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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琪]總裁煞到小妹(戀愛超激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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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00:17:43 |倒序瀏覽 | x 1
總裁煞到小妹【戀愛超激之三】 作者:米琪
  
墨凱森不敢相信他會被一個打工小妹惹得心神不寧。
第一天見到這個叫長得像鄰家小妹的麥琪兒,
她正坐在他的總裁“龍椅”上,當輪椅似地滑來轉去,
鹹魚似的舊帆布鞋脫在門邊,還大膽地喝掉他的咖啡。
這小女生搞不清誰才是這裏的老大,他得好好教教,
管她是不是好友的得意門生,就派她從小妹做起,
但這小妹老在他身邊轉來轉去,轉得他心癢難耐了……
麥琪兒知道自己工作沒經驗,但好歹也是個高材生,
墨凱森這個沒良心的大總裁,竟然叫她學倒茶水,
連張辦公桌也不賞給她,只叫她搬張椅子坐他旁邊,
整天供他使喚,還說她有眼睛、嘴巴,一切自己學!
這下她是羊入虎口還能怎樣,只好上班多忍忍了,
沒想到下班後,他還“陰魂不散”地住她隔壁,
這日日夜夜地相處,跟他真是什麼火花都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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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00:18:00
第一章
  
  美國,紐約市的墨氏投資公司──
  
  “哇……好氣派的辦公室哦!”麥琪兒一手拿著教授喬伊寫的介紹信,一手拎著簡單的行李袋,站在墨氏投資公司總裁辦公室的門口,她表情新奇,伸手推推臉上的黑框眼鏡,柔亮的大眼睛隔著厚重的鏡片,看著這令人嚮往的辦公殿堂──
  
  氣派的辦公桌後面是書櫃,整齊的收納著專業用書,左面是整座的電視牆、匯率表,方便收看各國的股市及期貨交易市場的變化,右方有一座光潔的大型落地窗,陽光耀眼充足,望出去可看見紐約市的大樓林立……
  
  她光是想著整個暑假都要在這個辦公室裏實習,就已經興奮得快腳趾抽筋了。
  
  “小麥,你在這裏等一等,還有十分鐘總裁就會到了,他一向在九點準時上班的。”領她進來的歐秘書直接喚了她的小名。
  
  “歐秘書,真謝謝你。”麥琪兒聲音清亮,很有精神地向歐秘書道謝,對她行個禮,豔羨地看著她走出去,姿態優雅地關上門。
  
  歐秘書是道地的紐約人,美女一個,蓄著金色短髮,一臉精明俐落,身上穿的是很有時尚感的套裝,神情充滿自信,麥琪兒心裏真盼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變成像她那樣,看起來精明幹練的樣子。
  
  她低頭瞧瞧自己,身上穿的是地攤買的二手牛仔褲、T恤和帆布鞋,一副窮留學生樣,跟人家一比,簡直相差很遠、很遠啊!
  
  她搖搖頭,不想因此產生困擾。從臺灣到美國來留學時,阿爸阿母有交代她要努力學習,有一天她也可以很不一樣,他們希望她將來有出息,掙大錢,光宗耀祖。
  
  她也相信自己很有能力,只是欠缺實務經驗,若有機會讓她多磨練,她一定會成功,金融界很多富豪都很年輕就致富了,她要完成父母交代的偉大使命,她想成為女銀行家、女強人。
  
  而現在,她比較想知道的是──
  
  她的辦公桌在哪里?
  
  她應該也有個辦公的位子吧!
  
  趁那位大總裁還沒來,她決定先探探自己的座位在哪里……
  
  她怕帆布鞋弄髒了白色雲石地板,於是脫下鞋,光著腳丫子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在辦公室裏四處看來看去,她發現這裏唯一僅有的就是一張豪華氣派的辦公桌,沒有其他的了。
  
  “這……不會……就是我的位子吧?!”她異想天開地想,看到桌上有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她眼睛一亮,是Espresso,一聞香濃氣味就知道了。“福利可真不賴!有這麼頂級的咖啡可以喝。”
  
  麥琪兒以為那咖啡是招待她的,把行李和介紹信擱到桌上,端起咖啡來喝了一口,不加糖,正合她的口味。
  
  她一口氣喝完,精神大好,拉出厚實柔軟的大椅子,坐上去,背貼到椅背上,全身筋骨都舒服地放鬆了。
  
  “哇~~這椅子真是要命的舒服!坐上去,感覺整個人生都變得氣派了起來!”她連連歎息,愛上這椅子氣派的質感,她大老遠從加州飛來紐約,又轉搭公車和地鐵才到這裏,已經快累壞了。
  
  她發現這椅子還不賴,可以前後搖晃,像搖椅一樣,她挪動腳趾,慢慢轉動椅子,面向書櫃,再輕輕挪動小屁屁,椅子就可左右移動,要拿書很方便,她再滑過去些,看看這裏的書,有沒有她感興趣的……
  
  墨凱森打開門走進辦公室,差點踩到地上奇怪的東東……是啥?他低頭一看,發現是雙小巧卻老舊的帆布鞋。
  
  他俊容一整,是誰那麼大膽把鹹魚放在這裏?
  
  他的銳目往辦公桌看去,一臉愕然,他的桌上有一團黑黑的旅行袋,有個女生就坐在他的位子上,拿他的辦公椅當……輪椅!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道她就是他的好友喬伊大力推薦的得意門生麥琪兒?
  
  他的公司從不收打工的實習生,全是念在喬伊說這留學生來自臺灣,正在撰寫的碩士論文是所見過寫得最棒的一個,才勉強答應他的。
  
  要是她以為趁暑假來這裏,可以打混那她就錯了!他對員工一向要求嚴謹,投資這行業瞬息萬變,分秒必爭,忙起來恍若身處煉獄,可不容馬虎混日子,他不管她是誰介紹來的,既然想當他的員工,她皮得繃緊一點!
  
  他冷眼犀利,傾身拎起那雙帆布鞋,無聲地關上門,走近辦公桌,用華語說了聲──
  
  “喂!”
  
  “啊~~”麥琪兒受了一驚,整個人從柔軟的椅子上彈了起來,臉上的厚重黑框眼鏡飆了出去,掉到地板上,發出碎裂聲。她好心痛,在國外配眼鏡價錢貴得要命!
  
  最慘的是,眼鏡掉了她就成了半盲狀態,此時她眼前就像起大霧似的,一片茫茫然,她完全看不清楚眼前這人究竟是長啥樣子?還有她的眼鏡到底掉在哪里了?
  
  墨凱森倒是看清楚了她的樣子,她居然長得就像鄰家小妹那麼清純可愛,小臉雪白,五官清麗,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一頭及腰的長髮,披瀉在背上,散發著軟軟柔柔的小女人氣質,但她最好不要來兩天就哭著要回家,他可不是任員工隨便打混的老闆!
  
  “這是你的吧!”他不客氣地高拿著她的兩條鹹魚問她。
  
  “那是什麼?”麥琪兒眼前霧煞煞。
  
  “你是近視幾度?”墨凱森冷笑,把自己的公事包放到桌上,繞到椅子前,把她的帆布鞋塞到她懷裏,拾起她的黑框眼鏡,鏡片已呈放射狀破裂,再戴很危險。
  
  “八百度……”麥琪兒怔怔地抱著自己的鞋,和這男子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近到她仰起頭就可以看得清他──他一臉俊酷,眼神精銳,唇上無情的笑痕,看上去是那麼的不可一世,一身黑西裝襯出他冷鷙的氣質……他是個很帥很帥的男子啊,她的心不由自主地開始怦怦亂跳。
  
  “請……把我的……眼鏡還我……”她小臉發熱,舌頭打結,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副眼鏡醜斃了!待會兒你去配副隱形眼鏡。”墨凱森沒問過她,順手就把破眼鏡丟到垃圾桶裏。
  
  麥琪兒聽見匡啷一聲,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心想這人怎麼這麼蠻橫?她並沒有答應要丟了那副眼鏡啊!
  
  她急忙蹲下身,要摸索回來,小嘴還碎碎念著:“你……你這人……怎麼這麼浪費,至少鏡框還可以用啊!”
  
  “你沒聽清楚我說的嗎?我要你配隱形眼鏡,就是不想看到這麼醜的鏡框,有礙觀瞻。”墨凱森扣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拉了起來,不想浪費時間跟她爭辯這無聊事。
  
  “啊……快放開我……”麥琪兒哇哇叫,他強大的力量和手掌的高溫教她嚴重的心神不寧,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男人這麼碰過她,她的家風保守,她阿母從小就教她和姊姊們,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啊!
  
  墨凱森看她一副神經兮兮,窮緊張的樣子,再也沒耐性了,乾脆兩手扣住她的雙臂,俊臉逼近她,語帶威脅地警告:“在辦公室裏,我的話就是聖旨,你聽見了嗎?”
  
  麥琪兒當然聽見了,他灼人的呼吸還噴在她臉上,教她全身掀起莫名的熱浪。“你不會……就是墨凱森吧?”想必是了,他霸道的氣勢像總裁,專制說話的樣子也像,絕不是一般人,可是隨便丟掉人家的東西就是不對的,就算身分貴為總裁也不能這麼蠻橫!
  
  “沒錯,你得叫我總裁。現在,你可以讓開了。”他不改冷鷙本色,放開她,還把她擱在桌上的行李袋扔還給她。
  
  她怔愕著把行李袋接在懷裏,看著他氣勢淩人地坐了下來。
  
  “我還沒介紹自己。”她期期艾艾地說,心裏打算著要趁他不注意時把眼鏡撿回來。
  
  “你叫麥琪兒,南加大財經碩士班學生,你的教授喬伊是我同學,是他介紹你來的,你想趁著暑假到我這裏來實習。”他早就知道了,很後悔答應喬伊。
  
  “你……比我想像中聰明……”麥琪兒苦笑,既然他已經認識她了,那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墨凱森睨了她一眼,從沒聽過有小女生這麼說他,聽起來感覺怪怪的,伸手端起桌上的咖啡要喝,發現杯底只剩咖啡殘漬子,被喝光了!這……是她幹的好事?他瞪向她,她臉上漾著笑,正想發火,卻聽見她說──
  
  “謝謝你的招待,咖啡真好喝,稱得上極品。”
  
  墨凱森凝起眉心,他當然知道這咖啡是極品,他一早上班的習慣就是要來上一杯純正的Espresso,他僵著臉,放下杯子,看在喬伊是他好友的分上,只好忍住不對好友中意的門生髮飆。
  
  麥琪兒看他臉突然繃緊,不知他是怎麼了,但她有件事非得弄明白不可,囁嚅地開口問:“墨總裁……我可不可以……請問你一件事?”
  
  “啥?”墨凱森逕自打開公事包拿文件,他沒要她道歉就不錯了,她還好意思問他問題?要是以為在他這裏,他會像學校教授地指導她跟她研究,那她就錯了,他才沒那麼有空。
  
  “我的位子在哪里?”既然他都坐下了,表示這位子是他的,那她的呢?總不會要她站著上班吧!
  
  墨凱森火氣瞬間飆高,這大膽實習小妹喝光他的咖啡也就算了,難不成要他把位子讓給她?
  
  他猛拍了桌子一記,開火了──
  
  “到外面去隨便找張椅子搬進來坐就行了,你在這裏的職稱是打工小妹,我什麼也不教你,你自己有眼睛看,有耳朵聽,能學多少是你的本事,其他時間你得負責我的茶水服務,我習慣早上喝黑咖啡,中午固定叫外賣,你得記清楚,我一早進辦公室不想踩到鹹魚,不想看到有人把我的椅子當輪椅玩,我要看見我桌上有咖啡,而不是一個空杯子!”
  
  麥琪兒被吼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僵直地立在那裏,原來那杯咖啡不是招待她的……這真的誤會大了!
  
  可是最令她不解的是,他說“你有眼睛看,有耳朵聽,能學多少是你的本事”,這是什麼意思?他把她說得像只是負責茶水的小妹,這和她當初所想,相差甚遠啊,她又不是來學倒茶水的![熱X書%吧*獨<家Y制@作]
  
  “還有,雖然你只是公司實習的打工小妹,也不能穿牛仔褲到公司來,我希望下次看到你時,你可以穿得正式點!”墨凱森不太滿意的目光從她身上的T恤和牛仔褲一路掃下,兩眼定在她乾淨白皙,稱得上可愛的雙足上,想再數落她一番,喉頭突然燥熱乾渴……
  
  這莫名的反應教他匆匆別開臉,嚴峻地低斥道:“別隨便在辦公室裏光著腳丫子,太不像話了!”
  
  麥琪兒滿心鬱悶,這總裁和她周遭所認識的人們一點也不同,他很龜毛,火氣很大,她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嚴苛喔!不像喬伊教授和師母總是笑笑的,待她像家人般親切……
  
  “聽見了嗎?”墨凱森冷瞬她一眼。
  
  “是……”麥琪兒除了這個字,還能說什麼?他不過當她是個倒茶小妹而已!她把鞋放到地板,很尷尬地在他面前穿上鞋。
  
  “現在去找歐秘書,讓她帶你去配隱形眼鏡,費用從你薪水裏扣。”墨凱森沒時間跟她多說了,他今天有重要的決策案要處理,晚上還有應酬,她自己最好學機伶點。
  
  他不再理她,逕自拉開了裝有各種開關的抽屜,開了電視牆和匯率電板,拿起電話打給樓下的營業廳經理交代事情。
  
  麥琪兒心在淌血,她都還沒領到薪水就要被扣錢,教授喬伊幹麼推薦她到這裏來?這黑心總裁說不定就專門會欺壓她這種善良的小妹!
  
  她小心翼翼地走離他,心底仍沒放棄撿回眼鏡的念頭,那副眼鏡跟了她很久很久了,更不想浪費錢去配什麼隱形眼鏡,出國時阿母要她節省點,她是靠獎學金留學,通常她都是白天上課,晚上到餐廳當女侍打工賺點生活費,看來來這裏實習的這段日子,也得找個晚上的工作才行了。
  
  “唉呀!”她兩眼茫茫,算不准距離,硬生生的一頭撞在門上……疼喔!
  
  “別隨便破壞公物。”背後傳來一聲漠然的聲音。
  
  她揉著額,心想他真不只沒良心,還是個冷血、專制、沒人性的人!她咬著唇,不再喊疼,好不容易摸到門把,開門走出去……
  

  
  整整兩小時,好心的歐秘書帶她去眼科配隱形眼鏡,花了不少錢,她心好痛,但是終於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謝謝你歐秘書,你人真好。”回到公司,麥琪兒謝過歐秘書。
  
  “別客氣,你要是需要上班穿的衣服,不必去買,我可以送你一些,我很多衣服不要了,可以拿來給你。”歐秘書熱絡地對她說。
  
  “這……怎麼好意思?”麥琪兒受寵若驚。
  
  “沒關係,我又沒姊妹,你到公司來還穿得像學生,難道沒被總裁念嗎?他很注重員工的衣著。”
  
  “這……”麥琪兒很驚訝,沒想到歐秘書竟然說中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歐秘書自己決定了,拍拍她的肩,優雅地走回她的辦公室了。
  
  麥琪兒站在走廊上,看著總裁辦公室的門,光是要走進去就有說不出的壓力,她不知要怎麼去面對猛獸般的老闆大人?
  
  唉!既來之則安之,誰要她接受了教授的推薦,當初她要來的時候,可是自信滿滿,要是才第一天快就打退堂鼓,未免也太沒用了。
  
  “堅強點小麥,你要加油!”她弓起手肘,握緊小拳,替自己打氣,保持微笑的開了門。“我回來了。”她聲音嘹亮地報告。
  
  墨凱森正在電腦裏換算匯率,被她這一喊思緒狠狠被打斷,用不耐煩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她笑得很甜,沒戴眼鏡的雙眼亮瑩瑩的,流露著清純的采芒,看起來一副沒心機的模樣……
  
  他心底有股奇異的暖流通過,在他所處的世界裏人們都熱中金錢遊戲,唯利是圖,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質樸的一張笑臉了,可惜這樣的女子不過是個實習生,供他使喚的小妹。
  
  雖然她有些惱人,至少還存在著他所欣賞的特質,否則他真難以讓她留在他辦公室裏,他習慣單獨工作,就算秘書也是集中在門外。
  
  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好友喬伊惹的禍,等他回紐約來,一定不會饒過他。
  
  “你的椅子呢?”他斂起心神,隨口問了她。
  
  麥琪兒眨眨眼,把他的樣子看得更加清楚了,他確實很英俊,偉岸不凡,深黑的眼睛綻著幽然冷光,十分深不可測,他光是看她一眼,她就心狂跳,渾身的力量恍若被抽離,腿都快無力了。
  
  “喔!我去搬椅子……”她早就忘了要搬椅子的事了,趕緊踅出門外,在會客室里拉了張椅子,奮力搬進來。“要放哪里?”
  
  墨凱森指指自己的桌角邊。
  
  麥琪兒有些緊張,要跟他坐那麼近,她覺得怪不自在的。
  
  她低著頭,故作鎮定把椅子搬到他的桌子旁邊放下,拘謹地坐了下來。
  
  墨凱森沒跟她說話,繼續看電腦裏的匯率換算表,按著電子電腦。
  
  麥琪兒打起精神,照他說的豎起耳朵聽,但只聽見他淺淺的吸呼聲;她也瞪大了眼睛看,卻看不出有什麼是她可以幫得上忙的,枯坐了十分鐘仍一無所獲,她快打瞌睡了,忍不住壓低聲音開口問:“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做的嗎?”
  
  “去檔案室幫我拿去年編號五四三和六八九的檔案。”墨凱森在便條紙上寫了檔案號碼,撕下來挪到桌子邊邊給她。
  
  “檔案室在哪里啊?”麥琪兒很慶倖終於有事可做,把便條紙拿在手上,站起身,舒舒筋骨,坐太久骨頭都發出卡卡卡的聲音了。
  
  “去問歐秘書,她會給你鑰匙。”墨凱森淡聲說。
  
  “喔。”她應了一聲,走出門外,到秘書室去。
  
  秘書室裏有五位秘書,全都安靜地辦公,她走到歐秘書的位子,跟她拿檔案室的鑰匙。
  
  “小麥,有你來真好,檔案室以前都是我在跑,你到二十樓盡頭那間就是檔案室了。”歐秘書不改一貫的優雅態度把鑰匙拿給她。
  
  “謝謝。”麥琪兒謝過,趕緊前去,打開門鎖後如迷宮般的檔案櫃映入眼中。
  
  “哇!”她驚歎了一聲,很快穩住心神,走了進去,先查看整齊劃一的檔案夾上的編號,很快地拿到了墨凱森所要的檔案,她動手翻閱,全是歷年來各國的股市線圖,另一份是記錄通貨膨脹的衡量表……她拿了檔案,速速鎖上門,回到辦公室。
  
  “我拿來了。”
  
  “嗯!你動作挺快的。”墨凱森誇了她一句。
  
  “還好啦,小事一樁,根本不用動腦子就會了。”麥琪兒不覺得這有什麼難處。
  
  “你去把這些送到樓下的各部會。”墨凱森瞧她得意的笑臉,眼底掠過一抹嗤笑,把桌上成堆的文件推到桌邊給她。
  
  “我不知道在幾樓……”麥琪兒把那些檔抱在懷裏。
  
  “你去問……”墨凱森才要說,她就先說了──
  
  “問歐秘書,我知道。”她學聰明了。
  
  “還能現學現賣,你比我想像中聰明。”他把她早先對他的評語還給她。
  
  麥琪兒覺得這話好像在哪里聽過……不就是她說過的!她望向他,他唇上掛著陰笑,好像懷恨在心的樣子,她弄不懂,她說他聰明是很誠懇的,他幹麼那樣?好難相處的人啊!
  
  “杵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去。”墨凱森命令。
  
  “是。”她雖然沒學到什麼,但是能到處走動,不必一直坐在他身邊打瞌睡,也算是好事一樁。
  
  整個上午,她樓上樓下到處跑,送公文,拿檔案,算是忙碌的了。
  
  中午一到,她替墨凱森叫了中式蛋炒飯的外賣,到樓下服務櫃檯去領,把餐袋提在手上,蛋炒飯香味飄了出來,她才覺得自己肚子好餓。
  
  忍住、忍住……她得節省一點,配了隱形眼鏡,薪水短少,所以得少吃一餐,等找到打工的機會後,才有多餘的錢吃好一點,就當是乘機減肥好了。
  
  她把中餐提上樓去,墨凱森還在忙著講電話,她坐到她的椅子上,聽候他可還有別的差遣。
  
  “去吃飯。”他掛上電話後立即指示她。
  
  “我不想吃,你忙完了嗎?”她揚著唇角保持笑臉地說。
  
  “嗯。”他打開中餐的紙袋,把香噴噴的蛋炒飯取了出來。
  
  她猛吞口水,光聞那飯香味就受不了了,她起身說:“我出去茶水間替你倒杯水。”她要離飯遠一點,不然她會被自己的口水給淹沒了。
  
  “你不必替我倒水,我待會兒自己來。”墨凱森阻止了她。
  
  她怔怔的,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仁慈了起來?
  
  “現在是午休時間,你可以自由放風。”他說。
  
  原來是這樣啊!這一點他還挺“人性”的。
  
  “那……我出去了……”她無奈地一笑,老待在這裏看著他吃飯也不太禮貌,還是先出去走走好了。
  
  她起身,踱步出了總裁室,才關上門就看見歐秘書提了兩盒大披薩迎面走來。
  
  “小麥,你要出去吃飯嗎?”歐秘書問她。
  
  “嗯嗯……”她含糊地說,也不曉得自己要去哪里才好。
  
  “你剛來紐約市,這附近的路你認得嗎?”
  
  “我有帶地圖。”她拍拍牛仔褲後的口袋。
  
  “你出去吃很浪費時間,叫外賣進來就好了,留在公司有冷氣可吹,不如你別出去了,我們叫了披薩,你來一起吃嘛!”歐秘書大方地說。
  
  “我沒有出錢,不好啦!”她沒那麼厚臉皮。
  
  “沒關係啦,我們秘書室只有五個人,兩盒大披薩才吃不完呢!而且我在減肥,你那麼瘦,來幫我吃一點。”歐秘書沒問她要不要,就挽著她的手走進秘書室去了。[熱A書$吧&獨@家*制#作]
  
  麥琪兒被動的被拉著走,歐秘書的好意總是讓她感到窩心得很意外,而且連拒絕好像都會覺得失禮。
  
  進到秘書室裏,歐秘書把她介紹給其他的人,包括愛琳、恩達、依芙、美娜,她們都是墨凱森的秘書,分別負責做各類市場的分析。
  
  麥琪兒一下子就記得她們的名字,雖然她們外表看來都帶著世故和傲氣,一聊開來,才發現她們並不難相處,她就和她們一群女人圍在桌前啃披薩。
  
  “你這個新來的實習小妹長得真可愛。”愛琳慢條斯理的吃著,兩眼就直打量她。
  
  “哪有啊!愛琳姊,我阿母都說我是家裏的醜小鴨,我的兩個姊姊才漂亮。”麥琪兒愉快地展露自己活潑的本性,不吝嗇地把自己的生平說出來分享給大家聽。
  
  “我們這裏從來沒有實習生來過耶!我們都在猜,你大概是總裁的親戚之類的,不然哪有那麼容易進來公司?”恩達看她挺沒心眼的,也就把她們先前對她的猜想說了出來。
  
  麥琪兒很訝異。“怎麼可能?!”她才不想要有墨凱森那樣的親戚。“我只是被教授推薦來的學生而已啊!我的教授是墨總裁以前的同學。”
  
  “是喔,那……我們都猜錯了。”歐秘書笑得很僵,本來她以為麥琪兒是總裁的遠房表妹,想著跟她交好便可以親近墨凱森,她哈墨凱森很久了,可惜他從來都不多看她一眼,現在看來她是沒指望了,她竟還主動要把過季的衣服送給麥琪兒,好像有點划不來耶!
  
  但是既然說了就得做到,否則她以後還怎麼在她這小妹面前混?她進公司都四年了,好歹也要有大姊大的風範。
  
  “小麥,你說說臺灣有什麼好吃的跟好玩的?”歐秘書沒有失態,很快結束起伏的情緒,問她。
  
  “我們也想知道,快告訴我們,一有長假我們很想出國去玩呢!要是好玩的話,我們會列入考慮喔!”恩達很感興趣。
  
  “那你們一定要到臺北來玩,臺北郊外的貓空、烏來……很多風景區喔,玩累了再到我家來吃牛肉面。”麥琪兒很有信心的把家傳牛肉面推薦給她們這些外國人。
  
  “你家賣牛肉面!我們最喜歡吃的中華美食就是牛肉面了,常常從中華餐館裏叫來吃耶!”依芙瞪大碧眼說,其他人也嘖嘖稱奇,如數家珍地說道:“還有小籠包、煎餃、烙餅……不過最喜歡的還是牛肉面。”
  
  “那就一定要來臺北嘗嘗我家的牛肉面,本店在臺北圓環,是有四十年歷史的老店哦!保證湯濃,料好,肉大塊。”麥琪兒說得可自豪了,那家店是阿爸四十年經驗的累積,獨家秘方的湯頭是好吃的秘訣。
  
  “呵呵呵!太好了……我們都被吸引了,現在就想來上一碗。”愛琳嘴饞地說。
  
  “我爸的獨家秘方可都留給我和姊姊了哦!他說將來要是我不想混財經時,可以賣牛肉面。”麥琪兒說著。
  
  “哇哈哈哈,真的啊!你爹地好有趣……”五個女人都笑了。
  
  “我說那我要賣牛肉面,不想留學,我媽頭一個就反對,我就跟她頂嘴,說賣牛肉面有什麼不好,她什麼也沒說,棍子拿起來就追著我打,我就跑給她追……”麥琪兒也笑著,說得超high!
  
  “哈哈哈……我們要是去了臺灣,一定要去你家吃牛肉面,順便看看你爸媽……”一群女人也聽得哈哈大笑。
  
  “沒問題、沒問題,我請客,包在我身上!”麥琪兒豪氣地拍胸脯說。
  
  墨凱森走出辦公室,想出去便利商店買包煙,突然聽到原本都安安靜靜的秘書室裏竟傳出哄堂大笑,還聽見麥琪兒特別突出的清亮嗓音……
  
  她怎麼會和那群女人攪和在一起?熱鬧的氣氛聽起來像臺灣的傳統菜市場!
  
  他走近,往秘書室裏一瞧,看見麥琪兒在說話,美麗的眼睛活靈靈的,小臉笑盈盈的,那張活潑生動的小嘴英語說得超溜,挺有演講天分的樣子,秘書室裏市儈的女人們居然笑成一團?!
  
