涯等人那邊速戰速決。

    「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科羅厲嘯，神態猙獰。

    似乎是因為追了這麼久沒能奈何得了楊開，讓他徹底惱羞成怒了。

    滔天的煞氣席捲天地，科羅動用了十二分的本事，不肯再玩這貓追老鼠的遊戲。

    天空突然昏暗下來，天際邊一縷縷通紅的光芒，如是濃稠的鮮血凝練而成，如閃電，似長虹，以迅雷之勢朝楊開襲去。

    楊開心頭警兆頓生，銀葉秘寶再一次祭出，同時在背後凝練出好幾面浩天盾以做防禦。

    但還是有一種莫大的危機感，似乎這樣萬全的防備也一樣起不到多少作用。

    「冰封！」一聲嬌叱忽然傳來，楊開看到前方一道靚影正在迅速朝自己接近，那是寒菲。

    寒菲的神色冷漠，如亙古不化的冰山，俏臉上攀爬著狂野的魔紋，讓她看上去比平時還要冷厲。

    她的素手上持著一柄冰晶長劍，那長劍揮舞著，縷縷寒氣溢出，冰封天地的力量在楊開身後爆發。

    哢嚓嚓……

    大地變成凍土，那追擊過來的血氣似乎也在一瞬間被凍結。

    寒菲越過楊開，似乎是想替楊開抵擋科羅一陣。

    楊開卻一把將她摟住了，旋風般地逃離，低喝道：「不可力敵！」

    寒菲不可能是對手，她留下來最好的結局便是被重創，極有可能被擊殺。

    哢嚓嚓的聲音依然在蔓延，那冰冷至極能量確實阻攔了科羅一瞬，讓他的步履變得稍微遲緩，身上也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但只是一剎那的功夫，那些冰霜便融化開。

    科羅更加狂暴地追擊過來。

    「主上！」寒菲駭然地望著身後，低呼道：「這人是誰，怎麼如此了得？」

    「骨族首領！」楊開將她鬆開，急急詢問道：「你那邊情況怎樣？」

    「逃跑的骨族基本上斬殺殆盡，很快追出去的人就要回來了！」寒菲迅速答道。

    楊開眼簾一亮，忍不住咧嘴微笑起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四道身影從側面飛馳過來，遙遙地看到楊開帶著寒菲在逃跑，科羅緊隨其後窮追不捨，齊齊愣了一下。

    那是四大魔將！

    又有兩道身影隨之而來，站在四位魔將身旁。

    那是妖族的另外兩位大尊！

    六人追殺完逃跑的骨族，本以為戰鬥已經結束，回來的時候卻發現了這一幕。

    六人並肩站在一起，目光不善地盯著科羅，如天地崩裂般的威壓匯聚成一股，朝科羅衝擊過去。

    科羅總算發現不妙了，追擊楊開的步伐驀然頓住，別過頭，冷冷地打量那六人。

    冷哼聲從他那邊傳出，他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周身上下散發著及其危險的氣息，似乎是在召喚著什麼。

    片刻後，遙遠的天空中，飛馳過來六七個房屋大小的骷髏頭。

    那是之前糾纏著長淵和夢無涯的骷髏頭，本來有十幾個，但是此刻卻只剩下了一半。

    那飛蛇般的秘寶也同時飛了回來，齊齊灌入科羅體內，讓他本就暴戾殘酷的氣息更上一層樓。

    「科羅，你完了！」楊開也停止了逃跑的步伐，與寒菲並肩站在不遠處，目光冷然地望向他。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旁，正是追著那些骷髏頭和飛蛇秘寶而來的夢無涯等人。

    十一位入聖三層境，一位入聖兩層境，算上楊開，總共十三人，陣容空前強大，聳人聽聞。

    十三人呈鐵桶之勢將科羅團團包圍，所有人的氣勢都朝科羅匯聚過去，給予他壓力，防止他逃跑。

    「完了？」科羅神態從容，呵呵一笑，「這可不一定。」

    這般說著，瞥了楊開一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無非是想等他們一起前來，以多欺少而已。」

    楊開眉頭一皺，心中隱隱湧出些不安。

    科羅實在太淡定了，淡定的讓楊開不知道到底是誰的算計得逞。

    「我說了，就算不到聖王境，在這個世界也沒人是我的對手，你們來多少人也無濟於事！」科羅厲喝著。

    「休得猖狂，本尊面前還輪不到你來放肆！」長淵神色陰霾，心情極度不爽。

    「你若真有通天手段，不妨施展出來看看。」夢無涯冷眼望著他，口上雖然說的雲淡風輕，實則聖元湧動，警惕至極。

    「那便如你們所願！」科羅大笑著，忽然盤膝坐了下來，一雙碧綠的眼眸劇烈地跳動，從那眼眸中綻放出一縷縷七彩神光。

    他的雙手不斷地掐著不知名的靈訣，口中唸唸有詞。

    一身氣血之力漲潮般地攀升上來，那肌膚表面滲出了通紅的光芒，似乎隨時可能滴出鮮血。

    一聲聲脆微的細響聲從他的身體各處傳出，他的骨頭似乎在這一瞬間都斷裂了，那肌膚表面崩裂出無數道細小的傷口。

    殷紅的鮮血從那些傷口中流出，讓他剎那間成了一個恐怖的血人。

    「小心！」楚凌霄低喝。

    這必定是科羅最後的手段，從他語氣和神態的自信來看，這一手段必定威力絶倫，在不知深淺之前，無人敢輕易朝他發起進攻，一試鋒芒。

    眾人全都神色凝重，一個比一個緊張。

    科羅體內的鮮血源源不斷地流出，似乎永無止盡，將大地染紅。

    衝天的血腥氣瀰漫開。

    驀然，科羅仰天長笑，長身而起，大叫道：「就讓你們見識下我骨族的禁術血池肉林，你們會死而無憾的！」

    隨著他的厲喝，他的肉身忽然爆裂開來，一塊塊碎肉四下紛飛，他的骨身也在這一瞬間全部崩碎，一根根骨頭濺射出來。

    「自爆了？」眾人目瞪口呆。

    誰也沒想到科羅那般氣勢滔天，到最後居然將肉身爆裂開。

    「不對，快退！」楊開驀然厲喝，感覺到危機來臨的瞬間，身形急速朝後退去。

    「遲了！」科羅桀桀怪笑，笑聲響徹在眾人的耳畔邊，那邊爆碎開的血肉和骨頭忽然全部都宛若活了一般，匯聚成滔天血海，將這天地淹沒，將一行十三人全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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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四章 血池肉林

    血海無邊，籠罩天地。

    剎那間，眾人一顆心沉入谷底，目光所過之處，儘是一片通紅之色，四周身旁，全是血水，濃稠無比，讓人行動不便。

    那血水中衍生著詭異的力量，讓眾人體內的力量運轉不靈。

    十三人，就彷彿掉落進了巨大的血池中，找不到出路，看不到光明。

    全都在這一瞬間祭出了防禦秘寶，守護周身，一邊警惕一邊尋找出路。

    科羅不見蹤影，但那血海中到處都是他的氣息。

    他似乎無處不在！

    骨族禁術，血池肉林。

    在那濃稠的血海中，一條條血龍詭異成型，暢快地在血海內游動，散發著及其危險的氣息，它們顯然是受科羅控制的，但科羅並沒有急著發起攻擊，似乎有意要欣賞下眾人掙扎的姿態。

    楊開一直與寒菲並肩站在一起，寒菲體內的冰寒之力毫無節制地迸發，卻根本無法冰封這些鮮血，冰寒之力被壓制在她體內，完全爆發不出來。

    楊開取出了血精石，往內灌入真元，企圖用這星外奇石將這裡的鮮血汲取掉。

    但他失望了。

    血精石在這裡不起作用，浸泡在血水之中，卻汲取不到一絲鮮血。

    這個發現讓他心中駭然。

    用過那麼多次血精石，他也知道血精石只能汲取死人的鮮血，活人的鮮血是無法汲取的。

    就算那人身受重創，也無法從傷口處將鮮血吸出來，因為活人能夠運轉力量。抵擋血精石的吸力。

    科羅並沒有死，血精石自然沒有作用。

    而且這整個血池肉林，應該都是他爆裂生成的，楊開心頭閃過一絲明悟。所以他的氣息才會無處不在。

    「你似乎有所發現？」科羅的聲音響在楊開的耳畔邊，大笑道：「不錯，你們現在可以說是處在我的身體之中，在這裡。我就是主宰，我要你們生你們就生，我要你們死，你們便死，沒人可以反抗！」

    彷彿是為了驗證他說的話，這囂張的話語聲剛落，一聲嬌呼忽然傳來。

    「玉兒……」雷龍大尊緊張地沉喝。

    剛才那聲音明顯是妖族大尊冰玉蟒的驚叫，她應該是遭遇了什麼襲擊。

    「沒有大礙！」玉兒的聲音在某一個方位響起，雷龍急忙朝那邊竄去。但循著聲音過去的時候。卻根本找不到冰玉蟒的蹤跡。

    在這血海內。連方向都無法把握了。

    十三人，除了楊開和寒菲站在一起之外，其他的十一人全部被分割開來。每一個都只能各自為陣。

    情況惡劣到了極點。

    楊開心思急轉，想著化解眼前局面的辦法。卻無能為力。

    「你們的氣息與幾千年那個人有些相似，讓我很是討厭，就從你們先殺起好了！」科羅的聲音再度響起，從容至極，似乎他真的能夠掌控血海內所有人的生死。

    楊開分明感覺到在血海中有一股股龐大的能量正在朝一個方向匯聚，旋即，那邊傳來了一陣陣驚呼和打鬥的聲音。

    短短三息功夫，魔將巴鶴的怒喝聲傳來：「想殺我，你也別想好過！」

    滔天的魔元湧動，那邊傳來更加強烈的動靜。

    悶哼之聲響起，巴鶴的氣息陡然急促，傳出一陣破敗風箱被抽動的喘息，似乎被什麼東西貫穿的心肺，讓他呼吸不暢。

    「巴鶴！」長淵沉聲怒喝。

    「大人，替屬下報仇！」巴鶴仰天怒吼，聲音震耳發聵，伴隨著一聲爆裂聲，巴鶴的氣息陡然消失。

    冥冥之中，他的靈魂能量逸散在血海之中。

    「巴鶴死了？」分散在血池各個角落裡的其他三位魔將失聲驚呼，每個人的臉上都湧現出一絲駭然之色。

    四大魔將，巴鶴是資歷最淺的一位。

    雖然實力最低，好歹也是一位入聖三層境的強者。

    但自從他與科羅交戰，只不過短短十息的時間便已殞命，在這血海內，那個科羅到底能發揮出怎樣的能力才能做到這一點？

    蒙戈，勾瓊，雪莉俱都徬徨失措，生怕下一個遭殃的便會輪到自己，趕緊在血池內穿梭起來，尋找長淵的身影，祈求能獲得一點庇護。

    在巴鶴氣息消亡的那一瞬間，楊開再度運轉真元，往血精石內瘋狂灌入著。

    龐大的吸引力傳出，血池的某一個方向，一縷縷澎湃的血氣被吸引過來，湧入血精石內消失不見。

    那是巴鶴的血氣！

    血精石在這一刻總算發揮出作用，不讓科羅變得更強大。

    「哼，等會再來收拾你！」科羅的冷哼在楊開耳畔邊響起，他一點也不著急取楊開的性命，在場中人，他的境界修為最低，落入血池中，科羅覺得隨時都可以擊殺他。

    「大人。」勾瓊的聲音在某一個位置響了起來，夾著一絲慶幸之意。

    「什麼事。」長淵在另一個位置回應著。

    勾瓊似乎愣了一下，旋即怪叫起來：「你是……」

    他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一幕，魔元迸發，一邊戰鬥一邊高呼提醒：「在血池內他能變化成任何人的模樣，大家小心！」

