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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千草]致敬愚人節(君家絕戀系列之君慎知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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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2 00:22:33 |倒序瀏覽 | x 1
致敬愚人節【君家絕戀系列之君慎知篇】作者:千草

有一種人,他們的一生,
只得和一個人相依爲命,那是他們的命依,
是他們生存于這個世界唯一所在乎的人。
尋尋覓覓,痛苦不堪,只爲得到那一人,
遇到了,抓住了,便再也不會放手。
陽光下,他靜靜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對著她發下了一生的誓言。
她是他的命依,是命中注定與他相依爲命的人,
他無法失去她,可是她卻可以隨時舍棄他,
愚人節的愛情,真的是荒誕不羁的嗎?
他愛她,不是因爲她是他的命依,
只緣由——她是他在孤單歲月中,
唯一陪伴著他度過那窒息寂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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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2 00:23:01
第一章

  銀河曆1751年,天岚帝國曆582年。

  浩瀚的宇宙中,一架龐大的戰艦慢慢的行駛在宇宙中人人聞之色變的暴亂星域內,周圍,盡是那些在暴亂星域中被毀壞的飛船殘骸。

  在這一片星域內,由于氣流和引力的詭異莫測,所有與方位指向相關的探測儀器往往都會失靈,導致大量的飛船戰艦一旦進入,往往無法離開。

  沒人知道,這艘戰艦已經在這片星域裏行駛了多久,而此刻戰艦內,一個身上裹著一層灰色毯子的小男孩,正靜靜的站在控制室中,望著著巨大屏幕上所顯示的外部情景。戰艦的智能主機,正在自行進行著判斷,駕駛著這艘戰艦在這恐怖的星域中穿梭著。

  “麥爾,我們還要多久才能脫離這片星域?”小男孩開口問道,聲音有些生澀,想來是不常說話的緣故。

  主機上光芒閃爍,那一排排的按鍵自行的閃動著,“報告,還要再經過兩年零92天,才能駛出這片星域。”主機那人工合成的聲音響起在了整個控制室中。

  “麥爾,我想看第905號的錄像。”小男孩下命令道。

  “是。”

  片刻之後,大屏幕上的畫面轉爲了歡騰的景象,像是某個節日的慶典,所有的人都在歡呼,許多的男男女女,穿著漂亮華麗的衣裳,載歌載舞。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在一個雕刻著龍形紋飾的看台上,有著一對年輕夫婦正懷抱一個嬰兒,向著看台下歡呼的人群揮手致意。他們的臉上,滿是喜悅。

  小男孩看著屏幕上的畫面,這段錄像,他已經看過了幾百遍,“麥爾,爲什麽這些人類那麽快樂呢?”

  “因爲他們在慶賀您的出生,殿下。”人工合成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真的是人類嗎?”

  “是的。”

  “那爲什麽這艘戰艦裏只有我一個人類,其他人呢?”

  “這是因爲意外而導致目前暫時無法和天岚帝國取得任何聯系,等到戰艦飛出了這片暴亂星域,殿下就可以見到許多其他人類了。”

  小男孩走到了巨大的屏幕前,臉幾乎要貼上了屏幕,“他們是我的父母嗎?”他的身高還太矮,手指只能勉強的指到那對看台上的年輕夫婦。

  “是的,他們同時也是天岚帝國第29任君主與皇妃。”

  “他們抱著的是我嗎?”

  “是殿下您。”

  “可是,這裏沒有‘她’。”小男孩的語氣中,有著一種無法言語的失落。

  主機麥爾這次沒有答話,因爲它的智能系統中,並不了解主人口中的她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所以也無法做出判斷。

  “如果我回到天岚帝國,能見到‘她’嗎?”小男孩卻依舊在自言自語著。

  寂靜的控制室中,屏幕上,依舊在無聲的播放著那一段段歡快的錄影,可惜,沒有誰來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那個“她”,那個比他更加柔弱嬌小的“她”,那個只能看到,無法去觸摸,無法去接近的“她”,卻是他在無窮無盡寂寞中,唯一可以令他感到喜悅和快樂的源泉。

  “好想見你……”小男孩慢慢的蹲下去,把身子蜷縮成了一團。長長卷翹的睫毛覆蓋住了整個眼簾,稚氣的臉龐,融合著一種奇特的純真與早熟。

  身體又在疼痛了,這種疼痛,是從何時開始的呢?他只知道,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痛,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在逆流一樣,身體不斷的會抽搐著。

  可是,痛到極致,卻也是幸福的,因爲那樣的話,他就可以看到“她”了,那是屬于他的……藥!

  仿佛,只要見到了“她”,那麽他所有的空虛寂寞,都可以填滿了。

  仿佛,只要見到了“她”,即使是再大的疼痛,他都可以忍受住。

  仿佛,只要見到了“她”,他願意用一生一世的時間,對著她,說上許多許多的話。

  痛!好痛!

  他的手指死死的抓著身上的薄毯,小小的身子不停的顫抖抽搐著,“爲什麽只有……我可以看到你,你卻看不到我呢……要到什麽時候,你才會看到我,才會知道……我……才會……”沙啞的聲音,不斷的回響在控制室中。

  在疼痛中,他是那麽的希翼著那雙眼,可以印入他的身影……

  歲月流逝,地球早已不再成爲人類唯一居住的星球,但是各國依舊把各自的首府定在地球,以此作爲一種平衡的牽制。直到銀河曆1050年,地球各國爆發了一次大規模遍及全球的戰爭後,戰場自地球逐步擴展到了其他星球上,以民主爲口號的特亞軍橫掃銀河各大星系,逐漸成爲了這次戰爭的最大獲益者,于戰後成立了特亞共和國。基本統一了整個銀河星系。

  只是在戰後,特亞共和國內部矛盾重重,戰後經濟複蘇停滯不前,使得人民怨聲連連,終于特亞共和曆39年,國內爆發了一次大規模的暴動,其中,一部分軍隊元帥帶領軍隊參加了暴動,反出特亞共和國。

  此後,越來越多的軍方人物加入暴動,形成了軍方與政方的對立。軍方以君氏家族爲馬首是瞻,占領了銀河星系以北的諸多星球。在特亞共和曆45年,政方迫于輿論和民衆、以及軍方的壓力,不得不和軍方的代表人,當時君家的家主君千賜于談判桌上議和,史稱“軍政會談”。在這次談判後,特亞共和國承認天岚帝國的存在。

  銀河曆1233年,特亞共和曆45年,天岚帝國正式成立,君千賜爲天岚帝國第一任君主,君氏家族俨然成爲了天岚帝國的皇族,開始了它對天岚帝國漫長的統治時期。

  *                               *                                      *

  銀河曆1755年,天岚帝國皇位的第三順位繼承人君慎知在失蹤了8年之後被尋獲,公衆對于這位皇族繼承人如何失蹤,失蹤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無從知曉,皇族似乎也打算隱瞞此事,對于君慎知失蹤一事,列爲絕密檔案。只是至此之後,君慎知似乎成爲了天岚帝國君主和其皇妃最寵愛的孩子,似乎還有傳言說,君主甚至有可能直接把皇位傳給君慎知。

  總之,一切的一切,對于公衆來說,都只是霧裏看花,撲朔迷離。

  他們唯一清楚的就是,這位君慎知殿下,擁有著無與倫比的軍事天分,在年僅15歲時,便在一場軍事演練中,打敗了帝國成名元帥吉姆斯閣下。

  甚至于在演練結束後,吉姆斯閣下毫不吝啬的稱這位君三殿下爲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給予了最高的評價。

  天岚帝國曆589年,年僅23歲的君慎知被授予了帝國中將頭銜,執掌天岚帝國第九軍團,成爲了天岚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中將。

  隨著這位三殿下越來越接近適婚年齡,所有的民衆都在猜測著,這位俊美、冷靜、天才的殿下,將會選擇什麽樣女人他的王妃……

  而此刻,一位即將爲爲天岚帝國劃下不凡傳奇一筆的某個女人,正手捧著一疊書籍漫畫,慢悠悠的行走在街道上。

  該女姓袁名希菲,多文藝的一名字啊,可惜錯按在了這厮身上。沒沾上半點文藝氣息,倒是學會了無限YY。

  話說,袁希菲在讀國中2年級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一本**漫畫,立刻驚爲天人。從此以後,她義無反顧的投身進了偉大的**事業中,高舉著戀愛無罪的旗幟,甚至參加過同性戀的遊行組織,還曾用著慷慨激昂的語氣說,“愛一個人,是不應該在乎對方性別的!”

  而身爲袁希菲閨蜜的葉艾萌,在事後用著鄙夷的目光說道,“希菲,你這是僞支持,說白了,你支持**,就只爲了那兩男人都是美形的!你純粹就一外貌控!”

  袁希菲立馬反駁,“誰說的,我都是用純潔的心靈看待廣大的同性戀者的。”

  “那行,換成兩個四五十歲又矮又胖的大叔搞這事兒,你會支持不?”

  “……”袁希菲思來想去,想來思去,覺得死黨這話真是說得太一針見血了,令得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還真是僞字輩的。

  不過她神經向來大條,這種事兒,完全打擊不到她的積極性,在痛定思痛了一個晚上,袁希菲以更大的熱情投入到了**事業中,甚至還加入了關心同性戀者後援會,成爲了後援會的主要骨幹。

  簡單的來說,袁希菲就是那千千萬萬**狼、腐女中比較熱情的那幾只,但是她本人,卻是徹頭徹尾的異性戀者,只愛看美男,最最喜歡幹的事兒就是用有色的目光打量著美男周身,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目測出美男的三圍。

  當然,由于袁家的家教太嚴,袁家父母又是老古板型,因此袁希菲尚處于有賊心沒賊膽階段,只敢在腦子裏對美男們無限YY,尚不敢真的做出什麽動手動腳的事實來。

  “希菲,你總是到處收集這些書,不累嗎?”陪著她一起來買書的葉艾萌對此十分不理解,畢竟,現在的人們,都十分習慣用電子閱覽器來看書,反而很少去看用紙張印刷的書籍了。

  “好書都是要收藏的。”袁希菲像捧著珍寶一樣的捧著那疊書,露出了滿足的一笑,忖得她紅潤的臉頰更加飽滿,像是個娃娃一般。

  總體來說,袁希菲長得不錯,現在地球上民族融合厲害,各種膚色、發色的人都有,她則依舊保持著最純真的東方長相,烏黑的發,柔順著直直的垂落在肩膀處,瑩白的肌膚,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唇,手掌般大小的瓜子臉,顯得她那雙烏黑的眸子越發的大,還帶有一種楚楚可憐的風情。

  不說話的時候,這厮就像是個可愛漂亮的東方娃娃,一說話的時候,什麽風情、神秘、美感全走樣了。

  這會兒,袁希菲擡起頭,望了望不遠處的人山人海,甚至還有不少手中握著激光鐳射槍的警衛兵在其中維持著秩序。

  “怎麽了?有大人物要出現?”袁希菲探頭探腦,奈何身高只有163CM,愣是看不到前方到底有啥熱鬧可看。

  “希菲,你幾天沒看新聞了?居然不曉得今天是君三殿下來到咱們這星球上。”葉艾萌道。Z星球,在整個銀河系大大小小的星球上,也算是人口比較多的一顆星球了,屬于天岚帝國的統治,當然,這顆星球最著名的,還是緣于它的學術氣氛,天岚帝國不少著名的府學,其本部都設立在Z星球上。

  袁希菲恍然大悟,話說君三殿下來Z星球,視察幾所名門院校這事兒,新聞媒體早就在一個多月前就開始大肆報導了,各大院校更是摩拳擦掌,把學校整理得裏外一新,就指望給這位君三殿下留下個好印象。袁希菲現在就讀的H大,也是其中的一大高校,這段時間,學校各處都能聽聞有關君三殿下的事兒,不過袁希菲倒是此時此刻才知道,君三殿下原來是今天來臨Z星球。

  君三殿下下榻的地方是東方假日酒店,距離袁希菲所站的地方,相隔不過幾百米。

  “走,咱們去看看!”袁希菲來了興致,一手捧著書,一手拉著葉艾萌沖進了人群。

  “希菲,如果你真想看帥哥,可以回家看轉播啊。”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人群,葉艾萌就頭皮發麻。

  “看現場和看轉播能劃上等號麽!”袁希菲轉頭,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道,“況且你不好奇,爲什麽君三殿下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绯聞傳出嗎?不要說女朋友了,連個親密的女性友人都沒。”

  皇室子弟,向來都在性方面早熟,其他的幾位殿下,包括君慎知的那些堂兄弟表兄弟的,哪個不是情人一籮筐的,唯獨君慎知,“清白”得簡直有點不可思議。

  “哦?爲什麽?”葉艾萌愣愣的接口道。

  “太簡單了,因爲君三殿下不喜歡女人呗。”

  “……”葉艾萌望望天,再望望眼前的死黨,只覺得大熱天,有冷風嗖涼嗖涼的吹過。

  袁希菲還在繼續低聲發表著自己的見解,“我敢打賭,他絕對是喜歡男人的,而且他爲了隱蔽自己的這一性取向,所以一直把他的戀情壓得嚴嚴實實的。其實這又是何必呢,現在又不是以前,公衆對于這種事,已經有足夠的諒解和支持了。

  “……”

  “艾萌,你說君三殿下會不會把他的愛人也帶在身邊啊,不知道他是O號還是1號,我記得看新聞畫面,他長得還蠻高大的,怎麽也不可能會是小受吧。”

  “……”

  “不曉得他的情人會是什麽類型的男人,高大威猛的強受,還是妖豔美麗的女王受,又或者是忠厚老實的大叔受,當然,也可能是楚楚可憐的弱受……”

  “……”

  陽光無比的燦爛,葉艾萌再一次的認清了一個事實,在袁希菲的腦袋裏,**是處處都在,人人皆有可能,就算是沒有的事兒,她也能想成有的!

  東方假日酒店,早已被民衆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只爲了一堵傳聞中君三殿下的風采。

  豪華的車陣,緩緩駛來,即使過了成千上萬年,人類的這種形式主義依舊存在。在最爲醒目的白色懸浮車內,君慎知面無表情的閉目養神,沒人能看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坐在君慎知對面的是少將長池,自三年前,他就一直作爲君慎知的副將,如果讓他來形容君慎知的話,他只有一個評價——“軍人,天生的軍人,君三殿下仿佛是爲了成爲一個軍人而誕生的。”

  無與倫比的軍事天分,冷靜的頭腦,對于命令的服從,君慎知可以把每一件事都做到完美無瑕,沒有絲毫的纰漏。他的身上,有高貴、威嚴,可是卻不帶有皇族慣有的奢華與糜爛。

  一個太過冷靜的人,注定會缺乏某種親和力,君慎知便是如此。他的身上,總會讓人感到有種淡淡的疏離感,不會太強烈,可是靠近他,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覺到。

  就像是他這樣的人,把誰都沒放在心上,甚至于連他自己都沒放在這心上。

  突然,長池的眼皮猛地一跳,看到了他的長官原本平攤的手掌,不知何時握成了拳狀,那雙閉著的眼眸猛然睜開,臉色變得煞白一片。

  “殿下!”長池驚道,對于這樣的情況,他的第一反應是——“是不是您的哪兒不舒服?”並且他已經隨時准備聯絡隨行的醫生,畢竟,要真出個什麽事兒,十個他也不夠抵的。

  君慎知的手緊緊的按壓在自己的心口位置,眼睛死死的盯著懸浮車的窗口,仿佛想要透過那高強度的反彈玻璃,看清外面的每一個人。

  “殿下!殿下!”長池喊著。

  君慎知充耳未聞,只是一個勁兒的盯著窗外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他的手指越來越顫抖,顫抖得太過,以至于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了。接著,他按在胸口的手慢慢的收緊,指尖狠狠的掐在胸前,幾乎像是要透過那身白色的軍服,掐進肉裏。

  長池已經看呆了,此刻的君慎知面白如紙,就連唇上都是一片灰白色,他手背上的青筋爆出,一直隱沒在那鑲著一圈金邊的袖口中。

  “她一定在這裏!”君慎知死死的捂著胸口,喘著粗氣自語著。

  她?她是誰?沒等長池開口問,君慎知已經果斷的下達了命令,“停車!命令所有的警衛兵封鎖現場,不得放任何一個人離開!”