  “噓……”歐秘書最先發現墨凱森,蠕動嘴,要大家小心注意,一群秘書全往門口看去,看見了墨凱森,立刻斂容,全都噤聲了。
  
  麥琪兒還不知是怎麼了,口裏嚼著披薩問她們:“姊姊們是被中國功夫點穴了,全都不能動了嗎?”
  
  愛琳對她眨眼睛,她側頭一看,才知是大人駕到。
  
  她尷尬地朝一臉冷漠的墨凱森嘿嘿傻笑,想必他看見她在耍寶了。
  
  “麥琪兒你出來。”墨凱森指名叫她。
  
  她心想糟了,他不會是要當著秘書姊姊們的面指責她在辦公室裏喧嘩吧?她其實很愛面子的,可不可以私下解決?
  
  看他眼神那麼森沈,好像饒不了她了,這下她糗大了。
  
  “是。”她低嗄地應了一聲,手裏拿著還沒吃完的披薩,提心吊膽地走向他。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00:18:18
  第二章
  
  墨凱森沒等她,先行走進他的辦公室,麥琪兒戰戰兢兢跟了過去。
  
  “你待會兒有空去幫我買包煙。”墨凱森低聲說,拿零錢給她,既然她在,就由她代勞,他省得自己跑一趟。
  
  麥琪兒訝異地眨著眼,他竟然沒怪她,還以為他會訓斥她說“雖然是午休時間,也不能太隨便”,半好,幸好!
  
  她有逃過一劫的輕鬆感,笑笑地問他:“在大樓裏不能吸煙不是嗎?”
  
  “你管得挺多的。”墨凱森輕嗤,在公司他就是老大,他愛怎樣就怎樣,這還用說她才明白嗎?
  
  “我哪敢。”麥琪兒見他一臉冷峻不敢再多問。
  
  “最好如此。”墨凱森漠然的扯著唇,告訴她品牌,轉身進了辦公室。
  
  麥琪兒把手裏的披薩兩口當成一口塞到嘴裏,在牛仔褲後抹抹手,跑出總裁室,向秘書室裏的女人們揮揮手,下樓去,到附近的便利商店。
  
  花了五分鐘又十二秒,她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總裁辦公室,大聲報告:“我買回來了!”
  
  “你真的很吵。”墨凱森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茶,被她這一嚷嚷差點嗆到。
  
  麥琪兒把煙擱到他桌上,彎身喘氣,懷疑地看著他,她動作這麼敏捷,跑得這麼快,回來還被罵?
  
  “你記住,以後你進辦公室不必每次都向我報告,安靜地走進來就好,我不習慣有人這麼吵。”墨凱森放下茶杯,嚴正地要她聽令,金錢投資這行最需要的就是清明的腦袋,她老是打斷他的思考而不自知,他再不說說她,苦的就是自己了。
  
  麥琪兒微噘著唇,悶不吭聲,總覺得他全都是以自己的觀點訂規矩,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感受,以後她要是當總裁絕不會像他這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連員工穿什麼衣服都要列管!
  
  墨凱森看得出她似乎都不太滿意他的命令,她那雙亮麗的眼睛變得黯淡無光,沒人敢在他面前把情緒表露得這麼直接,她竟連隱藏情緒都不會。
  
  “聽到了嗎?”他就想逼著她回答。
  
  “是。”麥琪兒無奈地對他點點頭,立直了身子。
  
  “我待會兒要外出洽公,需要一些檔案,你去找來。”墨凱森收回視線,列了張單子給她,順便告訴她。“以後檔案室的鑰匙就放你那裏,不必再拿回給歐秘書。”
  
  “知道了。”麥琪兒摸出口袋裏的鑰匙,突然又有精神了,好奇地問:“那我就是檔案室的室長了嗎?”
  
  墨凱森注視她發亮的雙眼,他的唇線一放鬆,憋不住地笑出來,真不知要怎麼說她才好?
  
  “午休時間已經過了。”他回了一句。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有戴表,當然知道現在已是上班時間,見他極力忍著笑,真想勸他何不大方的笑出來?雖然她不知有啥好笑的,但他笑起來的樣子真是親切迷人啊!
  
  “就是上班時間別跟我開玩笑。”墨凱森努力地克制了自己,盯著她天真的臉,仍是無法板起臉孔。
  
  “我並沒有開玩笑,我心裏這麼想才問你的啊!”她一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
  
  “少廢話,還不快去。”他揮揮手,沒空理她怎麼想。
  
  “是!”她拿了單子,雖然當不成“室長”,但有句話她忍不住很想對他說:
  
  “其實……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和善,你應該常笑,可以為你自己的人際關係加分喔!”她俏皮地對他眨眨眼,揮揮手,走出他的辦公室。
  
  墨凱森動也不動地坐在位子上,看著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真不敢相信她怎會有膽跟他這麼說?從來沒有人敢直來直往指導他!
  
  他不想把她的話當回事,卻下意識地拿起桌上金屬制的名片夾照照自己的臉,咧開嘴擠出笑臉,再板起臉壓低眉裝嚴肅……確實笑起來好看且年輕多了。
  
  “總裁,滅利公司的執行長請問你幾點會到俱樂部?”桌上的對講機忽然傳來秘書愛琳的聲音……
  
  墨凱森心虛地放下名片夾,好像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似的!好半晌,才以平時沉穩的嗓音說:“三點。”
  
  “是,我立刻替你回話。”愛琳口吻專業。
  
  墨凱森拉回自己被那小妹弄亂的思緒,極力否定她剛才說過的話,也極力想忘掉她說話時俏麗的模樣,她要是以為跟他混熟,他就會教她投資業致富的精髓,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他燃上一根煙抽,背貼向椅子,吐出一口煙霧,想當初他隻身到美國來留學,也過著留學生苦哈哈的日子,除了學費他沒拿家裏半毛錢,生活費全靠自己打工,有了積蓄就買股票,獲利後再以利滾利,靠精算及經驗慢慢地才有今天的成就。
  
  比起他,她實在是太天真了,她要是繼續維持她的單純性格過日子,即使留在他身邊,她什麼也學不到,永遠就只有替他跑腿的分兒。
  
  在他看來她還是回臺灣嫁人算了,要不就聽她阿爸的話去賣牛肉面,這樣對她會好一點,她並不合適在金錢准裏打滾,早晚傷痕累累。
  
  煙燃盡了,他又點了第二根,直到第三根殘煙被他按熄,她都還沒回來。按照她的速度,應該不至於那麼慢。
  
  “不會是跑去秘書室聊天了吧?”他等不及了,他等著看完檔案,三點要到俱樂部和威利公司的執行長會面,威利公司轉投資的資金全都由墨氏代為運作,不容出一點差池。
  
  他離開座位,走出辦公室外找人,秘書室裏安靜無聲,所有的人都安分地在忙著,獨不見麥琪兒的蹤影……
  
  “那傢伙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室長,在檔案室裏打混吧!”他走進了電梯,打算親自去一趟檔案室,看看她搞什麼鬼。
  
  麥琪兒就站在檔案室門邊的櫃子前,她手裏抱著一堆檔案,腳踩著矮凳子,瞪大眼睛逐層地仔細找,就是找不到編號三七的檔案,它並不在格子內。
  
  好不容易,她終於看到它了,原來它放錯了位置,被塞到上一層了,她踮高腳尖,伸長手想把它拿下來……
  
  這時檔案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來,她嚇了一跳,本能地轉頭要看是誰來了?
  
  墨凱森也望向她,就這麼剛好,兩人的唇高度一致,匆匆地碰在一起,吻到了對方。
  
  “唔!”她嘗到他唇上淡淡的煙味,渾身的血液全往臉上沖去,驚慌失措地要往後退,忘了自己踩在矮凳上:他反應迅速地一把環住她,她往前傾倒進他的懷裏,四片唇更是緊密地貼在一起……
  
  她應該快快推開他的,可是這一切發生得突然,突然到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在碰到她柔綿綿的唇的那一刻,內心也是相當驚愕的,怕她跌倒而抱住她更加是個錯誤,她的身子竟是要命的軟嫩,碰觸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瞬間激起火花,而該死的他竟沒有放開她,理智在瞬間消失,他被感覺牽著走,唇深壓上她的,探進了她美妙的唇瓣,衝動地想確定她的滋味是否像剛才刹那間嘗到時那麼甜美誘人……
  
  證實的結果──她的確甜美誘人!她細嫩的小舌害羞地躲著他,她口中的香甜充滿誘惑力,點燃了他心底的火苗,他居然為她心跳加速,熱血沸騰。
  
  但……他嘗夠了吧?再下去,恐怕就要出亂子了!
  
  “對不起。”他聲音沙啞粗嗄,放開她。
  
  “你……說什麼?”她的心虛飄,臉火紅,耳裏充滿自己狂烈的心跳,幾乎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對不起。”他扣住她的纖腰,把她安全地放到地上。
  
  她雙腳著地,兩眼懷疑地仰望著他,她沒主動吻他,這絕對是個意外,可是他竟然順勢吻了她,而她得到的卻是一句道歉,這……算什麼!
  
  她好想哭,覺得自己驢透了,她剛才怎麼會忘了拒絕?還渾然忘我地由他吻……噢!她是花癡,是白癡,他一吻上來,她就渾身沒力了,一顆心還為他怦怦然。
  
  她實在該好好檢討自己,她太拙了,千不該萬不該接受他這一吻的。但現下她也只能這麼說:“沒關係……我不介意。”
  
  墨凱森盯著她神色多變的眼睛,心裏壓力大增,她罵他一句也好過她輕易的原諒,他沒有理由吻她的,他們之間沒有感情,沒有愛情,也許她有那麼點吸引了他,但他說什麼都不該這麼做。他轉身,沈默地離開檔案室,邊走邊想著要怎麼補償她才好……
  
  麥琪兒背倚向檔案櫃,覺得很沮喪,心思也很雜亂,真不知要怎麼去面對他了。最好別再有下次,否則她真的會一巴掌給他,再補踹他一腳。
  
  她才不怕色狼老闆,她要維護女性的尊嚴,杜絕辦公室的……的……性騷擾。
  
  她一張臉火紅,踩上凳子取下放錯了的檔案,走出檔案室,上鎖之時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她以為是墨凱森,鼓起勇氣要打倒色狼,轉身大叫一聲──
  
  “色狼!”
  
  可身後的人是大驚失色的歐秘書,不是墨凱森!
  
  “噢!小麥你怎麼了?嚇我一跳。”歐秘書拍拍胸脯說。
  
  “對……不起,我是……反射動作啦!”麥琪兒在心底哀叫,她簡直已經反應過度了,那剛才為何又要裝作不在乎,嘴硬的說沒關係?她明明是很在乎的,畢竟她莫名其妙搞丟了自己的初吻!
  
  “算了,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墨總裁要我來看看你需要什麼協助,是不是有檔案找不到?”歐秘書恢復優雅地問她。
  
  “我已經找到了。”墨凱森要歐秘書來幫忙?!她複雜的心思更加剪不斷理還亂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會顧慮到她……
  
  “那就快點拿回去,墨總裁急著要。”歐秘書說著。
  
  麥琪兒點了頭,跟她一起走離檔案室……回到了總裁室前,歐秘書逕自進了秘書室,她仍只有自己去面對墨凱森,她連連喘息,拚命克制自己不去想起他的吻,低著頭進了他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彌漫著淡淡的煙味,他就端坐在他的寶座上,看起來氣定神閑,和平時沒有兩樣。“你要的檔案全在這裏了。”她把檔案擱在他桌案上。
  
  “嗯。”他直接拿了檔案研究,在電腦上算著一長串的數位,根本沒理她。她無言地坐回自己的椅子,真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樣,可以若無其事。但她天生就藏不住情緒,心情很糟,全寫在她臉上。
  
  “你去把冷氣開強一點。”墨凱森派了件差事讓她做。
  
  “這樣……不夠強嗎?”她已經覺得冷了。
  
  “我很熱。”他看著檔案裏的數位,淡然地說,本以為可以掌控得了自己的心緒,但她一坐在他身邊,他居然渾身發熱……真要命!他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個香甜的吻。[熱!書%吧&獨#家*制^作]
  
  “好吧!”她照他說的,去把原本二十五度的空調降到二十度,又回到位子上。
  
  墨凱森把檔案中的數位算過,麥琪兒替他把算過的資料收拾好放進檔案夾裏,兩人都沒說話,同樣感到有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彼此之間。
  
  終於墨凱森弄好了所需要的檔,放進公事包裏,起身說:“我出去了,你到秘書室去,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你還會回來嗎?”麥琪兒只是順口問他,可是在這當口她這麼問聽來就是怪怪的,好像她期待著他回來似的。
  
  “不會,你下班時記得把垃圾提下樓去。”他看著她說,打從那一吻之後,他沒再認真地看她一眼,他知道自己在回避她,因為他不知要用什麼方法去補償她,瞥見她臉頰嫣紅,眼底隱約透露著不安,他感到罪惡……對她產生遐想,更加倍了他的罪惡感。
  
  “是。”麥琪兒垂下頭去,難掩羞窘。本來是防著他的,可是他卻主動地跟她保持距離,要她提垃圾,應該就是要她記得自己只是個小妹吧!這其實是好現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提糗事,也當沒那回事。
  
  他走了,她看著他離開,一關上門,她趕緊就往垃圾桶裏翻找回自己失散已久的眼鏡,它被埋在廢紙堆裏,而她總算沒有失去它,等她有錢再配新的鏡片就又可以戴了。這副眼鏡從國中起就一直跟著她了,隨著她的近視加深,更換了好幾次鏡片,她猶記得是阿爸騎著摩托車載她去衡陽路選配的,她說什麼也不丟掉它!
  
  她還記得整副配到好一千兩百元,十年前的一千兩百元算很貴了!阿爸笑咪咪的,掏出口袋裏縐巴巴的鈔票付了錢,對她說:“有這副眼鏡就能看清楚黑板了!”
  
  她感動在心底,要知道那一千兩百元阿爸和阿母要辛苦地賣好多碗牛肉面才能換得的,她當然很珍惜。
  
  她把珍貴的黑框眼鏡放到行李袋裏,去了秘書室,愛琳一聽她是來幫忙的,立即就叫她試算一堆股票的本益比,麥琪兒對愛琳交給她的工作並不陌生,那可是她的專長,於是她很認真快速地幫忙做好了報表。
  
  午茶時間,麥琪兒和大家又聊得笑呵呵,差點就忘了墨凱森,而且時間變得超快,一晃眼就到下班時間了。
  
  揮別大家,她拎著行李,看地圖搭地鐵到了她借住的地方,是曼哈頓最高級的住宅大樓區,教授喬伊和師母大方地把他們位於二十樓A座的房子借給她住。
  
  她進了豪華的大廳,搭電梯上二十樓,找出鑰匙開了A座的門,順便看看隔壁B座鄰居緊閉的門,不知裏頭住的是什麼人?
  
  她沒那麼好奇,很快地進屋裏去了,漂亮的屋子讓她心情變得很好,她躺上柔軟的沙發,全身放鬆,累得睡著了……
  
  晚間八點,她醒了,洗好澡,就出門去找打衛機會。
  
  她在中國城的一家福滿樓川菜館找到領台的工作,店家見她是臺灣來的,中英文流利,立刻錄用她。
  
  “平常日你就負責晚上七點到十點招待點菜的工乍,週末得提早在上午十點到,工作到晚上,我這裏宵夜時間也有營業,你支領時薪,得穿旗袍,你應該沒問題吧?”餐廳老闆娘說起話有濃濃的北京腔。
  
  “沒問題,沒問題。”她照單全收了。
  
  “今天你就先來熟悉一下環境,明天要準時到喔!”
  
  “是。”麥琪兒精神大好地說,因找到這工作而充滿感恩。
  

  
  鈴鈴鈴……
  
  清晨五點,鬧鐘鈴聲大作。
  
  麥琪兒從被窩裏探出一隻手,摸索床頭,按掉那吵人的鈴聲,十分鐘後鬧鐘又叫了。
  
  鈴鈴鈴……
  
  她摸索到它,再按掉,抓進被窩裏抱著,沉沉睡去。
  
  她習慣在早上五點鐘就早起做早操,運動筋骨,然後K書,預習或復習功課,吃了早餐再到學校去聽演講、上課……可是今天她實在好困,她初到紐約,睡在陌生的床上,有些不習慣,而且墨凱森的影子像鬼魅一樣,整晚纏著她,讓她睡不安寧!
  
  他在她夢裏纏繞著她,一下吼她,規定她不能這個、不能那個,一下又吻得她心神俱顫。她反反覆覆地作著惡夢,連連驚醒,快精神耗弱了……
  
  “唔……”終於,她睡飽了,舒服地翻身,睜開眼,拿起懷裏的鬧鐘一看,時針指在十點整!
  
  “怎麼才睡一下子就十點了?”她含糊地咕噥一聲,下一刻,她從床上彈了起來,兩眼往鬧鐘一瞪,尖叫。
  
  “啊!十點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立刻溜下床,抓了裙子穿上,邊穿邊往浴室跑,心想她身上的T恤入睡的時候就穿了,不必再換,匆匆進浴室擠牙膏,刷刷刷……心底急,快快洗把臉,手指打顫地戴隱形眼鏡,拎著小錢包,慌慌張張拿了大門鑰匙就往樓下沖,快跑進地鐵……
  
  進到墨氏投資公司裏,已快十一點了,她揮著臉上的汗,站在上樓的電梯前,已預料到進總裁室時,墨凱森會用什麼臉色對她了,她很內疚,很想乾脆裝病回家算了。
  
  “睡飽了嗎?”才想著他,他的聲音就出現了!
  
  她愕然地回頭,他從營業廳走來,一身英挺的西裝,唇上噙著嘲笑,她真希望這只是幻影……
  
  “不好意思。”她認錯。
  
  “別因為你不必打卡就可以遲到,你是趕來吃午餐的嗎?”墨凱森冷冷地數落,電梯門開了,他逕自走了進去。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麥琪兒低著頭也走進去,無法跟他說,其實他正是罪魁禍首,他讓她整晚作惡夢……
  
  “最好是。”墨凱森瞥了她一眼,按了上樓的鍵,今天她換了裙子,勻稱纖白的雙腿極好看,但上衣就慘不忍睹了,縐得不得了!總之她怎麼看都擺脫不了稚嫩的學生樣……算了!他也不想要求她太多,她又不是正式員工,高興怎麼穿隨便她。
  
  麥琪兒噤聲,沒敢再跟他辯駁,他怎麼說都對,他是老大啊!
  
  電梯門開了,她低著頭跟在他身後進了他的辦公室。
  
  “我去煮你的咖啡。”
  
  “小妹,都幾點了,你這麼沒有時間概念嗎?這時候應該是要叫中餐外賣進來了吧!”墨凱森坐回自己的位子,翻閱公文。
  
  麥琪兒聽著他既酸又辣的話,感覺自己很豬頭,匆匆閃到自己的座椅坐下,很不安的問他:“那……今天早上有人幫你煮咖啡嗎?”
  
  “嗯。”他冷聲應。
  
  “我沒來以前……。都是誰在煮?”她期期艾艾地又問。
  
  “歐秘書,她的能力是你的一千萬倍,有空別老是跟她哈啦,多跟她學學。”墨凱森給她良心的建議。
  
  “是。”她虛心領受,總裁說的是啊!她是菜鳥中的菜鳥。
  
  “叫……裁……”她還有個疑問。
  
  “嗯。”墨凱森撐著額,納悶地看著她,沒人像她這樣,敢一直跟他閒聊天,他的時間就是金錢,多廢話一秒,都是他的損失。
  
  “你怎麼知道我剛睡飽?”為什麼那麼神准?他也夢到她嗎?她悄悄地臉紅了。
  
  “你的衣服那麼縐,很像剛從被窩裏鑽出來的,有眼睛的人大概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嘲笑。
  
  麥琪兒詫異地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真是縐得不得了,她趕時間心想不用換,沒注意到竟是那麼糟……
  
  “還有你的頭髮看起來根本沒梳吧!”墨凱森語帶無奈地嗤道。
  
  麥琪兒慌亂地摸摸頭,她是忘了,長髮還打結了……她急著戴隱形眼鏡,居然忘了梳頭發,她的樣子一定像瘋婆子,她從來就沒這麼狼狽過。她鼻頭熱熱的,眼睛泛起淚光,很自責,說不出的委屈,她平常不是這樣的,都怪那個吻……
  
  墨凱森瞧她快哭了,神經緊繃,坐直了身子。他並沒有責備她,她這是怎樣?“要是覺得來我這裏很委屈,你現在就可以走人。”他正色地說。
  
  麥琪兒拚命地忍住淚,不想再丟臉,她要做這行像這行,人生只要朝正確的方向前進,夢想就可以實現,現在當公司小妹,並不代表一輩子是小妹,她將來一定要當女強人……
  
  她極盡所能的控制情緒,語氣儘量平穩地告訴他:“我不會走的,我會一整個暑假都留在這裏。”
  
  他暗暗佩服她,她情緒管理得不錯,總算有長進了。“很好,去訂午餐,別吵我了!”他以老闆的口吻命令。
  
  “你要吃什麼?”
  
  “牛肉面。”
  
  “好。”她起身,走出辦公室,先到洗手間去把頭髮弄整齊,勉強把衣服拉平些,再下樓到櫃檯去登記。
  
  墨凱森在她關上門後,忍不住籲了口氣,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竟讓他心軟了,事實上她一早沒出現,他還在擔心,她會不會是因為昨天那唐突的一吻不來了。
  
  而今早他也差點遲到!他作了整晚的春夢,她柔軟的唇瓣糾纏著他……最糟的是不知哪一戶人家,清晨五點鬧鐘就響了,那種鈴聲還是舊式的,響起來聲音像警鈴的那種!
  
  他被吵得頭昏腦脹,忍不住咒駡,早上出門時還特別問了門房,可有新鄰居搬來?門房竟說沒有。
  
  真不知是哪一戶人家,要是明天再這麼吵,他非得向住戶委員會提出申訴不可。
  
  他辦公室的門開了,動作迅速的小妹回來了,她沒有大聲向他報告,安靜地走回位子上坐下,他也收拾遠颺的心神,開始工作。
  
  他仍讓她去檔案室,替他跑腿、做雜務,是她自己要留下來當小妹,說到就得做到,絕不能反悔,嘿嘿!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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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00:18:44
  第三章
  
  一個星期捱過了,麥琪兒和墨凱森之間的關係,時而緊張、時而敏感。
  
  麥琪兒覺得在他面前,她愈來愈不像自己,她不能自在地笑,自由地表達心情,時常都在壓抑和克制自己,為的就是信守承諾,她已誇下海口說要留下來,說什麼也要堅持下去,她一定得學到些什麼,她要當出色的金融管理人員!可是,愈待在他身邊,她就愈覺得自己離女強人的夢似乎愈遠了。
  
  倒是在川菜館打工時比較自在快樂,老闆娘和員工都很好相處,收工時老闆娘還會親自下廚炒麵請大家吃,而且老闆娘並不在意她戴著她的黑框眼鏡工作,還覺得它配旗袍很有特色,所以她晚上在川菜管時都載著它。
  
  她是一點一滴,靠打工掙來的時薪和小費存起來,才把破掉的鏡片換新,畢竟戴隱形眼鏡也是需要有普通眼鏡來替換。
  
  “唉!”她在浴室裏邊洗著歐秘書好心送她的衣服,一邊回顧這星期以來的事。雖然今天是週末,但她待會兒還得去川菜館打工,得快快把衣服洗完才行。
  
  她加把勁地洗好五套適合上班穿的衣服後,才發現難題來了。
  
  “這些衣服不能放烘衣機哩!”她看了清洗的標示牌,想著該怎麼弄幹才好?平時她全都把衣服放到烘乾機裏,很快就幹了。
  
  為了保護這些嬌貴的衣料,她只好找了繩子固定在房間外面的露臺上,再把衣服掛上,打算讓充足的陽光把它們曬乾了。
  
  她發現這幢高級大樓裏好像沒人把衣服晾在露臺上,不過她想,只有今天衣服數量比較多,晚上等她回來時再趕緊把衣服收起來,應該沒什麼關係,以後她會晾在浴室裏,這樣應該可以避免住戶的抗議。
  
  她推推臉上的黑框眼鏡,進到屋裏,整裝出發到中國城的川菜館去工作了。
  
  “真要命!”墨凱森身著睡衣,走出房外面向中庭的露臺,難得的週末早上,他竟不得清閒,無法睡個好眠,隔壁的露臺上不斷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吵得他快瘋了。
  
  他已經連續整個星期沒睡好了,真不知是哪個耳背的鄰居,鬧鐘總在清晨五點就大鳴大放!他一再地問大廳的門房有沒有別的住戶像他一樣受到干擾而前來抗議,門房老說沒有,還勸他“把隔音窗關上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但他就是習慣開著露臺的落地窗,吹自然風才能入睡……他不想改變!他比較想揪出那個吵人的傢伙,痛駡他一頓。
  
  他懶懶地往右側看去,怎會有一片衣海飄揚?一陣風吹來,一件女性上衣飄過來,啪地撲在他臉上!
  
  “呃!”他眉心緊擰,愕然地把覆在他臉上的衣服扯下。
  
  隔壁不就是喬伊的房子!那傢伙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跟他打聲招呼?而他和嫂子一定是太久沒回來,忘了這裏的住戶規定,不能把衣服晾在露臺上。
  
  他拎著那件濕濕的衣眼,走進房內,直往客廳走去,開了大門,到隔壁去按喬伊的門鈴,老半天的,連個回應都沒有。
  
  “這麼快就出門去了。”他踅回家裏,簡單地寫了張字條糗老友,再貼到老友門外,他取笑地寫著──
  
  
  收好你家滿天飄的衣服。
  
  ──抗議的住戶  
  
  而濕衣服,他就順手掛在門外的手把,等著他們夫妻自己來失物招領了。
  
  回到自己的屋裏,他替自己煮杯咖啡,一邊打開手提電腦中的日誌,看今天的行程,晚上他的保險員李秀琴要請吃飯,地點在中國城的福滿樓川菜館,他真想改到中國城旁的小義大利去吃義大利菜,不過他也很久沒上中國城了,就去一趟吧!客隨主便,畢竟請客的人不是他。[熱$書+吧&獨@家*制#作]
  
  他執起斟滿咖啡的杯子,喝了一口香濃的咖啡,輕歎。
  
  “唉!”假日總讓他覺得寂寞,一個人過日子實在有些膩了,幸好喬伊回來了,晚飯回來後再找好友一起喝點小酒。
  
  他扯著笑,已計畫好要拉喬伊來解悶了。
  

  
  夜晚的中國城裏霓虹燈熱鬧閃耀,墨凱森一個人先到了福滿樓川菜館。
  
  “歡迎光臨!”
  