    所有的臉色都是一變。

    這才明白為何剛才勾瓊的語氣中夾雜著慶幸之意，他顯然是以為自己找到了魔尊長淵，卻不想那個根本就是科羅用血海能量凝聚而成的假象。

    猝不及防間肯定已被偷襲。

    「勾瓊！」雪莉嬌呼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楊開手上的血精石再一次汲取到龐大的血氣，勾瓊的結局顯而易見。

    「勾瓊！」蒙戈也厲喝起來。

    雖然四大魔將平日裡不怎麼對付，但是眨眼的功夫兩位同伴就這麼隕落了。蒙戈和雪莉的心情也很不好受，不由地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悲哀。

    血池某一處，長淵的臉色更是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咬牙嘶吼道：「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本尊發誓，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你沒這個本事！」科羅譏諷的聲音響起，「若是你們這一族那位強者還活著，我族無論如何都不敢甦醒。但是他的氣息已經消失了，他早已隕落，在這個世上，沒人能奈何得了我，放心吧，殺了你們，我會利用你們的精血和屍骨，製造出和你們一模一樣的族人來，讓他們代替你們活著。」

    他猖狂地叫囂著。利用骨族的禁術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

    「你很礙事。看樣子我還得先殺了你！」科羅的聲音再一次響在楊開的耳邊。前後兩次，他殺了人沒得到任何血氣的補充，全都被楊開手上的血精石搶了好處。讓他很是不爽。

    擊殺了兩位魔將，報了幾千年的仇恨之後。他終於將目標轉向楊開。

    一根慘白的骨頭如鋒利的長矛，在血池內穿梭著，精準無比地刺向楊開所在的位置。

    悄無聲息，詭秘至極。

    待到楊開察覺的時候，那骨刺已經近在咫尺。

    「主上小心！」寒菲一直在警惕四周，發現危險降臨連忙嘶聲尖叫。

    噗……

    悶響聲傳出，繞是楊開的肉身強悍無匹，也被那鋒利的骨刺刺了個對穿，小腹處直接被開出一個窟窿，金色的血液瞬間湧出。

    「主上！」麗蓉發現不妥，也在某一處驚叫著詢問，「寒菲，主上怎樣？」

    寒菲沒有回答，因為她根本看不到楊開的情況，即便是與楊開站在一起也是如此，那濃稠至極的鮮血隔斷了她的視線，讓她只能看到一片血紅。

    但是神念感知中，她卻發現楊開的氣息一滯，應該是受創了。

    芳心倉皇失措。

    「沒事！」楊開揚聲高呼，努力維持聲音的平靜，用手死死地握住了那貫穿自己身體的骨刺，目光凝視著前方。

    在那血水中，隱約有一道人形的身影，握住了骨刺的另一端。

    楊開感覺到科羅正在面前冷冷地注視著自己。

    「我聽你不止一次提起幾千年的那個高手，你很怕他？」楊開神色冷峻，沉聲問道。

    「怕！」科羅毫不避諱地承認，「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只是隨手一擊，我便倒地不醒，我族的強者也被他斬殺殆盡，你說我怕不怕？」

    說話間，用力地翻轉骨刺，帶給楊開劇烈的痛楚和難以忍受的折磨。

    他似乎是在發洩楊開給他的難堪。

    「不過也多虧了這樣，我才能避免被他格殺的命運，在這片大陸上沉睡了幾千年，等他隕落！」科羅猖狂地大笑著，「我族的壽命，沒有哪個種族能夠比擬！」

    他們的生命精華都蘊藏在骨身之中，骨身不滅，幾乎就是長生不死。

    「我要是告訴你，他沒有隕落呢？」楊開低聲嘶吼。

    面前那道若隱若現的身影驀然清晰了一些，科羅的心境似乎衝到了極大的衝擊，泛起一種惶恐的感覺，旋即厲喝道：「不可能，他的氣息確實已經消失了，他不可能還活著！當年大戰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他早就已經死了才是，你休想騙我！」

    「那你就睜大眼睛看看，他是不是還活著！」楊開的神色猙獰起來，伸手在自己腹部的傷口處一抹，指尖上沾滿了金色的鮮血，旋即朝自己的左眼處摁去。

    金色的血液湧入左眼，如被海面吸納，涓滴不存。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剎那間退色，變得一片雪白，駭人至極。

    很快，威嚴的金色在那雪白中誕生，黑白分明的眼眸內衍生出一絲金色瞳仁，睥睨天下，俯瞰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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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五章 殊死一戰

    大魔神的滅世魔眼早已被楊開融合進自己的左眼之中，能夠收放自如。

    滅世魔眼中蘊藏著大魔神的一項神通——滅魂金光。

    楊開不知道那滅魂金光到底有著怎樣的玄妙，大魔神當年是不是又真的能目射金光，淨化邪靈。

    但當魔眼在他的左眼眶顯現的時候，整個世界驀然變得有些不同。

    天地顫慄，血海動盪，似乎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在那動盪的血海之中，一道身影逐漸由虛無變得模糊，繼而變得清晰。

    那是科羅的身影。

    這道身影沒有血肉，只是神魂能量匯聚而成，是科羅的神魂靈體。

    他的血肉早已爆開，形成了這片血池肉林。他的骨頭也分散在血海的各個角落，成為他殺人的利器。

    此刻，科羅的神魂靈體就站在楊開面前，手上握著一根骨刺，刺穿了楊開的腹部，金色的血液自楊開的傷口處流出，匯入血海中，不融入分毫，反而與那殷紅的血水格格不入，所過之處，殷紅的血水自動分開，讓出一條道路。

    科羅的眼眸劇烈顫抖著，近在咫尺地凝視著楊開的左眼，從那威嚴的金瞳中，他似乎看到了幾千年那個驕勇無敵的強者。

    當年，那個強者在他衝殺過來的時候，只是隨手一擊，便讓他倒地不起。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過科羅一眼，對方似乎根本沒將他放在心上。

    那一幕在科羅的心中留下了永不磨滅的痕跡，讓他即便是在沉睡之中。也惶惶不安，生怕被那強者發現蹤跡，趕盡殺絶。

    躲避了幾千年，直到那強者的氣息在這天地間消失殆盡。他和其他族人才敢甦醒過來。

    可是現在，那讓他發自心底的恐懼氣息再一次出現了。

    就在他的面前，一如幾千年前的那雙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眼睛。

    那眼睛中傳出神奇的威能，逐漸地化為一個能吞噬天地的漩渦。科羅感覺到自己的神魂靈體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拿捏住了，正將他帶往那個漩渦，讓他墜入永不見天日的煉獄。

    「不可能！」科羅厲聲吼叫，拚命地朝後退去，神魂能量全面爆發，抵擋著來自那隻金色眼睛的吸引力。

    「科羅，你的死期到了，乖乖受死吧！」楊開步步緊逼，渾然沒有在意自己腹部的傷勢。不斷地用言語來影響科羅的心境。讓他緊張。

    「你不是他！」科羅驚恐尖叫。「就算你得了他的一隻眼睛，你也不可能是他，他早就死了！」

    他將神魂靈體藏進血海之中。一邊吼叫著一邊控制散落在血池中的無數骨刺，全部朝楊開刺來。

    他將楊開列為了最危險的敵人。力求迅速將他擊殺。

    分散在血海各處的三族強者，驀然感覺壓力一輕，神念探出間，已經能窺探到其他人的位置了。

    科羅此刻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楊開身上，再無左右控制旁人的力量，血海的威力也陡然降低了好幾個檔次。

    「冰晶之盾！」寒菲嬌喝著，手上長劍舞動，在血海內切割出一道道冰封天地力量，在楊開面前凝聚出一面巨大的冰盾，盡全力保護他的安全。

    麗蓉從一旁殺到，芊芊素手探出，握住了其中一根刺向楊開的骨刺，魔元將那骨刺包裹，不讓它移動分毫。

    長淵，夢無涯，楚凌霄，雷龍相繼趕來，各施手段，攔截了一根又一根骨刺。

    楊開的前方，十位強者齊心合力，擋下了科羅發狂的一波攻勢，楊開沒移動一步，卻毫髮無傷。

    而且似乎也是因為滅世魔眼的出現，堪破了血海中蘊藏的虛妄，讓所有人的視野都變得清明不少，能看到十丈之外。

    科羅依然在血海內藏匿著，離楊開遠遠的，根本不敢冒頭。

    他將自己的肉身骨頭炸碎，施展骨族禁術，只剩下神魂靈體在這血海內行動，本以為在這裡他是主宰，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

    滅世魔眼最克神魂，沒有肉身保護，他哪敢現身。

    咻咻咻……

    骨刺漫天飛舞著，鋒利無匹，氣勢驚人，那殷紅的血水也匯聚成一條條血龍，齜牙咧嘴沖眾人咆哮，肆意進攻。

    十位強者與之周旋，再不復剛才的狼狽茫然，站在楊開身邊，他們不會再迷失在血海中，每個人的神態都很輕鬆，也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那邊，用神識攻擊，他現在只剩下神魂靈體了！」楊開低喝一聲，指向一個方位。

    「只剩下神魂靈體？」長淵怔了一下，旋即猙獰地笑了起來：「好，那就好辦了，我倒要看看他能苟延殘喘到幾時！」

    說話間，十人的神魂能量齊齊朝那個方向湧去，楊開也在同時加強滅世魔眼的力量，牽制科羅的行動。

    無聲而詭秘的攻擊爆發出來，讓人心悸的神魂波動在那邊綻放。

    科羅慘呼，聲音短促。

    ——他終於受傷了。

    即便他是快要接近聖王境的強者，也無法在一瞬間抵擋住十位頂尖高手的神魂攻擊。

    「這邊！」楊開又指向另外一個方位，十人的神魂能量隨之變動，朝那個方向兇猛轟擊。

    血海再一次震盪，變得不穩定起來，原本在科羅的控制下與十位強者周旋的骨刺和血龍等物，也紛紛失去了應有的威懾，血龍散開，融進血海中，那骨刺也被科羅紛紛收回，不見了蹤影。

    科羅顯然沒有太多的精力來分心二用，躲避十位強者匯聚而來的神魂攻擊已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這裡！」楊開再指向一個方向。

    十位強者的攻擊就如同他手上的長矛利劍，精準無比地給予科羅一次次提心吊膽的經歷。

    半盞茶之後，一直包裹住眾人的血海蓨地一收。

    所有人的視野變得晴朗起來，待回過神的時候，骨族禁術血池肉林終於消失不見。

    而在不遠處的位置上，那些骨刺和血肉重新融合，科羅的身影逐漸成型。

    他居然還能再次恢復原狀。

    「沒有那詭異的禁術，我看你拿什麼跟我們鬥！」長淵眼睛蓨地明亮，厲喝一聲。

    其他人也都不懷好意地朝科羅望去，剛才在那血海中，他們被玩弄於股掌之中，在這裡的人，每一個都是最頂尖的高手，他們有著自己的驕傲，剛才的經歷被他們視為奇恥大辱。

    如今脫離了血海，自然是到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時候。

    不等科羅的身形重新塑造完畢，十人已經分散開，將他團團包圍，讓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科羅終於慌了神，臉色煞白，碧綠的眼眸深處溢出了恐懼和後悔。

