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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菲]嫁個流氓老公(怨夫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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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7 01:14:08 |倒序瀏覽 | x 3
嫁個流氓老公【怨夫之二】 作者:林菲

女人的嬌,男人又怕又愛,等不及抱回家偷嘗;
男人的霸,女人又嬌又羞,忍不住拐回家偷藏。


聿東冥,人稱「神醫」,他的醫術能救人,更能殺人
冷漠英俊的他,對女人只有發洩情欲的需要
感情?那不過是少男的遊戲!
可,他的自負,在花朵朵出現時整個被顛覆
那女人,明明長得清純甜美,卻老愛抹上大濃妝,像是怕人家不知她是個女人!
就連半夜,不過就他跟她獨處的屋子,她連喝個水都是濃妝見人。
更教他傻眼的是,這女人有必要天天夜夜在他面前打扮得如此火辣嗎?

小可愛?熱褲?迷你裙?
女人他見多了,玩也玩多了,但這麼教他傻眼的女人,花朵朵的美豔當屬第一名
更脫軌的是,他一直以來不動的心,卻對這丫頭,產生了莫名情愫。
然後竟趁著花朵朵喝醉嬌媚的夜,就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將她拖上床
壓在身下,像個饑渴不已的猛獸,就這麼吃了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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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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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7 01:14:25
  第一章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只有幾盞路燈照著冷冷清清的巷弄,三更半夜的,一個落了單的女人很容易引來不肖歹徒的覬覦,尤其又是穿著火辣、身材姣好的美麗女人更容易招惹危險麻煩上身。

  花朵朵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在緊身包臀的桃紅色小洋裝下顯得性感惹火,一身的桃紅將她白皙的肌膚襯得迷人無暇,她的身材比例本來就完美,足下又穿著一雙同色系十二公分高的高跟鞋,將她近一六五的身高拉的更為修長完美。

  面對著兩個死盯著她垂涎欲滴的大色狼,花朵朵眼中沒有一絲懼怕,只有諸多不耐。

  花朵朵的冷靜無懼讓兩隻色狼面面相覷,不確定她是在裝腔作勢或者是想故弄玄虛。

  「這個女人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怕我們的樣子,她會不會是跆拳道還是柔道的高手啊?」聽到同伴的猜測,另一人多少有些顧忌,但上下打量了眼前可口的嫩肉之後,色欲熏心的他決定不相信自己會這麼倒楣,看來看去這個辣妹妹身上最多只能拿腳上那雙人間兇器來抵抗他們,就算她小包包裡頭有防狼工具,反正他們有兩個人,根本用不著害怕一個小女人。

  「安啦!她一定是想嚇唬我們的,肉都已經到嘴邊了,你捨得放棄這麼上等的美食嗎?」望著眼前的佳餚,兩人臉上的肥肉堆擠著他色眯眯的雙眼,讓花朵朵看了直想作嘔,忍不住翻了一個大白眼。

  聽完同伴的話,色迷心竅的另一人也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打算先撲上去再說。

  「你們敢再靠近我一步試看看!」嬌嫩清亮的嗓音很有氣魄卻沒什麼威脅力,反而讓兩隻大色狼更加囂張。

  「你不會是打算叫救命吧?你叫呀,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的。」呿!老掉牙的臺詞!花朵朵輕蔑的撇撇嘴角,憑她花朵朵根本不需要喊救命好嗎?

  花朵朵緩緩將裙角上拉,黑色的吊襪帶若隱若現讓兩隻大色狼看的口水直流,就在他們眼睛大吃霜淇淋的同時,一道黑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身擋在他們面前,他們還沒來的及反應過來就被一群黑衣打扮的彪形大漢給團團包圍住開始痛打。

  命令手下給那兩隻不長眼的色狼毫不留情的教訓,阿雄接著轉過身必恭必敬的面對花朵朵,「大小姐,您沒事吧?」

  「你不是都看的很清楚,幹嘛還問?」這些人真是的,她明明就有能力可以保護自己,為什麼他們老是不給她表現的機會呢?

  花朵朵噘著小嘴不耐的擺擺手,阿雄馬上命令大夥兒讓出一條通道,一群黑衣大漢立刻乖乖站在兩邊排好,彷彿恭送女王的姿態,讓兩個已經被打成豬頭的色狼看傻了眼,還莫名其妙的不曉得自己是惹到了哪條道上的大姊頭?