  在門口接待的麥琪兒,聲音清亮,愉快地笑著招呼進門來的客人,一見到是總裁大人駕到,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墨凱森也是毫無預期會在這裏遇見他辦公室的小妹!她身上竟穿著旗袍,身材穠纖合度,該凹的地方纖細唯美,該凸的地方渾圓飽滿,看上去是小尤物一個。
  
  “你在這裏做什麼?”他心底激起不可思議的熱浪,目光勉強移到她臉上醜斃的黑框眼鏡上,這眼鏡是什麼時候被她撿回去的,他都不知道?他有股衝動,想拿下她臉上足以破壞美感的眼鏡。
  
  麥琪兒還有點怔怔的,第一眼見到墨凱森走進來時,她幾乎認不出他來,他身上穿著休閒風的無袖黑T,露出有力的手臂,一條牛仔褲和球鞋,看來是一派輕鬆瀟灑。
  
  特別是在夏天的夜裏,他的樣子看來好耀眼,再度震撼了她,他神奇的帥勁是在墨氏時見不到的,她感覺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
  
  “打工掙生活費啊!”他一直瞪著她的眼鏡,肯定是發現她把它偷回來了,但現在她是替另一個老闆工作,可不歸他管。
  
  “我怎麼都不知道?”墨凱森問。
  
  “你又……沒問過我……”麥琪兒擠出淡淡的、靦覥的笑。
  
  墨凱森心口一緊,她說得對,她大老遠從加州到紐約來,他卻不曾關切過她,甚至沒問過她住在哪里。他做到的,只是一逕地去忽略她,他不想因為一個吻亂了彼此的分際,在這一刻他才驚覺,他對她有多冷漠……而多瞭解她一些、多關心她一些,他並不會少塊肉!
  
  他也曾過著打工的苦日子,為什麼不用同理心多關懷她一點?
  
  “你一個人來嗎?”麥琪兒有點局促,他老盯著她的臉看,她都快招架不住了,他的眼神總是讓她心慌慌。
  
  墨凱森正要說明,一個笑容滿面、身著套裝的短髮女子叫住他……“森。”
  
  他回首,她跑過來,親吻他的臉頰。
  
  “對不起,我來晚了。”
  
  麥琪兒垂著肩立在一旁,任由門外蕭索的風吹得她笑臉麻木,他居然已經有女朋友了!她黯然酸澀,心難過,感覺有點像失戀。
  
  噢!她在想什麼?她是餐廳的招待,怎能管任何一位客人跟誰來用餐?
  
  “先生,人都到了嗎?快請進。”她試圖振作,盡責地朗聲說。
  
  “森,我們進去吧!我得先去一趟洗手間。”那女子勾著墨凱森的手臂,親密地說。
  
  麥琪兒極力鎮定,領著他們到桌位,墨凱森坐定了,那女子沒坐定就急急去了洗手間。
  
  “要等那位女士一起點餐嗎?”麥琪兒把菜單拿給他。
  
  “嗯。”墨凱森翻看菜單。
  
  麥琪兒應該再去門口當招待,待會兒再過來替他們點菜,可是她的雙腳卻沒有移動,她有問題想問他。
  
  “她是你女朋友吧?”她這一問,自己都紅了臉。雖然她無權干涉,但卻執拗地非要確定一下不可。
  
  “她是朋友的太太。”李秀琴是他的保險員,也是朋友黃文中的老婆,沖著朋友的交情,他買了不少保險,她不過是請他這個客戶吃飯而已。
  
  “啊~~”麥琪兒不敢相信,他竟是陷在不倫之戀裏的人。
  
  墨凱森促狹的瞥著她,她雪白的小臉表現得那麼驚訝,一定是想歪了,不過他也懶得解釋。“你去忙吧,待會兒點菜再叫你。”
  
  “是……”她習慣了他的命令,也就習慣性地回答,心裏無比失望,而她的腳才跨出一步要走,又縮了回來,忍不住地問他:“你難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戲啊?”
  
  墨凱森就知道她是這麼想的,心裏很想笑,但更想嚇嚇她,手招了招,要她耳朵靠過來。
  
  麥琪兒不明所以,傾下身去聽他要說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專門調戲良家婦女。”他灼熱地耳語。
  
  她倒抽一口氣,臉色爆紅,立正站好,瞪大眼睛瞥他,好像他是怪物似的。
  
  墨凱森邪笑,小妹大驚失色的樣子好玩極了。
  
  麥琪兒心裏想的和他不同,她一點也不覺得好玩,她想起的是檔案室裏的那一吻了,她還一直弄不懂他那一吻是怎麼回事哩!原來他不只是色狼,他是專業的壞蛋!
  
  她咬咬牙,難得的板起臉,轉身走到餐廳門口,僵直地站在門邊不停暗罵自己。她竟還發誓要留在墨氏整個暑假,她成天跟他單獨在辦公室裏,簡直就是陷入險境還不自知。
  
  她從來就沒有對任何一個人這麼失望過。可她究竟對他有什麼期望?要是沒有,又何來的失望?莫非她一直都在暗戀他?
  
  坦白從寬,她是。
  
  他事業有成,外表英俊,是金字塔頂瑞的成功企業家,對地這種普通的小女子而言,就是有一定的吸引力,她無法不去崇拜他的成就。
  
  可是她錯了,再多的成就都比不上好的人品重要,他是惡棍!
  
  “小麥,七桌的客人要點菜了。”老闆娘在櫃檯裏叫她。
  
  麥琪兒回頭,那位女子已回到墨凱森身邊,兩人正湊著頭看同一份菜單。她悵然若失,無可奈何地走過去。
  
  “我們要麻婆豆腐、辣子雞丁、腸旺、豆辦黃魚……”李秀琴念了一堆菜名。
  
  “飲食男女……吃這麼多不怕撐破肚皮?”麥琪兒在嘴裏喃念,用PDA把女子點的菜傳到廚房去。
  
  “你說什麼?”李秀琴沒聽清楚這服務生在說什麼。
  
  墨凱森幽幽地冷睇他的小妹,看她的表情有點拗,剛才他可是完全聽見了她的批評指教……
  
  他無奈地搖搖頭,雖然只是個小妹,不過她意見倒一向挺多的,她大概是已經相信他剛才騙她的話,她也真是太好騙了!
  
  “我是想請問兩位元需要白飯嗎?”麥琪兒心裏又酸又苦,想假笑都笑不出來。
  
  “小妹,我們要兩碗,森,你可以吃得下兩碗對嗎?我是不吃飯的。”李秀琴一邊指示,一邊熟稔地問墨凱森。
  
  “對啊,再多就要撐破肚皮了。”他故意說。
  
  麥琪兒明白他聽見了她的碎碎念,所以這話是故意要說給她聽的。不過在這裏她可不是他公司的小妹,她才不怕他。
  
  “祝你們用餐愉快。”她不看他,行禮,走人。
  
  很快地廚房料理好他們的菜色,服務生一一為他們上菜了。
  
  而她整個晚上忙得要命,週末的客人很多,餐廳裏座無虛席,然而這麼忙,她還是很難不去注意墨凱森和他的那位朋友妻,知道他們聊得很愉快,看他連吃飯都笑著,和平常嚴峻的模樣比起來,真是差好多啊!
  
  “邪惡啊!他怎麼對得起他的朋友?”她一肚子酸,多不希望他是惡棍,這讓她痛苦得都不想工作了,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她無法假裝沒看見。
  
  她悄然走到櫃檯前問老闆娘:“老闆娘……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提早回去?”
  
  “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闆娘手指靈巧的撥動古式算盤算帳,被她一問,很關心地探問。
  
  她是一顆心很不舒服。“胃有點痛。”她找了藉口。
  
  “要不要看醫生?”老闆娘站了起來,很替她擔心。
  
  “我回去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麥琪兒真的很想走掉,對墨凱森眼不見為淨。
  
  “好吧,你就先回去休息,今天人手夠,我調人來頂替你。”老闆娘很阿莎力地答應她,並立刻支給她時薪。
  
  麥琪兒拿了今晚的薪水,進員工休息室更衣,換下旗袍,穿上自己的便服從後門離開。
  
  墨凱森留意到小妹不在餐廳裏了,剛才明明還看她在櫃檯前和那老闆娘說話,不知這會兒跑哪里去了?
  
  “等我一下。”他對李秀琴說,走到櫃檯去問老闆娘。“剛才那個帶位的小妹呢?”
  
  “先生找她有什麼事嗎?”老闆娘看著眼前的帥哥,親切又不失警戒地問。
  
  “我還沒給她小費。”墨凱森找了個藉口。
  
  老闆娘一聽,笑說:“她下班了,要是不介意,交給我,明天我交給她。”
  
  墨凱森當真掏出小費交給她,藉機問:“明天她還會來嗎?”
  
  老闆娘把小費放到櫃檯裏,回答:“她天天都在,只是今天人不舒服提早下班了。”
  
  他看她剛才還挺有精神,活跳跳的,怎麼會突然不舒服?
  
  他陷入沉思,想著他該不該打電話問問她,可是他並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而且明天還是假日,他也無法問她……
  
  真是的!他怎突然關心起她來了?“謝了。”他向老闆娘說,踅返桌位,再也沒有吃飯的閒情逸致。
  
  “你今天怎麼怪怪的?”李秀琴問他。
  
  “哪有?”墨凱森不承認,心底卻是牽掛著麥琪兒,他想弄清楚她是身體出了什麼毛病?她一個人待在紐約無親無故的,萬一出事怎麼辦?他身為上司有義務幫她……都怪他平常太忽略她,連她的電話都沒有,更不知道她住哪里?
  
  他沒見她從餐廳大門走出去,判斷她應該是從餐廳後門走的,他必須追上她,送她去就醫才行。
  
  他愈想愈是坐不住,草草扒光飯菜,喝了清茶,對李秀琴說:“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先走了,謝謝你這頓飯。”
  
  “什麼事這麼急?菜還沒吃完呢!”李秀琴很驚訝,完全不知是怎麼回事?不是好端端地在吃飯,怎麼說風就是雨,一下子就要走了?
  
  “抱歉了,替我向文中問好。”他親親她的頰,沒說事由,閃了。
  
  李秀琴拿他沒轍,誰教他是她的大客戶,就只得由他了,她一個人慢條斯理地把好菜吃光光,喝了茶才買單回家。
  

  
  墨凱森走出川菜館,沿著巷弄到了餐館的後門,已見不到麥琪兒的蹤影,他說不出的自責,沿著路走向地鐵站,試著看能不能遇見她,卻仍一無所獲。
  
  他低嗤自己是著了什麼魔,一頭熱地想幫她,實在太反常了,連他自己都想弄明白,他幹啥會為她擔心?
  
  “一定是閑得發慌了!”他自我嘲諷,強壓下起伏的心緒,進地鐵站,逼著自己回家去,別再為她瘋狂地滿街跑。
  
  沒想到就在進入地鐵站後,他居然看見了她,她換穿了短T、牛仔褲、帆布鞋,纖細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等車,人來人往之中,她個子顯得特別嬌小,一個人佇足在柱子旁不知在想什麼。
  
  他遠遠地看著她,並沒有走近。
  
  他無法解釋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明明是苦苦找她,現在找到了,卻又裹足不前了?
  
  列車進站,她在人潮湧出車廂外後上了車,他很意外,她和他搭同一線的車!
  
  他快步地從另一個車廂進車內,列車開動了,他往她的車廂走去,她被人群擠在角落,面向窗外而立,並沒有看見他,而他仍然沒有走向她。
  
  他擔心他們之間已經有過一次誤會,萬一她錯把他的關心當成愛意,那誤會就更深了。
  
  然而他愈是小心翼翼,就愈想咒駡自己,她只不過是一個辦公室小妹,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竟然寧願站在這裏偷窺她,也不過去表現關懷,實在有違人情世故……
  
  要不,就當作沒看見她好了,他別開眼阻止自己再去看她一眼,偏偏他的雙眼不聽指令,就是想盯著她看。
  
  二十分鐘後,他到站了,該下車了,於是他狠下心來不管她,逕自下車。
  
  巧的是,她也下了車,就走在他前面,出了地鐵站,和他回家的路線相同。
  
  她也住這附近?以她的經濟能力不可能租得起高級公寓。
  
  他深深質疑,走在她後面,瞧瞧她要往哪兒去?
  
  麥琪兒心底毛毛的,她總感覺有人在跟蹤她,從她進地鐵上了車後,好像就有股不尋常的力量緊隨著她,她直覺自己被盯上了。
  
  她眼睛不敢亂瞄,希望那只是錯覺,暗自加快腳步往住處走,可是她好像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跟來了……
  
  她緊張兮兮,滿腦子色狼壞蛋的影像,怕得要命,絲毫不敢鬆懈,大步回到高級公寓裏,直沖進電梯,關門,她終於感到安全了。
  
  她正稍稍鬆口氣,電梯門竟然在關上前又開了!她駭異地瞪直了眼,往門外看,進來的人竟然是墨凱森,那個危險總裁!
  
  他會是她的跟蹤者嗎?他要調戲她這個良家婦女!
  
  “你……你要幹麼?”她拉緊衣襟,害怕他使壞,畢竟他有前科,他吻過她!
  
  “回家。”墨凱森兩手插在口袋裏,靠右側而站,他才感到不可思議,她怎會進到這幢樓來?
  
  麥琪兒無法信任他說的話,質問:“你住哪一樓?”
  
  墨凱森按了二十樓,代替回答。
  
  麥琪兒心慌了,他竟跟她同一樓!
  
  一層樓只有兩個單位,他絕不可能是她的鄰居,她來了一個星期從來沒見過隔壁有人進出。
  
  “你怎麼會在這裏?”墨凱森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答案就是──她另有目的。
  
  她很可能早就從秘書們口中得知他的住處,想來貼近他,撈點好處吧!暑期的打工經驗可以為她的成績加分……除了這個目的,沒別的。
  
  前不久才有個女秘書為了想跟他來一腿而這麼做過,隔天就被他革職了,她怎麼不去打聽打聽清楚?
  
  而且她很可能是故意提早離開餐廳,好引起他的注意,身體不舒服只是藉口而已,在地鐵站時她肯定就已經發現他了,只是假裝沒看見,她直接進他的公寓來就是最好的證明,她比他想像中還高明。
  
  “我……住這裏啊!”麥琪兒微啟乾澀的唇說。
  
  墨凱森投以嘲弄的眼色,這真是他聽過最愚蠢的笑話了!她想要他吃下她,不怕喬伊知道嗎?她的教授就住他隔壁……
  
  現在的女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大膽,莫怪他不想談戀愛,看得上眼的全都別有目的,毫無真心真意。而她……他本來還覺得她單純甜美,吻她一次後他還自責萬分,但現在,她主動送上門來,已經犯了他的禁忌。
  
  不過,在這無聊的夜,他不介意陪她玩玩,他毫無損失,她外表長得可愛,身材也不賴,暑假完就會走人,他不怕她賴上他。
  
  電梯門開了。
  
  “來吧!”他扣住她的手腕,扯著她走出電梯。
  
  “什麼?”麥琪兒驚慌失措,跌跌撞撞地被他拉著走,眼看著住處就在眼前,她卻回不了,看他取出鑰匙將隔壁戶的門打開來。
  
  “這真的是你家?”她驚叫。
  
  他不跟她廢話,將她扯進懷裏,抱住。
  
  “你……你……要幹麼?”她心悸,他胸膛火燙的溫度駭著了她,和上一次在檔案室裏完全不同的是,他的手很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她嚇得動也不敢動。
  
  “身體檢查,你哪里不舒服?這裏?……還是這裏?”他的唇火速刷過她粉嫩的頸子,冷不防地落在她的胸口,隔著衣含住她的乳暈,大手探進她寬鬆的牛仔褲裏,愛撫她的臀,用力施壓,讓她清楚她成功地撩撥了他火灼的欲望……他很久沒有擁有過女人了。
  
  “墨總……裁……你……你太過分了……”她全身血液亂竄,羞惱地拉住他的手,他的魅力可以去迷惑別人,就是不能用來調戲她,她喜歡的是正人君子,顯然他並不是。
  
  “在這時候還這麼叫我實在是太見外了。”他的手抽離她的臀部,扣住她惱人的小手,定在她身後,他傾下身,俊臉逼向她,火熱的氣息掃過她的頰,緩緩接近她豐盈的唇……
  
  “那……我要叫你什麼?”她接觸到他灼人的呼吸,顫抖地別開臉去。
  
  “你想叫我什麼?”他森然一笑。
  
  “我不會……像那個朋友妻一樣喊你……森。”她伺機而動,算著門的距離,想逃離他這個色魔。
  
  他從喉頭發出沉沉的笑聲,拿掉她的眼鏡,狂猛地捕獲她的唇。
  
  她心驚惶,眼鏡一離開她,她就嚴重地失去安全感,加上他的吻來勢洶洶,她連掙扎都來不及,她的唇無助地被他的舌抵開,激烈地糾纏,她好想強作鎮定,心卻更加紛亂。[熱D書@吧#獨%家&制*作]
  
  “不要……這樣。”她掙脫了他的吻。
  
  “可以按照你的意思,你想怎樣?”他無情地問,手溜進她的衣下,擄住她的胸,玩弄她柔軟的渾圓。
  
  “我……要回家啦!嗚……”她害怕地哭了,全身打顫,她還是處子,初吻還是被他奪走的,他這麼輕率地碰她,她實在不知要怎麼辦!
  
  他濃眉緊蹙,她在這當口假哭?一點也沒必要吧!他倒足胃口,伸手開燈,明亮的燈光下他冷嘲地瞪著她,發現她竟是真的哭了,無辜又茫然的大眼睛充滿驚嚇的淚,他一頭霧水,快沒耐性地問她:“你自己送上門來,還這麼委屈?”
  
  “你……說什麼?”她心被刺痛了,不明白他怎會這麼想?
  
  “你引誘我離開餐廳,主動到我的住處來,不就為了投懷送抱,好替你的暑期打工加分嗎?”他不以為然,極盡所能地羞辱她。
  
  麥琪兒愕然地望著他,在她的眼底,他的影像模糊,他的話卻鮮明得像一把利劍,殘忍地刺進她脆弱的心,她毫不考慮地一巴掌給他。“你憑什麼這麼以為?誰知道你住這裏?我是要回教授借我住的地方。”
  
  她手心好疼,從他手上奪回眼鏡,顫抖地戴上,清楚地看見他頰上的五指紅印,和眼中令人不寒而慄的森冷之氣,她的心湧起一陣強烈的失落感,淚水滑下臉龐,一甩頭開門跑走……
  
  墨凱森根本不信她的說詞,追出門外,見她拿掉門把上半幹的衣服,和他留的字條,真的拿鑰匙要開喬伊家的門。
  
  “慢著。”
  
  “這裏不是公司,你命令不了我。”麥琪兒不理他,匆匆進門,關門,急著要躲開他。
  
  他腳步更快,扣住門把,把門推開,往裏叫了一聲。
  
  “喬伊──”
  
  “教授沒有回來,這裏只住我一個人,你再向前一步,我就……叫警衛。”麥琪兒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有膽威脅他。
  
  墨凱森直到這一刻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他把一切想得太複雜,錯怪她了,她當真是住在這裏,她有鑰匙,而喬伊夫婦並不在屋裏。
  
  “喬伊怎麼這麼大方的把房子借你?”他萬萬沒想過她會是他的鄰居。
  
  “是師母要我住在這裏……順便替她看房子……她剛懷孕了,暑假不想大老遠回來這裏。”麥琪兒不情願地跟他解釋。
  
  墨凱森漠然地點了點頭,可想而知,會把衣服晾在露臺的人是她了,還有清晨五點準時大鳴大放的鬧鐘可能也是她的。“你是不是帶來了一個很吵的鬧鐘?”
  
  “你……怎麼知道?”麥琪兒忐忑不安地問。
  
  墨凱森不告訴她原因,不客氣地警告她:“你最好換一個鬧鐘,別天天吵得人不得安寧,否則別怪全部的住戶向你抗議,你這個惡劣的鄰居。”他用力指控,掉頭就走進自己家門,砰地關上門。
  
  麥琪兒怔然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他竟反過來說她惡劣?
  
  他才是惡劣加混蛋呢!他對她上下其手,膽大妄為,還規定她要換鬧鐘,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蠻不講理的人?
  
  她看著手中那張從門口撕下來的抗議字條,就是他的字跡,她才晾一天衣服在露臺他就跑來抗議,實在太小心眼了。
  
  她關上門,淚在眼中打轉,氣他,怨他,好想咬他一口……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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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00:19:11
  第四章
  
  鈴鈴鈴……
  
  清晨五點,麥琪兒床頭的鬧鈴又大大聲地響起。
  
  她聽到了,卻醒不來。昨晚她又失眠了,她的惡鄰不應該不問她願不願意就隨便親她抱她,最令她難過的是,他會那麼做,是以為她跟他進了同一樓,為的是想倒貼他,得到暑期實習加分的好處……
  
  她傷心了整晚,翻來翻去快天亮才睡著,此刻連伸手去按掉鬧鐘的力氣也使不上,摟著被子昏沉地睡,由著它去叫。
  
  一牆之隔的墨凱森聽見了,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他很想砸爛那個令人神經衰
  
  弱的鬧鐘!他改不了一向的習慣,晚上總是敞開落地窗,吹自然風睡,那聲音天天一大早就從他的落地窗灌進來,今天還變本加厲,響了快二十分鐘!
  
  “太可惡了!那小妹。”她並沒有把他昨晚的警告聽進去。
  
  從昨夜以後他沒有一刻心是寧靜的,他錯怪了她,她單純得一如她的外表,他卻把她想得很不堪,差點就真的要了她。
  
  該死的是她的味道那麼香甜誘人,成熟而可口,放走她後,他的鼻息間總繚繞著一抹香甜氣,她身上淡雅的女性氣息深刻地烙進他的心裏,教他徹夜難眠。
  
  想起她就住在他隔壁,他胸口就莫名激蕩,抱她時那份香柔的膚觸在他體內激起狂火,讓他無法成眠,愈是要停止想她,意念愈是被她牽動,身體反應愈是火熱滾沸……
  
  他快發狂,這分明是戀愛才有的症狀,怎麼會發生在他身上?!
  
  就算他太久沒有女人,也不至於如此才對,他身邊時常都有數不清的美女,沒有人可以激起他任何衝動的念頭。
  
  他急於弄清楚自己怎會愛上她?這份愛是打哪來?他想了整晚不能睡,好不容易才入睡了,她的鬧鐘又響了!
  
  他下床,睡衣也沒換下,大步離開房間,往客廳走,開大門,直往隔壁走去,猛按她的電鈴。
  
  麥琪兒聽見叮噹叮噹的響聲,迷迷糊糊之中分辨不出那是啥聲音。
  
  “開門,開門!”砰砰砰!墨凱森毫不客氣地拍打著她的門。
  
  “誰在拆房子?”她聽見又急又猛的敲門聲,迷蒙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抓抓頭。
  
  “消防隊來了,快開門!”墨凱森不懷好意地吼。
  
  消防隊!失火了嗎?麥琪兒趕緊摸索眼鏡戴上,溜下床,快步往大門口沖。開了門,她發現門外很安靜,並沒聽見警鈴聲,也沒什麼消防隊,有的是她的惡鄰居,他兩手插腰,兩眼狂鷙地瞪著她。
  
  “讓開!”墨凱森推開她,逕自闖進屋裏,說什麼也要立刻找出那個吵死人不償命的鬧鐘。
  
  麥琪兒神情一凜,追了進去。“你這個不速之客,幹麼私闖民宅……”
  
  墨凱森在客廳後的走道左側房裏找到那個響個不停的鬧鐘,伸手抓來,按掉它的響鈴聲,並帶走它!
  
  “你幹麼挾持我的鬧鐘!你怎麼這樣?”麥琪兒急急地想搶回她的鬧鐘。
  
  他高舉著鬧鐘,就是不還給她,惡狠狠地說:“我不只挾持它,還要將它分屍,掃進垃圾桶裏。”
  
  “你很浪費,你上次亂丟我的眼鏡,我……還沒原諒你咧!”麥琪兒抓著他的手臂拚命想拿回來,可是她比他矮,根本構不到。
  
  “我才不原諒你,你這個鬧鐘每天五點就大叫,你知不知道一大清早吵醒別人很不道德!”他什麼也不管地跟她吵了起來。
  
  “它怎麼會吵到你?我就覺得它叫聲剛好而已,哪有吵啊?”
  
  “那是你自己的以為,你知不知道,你的房間就在我的隔壁!我天天清晨五點就被你這個可惡的鬧鐘吵醒!”他找到鬧鐘才發現,原來她住得離他那麼近,只有一牆之隔,而且她的落地窗也沒關,聲音才會那麼清晰地傳進他的房裏,天天吵他。
  
  “誰知道!你不會把窗關上就聽不到了嗎?”
  
  “要我關?你為什麼不關,造成嗓音污染!”
  
  “我……”她借教授的房子住,怎好意思關著落地窗,天天開空調睡覺,那豈不是要教授多負擔電費?
  
  “沒話好說了,認罪吧!”他冷哼,轉身要走。
  
  “鬧鐘還我。”她急忙扯住他,不想跟他說太多是認為他不會懂她,並不是沒話好說。
  
  他見她冥頑不靈,甩了她的手低吼:“你別想要回它……再吵,就把你的眼鏡也一起丟掉!”
  
  “你沒資格這麼做!”她兩手慌忙地按著眼鏡兩旁的支架,怕他真會奪走它。
  
  “誰說我沒有,我就有。”他當真伸手要摘她的眼鏡。
  
  “你哪有?”她拚命閃躲,不讓他拿到她的眼鏡。
  
  “你戴這副貓頭鷹眼鏡簡直就是視覺公害!”他逼向前。
  
  她跑給他追,躲在沙發後放話。“你這人個性壞,嘴巴也一等一的壞!”
  
  “嘿嘿,我就是,你現在認識我還不算晚。”他陰陰地笑,睨著她嬌弱害怕的樣子,懶得再追著她跑,挾著她的鬧鐘,轉身,大步走了。
  
  麥琪兒眼睜睜地看著他強悍地奪走她的鬧鐘,心裏好嘔、好氣!她握緊小拳,恨自己沒膽爭到底,好恨啊!
  