    他覺得自己根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甦醒過來，應該再睡個幾千年。

    「科羅，你是不是忘記什麼東西了？」楊開冷眼望著他，淡淡詢問。

    科羅將目光投向楊開，眼簾蓨地一縮。

    他看到了插進楊開腹部的那根骨刺！

    那骨刺晶瑩如白玉，如用最美的晶石雕刻而成，裡面蘊藏了及其澎湃的能量，它將楊開的身體捅了個對穿，直到此刻還留在他體內。

    看到那骨刺的瞬間，科羅臉色大變，越發慌張——那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蘊藏了他大量的生命精華，少了一根骨刺，他的實力要大打折扣。

    楊開的表情猙獰，伸手握住了骨刺，慢慢地將它從自己的腹部內抽出。

    他的目光堅定，一直凝視著科羅，沒有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出現絲毫散亂。

    一蓬金色的鮮血被帶出，骨刺離體的瞬間，楊開身上的創傷就已經開始自動癒合。

    科羅的眼光就如螞蝗一般咬在那骨刺上，嘴唇蠕動了下，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始終沒說出來。

    楊開咧嘴微笑，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對你們骨族來說，骨身便是你們的生存之本，是吧？」

    「是又如何？」科羅咬牙低喝。

    「是就好！」楊開輕輕頷首，毀滅性的魔元自手掌中湧出，包裹著那骨刺，剎那間，骨刺就如被一團漆黑的火焰點燃了般，迅速融化，直接化為一灘骨水，從楊開的指尖滑落，滴入地下，消失不見。

    當著他的面，楊開將這根骨刺焚煉了。

    科羅的表情變幻，尤為的精采，彷彿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被楊開毀去了般，臉色剎那間猙獰可怖，嘶吼道：「毀我骨身，我要你們付出代價！」

    「你沒這個機會！」夢無涯厲嘯著，姿態狂放地雙手在虛空中拉扯起來。

    從那天空中，似乎有流星被夢無涯抓落下來，一道道明亮的蘊藏了恐怖威能的光芒，兇猛墜落，朝科羅當頭砸下，宛若要將這天地都一起毀滅。

    「殺我魔將，今日將你挫骨揚灰！」長淵手上的長戟迸發出一點吞噬光明的黑暗，長戟一抖，如蒼龍出洞，朝科羅刺去。

    蒙戈，雪莉緊隨在長淵身後，兩人的臉上浮現出及其仇視的神色，也將一身實力全部爆發。

    妖族三位大尊忽視一眼，紛紛化為本體，全力去攻擊科羅。

    楚凌霄抖動鎖魔鏈，纏繞向科羅，束縛他的行動。

    一面面的骨盾在科羅身側凝聚出來，他也感覺到巨大的危機，深知這一趟若是無法抵擋，自己必死無疑，他指望那些骨盾能夠替他爭取點時間。

    他還有餘力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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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六章 魂飛魄散

    骨盾環繞中，科羅無比緊張。

    寒菲蓨地在他身旁現身，手上冰晶長劍舞動，化為一片光幕，將他籠罩。

    她一動手，麗蓉也迅速出手。

    古魔一族的首領勢如破竹，一雙粉拳接連揮動，絲毫不顧科羅身旁的骨盾，摧枯拉朽地橫衝直撞，一路粉碎了無數骨盾，直接來到科羅面前，抬手就是一拳砸了下去。

    一股蘊藏了毀滅萬物生靈意境的拳勁，驟然爆發。

    科羅臉色大變，正欲抵擋，長淵的絶世長戟已經刺到，他腹背受敵，應接不暇，只能勉力躲避，同時迎上麗蓉的一擊。

    轟……

    地動山搖，巨大的聲響震耳發聵，科羅剛剛塑造好的肉身似乎也無法承受這樣狂暴的一擊，寸寸龜裂開來。

    楚凌霄的鎖魔鏈順勢纏繞向他的身軀，束縛他的自由。

    其他強者看準時機，一起湧了上去，施展全力沖科羅一番狂轟濫炸。

    科羅狼狽不堪，龜裂開的肉身，一塊塊血肉被打飛出去，那蘊藏了他生命精華，是他生存之本的骨身暴露出來，呈現在眾人的眼簾中。

    哢嚓嚓……

    骨身也無法承受十位頂尖強者的輪番攻擊，裂出一道道裂縫，蜘蛛網般密集。

    科羅完了！

    這下是真的完了。

    他本指望骨族禁術血池肉林，將通玄大陸的強者們一網打盡，可最後關頭卻被楊開破壞。不敢施展那禁術的科羅，根本不是十位強者的對手。

    各方各面。他都被克制的死死的，他再無獲勝的希望。

    科羅碧綠的眼珠子跳動，懊惱，憤怒和不甘，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長淵的長戟直接穿透他的頭顱，將那眼珠子戳破。

    血肉橫飛，科羅頓了原地。不再動彈。

    下一刻，他彷彿被肢解了般，肉身轟然爆碎，骨身徹底散架。

    一道虛幻飄渺的身影忽然自科羅的腦海中迸發出來，急驟地收縮為一點螢光，迅速朝遠處遁去。

    「神魂出竅！」夢無涯低喝一聲。

    在肉身骨身全部被打碎的情況下，科羅果斷地將自己的神魂遁出軀殼。只求保住神魂不滅。

    沒有載體的神魂能量，無論多麼強大，都不可能長時間地停留在這天地間，除非動用一些特殊的秘寶保存，或者尋覓到合適的肉身入主。

    地魔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科羅若是真有這樣的機緣，尋覓到合適的肉身。以骨族的詭異，他說不定能夠東山再起，捲土重來。

    十位強者哪會給他這個機會？他們也早就在防備著這一刻。

    當夢無涯的聲音落下的同時，十股神識力量便已轟然爆發，朝科羅的神魂追擊過去。

    轉瞬間。科羅發自靈魂的慘呼便傳了出來，他的神魂靈體停在了半空中。半透的明臉龐猙獰可怖，靈體中散發著及其危險的氣息。

    察覺到他狀態的詭異，十位強者都不敢再逼迫了，而是將自身的神魂力量包圍在科羅身旁，不讓他繼續逃走。

    神魂之戰太過凶險，一個不慎便是神魂損傷的結局，那是誰也無法承受的代價。

    眾人都生怕科羅困獸猶鬥，臨死之前拉個墊背的。

    科羅這等實力的強者真要是被逼的走投無路，直接來個靈魂爆的話，在場眾人誰也吃不消。

    「別再為難我，否則我跟你們同歸於盡！」科羅歇斯底里地嘶吼著，從他的神魂靈體中傳出來的氣息愈發危險的，似乎隨時都可能爆炸開來。

    十位強者都不禁皺起了眉頭，暗暗覺得此事有些棘手。

    「科羅！」楊開的怒喝聲忽然響起。

    聽到呼喊，科羅將目光轉向楊開，下一刻，他就意識到糟糕了，當他看見那隻金色魔眼的瞬間，一個巨大而無形的漩渦忽然在他面前成型，捲起一股讓他無法反抗的恐怖吸力，將他的神魂靈體往那漩渦內牽扯。

    科羅奮力掙扎，根本無濟於事，他就如陷入了沼澤之中，越是掙扎深陷的越快。

    咻……

    一瞬間的功夫，讓十位強者都感覺棘手無比的科羅神魂，便直接被吸進了楊開的左眼之中，所有人的耳畔邊似乎還迴蕩著科羅不甘的怒吼和慘叫聲。

    眾人目瞪口呆。

    還沒來得及詢問楊開情況如何，他已直接閉上了眼睛，盤膝坐地。

    識海之中，楊開的神魂靈體顯現，科羅正一臉惶恐地在海洋上方打量四周，感受到那海水中的炙熱逼人，他的臉色幾度變幻，忍不住駭然出聲：「特殊的神魂能量？你居然有特殊的神魂能量？」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楊開識海之力的不凡。

    那是具備了灼熱火力的神識。

    即便放眼整個星域，能具備特殊神識力量的人也是少之有少，科羅沒想到在這個低劣的大陸中居然會有人擁有。

    「今日就叫你魂飛魄散！」楊開也不廢話，神魂靈體顯露的一瞬間，便傾盡了整個識海的力量，朝科羅的神魂靈體焚燒過去。

    與此同時，懸浮在識海上方的滅世魔眼再次出現，從那魔眼中，一縷金光激射下來。

    科羅慘叫，掙扎，毫無招架之力，在神識之火和滅魂金光的威力下，一生的意識和經歷統統被淨化，只留下了一團純淨的神魂能量。

    楊開伸手一招，將那神魂能量取了過來，感受到那能量的澎湃，微微動容。

    不愧是快要晉陞到聖王境的強者，比起楊開以前獲得的神魂能量都要龐大的多。

    識海上方，懸浮了一團又一團的純淨能量。數之不盡。

    這些都是整場戰鬥下來，楊開無意間攝取的。

    只要有人死在他的身邊。那人的神魂能量便會被吸引進來，這並非楊開能夠控制。

    不過也多虧如此，他得到了難以想像的巨大好處。

    並沒有急著出去，反正大局已定，骨族盡墨，剩下的事就是清掃戰場，清點傷亡了。

    楊開開始吸收那無數能量。

    這些能量，大多數都是超凡境武者擁有的。其中不乏入聖境。

    每一團能量中，都有那武者生前對天道武道的全面感悟，獨特的修煉見解。

    楊開去蕪存菁，將這些化為自身的養分。

    漸漸地，他的意識隱約來到了一扇大門前方，他推開了門，見到了門後的世界。

    心神巨震。識海翻騰，整個人體內蓨地爆發出駭人的能量波動。

    外界，正在打坐調息的眾人感覺到楊開的變化，紛紛驚疑地睜開眼睛，朝他望去。

    片刻後，麗蓉嬌軀一顫。驚呼道：「主上要突破了！」

    夢無涯一臉呆滯：「太快了吧？」

    他之前跟麗蓉打聽過楊開真元化聖的時間，也知道那不過是一年前的事情而已。

    他估算著，就算楊開資質再出色，經歷了真元化聖之後，最起碼也要個兩三年的功夫。才能真正地窺探到入聖境的門檻。

    到時候能不能突破晉陞，也要看他個人的機緣造化。

    可是如今。區區一年時間，楊開便已經開始突破。

    即將成為入聖境的強者。

    夢無涯有些無法接受，望著楊開的眼神如望著一個怪物般，嘴中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臉上浮現出倍受打擊的神采。

    他自認為自己的也是天縱之資，可跟楊開比較起來還是有些沒自信。

    「果然是要突破的架勢。」楚凌霄微笑頷首，老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之色，「看樣子這一戰他也有不少收穫啊。恩，我們還是遠離一些，莫要打擾了他。」

    這般說著，便主動朝後退去。

    魔族和妖族幾人也沒有停留，等他們全走遠了之後，麗蓉和寒菲兩人才最後離開。

    她們依然不太放心魔族和妖族的強者，雖說大家在對付骨族的時候齊心合力，但現在事情已了，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趁機對楊開下手，將他扼殺在成長的路上。

    所以麗蓉和寒菲一直在警戒著。

    許久之後，四面八方陸陸續續回來不少三族強者，他們追殺骨族餘孽，一路追擊，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異族，將那些逃跑的骨族全部焚燒成灰，讓他們再也沒有復甦的可能。

    半日後，所有還活著的人都逐漸返回，三族開始清點傷亡。

    結果讓人心情沉重，來的時候三族強者上千人，一戰之後還活下來的不過五百。

    近一半的高手，隕落在這片天地中，其中有許多入聖境。

    此一戰，雖然讓整個大陸沒有了後顧之憂，但各族也都是元氣大傷，魔族的損失最為慘重，在與科羅的大戰中，兩位魔將隕落，這種打擊連長淵都無法承受，還活著的雪莉和蒙戈同樣黯然傷神。