  「你們不用客氣,繼續打。」花朵朵蹬著高跟鞋,像隻美麗驕傲的孔雀般頭也不回的交代,語氣輕柔慵懶的像只是交代要一杯開水似的。

  花朵朵一聲令下,一群人又繼續毫不留情的對著趴在地上的兩隻豬頭拳打腳踢,痛苦的哀嚎沒有引來容易心軟的花朵朵任何一絲同情,她最痛恨這種只會欺負女人的人渣,這種人就算真的是被打成渣都只是剛好罷了!

  待花朵朵走遠後,兩隻色狼也已經被揍的不省人事,阿雄不屑的朝他們倆吐了口痰,然後對著兄弟們下達另一個命令。

  「你們聽好,老大已經另有安排,從現在開始我們都不用再跟著大小姐了。」

  ☆ ☆ ☆

  沒有開燈的高級套房內伸手不見五指,有人卻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打開上了鎖的門,在黑漆漆的房間內行動自由。即使是在隔音效果一流的房間內,當不遠處傳來微不足聞的腳步聲,隱身在黑暗中的男子依舊能輕易察覺,並且立刻判斷來人的性別體態。

  看來應該是他要等的人沒錯了!男子唇邊勾起一抹笑,在房門喀喇一聲被開啟時,他已閃身至牆邊角落伺機而動。當房內燈光大亮,一切都在他視線掌控的範圍內時,他眉頭一凜,嘴角的弦月也消失無蹤。

  一個穿著養眼的性感辣妹正背對著他脫去身上的飾品配件,聿東冥不得不承認眼前光景深具誘惑,不過這女人是哪兒來的?在女人正打算彎腰脫去高跟鞋時,聿東冥在自己可能會看到她那短裙下的美麗風光時,有風度的出聲喚住了她:「你是誰?」

  花朵朵聞言反射性的回頭,沒料到家裡躲著一個男人的她嚇了一大跳,而聿東冥在乍見到一張嬌俏臉蛋的同時也有些詫異,原來這女人不單單是背影殺手,果真是一個天生尤物,早知道他就不該出聲打斷她的,說不定她現在脫下的已經是她身上的桃紅……

  該死!他是太久沒碰女人了是不是?居然在短短的幾秒間對一個陌生的女人起了遐想!聿東冥在心裡暗罵自己的失神。不過瞧她擁有的剪剪雙眸,要是沒有多餘的彩妝覆蓋,肯定多些我見猶憐的脫俗氣質,還有那小巧的鼻子和那張水嫩誘人的嘴唇,他敢說這女人即使沒化妝也一定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陌生男人像是要看穿她的打量,看得花朵朵極度的不自在,雖然眼前的男人五官俊美又擁有模特兒般近乎完美的身材,不過會在三更半夜偷偷摸摸潛進人家屋子裡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瞧他一副巴不得想把她吞下肚的表情,花朵朵忍不住對他很鄙夷。哼!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男人都是膚淺的東西,色狼就是色狼,變態色狼就算長的再帥一樣還是變態色狼!

  雖然她相信她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不過眼前的男子渾身散發凜人氣勢,尤其是那雙深不可測的墨綠色瞳孔透著令人震懾的精光,看來似乎不會只是泛泛之輩……慘了!這裡的隔音效果這麼好,不曉得阿雄他們會不會來的及發現她有危險?

  花朵朵不著痕跡的將手移到大腿上,聿東冥眸光一閃發現了她的企圖,一個箭步上前,單手越過了沙發抓住她的雙手將她固定在身下令她動彈不得。只有半秒鐘的時間,就夠聿東冥清楚的看見她黑色吊襪帶內側的黑色物體,這女人居然有槍?

  「你到底是誰?」

  「我才要問你是誰?」跑來她家還敢質問她是誰,這年頭做賊的都這麼囂張嗎?