  墨凱森回到家裏,沒真的把那個鬧鐘分屍,他把它擱進鞋櫃裏,暫時關它禁閉,以免它再吵人,等那小妹暑假結束要走人時,自然會還她。
  
  看看時間指著五點四十分,他竟為了這笨鬧鐘跟她折騰了那麼久,她沒來之前,這時間他通常都睡得正香,現在被她氣得一身熱氣,睡不著了。
  
  他燃了根煙,進浴室去沖澡,洗去一身煩躁。
  

  
  上午十點──
  
  麥琪兒穿了歐秘書給她的衣裙要到川菜館打工,粉色的衣裙雖漂亮,她卻只有一百零一雙鞋,在鏡子前照來照去,帆布鞋和這身衣服根本不搭。
  
  仔細點瞧,衣服和眼鏡好像也不搭,墨凱森的魔音突然溜了出來──
  
  “你戴這副貓頭鷹眼鏡簡直就是視覺公害!”
  
  或許他說得沒錯,她這眼鏡是舊,一點也不時尚,可是她對它有感情啊!
  
  包括她的鬧鐘也一樣,甚至比眼鏡的年代更久,它從她上小學的第一天起就天天負責叫她起床了,連她出國都得帶著它。
  
  如今它被那個跋扈的惡鄰居、專門欺侮她這種善良百姓的黑心總裁大人搶了,以後叫她要怎麼起床?
  
  世上怎會有人長這麼好看,卻這麼可惡又可恨!他要是懂得尊重人,常常露出笑臉,行為端正,那他就是她心中完美的男人了,可惜他素行不良,邪惡得要命!
  
  “唉……”她低歎,脫下歐秘書給她的漂亮衣裙,換上自己的舊衣服、牛仔褲,雖然樣子土了點,和眼鏡、帆布鞋配起來,卻有某種協調感。
  
  她拎著小錢包,自在地出門,不想把墨凱森的話當聖旨記在心頭,她絕不為了他一時的命令而改變自己,她要做自己。
  
  很不幸的是她一走出家門就遇到他,他也要出門,相較於她老土的衣著,他是一身西裝筆挺,怎麼看怎麼帥,可說俊逸非凡。
  
  “去哪里?”墨凱森瞥了她一眼,走向電梯,他今早的第一個行程是到教堂參加一個友人的婚禮,司機已在樓下等他。
  
  麥琪兒不回話,滿腦子想著要撤退,她不打算和他共搭一部電梯,在他沒把鬧鐘賠給她之前,她無法當作一副沒事的樣子。
  
  “啊!我忘了我在燒開水!”她靈機一動叫了一聲,匆匆跑回家裏,關門後還故意弄出腳步聲來,好讓他以為是真的。
  
  悄悄地,她往門上的窺視孔一看,他竟沒有進電梯,站在電梯外望著她的門看。他是怎麼回事?等她嗎?不好了,他向她走來了。
  
  她隔著貓眼看他,他那雙銳眸依然能讓她心怦怦然。
  
  “你好了沒?”他突然吼了一聲。
  
  她人就在門裏,心口一緊,悄悄地踮起腳尖,走離門邊,進了廚房,拉開了距離才揚聲問:“你說啥?”
  
  “你開門。”
  
  才不!“你……要幹麼?”
  
  “我說開門。”
  
  噢!她走過去,惶恐地開了門。
  
  “你這個危險的鄰居,你要出門居然忘了關火?”他怒飆她一句。
  
  “我……”她憋著氣,臉紅通通的,原來他是要來罵她的。
  
  “你還有理由?”墨凱森推開她,又擅自進了屋裏,到廚房勘查,意外地,他沒發現什麼燒開的水……
  
  麥琪兒追著他到廚房,當他冷厲的眼朝她掃來,她張著嘴,手腳發麻,立在那兒不知要說啥才好,她的西洋鏡已被他拆穿了。
  
  “你不會連有沒有燒開水都不記得吧?”他懷疑她的記性真有這麼差?
  
  “還不都是你……”她一鼓作氣把罪過指向他!
  
  “我?”幹他啥事?他是為了全部住戶的安全,也義務替喬伊保住他的房子才進來關切的。
  
  “就是你,你一大早沒經我同意就私自闖進來,擅自進我的閨房,挾持我的鬧鐘,還威脅我,弄得我快發神經了,你……真的很討厭……很討厭啦!”她本來只是找藉口指責他,沒想到這一說,說中的全是自己的痛處,心裏的委屈全炸開來,淚也跟著來了,昨晚他甚至還像情人一樣火辣地抱過她、侵犯她……[熱X書%吧*獨<家Y制@作]
  
  墨凱森怔然地望著她淚汪汪的樣子,她一聲聲的討厭,聽起來軟軟的,像有弦外之音,她像是並不真的討厭他,而是又愛又恨的成分……他的心竟為她款款蕩漾,一時分不清是自己多疑或煞有其事?
  
  “別哭了。”他難得的出言安慰。
  
  “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我高興哭就哭,高興笑就笑,全都跟你無關,嗚……”她背過身去面向牆壁,不讓他看見她滿臉淚。
  
  “怎會跟我無關?你不是說都是因為我嗎?你話中的邏輯很奇怪……”他憐憫她哭得這麼慘,取出手帕想遞給她。
  
  “別過來……”她聽見他的腳步聲,充滿警戒地警告他,怕他在她最脆弱時又突然抱她,又來上一吻,欺侮她。
  
  他聽不進她的話,硬是把帕子送到她面前。
  
  她渾身緊繃,緊張過頭,沒看見帕子,張嘴往他的手腕就咬,“哢”地一聲,她的牙好疼啊!
  
  “你的手怎麼這麼硬!”她驚叫。
  
  他緊擰著眉說:“你咬的是我的手錶。”是Haget最昂貴的鑽表。
  
  她拉開他的袖口一看,耀眼的鑽石像小星星似的,照得她眼前金光閃閃。她放開他的手,摸摸自己的牙,幸好沒怎樣,怯怯地望向他,看見他一臉隱忍的表情。
  
  “我這輩子第一次咬到鑽石,果真是堅……硬……無……比……”她乞憐地求饒,萬一她咬掉了一顆鑽石,她就是當他一輩子的小妹也還不起啊!
  
  他被她激得快“花轟”,忍耐地低斥道:“還不去洗洗你的臉,頭腦給我放清醒點!”他奉勸她一句,筆直地走出去,他快來不及參加婚禮了。
  
  她站在那裏瞥著他直挺挺的背影,他這算是……放過她了嗎?他不怪她咬他名貴的鑽表?
  
  應該是了,真的好險、好險!
  
  以後得看清楚了再咬,否則咬斷了牙多不划算啊!
  

  
  匆匆地,兩天假日過了,麥琪兒又得要到墨氏打工去了。
  
  她在電子鐘發出的“滴滴滴……”聲中起床,時間閃著五點整,她關掉它,下床去刷牙洗臉。
  
  失去了她相依為命的鬧鐘,她只好花錢在中國城的二手店買個便宜的電子鐘充數,否則她會無法起床。
  
  她依照一向的作息,做早操,溫書……大約在七點半才換衣服,吃早餐,出門到墨氏上班。
  
  關上家門,她下意識地看看隔壁深鎖的大門,自從那一咬之後,她都沒再遇到墨凱森,她不知他在不在家,在家又都在做些什麼?
  
  但她有預感,今天到公司,他絕不會給她好臉色看,接下來的日子勢必很難捱,他可能操她個半死,想辦法刁難她……他不只是她的惡鄰,還是她的上司!
  
  她搭電梯下樓去地鐵站,一路上都暗自祈禱壞事別發生。
  
  九點整,她一分也不差地到了墨氏總裁辦公室前,她舉步艱難地在總裁室外打轉,她多不想進墨凱森的辦公室,內心幾經折騰,她認命了,她還是得進去……她躲不掉的,她得時時刻刻見到他,供他差遣……
  
  “小麥……”歐秘書從她背後叫住她。
  
  她回頭,歐秘書神采奕奕地微笑著說:“小麥,我剛才接到總裁的電話,他要我轉告你,你以後都到秘書室來幫忙就行了,請你把檔案室的鑰匙交給我。”
  
  麥琪兒心頭的鬱悶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她沒想到墨凱森會做這樣的決定,這絕對是明智的抉擇!
  
  他和她不對盤,還是不要常見面比較好。
  
  “我很樂意。”她掏出口袋裏的鑰匙,這就搬張椅子進秘書室去。
  
  歐秘書接下鑰匙,心裏可樂壞了,她又可以重回墨總裁的身邊,親近他了,她很願意為他煮咖啡,訂中餐便當,跑檔案室。她進了茶水室,用心地為心愛的總裁煮一杯愛心咖啡。
  
  墨凱森不久後也到了公司,經過秘書室時,他看見麥琪兒已乖乖坐在愛琳身邊幫忙,她沒看見他,他也什麼都不說,直接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在上班的一早打電話交代歐秘書將她支開,讓她遠離他身邊,也許他可以清醒點,像往常一樣全心投入工作,不必因她而分散注意力,她在他身邊,他的心容易亂。
  
  打開電腦、電視牆、匯率表,他專注地做事……
  
  但一小時過了,兩小時過了,整個上午過去了,他的心仍感到煩躁,他老覺得少了點什麼。
  
  盯著桌子旁的空位,那裏原本是麥琪兒的座椅,少了她坐在那裏對他問東問西的,他竟覺得工作起來有些無趣。
  
  他老是見不到她時想著她,見到她又像跟她犯沖,而其實他挺喜歡她的,她直來直往的個性,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的滲透到他的心裏,她給他的感覺毫無壓力,他可以不需要用心思去防著她。
  
  “墨總裁,你今天想吃什麼?”歐秘書進門來問他。
  
  “炒飯。”他回過神來說。
  
  “是。”歐秘書表面上行禮如儀,看著帥又富有的他,心裏是喜孜孜的。
  
  “小麥在秘書室裏表現得如何?”墨凱森試著問。
  
  “她很認真,也很機伶,對數字特別敏銳,很多東西到她手上都很快就算得精准,我想她是可以做分析師的人才吧!”歐秘書並不是想要誇獎麥琪兒,而是為了能和他多說句話。
  
  “嗯,你下去吧!”墨凱森面無表情地說,心裏感到一點安慰,那小妹總算可以學到些什麼,不至於只是替他倒倒茶水、跑檔案室,那些事對她而言未免大材小用,等暑假結束後,他對喬伊也好有個交代。
  
  他翻看日誌,離暑期結束還有四個星期,之後她將離開他……以後不會再見面了嗎?
  
  “墨總裁您沒別的事了嗎?”歐秘書懂得察言觀色,見老闆若有心事,她欲走還留地刺探。
  
  “沒。”墨凱森簡潔地支退她。
  
  歐秘書有些淡淡的失望,仍保持姿態唯美地走離,關門前還偷偷瞧墨凱森有沒有在看她?沒有。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啊!她輕柔地關上門。
  
  墨凱森安靜地合上日誌,心裏不捨得那小妹走。一思及她要離開,可能永不再見面,他的心反而感到空洞乏味,因為他心裏有她,也想留住她的心,但他們的關係還有待改善。
  
  要是能更進一步的交往,將來再聯絡就容易得多。
  
  他總要成家,她會是個不錯的人選,像他這樣身處在複雜的金錢堆裏的男人,最渴望的就是一個純良可愛的老婆,擁有一份簡單的幸福。
  
  她應該可以給他吧!
  
  他很少放縱自己的念頭去想得太遠,連自己都想笑了,說不定她早將他恨之入骨了。
  
  歐秘書叩了他的門,提進了他的午餐,意外地驚見總裁唇上的笑意,她暗喜,總裁從來不笑的,他是開始對她有點意思了嗎?
  
  “午餐送來了。”她也回以甜笑。
  
  墨凱森收斂心思,把注意力轉到電腦上,沒發現歐秘書含情的眼波。
  
  “還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歐秘書很想確定他那一笑是否有別的涵義?
  
  “沒。”墨凱森正眼也沒瞧她一下。
  
  歐秘書謹慎地先退出去,心悶悶的,分不清總裁對她究意有沒有心?
  
  而秘書室裏,麥琪兒忙了一上午,很有成就感,午餐時間她和大家一起訂了漢堡餐犒賞自己,有說有笑地吃了起來。
  
  “小麥,你假日有沒有出去玩?”依芙吃著雞塊問她。
  
  “可以去百老彙看歌劇哦!”美娜拆開濃湯的蓋子,熱心地提議。
  
  “去時代廣場逛逛也不賴,說不定有豔遇呢!”恩達說著,咬一口起司漢堡。
  
  “其實我天天晚上都去打工,沒時間玩……”麥琪兒一邊啃著漢堡,一邊說起她打工那裏的老闆娘人有多好。“我們在收工後,川菜館的老闆娘都會請員工吃宵夜喔,她很熱情,不像……”墨凱森規定一大堆!她沒那麼大膽,敢在墨凱森的地盤上說他的壞話,硬是把話吞了回去,就怕萬一隔牆有耳,又被姓墨的偷聽到可不好了。
  
  “難怪我們覺得你好像臉色變紅潤了,那間川菜館的菜肯定很營養……”美娜說她氣色好。
  
  “我是胖了一圈了,我媽說,胖胖的比較福氣,你們都太瘦了!像歐秘書常減肥,吃得像小鳥,這樣人生還有什麼意思?”麥琪兒一說,眾女人們七嘴八舌說起自己都是怎麼辛苦的克制食欲維持好身材的,秘書室裏吱吱喳喳,熱鬧了起來……
  
  墨凱森用完餐,走出辦公室到茶水間倒茶,聽見一牆之隔的秘書室傳來陣陣笑鬧聲,他就站在茶水室裏喝水,順便聽聽那些女人是什麼事那麼樂?
  
  “我爸說能吃就是福,我從來都不想節食,除非是我太窮了,連吃飯的摳摳都沒有才會少吃,像我媽的身材就圓滾滾的,我爸給她取了別名叫福神。”
  
  麥琪兒的聲音挺大的,引來一陣笑浪。
  
  “福神不是日本才有的嗎?”恩達好奇地問著。
  
  “誰說的,我媽是臺灣土產的福神啊!她就是我家面店的活招牌,看了她誰都想多吃一碗!”麥琪兒語氣裏流露著對家人的想念。
  
  “哈哈哈……”秘書們笑得開心。
  
  麥琪兒也笑著,笑聲特別大,特別爽朗。
  
  墨凱森不由得也笑了,那小妹說話時三不五時就提到她的家人,可見她一個人隻身在國外有多想家。
  
  他倒是可以讓她有回家的機會,他妹子墨采玲就要和邢亨結婚,下星期他得回臺灣一趟,要是她想回去,可以用出差為由和他隨行。找個時間他會跟她提這好康的事,慢慢地跟她培養友誼,讓她認識真正的他……她應該不會拒絕吧!
  
  “我出去倒杯水……”他聽見她在嚷著,不出三十秒,他見到她的人。
  
  麥琪兒嘴裏嚼著漢堡,笑臉盈盈,拿著水杯進茶水間就遇到不想見的人,想溜掉,他已經看到她了。
  
  “你遇見上司怎麼沒有打聲招呼?”墨凱森愛笑不笑地問她。
  
  “你呷飽未?”她收起笑,用台語含糊地問,裝作輕鬆地走進去拿茶杯在飲水機下接水。
  
  “你台語也通?”墨凱森輕易地察覺她跟他說話總是很拗,不像她和秘書們那麼自在,他能明瞭是為什麼,他們之間的恩怨太多了,想得到她的心,恐怕不是短時間內辦得到的。
  
  “你不會說對嗎?”麥琪兒乘機取笑他一下。
  
  “你奈哉?”他就用台語回答她。
  
  她踢到鐵板了。
  
  “語言不過是溝通的工具,多會一種語言可以和更多的人溝通。”他說。
  
  她聳肩,反削他說:“有的人就會光說不練。”
  
  “你不知道一句名言嗎?”他啜口茶,逗她。
  
  “什麼?”他沒說她怎知?名言一大堆。
  
  “老闆永遠是對的。”他不過是一句玩笑。
  
  她一顆心很受傷,感到悲哀,他為什麼就不能給她一丁點溫暖,總拿頂頭上司的頭銜來壓她,說話傷她?
  
  他扔她的眼鏡,搶她的鬧鐘,恣意火熱又放肆的親吻……要他跟她道歉,開口承認他有錯,是永不可能的。他們的關係永遠不對等,她在他眼裏永遠是個微不足道的人!她鬱卒地對他做了鬼臉,端著水杯走了,打算離他遠一點,至少不讓他再來傷她。
  
  墨凱森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他幹麼老是喜歡尋她開心而招惹她生氣?
  
  她很壓抑,他了,否則昨天她就不會抓著他的手猛啃!
  
  要她來愛上他,恐怕是個難以突破的難題。
  
  他要怎麼做才好?
  
  他一定得想辦法改善她對他的不滿,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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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00:19:38
  第五章
  
  月夜,麥琪兒從川菜館打工回到住處,工作了一整天,人有些累了。
  
  她洗好澡,換了睡衣,呈大字形仰躺在床上,心裏好想念臺灣的家人,阿爸阿母不知身體好不好,兩個姊姊有沒有和男朋友吵架?
  
  每次工作完,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總掛念著家人,尤其是在孤單的夜裏,特別容易想起他們。
  
  她好想打電話回家,可是阿母有規定她──
  
  “你一個月最多只能打一通,越洋電話費太貴了,講兩、三句話幾百元就花掉了,不如拿那些時間去溫書,我將來全都指望你了,我才不要守著牛肉面店過一輩子,我等你掙大錢,好享清福,你得爭氣點,我們家就全靠你了……”
  
  阿母等著她掙大錢,可以揚眉吐氣,要是她向阿母吐苦水,說她在這裏打工當小妹有多辛苦,一個人有多孤獨想家,一定會先被吐槽一番!
  
  她不能隨便就打電話回去,背著光宗耀祖的包袱出國念書,壓力好大、好大啊!
  
  “唉!”她歎了口氣,睡不著,下床走到露臺,紐約的天空灰灰的,看不到半顆星星,此刻的臺北已天亮了,夏天的臺北天氣悶熱,盆地的地形熱空氣不容易消散……她好懷念臺北。
  
  “唉……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催……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她像個懷念家鄉的老太婆似的又歎氣,挨著牆角坐了下來,心情很悶,眼眶泛淚,很想痛快地哭一場,她至少還得要苦撐一年才能畢業,也就是短期間都不能回家,不能見到她心心念念的家人,嗚……
  
  墨凱森半躺在床上看書,依稀聽見隔壁的小妹在吟詩,她聲音低低的,乍聽是從露臺上傳來的。
  
  都快十二點了,她不去睡還在那裏吟詩作對,這麼有閒情逸致嗎?
  
  他擱下手邊的書,走到露臺去瞧瞧,卻不見她的人影。
  
  “唉……”一聲幽怨的歎息從幽暗的角落飄來。
  
  他移動腳步,往露臺邊緣走去,探頭往她的露臺上望,發現她坐在牆邊,下巴抵在膝上,長髮恣意披瀉,一副落寞的模樣。
  
  他第一個想法是,她可能是在川菜館打工遇上刁鑽的奧客!要是那樣的話,他會力挺她,替她出頭擺平。
  
  “你躲在那裏做什麼?”他要問個明白才行。
  
  麥琪兒按著胸口,他突然出聲,害她嚇到,心驚跳了下,趕緊低頭抹去淚,鼻音很重地說:“我……沒有躲啊!我一直坐在這裏看書。”
  
  “騙誰?沒開燈看什麼書?”墨凱森戳破她的謊言。
  
  她心底哀叫!她確實說了個蹩腳的謊。
  
  “你在哭什麼,誰欺侮你了?”他關切地問。
  
  “沒有……”她愛面子不承認,希望他快點閃進屋裏別來吵她,她現在不想跟人說話。
  
  她得一個人安靜地排遣心裏的苦悶,消化掉陰暗的情緒,明天上班她又可以是一尾活龍。
  
  “要是你在川菜館遇到不肖的客人找你麻煩,可以來告訴我,我可以幫忙。”他會揍得對方滿地找牙。
  
  啊~~她仰起臉望向他,室內透出來的昏黃燈光下,他的表情居然是義憤填膺,一副要替她打抱不平的英雄氣概。
  
  她太意外了,他這惡鄰上司不是良心長毛,不把她當回事,怎麼會想幫她?
  
  他突然這麼好,不會是有什麼陰謀正在暗中進行吧?
  
  在這月黑風高的夜,他說不定早就盤算好要怎麼“吃”了她,以他的身手,要跨過緊鄰的露臺是輕而易舉的事……
  
  “沒有……沒有,不會有那種客人,那裏……很單純的。”她連忙否認,順便說說他。“嚴格說起來,真的有不肖之客的話,那就只有你而已,你和朋友妻公開出雙入對的……”她指責他對朋友不忠的行為。
  
  “那有礙到你嗎?”墨凱森抓到她的語病。
  
  麥琪兒小嘴微張,這才發現自己說溜了什麼。“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是嗎?那不會是造成你那天不舒服離開的原因吧?”他拋給她一個假設性的問題。
  
  “當然不是……不是啦!”她站起身來,猛搖雙手,說什麼也要隱瞞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她不能讓他知道,她心裏有他,他會嘲笑她不自量力,憑她也想愛他,她受不了自己成為他的笑柄。
  
  “那就好。”他一派自若,也把自己隱藏得很好,但心裏卻是黯然失望了,她急著撇清,表示她對他毫不動念!
  
  她安下心,他總算相信了。“我進去了。”還是快溜了好,以免他東問西問,她又會說漏了什麼……
  
  “慢點,你過來。”他命令。
  
  “幹麼啦?”她心驚地問,沒敢輕易走近他。
  
  “那麼怕我,不敢過來嗎?”他搖著頭笑她。
  
  “哪有……我幹麼要怕你。”為了表示她是勇者,她挨呀挨地走向露臺邊緣,在快靠近他時,他驀然伸手扣住她的頸背,把她的臉推向他,低頭審視她。
  
  她受驚的雙眼和他灼人的眼對上了,見他另一手也伸了上來,她以為他要摘她眼鏡……
  
  “不要。”她拜託他別在她脆弱想家的時候再和她杠上,她會受不住的,她能力有限,不像他到這麼晚還活力充沛。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沒有野蠻地對付她的貓頭鷹眼鏡,他只是以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她心顫了顫,愣住了。
  
  “你還說沒哭,被我抓到證據了吧!這不是眼淚難道是雨水啊?又沒下雨。”他濕濕的手指往她的衣袖擦。
  
  她暗籲了口氣,微顫著聲音說:“大人……您還真的是……明察秋毫啊!”
  
  他放開她,也幽她一默。“當然,不然怎麼當大人。”
  
  “唉呀……我眼裏會有‘雨水’,只是因為想家啦!你別多心了,我要進去睡了,你也早點睡吧!”她以搞笑的方式招了實情,掩飾了尷尬,轉頭就要進屋。
  
  他又扯住她的衣領,還不想放她走掉。
  
  “啊啊啊……你要勒死我啊!咳咳……你那麼恨我嗎?”她純粹是開玩笑才這麼說。
  
  他立刻鬆手,帶著歉意,慌忙地傾身問:“有沒有怎樣?”
  
  “脖子斷了啦!”她嚷嚷。
  
  他被她那聲“你那麼恨我嗎”給敲痛腦門,也許他們之間真有些恩怨存在,但他可從來就沒恨過她。
  
  她要是真的這麼認為,那他對她的幻想不就泡湯了,他想追她呢!“對不起,我是有事要告訴你……要你留步而已。”
  
  麥琪兒怔怔地望著他,惡鄰老闆竟不怪她說話沒大沒小沒分寸,還向她說對不起耶,明天太陽恐怕要從西邊升起了。
  
  “你……是要……說什麼啊?”她的心隱隱顫動。
  
  “好康的。”墨凱森傾身,兩臂枕在露臺上緣,以肢體語言示意他不會再揪著她,她可以放輕鬆來面對他。
  
  “什麼好康的?”她留下來,背倚著露臺的欄杆,就姑且聽之了。
  
  “想不想跟我回臺灣一趟?”
  
  “回臺灣!”她心震了一下,立直了身子,喜悅像煙火一樣從她心裏迸出來,那她就可以回家一趟看看心愛的爸媽和姊姊們,順便吃碗懷念的家傳牛肉面再配點小菜……可是……不對不對!“我又沒有多餘的錢買機票,來回一趟,要花不少銀兩耶!我打工的錢是用來當生活費的。”喜悅的煙火沒兩、三秒就消失了。
  
  “你不必花錢,可以報公帳。”墨凱森自願替她買單。
  
  “真的這麼好康?!”她的疑心病又犯,猜他肯定不懷好意,說不定是想誘拐她,想要她為他失身!他激狂的吻從她記憶裏溜出來,她身體突然躁熱了,手指微微顫抖著。
  
  “我是想派個任務給你。”
  
  就說嘛!不會白白有好處的……她內心交戰。
  
  “我妹要結婚了,籌備婚禮需要幫手,家裏奶奶年紀大幫不上忙,你去正好可以幫忙,要是你願意的話,就跟我一起回臺灣,你可以順便回家看看家人,你不是想家嗎?”他積極地刺探她可願意隨他同行,看她那雙眼睛一下雪亮,一下又陰暗,簡直變幻莫測,他心裏可急了。
  
  她難以相信這麼好的差事會降臨在她身上,她近乎崇拜地看著他,心底真實地感到歡喜,她去幫忙婚禮,還可以回家,她何止樂意啊,簡直想歡呼,狼叫幾聲。“真的……可以這樣嗎?”她唇輕顫地問。
  
  “你要是願意的話,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你們女人結婚不都要弄件婚紗,做頭髮什麼的,那些我不懂,就由你幫我妹,你應該會是個好幫手吧!”他先誇讚她,加強她的自信心,通常這會有不錯的效應,在教育心理學上叫self-fulfillingprophecy──“自我預言的實現”。
  
  “嗯嗯……”麥琪兒狂點頭,明明沒結過婚,對打扮也不在行,為了回家,她不會也裝會了。
  
  “我絕對是個最稱職的小幫手,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她雙手背在身後,快樂得想飛。
  
  “下星期一,回去兩個禮拜,算是出差,也有薪資可領,你不會有損失。”他看得出她是發自真心的喜樂,雖然這不表示他已攻下她的心防,但也覺得暢然快意。
  
  “那我得向餐廳老闆娘請假了。”麥琪兒笑得臉快抽筋了。
  
  “嗯。”他應允。“聽歐秘書說你家賣牛肉面。”其實沒人來告訴他,是他曾偷聽到的,趁這時端出來說,全是為了和她搏感情。
  
  “對啊,在臺北圓環的麥家小館。”麥琪兒熱情地回應他,不急著進屋了。
  
  “你會煮嗎?”他很感興趣地問,根據他偷聽到的消息她的確很在行,他渴望她也願意親口對他說。
  
  “會~~”她拉長了尾音,毫不設防地對他眉開眼笑。
  
  “回臺北讓你請客。”他欣然的注視著她可愛的笑臉,心強烈地暗喜。
  
  “好啊,我親自煮給你吃,免費的喔!”麥琪兒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搞的,竟然可以這麼輕鬆沒壓力的跟他說這些。
  
  “那麼一言為定。”他笑著,內心一團火熱,其實硬把回臺灣說成是出公差,是他不想讓她有心理壓力罷了,而這一出擊,比想像中還要成功,他們之間不只有共同的目的、共同的話題,而且是私人的,不含公務的成分,他跨出了一大步,頗有成就感。
  
  她迷醉地看著他笑著的臉,好想偷摸他一把,他可知他慈眉善目時有多好看,多看一眼她就會狠狠給他迷失了心。“我很會煮哦!保證會好吃到一不小心把舌頭吞下去,嘻……”
  
  “那就太可怕了吧!”
  