  長池嚇了一跳,現在就停車?距離下榻的東方假日酒店還有好幾百米啊!更何況這封鎖現場,這“現場”的範圍是多大啊?

  只是沒等他想透了,他眼前的這位君三殿下,已經重重的移開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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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而另一邊,距離君慎知所坐的懸浮車不到100米處的袁希菲,依舊還捧著她那新買的寶貝書籍,和閨蜜葉艾萌討論著究竟該哪個站位比較能目睹傳聞中的君三殿下的風采。

  這君三殿下所坐的懸浮車一停,整個車陣也都停了下來。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語,直到君慎知從車上走下來時,人群開始騷動起來了,如果不是沿途都有特別警衛兵把持著,估計許多人就直接沖上去了。

  葉艾萌不解道,“這君三殿下怎麽下車了?不是應該到酒店門口才下麽?”

  “也許他是想表現一下親民,沿途和民衆打招呼呢!”遠遠的,橫檔在她前面的人頭是一個又一個,她個子又不高,壓根看不到君三殿下長什麽樣,只能仰起頭,看著那懸挂在半空中的巨大屏幕。

  爲了君三殿下的這次來訪,政府方面自然是做了不少的准備,這不,大屏幕一個現場直播,保證了人人都能目睹那皇室的風采。

  屏幕中的焦點,是那穿著一身筆挺的白色軍服的男人,肩膀上和胸前都別著好幾多星和勳章。高大和颀長的身材,把這身軍裝的威儀和飒爽體現得淋漓盡致。而軍領上的那張臉,實實在在的讓袁希菲屏息了一會兒。雖然以前她在新聞轉播上也見過這位君三殿下,可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看得“清楚明白”。

  屏幕上的那一個個特寫鏡頭,仿佛就是爲了襯托這位殿下的俊美似的。

  那是一張很清秀的面龐,比起印象中軍人的那種威嚴,這張臉龐似乎顯得過于隽雅了點。淺麥色的肌膚,薄薄的雙唇是淺色的,鼻梁就如同典型的皇室鼻子,又挺又直,細致的眉眼,那碧綠色的瞳孔,會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那清潭中的水,清澈到了極致。

  只不過此刻,這位君三殿下的神情顯然不怎麽好,一手垂落在身側,一手緊緊的抓著胸口,雙眸四看,像是在尋覓著什麽,甚至連走路都是有些跌跌撞撞的。

  那手指——很美。

  當別人在疑惑著君三殿下的古怪行爲時,袁希菲所有的注意力,卻轉移到了那屏幕上的手指去了。

  只因爲她覺得,自己從來沒見過這樣美的手。

  手掌的寬度,指尖的長度,以及那因爲抓著胸口而微微隆起的手指關節……這雙手,很唯美,很優雅,卻也會讓人覺得很有力。

  如果被這樣一雙手所碰觸,會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她還在想著,而屏幕上,那位君三殿下卻像發現了什麽似的,那碧綠的眸子倏然睜大,唇顫著,像是不敢置信,卻又像是尋找了已久,期待了已久般,一步一步,喘著粗氣向前走著。

  “希菲,君三殿下……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了!”葉艾萌聲音都有點發抖了,說不清是興奮還是什麽。

  人群聲太吵,袁希菲沒聽清楚,“啊?你說什麽?”

  “我說——”葉艾萌的聲音戛然而止。

  幾乎同一時刻,一只冰涼的手,貼上了袁希菲的面頰,帶著涼意的觸感,貼得很近,很嚴實,幾乎要把那手心中的每一寸肌膚,都和她的面頰貼得密密合合。

  袁希菲的身上,一陣顫栗,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整張臉都在發抖了。可是下一秒,她卻發現,不是她的臉在抖,而是那貼著她臉頰的手在抖。

  抖得厲害。

  抖得發慌。

  可是那只手,卻又似乎在極力遏制著那份顫抖。

  這是誰的手?是誰在碰觸她?

  周圍的聲音不知何事變得極靜。

  袁希菲依舊還維持著仰頭的姿勢,她的眼,瞪大著望著不遠處懸挂著的大屏幕,那上面,同樣播放著她此刻瞪大眼睛的模樣,而貼著她臉頰的手,是一只很美的手,甚至于,那是一只袁希菲剛才還在“肖想”的手。

  那是——君慎知的左手。

  如果是被一個很俊美的人,一只很唯美的手撫摸著臉龐,袁希菲一直覺得,那應該是一件極其享受的事兒。

  只不過若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那就是另外的一番滋味兒了。

  袁希菲睜大著眼睛,幾乎可以說是“近距離”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君三殿下了。

  的的確確,和剛才屏幕上的是一個人。

  他的手還在撫摸著她的臉,而且似乎嫌一只手不夠,另一只手也貼上了她的面頰。

  那是一種很親昵的撫摸,如同熱戀已久的情人間、唾沫交融的夫妻間……卻絕對不是兩個初次見面的人之間。

  袁希菲脊背有些發涼,她尋思著可能是現場太安靜的關系。

  所以,她覺得自己有必要開口打破現場的沈靜,否則,還不知道眼前的這位殿下打算對著她的臉摸到什麽時候。

  “殿下,您是不是認錯人了?”她清清喉嚨問道。

  他凝視著她,瞧得很仔細,仿佛要把她整個人的每一絲,每一寸都瞧仔細了。

  然後,他的手終于離開了她的面頰……

  袁希菲想,果然是認錯人了。

  可是下一刻,君慎知卻彎下了腰,那張俊臉,就這樣整個兒的印在了她漆黑的瞳孔中。

  袁希菲愣愣著,如此近距離的欣賞一美男,雖說事情的發展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秉持著不看白不看的原則,她還是細細打量起了對方。

  他的睫毛很長,帶些微卷,當他偶爾眨動眼皮的時候,那睫毛就像扇子似的,扇動著,有一下沒一下的蓋住那潭綠色的碧水。

  彼此的瞳孔中,印著彼此的臉。

  他若是再往前傾下身子,估計鼻尖就能抵上她的鼻子了。

  袁希菲覺得自己的呼吸帶著一點微微急促了,她總結此爲美男效應。

  “你的眼裏,總算能看到我了。”那像玻璃般幹淨透明的聲音,驟然間響起在了她的耳邊。

  她卻在想著,今天是什麽日子,對了,可不就是愚人節麽!難道說現在是這位君三殿下和民衆的“娛樂時間”?以此來顯示出殿下的親民?

  如此一想,袁希菲在心理上也就放松了些,了不起,咱也被美男摸了一把,上了一回直播啊。

  可是下一刻,她卻又呆住了,被嚇得呆住了!

  這位君三殿下,穿著那一身白色的軍裝,就這樣直挺挺的單膝跪在了她的跟前。他的脊梁依舊很挺,即使跪著,也給人一種很英挺的身姿。他那頭黑色的短發,因爲他下跪的動作,而隨風微微晃動著,他的左手挽起,搭著右肩肩膀,而右手垂落在身側,手指曲起,關節叩著地面。

  這是一個極其標准的行禮,通常只有在很少的特定場合中,才能看到一個王子,行如此大的禮。

  可是此時此刻,君慎知卻對著袁希菲行了這個禮。

  現場更加安靜了,甚至連呼吸聲都不知不覺變得很小。

  袁希菲愣愣的看著君慎知在她面前低下了頭,莊嚴起誓——

  “我君慎知,謹以我的生命發誓,將會對你——至死不渝。”

  ……

  現場,徹底的沒了呼吸聲。

  啪啦啦!

  袁希菲手中的那些寶貝書籍,散落一地。

  這聲音就像是打破了現場的沈寂,一下子,衆聲嘩然,可是沒人能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一直跟在君慎知身後的長池,眼珠子差的要瞪得凸出了。

  一直都過份冷靜的君三殿下,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對一個聞所未聞的女人,說了皇室的結婚誓詞。

  沒錯!

  這是君家皇室,在結婚時候,男方會對女方所說的誓詞。

  當然,也有皇室中人選擇不說的,可是通常說了這句話的君家人,在另一半死後,沒一個能活著再超過一年的。或自殺,或他殺,或戰死……總之,死法各種各樣,但無一例外,結果都是——死。

  這段誓詞,也由此被印上了神秘的標號。

  可是今天,君慎知說了!

  這怎能不讓人撼動!

  怎能不讓人疑惑!

  長池傻了,呆了,連帶著長池身後那一衆帝國官員們,也傻了,呆了。

  比起這些人的狀況,袁希菲要好得多。她只是想,如果這真的是愚人節的玩笑,那麽這個玩笑,未免也開得太大了。

  她腦子裏亂哄哄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冷靜的,“殿下,您確定沒認錯人?”當然,這也是拜她神經向來大條的緣故。

  他依舊跪著,仰起頭,那眼中,盛著滿滿的都是她,滿滿的都是對她的全心全意,“我永遠都不會認錯你,因爲——我已經愛了你很久很久了。”

  愛了太久,尋覓了太久。

  所以,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終于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袁希菲是被君慎知帶走的。

  當然,她不是沒留下什麽東西,她那些寶貝的書籍,散落了一地,她臨走仍不忘喊,“艾萌,別忘了把我的書撿起來。”

  那一刻,風吹過,落在最上面的那本漫畫頁面刷刷的隨著風翻動著,最後定格在其中一頁,那一頁,是個特寫,畫著兩個男人纏綿在床上,其中一個把他的XX插進了另一個的OO裏……

  那一刻,那懸挂著的大屏幕上,清清楚楚的直播著該畫面……

  那一刻,銀河系的民衆震驚了。

  那一刻,葉艾萌覺得有袁希菲這麽個死黨,自己丟臉丟到了全銀河系。

  當然,在以後的日子裏,這一地的BL漫畫小說銷量一升再升,一再的破了銷售記錄,這些書被傳成了三王子妃和三殿下的定情信物,甚至于這“黃色畫面”一事件,被後世的曆史學家稱爲“皇室十大不可預期之醜聞之一”等等,都是後話了,而此刻,咱們的袁希菲,這位剛剛被全銀河系女性視爲絕對幸運兒的人,正呆在東方假日酒店的頂級套房裏,瞪大她那雙內雙的眼兒,如同一個洋娃娃般,任由君慎知撫摸著她全身上下。

  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性騷擾!她想著,當然,她的眼睛沒閑著,最本能的開始目測起了君慎知的——三圍。

  她的愛好就那麽點,此刻能做的事兒——也就那麽點了。

  “名字?”那幹淨到通透的聲音又飄飄的響起了。

  “袁希菲。”她迷迷糊糊的答了,一定心神,才發現問她話的是君慎知,“殿下……”

  “我想聽你喊我的名字,菲。”她的名字就這麽自然的從他嘴裏順出來了,仿佛兩人已經熟悉無比了。

  袁希菲的心猛地一顫,從小到大,有人喊她全名,有人喊她袁袁,有人喊她希菲,有人喊她小希,可是從來沒人,像他這樣喊過她“菲”。

  她整個人陷進柔軟的沙發椅子裏,而他則半蹲在她的跟前,像是一只忠心耿耿的大型犬,就這樣仰著頭凝視著她,等待著她呼喚著他的名字。

  她的喉嚨有些幹澀,想了想,還是她老實的按著吩咐,喊了他的名字,“君……慎知。”

  然後,他笑了,那張清隽的面龐,蕩漾起了淺淺卻又濃烈的笑意,柔和著他眉宇間的那份冷冽,“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他的聲音清澈,且柔,像是要沁進了人的心裏。

  袁希菲只覺自己之前看過的那麽多美男,算是白看了。

  真正震撼人心的不是外表的這份美麗,而是說話的那種口氣,看你的那種眼神,整個就像是一張密密實實的網,要把你網在心尖兒上。

  “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可以多喊你幾次的。”舔舔唇,她不介意再多看幾次這樣的笑。

  “我想聽。”

  “君慎知,君慎知,君慎知……”

  袁希菲就這樣喊著君慎知的名字,而他,一直微笑著,笑容裏充滿著沈沈的眷戀,像是等這一刻,等了太久。

  “菲,抱抱我。”他額前的劉海,隨著他的仰頭,而微微露出那光潔飽滿的額頭。

  抱?怎麽抱?袁希菲猶豫了下,可是卻看見君慎知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斂下,那雙碧綠色的眸子有些黯趁,活似他是被她抛棄的狗兒一樣。

  她反射性的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肩膀,因爲他蹲著的關系,所以這個動作,對她而言是輕而易舉的。

  他順勢把頭靠在了她的膝蓋上,品味著兩人之間的第一個擁抱。

  “這是你第一次抱我。”君慎知靜靜的道。心口中那與生俱來的空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在慢慢的消退著。

  這……她以前就算想抱,也沒那個機會啊!袁希菲在心中默默的說道。

  “我想你,好久好久了。”他的頭,輕輕的蹭著她的膝蓋,有種說不出的親昵。

  “你想我?”美男在懷,她卻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

  “嗯。”

  “我們以前認識?”她問著,他的臉頰貼著她的大腿,隔著那薄薄的裙子布料,她可以感覺到他溫溫的呼吸。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他答,因爲在以前,永遠都只有他遙遙的望著她,無法接近,無法碰觸。而現在,他終于接近了,靠近了,抓住了……

  所以,再也不想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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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那……那你怎麽……”

  “因爲我愛你,也愛了很久了。”

  莫非,這……這……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袁希菲眼珠子瞬間發亮,可是還有一個疑惑困擾著她,“你不是喜歡男人嗎?”

  君慎知重新擡起了頭,看著袁希菲,可是袁希菲那眼神兒啊,坦蕩,認真。

  于是,他只能微微的皺起眉頭,“爲什麽你會覺得我喜歡男人?”

  “當然是沒見你喜歡過女人啊。”她還有另外半句話沒說出口的是,他這樣的極品長相,沒喜歡男人,實在是有點“虧”了。當然,這個虧,是對廣大的**狼而言的。

  “我喜歡的一直是你。”君慎知簡簡單單一句話,頓時讓袁希菲不知道說點什麽了。

  愣了半晌,她重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無疑的,他是好看的,身份也是高貴的,這樣的男人,對于她來說一直都是只能遠觀,不可近玩的類型。

  可是現在,他就這樣蹲伏在她的跟前,他的眼望著她,她的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近在咫尺,只要她稍稍擡手,就可以輕易的撫摸他的發梢。

  “你是真的喜歡我?”

  “我喜歡的,我愛的,這一生都只會是你。”他的表情嚴肅,宛若之前在成千上百人面前跪下起誓時的神情。

  “不是愚人節的玩笑?”