  「說!花朵朵在哪裡?」聿東冥緊箝住她的大掌微微使力,就痛的她哇哇大叫。

  「你放開我,我幹嘛要回答你?」他認識她,所以他是針對她來的?花朵朵這下更加肯定這男人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宵小而已,她當然更不可能笨的自曝身分。

  「快說,不然我殺了你。」該死!花朵朵該不會已經被她爸爸的仇家給……「是不是你把她給藏起來了?」

  奇怪?他幹嘛一臉擔心的樣子?「你、你要找花朵朵幹嘛?」她大著膽子問。

  「我不想跟你廢話這麼多,說!她在哪裡?」他逼近她,想從她看來清澈無辜的瞳眸裡瞧出一絲端倪。

  這樣的近距離讓花朵朵清楚感覺到他噴灑在她臉上的溫熱呼吸,看似開放大膽的她其實從未和男性如此的靠近,她這才發現他們的姿勢有多曖昧羞人,他為了要壓制她,把她下身夾在他的雙腿間,他的胸膛不偏不倚的就壓在她的……

  「你先放、放開我……我們有話好好說可、可以嗎?」她全身僵硬不敢亂動,就怕一不小心會碰到他身上一些不該碰到的東西。

  看她面紅耳赤結結巴巴的,聿東冥當然知道是為了什麼,軟玉溫香抱滿懷他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光是他胸膛下的兩團柔軟就足以令他抓狂,更別提她雪白如玉的長腿,他甚至不禁幻想起她用那雙美腿圈住他腰際柳腰擺動的模樣了。

  男人嘛!有這樣的幻想是正常的,他聿東冥是個再正常也不過的男人,會有所悸動也是人之常情的事,他當然不可能是禽獸色情狂,不過嚇嚇她也無妨。

  「你再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立刻強姦你!」他作勢俯下身子貼近她光滑細緻的頸間,當她身上的淡雅馨香毫不客氣的竄進他鼻間,他赫然發現這刻意嚇她的舉動根本是對自己的一大挑戰,沒想到這女人打扮雖然豔麗,身上的味道居然這麼好聞不刺鼻,他喜歡她身上的味道。

  「好啦!我說、我說!」花朵朵嚇的趕緊求饒,深怕他的恐嚇會成真,「可、可是你要保證你不會傷害我。」

  保證?聿東冥眸子裡閃過一絲玩味,這女人穿著打扮如此世故,怎麼說起話來這麼的天真單純,她居然願意相信他的保證?他突然闖進她家,剛剛還恐嚇要強姦她耶,她居然還向他要求保證?哈哈!

  「好,我保證。」反正他本就不可能隨便傷害無辜,前提是如果她真的是無辜的話。

  「那、那你先起來好不好?」她感覺到腿間有個硬硬的東西在抵著她,她再笨也知道那是什麼。

  聿東冥在如她所願的起身時,胸膛有意無意的輕擠壓她的柔軟,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有意還是無心,花朵朵的小洋裝質料輕薄,他此舉引來她不自覺的輕吟,把她給嚇了一大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發出這麼羞人的聲音。

  「你過、過去那邊。」她本來是很想自己跳開到離他最遠的那個角落,無奈她嚇的手腳發軟不聽使喚,只好拜託他移動尊駕。

  聿東冥老大不情願的離開她一段距離,她臉上的驚恐彷彿看到什麼毒蛇猛獸,這令他男性尊嚴有點小小受傷,似乎儼然忘了自己是個恐嚇要對人家又姦又殺的不速之客,莫怪乎會讓人家嚇的皮皮剉。

  花朵朵打量著他好一會兒,評估著是否該老實承認自己的身份,這個男人雖然語帶威脅,感覺卻又不像是多兇殘的匪徒,從他說話的神情看來,應該不是打算要對她不利的人,而且他也對她保證過不會傷害她……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可以相信他。

  「我……我就是你要找的花朵朵。」

  什麼?聿東冥錯愕的瞪大眼,「你是花朵朵?」

  「有、有什麼不對嗎?」她怯生生的問,不明白這男人會什麼一副受到很大驚嚇的樣子。

  當然不對!聿東冥在心裡高八度的回答。老闆明明告訴他花朵朵體弱多病、弱不禁風,從小就是個藥罐子……可是眼前的女人哪裡看起來弱?有哪個百病纏身的藥罐子會發育的這麼好?

  都怪他要出發前突然接獲的那個緊急任務,要不是總理夫人的手術拖去了他一些時間,他也不會連委託者傳真來的資料都沒還收到就匆忙上了飛機,才會弄得他這會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聿東冥幾個箭步上前一把握住花朵朵纖白手腕,並且搶在她嚇的放聲尖叫前向她投射一記殺人的眼神,花朵朵立刻閉緊小嘴噤聲不敢亂動。

  「肝火旺胃卻寒,典型上熱下冷的體質……支氣管敏感、睡眠時間不夠交感神經錯亂,導致腸胃免疫更加不足,乳糖不耐症和一點輕微貧血……」從她的脈象看來,這女人可以說是身體全組壞光光,但也都是現代人多少會有的小小病痛,這怎麼稱的上體弱多病?