    最讓人感到悲哀的是，死去的人幾乎全都是屍骨無存，血肉精華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堆骸骨，誰也不知道那些骸骨生前到底是什麼人。

    三族合力，將戰死的人的骸骨收集起來，安置在水神殿的一座海島上，聊為慰藉。

    各方強者紛紛祭拜，以祭奠他們在這次大戰中做出的貢獻。

    一日後，天空中風雲變幻，一道道恐怖的天地威能從天空襲落，讓大地顫抖。

    「楊開突破了！」海島上，夢無涯眼睛蓨地明亮，沉聲低喝。

    「去看看。」楚凌霄說了一聲，便直接朝那邊飛馳過去，妖族，魔族一群人也都緊接著跟隨過來。

    聽到消息的人族各方強者也都充滿了好奇，趕過去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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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七章 入聖

    幾年前，沒人聽說過楊開的名字，但是幾年之後的今天，他已名震大陸。

    年紀不過三十歲的入聖境，這種年紀，這種修為，在整個通玄大陸是獨一份，自然能引起人足夠的重視。

    更何況，楊開本身地位也不低，這一次與骨族的大戰更是他牽頭引線的。

    沒人再敢小瞧他。

    所有人都相信，從今日之後，這個名字將會為整個大陸的人爭相談論，廣為流傳，是大陸最耀眼的一顆星辰！

    他日後的成就，可能比任何人都要高。

    當人妖魔三族趕到的時候，古魔一族的族人們正在麗蓉和寒菲的帶領下，圍聚在楊開十里之外，擺出不讓人靠近的架勢。

    眾人只能隔得遠遠地觀望。

    待看清楊開此刻的狀態之後，全都悚然動容。

    那狂暴至極的天地威能，似乎能將大地撕裂開，狠狠地劈落下來，砸中楊開的身軀。

    他的上身衣服已經爆碎開了，露出結實的身軀。

    他渾身上下，也沒有運轉力量的痕跡，只是單單憑藉著肉身的強悍，承受著那天地威能的洗禮。

    劈落下來的天地威能沒有被他浪費一絲一毫，全部被他吸進了體內，化為他強大的資本。

    他的血肉蠕動不休，身軀堅如磐石，單是看著，便給人一種強而有力的驚心動魄。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的肉身在以極為迅捷的速度變得強大，堪比最堅固的防禦秘寶。

    各族強者皆動容。

    「夢兄，當年你突破入聖境的時候……」楚凌霄輕聲說道：「承受了多少天地威能的洗禮？」

    「一半吧。」夢無涯沉聲答道，「再多就吃不消了。」

    「我比夢兄大概稍弱一籌。」楚凌霄輕輕地吸了口氣，跟眼前楊開的動靜比較起來。楚凌霄不禁有些自嘆不如。

    長淵的臉皮在抽搐著，暗暗覺得確實應該要跟楊開把關係搞好一些了。

    這一次大戰，兩位魔將隕落，本就讓他魔族損失慘重，若是再不把握住眼前的機會，他也不知道未來的魔族該何去何從。

    那個正在突破的青年，他的潛在能力可以超越任何一股勢力。

    以前長淵還有些想不明白，為何如麗蓉寒菲那樣的頂尖高手，還要忠心效命於實力只有超凡境的楊開。就算有大魔神的關係，也不應該如此。

    這樣太作踐自己了。以她們的實力，完全可以自立門戶，天下間無人可以小覷她們。

    但是此刻，長淵終於明白。麗蓉和寒菲等人目光比自己要長遠。

    因為那個青年或許能夠給古魔一族帶來他們無法做到的明天，帶來新的希望。

    眾人震駭中，楊開忽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心驚膽顫的動作。

    在那無匹的壓力下，在那天地威能加身的狀態中，他忽然長身而起，冷眼望向天空，旋即身形一縱。頂著劈落的天地威能，直接朝天上竄去。

    眨眼的功夫，他便消失不見，整個人都隱沒到了天空中匯聚的威能風暴之中。

    「這……」所有人都呆若木雞。臉色巨變。

    承受天地威能的洗禮，本就是一件及其艱辛的事情，若是直接闖進那威能風暴，需要承受的壓力定會呈幾何式的增長。

    一個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所有與楊開關係密切的人都不禁流露出及其擔憂緊張的神色。生怕楊開這貿然的舉動會引發什麼意外。

    但是下一刻，在那天空中。一股異像忽然呈現出來。

    本來旋轉不停的威能風暴，似乎受到了什麼阻礙，一下子停滯住了，然後，那巨大的讓人不敢靠近的風暴居然反向旋轉起來，在那風暴的正中心位置，似乎有一個漩渦正在牽引著風暴的動向。

    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那毀天滅地的風暴威能卻急驟減少。

    ——它們被吸納了。

    前後不過盞茶功夫，威能風暴消失不見，在那風暴的正中心位置，楊開的身形顯露，他的臉上還掛著一絲意猶未盡的神色，似乎有些失望。

    「這小子……」夢無涯失笑，「如此膽大妄為。」

    「居然還有人能進那威能風暴的中心承受洗禮，楊聖主真乃奇人！」

    「恭喜楚兄，天霄宗出了個不得了的人物啊，真是羨煞我等。」

    「也要恭喜徐匯大長老，得此聖主，貴聖地日後必定愈發輝煌。」

    一連串恭維道賀聲響起，徐匯笑的嘴巴都裂到耳根去了。

    經歷這一次的戰鬥，又親眼目睹了楊開的晉陞過程，所有人都認識到楊開的個人力量到底有多麼強大。

    以前不太在意他的人，也終於重新開始審視，端正了自己的態度。

    楊開從天空慢步走了下來。

    三族強者齊聲道賀，發自真心。

    楊開抱拳：「多謝諸位，恩，這次大戰也要多謝諸位出人出力，我想後世子孫必定不會忘記諸位今日的付出，必會感恩銘記。」

    不少人臉上浮現出一抹榮光，神采奕奕。

    「楊聖主……」龍鳳府府主陳州忽然走了上來，期期艾艾道：「陳某能問你一件事麼？」

    自與骨族作戰開始，他心中就生出了疑問，一直憋到現在，不吐不快。

    楊開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想問什麼，點點頭道：「陳府主能稍等片刻麼？我也有事想要告訴你，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與魔尊大人說些話。」

    「好，在下靜候便是。」陳州身軀一震，隱隱意識到什麼，連忙應道。

    「楊聖主有話跟我說？」長淵正了下臉色，凝視著楊開。

    「借一步說吧。」楊開示意了下，又沖麗蓉招手：「你們也過來。」

    麗蓉和寒菲對視一眼，不知道楊開想幹什麼，卻還是溫順地跟了過去。

    其他強者都站在原地。一邊享受勝利的喜悅，一邊七嘴八舌地商討日後的事宜。

    「不知道楊聖主想跟本尊說什麼？」長淵跟楊開走出一段距離，有些忍不住地詢問道。

    楊開從黑書空間裡取出一套嶄新的衣物，穿戴整齊，這才道：「勾瓊和巴鶴死了，還請魔尊節哀。」

    長淵愣了下，啞然失笑：「他們死得其所，多謝楊聖主關心。」

    「嗯，我只是想告訴你。雖然我一開始就打著用滅世魔眼克制科羅的主意，但是他不到我身邊來，我也拿他沒轍，勾瓊和巴鶴死的時候我無能為力。」

    「本尊知道你的難處，你不必介意。」長淵輕輕點頭。

    「那就好。」楊開咧嘴一笑。「現在你們魔疆少了兩個魔將，實力大損，你準備怎麼辦？」

    「這話是什麼意思？」長淵皺了皺眉頭，冷哼道：「你要是擔心其他兩族會趁機入侵我魔疆的話，那就多慮了，只要本尊還活著，就無人能夠打我魔疆的主意！」

    「你想多了。」楊開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再找個魔將，替代他們的位置？」

    「再找個魔將？」長淵眉頭一凝，忽然回過神來。望向麗蓉道：「你是說這位夫人？」

    「當然，麗蓉也算是魔族中人，實力比你也不差，當個魔將沒什麼問題吧？」

    「這自然沒有問題。只不過……楊聖主捨得割愛？這位夫人也肯去我魔疆？」長淵大有深意地微笑著，目光灼灼地望著楊開。似乎是想深入到他的內心，一窺他的打算。

    麗蓉當個魔將確實沒問題，她的實力已經有資格問鼎魔尊了，但是楊開忽然這麼提議，實在是讓長淵有些警惕。

    他以為楊開是想打魔疆的主意。

    「我拒絶！」麗蓉寒著臉。

    楊開舉手示意：「聽我把話說完，恩，這趟之後，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離開這裡？」長淵和麗蓉寒菲齊齊愣了一下。

    「主上去哪，我們就去哪。」麗蓉斬釘截鐵地道。

    楊開伸手指了指天：「我要去星域，所以不能帶你們一起。」

    「去星域？」長淵勃然變色，「你去星域幹什麼？那裡危機重重，你才剛晉陞入聖境，去了那裡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是啊主上，你若是真的要去，把我也帶著。」麗蓉急忙表態。

    「我也去！」寒菲咬著紅唇。

    楊開緩緩搖頭：「我一個人去，十幾年前，我來到這裡的時候，不過神遊境七八層的修為而已，也是連自保的實力都沒有，不是一樣走過來了。當年我若是沒來這裡的話，而是一直留在中都那邊，我肯定沒有現在的實力，等這個大陸的人侵入到那邊，我說不定會淪為哪個勢力的奴隷，毫無反抗之力。正因為我當年過來了，所以在那邊的危機來臨的時候，我可以將我的親朋好友接過來，讓他們住在九天聖地附近，保他們的平安，現在的情況，跟十幾年前一樣。」

    「哪裡一樣了？」長淵不解。

    「大魔神封印了這個大陸，讓這裡淡出了星空的視線，而現在，封印解除了，說不定哪一天會有聖王境或者更高境界的強者來到這裡，到那時候誰能抵擋？」

    長淵微微變色，想到在大魔神的記憶中看到的場景，不寒而慄。

    幾千年前，有大魔神抵擋了那些星外來客，若是那種情景再現，以如今大陸上高手的水準，所有生靈都只能淪為奴役的對象。

    單是一個科羅就讓他們費勁手腳，犧牲了兩位魔將才成功擊殺，科羅的修為只是接近聖王境，沒能成功晉陞。

    若真有哪個聖王境來了，那就無人能抵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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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八章 未來的打算

    長淵有些明白楊開的意思了。

    「我去星域，或許還能找到一些辦法，到時候就算有強敵入侵了，也不會沒有自保之力，當然，也只是或許而已，這種事情誰也無法保證。」楊開聳聳肩膀。

    他從自己這十幾年來的經歷，看到了一條相似的出路。

    未雨綢繆總不會錯的。

    「這麼說……楊聖主是為了大陸的未來，才想冒險去星空？」長淵神色古怪地望著他，猛地撇嘴道：「你沒這麼高仁大義吧？」

    雖然與楊開接觸的次數不多，時間也不長，但長淵看人自有一套方法，身為魔尊，他的眼光毒辣，非一般人能比。

    他覺得楊開這麼迫切地想要前往星空，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其中必定還有些旁的原因。

    楊開大笑起來，點頭道：「確實還有更重要的原因，但那是我個人的事情，就不方便透露了，我只能保證對魔疆沒有害處。」

    「我相信！」長淵輕輕頷首，再看向麗蓉，隱隱有些意動之色。

    楊開若是真的離開了通玄大陸，他未必就不能接納麗蓉成為一方魔將。古魔一族戰力彪悍，幾位首領也都實力強橫，有了他們的加入，魔疆日後也會固若金湯。

    最重要的是，他或許能夠趁楊開不在的時間內，勸說古魔一族真正地成為他魔族的一份子。

    長淵動心了。

    「麗蓉，你們是魔族，魔疆那邊的環境也更適合你們修煉。你們去了那裡更適合族人的發展。恩，若是哪一天我能夠回來，你們還甘願追隨的話，我一定會帶你們去那更廣闊的天地。」楊開露出一絲緬懷的神色。「十幾年前我好像也是跟大漢那邊的人這麼說的。」