  “我從來不曾開過玩笑。”

  “……”也就是說,她真的撞大運了,令得一位王子殿下對她一見鍾情了!袁希菲仰起頭,望望天花板,依然不敢置信。

  “你愛我嗎?”王子殿下問道,支起了身子,雙手撐在沙發椅子的椅把上,輕易的把袁希菲包在了懷中。

  “呃,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她覺得此時此刻,有必要提一下這個時間上的概念,畢竟一見鍾情,不是想就可以的。

  他卻毫不在意的俯下頭,唇貼著她的唇,笑得很是笃定,“不要緊,你一定會愛上我的,我們命中注定會相愛。”

  他的這種笃定,令她的好奇心一下子揚起來,甚至沒去留意彼此的唇微微碰觸到的事實,“爲什麽?”

  “因爲你是我的命依。”那是傳承了君家最特殊血脈的人,畢生所要尋找的人。

  僅僅在君慎知當衆下跪一幕的同時,天岚帝國的皇室已經收到了此事的報告。

  現任皇帝君君飒然和皇妃梅冉幾乎是反複的觀看了這段影像。

  “慎知他居然……居然……”皇妃梅冉真正是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是話到了口中,又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了。

  君飒然輕輕的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安撫道,“以慎知的個性,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對一個陌生女人做出那樣的舉動的。”

  當然,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已經從帝國情報部這裏獲得了一份關于這段影像中女人的資料了。無論從哪裏看,這女人自出生到剛才爲止,都不曾離開過Z星球,更不必說是曾經和君慎知接觸過了。

  所以,目前看來,唯一的解釋似乎只能是——“那個女人,應該是慎知的命依吧。”皇帝陛下如此說道。畢竟除了這種解釋外,他想不到其他解釋了。

  “命依?”梅冉喃喃著,神情顯得激動,“你是說慎知找到了他的命依?”有可能嗎?君家曆來最難找到的命依,卻在衆目睽睽之下,讓自己的孩子找到了?

  “除了他的命依之外,你以爲慎知還會對哪個女人,行那樣的禮,說出那樣的誓言?”君飒然道。

  梅冉沈默著,細細想著,然後呼出一口氣,“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慎知的命依,那麽慎知應該可以活下去,活得比我們更久了吧。”她是母親,震驚之余,最先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孩子。

  “是啊。”君飒然颔首,“以後,你也不必每到月圓的時候,都哭紅了眼。”

  “可是憐伊公主卻還是沒有找到她的命依。”梅冉才高興了片刻,卻在想到了皇帝陛下的妹妹,憐伊公主後,臉色又有些黯淡了下來。

  君飒然同樣無可奈何,“命依太難找了,君家可能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中,都未必能找到一個命依。”每一代的君家人中,總會有一人,繼承了君家的奇怪血脈,但凡滿月的夜晚,會痛不欲生,而唯一可以化解這種痛的,便只有找到他們特定的命依。

  可是茫茫人海,人口的數量在不斷的增長,居住的範圍在不斷的擴大,要想在銀河系中,找到自己特定的那個命依,太難太難了。

  甚至于這一次,自從7代以前君家中有人曾找到過命依後,便再沒有命依出現過。

  奇怪的傳承血脈,就像是一只無形的巨大手,掐著君家人的咽喉,成爲了這個龐大且強悍家族始終無法擺脫的魔魇。

  而命依,則像是唯一的解藥和救贖,只可惜,找到的幾率太小太小了。

  “爲什麽君家要有這樣的血脈傳承呢?”梅冉靠在了丈夫的懷中,腦海中閃過了憐伊公主痛苦不堪的摸樣。那個恐怖的樣子,只要一想起,便會令她身上揚起一股顫栗。

  “這原因,只怕沒人能說得清了……”君飒然幽幽一歎。

  而此時另一邊,君家的其他幾位王子君慎言、君慎行和君慎謙卻在看了同一段的影像後,表情各異。

  當畫面定格在最後那本落在地上的BL漫畫時,向來沈穩的君慎言額頭滿是黑線,“看來,慎知找的女人還真是……”

  “很有趣不是嗎?”君慎行支起身子,晃動了下手中的酒杯,那表情,十足像是剛看了一場好戲。

  最小的君慎謙咋咋舌,不敢置信,“我還以爲我們這一輩,估計沒人會說那誓詞了,沒想到三哥會說。他就不怕將來萬一……”

  “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這女人是慎知的命依!”君慎行曲起手指,輕叩了一下小弟的額頭。

  君慎謙表情一變,看看大哥君慎言,只見對方是一臉了然的神色,“命依?真的是命依?可以命依不是傳說中很難找到的嗎?”畢竟,距離最近的命依,也是幾百年前才出過的一個,對于君慎謙來說,的確可以稱之爲傳說了。

  “如果不是命依的話,你以爲慎知還會對哪個女人行這樣的大禮?”君慎行好笑的看著自己的小弟,“你難道忘了麽,君家的文獻上可是說得明明白白的,曆來凡是繼承君家那種血脈的人,都注定會愛上自己的命依。”

  簡直就像是注定了似的愛戀。

  “也對。”君慎謙嘟囔著。

  而君慎行則依舊似笑非笑的盯著那屏幕上定格的影像,最唯恐天下不亂的君二殿下,看好戲的瘾頭又上來咯!

  君家這個古老的家族,即使是在還沒有建立天岚帝國之前,也是赫赫有名的。

  而其中最引人注意的,除了君家那深不可測的實力外,還有君家的傳承血脈。

  在君家每一代的人中,總會有一個人,繼承一種奇怪的血脈,越是接近滿月的時候,身體越會疼痛,而滿月的那晚,身體據說會疼痛無比。只有找到了某個特定的人類,才可以化解這種噬骨的疼痛。

  但是那特定的人類究竟是什麽樣的,有什麽特征,卻沒人能說得明白。

  這種人類,被稱之爲君家人的命依。當然,這種說法只是以野史上傳下來的,從來都沒人自君家那裏證實過,究竟是否真的有這種血脈的存在,究竟是不是有命依的存在。

  更有不少醫學專家和遺傳學專家,把這稱之爲無稽之談。以現代科學的眼光來看,這種事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

  而君家,也從來沒有承認過。

  當然,在銀河曆1771年,天岚帝國曆602年的4月1日愚人節,此前和皇室沒有半點瓜葛的袁希菲,終于知道,野史也是有其真實性的一面的。

  從君慎知口中得知了自己是他的命依的事兒,袁希菲以其大條的神經,迅速的接受了這一事實。畢竟,知道原因了不是嘛!否則她還惶惶不安呢,憑啥天天見到各式各樣美女的君三殿下,能對她這麽個人一見鍾情的。

  目前,袁希菲,君三殿下的命依,Z星球的普通公民,將來被後世評爲有著驚人“勇氣”的王妃,此刻正坐在自家的客廳裏,看著自己老爸那張素來嚴肅的老臉又紅又紫不斷的變換著顔色,搞不清楚老爸是興奮了還是氣憤了。

  話說這袁父,能有幸看到大名鼎鼎的君三殿下,而君三殿下又當衆跪下,說了那段誓言,幾乎和求婚無異啊!想著自己能有君三殿下這樣的皇室女婿,心中自然是有著說不出的喜悅啊!

  可是你瞧瞧!這自家的女兒啊,好死不死的,在大庭廣衆之下還攜帶著那種“黃色書刊”,還被報導得全銀河系皆知,袁父又覺得一張老臉都丟光了。就算此刻君三殿下要求“退貨”,他覺得那也是百分之百,千分之千的應該!

  在父親的瞪視下,袁希菲縮了縮肩膀。

  而袁母,這個一輩子沒踏出過Z星球的公民,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在網購上和賣家討價還價。早在看到君慎知帶著一幹護衛兵進入袁家的時候,就徹底的蒙了。

  “本人謹代表天岚帝國第三王子,帝國中將,天岚帝國第九軍團指揮官君慎知,正式向Z星球袁家之長女袁希菲小姐提親。以上,完畢!”

  袁家的客廳中,長池手捧著求婚诏書,恭謹的朝著袁父遞去。

  而君慎知則軍姿筆挺的站立在袁希菲的跟前,含情脈脈,“菲,嫁給我。”

  此刻的袁希菲,腳上穿著才換上的貓頭造型拖鞋,懶散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只手抱著肉鋪罐子,一只手正從裏面把蜜汁肉鋪拿出,而嘴裏,明顯還在嚼著什麽。

  客廳的時間,仿佛靜止了。

  最先開口的不是袁希菲,是袁父,秉持著一貫以來認真嚴謹的態度,他清清喉嚨,問道,“殿下,您真的要取我的女兒?”

  “是。”君慎知回答得很是肯定。

  “即使她好吃懶做?”

  “是的。”

  “就算她思想龌龊,舉止粗魯?”

  “我可以接受。”

  “在她身上您真的會很難找到所謂的優點。”當然,若是缺點的話,倒是可以找出一大堆。

  “菲,很好。”王子殿下望著袁希菲,碧藍的雙眸中湧現的是無限依戀,大有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味道。

  基本上,只要不是瞎了眼的,都能看出這位王子殿下有多愛袁希菲了——除了袁希菲本人,此刻她正低頭,看著手中的肉鋪,考慮著該從左邊還是右邊啃起。

  袁父看著王子殿下,只覺得心中一陣湧動,能有這樣的女婿,作爲丈人,還有什麽好求的呢!

  含著笑意和意味不明的感激,袁父袁母對望一眼,點頭同意。

  而作爲最最主要的當事人,在啃完了手中的肉鋪後,順便不忘舔舔捏著肉鋪的爪子,然後很鄭重的對君慎知點點頭,“好,我願意嫁給你。”

  袁希菲這句話,絕對不是一時激動說出來的,相反,她神經雖然大條,可不代表關鍵時候不會去想。她也想了不少,首先,她是君慎知的命依,如果野史上那些說的都是真的,那麽注定她這輩子是會和君慎知捆在一塊了,一個皇室殿下,對著一個平民老百姓求婚,拒絕——可能嗎?貌似君慎知不會同意,皇室也不會同意吧。就算真的皇室覺得她一個平民老百姓配不上君慎知,那拒絕的話,也該是由皇室來說。

  況且就目前來說,君慎知對她挺好,而她既沒愛人也沒男朋友,答應這個突如其來的求婚,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袁希菲這人,有一點很好,就是很懂得隨遇而安,而且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去鑽所謂的牛角尖。在她看來,人生一世,得過且過呗。

  當天晚上,由于袁希菲趴在臥室的床上,看著正洗浴完畢,換上了一身睡袍的君慎知,“你怎麽不回酒店睡去?”

  君慎知拿著大毛巾擦拭著頭發,走近坐到了床沿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想和你分開。”

  “你找了我多久了?”她來了興致,骨碌碌的從床上爬起。

  “很久了,從我的身體開始疼痛的時候,我就在找你,不停的找你!”他放下手中的毛巾,黑色的短發濕濕的貼著他的臉頰,那雙碧綠的眸子就這樣清清澈澈的看著她,讓她沒有辦法不去相信他所說的。

  她差點就要迷失在這雙眸子中了!

  袁希菲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麽說,皇室真的每一代人中,都有一個人繼承了所謂的奇怪血脈,除非找到命依才能解除疼痛嗎?”

  “嗯。”

  “你是這一代的?”

  “對。”

  “那上一代是誰?”她好奇,不知道上一代的那位皇室成員,是否也找到了命依。

  “我的姑姑,憐伊公主。”君慎知答道。

  袁希菲心中沒由來的一緊,憐伊公主今年已經38歲了,作爲一個皇室公主,卻遲遲未婚,“她找到她的命依了嗎?”答案,幾乎是可以預料的。

  “沒有,姑姑一直沒有找到她的命依。”他的身子向前傾著,臉湊近著她,唇輕輕的,又很聖潔的貼在她的唇上,只這麽貼著,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他知道,他是幸運的,因爲他找到了她,可以呆在她的身邊。

  突如其來的淺淺親吻令得袁希菲怔了怔,但是她卻並不討厭這樣的親吻,甚至還有些……不夠。

  君慎知的唇形很漂亮,這在她今天近距離的看著他的時候,就如此覺得了。所以此時此刻,她看著他,微微的張開唇,幾乎是貼著他的唇說道,“我可以親親你嗎?”

  “無論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君慎知此時此刻的回答,無異是刺激了袁希菲向來不夠壯大的“色心”。對于接吻這種事,一直只處于理論研究的她,終于有了可以實驗的對象了。

  她伸出舌尖,先舔舔他的唇,當然,舔得很仔細,從唇角到唇瓣,都刷了一邊,然後徑自回味——唔,味道不錯。

  他的眸色慢慢的變黯,喉結滑動了一下。

  “呃,你應該把嘴張開的。”她看著他依舊閉合的雙唇,提醒著他此刻的義務是配合她的親親。

  “……好。”他清澈的嗓音帶著略微的沙啞,雙唇慢慢開啓。

  她湊近他,舌尖終于得償所願的進入了他的口中。試探性的碰了碰他的舌尖,帶著探索與好奇,還有那麽一點小心翼翼。

  他迎合著她的探索,任由她壓在他的身上,攪動著他口中的一切。

  她的牙齒嗑在了他的牙齒上,只是她的舌,依舊還在不屈不撓的糾纏著他的舌,掃蕩著他口中的內壁,不斷的把彼此的唾液融合著,吸吮著……

  吻得很深。

  吻得很烈。

  卻也吻得很單純。

  她就像是一只懵懵懂懂小獸,有的是無窮無盡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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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唔……”君慎知情不自禁的呻吟出聲,手已經不知不覺的環上了袁希菲的腰。身子在不知不覺的變得熱了,他的命依,可以輕易的影響著他的**,令得他想要把她狠狠的揉進懷裏,想要把她狠狠的……

  袁希菲卻嚇了一跳!

  這一聲呻吟,如同一道驚雷,把她從探索的世界裏給拉了回來。雖然理論上,她知道,男人也會呻吟,可是理論並不等于實際遇上啊!

  男人的聲音,銷魂噬骨,聽在她的耳裏,只覺得身子一陣陣的酥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舒服和……難受。

  幾乎像是逃一樣的從對方的唇上撤離,袁希菲推了推不知何時抱住他的君慎知,“你頭發濕,我給你……吹吹。”她的手指正巧繞上了他的濕發,于是想到了轉移的話題。

  “……好。”他的聲音更加沙啞了幾分,合作的轉過了身。

  于是袁希菲撲哧撲哧的爬下床,翻出她家那只老舊的吹風機,又撲哧撲哧的爬上了床,開始把她的爪子伸向了君慎知那頭柔軟烏黑的發。

  吹風機裏,吹著暖暖的熱風,雖然科技進步,宇宙戰艦、飛船、各種軍事武器淘汰了一批又一批,但是這種家用電器卻依舊沒有淘汰,頂多只是——改進。

  袁希菲的手指一點點的梳理著君慎知的黑發,他的高度合作,甚至讓她聯想到了小時候玩過的娃娃。那時候,她也給娃娃洗澡、穿衣、吹頭發……

  黑色的發梢下,能看到他優美的脖頸,而那精致可愛的耳朵,則若隱若現的半躲在黑發中。

  真的——很可愛。

  袁希菲的眼睛就這樣盯著君慎知的耳朵,第一次發覺,原來男人的耳朵,也可以用可愛來形容。圓潤的、巧致的,光潔的……總之,讓人看了,就很想蹂躏一下。

  “君慎知,我真的可以對你做任何事?”舔舔唇,她爲了保險起見問道。

  “是。”他的回答,給了她賊膽。

  于是下一刻,再度色迷心竅袁希菲,很HAPPY的張開了她的嘴巴,俯下頭,一口含住了君慎知一側的耳朵,啃舔了起來……

  片刻之後,袁希菲的臥室中,傳來了奇怪的呻吟,以及奇怪的對話、

  “菲……別,別舔了……”

  “我舔了,你不舒服嗎?”

