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去做了簡單的梳洗,換了套衣服讓自己看起來比較有精神,聿東冥又飛車趕回醫院,原以為過了幾個鐘頭花朵朵的心情會比較平靜,會願意體諒他萬不得已所做的決定,但他坐在病床邊幾十分鐘過去了,她依舊不肯搭理他,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眼。
聿東冥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
她不吵不鬧也沒有抓狂跳腳,這樣還不夠冷靜嗎?還是這男人沒有見過什麼叫作真正的歇斯底里?花朵朵還是沒有開口,默默的流著眼淚已把枕頭浸濕了一大片。
「別這樣,跟我說說話好嗎?」
他記得她上次也是用無聲的抗議表達她對他的不滿,他對這招最沒轍了,他寧願花朵朵對他大吼大叫宣洩她的悲傷,也好過對他不理不睬,好像把他隔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她跟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早該說的時候沒有說,悲劇發生之後說再多都是枉然,也無法改變她所承受的痛苦。
一想起自己是在怎樣的情況下被推上手術臺,花朵朵就深深感覺自己遭到背叛。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期待肚子裡他們倆所賦予的生命,卻在她興高采烈的同時狠狠的潑了她一桶冷水?她措手不及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花朵朵的眼淚掉的更凶,止不住的鳴咽令聿東冥心疼極了,「乖,別哭了好不好?」
是怎樣?
因為這裡是他的醫院,所以她現在連哭的權利都沒有嗎?
還是這男人真的把她當成他豢養的寵物,一聲令下她就要乖乖照辦?
花朵朵晈著下唇曆抑她的不平,不想和這個無理的惡魔多說一句話。
她很痛!很痛!她的心就快要痛死了!
為什麼不准她哭?
他以為她是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嗎?
只要他摸摸她的頭施捨似的哄個兩句說她乖,她就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撲進他懷裡撒嬌嗎?
這男人到底是什麼居心?
他讓她一認識他之後就以為自己找到屬於她的王子和幸福,感覺自己是被他捧在手掌上小心的照顧保護著,教她莫名其妙的失了心、掉了魂,還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可是在她某天張開眼睛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被他親手推入地獄。
天堂瞬間直落到地獄,連現存的其他空間都還來不及細探,她就已經墮落深淵無法超生了,此刻的她感覺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如果不是為了要避免她殘廢的可能,才要犠牲掉一個無辜的小生命,一個理當要她全心全意去愛的小生命……
她好恨他也好恨自己!
「其實我有想過先和你談,可是我不得不顧慮你的心情,你一定也捨不得讓愛你的人看到你下半輩子都在輪椅上度過的心疼難過,但若要你咬著牙答應手術對你而言更是莫大的折磨,還不如讓我……」
「對,你們都是為我好,你們都沒錯,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赫赫有名的神醫聿東冥解救了我可能癱瘓的命運,我還有什麼好抱怨、好不諒解的,是我太不識抬舉,都是我不知輕重搞不清楚狀況可以了嗎?」花朵朵忍無可忍的哭吼。
她不懂她到底是哪裡惹到了他,他看不出來她的心情很不好嗎?
他不知道她現在很虛弱嗎?
他不曉得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把她肚子裡孩子拿掉的那個孩子的爸爸嗎?
為什麼他還要這樣煩她對她疲勞轟炸,他是不是真的要逼瘋她、弄死她才甘願?
聿東冥想反驗她的言論,但又怕她的情緒會更加激動,他想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花朵朵一撇頭硬是閃避他的碰觸讓他的手指僵在空氣中。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
「那你還廢話這麼多?我拜託你,算我求求你,離我遠遠的,放過我好不好,我現在一看到你就會想起你有多殘忍,會不停的幻想你怎麼會下的了手殺害你自己的孩子,我好累、好痛,請你讓我喘口氣?我真的不想再去想了……」
她無力的哭泣低喃著,越是想到佈滿柔情的緑眸裡其實邪惡虛偽,她就痛苦的無法呼吸。
為什麼他是這樣的人?為什麼他可以這樣?
