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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子佩趕回夜總會後,就忙著發號施令,分派所有接待人員的工作,並且交代了他們一些特殊的秘密任務。
老廣一方面也如臨大敵的,從昨夜開始就進入了狀態。那批小流氓是烏合之眾,但這次居然不甘寂寞,已決定湊個熱鬧,把整個馬尼拉那些游手好閒,不務正業的小混混之流,幾乎全部召集起來,以壯他們的聲勢。
最弱的一環是鄭傑他們這幾個人,馮阿姨、湯美蘭和白莎麗畢竟是女流之輩,動武力的場合根本派不上用場。而湯宏濤雖然已恍然大悟,獲悉了一切,但他近年來早已不大親自過問一切事情,以致實力和大權完全操在丘子佩和那女人手裡。他則形同傀儡,如今即使挺身而出,恐怕也不能把那對男女奈何得了。
並且伍月香還在那批傢伙手裡,而白振飛從昨夜分手後就失去聯繫,到現在尚未獲得消息,也不知他的去向。同時在目前「兵荒馬亂」的情勢之下,他們更無法到各處去找他。
電話己打了無數次到飯店,幾個房間都沒人接聽,查詢的結果,白振飛整夜未歸。
他跑到哪裡去了?會不會出了事?
「巴黎時裝公司」的樓上,被這疑雲重重地氣氛籠罩著,使每一個人都感到困惑,和焦急不安!
一個上午,就這麼外馳內張地過去了……
下午三點多鐘,那艘兩萬九千六百多噸,載有一千多乘客的「愛比利亞號」郵船,終於在萬眾矚目和碼頭上熱烈的歡迎場面下,徐徐開進了港口。
早在一個多小時前,它在港外已接受過海關和防疫單位的檢查,因此在港內一靠碼頭,旅客就可以直接上岸上。
碼頭上的情況熱鬧極了,在歡迎和看熱鬧的人潮中,最先登船的一批人,就是以丘子佩和湯太太為首率領一支龐大的歡迎隊伍,人數足有一二十之眾,實際上他們是擔心發生意外,帶的全是保鏢打手之流,存心以壯聲勢的。
隨後,碼頭上迎接親友的人群,也相繼紛紛上了船,但這艘巨型郵船共有四個梯口,上船的人爭先恐後,希望盡快找到被迎接的親友,以示迎接的熱忱。而船上的乘客也急於登岸,因此上上下下地擠得秩序大亂起來。
不料丘子佩和湯太太帶著的隊伍,剛從第一號梯口上了船,正在找尋目標,卻突然看見第三號梯口,有幾個穿得西裝革履的傢伙,前呼後擁地陪著一批穿著非常隨便的外籍人士,隨著其他的乘客已在下船。
丘子佩雖未見過「金鼠隊」的任何一人,但他卻認出了那幾個傢伙中,竟然有廣東幫的胡老二在內!
「媽的!『老廣』居然敢搶在我們前頭啦!」他不由地怒從心起。
湯太太也已發現,毫無疑問地,那些穿著很隨便的外籍人士,必然就是接洽好由他們接待的「金鼠隊」了。
但這時船上的乘客和迎接的人,正在擠上擠下,使他們被擠在人潮中,根本就不能動彈,哪還能擠到三號梯口去阻止。
這一著他們確實沒想到,「老廣」居然棋高一著,當郵船停在港外受檢完畢以後,他們的人已乘快艇上了船,搶先一步見到了「金鼠隊」。
而「金鼠隊」也根本弄不清楚,登船來歡迎的是哪方面的人,因為船一靠了碼頭,他們就隨著來接的人匆匆登岸。
一下了船,立即迎上來十二名花枝招展,年輕貌美的女郎。她們穿著一式一樣的高叉旗袍,個個都顯得亭亭玉立,手裡各持著一個大花圈,面帶笑容地上前,把花圈套上了十二位財神的脖子上,並且送上一吻!
正在拚命往船下擠的丘子佩和湯太太,看在眼裡簡直氣得七竅生煙。可是,他們尚未擠下船,「金鼠隊」已被前呼後擁地帶出了人潮。
等丘子佩和湯太太率領的隊伍上了碼頭,他們卻已登車而去,被「老廣」的人接走啦!