  “不是……而是……”

  “你的臉好紅,咦,變硬了,這裏也會變硬啊……”

  “菲,輕點……嗯啊……”

  ……

  房外守衛的長池面紅耳赤,在心中第N次的想,Z星球普通公民家的隔音設施,需要提高。

  君慎知只在袁希菲的家中住了一天,便回到了下榻的東方假日酒店,當然,隨他一起打包來的,還有袁希菲。

  起因是由于王子殿下呆在袁家,外加一堆的護衛兵也在袁家的宅子裏各處晃悠,導致袁父袁母時刻戰戰兢兢,袁母甚至還數度昏倒過。

  于是,想了半天,解決之道只能是君慎知還是按照先前的安排,回酒店住比較皆大歡喜。

  酒店最頂級的套房裏,可以說是應有盡有,就連換洗的衣物都有,貼心至極。頭一次享受了如此貴賓級待遇的袁希菲,趴在那能睡五六個人大床上,滾過來又滾過去,算是徹底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做舒適柔軟。

  當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袁希菲希望能有自己的獨立房間,可是君慎知說什麽也不同意,他呀,可是一定要“時時刻刻”能看到袁希菲。

  沒轍,誰讓王子殿下是他不是她呢,袁希菲也只能同意了。

  躺在床上,她問,“晚上是你睡外面沙發,還是我睡沙發?”雖說,那沙發也是頂級的沙發,可是睡沙發畢竟不如睡床舒服。

  “爲什麽不和我睡一起?”君慎知走到床邊,俯下了身子,綠眸中點點星光,語氣不像是冷靜自傲的中將,倒有幾分懇求。

  袁希菲沈默了會兒,他們現在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和結婚也就只差了一步之遙,而且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她似乎也會“笃定”嫁給眼前的人。

  “我睡相不太好。”她的眼,從他的臉遊移到了他的身上,因爲他微微俯著身子,衣服的領口下墜,若隱若現的露著他的鎖骨與胸膛。

  “無論你什麽睡相,我都不介意。”他嘴角噙著淺淺的笑。

  “即使我半夜裏亂摸你?”

  她的話,倒是讓他怔了怔,隨即又笑了,這一次,是笑出了聲。

  袁希菲的俏臉紅了下,覺得自己剛才說的那話,的確是“荒唐”了點。

  可是君慎知那美麗性感的手,卻搭上了她的手背,拉著她的手,移到了那寬闊的胸膛前。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想碰,都可以碰。”說著,他按著她的手,伸進了他的衣領中。

  因爲他身上的睡袍並沒有扣子,所以她的手可以說是“很輕易”的碰觸到了他的胸膛,貼在了他溫溫的肌膚上。

  袁希菲的臉更紅了,不過她在臉紅的同時,卻更加具有著探索精神,手指就這樣啪嗒啪嗒的移到了君慎知胸前的紅櫻上,學著她在小說漫畫裏看到的手法,指甲輕輕的刮著,慢慢的揉捏……

  咕噜!

  是她自個兒咽口水的聲音。

  因爲此刻的君慎知,在她好奇的揉捏下,豔美得動人。

  他的眼,很專注的看著她,他的唇,輕輕的一張一合,吐著略微粗的喘息,他的發貼著他的面頰,那眉微擰著,像是壓抑著什麽,又像是獲得了什麽,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性感。

  清隽如他,這一刻,卻染上了菲麗的顔色。

  “菲,如果你現在不想和我做愛的話,最好馬上停止你的動作。”

  做愛?!她霎時飛快的把手從他的胸膛處撤離,幹咳兩聲,“我只是一時好奇。”

  “我知道。”他垂下眸子,令得她一時無法看清他的神色。

  他的呼吸在慢慢平複,她瞅瞅他的下半身,可惜睡袍寬大,也看不出什麽。

  “你需要到衛生間裏去解決一下‘需求’嗎?”書上說,男人憋著“性”致,會比較內傷。

  只是,眼前這人,真的會如此簡單的被她撩撥起“性”趣來嗎?

  他抿唇,搖了一下頭,“幸好,今天不是滿月。”

  滿月?她靈光一閃,想起了野史中的記載,“到了滿月那天,你是不是會很疼?”

  “是。”他答道,“除了痛,還會有一種無法遏制的欲望,對命依的欲望……”

  她怔住了,因爲他眼眸中那種突如其來的空洞,仿佛一瞬間,他的身上充斥著一股疏離感,仿佛,她無法去進入他的世界。

  心,有點擰。

  袁希菲咬著唇,問,“對命依的欲望,是什麽意思?”

  君慎知直起身子,慢慢的走到了窗邊的牆角,“那是一種身體本能的渴望,在滿月的那天,那種渴望會到達最頂點,如果今天是滿月的話,那麽現在,你應該已經狠狠的被我壓在床上,無論你怎麽哭,怎麽反抗,都沒有用。”

  她不自覺的抽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爲他話中的含義,還是爲他說話時候那疏離冷漠的表情。

  “到了滿月那天,一定會這樣嗎?”

  “不,如果你離得我遠遠的,那麽你就會很安全。”

  “那麽你……”

  “會痛不欲生。”他的頭,輕輕的側靠在了牆邊,眼神居高臨下的斜睨著她,“沒有命依在身邊,而繼承了那血脈的君家人,在那天的夜晚,會痛得猶如活在地獄。”

  “不能靠藥物壓抑疼痛嗎?”她不喜歡他此時看她的眼神,莫名的讓她有種——心虛。

  “沒有用的,即使昏迷不醒,可是這種痛,卻可以侵入骨髓,蔓延至每一根神經。”君家何曾沒有這樣的藥,可是那也只能壓抑一小部分的疼痛罷了。

  “那以前那些沒有找到命依的人是怎麽過的?”

  “一直痛,痛下去,無法發泄的欲望和空虛,糅合著這種痛,然後結束生命。”他的語氣淡淡的,仿佛在談論著最最平常的事兒。

  她詞兒窮了,腦中記起一些東西。皇室中,幾乎每一代,總有人是英年早逝的,以現代人可以過百的壽命,三四十歲就去世,未免太早,而且那些人的去世,很多是——自殺。

  以前,她只把這種當成茶余飯後的新聞。

  而現在,明白了,卻有種說不出的沈重。

  袁希菲爬下床,赤腳走到了君慎知的跟前,鋪在地上那柔軟的暗紅色地毯,和她白皙的赤足,形成著鮮明的對比。

  她站定在他跟前,低著頭,看著他垂落在身上的手,纖長,唯美,比起軍人,這雙手更讓她聯想到了藝術。

  “我是你的命依。”她的聲音輕輕的飄蕩在這個房間中,頓了頓,又補充道,“所以你一定不會那麽早死的!”

  總覺得,自己要說點什麽,總覺得如果什麽都不說的話,也許他就會這樣把她隔離在那淡淡的疏離之外了。

  他的手指微微的抽動了幾下,“我知道。”

  幹淨清澈的聲音,缭繞在了她的耳畔。

  她忍不住的擡起頭,看到他的眼中,躍動著某種光芒,似乎在之前的空洞之中,注入了某種生機。他的眸中印著她的臉,那種生疏感,在淡淡的褪去。

  “那一天,你可以自己選擇,是要陪著我,還是……遠遠的避開我。”

  她的耳邊,聽到他這樣說著。

  豪華的包廂中,女人懶懶的把身子靠在身後男人精壯的胸膛上,無聊的看著眼前這群年輕的男人嬉笑著,賣力的進行著各種挑逗式的表演。

  38歲的年齡,是否已經有些老了呢,像是壓榨完了所有的熱情,剩下的只有苟延殘喘。

  她身邊的這些男人們,各個都是絕色,可是……女人的手慢慢的移向了自己的心口,心跳,依舊如平常般,沒有任何的異樣。

  他們都不是她要找的人!

  “怎麽了,不舒服嗎?”她靠著的那個男人低頭,柔聲的問著。

  緩緩的擡起眼梢,她的手放回了原位,“沒什麽,只是在想些事兒呢。”

  “公主殿下今晚似乎興致不高。”男人親昵的湊上了女人的耳垂。這裏是帝都最昂貴的夜店,他,藍容,夜店的老板,受到過無數上流社會名媛的愛慕,只是在遇見了憐伊公主君飒情之後,他甘願收起了所有的狂傲,成爲她的情夫,隱藏于那見不得光的黑暗之中。

  “聽說最近又來了些新鮮的貨色?”君飒情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公主殿下的消息倒是靈通。”他輕輕的啃吻著她白皙的脖頸。

  “換新人吧,老看著這些熟面孔,怪沒勁的。”

  “呵呵……公主倒是盡喜歡新鮮的。”藍容不著痕迹的打了個手勢,包廂裏的男人們紛紛離開。

  她享受著他的**,卻並不投入,“你說,至死不渝,是什麽樣的感情呢?”

  藍容眸色一黯,“我現在對公主殿下,就是至死不渝。”

  “若是我再年輕20歲,聽你說這話,倒也不錯。”她哼笑著,“我家慎知的事兒,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是Z星球的愚人節下跪的事兒?”

  “嗯。”他的手開始不安分的揉捏著女人的豐潤。

  “覺得那女人如何?”她微微的喘著氣,轉了個身子,正面對著他。

  “有些意思。”可是,對于他來說,也僅僅只是有些意思而已,“不過似乎君三殿下很愛她。”

  “是啊,他們是——”她聲音一頓,指甲在他赤裸的脊背上劃出了血痕,“注定相愛的!”

  注定的相愛,卻爲什麽,君慎知找到了。

  而她君飒情,依然沒有找到,屬于她的命依!

  袁希菲最終是抱著被子,窩沙發上過夜的。當然,不是她不相信君慎知的人品,而是她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面對美色,不上下其手的。

  君慎知看上去太幹淨,幹淨到她覺得自己在沒有愛上他之前就下手,是一種罪過。

  在酒店裏窩了幾天,袁希菲多多少少也算是了解了一點君慎知的個性,脾氣和習慣。比如,他的生活十分的有規律性,不管多晚睡覺,早上永遠是7點起床。比如他喝酒,只喝三杯,三杯過後,不會再多喝。比如他還很堅持不懈,雖然她每天晚上睡著的是沙發,但是白天醒來的時候,永遠都在是床上。

  在這幾天裏,袁希菲見過到了Z星球無數的高官名將。

  同時,也在這幾天裏,天岚帝國發布下了正式的全國诏書,宣布了君慎知向袁希菲求婚這一事實,並且說明,一旦等君慎知回到了天岚帝國帝都時,就舉辦兩人的訂婚盛宴。

  袁希菲的名字,和未來三王子妃挂上了勾。

  只不過此刻的未來三王子妃,正半躺在沙發上,嘴裏吃著家裏帶過來的肉鋪,津津有味的看著**成人台。

  話說,她一直對這個台抱有著無限的幻想,可是在家裏,限制多多,她沒賊膽,所以注定是不敢看那種台了,要是被老爸老媽發現,估計十有**會把她吊起來打一頓。

  而在這裏,就沒有這個顧忌了。

  漫畫小說看多了,但是看真人版還是頭一遭。

  袁希菲看得那個仔細哦,看得那個認真哦,光從臉部表情來看,還真有點學術研究的意味兒。

  “哇,這樣的姿勢……也可以擺出來?”含含糊糊的聲音,似乎在咀嚼著什麽,自沙發上咕哝的發出。

  屏幕上,男人們**的交纏……

  沙發上,袁希菲認真點評,“身材貌似沒有君慎知的好哎。”

  男人們饑渴的呻吟……

  “聲音也沒君慎知叫得好聽。”

  男人們**的臉龐……

  “唔,不知道君慎知做出這樣的表情,會是什麽樣子?”

  滴!

  她聽到了電子門開啓的聲音。

  沒有絲毫的慌亂,袁希菲這位未來的王妃,非常鎮定的拿起了近在咫尺的遙控器,快速的按下了關閉按鈕。

  整個電視屏幕,恢複到了一片漆黑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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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2 00:24:30
第五章

  君慎知走進來,看到她半躺在沙發上吃著肉鋪,于是走過來,摘下了頭上的軍帽,親親她的額頭,“今天過得如何?”

  “還不錯。”她嘴裏還嚼著肉鋪,語音含糊的道。畢竟,看了自己一直肖想的成人台,只不過對于那些真人版的男主角,她還是頗有微詞的,因爲養眼度沒有君慎知強。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看君慎知看多了,她自我感覺看男人的眼光都貌似有點刁了。

  君慎知的手穿過袁希菲的腋下,摟住她的脊背,把臉放到她的下颚處輕輕蹭著。

  對于他這種親密行爲,基本上她還是很歡迎的。在袁希菲看來,這是她吃他的豆腐,她沒吃虧。

  “你喝酒了?”從他的身上,她聞到了淡淡的酒味。

  “嗯,只喝了兩杯。”他的神情有些像貓兒,眯著眼,微微的縮了縮脖子,喉結滑動了幾下。

  視察學校,說白了也就是應酬一下和指導一下,君慎知這幾天已經開始按照他的行程一步步的視察起Z星球的各大名校了。

  袁希菲想了想,突然問道,“你什麽時候去H大?”

  君慎知微微擡頭,“後天,怎麽了?”

  “那天我也想去H大。”

  “對了,你是H大的學生,想你那些同學了?”他眯了下眸子,想起來了。從他調出來的資料裏顯示,她還是H大的學生。這些天,她倒是一直陪著他,沒有回過學校。

  “是啊。”她讪讪一笑,有點心虛。說到底啊,袁希菲這腐女,還是舍不得那天她買的那些“寶貝書籍”,這些天她就一直在琢磨著,到底葉艾萌有沒有把那些書給撿起來。

  當然,她不是沒想過用通訊器聯絡葉艾萌,可是據長池說,由于現階段她是“未婚王子妃”,爲了以防萬一期間,當然,其實說白了也是監視和查看她是否具有“不合適”的傾向,她的每個通訊記錄,都會備錄在案。當然,也包括通訊內容。

  袁希菲想想,爲了皇家的榮譽,她這個未婚的怎麽著也該貢獻點力量吧,最終還是斷了通訊的年頭。

  所以她現在很想……很想……很想逮住葉艾萌,好好問問她那些書的下落。

  君慎知沈吟著,沒給她回答。

  袁希菲眼中閃閃星光,仿佛殷殷切切的在說“答應吧,答應吧。”

  “那你抱抱我。”他的眼兒依舊眯著,唇湊得她的唇極近。

  爲什麽她感覺這是像撒嬌呢!不過對于他提出的要求,袁希菲本人還是極度樂意完成的。放下手中的肉鋪罐頭,她反手抱住他的脊背,把整個臉埋在他胸前蹭啊蹭,學著他剛才那樣兒呢!