    麗蓉和寒菲的美眸蓧地明亮。

    「主上，真的不能帶我們一起麼？」麗蓉做著最後的嘗試。

    楊開搖了搖頭。

    星空太過廣袤，也太危險，他自己該何去何從都沒有個方向。哪還能帶上旁人。

    「那我古魔一族靜候主上佳音！」麗蓉重重頷首，不再多說，她知道楊開既然已經做出決定，那她說再多也沒用，「在此之前，我族便暫住魔疆吧，不知道魔尊大人願不願接納。」

    「本尊歡迎！」長淵爽朗一笑。

    重新回到三族聚集之地，簡單地說了一陣，各方勢力便紛紛凱旋回歸。

    每一個勢力來自的地方都不同。大家結伴行了一陣。一股股勢力便分道揚鑣了。這一次大戰每個勢力都有巨大的損失，他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籌備物資，恢復元氣。

    十幾日後。楊開與徐匯等人分開，告訴他和麗蓉等人先回聖地。他要去一趟龍鳳府，不日便回。

    徐匯領命而去。

    「我們也走吧。」楊開等九天聖地和古魔一族的人走遠了，這才沖陳州笑了笑。

    陳州的神色有些拘謹，也有很多不解和疑惑，卻不敢直言詢問，領路在前。

    走了一陣，楊開忽然道：「陳府主是不是想問龍皇的事？」

    陳州一怔，神色驀然變得嚴肅，抱拳道：「若是方便的話，楊聖主能不能解釋一下？」

    這一次與骨族大戰，龍皇之威再現，但是身為龍鳳府龍皇傳人的孫玉並沒有來到戰場。

    而且那金龍散去之後，分明呈現出了楊開的身影。

    在楊開突破入聖境返回的時候，陳州還從他身上見到了一條栩栩如生宛若有生命般的金龍圖案！

    一系列的跡象，讓陳州隱約有些明白事情的真相了，卻不敢肯定。

    他自然是想找楊開問個明白。

    「也是該給你個解釋的時候了。」楊開輕輕頷首，臉色嚴肅，「在那之前，我要跟陳府主和貴宗諸位道個謙，我騙了你們。」

    陳州身軀一震，臉上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孫玉，並非龍皇傳人！我才是。」

    「啊？」蕭翎長老大吃一驚，震愕地望向楊開。

    「那一年龍穀傳承的開啟，也不是因為孫玉的緣故，是因為我不小心進入其中，而孫玉恰巧在那個時候闖了進來，被龍皇傳承開啟的能量捲入其中。我便與他在那龍谷內待了兩年時間。」

    「我對龍鳳府便不是很瞭解，所以便留孫玉在那裡，跟他問了些事情，順便指點了下他的修煉。」

    「這麼說來，孫玉能在兩年時間修為獲得巨大的突破，完全是因為楊聖主的關係？」陳州轟然巨震，頓時醒悟為何孫玉從龍谷出關之後，修為的進展有些差強人意了，雖然比常人要迅速一些，但遠沒到龍皇應該具有的資質。

    「一半吧，他自己也挺刻苦。」楊開訕笑一聲。

    「那之後幽寒洞天來襲……」

    「也是我在暗中解決的。」楊開坦言承認。

    「怪不得龍皇……孫玉對楊聖主言聽計從，也很是崇拜，原來還有這層緣故在其中。」蕭翎恍然大悟，「我之前還與淩堅大長老猜疑，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結交了楊聖主這樣的人物，這下便能說得通了。」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陳州皺著眉頭，「楊聖主既然是龍皇傳人，為何要隱瞞此事？」

    龍皇傳人，身份何等尊崇？孫玉就已經一步登天了，成為了龍鳳府地位最高的人，陳州實在想不明白，楊開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存在，而讓孫玉在幕前吸引旁人的視線。

    楊開有些不好意思道：「主要是因為那一年我剛好成為九天聖地之主，你們應該聽說了，那個時候九天聖地外憂內患，一堆爛攤子沒有收拾好，我那時候也無心兼顧他事，恩，最主要的還是我並非龍鳳府的人，若是告訴你們我奪了龍鳳府的傳承，也不知道你們會怎麼想，說不定會引發一些禍端。」

    「這是我的錯，不關孫玉的事，是我讓他幫我隱瞞的，對不起諸位了。」

    楊開態度陳懇，將一切緣由和盤托出。

    陳州和蕭翎等人對視一眼，神色複雜。

    好一會，陳州才大笑道：「楊聖主能在此刻如實相告，也不算太晚，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楊聖主為何能開啟龍皇傳承？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些別的緣故？」

    「因為我修煉了陰陽合歡功。」

    陳州的眼睛驀然明亮。

    楊開將當年傳承洞天裡發生的事簡單地講述了一遍，龍鳳府諸人聽在耳中，個個都流露出激動無比的神色。

    「是當年的龍皇鳳後留下的傳承！怪不得楊聖主能夠開啟龍穀禁制，這樣就說得通了！」陳州興奮的手舞足蹈，「如此說來，楊聖主也不算外人了。」

    「是啊，嚴格說起來，楊聖主應該算我龍鳳府的人才是！」蕭翎也激動的無以復加。

    楊開讓九天聖地和龍鳳府交好，恐怕也是因為這層聯繫，這一刻，陳州和蕭翎總算醒悟過來，洞悉一切。

    「對了，鳳後呢？」陳州驀然想起一事，「楊聖主既然修煉了陰陽合歡功，那必定還有一位鳳後！她人在何處？為何我從未見過？」

    「她不在通玄大陸了。」楊開神色黯然許多，「她去了星空。」

    「星空……」陳州瞠目結舌。

    「我要去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所以我想將鳳巢裡的鳳後傳承帶走，待我找到她的時候能將那傳承交到她手上。」

    「帶走？」陳州一怔，「那傳承能帶走麼？」

    楊開搖了搖頭：「不太清楚，我只是去一試……當然，陳府主若是同意的話。」

    「這個沒問題，只不過難度有些大啊，那傳承隱蔽在鳳巢中幾千年了，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你盡力而為吧。」

    「多謝。」楊開正色點頭。

    確定了楊開才是真正的龍皇傳人之後，陳州和蕭翎的態度陡然變得恭敬非常。楊開請求他們不要去責怪孫玉，兩人表示並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對整個龍鳳府來說，只要龍皇的身份有人繼承，那人站在宗門這邊就行了，至於是由誰繼承，並無大礙。

    更何況，楊開這個龍皇傳人的身份是從很久以前就註定的。

    而且兩人也表示，雖然孫玉並非真正的龍皇，但日後也不會虧待於他，將來宗門的資源和人力財力會一如既往地往他身上傾入。

    孫玉現在的資質也超出常人一大截，值得重點培養。

    一個多月後，一行眾人來到了龍鳳府。

    龍鳳府上下，舉宗相迎。

    孫玉早就得到消息，領著一群人站在龍鳳府外，恭賀陳州等人的凱旋歸來，恭迎楊開到來。

    陳州設宴款待，宗門上下舉杯暢飲。

    酒過三巡，楊開將孫玉拉到一旁，將事情與他說了一遍。

    孫玉好一陣患得患失：「楊前輩，這樣一來我倒是心安了很多，只是以後府主他們會不會記恨於我啊？」

    「怎麼會？」楊開失笑，「好好修煉，你現在即便不是龍皇，也算是宗門未來的希望了，府主他們不會虧待你的。」

    「真的？」

    楊開點頭。

    「那太好了。」孫玉暢快地笑著，再沒有以前的心理負擔。以前背負著一個虛假的龍皇身份，讓他整日憂心忡忡，生怕被人發現什麼破綻，現在卻是一身輕鬆，就好像有一個無形的包裹被人拿開了一樣，可以把腰板挺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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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九章 鳳巢解封

    鳳巢，一片冰天雪地，冷冽的寒氣瀰漫在叢林間，讓整片叢林的上空都籠罩著一層白霧，恍若人間仙境。

    屬於鳳後的傳承便隱藏在這片密林之中，幾千年下來，無人真正地獲得。

    只有一些修煉了寒屬性功法的人，會時常來鳳巢附近修煉，借助這邊的天時地利。

    而那之前欲對龍鳳府不利的幽寒洞天，宗門根基也就設立在鳳巢不遠處，依附著鳳巢的寒氣而生。

    楊開盤膝坐在鳳巢的某一處，冰寒加身，阻塞他體內聖元的流轉。

    即便已到入聖境，他也能從這天地間感受到一股非同凡響的意境和能量，那意境和能量影響著天地，無處不在，讓他的頭髮和衣服上結滿了冰霜。

    如果蘇顏能在此地，她只需運轉陰陽合歡功，便能將整個鳳巢內的冰寒之力全部吸收。

    但是她無法來到這裡。

    楊開不斷地嘗試著，神念放出，去感悟那股意境，想要將其接納。

    畢竟這一次前往星空，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回來，若是運氣好能夠找到蘇顏的話，就可以直接將隱藏在這裡的鳳後傳承直接交給她了，助其提升實力。

    不過楊開無法肯定自己能夠做到。

    冰寒之力和那股意境與他修煉的真陽訣完全相剋，與他體內的聖元屬性也截然不同。

    他只能耐心嘗試，不去強求。

    時間流逝。楊開在鳳巢內枯坐了半個月，一點進展都沒有。

    倒是因為那冰寒之力的影響，讓他剛剛晉陞的入聖境境界，慢慢地穩固下來。

    才剛晉陞一個大境界，這個時候最忌貪功冒進。

    那冰寒之力加身，逼著他用炙熱的聖元抵擋，在消耗體內力量的同時，感受聖境和聖元與之前的種種不同。

    他收穫良多，持續著這樣的狀態，什麼也不想。反而暗合了穩固境界的真諦。讓入聖境的修為變得愈發凝固，讓聖元也愈發純淨雄渾。

    這段時間的努力，讓他有了一個緩衝期，成為他穩固境界的奠基石。體內的力量也在慢慢地變強。領悟著聖境的奧妙。

    在這個過程中。體表那條金龍圖案卻無時無刻地都在游動，身處在鳳巢內，它似乎得到了某種特別的滋潤。不但沒有安穩，反而顯得很是迫切，欲要衝出楊開的身體，與那冰寒的力量融為一體。

    龍皇鳳後，本就是龍鳳府的兩大支柱，也是異體同心。

    金龍圖案中蘊藏了龐大的能量，是龍皇的最終傳承，在鳳巢中有所異常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又是半個月後，鳳巢還是毫無動靜。

    楊開在這段時間內一直向四周傳遞著神念，企圖洞悉鳳巢的奧秘。

    但是他失敗了。

    持續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毫無收穫，楊開只能放棄。

    他覺得自己帶不走留在這裡的最終傳承。

    就在他睜開眼睛，準備離去的時候，鳳巢內的冰寒之力忽然有了些不同尋常的變化，與楊開體表的金龍圖案遙相呼應著，隱隱之中達成了一種微妙的聯繫。

    楊開身軀一怔，回想著剛才的動作，連忙屏氣凝聲，停止了自己體內力量的運轉，任由金龍圖案在自己身體上遊走起來。

    那種微妙的聯繫變得越來越清晰，楊開的眼睛變得明亮，隱約有些明白過來。

    鳳巢內那龐大無比的冰寒力量正在朝某一個方向匯聚，而那個方向正是楊開的面前不遠處。

    逐漸地，整個鳳巢內一直覆蓋了幾千年的冰霜開始溶解，只有楊開面前一小塊區域內，冰寒之力異常的濃郁。

    似乎所有的冰寒，全都聚集了過來。

    楊開的眼前出現了一隻冰凰的虛影。

    它高貴，華麗，通體雪白，晶瑩如玉，毫無瑕疵，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它讓楊開想起了蘇顏。