聿東冥啞然了,花朵朵的固執出乎他的預料,他不曉得現在到底該做什麼才能讓她願意相信他,給他個機會彌補她……
也罷,先讓她安靜一下也好,她需要休息,如果現在看到她會令她難受,那麼他就先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好讓她平靜一會兒,不過僅止於她的視線範圍,為了保護她、照顧她,不管她身處何地,他都會大張羽翼拉開更大的守護的範圍。
拖著疲憊的身軀打開大門,見到坐在沙發上臉色難看的炎仰修和一旁神情無奈的溫想薰時,聿東冥並沒有太多的意外,料就料到花成海一定會向炎仰修投訴了。
「你知不知道我在蜜月旅行?」
炎仰修咬著牙劈頭就是這麼一句,一旁的溫想薫又好氣又好笑,沒想到她老闆兼老公的這個男人在質詢下屬時,開頭居然是這麼孩子氣的抗議。
「我很抱歉。」他知道抱歉不能改變什麼,但是他現在沒有別的話好說。
「抱歉?」炎仰修挑起了眉,唇角噙著噬血的憤怒,「你知不知道違背你的專業,影響『神令』的形象,我馬上就可以讓你跳停止,你卻只有一句抱歉而已?」
「我知道你不會。」
他相信表面冷酷的炎仰修其實有多在乎他們這群夥伴,不過就算炎仰修為了給花成海一個交代而對他作出懲處。
他也無話可說,這是他應得的。
他的確是放任自己的不專業,直接影響到「神令」幾十年來苦心經營的聲譽。
「你們現在一個個都把我當成紙老虎,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嗎?」炎仰修勃然大怒,怎能容許自己身為主子的權威如此被挑釁。
「東冥,你是聿東冥,你怎麼會容許自己這麼脫軌呢?」
見兩個男人可能隨時準備開戰,整個「神令」最不把炎仰修看在眼裡?只把他烙進心裡的溫想薫趕緊跳出來緩頻?
身為「神令」新上任的老闆娘,又做為聿東冥的好朋友,她也有責任消彌這場可能一觸即發的戰火。
「我也不知道。」
聿東冥才剛回話,炎仰修又像被踩著尾巴的猛虎般怒不可遏,「什麼叫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毀了我們的環球旅行嗎?」
溫想薰揉揉發疼的額角,還真不敢相信向來公事公辦的老闆大人會出現離題的怒罵,她霸道專制的老公大人好像在結了婚以後更加蠻橫無理了。
「如果真的愛上了,本來就會不由自主不是嗎?你當初不也是變的一反常態莫名其妙。」她跳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這怎麼能夠混為一談,他是在工作,對方是任務的當事人,他本來就不能夠做出超過任務內容的事情,甚至還白癡的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他們才認識多久,能有多愛?能有多刻骨銘心?該死的就算是一時衝動也該知道把嘴巴擦乾淨吧!」
「你說這是什麼話,愛上了就愛上了哪能夠隨心所欲的控制,認識時間長短又怎樣,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膚淺!況且我們公司搞大人家肚子的白癡又不只有東冥一個。」
那種不想失去自己孩子卻無力挽回的心她比誰都清楚,她也曾有過這樣的的遺憾,她還以為炎仰修在經過這麼多事之後會比較有人情味一點,沒想到居然說出這麼冷血的話,真是氣死她了!