  “開玩笑的啦……”她格格笑,問他:“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可以跟你開玩笑厚?”
  
  “准你可以。”他酷笑,昂昂下巴。
  
  “你人其實沒那麼差勁耶!”
  
  他攢起眉瞥她,這評語挺傷人的。“你也沒那麼難相處。”他把球傳回給她,看她如何接。
  
  麥琪兒嚇了一跳。“我難相處嗎?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我哪里難相處了?“她著急,有什麼誤會她可以解釋。
  
  “我的意思是指不瞭解你之前。”墨凱森滿意地偷笑,小妹急於跟他“和好”,今晚他的收穫實在太豐盛了,要是可以更進一步就更好了……但不急,他可以跟她慢慢地磨合,等著她把心交給他。
  
  “那你現在瞭解了嗎?”她睜著大眼睛,很認真地問他。
  
  他噴出笑來,伸長手拍拍她的臉頰。“哪可能一夜之間就瞭解?慢慢來……晚安了,明天要上班呢!早點睡。”他熱切地暗示,希望她懂。
  
  她屏息,心裏繞著他說的話,他的意思是……他想瞭解她?可是她只有一個暑假的時間能留在他的公司,慢慢來……會來不及的呀!
  
  可不可以快一點來瞭解她呢?
  
  她心中自始至終都對他有著迷戀,他的成就像個耀眼的光環,他是她的偶像,她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他一樣。
  
  她從來沒對他說過,其實她在來墨氏以前,就已經耳聞他在業界響叮噹的名號了,她從網路上的消息得知他一人打拚,從無到有的奮鬥史……要子是對他有份強烈的崇拜感,她也不會想到墨氏來實習。[熱%書?吧&獨#家*制^作]
  
  噢!她又被他的光芒電昏頭了,不過那不足以掩蓋掉他的素行不良,他戲弄朋友妻,他也調戲過她……
  
  她管制著自己的心,不讓自己失去理智,但她終究敵不過他的誘惑,她也想瞭解他更多,也許之前她誤會了他……
  
  “不跟我說晚安嗎?”他研究她突然不說話是在想什麼?
  
  “我想問你一件事……”她怯生生地脹紅了臉。
  
  “什麼?”
  
  “你的意思是……你想瞭解我嗎?”她心在狂跳。
  
  “對。”他很肯定地說,希望之火在他眼中躍動。
  
  “那……我也可以瞭解你嗎?”她好害羞,緊張得兩腿發軟。
  
  墨凱森呼吸淺促,眼底躍動著兩盞熱火,快喜極而泣了,他以為還要等一段時間她才會對他開啟心門。“當然可以。”他熱烈歡迎她來瞭解他。
  
  “那……你可不可以先把鬧鐘還給我?”她乞求。
  
  他愣了兩秒,大笑出聲。“哈哈哈……”
  
  “小聲點啦,都快十二點半了……會吵到別人的……噓……”她食指放在柔潤的唇上,拜託他。
  
  “擔心什麼?”他不以為意,這裏的人泰半都門窗深鎖。“你就這麼在意那個鬧鐘?”要是交出那個鬧鐘可以讓他們重新開始,他何樂而不為?
  
  “我念舊嘛!它從小就沒離開過我……是我從小就沒離開過它啦!”她慌得話都說反了。
  
  “你在這裏等著。”他轉身進屋裏,這就去拿給她。
  
  麥琪兒滿心期待見到她下落不明的鬧鐘,即使只剩殘骸,她都要拿回來保存著。
  
  墨凱森從鞋櫃裏拿出那個吵人的鬧鐘,回到露臺上,還給她。
  
  她接在手上,見它完好如初,長短針都還會動,感動地把它抱在懷裏。“你不是說要把它分……屍了嗎?”
  
  “我本來是要等到你暑假結束,要回去加州時再還給你。”他是這麼打算。
  
  “要是你覺得它很吵,我就不用它了,我已經買了個二手的電子鐘了。”她眼眶好熱,他真的是好人,比她想像中還要好。
  
  他很贊成她的決定。“還有別的問題嗎?”可以來瞭解他了吧!
  
  “有……”
  
  “說。”
  
  “你……真的……專門調戲……良家婦女嗎?那……那位朋友妻……跟你……很親密嗎?”這是一直糾結在她心頭的痛苦。
  
  這小呆子,她怎麼老提這事?敢情她是很在意?他得揪出原因才行。“我騙你的,你怎麼這麼好騙。”
  
  她瞅著他,他騙她的?她還信以為真,耿耿於懷耶!
  
  “她是我朋友黃文中的老婆,也是專業的保險員,我的各類保險都由她經辦。”他盯著她表情的變化,把真相說明了。
  
  “那……為什麼……你要跟她……一起吃飯?”理由何在?
  
  “我是大客戶,提升了她的業績,她應該要請客的。”
  
  “就只是這樣啊……那你為什麼要騙我?”她用苦瓜臉八字眉面對他,他害她一直都誤解了,心情低落,那對他有啥好處?噢!她真的好呆。
  
  “逗你玩的。”他笑,揉揉她的頭。
  
  她鼓著臉頰,不想再留在這裏,說不定他又要戲耍她了。
  
  “不跟你說了,晚安了啦!”她嘟著嘴要進屋。
  
  他旋即扣住她的手臂,力量堅定,不容她脫逃。
  
  她恍然回眸,他手勁溫柔到極點地把她拉近自己。
  
  她心好慌,他想做什麼?他不能再逗她了,她是很容易受傷的女人,也很確定他有令人受傷的超能力,他輕輕的一句話就足以將她打入地獄,她真的很脆弱的……可不可以不要啊?
  
  “你問那麼多,我也有話問你。”他的語氣溫柔到了極點。
  
  “問……什麼?”他難得的輕柔語氣聽得她全身起了一粒粒的小疙瘩,灼熱的目光看得她一顆心霎時軟化,不由得被動地面對著他。
  
  他輕柔施力,再把她拉近自己一些,低聲問:“你說你不舒服是因為我跟她一起吃飯對嗎?”
  
  她臉頰烘熱,他確實說中了她的心事,但她要實話實說嗎?
  
  她掙扎了好一會兒,他已經都說實話了,她若還瞞他,那就太不夠意思了,她是很講義氣的人,也不太喜歡說謊,除非不得已,於是坦白了_
  
  “對……啦……我看到你們有說有笑,吃得那麼開心,我就一直頭暈……恍神……想吐……胃酸過多……像暈車那樣的症狀就全冒出來了……所以就告假回家了……”她愈說愈小聲,臉愈來愈紅,暈車症狀又犯了,這次不想吐,而是嚴重恍神。
  
  “你有這麼呷意我嗎?”他從喉間發出低笑聲,火燙的眼沒有一刻離開她,這小妹如此多情,他竟然一直都沒發現,他才是個呆子。
  
  “這……哪是呷意!”她心思又被他說中了,還是被大剌剌地攤開來說,她害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敢說不是?”他眼神灼烈地俯視她。
  
  “我不敢確定……也許只是迷戀而已。”她虛弱地說。
  
  他笑意更深,動手拿下她的眼鏡,手指輕撫過她輕鎖的眉。“那是比呷意更癡狂的意思,你不會真的弄不懂吧?”
  
  她心底拉警報,緊張地抱著懷裏的鬧鐘,聲若蚊蚋般地說:“我從來就不懂……又沒人教我。”
  
  “說得對,愛情是學校沒教的事。”他多情的手指溫柔地滑下她的臉龐。
  
  “是啊,這種事只能……憑感覺吧!”她呼吸變急,好像犯氣喘了。
  
  “不……不只是感覺……”他傾下身。
  
  她本能的往後仰,但他手臂朝她身後一伸,定在她的纖背上,不讓她退縮。
  
  “那……是怎樣?”她語無倫次地問,她身子微顫,感覺他將吻她,可是這次她一點也不想逃。
  
  “我教你。”他熱情地低語,大手在她背上略微施壓,要她靠向他。
  
  她盯著兩人的身體,幾乎快貼在一起了,慌忙地說:“不對、不對,你說過……你什麼都不教我……要我自己用耳朵聽,用眼睛看……我記得你說過的話……”那時她的心情很難過。
  
  “小傻子!我指的是工作,和愛情不能混為一談。”他忍不住想笑。
  
  “是嗎?我從來沒想過要實習這個科目……要是你願意教我的話……那就……好吧!”她唇微顫,生澀的眨著濃密的睫毛,她願意由他來教,她真的很呷意他。
  
  他盯著她嬌嫩的模樣,當場為她心折,壓低了唇,性感地摩挲著她嫣紅的唇,沈柔地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可愛?為什麼?”
  
  她無法回答,他迷人的氣息,電得她全身顫抖,兩腿酥軟。
  
  他的唇壓上來了,濕潤的舌抵開她的唇,款款探索她,她害羞退縮,手不自覺地揪著他的衣襟;他細心地察覺到她的心慌,更輕柔地交纏著她,輾轉深吻她……
  
  她陣陣天旋地轉,他的觸探充滿了情意,暖暖的,愛憐的,一併也把她的心緊緊地吮住了,她哪還能不承認她對他的迷戀?她分明是已經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了。
  
  他捧住她的小臉,被她迷人的、稚嫩的反應吸引,她的甜味一如初綻的花朵,聞起來香氣宜人,嘗在口中令人醺然欲醉,她特有的鄰家女孩恬淡的氣質狠狠地打動了他的心……他很想好好疼她、愛她、心憐她。
  
  他的手滑到她的衣襟,解開她的衣扣,探進衣下……她沒有穿內衣,美妙的女性渾圓、性感的膚觸,從他的手傳導到他心底激起無限浪濤。
  
  “過來點。”他擄緊她的纖腰,低下頭吻住她胸前粉嫩的小花。
  
  她在心底驚呼,有些膽怯,以為會像上次那樣感到痛苦,可是並沒有,他的吻細密輕柔,沒有絲毫輕佻的意味,只有數不清的溫柔,連帶把她的心也旋繞進他的吻裏……
  
  她逐漸地放鬆,感受到他溫潤的舌尖輕輕地旋繞在花蕾上,慢慢地深含進他口中,她害羞地閉上雙眼,任由他在她身上製造數也數不清的電流,感官隨著他的逗弄起飛……
  
  他的吻遊移到她的另一隻乳房,輕舔粉色乳暈,綿密的吮吻小巧的蓓蕾,感覺渾圓的胸波在他口中輕顫,他舔吻得更深,直到蓓蕾尖挺……
  
  靜謐的夜裏,他聽得見她狂烈的心跳聲,抱緊她快慰狂顫的身子,很清楚地感受她的依順,他一點也不想傷害單純的她,他想珍惜她,留住她對他的喜歡,也留住她所給他,暖呼呼的、被喜歡著的感覺……有人願意被他呵疼真好,戀愛的感覺真好……
  
  “時間不早了。”他抑制再吻她的念頭,放開她可愛的唇,扣上她的衣扣。
  
  “嗯……”她睜開迷眩的雙眼,小手揪著他的衣襟,她還在“暈車”。
  
  “跟我說晚安。”再不說,他會衝動地翻牆過去,今晚就教會她更狂野的愛欲。
  
  “晚……安。”她極力穩住自己,鬆開他的衣襟,很害臊地低垂著頭問:“你……也喜歡我……對嗎?”
  
  “對,這還用問嗎?”她都點燃他的心火,惹得他滿腔熱血,竟還問他?
  
  “我的眼鏡……”她心裏漾出滿滿的甜滋味,抬起臉甜甜的對他笑。
  
  他拿給她,她伸手要拿,他忍不住地扣住她的手,又把她拉過來熱吻她,狂猛而熱燙的突襲她的小嘴,深吻進她的心魂深處……
  
  她生怯的小舌由他交纏,身子被吻得抖顫顫的,腦子酥酥茫茫,都快站不穩了。
  
  “晚安,我的小妹,進屋去吧!”他把眼鏡塞到她手中,催促她。
  
  “嗯……晚……安。”她在他的注視下進了屋裏,搖搖欲墜像喝醉似的,癱倒在床上,很難想像,他們兩人居然可以這麼麻吉,像情人一樣親密的互道晚安。
  
  這不是夢吧?!
  
  她輕撫被親吻到微腫的唇,他真的吻了她,有鬧鐘在她懷裏,證明一切都是真的。
  
  噢!這真是個神奇的夜晚,她想家想得心碎,來溫暖她的心的人,竟是隔壁的冷面惡鄰,她的總裁大人!
  
  太不可思議了,她就是作夢也沒妄想過會有這樣的轉變。
  
  她連連歎息,蜷著身子,笑著睡去。
  
  墨凱森等她進屋去,才回到房裏,他仰躺在床上,手臂枕在腦後,留戀著她美妙的吻和可愛的模樣,她真是上天給他最好的禮物了。
  
  相較於他對事業的霸氣和野心,她毫無侵略性,不會帶給他壓力,長久以來他渴望的就是她這麼可愛的女人出現,來溫暖他剛強的心。
  
  有了她,他會更加充滿活力,全心打拚事業,她已深深地擄獲了他,她勢必成為他的人,他一定要得到她!
  
  他抓了床頭的日誌看,明早他得出差不在公司,下午要到波士頓開會,回來很晚了,他的行程滿檔,連約會的時間也沒有,只剩晚上的時間了,那時她應該也打工完要回家了,他可以在回程直接到中國城接她。
  
  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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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00:19:59
  第六章
  
  翌日晚間──
  
  麥琪兒和往常一樣在川菜館打烊後,換了自己的衣服離開,一走出店外,她看見了墨凱森西裝筆挺的站在門口,手神秘地背在身後,她訝異地睜亮眼。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整天都沒在公司見到他,連在茶水間碰面的機會都沒有,她聽秘書姊姊們說他出差去了,她心底還惦記著他,怕他遺忘了她呢!
  
  “來接你一起回去。”墨凱森走向她,酷笑著,手從背後伸出來,拿出一束包裝精緻的花,遞上前給她。
  
  “哇……”她把花接在手上,雅致的香氣撲鼻而來,她心頭裝滿了浪漫和幸福感。“我以為你出差了,整天都沒在公司看到你……”她禁不住就說出自己對他的想念。
  
  他從她含情的雙眼窺知她的心裏有他,他會心一笑,摟著她的肩,沿街往停車處走去。“我去波士頓,一回來就來看你,想跟你一起回家。”
  
  麥琪兒飄飄然,總覺得一切美妙得有點不真實,他這麼說,好像他也想著她似的。
  
  “你有想我嗎?……今天……”她害羞地問。
  
  “沒想你怎會來?”他手往她腰間移,捏了她一把!
  
  她笑著躲開,他又把她摟了回來。
  
  “你出差回來很累了,還來接我太辛苦了吧!”她嘻笑著,心熱熱的,眼眶也熱著,能被他想念著,她真的有夠幸福,她根本沒想到他會在她下班時出現,心裏好感動!
  
  “看到你就不累了。”他熱情地瞅著她,發現她今晚沒戴那副醜眼鏡,清麗的小臉完全呈現在他眼前,教人想當街親親她。
  
  “原來我有提神的功能。”她指著自己說,他一定發現她戴了隱形眼鏡,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搞的,整天都很注意自己好不好看,更不想戴他覺得醜的眼鏡,可能是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在作祟吧,希望他覺得她漂亮又好看。
  
  “哈哈哈……”他愉快地大笑,跟她在一起心情分外舒坦。
  
  兩人走到了路口,她要往地鐵的方向走,但他拉住了她。
  
  “我的車在那裏。”他指著反方向,將她帶往他的座車。
  
  她再次訝異,腳步遲疑,到了他豪華的凱迪拉克座車旁,司機下車來替他們開車門,她怔怔地並沒有立刻鑽進車裏……
  
  “怎麼了?”墨凱森輕聲問她。
  
  “你幹麼……待我像個公主?這樣我會以為自己在作夢!”她木訥地喃念。
  
  他淡笑沒有馬上回答,推她進車裏,自己也坐進去,司機關了車門,也上車,啟動客座和駕駛座的隔音窗後,隨即駕車駛離。
  
  “回答我。”她低著頭看著花問他。
  
  他握住她的小手,低啞地說:“我們喜歡對方,正在戀愛不是嗎?”
  
  她心窩烘熱,難以想像自己正享有這份特別的溫馨感。“可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花,打衛那麼多年,也沒被人接送過……你這樣……萬一寵壞了我可不好!”
  
  “有什麼不好?”他想寵她,誰敢說話?
  
  “要是我們將來分手了,我會很痛苦的。”她想得很遠、很多,腦子裏轉著無數的念頭,她怕快樂只是一時,無法永遠的擁有,也怕自己承受不起太多的車福……她一向都是靠自己,沒人對她好,突然有人待她像寶貝,她一下子心情浮上雲端,都快分不清這是真實還是夢境了。
  
  “我不允許有那一天到來。”他環著她的肩頭,霸道的低語中又有極度的感性。
  
  “啊?”她抬起灼熱的雙眼。
  
  “我會等你畢業。”這是他心裏的話。
  
  “可是……”她畢業得回臺灣的老家去拚經濟,他幹啥等她?
  
  “放心地來愛上我,別顧慮那麼多,我會做最好的安排。”他們的關係正在進展中,一切都順著他的計畫走,她沒什麼好擔憂。
  
  她不懂,他要做什麼安排,她擔心他的安排會抵觸到她的人生規劃,她肩上有父母賦予的使命啊!她得掙大錢,光耀門楣……
  
  “拜託別想那麼多好不好?”他低頭吻她,把整天堆積在心裏對她的想念全化成一吻,熾狂地吻她。
  
  她被他熱烈的吻得心都飛了,猛然地忘了剛剛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他拿開她手上的花,放到椅子空位上,更熱情地吻她,緊密地擁抱她:她在觸及他火熱的身子時,意念裏只有他火燙的溫度,心跳隨著他的吻而狂野……[熱@書X吧#獨%家&制*作]
  
  “我很想你……”他灼人的吻移到她的耳畔,往頸子烙下更激切的吻,大手在她背上摩挲遊移,伸到她的衣內,擄住她胸前誘人的綿球……
  
  她膩著他,虛飄地說:“我也想你……”
  
  “待會兒回去洗完澡,要出來露臺上陪我聊天嗎?”他還吻不夠她,看不夠她,手指隔著胸衣揉捏著她柔軟的小蕾,慢慢往下游走,進了她的裙底,順著她俏臀的曲線滑下……
  
  “嗯……我洗個澡,去露臺上跟你……約會。”她心悸著,握住他不安分的手,她願意陪他,就算為了他整晚不睡都行,可是……可不可以別在大馬路上挑逗她,她好羞……
  
  他低聲笑她的緊張,狂吻她,手抽出她的鉗制,撫向她的大腿。
  
  她的小舌被迫和他緊纏,經他一逗,體內有簇火苗迅速竄燒,泉湧般的沖向下腹,她夾緊雙腿,呼吸困難,小聲哀求:“我們是在……大馬路上……”
  
  “放心,車窗是黑色隔熱紙,絕對沒有人可以看見我們。”笑意在他唇邊擴散,他壓低唇吻她,大手鑽進她的雙腿間,隔著她薄弱的防線愛撫她,用指尖在敏感小蒂上來回撩撥……
  
  她心狂悸,從來沒有這種體驗,她不知道要不要阻止他?
  
  他沒給她思考的空間,纏著她的小舌,要她只注意到他,別分心。
  
  她無法注意到別的,她感覺自己的身子在他的愛撫下起了不同的變化,有股熱浪不停向他逗弄的地方沖去……
  
  他心知他已燃起她的愛火,他的身心也已為她滾沸到臨界點,手指溜進底褲中,順著熱情的津液進入深處……
  
  “啊!”她小臉爆紅,緊張地又扣住他的手,身子顫慄,喘息。
  
  “你沒被愛過。”他盯著昏暗中她慌忙的樣子,沒敢再恣意去探索她,她的緊小已告訴他,她是處女。
  
  她情怯地伸手輕撫他英俊的臉,他下巴上紮人的胡髭,頭昏昏地承認。“嗯……你比較喜歡有經驗的女人……對不對?”
  
  他沉聲笑了,強壓著對她的愛欲,退出她的緊小,把她發顫的香軟身子,密實地抱在懷裏。“我誰都不要,只喜歡你。”他愛她都來不及了,哪還看得見其他女人。
  
  她緊緊貼在他身上,他的一句喜歡比什麼都珍貴,只是她能擁有他多久?她暑假結束就得走了,畢業也就要回臺灣,兩人異地分隔,很快地他對她的喜歡會漸漸淡掉,最後什麼也沒有了,她心酸楚,暗自傷腦筋。
  
  “你在想什麼?”他輕拍她的背。
  
  “沒有……”她沒說出心裏的憂鬱,而是想珍惜他的情意,就算他們不能長久在一起,她都會記得他的好。
  
  墨凱森心裏想的跟她不同,他對他們的未來充滿希望,他會一步一步地讓她深愛上他。
  
  兩人不再開口,抱著對方,倚偎著對方,直到車停在他們的家樓下。
  
  “到了。”他說,極力克制自己,不再抱著她,把花放到她懷裏。
  
  她抱著花束,腳步虛飄,由他牽著手下車,一起進大樓,兩人到彼此的家門前才分開,她顫抖著手拿鑰匙要開家門,但鑰匙老對不准鑰匙孔。
  
  “我幫你。”他主動過來幫她,替她開了門。
  
  她很糗地笑自己。
  
  “我等你。”他把鑰匙交到她手上,傾身吻她。
  
  “嗯。”她匆匆進屋:他看著她關上門才回家。
  
  兩人各自進了浴室洗澡,急著去見對方。
  
  這晚他們在露臺上聊天,聊到深夜,才吻別對方……
  

  
  上午,墨氏總裁辦公室裏──
  
  “叫小麥進來。”墨凱森按了對講機到秘書室給歐秘書,要她傳他的令。
  
  “總裁您待會兒不是要去高爾夫球俱樂部,和愛馬仕董事長打球嗎?”歐秘書悉知他的行程,很想探問他要小麥這時進辦公室做啥?今早有人看見他和小麥一起進公司,誇張的是還有人說見到他們手牽著手喔!她是沒見到,光聽就已大受刺激了,她很想知道他們之間是何時有了曖昧關係,怎麼她平常都沒觀察到異樣?
  
  “我要她跟我一起去。”
  
  “是要她……背球杆嗎?”要是這樣的話,她也能代勞,雖然她職務是秘書,平時不用做什麼粗重的工作,但她可以為了愛他犧牲一點。
  
  “叫她進來就是了。”墨凱森按掉對講機,不多做說明。
  
  歐秘書醋罎子打翻,快要無法維持一貫的優雅,聲音尖銳地叫了坐在愛琳身邊幫忙的麥琪兒,故意說:“小麥!總裁要你進去他辦公室,他要你隨他去打高爾夫球,替他背球杆。”
  
  “好。”麥琪兒抬起臉,甜笑回答,隨即跑出秘書室。
  
  歐秘書瞪著她笑得像朵燦爛的花,她看來只是個平凡的小妹,憑什麼跟她這種高級秘書比?“你們有沒有聽說總裁和小麥手牽手上班的事?”她酸酸地問秘書室的同事們。
  
  “有啊!”愛琳、美娜、依芙和恩達都點了頭。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歐秘書神情陰陰地問。
  
  “不會啊,他們同是華人,有相同的文化背景,要交往很正常啊!”依芙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對啊,小麥還是總裁同學的學生,一定有某種程度的熟悉。”美娜說了自己的見解。
  
  “像總裁這樣見過世面的男人,反而不會喜歡精明厲害的女人,小麥很單純,很有鄰家女孩的氣息,一副需要人疼的樣子,跟大男人主義的總裁很配啊!”愛琳也這麼說,恩達頻點頭。
  
  歐秘書恍然大悟,終於知道自己敗在哪里了!小麥總是那麼隨和,讓人沒有壓迫感,相反的她自己對所有的人事物,時常都是野心勃勃,流露出來的一定是鋒芒畢露的樣子……
  
  總裁若真喜歡的是小麥那樣的女人,她就算愛著他,也無法為了他而改變,她天天生就精明能幹,能力絕不輸給男人。
  
  雖然短期內她會椎心疼痛,但她相信自己會處理得很好,她不會露出敗相給任何人撞見,她仍是歐秘書,公司的英精份子,堅強的女強人;她深吸一口氣,低頭工作,雖敗猶榮,畢竟她沒有為誰而失去自我。
  
  “嘿!”麥琪兒完全不知外頭的風風雨雨,笑著走進墨凱森的辦公室,坐到他桌子旁的椅子上。
  
  “嘿什麼嘿,不會叫句好聽的嗎?”墨凱森放下手上的筆,揪揪她白皙的臉頰,湊過臉來給她一個吻。
  
  麥琪兒沒有躲開,格格地笑著,讓他的吻完整的烙在她的唇上。
  
  “叫你森哥哥可不可以?”今早他們同時間出門,一起搭地鐵上班,車上人多,他一直牽著她的手,不讓人潮把他們沖散了,一直到進公司他還牽著她,她想甩開他,他都不准,她心裏好甜蜜,他竟然不介意大家知道他們的戀情。
  
  “可。”他熱熱的低語輕拂在她嫣紅如醉的唇。“想不想跟我出去玩?”
  