    兩者的氣息如此相向，幾乎是同出一源。

    胡嬌兒曾經評價過蘇顏，說她就像是個冰娃娃，這句評價並不為過，任何人在見到蘇顏的第一印象都是如此，她的冰冷只有在面對楊開的時候才會融化。

    變得如火一般炙熱，足夠焚燒世上最堅硬的磐石。

    龍吟之聲響徹天地，那冰凰的虛影高昂著頭顱，鳳鳴九霄，遙相呼應。

    楊開伸出一隻手，溫柔地注視著它，就如同注視著蘇顏。

    他向那冰凰虛影發出了最誠摯的邀請。

    冰凰虛影注視著他，宛若擁有自己的生命和智慧，它看進了楊開的內心，看到了佔據楊開心靈的那一道靚影，洞悉了她對楊開的重要性。

    它做出了回應。

    華貴的身軀蓨地崩散，如雪山崩塌，如海嘯氾濫，兇猛地朝楊開捲了過來。

    楊開不動，任由那冰寒之力衝進自己的身體，結實的身軀表面剎那間凝結出冰層，哢嚓嚓的聲音不絶於耳。

    那龐大的冰寒之力湧入，似乎要在剎那間將他冰封。

    體內的炙熱聖元不由自主地暴動起來，企圖要抵禦入侵的寒氣，楊開連忙壓制，將所有的聖元撤回丹田。

    牙關輕顫，渾身發紫，只是一瞬間，楊開便已被凍傷。

    龐大的冰寒之力源源不斷地湧入，許久之後，殘留在天地間的冰寒之力才全部消失不見。

    楊開緊繃顫抖的身軀在這一刻驟然放鬆下來，本來隱約有些無法承受的寒冷也煙消雲散。

    自己的身體內似乎多出了什麼東西，正在肌膚表面遊走著，帶起一股清涼的感覺，讓他精神一震。

    解開衣衫，低頭望去。正見到一龍一鳳的圖案追逐取鬧，和諧相處。

    那兩個圖案內，都蘊藏了足以毀天滅地的威能。

    楊開滿意微笑，顯得有些意外。

    他來到這裡只是想嘗試一番而已，並沒有想過真的會成功，但是結果卻超乎了他的預期。

    鳳後的最終傳承真的響應了他的邀請，進入了他的身軀。

    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感覺到了鳳後的氣息，將自己的身體當成了容身之所，暫留在那。

    它是異物。儘管能量龐大。楊開卻無法動用，他能做的，只不過是代替蘇顏暫為保存。

    又仔細地確認一番，確定那冰凰的圖案不會對自己造成不利的影響。楊開這才滿意起身。大步朝鳳巢外走去。

    陽光普照。鳳巢解封。

    存在了幾千年的冰天雪地，到了今日終於開始融化。

    去往龍鳳府，將鳳巢的事跟陳州說了一下。楊開便與他道別，祭出星梭，馳往九天聖地。

    他回到聖地的時候，徐匯等人也早已回歸。

    整個聖地直到今日還一直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楊開召集自己的親朋好友，將要去星空的事告訴了他們。

    出乎楊開的意料，他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似乎沒有太多的反應，彷彿早已知曉。

    楊開看了麗蓉一眼，知道應該是她提前說過這事，讓眾人有了心理準備。

    「決定了？」夢無涯悠悠地詢問。

    「嗯。」楊開輕輕點頭。

    「決定了那就無需多說什麼了，你一路小心，這邊的話你不用牽掛，老夫會替你照看著的。」夢無涯輕輕頷首。

    「有勞夢掌櫃了。」楊開正色點頭。有夢無涯這句話，他就算離開也能放心。

    如今九天聖地一切都走上了正軌，有沒有他這個聖主都無所謂，楊開唯一有些放不下的就是居住在戰魂殿舊址的親朋好友們，不過只要夢無涯在這裡一天，他們就永遠不會被誰欺負。

    「你先去探個路，說不定哪一日老夫也會去看一看，到時候必定會去找你。」夢無涯笑了笑。

    「我等著。」

    嚶嚶的啜泣聲從一旁傳來，董素竹眼眶紅腫，有些祈求地望向楊開，彷彿是不想讓他離開。

    十幾年前，楊開離開中都，一去不返，杳無音訊。

    直到不久前，一家人才再次團聚。

    可董素竹還沒來得及和自己的兒子好好聊聊，享受下天倫之樂，楊開又要踏上新的征程，而且是前往那廣袤無邊的星空。

    她哪裡捨得？

    楊四爺鐵打般的漢子，也是虎目含淚，眸中儘是不捨之意。

    楊開心中滿是愧疚，正欲張口安慰，楊四爺沉聲道：「去吧，爹支持你，也相信你！」

    楊開身軀一震，重重頷首。

    有楊四爺這句話，楊開也安心了，他可以放下一切心理負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去之前，你該跟凝裳好好聊聊。」夢無涯微微嘆息一聲，「她這半個月一直悶在屋子裡面沒出來。」

    「我知道。」

    是夜，月如星盤，皎潔照人。

    聖主苑，楊開漫步來到這裡，安靈兒正好從裡面走出，見到楊開忍不住愣了一下，旋即沖裡面的一間廂房奴了奴嘴，抿嘴輕笑著快步離開，一臉的幸災樂禍。

    楊開瞪了她一眼，這才整整衣衫，朝夏凝裳的房間走去。

    房門外，杜萬等五位大師正圍聚在一起，沖裡面吆喝著，勸說著，一個個苦口婆心，一個個諄諄善誘。

    房間內毫無動靜。

    「諸位大師晚上好。」楊開乾咳一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黑暗中，五雙目光齊齊射了過來，一副很是不待見楊開的模樣。

    「你小子……」常保渾身肥肉抖動，倚老賣老開始訓斥起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夏姑娘何等人物，看上你小子是你的福氣，你居然敢讓她傷心，真是氣煞老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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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章 師弟你幹什麼

夏凝裳的房間外，大胖子常保衝楊開劈頭蓋臉一通訓斥，唾沫星子亂飛。

「夏姑娘已經半個月沒出房門一步了，也沒有煉丹，你真是個罪人啊！」洪方也毫不客氣地教訓著。

孔若羽冷哼道：「身為男人，理當讓自己的女人有安全感，可靠感，而不是讓她傷心，你當九天聖地之主還馬馬虎虎，當個如意郎君卻是差遠了。」

就連與楊開關係最好的杜萬也急忙道：「趕緊想辦法哄哄吧，別讓她太傷心了。」

五位大師在這一刻似乎全站在了夏凝裳那邊，極力袒護她，齊齊將矛頭指向楊開。

楊開呆若木雞。

他沒想到小師姐和五位大師的關係已經好到了這地步。

他還記得當初五位大師來到聖地的時候，厚著臉皮要留下來看他煉丹，從中學習煉丹之道的模樣。

那段時間，他得到了五位大師的敬意。

豈不料，如今在五位大師的心目中，夏凝裳的地位要遠遠地高於自己。

「額……」楊開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辯解一聲，便被洪方打斷了。

洪方斜眼望著他，不悅道：「小子，聽說你這次執意要前往星空，是為了追一個女人？什麼樣的女人能比得上夏姑娘？」

「是啊，夏姑娘已經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了，你可不要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夏姑娘人好心腸好，溫柔如水，善解人意，純真嬌憨，真搞不懂怎麼看上你這小混蛋了？」

又是劈里啪啦一通訓斥，訓得楊開啞口無言。

「夏姑娘，不要傷心了！」孔若羽忽然衝廂房裡吆喝起來，「似這般三心二意的男人不要也罷改天老身給你介紹個，那人雖然比不得楊開，但也算是人中之龍了。 」

楊開臉色一黑悠悠道：「孔老，你若不想那人出什麼事的話，最好不要讓他來聖地。」

孔若羽眼睛一瞪：「怎麼？允許你三心二意，就不能讓夏姑娘挑揀一番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楊開覺得有些有口難辯，實在不知道這五位大師怎麼吃飽了沒事幹，會來插手男歡女愛。

吱呀……

房門打開了，黑暗中，夏凝裳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一雙美眸亮若星辰，看不到一絲雜質。

但所有人都敏感地察覺到她的眼睛有些紅腫。

「不要說師弟的壞話了……」夏凝裳聲如蚊吶，幽幽地看了楊開一眼，咬著薄唇道：「而且師弟要去找的人是蘇顏師姐，師姐可好了。 」

「哎吆姑奶奶你總算是出來了。」常保大叫一聲，一邊擦拭額頭上急出的汗水一邊衝夏凝裳噓寒問暖。

「師弟你進來說話！」夏凝裳拉了楊開一把，將他拉進了房中。

楊開轉過身，衝五位大師擠出一絲微笑：「大師們也早點休息！」

不待他們答話，便趕緊將房門關上了。

「這臭小子……」洪方碰了一鼻子灰，訝然失笑。

「行了，楊開出面應該就沒問題了。」杜萬呵呵一笑「大家就回去休息吧。」

大師們也都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夏凝裳心中的苦楚，剛才那麼不留情面地訓斥楊開，也是想激起夏凝裳的同情，逼她出來而已。

年輕人嘛，有什麼問題敞開心扉談一談就沒事了。

廂房中，等幾位大師漸行漸遠之後，楊開才一臉歉意地望著夏凝裳。

「我要去找蘇顏，本來準備回來就告訴你的。」他斟酌道。

「我知道！」夏凝裳輕輕頷首「我不會阻攔你，就是有點捨不得。」

這般說著眼眶中又溢滿了朦朧的水霧，撲進了楊開的懷抱中，將腦袋埋進他的胸膛。

淚水打濕了楊開的衣衫，夏凝裳的聲音傳了出來，「你也不用牽掛這邊，一定要找到蘇顏，把她帶回來。」

「嗯。」楊開重重頷首，佳人嬌軀入懷，兩人緊密相貼，感受著她身軀的柔軟和火熱，楊開出奇的沒有一點漣漪的心思，有的只是濃濃的不捨和愧疚。

夏凝裳彷彿是看出了他的顧慮，輕聲軟語道：「你不用覺得愧疚，因為我知道，若是師傅帶著我去了星空，你也會去找我的，對不對？」

「對！」楊開將她摟緊了，為小師姐的善解人意而感到欣慰。

「而且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的。」

夏凝裳忽然抬起頭來，美麗的眼睛彎成月牙形。

「為什麼？」

「因為你已經找到過我們一次了！」夏凝裳一副深信不疑的表情，「這一次肯定也不會失敗。如果兩個人注定要在一起，那無論他們相隔多遠，無論過去多少時間，他們總會有走到一起的時候，我以前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相信的，然後在我最孤立無緣的時候，你就……」說著說著，夏凝裳的聲音低微下去，似乎是說到了羞人處，有些難以啟齒了。