湯太太氣得直頓腳,怒不可遏地說:
「老丘,快查出他們把『金鼠隊』安頓在什麼地方,我們馬上帶人趕去。」
丘子佩當即就在碼頭上,發號施令起來。吩咐那些打手和保鏢去追蹤,查明「金鼠隊」的下落,而他和湯太太則趕回夜總會去聽候消息。
「老廣」這一著確實厲害,非但丘子佩和湯太太事先未曾料到,就是鄭傑他們也沒想到。不過碼頭上的情形,已被馮阿姨派出的幾個人看見,立即打行動電話回去向她報告。
當馮阿姨把接到的消息,告訴了鄭傑他們之後,無不感到這個情勢的演變,實在是始料所未及的!
但他們五點鐘尚要去赴約,把那兩個小子帶到旅社後面的曠場去交換伍月香,時間已很迫切,無暇去查「金鼠隊」的下落,更不可能橫加插手,惟有靜待事態的發展了。
四點鐘剛過,鄭傑交代了她們不要驚動躺在隔壁房間休息的湯宏濤,便單獨先出發,趕到了「馬尼拉大飯店」去。
他先回到了三樓,值勤的僕歐已換了班。
「三零七號的白先生回來過沒有?」鄭傑問。
僕歐想了想,才回答說:
「嗯!三零七號的老先生剛回來一會兒……」
鄭傑大喜過望,在這時候他確實極需一個幫手,於是立即趕到三零七號房間,一按門鈴,便聽得房裡沉聲問:
「誰?」這果然正是白振飛的聲音。
鄭傑忙不迭回答:
「白大爺,是我!」
房門立即開了,但乍見之下,鄭傑幾乎已無法認出這就是化妝的白振飛!
他的化妝技術確實高明,這時已面目全非,看來儼然是個六十歲以上的健壯老者,難怪僕歐稱他為老先生了。
鄭傑進房把門一關,就迫不及待地問:
「白大爺,你昨晚一夜沒回來,上哪兒去了?」
白振飛卻輕鬆地笑笑說:
「讓我長話短說吧,首先是到夜總會去找你們,看你們不在,我就單獨行動混進了後台。結果非但沒見到伍月香,還差點被他們抓住,幸虧『老廣』的人在鬧事,我才趁機逃了出去。然後我就各處去找你們,雖然沒見到你們人影,倒有點意外收穫!」
「什麼意外的收穫?」鄭傑急問。
白振飛回答說:
「那是我在找你們的時候,無意中打聽出來的,聽說這次在此地負責接頭,安排接待『金鼠隊』的人叫魏力揚,跟我當年在香港的一個親信手下同名同姓,為了要證明究竟是不是他,所以我打聽出地址,就親自找上了門去。因為當時我想到。如果當真是他的話,憑我一句話他是非買賬不可的,那麼安排一場賭局就絕不成問題了。」
「是不是他呢?」鄭傑等不及地想獲知結果。
白振飛從容不迫地笑笑說:
「你聽我說呀,等我按址找去,才發現那是一家規模很大的化學藥品行,魏力揚就是那裡的老闆。當時我因為化了妝,所以就交了名片給店員,要他去向老闆通報。沒一會兒功夫,那位大老闆就親自出來,原來正是我當年的手下。他當時看了我一怔,我馬上輕聲說明我是化了妝的,他才聽出我的口音,忙不迭地就把我請到樓上去。非常熱情地招待我,又是酒又是菜,跟我聊了差不多整整一夜!」
鄭傑強自一笑說:
「白大爺真逍遙,可把我們擔了一夜的心,還以為你發生了意外呢!」
「我可不是去聊天的,」白振飛說:「談的都是正經事,從他的談話中,我才知道他跟『金鼠隊』原來早就有勾結的。那十二個傢伙在世界各地的大都市裡,都有負責聯絡一切的專人,魏力揚就是在馬尼拉負責的。他不但替他們負責安排一切,還替他們『拉生意』,甚至供給他們所需要的化學藥品,不過配方卻在他們自己手裡……」
鄭傑詫異地問:
「他們需要化學藥品幹嗎?」
「這是個最大的秘密!」白振飛說:「假使不是我,魏力揚是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洩漏的,原來『金鼠隊』之所以走遍世界各地,能夠所向無敵,並不完全憑他們的賭技。必要時就靠幾種秘製的化學藥品,以各種不同的方法,譬如是抽香煙,故意把煙噴向對方,或者設法暗放進別人的飲料裡。使那些跟他們賭的人,在緊要關頭發生錯覺,有時連自己的牌都看不真切,那不輸給他們才怪呢!」