  “是去玩嗎?歐秘書姊姊說,是要去替你背球杆呢!”她推開他,兩眼亮晶晶地問。
  
  “誰要你背球杆了,我沒那麼說,這歐秘書竟然擅作主張!”墨凱森眉頭打結,立刻就要伸手按對講機到秘書室去罵人,他怎捨得她背沉重的球杆,高爾夫球場就有杆弟代客服務。
  
  麥琪兒見他動怒,急忙拉住他的手,細聲安撫他。“可能是我聽錯了啦!別這樣,別罵人……”
  
  “怎能不說說她?”墨凱森一向會指出手下的錯誤,要他們立刻更正。
  
  “噢!這只是小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千萬別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就發飆,身為老闆對手下要更客氣才行,這樣人家才會對你更盡心盡力啊!”麥琪兒跟他講道理。
  
  墨凱森當場被她說動了。“你怎麼懂這道理?”
  
  “因為……”這是當小妹的心得啊!“這很簡單,不用想都知道。”她輕輕帶過,要他高抬貴手。
  
  墨凱森收手,沒去按對講機,小妹說得不無道理,他通常沒想那麼多。
  
  她見他收起老闆的氣焰,安心了不少。“你要帶我去哪里玩?我剛剛聽說你要和客戶一起打高爾夫球。”
  
  “是一群朋友,固定一個月見一次面,而那個球場比起正規場地而言算是迷你型的,通常是我和他們聚會的地點而已。”她得熟悉他的生活圈,這才是他想帶她出門的用意。
  
  “我不會打高爾夫球。”
  
  “你只要出去亮亮相就行了。”
  
  “為什麼?”
  
  “我要我的朋友們見見你。”
  
  “我只是公司小妹耶!”這麼快就要把她介紹出去?
  
  “你是我女朋友。”墨凱森糾正她。
  
  麥琪兒不否認,她現在的身分確實是他的女朋友,可是她有點擔憂,她這副德行能見人嗎?
  
  “你等著,司機應該快回來了。”他按擴音電話,打給司機,問:“買好了嗎?”
  
  “我已經在公司裏了,快到您辦公室了。”司機回話。
  
  麥琪兒猜不到他要司機買什麼,不一會兒就見司機提著大包小包進辦公室來。
  
  “擱下就行了。”墨凱森命令。
  
  司機把提袋放在他辦公桌上,退了出去。
  
  “這是什麼?”麥琪兒問。
  
  墨凱森拿出提袋裏的紙盒,順手拆開來。
  
  她看傻眼了,是很昂貴且成套的女用高爾夫球裝,連鞋子都買好了,是她所喜歡的白色系!
  
  她應該高興的,有這麼富有的男友送東西,可是她感覺到的卻是無形的壓力。
  
  她是怎麼搞的?有人為她設想周到應該是幸福的,怎麼她竟然感到不太能接受?
  
  “你是不是……太周到了點啊?”她很快弄明白了,雖然他有錢,也對她很好,可是他都沒有先問她願不願意接受,就自己作主地買了這麼昂貴的衣物,這教她有一點點的不太平衡。
  
  她平常自立自強,花用靠自己,自在又坦然,這會兒她成了他的女朋友,由他送她高檔的東西她反而不自在了,她很怕別人會說她是麻雀變鳳凰,巴著富豪……
  
  當著他的面,見他笑臉迷人,她卻也無法說出違逆他的話來。
  
  “我絕對是你稱職的男朋友。”墨凱森笑著,很有自信地說。
  
  “喔。”麥琪兒笑得有點僵,不敢說個“不”字,也不敢破壞他的好興致,怕影響了他們的愛情。
  
  “你在這裏換上,我到外面守門,一換好就敲門好讓我知道。”他拉起她,把衣褲塞給她,揪揪她的頰,拿著女用的帽子走出辦公室外。
  
  她望著他步履飛揚,不由得想嘲笑自己這麼機車!
  
  她太鑽牛角尖了,就算接受他的饋贈又如何?只要她對他的心意是單純無染,和金錢無關,管別人怎麼想,她顧慮一大堆,就不怕傷了他的自尊心嗎?
  
  她勉強自己恢復好心情,不讓他久等,迅速地換了新買的衣褲和鞋,用手指梳開長髮,飛快地跑到門邊叩門。
  
  “我好了。”麥琪兒給他一個快樂的笑容。
  
  墨凱森打開門,入內,拉著她左看右看。“我看你跟我妹妹的身材差不多,身高也差不多,就照她的尺寸買了。”
  
  “我真想快點回臺灣,可以見見她……”她心想,說不定要回臺灣的機票他也都買好了吧!
  
  “我查閱過你填寫的人事資料,用你的證件號碼訂好了機票,這個星期五早上就出發。”他拉她到懷裏抱著。
  
  她料中了,卻還是吃驚。
  
  “戴著你的帽子出發了。”墨凱森拍拍她的背,拿手上的帽子戴到她頭上,細心地幫她調整好,隨即領著她走出辦公室,一起搭電梯上公司頂樓,搭他的私人直升機。
  
  麥琪兒坐上直升機,看見裏頭已備有他所用的HONMA知名品牌的球具和裝著球裝的袋子,這才全盤瞭解,他是早就安排好要帶她去見他朋友的……
  
  要是他事先告訴她,讓她預先知道的話,她也許不會那麼機車,壓力那麼大了。
  
  他當她是一個公司小妹的話,她可以聽從他這大老闆的安排,但是他們是親密的朋友,難道他們之間就不能有商有量的?
  
  “放心地來愛上我,別顧慮那麼多,我會做最好的安排。”
  
  她猶記得昨晚他這麼說過,她這才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他的獨裁作風,他勢必不會過問她心裏怎麼想,他會自行安排策劃,可是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怎可以是由一人單獨安排而得來?
  
  但……她不是今天才認識他啊!她早在進公司的第一天就知道他自大又專制了,怎麼她在一股腦兒栽進戀愛之時都沒有想過這許多,現在後悔會不會太晚了?
  
  若是他所想給她的一切,會阻礙她回臺灣發展的願望,那她該怎麼辦才好?她要接受他專制的好、自大的愛嗎?
  
  直升機起飛了,她望著紐約的高樓大廈,心裏的苦澀已氾濫成災……
  
  “外面很漂亮對嗎?”墨凱森親匿地摟著她,下巴輕抵在她細瘦的肩上問。
  
  “嗯。”麥琪兒沒有回頭,希望他別在這時候突然吻她,她心情低落,她怕自己會揮出粗魯的小舉,或說出不該說的話傷了他。
  
  幸好,他什麼也沒有做,他只是摟著她,和她一起看著窗外的美景。
  
  而她,試著讓自己心靜下來,別鑽牛角尖,別戳破心中美麗的愛情夢,她要善解他,相信他所作所為全是出自一片好意,他給她的是最真、最美的感情……
  
  她也要相信自己有能力去擁抱這份幸福。
  
  善解,將會是所有問題最好的解藥,她要努力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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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00:20:26
  第七章
  
  位在近郊的高爾夫球場到了,直升機在停機坪降落後,麥琪兒隨著墨凱森走下直升機,進了別墅造型的俱樂部裏。
  
  裏頭有五、六位陌生男子,全是意氣風發的華人,年紀和墨凱森相仿,約莫三十上下,他們各帶著女友而來,正在喝酒閒聊。
  
  “墨大總裁,你總算來了!”他們見到墨凱森便以華語問候,紛紛朝他聚集了過來。
  
  “她是小麥。”墨凱森介紹朋友們和麥琪兒彼此認識。
  
  “各位好。”麥琪兒有些害羞,微笑向他們問好。
  
  他們點了頭,其中有個叫遊子強的高姚男子,笑著拍墨凱森的肩問:“森,你眼光真不賴,麥小姐比你形容的還要可愛!”
  
  “她將是未來的嫂子吧?”有人順著話笑問。
  
  “正是。”墨凱森大方地摟著麥琪兒說。
  
  麥琪兒以為他在開玩笑,仰起小臉看他爽朗的笑臉,實在分辨不出虛實。她也猜不出他是何時向他的朋友提起她,又是怎麼形容她的?她好想知道。
  
  “走吧,天氣不錯,我們打球去。”遊子強號召。
  
  墨凱森點頭,牽住麥琪兒的手,示意她跟他同行。
  
  她既來之則安之,跟在他身邊,隨他和他們一夥人走出別墅,漫步到球場上;涼亭裏的杆弟們見老闆們往草坪而來,一一背起球杆,集中而來。
  
  一場球打完已接近中午,一行人回到別墅用餐,專任的廚師已備好大餐伺候。
  
  麥琪兒不習慣曬太陽,昨晚又和墨凱森聊得太晚,到此時體力已經用盡,她又熱又累,完全沒胃口。“森,我吃不下,好熱,腿好酸啊,有沒有地方可以讓我休息一下?”她在餐廳外小聲地問墨凱森。
  
  “我帶你到樓上我專用的休息室裏歇著,晚一點再吃。”墨凱森悉心呵護著,沒告訴友人,逕行領著她脫隊,到樓上的房內。
  
  “快躺下休息,我在這裏陪你。”他扶她在床上躺下,逕自開了冷氣,趕緊擰來冷毛巾替她擦臉。
  
  麥琪兒又讓他的溫情打動,拉下他的手,淡淡地笑說:“你不用陪我,快下樓去,那麼多人等你不太好,我在這裏躺一下,把腿抬高,一會兒就好了。”[熱A書$吧&獨@家*制#作]
  
  “這……”他擔心,不肯走。
  
  “我好一點就下樓去找你。”她保證,事實上她很識大體,催他走是避免他的朋友對他有微詞,在這公開場合,她不能佔有他太久。
  
  “要是還不舒服要立刻告訴我,我們馬上回去。”墨凱森悉心地交代。
  
  “我會的。”麥琪兒點點頭,揮揮手,要他快下樓。
  
  墨凱森傾身吻吻她,撫撫她的臉,放心不下地離去。
  
  門關上後,麥琪兒忍不住從心裏發出一聲輕歎,她能夠體會得出他真心的關懷她,有他的這份好,她其他的擔慮似乎都變得多餘了。
  
  “煩惱少一點,有助身心健康……”她喃喃自語,把濕毛巾蓋在眼睛上,舒服地吹著冷氣,放寬心後,竟然睡著了……
  
  
  下午一點,麥琪兒醒來時房裏無人,她下床,折好被子,下樓找墨凱森。
  
  他並不在大廳裏,隱約她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從小偏廳裏傳出來,她走過去,想看看他在不在那裏,無意間聽到他的友人說──
  
  “森怎麼會帶一個公司小妹來俱樂部?”
  
  她霎然止步,無法再往前。
  
  “森在波士頓開會時親口跟我說,他煞到他公司實習的小妹,這次聚會要帶她來,我能說不嗎?”回答的是遊子強,她聽得出他的聲音。
  
  “和一個小妹在一起?!森會不會有失身分了?”有人不以為然。
  
  “唉唉,人家可是個碩士生耶!”遊子強又說。
  
  “這年頭愛錢的女人一堆,那小妹要不是為了錢,怎可能巴上大總裁?我就上過這種女人的當,什麼情愛都是謊言,要的不過是我的錢,我非得警告森不可。”有人明嘲暗諷。
  
  麥琪兒手腳猛打顫,她唯一沒聽見的是墨凱森的聲音,他並不在這裏,他去了哪里?
  
  按照遊子強的意思,墨凱森親口對他說的是──他“煞”到公司小妹,並不是愛到,或者呷意她!那意思是……跟她玩一玩而已,不含感情成分?
  
  “小麥,你什麼時候下來的?餓了吧!我正要端東西上去給你吃呢!”墨凱森的話從大廳傳來,她轉過頭,看見他手上端著託盤。
  
  她像看著陌生人似的看著他,他怎能一面跟朋友說他煞到她這個小妹,一面又像個真正的情人般待她?在他眼底,她就只是一個替他製造娛樂效果的小妹嗎?
  
  她什麼也吃不下,她好想回家……可是她在美國並沒有家啊!
  
  “我要回去了,我胃痛。”她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把自己蜷縮起來,安靜地想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墨凱森立刻放下手上的託盤,向她走來,伸手要摟她,但她閃開了,低著頭走出大聽,朝停機坪走去。
  
  墨凱森大感驚詫,她怎麼了?他沒空告知友人他得先離開,快步追上麥琪兒,扯住她。“我送你去看醫生。”
  
  “讓我請假回去休息就沒事了。”她甩開他的手,當面向他請假。
  
  墨凱森蹙緊眉,根本不懂她為什麼渾身長刺似的難以親近?想追問,直升機駕駛已見到他們,跑來詢問:“總裁要回公司了嗎?”
  
  墨凱森無法問下去,對駕駛員點了頭。
  
  麥琪兒始終沒有正眼看墨凱森,逕自進了機艙裏,她無法面對他!
  
  墨凱森也坐進去了,硬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來,還沒開口問她,就聽見她輕斥道──
  
  “別碰我!”她掙開了,退到門邊。
  
  他愣住,懷疑她並不是胃痛,忍耐地低聲問:“讓我抱抱,呼呼、秀秀也不行嗎?”
  
  “不行。”她心裏嚴重失衡,她需要一個獨處的空間,讓自己不平靜的心沉澱下來。
  
  “你……不是真的胃痛……對嗎?”他使盡全力地對她體貼。
  
  她心縮緊,一陣熱浪嗆上雙眼,淚霧忽湧,禁不住地看向他,他那麼善意,一點也看不出是跟她玩玩而已!可他為什麼要跟他的朋友那麼說?她不能接受啊!
  
  墨凱森驚見她滿眼的淚,心急地握住她的手,用拜託的語氣說:“告訴我怎麼回事,我是不是哪里做錯了?”他毫無頭緒。
  
  麥琪兒無言地瞅著他,淚波中閃爍著他著急的模樣,她於心不忍,她何德何能要他認錯?他“煞”到她這個小妹,那並沒有錯!
  
  有錯的是……她是小妹,就算真心愛他,人們也會認為她是因為他的財富而巴著他。
  
  她輕輕地對他搖頭,淚緩緩墜落。“我是真的某些地方在痛……你不會懂的……我需要休息幾天……”她心很痛,很苦,很傷神。
  
  他很快地想通了,猜想她是進入了女生的恐龍期,她的好朋友來了!這純屬正常,女生在好朋友來的時候鬧鬧脾氣是常有的事,他可以諒解。
  
  “我懂了,就准你休到星期五回臺灣那天,好不好?”他想逗她笑。
  
  她笑不出來,更心碎了,他不該慈眉善目、這麼包容地對待她,那會讓她深陷在他的暖言暖語中無法自拔,失去方向。
  
  “來擦擦淚,有時我不夠細心,你可以提醒我。”他掏出手帕拭去她的淚。
  
  她移開他的手,望向窗外,仍不讓他再碰她。
  
  他當她的反應全是因一時的荷爾蒙作怪使然,笑笑也就算了。
  
  回到公司頂樓,他立即掏出手機要打給司機,派司機送她回家去。
  
  “不要,我自己搭地鐵……”麥琪兒拒絕了,她連再見也沒說,一步也不停留,也沒進他辦公室,獨自跑下樓,快閃了。
  
  墨凱森由著她任性,沒有為難她,想著回家後再過去隔壁看看她,到時她應該會好些了。
  
  可惜!事與願違,他回到家時,從露臺上看見她屋裏燈都沒亮,她也沒到露臺上來,他長腿一跨,進到她的露臺上,發現她的窗上了鎖,他敲著落地窗,試著找她。
  
  “小麥,開門……”他心急地喊她。
  
  老半天後她才應聲。“我睡了……別吵我……”
  
  “你還好嗎?”他想看看她。
  
  “我沒事,真的要睡了。”
  
  他確定她的聲音聽來很愛困,但他不確定她沒事……他強忍住,才沒有破門而入,他跨足回自己露臺上,站在那裏守著她好一陣子,而她屋裏一直沒有動靜,似乎是真睡了,他才進自己屋裏。
  

  
  令墨凱森萬分不解的是,接下來的幾天,他按她的門鈴她都不開門,打電話進喬伊家裏,她也不接,他從屋裏的燈光判斷她人在家裏,卻對他相應不理,他心急得快瘋了!
  
  直到回臺灣的週五早上,他再度在她的大門前按門鈴,她終於為他開門,她淡雅的臉上又多了那副醜眼鏡,眼眉間有抹疏離感。
  
  他心裏拉警報,她看起來怪怪的,究竟是怎麼回事?正要開口問,她搶先問他:“墨先生,要出發回臺灣了嗎?”
  
  “你叫我什麼?”墨凱森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墨先生啊!”
  
  他不能再忍了,拉著她的手臂進屋裏,關上門,打算好好問問她。“都這麼久了,你的生理期怎麼還沒結束?”
  
  什麼生理期?他一直都當她是在鬧脾氣嗎?麥琪兒推推眼鏡,搖頭,淡漠地移開他的手。
  
  她不過是想通了,他們不能再這樣下去,她不能癡傻地貪戀著他,她是人窮志不窮的小妹,絕不需要他這位元大總裁來增加她的光環,那只會讓她受到別人的嘲笑。
  
  她要是輕浮點的女生,絕不會在意那麼多,隨便就可以和他攪和在一起,可惜她很自愛,她沒空陪他玩,更不要接受他一時興起的愛意。
  
  她的人生目標很確切,她得快點畢業回家找工作,有朝一日她會成功,她要成為商場上的女強人,跟他平起平坐。
  
  “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走吧!我行李就只有一袋。”她故作俏皮地對他眨眨眼,提起沙發上準備好的帆布袋,甩在肩上,往大門走。
  
  墨凱森額上爆青筋,扯住她,扣住她的雙肩,瞪視她,想看穿她在想什麼。但她的模樣一如往常,只是……有某些感覺已經不太一樣了,他說不上來她到底是哪里不一樣?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這並不好玩。”他把她拉進懷裏,要給她警告的吻,但她卻別開臉去,不給親。
  
  “別這樣……沒人跟你玩,是……現在不合適啊!”就算他想吻她,也得先問她願不願意才行。
  
  她是個成熟的大女生了,不能任由他指使彼此的關係,當她願意跟任何人發生親密關係,就一定是她自己心甘情願之時,她會對自己負全責,和他無關。
  
  墨凱森一籌莫展地放開她,心如萬蟻啃蝕。“那請問什麼時候才合適?”
  
  “心情對的時候。”她說得很淡然,拒絕的意味十足濃厚。
  
  他聽得出她話裏的意思,再度感受到她刻意製造的距離感。
  
  是什麼原因造成她的轉變,他很想知道,但是……他不習慣低聲下氣求人,當然此刻也不會求她來告訴他。
  
  他神色冷峻地調頭就走,既然她不要他的好,他又何必急著雙手奉上?
  
  “還不快點!”他吼了一聲。
  
  麥琪兒怔住,好不容易才振作的心,被他吼得碎裂,她已經很久沒聽到他用命令的語氣說話了。
  
  雖然心裏會難過,心情一時還無法調適,但她會學著去習慣,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得回歸到原點,她得忘記曾為他動過心,她必須朝自己的人生方向前進,她絕不受他的牽制……
  
  她深吸口氣,忍著心痛,走出門去,鎖上大門,隨他出發到機場。
  
  飛機上的時間對兩人都很難捱,墨凱森板著關公臉看公司文件,麥琪兒勉強自己睡覺,兩人都不說話。
  
  到了臺灣,墨家司機來接機,墨凱森逕自坐到前座,留麥琪兒一個人坐在後座。
  
  麥琪兒發現司機直接就把他們送往墨家,她好想問墨凱森,她何時可以回家,是不是可以回家住?卻苦無機會問,因為他一派不想理她的樣子。
  
  到了墨家,老奶奶和墨家妹妹都在,他領她進門。
  
  “她是小麥,留學生,目前在我辦公室裏實習打工的。”他頭也不回草草丟下這句話,把她一個人丟在陌生的客廳,自己上樓去了。
  
  麥琪兒打起精神,盡力表現得不以為意,大總裁介紹一個公司打工實習的人,是不需要什麼隆重的儀式,她不必耿耿於懷。
  
  “很榮幸墨先生指派我來幫忙小姐準備婚禮……”她禮貌地向墨家人問好。
  
  “好好……孩子你請坐,別太拘束了。”墨奶奶很慈祥和氣。
  
  “你別叫我小姐,叫我采玲就可以了。”墨家妹妹也很親切。
  
  麥琪兒儘量放鬆自己,神情愉快地和她們聊了起來,奶奶和采玲大方地要她選一件禮服,在婚禮時穿,她不想接受,但她們很熱情堅持一定要送她,於是她沖著她們的好意,同意接受了。此時她忙著跟她們說話,而沒空去注意墨凱森。
  
  墨凱森倒是很注意她,他在樓梯的轉角俯視她,聽到她又叫他“墨先生”,他心火熾烈地狂燒,那三個字不僅刺耳,簡直像要了他的命。
  
  他不懂她為何臨時改口?
  
  就算她剛進公司時也不曾這麼喊過他,聽起來像是在叫一個從不認識的人!
  
  她是有意試煉他的耐性,還是想找他吵架?
  
  就算吵架也要有個充分的理由!他連是什麼原因造成她轉變的都摸不清,茫然到極點,心情糟透了。
  
  他該怎麼治她?
  
  他毫無辦法,從來就沒這麼無措過。
  
  他無奈地回到樓上久違的房裏,才進房,采玲就打對講機上來──
  
  “哥,你載我去婚紗禮服店好不好?”
  
  “好,等我一下,我馬上下樓。”他沈著以對,跌落陰暗穀底的情緒只留給自己。
  
  他一下樓,見麥琪兒和他的奶奶、妹妹仍然相談甚歡,心裏著實很不平衡,她面對其他人比對他還熱情?
  
  “小姐要去試婚紗,你還坐在那裏做什麼?”他冷著臉,語氣不善地命令她。
  
  “墨先生,我在等你下來啊!你不開車,我們怎麼出門?”麥琪兒聽他語氣比鐵板還硬,對她端出總裁的架子,姿態高得不得了,她心裏並不好受。她沒想過要惹毛他,只不過是堅持想過她要的日子,做她自己罷了,她希望他們將會好聚好散。
  
  墨凱森快火山爆發,她左一句“墨先生”、右一句“墨先生”,是有意想氣死他吧!沈著臉,他大步走向門外,心一片灰澀暗淡,逕行坐到駕駛座,等待。[熱@書X吧#獨%家&制*作]
  
  她和妹妹上車來了,他火氣正旺,車速極快地飆出家門。
  
  一路上他都不想說話,到了禮服店,由她陪采玲進去造型室試禮服,他壓抑著在外頭看報紙等待,這時居然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
  
  “大哥,你看看小麥……”采玲竟自作主張,收起麥琪兒的醜眼鏡,牽著一身華麗禮服的她走出造型室。
  
  他不難得知采玲的心意,她想當紅娘,湊合她和麥琪兒!
  
  他早在和采玲通電話時,就已告知她,他會帶麥琪兒回來,當時他很漫不經心地向她提了麥琪兒這號人物,其實在他心裏,麥琪兒是他最想用心愛的女人,只不過他從來不曾把心思說出來罷了。
  
  此刻采玲要麥琪兒穿漂亮禮服出來秀給他看,用意已經很明顯,采玲發現她的美,並希望他也能看見。
  
  他早知道麥琪兒是美麗的、可愛的,她那雙大近視眼,老是因看不清楚而眼神迷蒙,襯著濃而密的睫毛,很容易就讓人以為她在放電,他就是常被她電到的那個!
  
  苦惱的是她不願意再來親近他,拒他於千裏外,他根本拿她沒轍。
  
  “采玲,謝謝你,我選這件好了,快把眼鏡還給我,我去把它換下來,以免弄髒了。”麥琪兒心驚膽顫的,她的眼鏡被墨采玲拿走了,她無法看見墨凱森的表情,分不清他是用什麼目光在看待她,很沒有安全感……
  
  墨采玲把眼鏡還給她。
  
  麥琪兒戴上眼鏡,匆匆就進造型室換下禮服,當她換下衣服卸妝再走出造型室外時,墨凱森正要走下樓。
  
  “墨先生,等一等……采玲呢?”她喚他,問他。
  
  墨凱森佇足回頭,以森氣逼人的目光掃射她,恨透她稱呼他“墨先生”。“她去試做新娘造型,不知要多久,我想出去走走。”
  
  “你……要走去哪里?”麥琪兒問得心驚,他的目光像恨不得電死她。
  
  “逛書店,你要去嗎?”他期待她能同行,不要老像站在火星上跟他說話,太遙遠了。
  
  麥琪兒抱歉地搖頭,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可以趁這個空檔先回家去一趟嗎?”
  
  墨凱森本想送她一程,但見她的表情像個請令的下屬,提防他會突襲她的樣子,讓他狠狠打消念頭,禁不住就以他總裁老大的身分對她下令──
  
  “准!”
  
  麥琪兒點了頭。“謝謝……請問,我可以住家裏嗎?”
  
  他終於耐不住性子,低吼道:“你非得用這種生疏的樣子跟我說話嗎?”
  
  “我是想……想……想……”她瞅著他怒火狂烈的眼色,他並不知道她的決定,也許該跟他攤開來說比較好。
  
  “想怎樣?”他眉峰糾結的瞪著她。
  
  “我住家裏比較自在。”她到嘴邊的話全吞了回去,沒說出實情,在這個時間和地點,並不適合讓她發表她的抱負、理由等長篇大論。
  
  “准了,我送你。”他臨時改變主意,打算送她一程,緊密地扣住她的手,要她一起下樓。
  
  “我……自己搭公車就行了啊!”她驚呼,他走得又快又急的,她眼睛直盯著樓梯,怕不小心摔跌下去。
  
  墨凱森不理她,拉著她走出婚紗禮服店,不由分說地把她塞到車前座,火速上車,把車開走。
  
  “我家在中華路的巷弄裏……”她說了地址,他繃著臉,不知有沒聽進去?
  
  墨凱森聽見了,但他暫時還不能送她回去,他得把所有的疑問都向她問明才行,否則他會永遠活在煉獄裏。
  
  他把車開到郊外一家精緻的汽車旅館內,在門房拿了遙控器,進到停車室裏,他拉下電動門。
  
  “來……來這裏做什麼?”麥琪兒縮在位子上,心狂跳到快爆炸了。
  
  “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下車。”他下了車,也開了她的車門,將她“請”下車。
  
  “不要……”麥琪兒心慌慌地縮著手,不敢往前走。
  
  “由不得你。”墨凱森一使勁,把她拉進懷裏,定在臂彎裏,鉗著她走上前方的一道階梯。
  
  她手腳全在發抖,從來沒有進汽車旅館的經驗,她怨起他的蠻橫,她並不想來這種地方,萬一被人知道,她的名節全毀了!
  