「你現在是在拐彎抹角的罵我嗎?當初是你自己先沒有遵守規則才會有遺憾發生的,怎麼能都怪我。」
嘴上雖然不認輸,但那次失去骨肉的意外也很內疚,更別提他也很心痛。溫想薫很少掉眼淚,但她越是想偽裝堅強勇敢就越令他自責心疼。
「什麼叫遵守規則?光是東冥沒有自私的要那女孩每次都乖乖的在事後吃藥,起碼就算他是有良心的了。」
「溫想薰,你現在是存心找我吵架嗎?」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將心比心而已嘛!」
事情的關鍵人物聿東冥突然被晾在一旁,看兩人吵架吵的正起勁,他不禁搖頭失笑,兩個原本是「神令」裡頭的兩塊大冰山,莫名的蹦出火花墜入愛河,吵起架來居然可以火花四散,他還是頭一次親眼看到這兩人一口氣說出這麼多字,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竟然能大大改變每個人的個性。
炎仰修被溫想薰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女人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連他在教訓人都敢插嘴,看來她真的是爬到他頭頂上了。
「我們言歸正傳,現在花成海已經正式取消委託,為了表達『神令』的歉意,我已將原先收取的款項全數退還,這椿生意等於從此不成立,你應該沒有其他意見吧?」
炎仰修冷然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無法輕易被査覺的期待,不過卻沒有逃過溫想薫的眼睛,她好奇一向果決的他怎會詢問聿東冥的意見,更對他眼眸裡的精光感到匪夷所思。
「軍艦採購案才剛決定會用指定的方式,花成海是呼聲最高的人選,這段時間是花朵朵最危險的時候,我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聿東冥果然反應激烈,不管方才在醫院裡花朵朵對他的態度有多反感怨恨,他決定要守護她的心意還是不會改變。
溫想薰見到炎仰修的嘴角揚起了淡淡的讚賞,雖然只是稍縱即逝,但她可以確定自己沒有錯看。
「我們『神令』一旦決定答應的事情,任何人都別想做更改,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我已經答應花成海不再插手就會說到做到,你願不願意接受是你的事,我鄭重的警告你,不要再讓我對你失望,否則就別怪我對你無情。」
炎仰修尾聲方落,溫想薰忍不住咧嘴偷笑,看來是她誤會了她親愛的老公,誰說她老公不近人情的,這番話裡頭的暗示,就代表著他對自己夥伴莫大的支持。
聿東冥何嘗聽不出炎仰修話中的含意,沒錯,「神令」的人決心要做的事不達目的的確誓不甘休,他既然決定要愛到底,除非花朵朵不再愛他,對他真的澈底死心,除此之夕阻撓都不足以構成他放棄的理由。
如果是以任務關係人的身分他的確可能綁手綁腳,倘若是以一個普通的男人和普通女人的角色立場,又憑什麼不讓他追求所愛。
這一刻他茅塞頓開,撇開任務的包袱,他反而更能肆無忌惲的放手一搏,就如同炎仰修所說的,願不願意接受是他的事誰也管不著,他就是不要放棄所愛,就是要全力以赴誰又能奈他何呢?
「想薰,謝謝你。」聿東冥的墨綠色凝眸閃爍往日熟悉的自信光采。
「你會不會謝錯人了?」炎仰修沒好氣的瞥了聿東冥一眼,不過他其實本來就沒打算邀功或者要聿東冥感謝。
「有嗎?我是謝謝想薰把一個冰冷的機器人改造成的有血有肉。」他打趣的揶揄比喻讓溫想薫忍俊不住。
「那你要不要考慮頒個『功在神令』的匾額表揚我?」
「你們兩個現在是當我不存在嗎?」
炎仰修知道聿東冥其冒是拐個彎在感謝他,這個方式一樣噁心巴拉的讓他渾身不自在,他一把拉起溫想薫就往外頭走,「我肚子餓了,去吃飯。」
被半拖著的溫想薰不忘回頭遞紿聿東冥一個打氣加油的眼神,然後甜孜孜的勾著炎仰修的手。
「你真的很不坦率,坦白承認自己和東冥同一陣線會挺他到底不就好了?」
「你白癡啊,我是懶的替他擦屁股,才把問題丟還給他自己處理,他害我們提前取消環球蜜月之旅的氣我可還沒消。」
炎仰修假裝冷酷的嘴角輕扯,雖然幅度不大,溫想薫還是能感受到他的心口不一。
她漾著只有他有幸能見到的甜笑十指緊扣著他的,「老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謝謝你喔!」
「你最好不要因為別的男人向我道謝,就算是東冥也不准。」
該死!他就說他不習慣身邊的人對他說什麼感謝的話語,害他連頭皮都在發麻了!