  花朵朵在聿東冥凝神把脈的時候偷偷的觀察著他……面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個怪人!偷闖進別人家還張牙舞爪凶巴巴的,接著又抓著她的手像是中醫看診似的突然變的沉著專心,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好像真有點本事,居然連她有乳糖不耐症的事都診斷的出來?

  她不是沒遇過壞人,比他更怪的人她也見過不少,可是像他這麼帥的她還是頭一次看到,濃而有型的眉下有雙吸引人的眼眸,彷彿一不留心就會跌入他那深邃不見底的墨綠幽潭;他的鼻樑很挺、嘴唇厚薄適中,輪廓弧度線條完美……別說身材挺拔精瘦,甚至他的手指都修長好看的連她這個做女人的都嫉妒羨慕,這男人絕對可以稱之為男人中的極品!

  「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受過專業訓練的聿東冥早已眼角覷到她出神的打量,要不是他還有任務在身,否則他是不介意繼續被她用那種欣賞膜拜的眼神洗禮。

  像個花癡般偷看人家還被當場活逮,花朵朵羞的立刻別過頭佯裝若無其事,單純可愛的反應讓聿東冥不覺輕笑出聲,這讓花朵朵更加無地自容連耳根子都在發燙。

  「你、你到底想要怎樣?」一半是因為惱羞成怒、一半是因為忍無可忍,花朵朵抽回小手氣呼呼的大吼,不過她得先跳到另一張沙發上和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聿東冥支著下巴思考了半響後才沉著聲緩緩開口:「把衣服撩起來,我要看你的後腰。」

  什、什麼?花朵朵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這是什麼無理的要求?

  「你這個變態,休想我會讓你得逞!」她緊揪著衣擺打算抵死不從,開玩笑,她今天穿的是連身短裙,要她把衣服撩起來不等於是要她……

  正想對她保證只要看她後腰決不會再有其它逾矩時,聿東冥這才想起她如果應他要求的話,勢必得將整件裙子拉至腰上,光是想像畫面都夠令人血脈賁張。

  他輕咳了一聲,藉以掩飾他忍不住的想入非非,聿東冥深吸了口氣,拿出進行任務時的認真專業。

  「身份證可以造假,資歷可以背起來,但如果你真的是花朵朵的話,你後腰上應該會有個難以擬真的痕跡才對。」

  花朵朵一愣,瞳眸裡的意外驚嚇不亞於初見到他的那個當下,她不懂他為什麼要像有被害妄想症似的一再質疑她的身份,本想大笑他的猜測過於戲劇化好笑,但她更不懂的是會連她背後有個無法被平整的痕跡他都知道?

  其實不用眼見為憑,從花朵朵並非心虛驚慌,只是錯愕不解的表情,聿東冥就已經可以確定她的身份。

  「你到底是什麼人?」花朵朵喃喃的問,她從不穿低腰的褲子,就連泳裝都會刻意挑選能遮的住那道痕跡的款式,她一向不愛對人提及她極力想低調掩飾的後腰際,畢竟對一個女孩子而言,光滑白皙上的那道突兀是記明顯的醜陋,這男人何以如此神通廣大,居然曉得要以此來證明她的身分?

  「我是……」正要表態的聿東冥神情突然變的嚴肅,「有人來了。」
  
  樓梯間由遠而近的腳步,謹慎放輕的步伐沒有停頓直朝這裡而來,不僅顯示來人絕對訓練有素,從不一致的踏步聲中更能確定不只有一人。

  「你……唔!」花朵朵還來不及表示意見,就被迅速關上客廳燈源的聿東冥帶進懷中捂住了小嘴,然後一個閃身躲入黑壓壓的浴室內。

  「不想死就給我閉上你的嘴。」聿東冥壓著嗓子低聲警告後才放開捂住她的大手。

  不知道是他的手掌太大,還是她的臉蛋只有巴掌小,方才這一遮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讓花朵朵有一段時間幾乎是無法呼吸,好不容易鼻子嘴巴重獲自由,她立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浴室的空間不算狹小,但聿東冥為了護著她以免她輕舉妄動,只好用自己的身子壓住她的,因此他能感覺到她胸前大動作的起伏,藉由浴室窗外照入微弱的街燈,他看見她紅著小臉瞪大了眼睛大口呼吸,模樣像極了一隻天真可愛的小浣熊,他不禁莞爾,在面對危險關頭時他難得的分了心。