  “怎麽樣,我抱了,你可就得答應了!”她道。

  “菲,說你愛我。”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她的發,聲音輕輕的響起在她頭頂。

  她猶豫了一下,主要覺得兩人認識時間還忒短,說愛是不是快了點。

  他眸色沈了沈,“那說你喜歡我。”

  這一次,她倒是挺幹脆的,“我喜歡你。”

  “正式一點。”

  “怎麽個正式法?”

  “跟著我說。”他抓過她的一只手,遞至唇邊吻了吻那嫩嫩的手心,“我袁希菲謹以生命發誓,喜歡君慎知。”

  噶?這樣會不會太正式了?袁希菲滿頭黑線,擡頭瞅了瞅他,手心被他吻得有些癢癢的。

  “不願意嗎?”他側歪著頭,幾分純真,幾分潔淨,幾分幽思,幾分糜爛……似乎充滿著矛盾的氣息。

  好像只要看著他,她的思維就很容易受到影響。袁希菲搖搖頭,一笑,“沒啊,我說,我袁希菲謹以生命發誓,喜歡君慎知。”

  “真好。”他又親親她的掌心,“和我一起去H大沒什麽問題,不過等視察完了,我要回帝都,你勢必要和我一起回去,到時候如果你想繼續完成學業的話,我會在帝都給你安排合適的學校。”

  袁希菲算是明白了,看來H大勢必以後是不能繼續讀下去了。不過她這人隨遇而安,倒也不擔心,只是想到以後和閨蜜碰面不像以前那麽容易了,有點傷感。

  “哦。”她咕哝一聲,起身,正准備把陪伴了她一下午的肉鋪罐頭放回遠處,奈何腳下一個小小的踉跄,她整個人朝著茶幾傾去。

  君慎知一把拉住了袁希菲的腰,而她兩只手本能的反撐在茶幾上。

  啪!

  她的手壓在了茶幾上某樣硬硬的東西上,貌似是——遙控器。

  下一刻,電視屏幕亮了起來,男人的喘息聲音伴隨著那糾纏在一塊兒的身姿,讓君慎知的臉黑了好幾度。

  沈默!

  還是沈默!

  袁希菲只覺得身上被君慎知的眼神差不多要剮出了好幾個洞了!

  于是,她尴尬一笑,“如果我說,這個台我沒看過,你會信不?”

  不信,君慎知當然不會相信!

  作爲一名帝國中將,君慎知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其中,說謊的人估計是見得最多的了。袁希菲那點小謊言,能騙得了他?

  此刻,軍人的雷厲風行體現出來了。

  僅僅只片刻的功夫,這間頂級套房的電視所能接收的各個成人台全部被封閉。而袁希菲在物證齊全的情況下,只能坦白從寬。

  不過即使坦白了,君思缺的臉色也夠難看的了。

  直到君思缺和袁希菲一起去H大的當天,他還扳著一張臉。

  袁希菲就納悶,怎麽想都自己理直氣壯啊,她早就過了法定的成人年齡了,在法律上,看那成人台完全屬于合法的行爲。

  可惜,當她對著這位帝國中將從法律講到民主,從自由講到平等,結果對方愣是完全不加理會。

  說明白點,君三殿下這是生氣喽!

  只是外人是看不出來的,唯有袁希菲有此體會。

  不過,生氣就生氣吧,袁希菲自問自個兒沒什麽哄人的經驗,也就由著君慎知生悶氣去了,她每天依舊吃了睡,睡了吃,像個沒事人一樣。

  君慎知和袁希菲到了H大,那H大的校長激動啊!想想可不,這三王子妃可是這H大裏的學生啊,雖然這袁希菲做出來的某些事兒是荒唐了點,但畢竟學校裏出了個皇室人物啊!

  視察之余,免不了又有一番對著莘莘學子們的座談會。

  台上,校長慷慨激昂的發表著准備已久的演講,君慎知依舊維持著他一貫冷冷清清的表情聽著。

  台下,袁希菲遮遮掩掩,好不容易摸到了閨蜜葉艾萌的身旁,“我說艾萌啊,我上次落下的那些書,你到底幫我撿了沒?”

  葉艾萌看著袁希菲那“猥瑣”的嘴臉,再看看台上君慎知那正氣凜然的面龐,長歎了一口氣,終于明白古人所說的鮮花插在牛糞上是怎麽回事了。

  “沒來得及撿。”葉艾萌答道。

  “什麽?”她的書啊,她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都還沒翻幾頁呢!

  “有人比我更早的撿起了那些書。”

  “是誰?”

  “長池少將。”

  這名字……有點耳熟。袁希菲皺皺眉想著。

  “喏,就是君三殿下的副官,經常跟在他身邊的那個。”葉艾萌提醒道。

  “爲什麽是他撿的?”

  “據說是要檢查這些東西是否具有危害性,如有必要,會按照帝國法第1103條實行銷毀處理。”基本上,葉艾萌把當時長池的原話照搬了一遍。

  她怎麽說也是那些書籍的合法擁有者,那個長池的行爲簡直是太太太……“過份!”

  袁希菲猛地喊著,全然沒注意校長此刻的演講已經結束,整個大殿堂中,她的聲音顯得尤爲清晰。

  唰!

  燈光霎時在她頭頂上打亮,袁希菲琢磨著H大的燈效師還是很不錯的。

  “不知道預袁同學對學校剛才的提議有什麽異議?”校長本來正待發作,一看對方是袁希菲,立刻小心翼翼的賠笑了起來。當然,由于王子殿下的訂婚典禮還未舉行過,因此對于袁希菲的稱呼依然是袁同學而非三王子妃殿下。

  “異議?”袁希菲眨眨眼。

  “對了,袁同學是本校機械戰鬥預科班的優秀學員,莫非袁同學是希望親自讓三殿下進行指導?”校長受寵若驚的問道。

  “呃……”這優秀二字從何說起啊,她在班裏的成績一向是“中流砥柱”,不上不下的。袁希菲搔搔頭,在考慮著應該如何回答。指導?君慎知要指導什麽啊?

  眼睛斜瞟著閨蜜,袁希菲指望著葉艾萌給點提示。

  奈何死黨雙手攤攤,表示她也不明所以。

  校長突然一聲詫異,“啊,難道袁同學不是希望指導,而是要挑戰嗎?”

  挑戰?!哪兒和哪兒啊?

  袁希菲繼續霧煞煞。

  而台下的學生們,則開始興奮起來。

  “三殿下以前曾經過得過機械裝甲個人戰鬥的帝國第一,這個記錄已經保持了三年!”

  “可不是嘛!按照帝國的規定,若是今年再能沒人能戰勝他,那麽他將獲得帝國機械裝甲個人戰鬥的最高榮譽。”

  “可是如果有人戰勝他的話,按照帝國慣例,他將答應挑戰者的一個‘合理’要求吧。”

  “難道袁希菲有什麽‘要求’需要三殿下幫助完成?”

  “可是他們不是已經快訂婚了嗎?”

  雖然每個人的談論聲都壓低著,可是人數衆多啊,這壓低的聲音,彙成一片還是挺可觀的。

  台上,校長先生還在殷殷切切的等著袁希菲的答案。畢竟,不管是能成還是不能成,對于提高學校的聲譽,都是有莫大的助力的。

  袁某女在聽了一番衆人的竊竊私語後,非常認真的低頭考慮了片刻,答道,“沒錯,我要挑戰。”

  前面說了,袁希菲的神經,屬于大條類型的,當然了,她那點小哩吧唧的心思,說出去都嫌丟人。

  她存著什麽心思?

  說白了啊!還不是舍不得她那幾本不知道銷毀了沒的寶貝書!這點說來,袁希菲也不笨,她起碼知道,這長池拿了自己那些書,准會報告給君慎知。既然挑戰勝了能獲得一個要求,那她就能光明正大的要求君慎知讓長池歸還她的那些書。

  但是她也不想想,就她操作機械裝甲那水平,能贏君慎知?!

  哎,別說,她還真有想過。

  甭管君慎知現在生氣不生氣吧,他不是老說愛她麽,那比試的時候,多少也該放點水吧。

  袁希菲的如意算盤是打得噼啪響。只不過結果呢?真的能按她想得走?

  一句話,天下沒有絕對的事兒。

  在袁希菲說了決定後,君慎知沒有說什麽,維持著他一貫在人前的冷靜疏離。

  一個小時後。

  雙方換上了機械服,分別站在在兩架H大最新引進的機械裝甲機器人腳邊上。

  這兩具機器人高達10M,是現階段銀河系戰鬥中十分高尖端的一種。袁希菲在以前上課的時候曾經學習過操作。

  這時候,她的表情一臉的嚴肅。她的眼神兒望著君慎知,全是正正經經的摸樣兒。

  她的心裏,也是秉持著科學的研究精神,反複的想,爲什麽君慎知就連穿個機械服,都比別人好看呢。

  咳咳!你說說,就她這點心思,能贏?

  君慎知淡淡的掃了眼袁希菲,“你真想和我比試?”

  她回過神,本能的行了個學生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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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2 00:24:53
第六章

  “那好,本人,帝國中將君慎知,接受你的挑戰。”說完這句,君慎知直接登上了機械人胸口位置的駕駛座。

  這種冷冷淡淡的疏離感,讓袁希菲有些不是味兒。皇室的人,脾氣果然都有點怪!她如是想著,也登上了駕駛座。

  艙門關閉。

  兩個人在內部操作,外人看來,就像是兩個機器人在打鬥。

  通常,對于此類的操作駕駛員,技術要求都是很高的,並且需要有很強的空間感。畢竟,要操作大于自己幾倍體積的機械人,平衡、技巧、距離之間的衡量,都是關鍵。

  比鬥的雙方戰鬥實力分析:

  姓名:君慎知

  身高:188CM

  體重:73KG

  身份:帝國第三王子殿下,帝國中將。

  實力:連續三年獲得機械裝甲個人戰鬥的帝國第一

  個性:冷靜,沈著,善于分析。

  戰鬥習慣:抓住敵人的弱點,集中攻破。

  姓名:袁希菲

  身高:163CM

  體重:47KG

  身份:Z星球普通市民,H大在校生,同性戀者後援會骨幹成員。

  實力:機械裝甲操縱測試,班內中等,年級最近排名中等偏下,300人中排第183位。

  個性:不思進取,渾水摸魚,相處越久,越能發現其人之懶散、之無恥、之猥瑣。

  戰鬥習慣:瞎打!

  戰鬥實力之對比,一目了然!

  只是片刻的功夫,袁希菲便已經明顯的落了下風,當然,這還是君慎知特意手下留情的結果。

  但是要知道,袁希菲這個人,某些時候是很懂得得寸進尺的。

  所以她的爪子,很不安分的打開了駕駛艙內的通訊按鈕。只一會兒,就接通上了君慎知這邊。

  艙內的通訊屏幕上,顯示出君慎知那張冷靜自若的面龐。

  “什麽事?”他問。

  “你覺得你故意輸給我如何?”她非常“厚顔無恥”的道。

  他沈默,沒做聲。

  她可憐兮兮的雙手合十,“求求你啦!”撒嬌這一套,她還是知道的。

  她的可憐狀,果然讓他停下了動作,似在考慮。

  當然,此刻的袁希菲,完全忘記了,這最新型的機器人的四肢動作,是局部模擬駕駛員四肢動作的。因此此刻袁希菲在駕駛艙裏雙手合十,外面人看起來,那就是她所駕駛的機器人在對著君慎知所駕駛的機器人雙手合十。

  “呃……你說袁同學這是在幹嗎?”校長瞪了半天,終于不恥下問的轉頭問著一旁的教務主任。

  “有點像是在拜大神的樣子。”教務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答道。

  “拜大神?”校長不解。

  “那是很古老的一種祭祀儀式上,身爲祭祀會做的一些動作。不過袁同學做這些動作有什麽目的呢?”

  當然,教務主任和校長完全想不到,駕駛艙內,那是另外的一番情景了。

  “我知道我錯了,你都生了那麽多天的氣,還沒生夠啊。”

  “你真的知道錯了?”

  “是啊,是啊,我不該偷偷的看這些電視節目,我看之前,應該先向你通報一聲,不過你不是忙嘛,所以我想想,也就省了這個步驟了。”

  “你——”

  “這樣吧,如果你笑了的話,你就不許生我氣了,還有,別忘了輸給我。”

  又沈默了一會兒,君慎知問道。“爲什麽要挑戰?是有什麽要求要我答應嗎?”

  “呵呵。”她幹笑,本能告訴她,此刻不能先把具體原因說出來。此刻袁希菲認爲自己最先要解決的,是如何讓君慎知笑。

  于是乎,袁某女在駕駛艙內,做著各種滑稽可笑的動作。

  在外圍觀的衆人,只看到一個機器人,對著另一個機器人做出了許多不可思議的動作——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方面,袁希菲就算稱不上天才,也是個人才哪!

  再然後,衆人看到君慎知所駕駛的機器人似乎微微點了下頭。

  緊接著,袁希菲駕駛的機器人便撲了上去。

  真的是撲,就像是無尾熊撲上尤加利樹。

  砰!乓!

  兩具機器人糾纏在了一起。

  真真切切的不能算是打鬥,而是“糾纏”。

  胳膊疊著胳膊,腿插著腿,一上一下,扭在了一起。

  校長的腦海中,很有詩意的想到了“耳鬓厮磨”這個很久沒用的古成語了。心中暗暗感歎,君三殿下和未來的三王子妃,果然是蜜裏調油,就算是決鬥都這般的恩愛啊!

  教務主人的腦海中,很認真的想著,這樣的格鬥技巧,若是運用到實戰中,會是怎樣的效果、心中暗暗感歎,這未來的三王子妃果然是不一般,就連個決鬥,都能鬥得與衆不同,難怪君三殿下能看上她。

  而絕大多數的圍觀者,只想到了兩個字——下流!

  袁希菲一“戰”成名!

  衆人表面皆口稱贊,心中卻各有一番各自的認知。

  總之,盛大的宴會,依舊是少不了的。

  “爲帝國幹杯,爲三王子殿下和未來的三王子妃殿下幹杯!”

  隨著這句台詞兒的響起,一時之間,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音不絕于耳。

  袁希菲很安份的端著自助餐盤吃著菜,喝果汁,表面上看起來雖然沒有王子妃的氣質,可是至少能和王子妃的形象沾點邊了。

  當然,此刻袁希菲的腦海裏則是琢磨著,她該怎麽把這次勝利的“要求”對君慎知提出來。

  不遠處的君慎知,正手握著高腳酒杯,站在一衆高官名將中間,若有似無的交談些什麽。偶爾,他輕輕的擡起手,輕輕的啜著杯中的頂級葡萄酒。黑色的劉海垂落在他的額前,那雙碧綠的眼眸中,如同一片種深深的霧霭。即使被人群包圍著,他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即使衆人臉上洋溢著不管虛假還是真心的笑容,他的表情,依舊是一派的沈靜。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疏離感,就像是他整個人隔絕在了這個世界之外,只是一個觀衆,靜靜的看著這人世百態。

  袁希菲皺皺眉,這幾天,她也曾自他身上感受過這份疏離。

  那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就像是他明明在不斷的靠近她,在不斷的擠入她的世界,拉近彼此的距離,可是……某些時候,他卻又會讓她覺得無法碰觸。

  “希菲,你和王子相處得如何?”葉艾萌坐在袁希菲身旁問道。托了“未來三王子妃閨蜜”的身份,她得以參加這樣的宴會,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還不錯吧。”袁希菲順利的解決了一塊鵝肝。

  “聽說你現在也住在東方假日酒店?”