不過這次他破天荒的幫親不幫理,沒有真的對東冥做懲處,那傢伙最好真的不會讓他失望,能用其他的方式彌補客戶受到的損失,例如負起讓花朵朵下半輩子幸福的責任之類的,要不然「神令」的招牌此砸了,他可絕對不會放過那傢伙!
☆ ☆ ☆
失魂落魄的步出浴室,坐到原木色的梳妝抬前,花朵朵無精打采的擦拭著濕淋淋的頭髪,動作無力呆板的恍若行屍走肉。
她被接回家休養的這些天來她幾乎足不出戶甚至沒有踏出房門一步,經過這次的教訓,花成海發現寶貝女兒還是在自己的羽翼下才能得到最完善無私的保護,為了她的安全他也特地在她房間四周加強守衛。
現在的花朵朵就像是被豢養在籠中的金絲雀般毫無自由可言,她本身也不以為意,從她在醫院醒來的那一刻之後,現在對她來說什麼都不重要了,更別提自由這種虛無飄渺不切實際的東西。
吹風機轟隆隆的作響,也蓋不過她看似空白茫然神情裡的複雜紊亂。她不只一次告訴自己夢境的結束不算什麼。不該再魂牽夢縈放在心上,她怎樣都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放下,成功做到不再想念。
想念什麼?想念那場夢裡的甜蜜、想念夢裡那虛幻卻又實際的令她心痛的幸福、想念曾在她肚子裡跳動的小小生命、想念那個造就這一切的綠眸男子……
她不經意的望向鏡中彷彿失去靈魂的那副空殼,她懷疑她還有存在的必要性,如果真如聿東冥所言,她脊髓裡的腫瘤會再復發,那麼到時她肯定會成為爸爸的負擔牽掛,她也不想面對自己可能癱瘓的……
藕白小手撫上平坦的小應,她心裡忍不住對曾短暫停留在她脗中小生命的虧欠,要不是因為她,也不會害的一個無辜的小生命被犠牲,她要怎麼做才能補償她的寶寶?
「啊!」因為熱風停留在同一點太久,燙到了她的頭皮,惹的花朵朵輕呼出聲,無理頭髪的她索性關上吹風機,打算讓一頭長髪自然乾。
正要拔下吹風機的插頭,鏡子裡的一個倒影嚇的她倒抽了一口氣,反射性的一回頭,她幾乎誤以為自己出現幻覺還是根本見到鬼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看你的,我好想你。」忍耐了兩個多星期,是因為想讓她冷靜一下,會沉不住氣的原因是他難耐相思,忍無可忍。
「你怎麼進來的?」
「爬窗子進來的。」他神色自若的說,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她房間在三樓,這傢伙會不會太神通廣大了?難道這男人是會飛簷走壁不成?
不過管他怎麼進來的,他偷跑進她房間就是不對。
「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不曉得這傢伙是什麼時候溜進來的,她也真是大意,房間裡莫名其妙出現一個男人她居然毫無所覺!