  他開啟階梯上的門,一條長長的走道映進她的眼中,他開了正前方的門,裏面是間宮殿式的套房,黑紅金三個色系交錯,極致炫目華麗,一張輕紗帷幕的圓床就在中央,兩旁陳設傳說中的八爪椅,和一間以透明玻璃隔間的大浴室……
  
  麥琪兒目不斜視,眼睛不敢亂瞄,眼睫垂得低低的,害怕和害羞籠罩著她。
  
  “怕什麼?我有那麼可怕嗎?”他關上門,放開她,倚在門上問她。
  
  她緩緩地抬起臉,視線從兩人的腳尖往上移,對上他的雙眼,她以為他會是一臉冷酷,或無情嘲弄,但當她接觸到他的眼神,才知她錯了,他看起來感傷而抑鬱。
  
  她內心被拉扯般的疼,於心不忍,也很驚訝他的反應。
  
  “說,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懲罰我?”他嗓音低沉苦悶。
  
  她默默無語,迷惘地站在他面前,不知要說什麼才好?
  
  “我……哪敢,絕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絕沒那個膽。
  
  “那是怎樣?”他低聲下氣,已近乎請求她、拜託她了,她再不說清楚,他就快發瘋了。
  
  “嗯……那個……那個……”因為她要離開他,她不接受他只是煞到她!她要為自己的理想打拚,她要出人頭地,她絕不把自己的未來玩掉了……她心裏有成堆的理由,但當著他的面,看著他落寞的神情,她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哪怕只說一個字,都覺得自己對他太殘忍。
  
  她感受得到,她冷漠的態度已經傷了他……卻又難以置信自己怎可能傷得了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大人?她百思不解。
  
  “到底是哪個?”他攬住她,心情苦澀地將她按在胸口,他在她面前連尊嚴都不顧了,她還要怎樣才肯說?
  
  她的心化成一堆泥,不能動了,見他表情痛苦,她也跟著很痛苦,她突然覺得自己太狠心,她只想著自己,未曾顧及到他的心情。
  
  “對不起……我絕對沒有……懲罰的意思……”她趕緊道歉,被動地讓他抱著,希望他快點恢復元氣,別再用哀怨的眼神看她,怎樣都好……
  
  “可不可以說得明白點,讓我知道,這些日子你都在想什麼?為什麼不理我?”他心底的巨石並沒有放下,捧著她的臉,專注地凝視著她問。
  
  她羞澀地和他四目交接,心被他多情的眸燙著了,他眼中有股很強烈的熱力直接灼燙進她的心靈深處,她完全無法抗拒他……
  
  在他迷人的眼神下,她甚至想拋開所有對自己的期許,不顧一切地栽進他的懷裏,無論他是否虛情假意,他就是有蠱惑她的魔力。
  
  噢!她懷疑自己的意志為什麼會這麼薄弱?他放低身段,她就舉雙手投降,她未免也太不堅定了!
  
  “我沒有在想什麼……可能……是……黃體激素在作怪……其實,我偶爾會這樣啦!”她恨不得嚼掉自己的舌頭,她又找理由搪塞了,她應該要對他說真話的……
  
  墨凱森不相信。“絕不是這理由──”
  
  她踮起足尖,芳唇堵住了他的話,她不能再說謊騙他,她會良心不安,她也不能說出她真實的心聲,她不確定他聽了會有什麼反應,所以……她只好逃避了。
  
  她在心底咒駡自己,她是縮頭烏龜,只維持表面的平和,不敢說分手,不敢聽他親口說她只是他的玩伴,她怕受傷的感覺……等她離開後,他應該自然會明白,她用不著說出口。[熱X書%吧*獨<家Y制@作]
  
  “吻我……再教我更多……你說過要當我的愛情教授的……”她雪白的手臂繞上他的頸子,為了阻止他再問而吻他,明知這是錯的,這裏是汽車旅館,光是四周誘人的陳設,迷魅而靜謐的氣氛,就足以撩撥人春心大動,萬一他們都控制不住自己,那該怎麼辦?
  
  他的雙手定在她纖細的腰間,被她柔嫩的小舌弄亂了心。他帶她來此絕沒有任何邪惡的念頭,只是為了安靜好說話罷了。
  
  “你……”他必須提醒,在這裏吻他太危險。
  
  她以為他又要問,快快又封住他的唇,緊閉著眼吻他,顫抖地拉起他的大手,放到自己胸口上,小舌悄然潛進他口中,探索他……
  
  他渾身火熱,血氣躁動,耐不住她的逗弄,動手拿走她臉上礙事的眼鏡,俊臉緊逼向她,唇壓深了,纏住她青澀的舌,主動吻她,把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想念、關心、煎熬……全都化成熱烈火吻,深切地和她糾纏,不安分的大手伸進了她的衣內,在她窈窕的身子上下游走,狂撫她寸寸柔軟的肌膚……
  
  她無法思考此刻發生的事究竟是對或是錯。在他的愛撫下,她一顆心橫衝直撞,全身上下充滿電流,他粗糙的手掌碰過的地方,就像火灼一般難受,她不由自主地陷入他帶來的火熱情潮中,只想跟他纏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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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00:20:51
  第八章
  
  “想要我嗎?”他喑啞地問。
  
  “想……”她沒有欺瞞,把身體真實的反應說了出來,反問他。“你呢?”
  
  他大手定在她的臀上,施壓向前,讓她感受他對她的昂然愛火:她心顫,骨盤發酸,雙腿發軟,無辜地看著他……
  
  “我以為我們會在家裏做這件事。”他低頭,輕吻她美麗的耳垂,灼人的氣息輕輕吹拂,挑動她的性感帶。
  
  “為什麼?”她微閉上眼,虛飄地問。
  
  “當我的老婆不是在家是在哪里?”他的指尖在她的臀上繞動。
  
  她往他懷裏縮,他逗得她身體好熱,心一陣陣悸動,他的話多窩心、多甜美……就算是句美麗的謊言,聽了也會醉倒。
  
  事實上,她這輩子不可能成為他的老婆……她沒有空,他也絕不是真的這麼想。願意把自己給他,只是因為她的心……已給了他。
  
  就當是場夢,短暫而不真實的快樂,她都想試一試,因為將來她離開他後,她再也沒有物件可以陪她一起作夢。
  
  她出於自願,他並沒有逼著她,她絕不會反悔,更沒有半點不情願,要是可以讓他從此不再追問她,那麼她願意由他來當她一夜的老公,教會她當熟女。
  
  “請問……老公……是不是……要先洗個澡?”她嬌聲問他。
  
  “是。”墨凱森聽她輕輕叫一聲老公,快樂得心都要爆炸了。“來吧!”他摟抱著她走進那間透明玻璃隔間的浴室裏。
  
  她有點慌,但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害怕,他輕柔的摟抱給足了她安全感。
  
  “要我幫你嗎?”他問。
  
  “幫我什麼?”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脫衣服。”他俯在她耳畔說。
  
  “我自己來,你……也自己來……”她羞得喘吁吁,話都說不順了,鑽出他的臂彎,背著他,一件件脫去衣服,她也聽見他寬衣解帶的聲音,生怯得沒敢回視他。
  
  “你好美!”他發出低歎。
  
  她兩手環抱在胸前,修長皙白的腿羞澀緊閉,紅著臉轉身,發現浴室裏有面大鏡子,他已從鏡子裏看著她了,可是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高壯的身影在她眼中是模糊的,她慶倖他拿走了她的眼鏡,在蒙矓中她可以忽視許多令她害臊的畫面。
  
  但他朝她走來了,當他和她距離近到她足以看清楚他眼中的笑意,感受到他皮膚傳來熾熱的溫度,她的心又怦怦然……
  
  他輕輕撩動她曼妙的及腰長髮,溫存的吻烙在她微啟的小嘴上;她在他懷裏顫抖,從他暖暖的吻中察覺,他應該是滿意她的……
  
  “你在發抖,是不是覺得冷?”他憐愛地撫她的頰。
  
  她虛弱地搖頭,她是因為和他肌膚相親,羞得發抖。
  
  “來……”他的手交握住她的纖指,牽引她進淋浴間裏,親自打開蓮蓬頭,細心地試過水溫,才把她帶到水的下方。“試試會不會太冷,還是太熱?”
  
  “剛剛好。”她伸手試水溫,雪白的雙足走到蓮蓬頭下,仰著臉,讓熱水從頭頂淋下。
  
  他站到她身後,抱著她,一起享受熱水的洗滌。
  
  裸裎相貼,兩人身軀逐漸灼熱,她豐俏的臀隱約磨蹭著他,惹他愛火焚身,他的手在她完美的身子上來回巡禮……
  
  她清楚他的欲望更加升高,她的心也急躁了起來,血液都滾沸著,她需要他的抱抱,他的吻……
  
  她轉身向他,按下他的頭,送上香唇:他野火般的吻狂肆地交纏著她,大手急驟的愛撫她的纖軀,她渾圓的乳房……
  
  她熱情地回吻他,小手懵懂的在他背上撫摸:他摸索到她的小手,帶往他的火熱,引導她來探索他……
  
  她心狂悸,小手幾乎包容不下他的巨大,來回移動下,他已堅實到令她退卻。
  
  他不讓她有思考的空間,傾身吮吻她的胸乳,熱辣的唇順著她誘人的乳溝而下,他單膝著地,舔吮她平坦的小腹……
  
  “啊……”她難受的呻吟,全身佈滿電流。
  
  他一路吻下,舌尖在茂密的情絲間找尋細膩的小花,輕柔旋繞,撩撥……
  
  她體內浪潮翻湧,身子隨著他親密的逗弄激起更多的火花。
  
  “森……”她情不自禁的用最親匿的稱呼喚他。
  
  他心震了下,起身緊緊地抱住她,狂喜地吻她,他曾以為不會再聽到她這麼叫他了。
  
  她也緊緊地回抱著他,兩人一吻再吻,像是永遠都吻不夠對方……而光是吻,已解決不了他們體內狂燒的愛火。
  
  “我們要出去了嗎?我好熱啊!”她暈紅著臉問。
  
  他關上水龍頭,伸手拿浴巾擦幹濕淋淋的她,再擦乾自己;她推開淋浴間的門,正要走出去,他拉住她,將她整個人抱起。“你沒戴眼鏡,看不清楚。”
  
  她笑了,她確實處在半瞎狀態,需要有人牽引,她安分地躺在他的懷裏,讓他抱著進房間。
  
  圓床上,兩人亢奮的身軀狂野交纏,忘情地熱吻,愛撫,激得他們身體泛紅,熱情達到沸點,再也無法做須臾的等待……
  
  “我要進去了……”他托高她的腰,欲火緊抵著她的柔軟。
  
  她長發散逸在枕上,小臉如醉,輕咬著唇點頭。
  
  他在花蕊上旋繞,壓擠,順著蜜液推進柔嫩中,填滿她……
  
  “啊!”她嬌軀微微弓起,在他突破她小小的障礙時,她感到微微的疼痛。
  
  “不舒服嗎?”他在她緊小的溪澗裏顫動,她緊密的包覆惹他銷魂,他強力克制自己想立即衝刺的欲望,她暈染在他勃然上的淡淡粉紅告訴他,她是第一次,他傾身吻她,安撫她,溫柔地想讓她先適應他……
  
  “我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她纖纖小手撫著他的俊臉,他臉都脹紅了,垂下的發絲蓋在他的額前,性感又帥,她怎能不對他動心,她多想成為他的人。
  
  男女關係從喜歡到愛上,這之間的心理歷程也許很長,也許就在瞬間產生,而她幡然察覺,她並不只是喜歡他,她迷戀他,甚至是真心地愛著他,否則當她知道他並不真愛她時,她不會那麼痛苦……
  
  “你應該……不是第一次吧?”她巧笑,伸出食指點點他高挺的鼻尖。
  
  “當然……”他承認,他上大學就已失身,跟一個學妹,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原來你也會……臉紅啊?”她撥開他額上的發,瞅著他俊逸的臉。
  
  “是你讓我臉紅心跳。”他壓低身子,覆上她香軟的嬌軀,在她唇上說。
  
  她負荷著他的體重,小手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滑動,他多情的低語撼動著她的心。
  
  “來愛我。”她放空自己,不再胡思亂想,她已經是熟女了,她可以為他神魂顛倒,更可以允許他不必對她負責,她只想從他身上偷到一份被愛的感覺,即使只是她單方面一時的感覺也無所謂。
  
  他輕啄她的唇,強壯的手臂伸到她的背下,在起身的同時,將她抱到自己身前,愛火順勢深入,直抵花心。
  
  “啊……”她淺促地喘息。
  
  他低頭吻她顫動的椒乳,款款律動:她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迎接他火灼般的吮吻,和一波又一波,深入淺出的力量……
  
  他吻另一隻乳房,加重力道衝刺:她身子隨著他的波動而震盪,長髮彈躍在她的背上,快慰佈滿她的身子到達末梢,她發出細細的嬌吟。“嗯……嗯……”
  
  他仰起頭,激狂吻她,吞沒她足以令人銷魂的嚶嚀聲,更激情地戳刺,直到她癱軟在他懷中……
  
  他變換姿勢,將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放到床上,將她雪白的雙腿拉到自己腰際,溫柔地說:“圈緊我……”
  
  “嗯。”她處在高度的亢奮下,雙腿顫抖的纏著他。
  
  他壓抵到最深處,徐徐律動,待她適應,轉而火熱,熾烈……
  
  她眩然地迷失在他點燃的狂火中,為他焚燒她心裏最真的情感,在歡愉中低泣,腰肢隨他款擺,迎接他每一個熱辣的衝刺……
  
  他迅速推送,如電般製造短促波頻,深深一抵,進入花徑深處……一再反覆的動作激發極致的快感;她的身子因一波波的熱浪而弓起,狂顫……
  
  他輾轉高速衝刺,再衝刺;她身體處在高亢的興奮中,禁不住像貓兒一樣發出性感嬌吟,搖動著頭,長髮淩亂的散逸在枕上……
  
  “森……人家……快沒力氣了……”她求饒,再也承受不了更多高亢的快慰。
  
  “那……我就結束了。”他沙啞地說,吻去她額上的香汗。
  
  “嗯。”她使不出力氣吻他,全身骨頭都酥軟了。
  
  他低頭擄住她的唇,最後的刺探更深刻、急遽,圓床在他猛烈的力道下顫動,她的身子爆裂般的狂喜,腰肢冶蕩擺動。
  
  高潮來臨時,他沒有問她,抱緊她,精力全數注入她的體內……
  
  她喘息,聽著他近在她耳邊的粗嗄呼吸聲,感受他的脹大,熾烈和震顫,忘了要拒絕……她默默算著安全期,擔心著自己會不會懷孕?
  
  “怎麼不說話?”他沒有抽離,抱著她,撫開她頰上被汗水浸濕的發,看著她醉眼迷蒙的嬌豔模樣……
  
  “你……好猛。”她聲音細小地逗他,擠出淺淺的笑,沒讓他知道她的擔心。
  
  他皺眉,這話有比較的意味,她是第一次,怎知他猛不猛?
  
  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他莫名其妙的妒意。
  
  “這電話來的真不是時候,等我一下。”他吻她一下,隨即抽身,進到浴室裏拿褲子裏的手機,一看是未來的妹婿邢亨來電,他接聽了。“什麼?采玲不見了!我馬上回禮服公司去,說不定她還會踅返。”
  
  麥琪兒聽到他的話,趕緊起身,光著身體下床到浴室問他:“采玲為什麼不見了?”
  
  墨凱森看著她泛著粉紅光澤的嬌軀,誘人的小臉,真不想這麼快就放了她,朝她一伸手,將她擄到懷裏,欲罷不能地再抱她一次……
  
  “我不知道,我們回禮服店看看。”
  
  “好,我們快走吧!”她緊倚著他堅實的胸肌,心想快樂好短暫,但她將一輩子也忘不了今天。
  
  墨凱森拿來眼鏡,第一次親手替她戴上,她看著他專心的表情,內心轉著酸楚的甜。
  
  “我去穿衣服。”她轉身要拿衣服。
  
  “我愛你。”他將她拉了回來,深吻她。
  
  她呆住,望著他,有三秒腦袋都是空白的,緩慢地回神,她感動得想哭。
  
  是啊,她這麼有心,他不會對她無情的……
  
  她終於能理解為什麼他帶她來這裏時會那麼感傷了,合理的解釋是,他也愛她,才會對她這麼多天以來的避不見面感到黯然神傷。
  
  “謝謝……”她熱淚盈眶,眼淚忍不住地掉下來,這句“我愛你”,是她燒香拜佛也求不來的,除非他願意愛她,不然不可能這麼說的。
  
  “謝什麼謝,別讓我日子難過就好了。”他這些日子以來天天都抓狂,情緒down到穀底,他拿了乾淨的毛巾,彎身和她一樣高,手勁很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
  
  “我們得快點去禮服店找采玲。”她吸了吸鼻子說。
  
  “嗯。”他還想表達更多心裏的話,但時間不允許了。
  
  他放開她,她拿自己的衣服穿上,他也趕緊整裝。
  
  離開汽車旅館後,很不巧的遇上修路,路上塞車了。
  
  墨凱森很心急,手指無奈地敲著方向盤。
  
  “森,別擔心,采玲一定沒事的。”麥琪兒安撫他。
  
  他側過頭瞥著她,她溫暖的目光確實給了他很大的安定力量,他淺啄她粉嫩的唇,揉揉她的頭;她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旁若無人地和他卿卿我我……
  
  叭!
  
  後方的車按了喇叭,他們才發現前方的車已經開走了。
  
  他牽著她的手,踩油門,向前行,彼此的心是火熱的。
  
  到達禮服店,等了約十分鐘,沒見采玲回來,墨凱森心急地打電話給邢亨。“找到采玲了嗎?”
  
  “找到了,她在我車上,她是……到附近的百貨公司去了。”邢亨傳來好消息。
  
  “那就好,我們還等在禮服店,待會兒就走了。”墨凱森合上電話。
  
  麥琪兒見他表情放鬆,也跟著寬心,采玲人很好,希望她平安,和她的王子結婚後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沒事了,我送你回家,你一定急著想見你爸媽。”墨凱森手環著她的肩,走向座車。
  
  “嗯,我家在中華路……”麥琪兒看著她的王子說。
  
  “我記得。”墨凱森沒忘她家的地址,上車後,他一路順暢地開到她家,停在巷子裏的一間公寓前。
  
  “我的行李袋還在你家裏,我明天過去時再拿好了,家裏還有姊姊的衣服可以穿,所以不急著拿……”她說著,往車窗外看著久違的家,就要下車。
  
  他握住她的手,疑惑地問:“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你……想進去嗎?”她吃驚,他怎會想到她家去坐坐?
  
  “當然想,我得認識你的家人,你已是我老婆了,難道你……不想跟我結婚嗎?”他性格地笑著。
  
  麥琪兒心底有不確定的因數在亂跳,他的樣子看來好有誠意,深邃的眼綻著灼人的光芒,好像真的要娶她似的!她甩甩頭,怕是自己眼花了,再定眼瞧他,他仍是很誠懇,而且笑得好樂……
  
  “你是真的要跟我結婚嗎?”她還沒想到那麼遠,她還沒當上女強人,怎能結婚去?
  
  “千真萬確,除非你心裏有別人,你不愛我……”他眯著眼,盯著她,她的表情顯得很不安,為什麼?
  
  她當然愛他,可是結婚對她而言是很遙遠的一件事。她毫無心理準備,她的爸媽也不會同意,想當初兩個姊姊讀書時就交男朋友,被阿母發現是會追著要打斷腿的,阿母不允許她們還是學生就交男朋友而影響功課,她現在也還是學生,況且阿母和阿爸把希望都寄託在她身上,她不能說結婚就結婚。
  
  “還是……改天吧,我爸媽他們不在家……”她笨拙地拒絕,很怕說得不好而傷了他的自尊心。
  
  “你在怕什麼?”墨凱森雙眼始終盯著她,看著她表情細微的變化。
  
  “哪有啊?我……總得先探探父母的意思。”她喉頭卡住,一時難以說明。
  
  真是如此嗎?“或者你有別的人選?”他多疑地盯著她閃爍的眸子。
  
  “要是有的話……你就會打消念頭嗎?”她心直口快地問,其實她並沒有別人,而這一問他眼色變得好陰暗,她的心都紊亂了。
  
  “對。”墨凱森濃眉緊蹙,心鬱結了,暗自分析她的話可是某種暗示?
  
  麥琪兒因他認真的表情而揪緊了心,知道他並不喜歡她這麼說。“沒有啦,你別多心,我下車了。”她低著頭摸索車門把,回避他質疑的目光。
  
  “我還沒說你可以下車。”他扣住她的雙肩,把她扳向自己。
  
  她很怕他逼她立刻答應嫁給他,她無法給他任何承諾。
  
  “明天幾點來接你?”他問。
  
  “你別來接我,我自己可以去你家。”她暗自喘息。
  
  “我就要來接你。”他可不准她又無緣無故避不見面。
  
  “別……你這樣,我會有負擔。”她輕輕地掙開他的手,才覺得他很專情,他專制的壞毛病又來了。
  
  “為什麼?”他全然不解。
  
  因為她怕父母見到他……就這麼簡單啊!“要是你不依我的話,我就再叫你墨先生了。”她無計可施。
  
  他眯起眼,這女人竟敢威脅他!他真的是怕了她,他捧著一顆心要給她,生怕她不要呢!
  
  “就依你,怎可能不依……”他低喟,無奈地傾身親親她。“那明天見了。”
  
  “明天見。”她揮揮手,下了車,在他的目送下進了公寓,走上二樓,拿出小包包,取出家門鑰匙入內,家裏果然沒人,她進房裏躺著,額頭好熱……
  
  她問自己究竟想不想嫁給他?答案是她想。
  
  可是她也想成為獨當一面的女強人,除非她能不管爸媽對她的期望。
  
  “唉……”他愛她,想跟她結婚,她卻不能嫁,好心煩啊!
  
  與其在這裏煩惱,不如去試探阿爸阿母的反應,說不定阿母忽然轉念了,不再逼著她光宗耀祖了,那……她也許可以答應墨凱森的求婚,放棄當什麼女強人了。
  
  她抱著些微的一絲希望,起身到客廳外拿安全帽,下樓去騎摩托車,到店裏去了。
  

  
  她風塵僕僕地到了圓環,車才停在自家面店前,安全帽一拿下,就聽見阿母的大嗓門從煮面的料理台後飆出來──
  
  “小妹!你怎麼跑回來了?”
  
  麥琪兒朝阿母嘻笑,小妹是她在家裏的小名,和她在公司的職務是……同音不同義。
  
  “啊你上個月打電話時怎沒說要回來?”阿母福神般的臉顯得十分驚愕,拿舀湯的長柄勺子指著她,不管店裏有客人在吃面,嗓門超大地問她。
  
  “那時還不知道嘛!”麥琪兒把安全帽掛在車把上,笑咪咪地走向大吼大叫的阿母。
  
  “小妹!你這丫頭總算回來了,阿爸想你想得飯都吃不下了。”阿爸在後面廚房就聽到店前面的吼叫聲,他趕緊就從後面的小廚房跑出來,腳上的人字拖鞋,啪嚏啪嚏響。見到女兒,他高興地擁抱著她,當她還是小女孩似的拍撫著她的背。
  
  麥琪兒淚在眼眶裏轉,她常想家,正因家裏總能供應她無限的溫暖,無論是阿爸的感性,還是阿母了亮的嗓門,全都教她時常掛念。
  
  “爸媽,你們倆就回家去休息,我來看店就行了。”她沒讓眼淚掉下,笑著也拍拍阿爸的背。
  
  “不行啦,你是碩士耶!”阿母頭一個就有意見,放下勺子,走過來拉開父女倆。
  
  “碩‘土’啦,我又還沒畢業。”麥琪兒聳肩。
  
  阿母瞪大了眼,擺蕩著福神大臉,驚聲問:“你這丫頭怎麼說這種話!你突然跑回來不是因為……不想讀了吧?還是……學校不要你了?”
  
  麥琪兒心下一沉,想試探可不可以和相戀的男朋友結婚之類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媽!你想哪兒去了?我是因為教授推薦我暑期去一家公司實習,那老闆出公差,要我跟著,才有機會回來的。”她連忙解釋,直冒冷汗。
  
  “那就好,那就好,你兩個姊姊現在也是在大公司上班,待遇不錯唷!”阿爸想緩和現場緊張的氣氛。
  
  阿母伸出大掌推開阿爸,要他閉嘴,靠邊邊站。“誰說的!她們兩個哪能跟小妹比?小妹喝過洋墨水,將來一回臺灣就有機會當上銀行襄理,以後成就肯定比她們倆更高,我巴望著她當銀行家呢!我可是苦等著她讓我們麥家揚眉吐氣。”
  
  吼完一陣後,阿母隨即面朝女兒,用力拍著她的肩,向她精神講話,傳授最高級的指導原則──
  
  “小妹,你得給我爭氣點,我的未來就靠你了,你總不能讓我七老八十還在這牛肉面店裏苦撐吧!我要住別墅,還要去環遊世界,我的夢想就指望你實現了,你知道嗎?我和你爸要拉拔你們三姊妹長大有多辛苦,總不能讓我們一輩子都這樣下去吧……”
  
  麥琪兒的心滿是苦楚,立正站好地聽訓,戀愛結婚夢狠狠被老母打得粉碎。她看著阿母臉上的皺紋,頭上的白髮,那是為了她和姊姊們,以及整個家而刻劃的歲月痕跡,她不能破壞阿母的美夢,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掙大錢,買別墅,送她和爸去環游世界……她得有志氣,有理想,充滿鬥志,為前途而努力。
  
  “媽,您說的是,說的是啊……”當銀行家就銀行家吧!她就算拚了命也要替爸媽圓夢,她得……放棄墨凱森,她不能嫁他。
  
  “我會當銀行家的,你們拭目以待,現在請安心回家歇著,讓女兒盡點微薄的孝道嘛!”她挽著阿母的手臂撒嬌。
  
  “你這孩子,要回來幾天啊?”阿母看女兒受教了,就放寬心,表情也輕鬆了。
  
  “半個月,我會住家裏,再回去就要到學校上課了。”麥琪兒挑簡單易懂的向他們說明,複雜的部分就留給自己煩惱了。
  
  阿爸和阿母頻頻點頭,把店裏收拾一下,抽屜的銀兩也細數過,剩找零的錢,把店交給她回家去了。
  
  麥琪兒一個人留在店裏,開始心神不寧,坐立不安,她想著要怎麼才能跟墨凱森一刀兩斷,並且一勞永逸?她實在狠不下心傷害他,她的心會痛死……
  
  她陷在愁雲慘霧中,突然有人在店門口叫她──
  
  “麥琪兒,你怎麼也回臺灣了?”
  