  “嗯,和君慎知住在一塊兒。”

  “一個房間?”

  “對。”

  “一張床?”

  貌似那房間裏只有一張床,雖然她睡得是沙發,“是一張床。”

  葉艾萌顫了顫,這……這……這就是同居了吧,傳說中的,與王子同居!

  “老實交代,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葉艾萌壓低聲音問道。

  哪一步,這還真有點難以形容。袁希菲想了想,放下手中的刀叉,掰起了手指頭,“有牽手,有接吻,有舔過耳朵,有摸過上半身,下半身還沒摸過,姑且算是B+或者C-吧。”比B接吻多了點,但是比起C愛撫,好像又撫摸得不夠完整。

  葉艾萌咋咋舌,看著眼前這個完全不知道害羞爲何物的死黨。能把這些話說得如此“坦蕩蕩”,也算不容易啊!

  不過——“我還以爲依照你平時的那種性格,有這種機會,早就把君三殿下給吃了。”葉艾萌歎了口氣道。

  袁希菲拿著紙巾擦擦嘴角,“其實我也不是沒想過,不過女人的第一次,據說都很痛!”

  聽聽,這家夥,不光有賊心沒賊膽,而且還是個怕痛的主兒!

  你說,這樣的人,能幹什麽大事兒,幹不了啊!

  葉艾萌徹底無語。

  而袁希菲像是注意到了什麽似的,那眼睛盯著君慎知猛瞧。

  “喂,就算君三殿下很帥,你天天都能見,也用不著這樣……”

  葉艾萌的話還未說完,便看到君慎知仿佛像是感應到了一般,就這樣側過身子,直直的回視著袁希菲。

  俊男美女,隔著人群,遙遙相望,何等唯美的畫面。

  葉艾萌小小的感歎了一下。

  不過她絕對沒想到,好友此刻看的不是君慎知的臉,而是君慎知的手!

  袁希菲只覺得奇怪,君慎知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可是他那隱藏在袖口處的手,已經握成了拳,而且手背上隱隱有青筋爆出,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他在隱忍什麽呢?她想著,然後感受到了某種專注的視線,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眼眸再微微往上擡了擡,就這樣對上了他的眸子。碧綠,卻沒有往昔的清澈,有些沈,有些黯,仿佛有著許多她看不明白的東西摻在裏邊。

  他慢慢的皺起了眉,但是看著她的目光,卻越來越灼熱。

  對視的時間太久,就連周圍的人都感覺到了異狀。

  君慎知身邊的一個將領好意的說道,“三殿下,看來您和未來的王子妃,果然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恩愛啊。”

  結果,這位將領的一句話,卻像是觸動了什麽似的,君慎知另一只握著高腳酒杯的手一抖,裏面的酒液撒出大半。

  一旁的侍者趕緊過來收拾。

  “三殿下,您是否需要更換衣服?”侍者問道。

  君慎知卻置若罔聞,直直的走到袁希菲的跟前,低下頭,定定的盯著她。

  喉嚨沒由來的有些幹澀,她舔舔唇,“喂,你怎麽……”

  蓦的,她的手已經被他抓起,整個身子,被拉到了他的身旁……

  手腕被捏著,君慎知走得又快又急,袁希菲人矮腿短,幾乎是被拖著走。

  一路上,遇到一些男男女女,不管老少,見到他們這樣,均掩唇微笑。在他們看來,王子也是凡人啊,終究沒有到不食煙火的地步,這會兒,指不定要去哪個房間裏,和未來的三王子妃好好的親熱一番呢。

  袁希菲此刻心中是沒半點绮麗念頭,只覺得這手腕被捏得太緊,痛得厲害。

  “君慎知,其實你不用這樣拉著我,我保證,我會非常配合的跟著你走的。”袁希菲說道。

  奈何對方壓根沒理會她,只是走到了宴會的三樓,推開了一間更衣室的門。

  一進房間,門旋即被電子密碼鎖住。

  袁希菲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被一雙臂膀緊緊的抱住了!

  “菲,痛,我很痛!”低喘的聲音,就這樣流淌進了她的耳內。

  拜托!她也很痛好不好!袁希菲被抱得小臉皺成了一團。雖然她是很喜歡君慎知有事沒事兒給她一個擁抱,調**什麽的,可是這樣個抱法,就算是銅牆鐵壁也吃不消啊。

  她扭動身子,掙紮了一下。

  他猛地抽了一口氣,卻把她抱得更緊了,“別動,再讓我抱一會兒。”

  也許是他的語氣,有焦急,有難耐,有懇求,有痛楚……袁希菲僵直著身子,忍著骨骼被掐緊的疼痛,任由君慎知抱著。

  她的脖子間,暖暖的都是他的呼吸,一噴一吸,令得她的寒毛都顫顫的豎起,只覺得脖子突然變得有種說不出的敏感。

  君慎知的唇慢慢的貼上餓了袁希菲的脖子,一點一點的吻著,一點點的往上移動著,然後啃上了袁希菲的下颚。

  “痛!”她叫道,瞪了他一眼。丫的,這個以冷靜聞名的君三殿下,居然是用咬的。

  “菲!”那雙碧綠的眸子,此刻迷蒙著,額前的黑發,被薄薄的汗浸透著,他的臉色是蒼白的,就連唇上的血色都少得可憐,“永遠別離開我好嗎?”

  袁希菲沈默了,嚴格說來,她壓根沒想過此類問題。

  “就算你沒有愛上我,也別離開我。”他又更重的咬了一下她的下颚。

  她的一張小臉,頓時變得可憐兮兮,“痛痛痛!別咬了,我又沒說要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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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2 00:25:17
第七章

  “那你親親我!”他的姿態,他的語氣,都想是在求愛。

  “你不咬我我就親。”她討價還價。

  “好。”他爽快的答應了她的要求,終于迎來了她不算熟練的吻。

  袁希菲的吻技,基本上屬于末流的那種。想想,自君慎知之前,她壓根沒吻過男人,雖然技巧知道不少,但是理論和實踐相比,總是有段距離的。

  所以吻的時候,更像是小狗舔主人,而一旦吻得深入了,那就難免磕磕絆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這點吻技,對付君慎知,那是綽綽有余了。

  只是這次,雖然開始是由袁希菲開始,但是君慎知卻不似平常,只是一味的被動接受,而是如同饑渴的饕餮,在那丁香小舌探入口中的一刻,反客爲主,炙烈的糾纏著對方的唇舌。

  仿佛,要發泄著什麽。

  仿佛,又要珍惜著什麽。

  他手背上凸顯的青筋慢慢的褪了下去,君慎知重重的喘了口氣,把袁希菲整張臉,像自己的懷中壓去。

  他似乎想把她整個人擠進他胸膛似的,不斷的壓著,貼近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貼近到不能再近。疊合得密密實實,甚至于她的腹部,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不斷膨脹的某樣東西。

  袁希菲不是小白,看過無數**書,她對于男人身體構造的了解,甚至遠甚過女人。她當然知道那玩意兒是什麽了。

  “你——”她想提醒他,是不是應該去沖個冷水澡。

  “菲,若是你離開我的話,我真的會死!”君慎知閉上雙眸,把下颚扣著了她的頭頂上。

  他的聲音,已經恢複成了平時慣有的那種純淨清澈,只是還在微微起伏的胸膛,似乎在證明著剛才那一吻的激烈。

  她只覺得心頭因爲他的話而一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的手已經自發自動的攀上了他的背,像是安撫似的輕輕拍著。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淺淺的嗓音,有些糯糯的,有些軟軟的,可是卻奇異的安撫著那顆騷動的心。

  他環抱著她的手臂終于慢慢的放松了下來,“對不起,咬疼你了。”他擡起左手,拇指的指腹輕輕的摩擦著她下颚出那紅紅的齒印。

  “哦,我接受你的道歉。”她倒很一本正經兼光明正大的接受了他的對不起,“你剛才是怎麽回事?身體不舒服嗎?”剛才的行爲,她怎麽想都覺得他有點反常。

  “因爲快滿月了,所以症狀發了。”他若無其事的道,仿佛在說著一件很普通的事兒。

  症狀?!她愣了楞,再聯系滿月二字,才想到他說的是什麽,“對哦,野史上說,在接近滿月的那些日子裏,你們的身體偶爾也會犯疼的。”

  他的睫毛,微微的垂下。

  她又問,“剛才你很疼嗎?”

  他颔首,“不過還好,你在我身邊。”

  “哎?”

  “這是第一次,這種疼痛消褪得那麽快。”只是身體的疼痛在褪去,但是胸口中那股無法抑制的空虛,卻在越來越泛濫。

  好想要她!

  想要把她壓在身下。

  想要進入她的身體之中。

  想要她的嬌喘呻吟,喊的全是他的名字。

  想要她愛他,愛到癡狂,愛到不可以失去他!

  到底要怎麽樣,才可以真正的得到她呢?又要如何,才可以讓那股空虛的感覺,真正的填滿呢?

  君慎知的手臂不知不覺中再度的微微收緊,袁希菲皺皺眉,正想開口,卻只看到君慎知低下頭,唇擦過她的面頰,“菲,成爲我的,好不好?”

  她眨眨眼,然後感覺到頂著自己腹部的那玩意兒越來越大,越來越硬了……

  “你願意嗎?”他的聲音,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含在其中。

  袁希菲童鞋歪了歪腦袋,像是在考慮。

  這樣一個絕色美男,尤其還是一個她挺喜歡的美男,正動情的磨蹭著她的身體,像她——呃,算是求歡吧。說不願意……咳咳!咱們的袁希菲童鞋還真的不太舍得說出口。

  反正這種上床做愛的事兒,就算現在不做,將來結婚了,也肯定是要做的!

  袁希菲,一個深入**多年的腐女,當然也知道MAKE LOVE是咋回事,具體過程該是咋樣。一向處于理論研究的她,這會兒能把理論和實際聯系起來,總體來說,她除了那點忐忑不安外,更多的是好奇和興奮。

  不過,在考慮再考慮之後,她終于還是打算放棄掉自己那有色的念頭,看著君慎知,她軟軟的吐出了幾個字,“呃,我怕疼。”

  咳咳!

  說到底,還是怕那第一次會痛得她死去活來呗!她是腐女,她是好色,不過顯然,她更怕疼。

  他抿著唇,眼底隱隱透著一種失落,仿佛是被抛棄的小狗。

  不過咱袁希菲童鞋的下一句話,便讓君慎知眼中的失落,完全換成了一種無可奈何。

  只見袁希菲很認真的說道,“我用手幫你解決如何,我只有一點理論上的知識,沒什麽經驗,一會兒還要你多多指點才對。”

  基本上,這種話,也只有袁希菲這種神經大條的人才能說出來。

  于是,更衣室中,不時的傳出了很奇怪的聲音。

  于是,等到君慎知和袁希菲再度走出更衣室的時候,衆人只看見君三殿下神色萎靡,而未來的三王子妃則精神飽滿。

  再于是,在這一天,袁希菲終于見識到了一些理論上早已見過,但是實際上並未見過的東西,終于把她的理論,朝著實際邁進了大大的一步。

  似乎,她和他的相處,又有些不同了。或者該說,是袁希菲在君慎知面前,更放得開一些了。想想,那次更衣室裏單方面的半裸呈相見,果然是其一定的動力啊。

  換言之,袁希菲現在對君慎知,那是更敢于“動手動腳”了。

  一看到君慎知從浴室出來,她忙不叠的又准備開始給他吹幹頭發了。這些日子裏,袁希菲很喜歡做這一項工作的。

  手中拿著吹風機,她P顛P顛的貼上了未來老公的背,吹頭發的同時,不忘卡點油,吃點豆腐。

  “坐過來點。”君慎知開口道,雙手環在了袁希菲的腰上,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其實背後吹頭發更方便啦。”袁希菲咕哝道。當然,卡起油來也方便,一目了然。

  “可是我喜歡面對面。”他道,一旦在背後,就無法瞧見,總覺得那樣,仿佛她就會隨時消失,隨時不見,又留下他一個人孤孤單單。

  袁希菲癟癟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又露出一笑,“慎知,我對你很好吧。”她的左手手指插進了他的濕發中,而右手則拿著電吹風控制著風力。

  “是很好。”他彎起唇角。

  “上次比試,我贏了你,不是說可以對你提個要求嗎?”

  “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就說吧。”早在那次故意放水的時候,他就在等著她什麽時候來開這個口了。其實,他想對她說,只要是她的心願,他都會竭力幫她完成的。

  王子含笑盈盈的頂著那被吹成一團亂的黑發,望著他心愛的女人。

  袁某女一手吹風機,一手頗有幾分挑逗意味的捏著王子的一縷發絲,無比滿意的露出那百燦燦的牙齒,“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落在地上的那一堆書,麻煩你讓長池還我吧。”

  靜默。

  袁希菲眨眨眼,開始覺得眼前這張俊臉,似乎有些黑沈了。爲了怕他尚不清楚是什麽書,于是她再度補充,“只是一些**小說,漫畫之類的,沒有危險到需要進行銷毀處理啦。”

  再度靜默。

  王子殿下的俊臉更加黑沈,彎起的嘴角,已經抿成了直線。

  袁希菲童鞋再度眨眼,想了想,又補充,“你是要書名嗎?我可以報給你,《與美少年不得不做的一些事》、《今天你‘攻’了沒?》《萬水千山總是‘受’》《當直的掰成了彎的》……”

  王子殿下的嘴角開始抽搐,就在袁希菲同志准備進一步的講解下書中的內容時,王子殿下已經一把扣住了她的後腦勺,那唇瓣兒就這樣壓上了她的唇。

  袁希菲這一驚,手中的吹風機就掉在了那地毯上。她還是挺敬業的,被吻著,還不忘含含糊糊的到“頭發……唔……還沒吹幹呢……”

  君慎知卻更加發狠的吻著她的唇,“你對那些東西,就這麽感興趣嗎?”

  “因爲他們都是美男。”她好不容易抽了個空隙,才把話說完整。

  他重重的咬了她的下颚。

  幾天前消褪的紅印,又一次的重新回歸了。

  袁希菲疼得皺起了眉頭,“你該不會是身體又痛了吧?”她想起了上一次他痛,也是這樣咬她的。

  他眯起眼,“如果是呢?”

  “哎?你真的痛了?”她忙問道,主動把身體更緊密的貼向了他的胸膛,“是不是要多抱抱才會不疼啊?這樣抱著,有沒有好點?”

  說話間,她的手盡力的環住他的背,他微濕的頭發,貼上了她的面頰。

  她的眉宇間,有著一種焦急和關心,她的動作,是小心翼翼帶些不知所措的,她像是一只想要竭力保護著什麽的小獸,卻又不知道該怎麽保護。

  這樣的她,讓他的心頭泛起一陣柔軟,剛才胸口那股悶氣,已經被生生的打散了。

  這是他的菲!

  是他一直所想要尋找到的菲,即使偶爾有種讓他失去冷靜的沖動,想要狠狠的揍她屁股一頓,可是……卻終究是舍不得呵。

  舍不得她太痛,舍不得看到她可憐兮兮的眼神,舍不得看到她委委屈屈的樣子。

  所以最終只能是悶著自己了!