鄭傑不屑地說:
「哼!這真是想不到,他們原來是徒具虛名的騙子,這簡直比賭棍的做法還要卑鄙!」
「所以呀!」白振飛冷笑一聲說:「伍月香直鬧著要跟他們較量,卻不知道這批儼然以紳士姿態招搖的傢伙,表面上是大富翁,賭博專家,上流社會的紳士,實際上只能算是一些流氓紳士!」
「流氓紳士!」鄭傑點點頭說:「這稱呼對他們倒名副其實,最恰當不過了!」
白振飛接下去說:
「當我瞭解了情況之後,我就沒有向他提出為伍月香安排一場賭局了。不過,假使她知道了這些實情,仍然不服氣的話,只要我一句話交待魏力揚,仍然可以為她安排的!」
這時鄭傑才苦笑說:
「白大爺,你這一夜是安然無事,還跟當年的手下把酒話舊了一番。可是,你可知道我們這一夜是怎麼渡過的嗎?」
「我完全知道!」白振飛正色說:「剛才我不是告訴你,魏力揚不但為他們安排一切,還替他們『拉生意』嗎?實際上『金鼠隊』是專門黑吃黑的,使對方吃了暗虧,為了面子問題,還不好意思張揚出來。而等對方想要報復時,他們老早離了當地。所以這次魏力揚找上湯宏濤方面負責接待,同時又故意向『老廣』方面暗送秋波,目的是要使雙方鷸蚌相爭,互相牽制,他們才能從中來個漁翁得利!」
「他們從中得什麼利?」鄭傑茫然不解地問。
白振飛笑笑說:
「你想想看,『金鼠隊』既以賭出名的,在接待他們的節目中,能少得了一兩場豪賭嗎?但他們自己絕不出來,而要讓接待的人去安排,才不致被人懷疑他們是非賭不可的。而魏力揚既然要整湯宏濤的冤枉,能不把對方的一切情況摸清楚,因此他事先已經收買了幾個丘子佩手下的人,隨時提供情報,所以你們昨夜的一切情形,甚至連丘子佩和湯太太的一舉一動,我都瞭若指掌。不然我怎麼會如此放心,不去找你們,整夜留在魏力揚那裡。這就叫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呀!」
「難怪你這麼篤定,確實沒想到!」鄭傑說。
白振飛哈哈一笑:
「還有你更想不到的呢,那家化學藥品行的地址,就在『巴黎時裝公司』的正對面呀!」
鄭傑這才明白,雖然還有些疑問,這時已無暇打破砂鍋問到底了。一看手錶,已然是四點四十分,於是急急將昨夜約定交換伍月香的情形說了一遍,然後又說:
「那批小子約定五點鐘,把伍月香帶到後面曠場交換他們的人,現在時間已經快到了,我還沒有到附近去查看一下……」
白振飛鄭重說:
「這個任務交給我好了,讓我去打頭陣,你等到了時候再露面。我想他們一定早派人在暗中監視著了,免得被他們發現,認為你太沉不住氣!」
鄭傑的看法跟他不謀而合,當即表示同意,由白振飛先到曠場去查看動靜,他則決定五點鐘再去赴約。
其實只不過相差十來分鐘了,而鄭傑等在房間裡,卻是心急如焚,不安地來回踱著……
五點差五分,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鄭傑忙不迭去接聽,原來是白振飛從樓下打上來的,告訴他說:
「對方的人已經出現了,他們可能是把伍月香早就帶來,藏在樓下不知哪個房間裡。你立刻下來跟他們見面,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讓我去找找看!」
鄭傑應了一聲,擱下電話就匆匆離房,乘電梯下了樓,趕到飯店後面的曠場。
果然這時在曠場上,已有四五個油頭粉面的傢伙,在那裡嚴陣以待著了。
鄭傑一走近他們,劈頭就問:
「怎麼樣?」
答話的就是昨夜那傢伙,他說:
「當然決定交換,不過附帶有個條件,就是湯小姐曾經答應小金的一百萬比索,昨天已經付了三十萬,其餘的得如數補足,不能讓我們白忙一場!」
「七八條人命又該值多少錢呢?」鄭傑沉聲問。
那傢伙冷笑說:
「老兄何必貓哭耗子,死的又不是你們的人。照理說人是我們從『聖地亞哥堡』救出來的,就算向你們要幾個賣命錢,也不為過分吧?」
鄭傑斷然拒絕說:
「對不起,昨夜我們只說以人換人,沒談什麼附帶條件,一個換兩個,你們已經佔了便宜,其他的就免談!」
那傢伙咄咄逼人地問:
「老兄是當真的?」
「絕不跟你們說著玩!」鄭傑的態度非常強硬,似乎換與不換都毫不在乎。
那傢伙惱羞成怒地說: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大家也不願佔這個便宜,乾脆大家扯平,用兩個交換兩個吧!」
隨即一施眼色,突見從曠場的四面八方,出現了二三十個奇裝異服的「飛仔」,齊向鄭傑圍了過來。
鄭傑見狀,不禁暗自一驚,勃然大怒說:
「哼!原來你們根本沒有誠意換人,而是存心來打群架的。」
「那倒不見得,」那傢伙神氣活現地說:「人是早已經帶來,如果你老兄痛痛快快地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也就會幹乾脆脆地完成這筆交易。可是你老兄卻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們就不得不改變生意啦。」
這時那些「飛仔」已圍了上來,就在他們逼近鄭傑,準備動手之際,忽聽晴天霹靂似地一聲斷喝:
「誰敢動手!」
阿飛們不由一怔,急向喝聲的方向看去,只見來的不止一個人,而是幾名彪形大漢,為首的竟然就是黑社會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湯宏濤。
這位湯大爺雖已久不問事,而且又是抱病在身,但他的聲勢和威名猶在。別說是這群烏合之眾的傢伙,就算是「老廣」方面的人,見了他也得禮讓三分,何況他還帶了一批打手。
鄭傑雖不知湯宏濤怎麼會突然趕來,並且帶來了一批人馬,但卻來的正是時候,頓使精神一振。
就在那「飛仔」懾於湯大爺的聲勢,又見來了大批人馬,無不暗自吃驚,一個個正在發怔,茫然不知所措之際,鄭傑突然出其不意地撲向那傢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當胸一把抓住,厲聲喝問:
「人在哪裡?」
其他的「飛仔」一看鄭傑已先發制人地動了手,正待出手搶救那傢伙,湯宏濤已一聲令下,十幾名大漢立即衝了過去。
他們哪敢正面跟這批亡命之徒交手,昨夜去「聖地亞哥堡」完全是偷襲,攻其不備,才使守在那裡的七八名大漢,被攻了個措手不及,以致悉數遭了他們的毒手。
現在是明槍交戰,他們就絕不是對手了。
眼看十幾名大漢衝上來,嚇得他們連被鄭傑抓住的傢伙也不顧了,各自在拔腳就逃,四散逃了開去。
那傢伙眼看大勢已去,頓時驚得魂不附體,忙不迭哭喪著臉說:
「老兄,我們交換,交換……」
鄭傑把拳頭一舉,怒聲說:
「現在不必談交換了,快說!人在哪裡?」
那傢伙猶未及回答,已聽有人高叫:
「我已經找到啦!」
鄭傑聞聲一看,只見白振飛帶著伍月香,急急奔向曠場而來。
白振飛的衣衫已零亂,袖口和肩上尚撕破了,一看就知道他已動過了手,才把伍月香救出的。
可是他才奔近,尚未開口,湯宏濤已迎了上前,向他打量一眼,詫異地說:
「這位老兄的口音好熟,請問……」