  花朵朵從沒有完全闔上的浴室門縫瞧見幾個黑衣男子破壞了她家門鎖潛了進來,她本來還以為這些人是阿雄和他的手下,當那些人拿出閃亮亮的利刃與手槍時,她才驚覺事情大條。

  她家今天也太熱鬧了吧,怎麼一些兇神惡煞全都跑來啦?尤其是最奇怪的這個現在還緊抱著她不放。

  花朵朵嘟著小嘴偷偷從結實的胸膛中往上瞧,只見一雙綠眸專注凝視著黑暗中的人影,神情像是伺機撲向獵物般銳利,他的心跳有力節奏平穩不亂,似乎毫不畏懼未知的危險緊張,她好像也受到了綠眸主人的影響,突然不再感到那麼恐懼害怕。

  「沒人?」

  「不是說有看到那女人嗎?」

  「是的,我確定看到花朵朵走進這棟大樓。」

  「會不會弄錯房間了?」黑暗中傳來低聲的對話令花朵朵心下一驚,這些人也是沖著她來的?她反射性的又抬頭望向身前這個看起來比外面那些人友善太多的男子,後者正巧低下頭對她從容的微笑。

  他是在安撫她嗎?怎麼一見他自信揚起的嘴角,霎時讓她感覺彷彿只要有他在,就算天塌下來他都會替她扛。

  「放心,不會有事的。」
  
  聿東冥俯下身子在她耳畔用氣音悄聲說,嘴唇不經意輕刷觸到花朵朵細緻的耳廓,奇特的酥麻感使她肩頭不自覺一縮,攀在他臂膀的小手不自覺的揪緊他的衣袖,聿東冥誤解她敏感的小動作是因為害怕,像哄小孩似的,大掌由上而下緩慢的輕順著她如緞的髮絲,一邊也沒有鬆懈的緊盯著浴室外頭的豺狼虎豹。

  「資料上寫的是這間套房沒錯,既然確定花朵朵走進這棟樓,她遲早都會回來房間的。」

  「沒錯,那我們就見機行事吧。」
  
  看來這些人是打定主意要守株待兔了,不過他可懶的和他們慢慢耗!聿東冥暗自評估對方的人數和武器數量,這裡的環境和擺設已熟記在他腦中,在黑暗中打起來他肯定佔上風,方才來這裡的途中他也稍微勘查了附近的地形區域,若要帶著花朵朵全身而退絕非難事……

  「乖乖待在這裡不要亂動,馬上就沒事了。」聿東冥在她耳邊丟下一句,少了他的懷抱,花朵朵才剛感覺到莫名的空蕩失落,接著就聽到浴室外傳來的叫囂和打鬥聲。

  黑暗中遭遇偷襲,慌亂裡敵我不分,沒人敢妄自開槍,聿東冥俐落的先將帶頭拿槍的兩人擺平,其餘的他根本沒放在眼裡,輕而易舉的便將他們撂倒在地,花朵朵聽到幾聲悶哼哀嚎,浴室門邊摔倒了一個男子,扎實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嚇得她臉上一陣青白,她還在緊張擔心綠眸男子的安危時,快如閃電的身影突然竄進浴室,一把拉住她就往外頭跑。

  花朵朵被動的邁開大步,以免落得被拖行的下場,她沒膽子回頭看後頭是否一片死傷,更無暇端詳前頭拉著她的人究竟是哪位。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只覺得腳底像火在燒,痛得她飆出眼淚卻不敢喊停,好不容易終於停下腳步,她發現自己在一處公園內,定睛一望身邊拉著她的人的確是她心裡所盼望的,她的眼淚掉的更凶。

  「嗚嗚……」聿東冥知道她肯定嚇壞了,雖然以她的身份可能偶爾會遇上某些危險,但這次畢竟非同小可,是她原先所依附的那個強壯勢力無法先行遏止的。

  「別哭了,已經沒事了。」

  「嗚嗚……還好那個骨頭斷掉的不、不是你……嗚嗚!拉著我的人是、是你……嗚哇!」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她哭泣的理由讓聿東冥一愣,眸中不覺透出疼惜感動,這女人是在替他擔心?呵!真是個小傻瓜,這麼輕易的就對他放心完全信任他了,看來她外表打扮的性感冶豔的確只是偽裝。