  “沒有,我身子沒痛。”君慎知悶悶的道。低下頭,把臉埋在了袁希菲的胸前,“不過到了明天晚上,我一定會痛。”

  明天,就是滿月的時候。

  她怔了怔,胸口是他熱熱的呼吸。

  “明天晚上,你打算怎麽做?”他的聲音,明明就在附近,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什麽怎麽做?”袁希菲反問道。

  “是要陪著我,還是遠遠的避開我?”

  她語塞了,記得這個選擇,他以前說過。陪著他嘛,萬一他明天痛瘋了,對著她不軌咋辦?若是遠遠避開……呃,她又不希望他真的太痛。

  “明天可以只抱抱嗎?”袁希菲問,抱著一絲僥幸心理。

  君慎知苦笑一聲,擡起了頭,“菲,只是抱抱,是沒有辦法滿足我的。”

  直起身子,他拉過她的手,貼著自己的心髒,“你的碰觸,的確是可以減輕我身體的痛,可是這裏,空蕩蕩的,會想要得到什麽去填補那種空虛。你是我的命依,是我最最想要得到的人,我沒有把握明天疼痛發作的話,你真的在我面前我還能按耐住自己。”她永遠都不會體會到,君家繼承這種血脈的人,對于命依,是渴望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那種空虛,那種會讓人窒息的空虛,遠遠比疼痛更讓人無法忍受!

  手心貼著君慎知的胸膛,袁希菲感覺到的,是那一跳一跳,心髒跳動的聲音。

  只是,那是他的心跳聲,還是她的?

  她怔怔的望著君慎知,他的眼神,他的神情,他的動作,每一個細微之處,都在不斷的訴說著,她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

  可是如果,她不是他的命依,那麽她對他而言,還是重要的嗎?

  袁希菲在思考著關于愛上一個人,到底需要什麽樣的基礎,有人因爲外貌而愛,有人因爲性格而愛,有人因爲金錢權勢而愛,也有人,因爲注定相愛而愛。

  君慎知估計就是屬于最後一種吧,袁希菲暗自想著。基本上,她的腦瓜子裏能思考此類問題,實屬難得。

  雖然,她還在反複的考慮,滿月的晚上,到底該怎麽做,可是時間卻不會等到她考慮好了才流逝。

  下午,袁希菲又一次在若幹警衛兵的陪同下,去了一趟H大,找到了葉艾萌。

  在盡量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兩個女人窩在校園的一角,一邊吃著零嘴兒,一邊聊天。而那些警衛兵們,則穿著便衣,隱藏在附近以保證安全。

  “艾萌,你說女人的第一次,怎麽樣才能不痛?”

  這句話一說出口,葉艾萌口中正在嚼著的奶酪提子一下子噴口而出。

  “都多大了,吃東西還亂噴。”袁希菲趕緊遞過紙巾,壓根沒去想,是她的話太過驚人。

  “拜托,你下次說這種話的時候,不要用這種超級正經又嚴肅的表情好不好!”葉艾萌翻翻白眼。怪只能怪死黨的表情和她說出口的話,讓自己難以劃上等號。

  “我可是很認真的。”

  葉艾萌看了袁希菲片刻,吐了口氣,“你怎麽突然問這種問題,前幾天你還說你怕疼,我以爲你暫時還不打算和君三殿下太過親密呢。”親密這一詞,著實用得婉轉了點。

  “前幾天是前幾天,現在情況不同了啊!”袁希菲聳聳肩答道。

  “你愛上他了?”畢竟,死黨一向“色”男人,都是色得挺有原則的。

  “不,不過我喜歡他。”所以才不想他疼痛難受吧。如果說**真的能讓君慎知所謂的空虛得到滿足的話,那麽她也願意去做。

  這個男人,清澈而冷靜、純真而疏離、高貴而執著……

  他把她視爲珍寶,所以,她想要去關心他,想要去呵護他,想要抹去他的那份淡淡的疏離。

  “你呀!”葉艾萌無可奈何,“真想要不痛,不如去吃顆麻醉藥丸,身體麻醉了,估計也感覺不到痛了吧。”

  “我怕麻醉得太厲害,躺著會像條死魚。”

  “你不麻醉,只要睡著了,通常也像條死魚。”

  “……”

  “要不然,你就喝酒吧,不是說酒精也能緩解疼痛麽。”

  “喝酒?”

  “對了,你酒量如何?”

  “呃……沒測試過哎……”

  不管酒量到底如何,袁希菲最終還是決定靠酒精的幫助,來完成自個兒“第一次”疼痛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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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2 00:26:02
第八章

  回到了酒店,在套房裏,她很輕易的在酒櫃中找到了各式各樣的頂級酒。

  不得不說,東方假日酒店在這一方面,配套的部件,還是很完善的。

  沒有什麽喝酒的經驗,也不知道什麽酒比較烈,什麽酒比較清爽。袁希菲只能挑著自己覺得好看的酒瓶選著酒來喝。

  一杯,兩杯……

  一瓶,兩瓶……

  終于,她喝得眼睛迷蒙,只覺得身體飄飄然的,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在轉……

  放下酒杯,她滿足的打了個酒嗝,跌跌撞撞的朝著那唯一柔軟的床鋪撲了上去。

  唔……這下子,准備工作夠充分了吧。

  當君慎知看到袁希菲的時候,她正醉得睡死在床上,绯紅的面頰,蛤蟆似的睡姿,還有一小沱的口水順著嘴角,在床上留下了一灘痕迹。

  君慎知松開了領口和袖口的扣子,盯著袁希菲的睡顔,眸光黯了黯。她真的想清楚了嗎?今天晚上留在這裏會迎接她的是什麽?

  他走近床邊,從她的身上聞到了一股酒氣。

  喝酒了嗎?他皺眉,這是表示害怕呢,還是想逃避?

  彎下腰,他的手指輕輕的摩擦著她紅撲撲的面頰,指腹間細致的肌膚觸感,讓他流連不已。

  不夠!不夠,還遠遠不夠!

  越是碰觸,便越是不知足。胸口中那種快要炸開的空虛感,那種想要安撫的寂寞,那種近乎貪婪的渴望,在不斷的促生著什麽。

  他的手指慢慢的往下移動著,撩開了披散在她頸子上的發絲,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白滑的頸子……

  那樣的誘人,那樣的芬芳。

  那種最原始深沈的渴望,似乎要爆發而出。

  可是……可是嗎?在她這樣的情況下,他……

  手指,顫顫的伸出,卻在即將碰觸到她脖頸的刹那,一股疼痛,在他的身體中迅速的蔓延而開。

  滿月呵!

  滿月的痛!像是沈浸在皮膚中,骨髓裏一樣,流淌在每一滴的血液中,讓人痛不欲生。

  情不禁的,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肩上,死死的抓著。

  痛!很痛!

  比平時偶爾發作的那種疼痛更加的厲害,更加的讓人喪失理智!

  “唔……怎麽了?”躺在床上的袁希菲因爲肩膀上突如其來的疼痛,微微的睜開眼眸。迷蒙的眼中,印著一張英俊卻有些扭曲的臉龐。

  漆黑的發,掩蓋著那雙碧綠的眸子,其他的,她看不清了。她努力的眨眨眼,想要看清眼前的情景,可是卻似乎沒有什麽作用。

  不過,即使只能看清那雙綠眸,她也知道,那是誰了。

  “君……慎知……嘿嘿……”她一側的臉頰貼著床面,傻兮兮的沖著他笑了。心中只想著,太好了,總算不妄她喝了那麽多的酒,還在這裏一直等著他來。

  她的笑容,卻讓他的身子震了震,“菲……”聲音,是沙啞得可怕。

  袁希菲晃了晃腦袋,打了個酒嗝,“你總算來了,我……我一直在……呃,等你……”搖搖晃晃的,她在四肢並用的撐起了身子,從趴著改爲了坐著。

  “你——在等我?”綠色的眸子,染著一絲殷紅。

  她點點頭,又似乎不滿意肩膀上的疼痛,幾次想要把他的手從肩膀上甩下去,卻總是沒有成功。

  “你掐我。”她可憐兮兮的嘟囔著。

  他的手卻依然按在她的肩膀上,聲音幾乎是發顫的,艱難的從牙關中擠出,“不……怕嗎?”

  “咯咯咯”她又開始了傻笑,腦袋像小雞啄米似的點著,“怕……嗯,挺怕的。”

  她的話,像是一道冷風,直直的灌進了他的心口。手,一點一點的自她的肩膀上移開,仰起頭,一聲野獸似的低吼自喉嚨中溢出。

  “啊~~~~~~~~~~~~~~~~!”

  他的命依,怕他,卻不得不喝醉了酒在這裏等著他。如果他沒有了這身份,如果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那麽她是否還在留在他身邊呢?

  一直以來,都是他強硬的把她留在他的身邊。她不掙紮,不反抗,以至于讓他總忘了去想,她是否真的心甘情願。

  疼痛,伴隨著這吼聲,化爲了濃濃的悲哀。

  “哈哈……命依,命中注定的相依,爲什麽……不是愛,而是怕呢?哈哈哈……哈哈……”他笑著,可是疼痛扭曲了臉龐,早已分不清是笑還是哭。

  身體,如同往常那一個個滿月的夜晚那樣慢慢的蜷縮起來,手指不斷的抓扯著衣物,在身上留下著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痛!卻怎麽也去不掉。

  明明知道這樣抓撕下去,只能越來越痛,可是身體的本能卻無法制止,仿佛只有這樣,才可以稍稍抑制住心中的那股讓人窒息的空虛。

  他的眼,沈沈的盯著那依舊坐在床上的人兒,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他也是這樣的痛,這樣的注視著……

  她是他的命依,他不可以沒有她,可是,若是她沒了他的話,卻依舊可以笑,可以快活的活下去。這是否是種悲哀呢,繼承了這種血脈的悲哀……

  “咦……咯,你怎麽……了?”袁希菲醉得眼睛又快要合上了,卻還是搖搖晃晃的爬下了床,幾乎是滾到了君慎知的跟前。

  她的手一貼上了他的身子,便引得了他一陣劇烈的顫栗。

  “別碰我!”他揮開她的手,心,明明是無比的渴望的,可是他有他的驕傲,有他的尊嚴,這樣如同施舍般的碰觸,他受不了。

  所以,甯可痛!甯可痛得要死!

  可是她的小手,卻再次不屈不撓的貼上了他的身子,好像非要碰著他不可。她的整個人熱乎乎的,臉上是一片紅豔豔的,“你……爲什麽要……自己抓自己啊?”她舌頭打結的問道。湊上腦袋,眯著眼睛,視線朦朦胧胧的盯著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的抓痕。

  他的身子在劇烈的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她的碰觸。

  “疼……疼麽?”她的口中,她的身上,滿滿的都是酒氣,混合著她身上那股女人的幽香,一再的讓他幾乎不能自己。

  “哈哈……就算疼,又怎麽樣呢,難道……”他喘著粗重的氣,每一個字,都說得無比艱難,“難道我疼,你就會不怕了嗎?”

  她卻只是自顧自的晃動著腦袋,暖暖的手心來回的撫著他的抓痕,“我……怕疼,不過你好像比我……更疼。”

  他盯著她,指甲深深的嵌入著掌心,滿腦子裏,都是不斷的叫囂著疼痛與空虛。

  她,近在咫尺。

  仿佛,只要他伸手,就可以得到,只要他稍微用力點,就可以把她壓倒。可是……

  是不甘吧!

  比起那窒息的空虛,和無邊的疼痛,心中那一絲絲的不甘,更加噬骨。

  爲什麽她要怕?爲什麽她不愛?爲什麽對她的渴望會那麽深,又爲什麽流著這樣的血,承受著這樣的命運與折磨……

  而最痛苦的卻是,爲什麽他知道了她這麽多年,她以前卻從來不曾知道過他的存在……

  那麽多年的思念,那麽多年的午夜夢回,如今換來的卻是她的怕。

  太多的爲什麽,卻沒有一個答案!

  她的頭,輕輕的貼了過來,眼睛很專注的盯著他的眼,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一般,“你的……眼睛怎麽變紅了呢……還是我……唔……眼花了?”

  說話間,她的唇幾乎貼上了他的鼻尖,她小巧的胸脯不經意的擠壓到他的手臂,她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他的眼中,滿滿的印著都是她……

  “啊!”他一聲嘶吼,身子顫得更加厲害。

  下一刻,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人已被死死的按壓在了柔軟的地毯上。那雙紅色的眸子定定的盯著她,眼中有著再明顯不過的欲火以及……濃濃的悲哀。

  他在傷心什麽呢?

  是因爲太疼了嗎?神智有著半絲的清明,可是她的整個身體卻軟得可以。也許,下次應該別喝那麽多,只喝幾杯就可以了!袁希菲想著,只看到對方的臉越來越逼近自己。

  身上有些涼涼的,似乎聽到了布帛被撕裂的聲音,她看到他的嘴一張一合的,好像在說些什麽,可是她聽不清,即使她努力的晃動著腦袋,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然後,她看到他的頭慢慢的往下移動著,她的身上,有被舔舐的感覺。

  迷迷糊糊的,她的手搭在了他的發上,一點點的撫著他柔軟的黑發,“乖……乖了。”像是安撫著騷動的野獸,她一邊打著酒嗝,一邊用著含糊不清的語音道,“不疼了,不疼了……有我在,你……你……馬上就可以不疼了。”

  恍惚中,他的身子震了震,那瘋狂掠奪的動作停了下來。

  “爲什麽?”

  這一次,她終于聽清了他的聲音。

  她傻傻的笑著,視線模糊,睡意襲來,“咯咯……因爲我是你的……命依啊……”那麽的理所當然,那麽的肯定至極。

  她笑著,說她是他的命依,僅僅只是一句話,卻把他所有的不甘,都在慢慢的抹去。

  “我……怕疼,所以喝了好多酒,這樣……第一次大概就不疼了吧……”她的表情,就像是一個要得到誇獎的孩子,掬態可愛。

  她,怕的到底是什麽?是他,還是疼?他疑惑了。

  “你……愛我嗎?”

  “我……喜歡你……挺喜歡的,有一天,我一定會……會……愛上你的,因爲……”她眉頭蹙起,像是在想著什麽,好半天,才口齒不清的道,“你說過的……我們是命中注定……相愛的……”

  她的耳邊,只聽到一聲很長很長的歎息,然後,她似乎被緊緊的擁入了一個懷抱中。

  朦胧間,她仿佛聽到他在不斷的喃喃著她的名字。

  “菲……”

  “菲……”

  “菲……”

  一遍又一遍,似乎不知道疲憊般的喃喃著……

  肩膀好像濕濕的,是淋到水了嗎?沒想到頂級套房的天花板,也會漏水的!這是她昏睡前,腦子裏最後的一個想法。

  月,清清冷冷。

  滿月的光華,帶來的卻是最深沈的痛。

  那白絨色的床單上,女人在不停地翻滾著,痛苦著,哀嚎著……

  “命依呢……我的命依呢……命依……”很痛,即使偶爾昏厥過去,也會再下一波的疼痛中再度蘇醒過來。

  每一次的滿月,每一次都是不堪的回憶。

  閉著眼睛,君飒情感受著身體中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力氣耗盡,似乎連嗓子都快喊啞了。仿佛自己活著的目的,就只是爲了承受一次又一次這樣的痛。

  她現在的摸樣,一定很狼狽吧,她自嘲的想著。

  只隱隱記得,小時候,在她身上的痛還未發作的年紀,她也曾無意中看到過一個高貴的男人如她這般的疼痛。

  那是誰呢?

