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美國,洛杉磯
熙來攘往的人行道上,無數張深邃的白人面孔在交談行走著,然而在這群人高馬大的人群之中,卻有一名嬌小的女孩抖著身子,如玉般的精緻小臉爆紅鼓脹,詮釋出她此刻的憤怒。
「江御堂!」
路人紛紛因這聲撕裂的叫吼而回頭,然而卻有一名年輕男人逕自往前走著,讓歐維媗氣得顧不得形象地衝上前抓住他。
「江御堂,我在叫你,你是沒聽見嗎?」
「放開!總裁還在等我,我沒空陪妳一起丟這種臉。」
江御堂一臉不耐,自從帶歐維媗來到洛杉磯,他們幾乎每天都在為同樣的事情爭吵,因為愛她,一開始他總是一再地忍讓安撫,但她的行徑卻越漸跋扈,好像無論他做得再多,她永遠都沒有滿意的一天。
「總裁?又是總裁!你們之間到底是有什麼姦情,為什麼只要她打一通電話,你就非去不可?」歐維媗臉上寫滿了妒意,她為了江御堂,和家人斷絕關係,來到這陌生的地方,可換來的卻是他的忙碌和漠視,這教她如何能甘心?
「妳瘋了嗎?總裁要我去當然是要談公事,妳為什麼一定要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江御堂覺得自己真的受夠了,他是個有抱負的青年,而不是只只能被困鎖住的籠中鳥!
「可是你答應要帶我去玩,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歐維媗紅了雙眼,她在這裡沒有半個朋友,語言不通讓她只能每天關在房間裡無聊發傻。
她也想學習當個好情人,但這一個月來,他忙得分身乏術,讓她每天等他等到三更半夜,卻只換來他一句「好累」,然後就倒頭大睡!
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會不會是錯的?
「維媗,妳要搞清楚狀況,剛剛總裁打給我說有人在我們餐廳裡食物中毒,要是我不趕快解決的話,之後會變得更嚴重的,妳知不知道?」
最令江御堂感到無力的,就是歐維媗的小孩子氣,明明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卻還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我不想知道!」歐維媗負氣地大喊。她對那個總裁反感極了,公司裡有那麼多員工,為什麼一定要叫江御堂處理?這分明是假公濟私,想勾引她的男人!
「妳……算了!我懶得再跟妳說!」江御堂耙了耙額前的黑髮,他早該料到的,像歐維媗這種驕縱的個性,就算他說到鬍子打結,她還是不會懂的。
他責備地看了她一眼,便繼續向前走去。
「江御堂,如果你去了,我馬上就回台灣!」面對江御堂的堅持,歐維媗不得不撂下狠話。
「隨便妳!」
「你!」歐維媗杏眸圓瞠,不敢相信江御堂竟然會置她於不顧,卻只能在他身後像個瘋婆子一樣亂吼亂叫。
「江御堂,你給我回來,不然我們之間就玩完了,你聽到沒有?江御堂……」她憤慨地叫嚷著,然而他的步伐卻依舊疾速,並未因她的呼喚而遲疑,讓她心碎地頹倒在地上,眼淚像大雨般浸濕她哀傷的面頰。
她還是被他丟下了……
「Oh!Sorry!」一位路人不小心踢到歐維媗,本想扶她起身,卻見她淚流滿面,當場驚惶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江御堂……」歐維媗心痛地呢喃著,感覺心臟就快被掐碎了,看著眼前陌生人擔憂的神色,淚水更是崩潰地淌流宣洩。
江御堂甚至還比不上一個陌生的路人對她的關心,那她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個毫無溫情的地方?
回想起當初的甜蜜,卻映照出她如今的可笑。
「江御堂,我恨你!」恨意讓歐維媗止住了眼淚,她悄悄地握緊拳頭,他的離去就像是利剪,將她曾經難以割捨的依戀斷裂開來。
天空突然下起雪來,她緩慢地站起了身子,像一抹幽魂般往來時路上踱著,路人紛紛投來的注目禮,彷彿都帶著一絲憐憫。
而她的悲傷和淒涼,卻是遠去的江御堂所看不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