「我就怎樣？」楊開逼視著她，嘴角噙著一抹怪怪的笑容。

夏凝裳一臉的不好意思，眼神飄忽，小手擒著楊開的衣服，聲音低微的幾乎聽不見，「你就像個英雄一樣的出現了。」

這話一說完，小師姐的臉頰處便溢滿了紅暈，似乎有鮮血要滴落出來，嬌軀愈發滾燙。

她不是那種能放得開的人，也不是能夠將自己心中的話全部吐露的人，這番真情流露已是她的極限。

她驀然回想起當年在那九陰山谷中，為了取得九陰凝元露，她和楊開一道前去，卻遭遇埋伏。

在那隻通一人的山壁內，在她極度危險的時候，楊開隻身擋在她的面前，浴血奮戰。

那時候，那一道背影不如現在這麼英偉，還顯得有些孱弱，卻如大山般屹立不倒，替她遮擋了所有風雨和危險。

正是在那個時候，那道身影悄然闖入她的心扉，在一個少女的心中生根發芽，撩動了她的心弦。

每每想起那一幕，夏凝裳的心中就如灌了蜜一樣，溫暖而又甜蜜。

與楊開分別十多年，跟著師傅走南闖北，見識到的人中之龍青年才俊不計其數，其中不乏大宗門大家族的年輕繼承人，毫不遮掩地對她表達愛慕之心。

但是她始終如一，芳心不曾為任何一個男人泛起一絲波瀾。

她一直在等候。

終於如願以償。

當師傅被困，自己找不到出路，絕望無助之時，那道身影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為她撥開了遮蔽了所有希望的烏雲，讓她看到了無盡曙光。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就算立刻死了，也是值得的，誰也無法體會那個時候她心中的激動和喜悅。

如今，他要離去，而自己需要做的便是等待。

在幸福和期望中等待。她覺得自己不缺乏耐心，縱然海枯石爛，縱然滄海桑田，她也會一直等下去。

身子一輕，夏凝裳忍不住嬌呼一聲，待反應過來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被楊開打橫抱了起來。

他的臂膀強壯有力，他的臂彎讓人感覺舒心，就如最安寧的港灣，讓人忍不住放鬆身心，所有疲勞全都不翼而飛。

「師弟你幹什麼？」夏凝裳蚊吶般地嬌呼，她發現楊開正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帶著她一步步地朝香床的方向走去。

在那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視下，夏凝裳覺得自己就如初春的融雪，馬上要融化了。

她隱約意識到了什麼，芳心劇烈跳動，呼吸變得急促，嬌軀內湧出一股股驚人的熱量。

楊開依然怪笑，詭秘而無聲，那笑容讓夏凝裳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美眸，緊咬著紅唇，別過腦袋，不敢去正視楊開的雙眼。

身子一輕，夏凝裳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窗戶外，皎潔的月光傾瀉下來，打照在她的身上。

楊開坐在床邊，怔怔地望著這美輪美奐的一幕，大手溫柔地撥弄小師姐的秀髮。

「小師姐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在凌霄閣，有一天晚上我外出歸來，卻發現你躺在我的床上睡著了？」楊開忽然詢問。

夏凝裳幽幽地睜開眼睛，低聲道：「那麼久的事情，不記得了。」

她怎會不記得？只不過太過羞人，不敢承認。

那一天，她是給楊開帶口信過去的，那個時候兩人並不熟悉，也沒說過幾句話，結果她一直在那木屋裡等待，卻始終不見楊開回來。

等著等著，便睡著了。

待到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楊開就站在床邊，用一種痴迷的目光望著自己。

夏凝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但依然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楊開的目光沒有絲毫淫褻，有的只是驚嘆。

他似乎不忍心叫醒自己。

「那個時候，跟現在幾乎一模一樣。」楊開的聲音溫柔，目光迷戀，「月華照射下來，傾瀉在你身上，你額頭上的藍寶石折射出氤氳的光芒，那個時候，師弟將你驚為天人，那個時候，師弟很是羨慕，不知道未來會有誰能幸運地擁有你，卻不知道，那個幸運的人居然會是我自己。」

真摯而柔情的話語，如一柄鋒利的利劍，貫穿了小師姐的身心防線，讓她在這甜言蜜語中迷失了方向，看不到出口，身邊隻流淌著一種叫幸福的龐大能量。

她的眼神迷離，精緻的耳垂變得殷紅，粉嫩的頸脖也泛起了異樣的紅光，芳心急促而有力地跳動著，體堊內湧起一陣陣燥熱，她用一種期待而別樣的目光望向楊開，主動伸手挽住了楊開的頸脖。

她在一瞬間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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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一章 記住我的樣子

    廂房中，香床上，夏凝裳意亂情迷。

    楊開並沒有對她動手動腳，但那充滿了柔情蜜意的話語卻讓她放開了身心的防線，整個人如上雲端，隨風飄動，忽上忽下，嬌軀無意識地扭動著，喉嚨裡發出壓抑的輕哼。

    她的美眸迷離，眼神渙散，俏臉上湧出巨大的滿足感。

    楊開俯下身子，親吻著她的眼睛，她小巧的鼻子，動作小心翼翼，如對待一件最精美的藝術品，沒有一點過分的動作。

    她別過頭，小巧精緻的耳垂通紅如血，顫聲呢喃著：「師弟……臨走之前，你記住我的樣子好不好。」

    楊開一怔，輕輕頷首。

    自認識夏凝裳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年了，但是他還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小師姐的真面目。

    無論何時何地，小師姐都是以薄紗照面，讓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真容。

    最開始的時候，楊開也很好奇她到底擁有怎樣的一副容顏，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楊開已經不在意了。

    無論那容顏是傾城傾國，又或者是毫無亮點，小師姐永遠都是小師姐，無人可以替代。

    她擁有世上最純潔的一雙美眸，這就足夠了。

    不曾想，臨別之前，夏凝裳主動提了出來，楊開自然不會拒絶。

    那般說著，夏凝裳主動解開了遮擋住自己容貌的薄紗。

    窗外清風吹拂，將那薄紗吹開，飄向床頭的另一側。

    夏凝裳閉上了雙眼。有些緊張地端正了自己的腦袋，讓自己的面貌毫無遮掩地呈現在楊開的注視下。

    楊開仔細地打量，身軀轟然巨震，眼中劃過一絲驚芒。

    繞是他做足了心理準備。在見到夏凝裳真容的那一剎，也不禁有些失態。

    小師姐的容貌並非楊開見過的最美麗的，無論是蘇顏還是扇輕羅都能與之相當，但是她卻擁有自己獨特的氣質。

    正如蘇顏的冰冷。扇輕羅的妖媚一樣，小師姐擁有一種聖潔的氣質。

    似乎這二十多年的生活，沒有在她身上染上絲毫痕跡。

    嬌巧的瓊鼻，桃腮泛紅，小巧的兩瓣殷唇，不施粉黛的臉蛋紅暈片片，如雪玉般的肌膚嫩澤白皙。

    與大多數美人沒有區別，她的每一個身體部位都精緻的毫無瑕疵。

    但是當這些精緻無瑕疵的身體部位組合到一起的時候，卻產生了一種意想不到的變化。

    聖潔和嬌憨的氣質交織在一起。讓楊開覺得她凜然不可侵犯。卻又懵懂不諳世事。

    楊開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識過的美女多不勝數，卻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像夏凝裳這般，給他如此強烈的視覺衝擊。

    在見到她真容的剎那。楊開心中竟然湧起了一陣難以壓制的衝動。

    ——他恨不得將夏凝裳摟緊了，揉進自己的身體內。把她帶著，永遠也不讓她離開自己。

    這個念頭一起，楊開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將這股悸動壓制了下去，面上湧出狐疑的神色。

    他不是沒有定力的人，相反，他還是個能克制自己的慾望，約束自身行動，相當有自製力的男人。

    他依然有了那樣的念頭。

    楊開不知道，若是讓旁的男人看到夏凝裳的容顏，會有怎樣的反應。

    「師傅很久以前說過……叫我不要輕易地暴露自己的面貌，所以我這些年一直戴著面紗。」夏凝裳輕聲解釋著，在楊開火辣辣的目光注視下，顯得有些無地自容，臉頰通紅。

    「夢掌櫃是對的。」楊開重重點頭，一邊撥弄著夏凝裳的秀髮，半個身子伏在她身上，一邊柔聲道：「我想大多數男人在看到你的時候，都會生出兩個念頭。」

    「哪兩個念頭？」夏凝裳羞不可耐，卻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詢問。

    「保護或者侵犯！」

    保護她那懵懂不諳世事的純真，侵犯她那凜然於世的聖潔，這能讓每一個男人都生出巨大的成就感。

    矛盾的念頭結合，會給夏凝裳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那師弟你呢？」夏凝裳忽然壯起膽子，直視楊開，詢問心上人的真實想法，她很在意！

    其他任何人的想法她都可以不在乎，唯獨想聽聽楊開的。

    「我？」楊開咧嘴邪笑，「師弟也是大多數男人中的一份子啊。」

    說話間，已經俯下了身子，輕吻上小師姐的紅唇。

    「唔……」夏凝裳的嬌軀驟然緊繃，美眸在剎那間瞪圓，宛若受到了一股足以摧毀她神智的神魂攻擊，一瞬間失去了身體的主動權，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卻被巨大的幸福和滿足籠罩。

    她閉上了雙眼，享受著這期待已久的醉人一刻，胸腔內傳齣劇烈的跳動聲，如戰鼓般強勁有力。

    楊開溫柔地輕吻著她，大手探入小師姐的衣裙內，覆蓋在那胸前的豐挺上，輕輕地把玩揉捏，將那精緻的玉珠納入掌心，感受著那豐挺中傳來的驚人彈性和火一般的炙熱。

    小師姐喘息的更加厲害，胸前有一陣微微的刺痛，那是楊開手上的厚繭在摩擦她鮮嫩的肌膚。

    那微微的刺痛非但沒讓她感覺到任何不適，反而還刺激了她的神經和靈魂，讓她覺得非常舒服。

    她忍不住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永遠也別流淌下去。

    刺啦……

    衣衫被解開，夏凝裳的嬌軀輕顫起來。

    多少次，她「熟睡」在楊開和蘇顏身邊，對那羞人之事早已有所瞭解。衣衫被解開的瞬間，她便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麼了。

    衣衫凌亂，呼吸急促。

    月光下，小師姐精緻的胴體泛著如瓷器般優美的光澤，楊開不急著下手，仔細審視著，將一切都印入腦海中，刻在靈魂深處。

    他繼續親吻撫摸著，撥弄夏凝裳的心弦。

    他要給小師姐留下最完美最難忘的一夜。

    臨行在即，這是他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所以他不願造成什麼遺憾。

    床單漸漸打濕，小師姐整個人已經沒有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口中無意識地呢喃輕哼，嬌軀扭動，發出及其銷魂的聲音，渾身上下的肌膚泛著異樣的紅光。

    楊開跨馬提槍，開始衝鋒陷陣。

    動作溫柔的一塌糊塗。

    整個聖主苑，似乎被一股春意籠罩，讓枯木逢春，花枝結蕾……

    聖主苑外，一道靚影靜靜地站在那裡，美眸複雜地凝視前方。

    又有一道靚影慢步而來，安靈兒提著一個燈籠靠近她身邊，她還毫無察覺，直到安靈兒輕咳一聲，她才驀然驚醒，如受驚的兔子般嬌軀一抖，旋即臉蛋通紅。

    「秋姑娘，這麼晚了還不休息麼？」安靈兒狐疑地望著秋憶夢，不知道她為什麼站在這裡。

    「唔……就要休息了。」秋憶夢偷偷地瞥了一眼聖主苑的方向，急忙答道。

    「你是不是找聖主有事？」安靈兒瞧出了一些端倪，善解人意地微笑道：「若是有事找他的話，進去便是，你又不是外人，他現在應該還沒有休息呢。」

    「不……不了。」秋憶夢連忙擺手，「我……我沒有事找他，我就是來看看……星星！」

    「看星星？」安靈兒抬頭望天，抿嘴輕笑：「今夜皎月當空，似乎沒幾顆星星吧。」

    秋憶夢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聖主明天大概就要走了，此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錯過今夜這個機會，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了，秋姑娘你說呢？」安靈兒似乎洞悉了秋憶夢心中的念頭，忍不住勸解道。