白振飛立即拿去蒼白的鬍子,揭掉偽裝禿頂發套,和貼在眉上的假眉,頓時現出了本來面目,哈哈一笑說:「湯兄可還認識兄弟嗎?」
湯宏濤更覺驚詫他說:「你,你不是白振飛老兄嗎?久違久違,幾時來馬尼拉?怎麼不通知兄弟一聲……」說時忙將手一伸。
白振飛握著他的手,笑笑說:
「兄弟一到就專程登門拜訪過了,但卻不得其門而入,被賞了個閉門羹呀!」
「真的?我一點也不知道呀!」湯宏濤說。
白振飛置之一笑說:「其實昨天湯兄趕到飯店,兄弟也向你面對面地打過招呼,而湯兄卻像並不認識我,大概當時是憤怒過度吧?」
「哦?」湯宏濤面有愧色地說:「當時我確實是氣昏了頭,實在抱歉之至……」
鄭傑看他們在寒暄,也不便打擾,只好放了那傢伙,看他狼狽不堪地逃走,然後走向伍月香問:
「白大爺怎麼找到你的?」
伍月香沮然回答:
「他們在一樓開了個房間,把我帶來就關在房裡,派了四個人看守,說是要跟你們談好條件才帶我出來交換。並且警告我不許聲張,把我的手腳都捆住了,我也不知道白大爺是怎麼找到那個房間的。當時聽到電鈴響了兩下,看住我的人問他是誰,他回答說是送冷飲來的,門剛開一條縫,他就推門闖了進房,一腳踢上門就跟他們大打出手起來,結果把他們全部都打趴下了……」
她的話猶未了,白振飛已向他們說:
「現在別談這些了,有話留著慢慢說,我們現在一起去魏力揚那裡吧!」
鄭傑急說:「我們還得等白小姐她們……」
湯宏濤說:
「不必等了,我已經阻止她們來這裡,由我臨時找了這批忠心於我的兄弟趕來!」
魏力揚的藥行既在「巴黎時裝公司」對面,當然不必繞路,等於是回到了馮阿姨那裡。
但鄭傑卻不明白,白振飛這時突然要一起去魏力揚那裡,究竟是什麼用意?
於是,他們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曠場,鄭傑、白振飛和伍月香,同乘上湯宏濤的轎車,其他的十幾名大漢,則分乘兩部旅行車,風馳電掣而去。
在途中,白振飛才把告訴鄭傑的那番話,向伍月香重複了一遍,而現在去見魏力揚,就是為了要當面證實,使她相信這絕不是故意危言聳聽,想使她打消跟「金鼠隊」較量的意念。
最後他還特別強調說:
「我只是告訴你真相,至於是否還要跟他們較量,完全由你自己決定,我絕不參加任何意見。只要你不死心,我仍然負責為你安排!」
伍月香沮然說:
「其實不瞞你說,昨夜我被關在古堡的地牢裡時,我就冷靜地想過,為了我的固執和任性,在澳門鬧得滿城風雨,到了香港又幾乎使你們把命送掉。這次來到馬尼拉,又惹出這麼大的風波,我豈不成了個闖禍精?所以,我昨夜考慮過,並且下定了決心,只要能安然脫險,即使白大爺不告訴我關於『金鼠隊』的事,我也早就決放棄跟他們較量賭技的念頭啦!」
她的這個轉變,確實大出白振飛和鄭傑的意料之外,同時也使他們鬆了口氣,暗喜不已。
鄭傑立即振奮說:「那太好了,你這個決定,確實是明智之舉。不過,你的問題雖然解決了,還有更大的問題,我們必須全力協助湯大爺去解決呢!」
湯宏濤神色凝重地說:
「謝謝你們的好意,但這倒大可不必了,因為在我去召集那批人馬的時候,已經得到個消息,丘子佩和我那不安於室的女人,已查出『金鼠隊』被『老廣』直接接回他們的大本營去了。丘子佩和她居然不顧一切,帶了四五十人找上了門去,看情形是難免要火拚一場的,就讓他們雙方拚個兩敗俱傷,自食惡果去吧!」
鄭傑擔心地說:
「如果他們銻羽而歸,或是『老廣』方面吃了虧,他們再回來……」
「這更不用擔心,」湯宏濤胸有成竹地說:「我已經另外通知了兩批人,守在夜總會,沒有我的命令,絕不許丘子佩和那女人進門。回頭我再帶這批人回家坐鎮,看她有沒有臉和膽子,敢回去見我!」