  “黃家聲!”麥琪兒失神的朝迎面走來的運動型男生揮手,他是她的老朋友,老鄰居,個性爽直,就住她家附近,從小就認識,常玩在一起,到國外留學後又遇上了,兩人同是喬伊教授的學生,就租屋住在學校附近,黃家聲跟他女朋友住她樓上,她跟他們是好朋友,常一起討論功課。
  
  “我是暑假回來,想來你家吃面就逮到你了,喬伊教授說他推薦你去墨氏實習……你中途落跑啊?”黃家聲穿著短褲、無袖背心、球鞋,笑容開朗地走進店裏。
  
  “沒有啦,我是……出公差,墨氏的總裁妹妹要結婚,我奉命回來幫忙的。”
  
  “那麼好康!”黃家聲真羡慕她能到墨氏去實習,傳聞中墨氏投資是家很嚴謹的大公司。
  
  “就是啊!你要吃什麼,我幫你煮。”麥琪兒立起身問他。
  
  “你爸媽好像不在……讓我自己煮好不好?”黃家聲想撈多一點牛肉加在湯裏。
  
  “好啊……”她也沒心情幫他煮,站到一旁,看他自己抓了兩坨面丟到大鍋裏,忽然,她有個主意,就拜託黃家聲假裝她的男朋友,明天去墨家接她,墨凱森說過如果她有別人,他就不要她了……[熱X書%吧*獨<家Y制@作]
  
  要是他問起她有男朋友為何還要跟他上床,她就假裝……她劈腿,跟他上床只是好玩……她心裏浮現殘忍的畫面,她怪自己竟然心狠手辣地要甩掉一個心愛的人!
  
  可是她束手無策,不這麼做又不行,唯有請第三者幫忙,才能切得乾淨,她必須這麼做。
  
  “黃家聲,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什麼?”黃家聲正拿碗撈香噴噴的湯。
  
  “你假裝我男朋友,明天下午去墨家載我下班好不好?”她心如刀割,可以想見墨凱森會有多震驚。
  
  “幹麼假裝?”黃家聲睨了她乞求的表情一眼。
  
  “你別問那麼多,到底幫不幫?”麥琪兒沒別的辦法了。
  
  “嘿!不會是那個總裁在追你吧?”黃家聲聰明地想到,接著搖頭道:“你竟然還要拒絕,會不會太笨了一點?”
  
  “要不要嘛?”麥琪兒揪著他的手用力搖。
  
  “好啦好啦,你這個小妹真會盧,那我有什麼好處嗎?”黃家聲沖著老朋友的交情答應了。
  
  “回學校,我整學期都幫你和你女朋友打掃房子行嗎?”麥琪兒問。
  
  “免費的傭人,好耶!”黃家聲撈了面放進湯裏,在湯上擺滿了大塊牛肉。
  
  “那……就這麼說定了嘍!到時你要演得像一點,逼真一點,要讓他一看就知道你是我男朋友,這樣才行喔!”麥琪兒央求他。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演一下你男朋友,就當我整學期的傭人,投資報酬率挺高的,哈哈哈……”黃家聲抓了一把青翠的蔥花擺在牛肉上,整碗牛肉面爆多,湯汁都要溢出來了。
  
  “你是要喂豬喔?”麥琪兒苦笑。
  
  “你才是豬咧,我付兩碗的錢可以吧!”黃家聲伸手要叩她的額。
  
  “不用啦,我請豬吃。”她咧著嘴說,拿長柄勺子擋他的手。
  
  黃家聲不服氣,拿了煮面的長筷子跟她對打,兩人像孩子似的嬉鬧,驀地,有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店門口,他們以為客人上門來,同時望向外面──
  
  墨凱森正瞪著她瞧!
  
  他怎麼會來了呢?麥琪兒怔住,一顆心迅速往黑暗深谷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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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00:21:26
  第九章
  
  墨凱森盯著眼前的兩人,眸光是深不見底的黯然,他送她回家後,心裏就一直無法平靜,他想不透為什麼他說要提親娶她,她會表現得心事重重?
  
  她那句“要是有別的人選,你就會打消念頭嗎”,就像魔咒一樣攪擾著他的心,她會這麼說,他感到不尋常。
  
  他本來是快到家了,想了想又踅返她家,想問她個清楚,上樓一找,家裏無人,他就直接找到店裏來,看看她在不在這裏,沒想到她正和別的男子打情罵俏,笑得很開懷!
  
  他從他們熟稔的表情和舉措看來,他們熟識絕對不只一、兩天……她還敢說沒有別人,在他看來就是有!
  
  “他是誰?”墨凱森火眸盯緊了麥琪兒問。
  
  “他……他……”麥琪兒放下長柄勺,心在低泣,從他冷凝的目光看來,誤會已經造成了,她沒想到會這麼快,面色僵硬地看了黃家聲一眼,用眼神暗示,要演何妨就趁現在吧!
  
  黃家聲幾乎在第一眼就認出他是墨氏投資的總裁,商業志常有他的消息,但他本人,比起平面照片更帥,更有男性的魄力!黃家聲弄不懂麥琪兒為什麼不要這樣的男人,他的總資產一千八百億,事業成就令男人妒忌,女人羡慕,光是嫁給他就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我是她正宗、無敵、超級霹靂的男朋友。”黃家聲放下長筷子笑著說,演得很過癮,還故意問麥琪兒:“他是哪位啊?”
  
  麥琪兒臉上垂下三條黑線!她快難過死了,黃家聲倒是很負責,演得很開心。
  
  “你最好過來,跟我說清楚。”墨凱森的語氣極冷冽,迸射著烈火的雙眼緊瞪著麥琪兒。
  
  麥琪兒硬著頭皮要走向他,黃家聲立刻將她攔截下來,逕自上前去,走到墨凱森面前挺起賁張的胸肌,不客氣地問:“你要我馬子跟你說清楚什麼?”
  
  “你滾開!”墨凱森沉聲下令,拳頭握得死緊,隨時會克制不住揮出拳。
  
  麥琪兒見情勢緊急,兩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像要大打出手,忙著跑出去,要分開他們。
  
  黃家聲沒問她,猛然就把她拉到身後,當真是一副她男朋友的姿態,獰起眉目嗆墨凱森:“你有事找我問就成了。”
  
  “可以。”墨凱森一拳揍得黃家聲眼歪嘴斜,跌倒在地。
  
  “你幹麼要傷人?”麥琪兒指責道,跑向黃家聲,蹲到他身旁要扶起他。
  
  黃家聲摸摸自己的鼻子,流鼻血了,這下他是真的不服氣,不是演戲了,他衝動地躍起身,就要向墨凱森還以老拳。
  
  “不要,求求你不要……”麥琪兒拉著黃家聲的手臂,急得哭了起來,她心裏很抱歉,沒想到他會因此受傷。
  
  墨凱森心一片灰澀地看著她和地上那男子,什麼都不必再問了,她不肯爽快地答應嫁給他,就是因為這看來很討打的傢伙吧!從他的體格看來體力不錯的樣子,她在床上嬌吟的那句“你好猛”真的很諷刺,她肯定是拿他和這傢伙比!
  
  這年頭連處女都可以造假,她並不是他想像中那麼單純的女子,她也許對他另有目的。
  
  他來這趟是對的,至少提前發現她另外有人,不再被蒙在鼓裏,雖然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疼痛,滴著鮮血,但他相信痛覺很快會過去,他絕不會為她這可惡的女人再多煩惱一秒鐘……
  
  “從現在起我不想見到你,你的機票我會派人拿給你,你隨時可以劃位走人。”他粗嗄地,最後一次的命令她,轉身憤而離去。
  
  麥琪兒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淚已流成小河,她心痛得頭都發昏了,沒想到她這麼快終結了他們之間的一切,速度快得她負荷不住這瞬間的轉變,他在一天之內說愛她,也在同一天內離開她……
  
  他一定傷透了心,當她是壞女人,恐怕是恨透她了吧!
  
  “對不起,森,對不起……”她悲傷地在心裏向他說,但她這輩子再也得不到他的一句原諒。
  
  “噢!那傢伙是真打人咧,他看來很愛你,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黃家聲哀叫著。
  
  “真對不起你。”麥琪兒抹抹淚,扶起他,進了店裏,趕緊拿衛生紙替他塞住鼻子。
  
  “我沒事,你別管我了。”黃家聲揮揮手,把頭抬高。
  
  麥琪兒忍不住望向外頭的馬路,墨凱森已不見蹤影,她已淚眼模糊……
  
  她拚命告訴自己,既然放走他就別再傷悲,她得堅強點,得振作……就算心痛得快死掉,也只有到今天為止,明天起,她要專心一意朝自己想要的目標前進,她要當銀行家……
  
  她只許自己成功,不許失敗。
  
  她所有的機會,都是犧牲了他的愛換來的啊!
  

  
  四年後,新加坡某大飯店裏──
  
  “歡迎各位金融業先進參加這次的世界金融大會……”司儀說著開場白,一場別開生面的世界金融會議正展開,寬闊的會場內列排著整齊劃一的長桌,各國的金融界龍頭全都齊聚一堂。
  
  墨凱森端坐在首排的第一個位子,低頭看手邊的文件,他右手邊的位子從一開場就空著,他放下文件,不經心地瞬了一眼鄰座桌上的名牌,牌子上寫著富凱金控執行長,可想而知,能坐他隔壁,肯定也是一家實力雄厚的金控公司,他倒想見見這位優秀的銀行家。
  
  “不好意思,謝謝你了。”遲來的麥琪兒向領位的服務人員說,優雅地側身,坐到第一排的空座位上。
  
  墨凱森聽見這有點熟悉的女子聲音,疑慮地轉過頭去看,他的眸光霎時炯亮,心緒翻騰,他昔日的辦公室小妹竟是富凱金控的執行長!
  
  她一席紫羅蘭色的套裝襯出婀娜的身材,波浪長髮綰成髻,架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亮麗有型,昔日稚氣的模樣已不復見,增添的是成熟女人該有的氣質和風韻……她的轉變真是教人詫異。
  
  麥琪兒在一坐下來的同時,對上他眼中的兩道火焰。
  
  “你!”她一臉震驚。
  
  墨凱森冷睨著她,唇扯著酷笑,嘲諷地問:“從辦公室小妹成了金控公司執行長,現在居然可以跟我平起乎坐,你是怎麼辦到的?”
  
  麥琪兒垂下眼睫,坐正了身子,躲避他的目光,再見他,他的風采依舊,還更加迷人了。但他的開場白卻十足的刺耳,充滿恨意,都那麼多年了,他還沒氣消嗎?她壓抑著為他怦跳的心,拿桌上的文件看。“我不需要跟你報告。”
  
  墨凱森的目光仍鎖在她身上,懷疑她為何不敢說她是怎麼辦到的?她身邊是否有某富商撐腰?每次想到她身邊有別人,他就全身冒火,這些年來她依舊在他心裏,他不曾忘記過她,他的床上曾有過別的女人,卻從來沒有人可以得到他的心,唯獨她,但她卻狠狠地踩碎它。
  
  他曾以為世上總有女人可以取代她,但每每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就愈想她,她可愛的身影一直都勾纏在他心上,他再也找不到另一個像她的女子。
  
  家人常催他結婚,他推託說沒物件,其實他心裏有個稀微的期盼,他希望再和麥琪兒不期而遇,聽到她親口對他說,她已嫁人,他才能對她真的死心。
  
  “你嫁人了嗎?”他嗓音很低,低到幾乎被現場的麥克風聲音蓋過。
  
  麥琪兒聽到了卻假裝沒聽見,其實她……沒結婚,但有小孩了,是他的孩子,名叫小海。
  
  四年前她回美國後發現自己懷孕了,在喬伊教授和師母的協助下生下他,當時師母正因流產不能再生產而悲傷,很期待她能生下小海,由她和喬伊教授收養……她答應了,但唯一的條件是,不能告訴墨凱森,她要達成母親的夢想,她不能跟他結婚,何況他也不會相信孩子是他的,因為……她和黃家聲合演了出精彩好戲,讓他相信她有別人。
  
  小海現在還在加州和教授夫婦一起生活,她每個月都會飛去加州陪他一個禮拜,暑假時她會接小海到臺灣,同住在她新買的寓所,小海知道她是生他的媽咪……
  
  至於事業,她當然是靠自己掙來的,她拿下學位前便依循他致富的方法,以打工攬進的錢精算買股票,獲利了結後購買房地產,以錢滾錢的方式運作,畢業回臺灣後就在銀行實習,很快升到經理。在一個機緣下,她和同事合資買了未上市的股票,股票上市後,狂掙下千萬,往後她的資金逐年向上提升,她不只結束父母賣牛肉面的生涯,更送他們到世界各地旅遊,現在他們兩老移民到澳洲,住在別墅裏。
  
  在一年半前她和朋友砸下鉅資開設富凱金控,擔任執行長的職務,如今富凱已是東南亞數一數二的金控公司,業務包含了證券、銀行、保險……她成功致富的最大因素,還是拜他所賜。當年她在當辦公室小妹時常跑檔案室,那些檔案啟發了她,從事金融業得勤做記錄,逐年比較市場資金流向,才能力抗通膨,降低投資風險……她並沒有輸給他,她實現了父母的夢想,也完成了使命。
  
  可是在事業之外她的人生其實是空白的,她忙得沒時間交男朋友,他仍是她唯一的男人,她不可能忘記他,尤其是看到小海長得酷似他,她更加時常想起他……
  
  墨凱森沒再開口問她,她也始終沈默以對。
  
  好不容易時間捱到中場休息,麥琪兒再也待不下去,趁他和別人交談,收拾文件離開這個沉悶的會議,回旅館去了。
  
  墨凱森注意到她的離去,有股衝動想追上她。
  
  “森!你還記得她嗎?”友人遊子強過來問墨凱森,他也參加了這個會議,就坐在他們後面幾排的位子,打從麥琪兒進入會場,他就已經注意到她。
  
  “我有健忘症。”墨凱森隱瞞內心的感受。
  
  遊子強拍拍他的肩。“少來了,你們那麼久沒在一起了,怎麼不聊一聊,她現在可不得了了,她是很多黃金單身漢頭號的夢想情人,我也很想把她娶回家,我的眼光不錯吧!”
  
  錯!大錯特錯,她既然沒嫁人就還是他的人,墨凱森眼色森沈。
  
  “她跟我住在同一家旅館,我昨晚在旅館大廳遇到她,想約她,她說她和人訂婚了。”遊子強的話點燃了墨凱森心頭的一把狂火。
  
  “她住哪家旅館?”他問。
  
  “麗都飯店。”
  
  墨凱森漠然轉頭看她離去的背影,心底低啐,這水性楊花的女人,到底跟過多少男人?若沒有真心,當年就不該跟他上床!
  
  這四年來造成他嚴重的困擾,這筆帳,他會找個空檔當面跟她算個清楚。
  

  
  寧靜的夜晚,麥琪兒泡在冷水浴缸裏,頭上夾著鯊魚夾,上半身趴在外緣,手指敲著筆電鍵盤,看公司今天的獲利情況。
  
  她一直無法專心,心裏占滿了墨凱森的影子,她很想向他道歉,始終覺得對他有虧欠,可是他的態度說明了,她的一句道歉對他已不具任何意義。
  
  是宿命的安排吧!他想娶她時,她不能嫁,如今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嫁給他,他早就不要她,更不會原諒她!
  
  叮噹叮噹叮噹……
  
  飯店頂級套房的鈴聲突然急促地響起,她沒理會,這時間並沒有人跟她預約要見面,很可能是按錯門鈴的。
  
  叮噹叮噹叮噹……
  
  門鈴垵得很急,催命似的。
  
  “會是誰?”她不得已從浴缸裏起身,把身子擦幹,套上浴袍到廳堂去,筆電的保護程式啟動,畫面出現她抱著小海的合照,及小海學走路時的可愛模樣,還有一系列她和喬伊教授、師母、小海四個人的居家動畫,不停轉換……
  
  她走出去,從貓眼看看是誰?外頭沒人,她悄悄地開門看是哪個冒失鬼,竟看見一旁倚著牆而立的英挺身影,她怔住了。
  
  “是你?!”
  
  “很失望嗎?不是你正等著的男人。”墨凱森立直了身子,走到她的門口。
  
  “別……打擾我,我現在很忙……”她臉火紅,身上還只穿著浴袍,他要是想跑來臭駡她一頓也得等她洗完澡。
  
  他簡直怒火攻心,不再輕易饒過她,一腳踹開她的門,奮力甩上,摘下她的金邊眼鏡,扔到腳下踩扁,拿下她頭上的夾子,讓她的發恣意披瀉,要她用熟悉的樣子來面對他。
  
  “你把我的眼鏡……踩爛了,我看不清楚了!”她驚喘,被他野蠻的行為嚇壞。
  
  “全世界你都可以看不清楚,就是不能看不清楚我!”他雙手扣著她的肩,吼出心頭的悶氣。
  
  她緊揪著衣襟,浴袍快被他搖得散開了。“別這樣……我男朋友就要來了,請你快走吧!”其實根本沒人要來,是她怕見他,心中對他有愧疚。
  
  墨凱森一愕,輕蔑地問:“你不是訂婚了,怎還會有男朋友?”
  
  訂婚?她並沒有訂婚,她是自我保護,才對所有追求她的人那麼說,他一定是聽過這風聲了。
  
  “是……啊!我男朋友多到數不清,我常都還要編號才記得……”她咬著乾澀的唇,心想不該再胡說的,瞧他駭然的目光像恨不得要殺了她。
  
  “這真的是你的真面目?”他痛苦萬分,自問,為何事實擺在眼前,他仍不相信?
  
  “我這麼壞是……天生的……”她其實很想求他原諒,考慮著要把四年前的事說清楚,但他氣焰淩人的態勢,硬是教她說不出口。
  
  “既然如此,你來替我消消火,反正不差我一個!”他眼中綻著冷火,揪著她進懷裏,鉗住她。
  
  “不要!”她瑟縮,想躲避他堅實的擁抱,她一定會把持不住自己的,她根本抗拒不了他的誘惑,她一直都還愛著他……
  
  “我就是要。”他扯著冷笑,壓上她嫣紅的唇瓣,火辣辣地吻她,肆無忌憚地扯下她的浴袍,愛撫她出水芙容般雪白的嬌軀,她豐滿的雙峰……
  
  “不要……放開我……你……已經不愛我了……”她身子狂顫,拒絕他用沒有愛的方式對待她。
  
  “你在乎我有沒有愛你?”墨凱森停止粗魯的動作,難以想像她為什麼這麼說?
  
  “嗯……”她多不想再瞞著他。
  
  “好,那你也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他心裏很苦,為自己堅持想要一個虛偽的答案而感到可笑。
  
  “你來……不會是……就為了問我這個吧?”她張著迷蒙的大眼睛瞅著他,四年前和黃家聲演的戲還不足以讓他相信她不專情,他心裏還有她?
  
  “沒錯。”他跑來,就只為了問這個他心底始終放不下的笨問題。
  
  “我愛你……真心愛你……我……對不起你……”她心裏、眼裏都轉著熱流,她終於把心裏的話對他說了。
  
  他的心震盪著,情願糊塗地把她的話當真,也不想再折磨自己,四年,夠了,他默默地放開她,轉身要離去……
  
  “森……”她握住他的手,她完全無法阻止自己的反射動作,她下意識裏並不想他走。“我……沒有訂婚,也沒有任何男朋友……”他不能再誤解她,既然她都道歉了,又何妨坦白說了。
  
  他闇黑的眸瞬過她的手,她鮮嫩的嬌軀,她不舍的表情,心底一點也不認為她說了真話。
  
  “原諒我……好嗎?”她在他的注視下,小手羞怯地掩在胸前,苦苦期待他別再恨她。
  
  他不想回答,撥去她的手,就要走人。
  
  “沒回答我不准走。”她雙手擁住他的頸子,不想放走他,他既然來了,他們就得攤開來把話說清楚。
  
  “你最好放開我,否則……”他不是聖人,他只是個苦戀著她的凡夫,她再用她香滑的身子纏著他,他難保自己不會失控。
  
  “否則怎樣?”她大膽地用唇拂過他的。
  
  他面容繃緊,她敢挑逗他,那就休怪他不留情了,他壓住她的唇,猛烈地吻她,瘋狂地愛撫她,揉著她;她身子迅速地癱軟在他懷裏,恨不得他永遠別放開她。
  
  激情的吻火速點燃了兩顆彼此渴望的心,他們的身體瞬間化成兩團野火,他們迫切地想沖進彼此的體內,擁有對方……
  
  他解開自己的皮帶、長褲,她的小手也抖顫地幫著他解開上衣……
  
  他熱吻她,托高她的雙腿,將她抵在牆上,愛火沖進她體內。
  
  “嗯……”她一時無法適應脹滿的感覺。
  
  他有力的臂膀堅扣住她纖細的腰肢,困難地擠進更深,她仍是那麼緊小,深處湧出暖潮襲向他的前端,惹得他亢奮。“這樣可以嗎?”他情不自禁地溫柔問她。
  
  “可以……”她輕吟。
  
  他臂彎更收緊地圈著她,讓她香柔的身子全貼在他陽剛的身上,速度愈漸緊密,急遽……
  
  她怯怯地吻他,心在款款蕩漾,他也禁不住熱情地纏住她的小舌,盡情地探索她;隨著擺動的力量增強,他們體內的熱浪翻湧,兩個軀體製造的激情霎時牽引出存在他們心底對彼此長久以來的情意……
  
  他愈漸吻得熾烈,律動也隨著激昂,她雪白的手臂緊纏著他,輕吻他的頰、他的耳、他的頸項……她要自己所有的呼吸裏全是他的氣息才夠!
  
  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動情地問:“喜歡嗎?”
  
  “喜歡……”她含羞帶怯地說。
  
  他聽著她嬌嫩的語氣,不由得笑了。
  
  她心震著,他在笑嗎?她感覺到了他一陣短促的鼻息。
  
  她沒有問他,他也沒再開口,火熱地抱著她狂愛,迅速驟急,縱情自己在她體內狂奔。
  
  她戀著他驚人的力量,癡狂地在他懷裏顫抖,嬌吟……
  
  他擺動的弧度更大,深入撞擊水澤的中心點;她任由舒服的酥麻感擴散到四肢百骸,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恍若不將心中的愛火燃盡,絕不肯甘休……
  
  
  激狂之後,他們纏抱了許久,忘了要放開對方。
  
  許久之後,她說:“讓我去穿上衣服。”
  
  他不情願地放了她,拾來她的浴袍替她穿上。
  
  “你是跟誰訂婚?”他咬牙問了。
  
  他的問話讓她怔了一下,剛才美好的纏綿像一場夢,狠狠被他敲碎!她已經說她沒有訂婚也沒男朋友了,他竟然完全不信任她?
  
  “我真的沒有。”她試著想求得他的信任。
  
  “你不要再騙我,很多人都知道你訂婚了。”
  
  “那不是真的,我是因為──”她本來想說是為了自我保護,卻被他打斷。
  
  “我不管你跟誰訂婚,你退掉這個婚約,我要你。”他懶得聽她強辯,他不管她有多少男人,從現在起,她只能是他的人。
  
  麥琪兒恍然地瞅著他,他先聲奪人的霸氣一點也沒變!她居然忘了他有不可理喻的一面了,她本想好好跟他說清楚的,他卻聽不進她的話,在他的主觀意識裏根本是不信任她的,她說什麼也沒用了。人和人之間失去了信任,就不會有愛的存在,而他說的“要她”,並不是愛她。
  
  就算她對他有虧欠,但她絕不要他沒有愛的約束。“不,我不要你,你這個自大狂,你沒資格這麼命令我,我不是當年的小妹了。”
  
  她……不要他!這句話尖銳地刺進他的心裏。“你不要我,幹麼還跟我上床?”
  
  “是你自己……要來的,我是成熟的女人,總有……生理需求。”她瘋了,她怎能這麼說?她心裏並不是這麼想的,她要他是因為……愛他啊!
  
  他妒怒攻心地揚起手,想甩她一個耳光。
  
  她仰著臉,痛苦地希望他能給她一巴掌,她不該衝動地忤逆他的……
  
  他顫抖地收起張揚的五指,緊握成拳,頹然地放下了,他愛她愛到根本無法傷她,他只有走人,離她遠遠的……他走進她的房裏找浴室,嫌惡地急欲洗去撫過她的雙手。
  
  進了浴室,他意外地看見浴缸外的筆電裏不停轉換的照片和動畫,傾身一看,畫面裏居然是喬伊夫婦和麥琪兒,還有一個從沒見過的漂亮小男孩,是誰的小孩?喬伊他老婆流產後並沒有再懷孕。
  
  麥琪兒一時想到浴室裏筆電還開著,匆匆追進去,但來不及了,他傾身站在筆電前看到小海了!她把他擠開,合上筆電,緊張到無法轉身去面對他。
  
  “這小孩是誰的?”他質問。
  
  “我的。”她囁嚅地說。
  
  “你有小孩?你不是才要訂婚……小孩的爸爸是誰?”他站在她身後萬分詫異地問。
  
  她心碎裂般的痛,開不了口告訴他,小海是他的孩子啊!只怕她說了他仍不相信,她也沒有勇氣再去面對他的質疑,那令她痛苦得快死掉。
  
  “他是編號第幾號的情人,你甘願替他生孩子?”墨凱森烈火焚身般的難受,喬伊那傢伙既然知道她有孩子,怎麼暑假回紐約都從沒對他提過?[熱@書X吧#獨%家&制*作]
  
  “我的事,你管不著,你快點走,不送了。”她始終沒有轉身,抱起筆電,跑出浴室,到另一間房,將自己鎖在房裏,傷心地哭腫了眼,他們之間變得完全無法溝通,他不相信她,她再多作解釋也是枉然,她真的好悲哀啊!
  
  墨凱森僵直地立在原地,他突然覺得自己是這麼的可笑,這種女人哪值得他蹉跎四年的時間?
  
  她不僅不忠,更令他失望至極,責怪自己不該來找她的。
  
  他不該對她抱著虛無的幻想,不該再讓她牽絆著他的心。
  
  他在徹底絕望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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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15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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