    「我真不是來找他的。」秋憶夢神色窘迫。

    安靈兒繼續意味深長地笑著，正欲開口說些什麼，耳畔邊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動靜，不禁眉頭一皺，仔細聆聽起來。

    秋憶夢也察覺了，當下也側起身子，把耳朵支成風車狀。

    片刻後，兩女的臉色刷地變得通紅，互相望了一眼，全都覺得很是不好意思。

    「咳……」安靈兒輕咳一聲，「反正無事，我也陪秋姑娘在這裡看看星星吧。」

    她實在不好意思回聖主苑，主動坐了下來，裝模作樣地抬頭望天。

    秋憶夢點點頭，順勢坐到她身旁。

    兩人一言不發，芳心劇烈地跳動，不遠處一陣陣異常的聲響如魔音灌耳般湧入她們的耳孔中，讓她們身子難受，不由自主地夾緊了雙腿，嬌軀緊繃。

    「呵呵……天色不錯。」安靈兒沒話找話。

    「是啊。」秋憶夢輕輕頷首，心不在焉地贊同。

    那邊的動靜和聲響似乎更大了，兩女都覺得小腹處一股熱流滾動，夜風吹過，兩腿間居然涼颼颼的難受，一片泥濘，那股涼意讓她們覺得自己的身體更加敏感了。

    「真看不出來！」安靈兒一臉無語的表情。

    「看不出什麼什麼？」秋憶夢扭頭詢問。

    「那麼恬靜的姑娘，怎麼現在這麼瘋呀……」

    「呵呵……」秋憶夢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不進去麼？」安靈兒輕咬著紅唇，忽然道：「現在進去正是好時候，什麼都不用說。」

    「啊……」秋憶夢嚇了一跳，羞赧無比：「這怎麼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要是你，我就現在衝進去，給他個好看！」安靈兒慫恿著，唯恐天下不亂。

    「不要了！」秋憶夢不斷擺手，「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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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二章 跳脫，超越

    那般做法就好像一個乞丐，去乞求旁人的疼愛，秋憶夢可拉不下那個臉。

    「不要怕，我支持你，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安靈兒繼續諄諄善誘著。

    秋憶夢似乎被她說的有些意動，仔細地想了片刻，忽然又搖了搖頭，站起身來道：「等他回來吧，等他下次回來……我不會再放過他！安姑娘晚安，我先回去歇息了。」

    「喂你別走啊，我一個人……」安靈兒揚手呼喚著，秋憶夢卻很快不見了蹤影。

    耳畔邊又傳來粗重的喘息和呻吟，似乎還有水浪拍案的聲響，安靈兒咬著紅唇，將身子縮成一團，雙手摀住耳朵，嘴裡喃喃地詛咒起來，詛咒楊開從此不能盡人事，今夜便是他最後的晚餐……

    第二日，楊開與夏凝裳兩人一起走出了聖主苑。

    聖主苑外，站了密密麻麻的人，從大漢那邊來的各方勢力首腦，楊家眾兄弟和長輩，還有聖地諸位長老，古魔一族的幾位統領，二三十位聖級煉丹師，天藏老人李瑞和翟耀師徒二人……

    他們似乎都在靜候楊開出現。

    見他從裡面走出，一束束目光齊齊激射過去，意味深長。

    夏凝裳臉蛋羞紅，忍不住往楊開身後縮了縮，走起路的姿勢都有些不太自然。

    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夏凝裳此刻光彩照人，比以前更加美艷，似乎被什麼滋潤過一般。

    都是過來人，大家心知肚明。

    楊開大笑一聲，抱拳道：「諸位怎麼都在啊。」

    「來送你！」李老走前一步，「你今日便要離開了吧。」

    「嗯。」楊開點點頭，「多謝諸位了。」

    「旁的不多說，一路小心，若事不可為。儘快返回！」李老言簡意賅。

    「小子謹記於心。」楊開正色應道。

    楊四爺夫婦也走了上來，董素竹一臉不捨地千叮嚀萬囑咐，楊開一一答應。

    「小子，可一定要安全回來，凝裳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你出事。」夢無涯壓低了聲音在楊開耳邊輕喝。

    「我知道。」楊開一臉嚴肅地保證：「我不會讓小師姐傷心的。」

    「但願你能做到。」夢無涯深深地吸了口氣。

    與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告別，傾聽著他們對自己的關懷，楊開身心溫暖。

    又與聖地諸位長老交代了一番，再與麗蓉等人辭別，楊開安排好一切，親吻小師姐的額頭。在她耳邊訴說著山盟海誓，祭出星梭，化為一道青光消失不見。

    他踏上了新的征程。

    所有人都在聖主苑前與他揮手道別。

    等到楊開的身影逐漸消失不見。玉瑩長老才幽幽嘆息著：「靈兒，不要哭了，聖主一定會回來的。」

    「誰哭了？」安靈兒一腦袋霧水。

    「那你眼睛這麼紅？」玉瑩抿嘴輕笑，以為她不好意思承認。

    「我眼睛紅是因為……」安靈兒張了張嘴，回想昨夜的事情。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看了一眼那蒙著面紗，淚流滿面一臉不捨的夏姑娘，安靈兒佩服的五體投地！

    昨夜她可是在聖主苑外看了一夜的星星……

    那兩人的精神和體力也實在是太充沛了，最難得的是，這位夏姑娘早起居然還容光煥發。

    安靈兒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楊開離去了，幾日後。古魔一族在麗蓉等幾位統領的帶領下也離開了九天聖地，按照之前與長淵的約定，前往魔疆。

    地魔隨行！

    他畢竟也算是魔族中人。只有在魔疆中，他才能有最好的修煉環境。而且以他的特殊情況，用不了十幾二十年便能抵達入聖三層境，成為魔疆內另外一位魔將。

    胡家姐妹也離開了戰魂殿舊址，前往雙子閣深修。

    夢無涯坐鎮九天聖地。守護九天。

    戰魂殿舊址，大漢的各方勢力利用從九天聖地輸送過來的物資資源。埋頭髮展自身。

    近三十位聖級煉丹師幾乎把九天聖地當成了丹師總會，誰也不願意離開，因為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李老已經告知他們，今後他與自己的徒弟會在這裡安家落戶，不再雲遊天下。

    而李老，也成為了九天聖地名譽上的首席煉丹師。

    有李老和夏凝裳兩人在此，那些聖級煉丹師哪裡捨得離開？紛紛找出藉口緣由，賴在這裡不走了。

    剎那間，九天聖地幾乎成了整個大陸實力最為雄渾的一股勢力，其他任何宗門家族都黯然失色。

    一切都欣欣向榮。

    ……

    星空廣袤，無邊無際。

    冰冷而黑暗的星域中，楊開御使星梭，不斷地前進著。

    他是從冰宗那邊的入口來到星空的，因為冰主青雅是帶著蘇顏從那邊進入星域，所以他希望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惜毫無發現。

    他不知道自己該前往何處，也不知道哪裡會有生靈，他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在這黑暗冰冷的星空中，確實有其他的生靈存在。

    骨族就是這麼踏足通玄大陸的。

    他期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夠發現一些生命痕跡。

    星梭綻放出青光，在廣袤的星空中一閃而逝，一層薄薄的光幕籠罩著楊開，阻攔星空之力對他身體的侵蝕。

    如果沒有星梭的話，楊開根本無法在星空中行走太遠的距離，而且也會無時無刻地消耗自身的力量，來抵禦那龐大的星空威壓。

    御使星梭的力量跟這個比較起來，無疑要小很多！

    他不知道自己在星空中漂流了多久，入聖一層境的境界早已徹底穩固，他甚至還在星梭上修煉了好一陣子。

    一直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他的經歷與大魔神當初探索星空差不多，闖過星空風暴，還踏足過隕石海，隨著隕石漂泊。

    所過之處，沒有一點生靈留下的痕跡。

    楊開不禁迷茫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再繼續這樣探索下去，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或許會永遠地迷失在這星域中，在這裡孤獨老死。

    但他不準備打退堂鼓，因為蘇顏還在這星域的某一處。

    某一日，他閒來無事，將魔神秘典取了出來，任由星梭飛馳，靜靜地端詳著手上的魔神秘典。

    自得到這本魔神秘典之後，他的一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難以想像的變化，楊開也知道。自己能有今日這樣的成就，與這本魔神秘典脫不開關係。

    從這本秘典中，他得到了傲骨金身。得到了滅世魔眼，得到了大魔神的傳承。

    大魔神在臨死之前，似乎為他安排好了一生的道路。

    但是今日此刻，他終於踏上了與大魔神晚年一致的目標——探索星空。

    也是到今日此刻，他跳脫出了大魔神當年的安排。

    楊開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會超越大魔神，做到他當年沒有做到的事，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咦……」沉思間，楊開驀然怔住，皺眉凝視著手上的魔神秘典。

    他發現自四面八方。一縷縷星辰之光化為一道道能量，居然齊齊地朝魔神秘典內部湧了進去。

    與此同時，一直被安置在秘典中的神樹忽然傳訊過來。

    楊開傾聽了一番。點頭回應：「我馬上進來。」

    這般說著，神魂靈體忽然遁入魔神秘典中，仔細地打量那星辰光芒湧入的盡頭。

    居然是那兩塊漆黑圓石。

    這兩塊詭異的漆黑圓石給楊開造成了太多的疑惑，直到今日他也不知道這兩塊石頭到底能用來幹什麼。

    它們汲取了大量礦物的精華，圓石的表面生出一道道如人體經脈般的紋路。內部似乎還傳出一陣陣有節奏的藴動。

    宛若具備自己的生命！

    而此刻，從星空中湧進來的能量。便被這兩塊漆黑圓石吸收了。

    吸收了星辰的威能之後，它們表面的那些紋路變得愈發凝練清晰，從內部傳來的藴動也逐漸增強。

    「我覺得它們好像是有生命的。」神樹忽然傳訊，它一直待在魔神秘典中，有大量的時間來觀察這兩塊漆黑圓石，它比楊開要更瞭解，「它們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這株月華草，很相似！」

    「你是說，它們也算天地靈物？」楊開揚眉。

    「誰知道呢。要不你把它們切開看看？」神樹提議。

    「還是不要了吧，如果它們真是天地靈物，切開了就太浪費了。」楊開搖了搖頭，「它們比以前已經有很大的不同了，你繼續監視著它們，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立刻告訴我。」

    「我知道了。」神樹回應著。

    不管它們到底是什麼，楊開相信只要耐心等待下去，總有一天能夠弄清真相。

    也不急著將魔神秘典收回去，就這麼放在外面，任由星辰的威能湧入，灌進那兩塊漆黑圓石中。

    他繼續前進。

    前方不遠處，又是一股席捲了偌大範圍的能量風暴。

    楊開眉頭一皺，不清不願地運轉聖元，準備硬闖前方的凶險。

    自他踏入星空，這種情況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不像當初晉陞超凡境的時候，闖過星空風暴死去活來，如今以他的境界修為和肉身強悍，已經可以無視那星空風暴的襲擾。

    風暴襲來，他御使星梭在風暴中閒庭信步，神色從容。

    無數塊大大小小的隕石卷在風暴中，增強了風暴的威力。

    楊開的眼簾驀然被其中一塊隕石吸引住了，身形一晃，踏足上面，仔細地打量了一會，身軀轟然巨震，露出極為興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