白振飛接口說:「這樣一來,他們就成了喪家之犬,走投無路了。不過,他們帶去的人馬,畢竟是湯兄的手下,一旦拚個兩敗俱傷,豈不等於傷了湯兄的元氣!」
湯宏濤沮然長歎一聲說:「其實這兩年來我身體支持不住,已經不過問外邊的一切事情了。這樣也好,本來我也想收山了……」
這時車已到了侍衛街,伍月香忽說:
「我們不必去見姓魏的了,白大爺,承你為我費了一番苦心,同時鄭先生也為我幾次三番冒了生命的危險,從現在起,我已決定加入你們的計劃了!」
白振飛大喜過望,振奮不已他說:「好!現在你們先到『巴黎時裝公司』去,我去跟魏力揚打個招呼,馬上就來跟大家會合!」
鄭傑已叫司機將車停住,正好是停在「巴黎時裝公司」門前的街邊,白振飛先下了車,匆匆奔向對街,走進了那家化學藥品行。
他們也隨後下了車,把大批人馬留在兩部旅行車上,三個人相偕進了「巴黎時裝公司」。
正在樓下等得焦急不安的馮阿姨,白莎麗和湯美蘭,見到他們帶了伍月香安然回來,這才把七上八下的心放下,一齊急著爭問經過。
尤其白莎麗聽說白振飛非但沒出事,還是他把伍月香救出的,更是興奮得無以復加。湯宏濤的心情卻比鉛石還重,但他並不流露出來,等她們嘰嘰喳喳地問了一陣之後,他才說:「美蘭,你暫時先留在馮阿姨這裡,等我把一切都處理之後,再來接你回家,從今以後,再沒有任何人能離間我們父女的感情了!……」說到這裡,他不禁感慨萬千,眼睛裡有些濕潤了。
湯美蘭只叫了聲:
「爸爸!……」便情不自禁去撲進他懷裡,好像受了無限委屈地低位起來。
就在這時候,白振飛氣喘吁吁地奔上了樓來,迫不及待地說:
「我剛從魏力揚那裡得到消息,丘子佩他們帶去的大批人馬,已經闖進廣東幫的大本營,火拚了起來,雙方傷亡的情形目前還不清楚,而且已驚動了警方,有十幾輛警車趕去鎮壓了。『金鼠隊』嚇得從後門逃出,可能逃回郵輪船上去了,魏力揚得到消息已經急急趕去……」
「丘子佩和那女人呢?」湯宏濤急問。
白振飛回答說:「那裡的情勢已大亂,這消息是魏力揚買通的人,在附近打電話給他的,他們只看到丘子佩和那女人衝進去,一直還沒出來!」
湯宏濤「嗯」了一聲,遂說:「我得立刻趕回家,那兩個小子和那女僕人讓我也帶回去,必要的時候他們就是人證,免得把我牽連進去!」
於是,鄭傑立即到另一個房間去,把那兩個昨夜被捉的傢伙,及故意向湯宏濤告密的女僕,帶了過去交給湯宏濤帶走。
他們雖被反捆著雙手,鄭傑和白振飛仍不放心,陪著湯宏濤把他們押了下去,推上了轎車。
「白兄,鄭老弟!」湯宏濤伸出手說:「兄弟趕回去處理一切,必須先走一步,你們的事辦完了,請到舍下來,我們再痛痛快快地聚一聚!」
白振飛和鄭傑先後跟他握了握手,目送他登車而去,兩部旅行車緊隨在後,漸漸去遠了,他們才轉身走回時裝公司。
「我們現在怎麼樣?」鄭傑問。
白振飛笑笑說:「伍月香的問題已經解決,我們當然沒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還有兩三個人手一找齊,我們就可以開始進行那個計劃了。不過,我們似乎應該等到湯宏濤的家庭問題告一段落,和知道那對狗男女的下場以後再走,你認為對嗎?」
鄭傑沒有表示意見,當他走上樓梯時,心裡卻忽然生出個莫名其妙的意念,好像是有些不服氣,居然想單槍匹馬地,去碰碰那十二個「流氓紳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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