  對了,記起來了,是她的三伯,又是一個君家裏驚才絕豔的天才。可是,再是天才又如何,還不是每一次都被這種痛折磨得不成人形。

  那一次,小小的她,看到三伯握著碎裂的玻璃,不斷的紮在身上,遍體鱗傷。三伯的臉扭曲著,他是一個那樣飄逸俊美的男人,可是那時候的他,宛如是個瘋子。

  三伯說,飒情,千萬別像我這樣,永遠找不到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人。

  那時候的她,不懂三伯話中的含義。

  等到她第一次疼痛發作,等到她懂了那話時,三伯卻已經死了,死在無垠的宇宙中,他一個人駕駛著戰艦,以著一種自殺的方式,沖向了敵艦。

  那是三伯選擇結束生命的方式。

  而以後,她也會那樣嗎?

  到時候,她又會以著什麽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呢?

  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制止著她不斷抓著身體的自虐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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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2 00:26:17
第九章

  “別再這樣了!”磁性的男聲響起在她的耳邊。

  她睜眼,看到的是一張英俊的面龐,帶些優雅的味道,這是一張有幾分和記憶中三伯相似的臉,又或者,她無論如何都甩不了過去的那些回憶,所以才會讓他留在她身邊那麽久,甚至默許他看到自己最狼狽的摸樣。

  “你以爲我想這樣嗎?”她牽扯著嘴角,冷冷的道。

  “那我陪你。”藍容小心翼翼的環抱住君飒情的身子,深怕牽到她剛抓破的傷口。

  “滾開!”她伸出手,想要推開他,只是身上實在沒什麽力氣,這一推,根本沒什麽作用。“你留在這裏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除了不斷的看到她的醜態之外。

  “難道一定只有你的命依才能在這個時候陪你嗎?”藍容暗暗的咬咬牙,心有不甘的問道。她的痛,她的期盼,他都了解。

  可是當她口口聲聲只喊著“命依”二字,所有的心思,只爲了尋找一個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的人時,他還是嫉妒了。

  他陪伴著她這些年,相處越久,就越沈淪。他可以不要身份,不要名譽,不要地位,可是卻不能容忍她的心心念念,始終爲別人所留。

  “是。”

  她的回答無比清晰,他的心卻仿佛猶如被導火線點著了一般。

  慢慢的松開了懷抱,他看著她,緩緩的道,“可是你根本就找不到你的命依。”

  啪!

  他的臉頰,被狠狠的刪了一巴掌。

  “滾,別讓我再說第三遍。”君飒情吃力的喘著氣道。

  他的臉歪了歪,唇有點發麻,“你以爲,真的找到了命依,你的命依會像我這樣愛你嗎?”

  她不再看他,只是蜷縮著躺在床上,緊咬著牙關,承受著又一波來襲的疼痛。那樣的表情,那樣的舉動,仿佛在在訴說著,他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藍容站起身,目光死死的盯著君飒情。

  命依?!君家的命依,根本就是一種荒謬的存在。

  他愛她,如此之愛,可是卻抵不過一個虛無缥缈的命依!

  身上,不是太痛,不過,頭卻很痛!

  有點像是被針紮過似的,袁希菲一點點的把眼睛睜開。

  入眼的,是一片很大且透明的玻璃防護罩,外面,則是星光點點,甚至還能看到……隕石的碎片?!

  袁希菲眨眨眼,一道熟悉的聲音已經在她身邊響起,“醒了?”

  她扭頭,看到了坐在她身邊的君慎知,稍稍的晃了晃腦袋,開口的第一句話是,“現在是什麽時候?”

  “4月16日的下午13點57分。”君慎知報給她了一個准確的時間。

  她低頭,像是在想著什麽,然後一臉愧疚的擡起頭,“對不起,昨天我喝了酒,睡著了。”她只隱隱約約記得,中途她似乎醒來過,看到了君慎知,然後靠了過去,說了點什麽話,接著,便又睡著了。

  “我知道。”他按了座椅邊的一個按鈕,片刻,一個穿著軍裝的女兵端著一杯清水和兩顆藥丸走到了君慎知面前。

  君慎知接過,對著袁希菲道,“你喝了太多酒,先把藥吃了,醒醒酒。”

  “哦。”她吃下藥,看著女兵又拿著水杯退出了房間後,問道,“你昨天晚上怎麽樣?”

  “很好。”他的手指順了順她有些淩亂的發絲。

  “那我的第一次表現怎麽樣?不會很爛吧?你昨晚有用避孕套嗎?畢竟我們還沒結婚,未婚先孕不太好吧……”

  一連竄的問題,只換來君慎知簡單的一句話,“昨天,什麽也沒發生,我只是抱著你睡了一個晚上。”

  “……”她懷疑的瞅瞅他,確定他眼裏的光絕無虛假成份後,縱有千言萬語,也只化爲了一句,“你……呃,‘那方面’不行?”

  君慎知的臉黑了黑,眉毛一抖一抖的,就在袁希菲感覺到周圍溫度似乎變低時,只看到君慎知擡起了那骨節分明的手指,重重的揉著自己的額角,“菲,你的腦子裏只能想到這些嗎?”

  “呃,其實如果你喜歡男人的話,我還可以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她補充道。

  這下子,袁希菲可以清晰的看到,君慎知連臉皮都在抖了。

  像是經曆了很漫長的時間,在君慎知的不斷吸氣與呼氣間,周圍的溫度似乎在慢慢的恢複正常中。

  “菲,我希望的第一次,是發生在我愛著你,而你也愛著我的時候。”他凝視著她,認真的說道。想要獲得她的愛,是那麽的渴望,這份渴望,超過了其他任何一切。

  碧綠的眸子,清澈無僞,與她朦胧中記得的那雙血紅的眸子相互交疊著。袁希菲只覺得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揉了一下,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

  “爲什麽呢?那樣的話,你不是會很難受?”她記得他說過,繼承這種血脈的君家人,會無比的想要得到他們的命依。

  “是很難受,可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他最想得到的。比起遏制疼痛,比起胸口中那股一直伴隨的空虛,我更想要的,是你的愛。”

  她怔怔然著,只覺得心髒一瞬間,似乎快要躍出了嗓子眼裏了。

  “如果我不是你的命依,你也會這麽想要我的愛嗎?”話,就這麽自然而然的問了出來。

  整個艙室裏,在這一刻,變得極靜,似乎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慢慢的,君慎知站起身,走到了另一端的防護罩前,透過那層透明的罩子,望著銀河系遙遠的某處。

  “菲,你知道什麽是暴亂星域嗎?”他突然問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

  袁希菲點點頭,她聽說過,“聽說如果船艦一旦進入那兒,往往很難出來。”

  “是的。”他的眼,還望著那片浩瀚的星空,沈默了良久,轉身回頭,定定的望著她,“我進去過。”

  “啊?”她愣住了,“那你怎麽……”猛然間,她想起了曾經有報道說過,君慎知在年幼的時候失蹤過,一直過了8年之後才被人尋到,“你失蹤期間,曾經進過暴亂星域?”

  君慎知的手撐在防護罩上,手指一點點的在曲攏著,“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所搭乘的飛艦很意外的進入了那片星域。那時候,我不知道什麽是命依,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總會在某些特定的時間身體疼痛。可是那時候,我就已經遇到了你。”

  “你遇到了我?”可是她從小到大,根本就沒離開過Z星球。

  “在我很小的時候,在每次疼痛的時候,我都可以看到你……”他苦澀一笑,可是笑容中,卻又有著許多的懷念,“或許也可以把這稱之爲某種超能力吧,孩童時期,人的腦部,往往會發生很多不可思議的事。而我所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是,每次我痛得幾乎昏過去的時候,我的腦海中,都會浮現出你的身影。”

  袁希菲詫異著,嘴巴張得大大的。

  君慎知的聲音,依舊不急不緩的缭繞在靜靜的艙室中,“那時候,你是小小的,比我更加的小。我可以看到你在玩耍,可以看到你在睡覺,可以看到你吃著東西,除了你之外,其他環繞在你身邊的人,我總看不清楚。可是……那樣就夠了,只要看到你,我就會覺得,身體不再那麽的疼痛,覺得心中有某些空缺在慢慢的被填補著。”

  “你的意思是,你的‘思維’可以‘看到’我?”袁希菲問道。這算什麽,靈異現象嗎?

  “對。”他颔首,“感覺上,你的時間和我的時間是同步的,我在慢慢的長大著,而每次疼痛的時候閉上眼睛,腦海中看到的你,也在慢慢的長大。”

  “這麽說,你這麽多年,一直都在看著我長大?”

  “不。自從我離開暴亂星域後,就再也無法看到你了。”就仿佛這種能力消失了一般,無論他用盡了各種辦法都沒有用。

  頓了一頓,君慎知繼續道,“然後,從父皇的口中,我知道了自己繼承了那種血統,也知道了我的一生都要尋找一個人——我的命依。那時候的我,一直是這樣想的,那個在我最疼痛的時候,陪伴我度過的小女孩,一定就是我的命依吧。”

  他的聲音,堅定而柔和,他把他的回憶,把他的故事,一點點的告訴著她。

  然後,她看到他莊嚴而認真的走到了她的跟前,他低著頭,可是脊背卻是挺直的。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愛你,在知道你是我的命依之前。而那時候的我,每次疼痛的時候,每次能夠看到你的時候,總是會想,到底什麽時候,你才能夠看到我呢?你會陪著我嗎?會喜歡我嗎?會愛我嗎?會和我說很多很多話嗎……那時候的我,真的想了很多,很多……”

  多到他的世界中,已經不能缺少了她!

  袁希菲怔住了,這一刻,她清楚的明白著,他是愛她的!這個認知,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袁希菲心動了。

  她知道,今天的她,和昨天的她,對君慎知的感情有所不同。可是具體不同在哪兒,她又說不出來。

  直到飛行船抵達帝都,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個兒算是徹底離開了Z星球。

  “對了,我們的父母呢?還有艾萌,我都沒和她說我離開了!”袁希菲急急忙忙的想找通訊器聯絡。

  “放心,我已經替你都和他們說過了。而且等到我們的訂婚典禮舉行的時候,他們也都會來帝都參加典禮。”君慎知安撫道。

  “那就好。”袁希菲松了一口氣。

  然後,在飛行船抵達帝都後,作爲小半輩子沒出國Z星球,4月1日以前還是個普通公平的袁希菲來說,還未好好的觀賞一下帝都的繁華,便跟著君慎知踏入了帝國皇宮,與天岚帝國的皇帝君飒然以及皇妃梅冉,進行了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在會面室中,皇帝陛下和皇妃坐在椅子上,袁希菲跟著君慎知行了一個她練習了很多次的大禮後,只聽皇帝陛下開口道,“慎知,確定是她嗎?”

  “是的,父皇,我確定。”君慎知無比肯定的答道。

  霎時之間,室內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袁希菲的身上。出了皇帝陛下與皇妃外,還有君慎知的其余三個兄弟:君慎言、君慎行和君慎謙。

  這些目光中,有打量,有探究,有疑惑,有玩味,有高興……

  而袁希菲,倒是非常的鎮定,面對皇室衆人的目光,依舊老神在在,面不改色,沒有絲毫的怯場。

  皇帝陛下與皇妃相視一眼,心中均想著,雖然眼前的人只是個平民女人,但是坦然自若的鎮定,卻比帝都的許多貴族小姐都好。

  咳咳!他們哪裏知道,此刻,咱們的袁希菲童鞋之所以如此鎮定,一是拜她神經大條所致,二是因爲面前又多了三個美男讓她欣賞和YY。

  這會兒她的腦袋瓜子裏,正目測著三位王子殿下的三圍,同時按照他們的外形、身高、長幼、氣質等等開始自行進行著攻受的配對。

  一邊YY,她還一邊在心中暗自感歎著,這皇室的基因果然強大,四個王子殿下,盡是帥哥,且帥得各具風情。

  “袁小姐。”皇妃目光盈盈的望著袁希菲,“再過些日子,你和慎知的訂婚典禮就要舉行了,你也即將成爲我們皇室中的一員了,我就喊你希菲吧,你就隨著慎知,喊我母妃吧。”

  “好的,母妃。”袁希菲馬上回神,很順從的答道。

  皇妃滿意一笑,把立在一旁的其他三位王子殿下一一介紹給了袁希菲。

  最小的君慎謙笑嘻嘻的看著袁希菲,“那我以後不是要叫袁小姐三嫂子了?”

  皇妃笑笑,“等到希菲和慎知訂婚後,你自然應該這麽叫。”

  君慎言比較老成穩重,看著袁希菲,只是淡淡一笑。

  而君慎行,卻至始至終,都是一臉的玩味,當皇妃介紹完畢後,他突然一個俯身,唇貼近到了袁希菲的耳邊。

  姿勢,有些暧昧。

  在袁希菲有所反應前,便聽到君慎行低聲的問著,“你有見過慎知發脾氣的摸樣沒?”

  她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子便已經被君慎知拉了過去。

  “二哥。”君慎知抿唇,看著君慎行。

  “好了,好了,我只是和未來弟妹打個招呼而已。”君慎行一笑,落落大方。

  一場見面會到此結束,臨走前,皇妃還握著袁希菲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淚光的道,“真是太好了,慎知能找到你……自從他失蹤後再找回來時,我甚至還以爲……”

  皇妃沒有再說下去,那眼光,袁希菲覺得更像是在看個救命恩人。

  等到談話結束,袁希菲跟著君慎知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在那長長的走廊裏,正走來一個女人。

  “姑姑。”君慎知收住了腳步,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原來是慎知回來了啊,去見過皇帝陛下和皇妃了吧。”君飒情嘴角一彎,視線卻望著站在君慎知身旁的袁希菲。

  “剛見過。”君慎知答道。

  “這位就是未來的三王子妃了吧。”她笑問道,笑聲中卻種說不出的味道。

  “是的。”君慎知說完,袁希菲便朝著君飒情行了個禮,“公主陛下您好,我是袁希菲。”行完禮後,她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君飒情猛瞧。美女哎!照說這憐伊公主不是應該已經38歲了嗎?看起來卻像是30不到點。

  “你也和慎知一樣,喊我姑姑吧。”君飒情說著,卻幽幽的斂下了嘴角,視線移到了君慎知的身上,“慎知,你真幸運。”

  “是的,我知道。”君慎知颔首,認真的答道。

  君飒情側身,越過了兩人,朝著彼此相反的方向走去,只淡淡的留下了一句,“既然幸運,那麽就好好珍惜吧,可別讓姑姑我白羨慕了。”

  羨慕著他身邊有了命依的陪伴,而她,卻依然是一個人。

  君慎知這次緊急回帝都事出有因,源于帝國邊境處最近屢次和特亞共和國的軍艦發生沖突,甚至已經打過了幾次小規模的戰爭。

  並且情報部還指出,特亞共和國最近似乎在積極進行空間跳躍的嘗試,似乎是迫于國內嚴峻的經濟壓力,而准備靠戰爭來轉移民衆的視線。

  一邊是即將舉行的訂婚大典,一邊是針對亞特共和國行爲的布局安排,君慎知一回帝都後,可以說是忙得不可開交。相對而言,袁希菲就要幸運得多了。

  除了一些關于訂婚大典必做的准備外,基本上,她還是能忙裏偷閑的。

  而她最近的愛好是——逛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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