「可是我很想見到你。」盯著她明顯消瘦的身子,聿東冥心疼極了,光看床頭邊原封不動的放涼的雞湯,就知道這女人肯定沒有善待她的身子,三餐一定很不正常。
「我說了我不想見到你!」
「我說了我很想見到你!」
這是什麼鬼打牆的對話啊?花朵朵不由得蹙緊了柳眉,「我只要一大叫救命,馬上會有一堆人拿槍進來掃射把你打成蜂窩!」
「無所謂,看你是希望我被亂槍打死,還是你想親眼看到我從這裡往下跳都沒關係,你一句話我會馬上照辦,要不要我幫你一起喊?」
他懶洋洋的躺上她的床,熟悉的她的香味竄進他的鼻間,他這才發現自己對她的想念超乎他所預料。
花朵朵的小臉被他氣的一陣青、一陣白,想乾脆如他所願的讓人衝進來給他一個痛快,小嘴開了又闔就是無法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呼救。
為什麼事到如今她還是被這個男人吃的死死的?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別過頭不看他,小小的身子緊繃著是他對她影響力十足的證明。
「我知道你的情緒需要出口,如果你真的要氣、要恨,你就儘管這麼做吧,但是等你發洩完你的怒氣,請你不要忘記你對我的感情,還有我對你……」
「夠了!你就是特地來跟我說這些無聊的廢話嗎?」花朵朵告訴自己不要去相信他的甜言蜜語,她無法忘記她才經歷到一個血淋淋的教訓。
「當然不是,我是來通知你,我不會放開你的,我知道我們是彼此相愛的我就不可能會放手。」
他來到她面前認真的宣示,輕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見他眸裡的堅決。
花朵朵有一時間迷惑了,想要和他成為平行線的決心動搖了,就像第一次見到他,被他那雙緑眸震懾住那時,她的大腦不由自主瞬間停擺,彷彿只要他一聲令下她就甘心立刻拋下自我。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可不可以相信他?她越來越不能理解他到底是怎樣的男人了。
猖狂?自負?還是深情體貼?她好像真的好像一點都不瞭解他。
「你是不是懂得催眠?」她喃喃自語,剪剪雙眸裡寫滿對他的無力沒轍。
她傻氣的問話讓聿東冥莞爾,「我當然沒有這種超能力,懂催眠的是我另一個同事。」
他的輕笑拉回了花朵朵的理智,這才發現自己不知是何時被他抱進懷裡,她慌亂的推開他,拉開了和他的距離,不斷提醒自己別陷入他溫柔的陷阱,這樣一個不懂尊重她意願,剝奪她為人母權力的男人不值得她把心託付給他。
「你的自以為是在我心裡造成很大的傷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你不要以為你用三言兩語就纖打動我。」
「是嗎?」
他神情中透著不以為然,他不是笨蛋,怎麼可能沒發現她有沒有被他打動,「我相信你心難很明白我的逼不得已,等你冷靜過後你就一定會回來我身邊,別那麼快用一輩子來下斷論,你如果硬要用一輩子來跟我賭,我也很高興陪你慢慢耗,真是如此的話也就代表我一輩子都在你裡佔著極大的位置。」
這個男人……花朵朵聽的目瞪口呆啞口無言,更慘的是她還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我會給你時間去沉澱不會逼你,但要是我下次再來的時候發現你又沒有乖乖吃東西,我會很高興的用嘴替你服務喂你進食知道了嗎?」
聿東冥慢條斯理交代,臉上的笑容溫柔無害,兩道墨綠幽潭卻透著不容置喙。
花朵朵傻住了,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她心裡把他當成劊子手一般的憎恨,怎麼還敢厚顏無恥的威脅她。
她腦中還在思索著要用什麼話來大罵聿東冥的囂張跋扈,小嘴卻冷不防的被一道溫熱堵住,在還來不及揚手給這個偷吻的壞蛋一個巴掌時,聿東冥瀟灑的道了再見,就從窗子一躍而下消失在她眼前,等到花朵朵擔心想起從三樓跳下是否會頭破血流,奔向窗前往下一望只見黑壓壓的夜色裡四處巡邏的保鏢守衛,哪裡還有聿東冥的身影。
這一切不會只是她的幻覺吧?
還是她真的見到阿飄了?
手指輕觸嘴唇彷彿還留有聿東冥的溫度,花朵朵心房一緊,腦袋更加的混亂,她到底該拿那個綠眸男子怎樣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