  「別再哭了,否則我就強姦你!」他故意露出兇狠的表情,不過這次花朵朵非但沒有被嚇到,反而因此破涕為笑,「你腦子有病啊!我說要強姦你,你還笑的這麼開心?」

  「我知道你不會的。」
  
  花朵朵吸吸紅通通的鼻子,又哭又笑的坐到一旁的長椅上,這個男人不顧生命危險的帶她脫離險境,她對他還有什麼害怕呢?

  才剛坐定,腳底就因為突然停止動作感到更明顯強烈的刺痛,花朵朵不禁皺起了小臉,眼淚又再眼眶裡打轉,聿東冥這才注意到她根本沒有穿鞋,光溜溜的腳丫子上破皮紅腫斑斑血跡。

  「你為什麼沒穿鞋?」比這慘不忍睹百倍的傷口他都見過,卻從未像現在感覺如此介意過,心裡沉重的讓他很不舒服,該死!他怎麼會沒注意到她沒有穿鞋!

  「哪有機會穿?」花朵朵一臉無辜,水汪汪的大眼裡噙著淚,模樣好不可憐。

  聿東冥凜著眉抿唇不語,花朵朵明顯發覺他的怒意,卻不明白他為何不悅,她見他蹲下身子將她的腳抬到他膝上,仔細的檢查她的傷口,想起他剛才替她把脈診斷,然後又身手矯捷的救她脫離險境,對這個有著墨綠色眼眸的男人,她更加好奇了。

  「你還沒說你到底是誰?」

  檢視完她腳底的傷口,聿東冥抬起綠眸對上她的,嘴角輕揚微笑,「你好,我是聿東冥,接下來可能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們必須要形影不離朝夕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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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7 01:14:41
  第二章 
 
  她的貼身保鏢?她專屬的醫生?好不搭軋的兩個行業,怎麼有辦法同時兼顧專業?花朵朵半信半疑的,還是很難消化這種雙重身份。

  「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有動作了!」花成海心疼不已的望著女兒腳上纏著的層層紗布。

  「這次戰艦零附件採購是近幾年來最大批的一次,檯面下多少不擇手段的賄賂抹黑早已如火如荼,既然身為最可能雀屏中選的軍火商,您不也早有心理準備了嗎?」聿東冥即使面對的是國際間頗具權威的軍火大老,態度依舊不卑不亢仍然一派的氣定神閑。

  「我是早收到消息有人可能會對朵朵不利,否則我也不會這麼急著找上你們『神令』幫忙,只不過沒想到那些人真的敢對我的寶貝女兒動手。」
  
  看來在有關當局決定是要招標或指定之前,甚至在最後結果確定前他都不能掉以輕心。

  神令?那是什麼東西?一旁的花朵朵假裝無聊把玩著抱枕上的流蘇,一邊張大耳朵專心的偷聽。

  「既然我們接受了您的委託,令千金的安危您也就不用多慮,只是關於令千金的身體狀況我可能必須再向您確認一下。」聿東冥的綠眸瞟向花成海身邊的人兒,正好抬起頭的花朵朵在毫無心理準備下正對上那雙墨綠,作賊心虛的她倉促的低下頭東摸西摸的裝忙。

  乍聞聿東冥的質疑,花成海先啜了口熱茶才又尷尬的哈哈一笑,「我承認我說她體弱多病是有些誇張,但她從小到大的確也是小病不斷,她母親走的早,我一個大男人又要忙著事業,無暇細心兼顧到她,著時讓我感到愧疚心疼,所以只要她有個小病小痛我的心就懸在那兒,比各大國同時招標軍購還來的令我緊張,最讓我擔心的其實還是資料上的附注,這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什麼附注?花朵朵又好奇的抬起腦袋,她對自己為什麼會遭到攻擊以及聿東冥的身份都已經大約瞭解,只是這兩個男人似乎還有什麼事在隱瞞著她。

  聿東冥當然知道老闆為什麼會特別指定他來執行這個任務,主要就是為了資料上的那個附注,花朵朵背脊上的那個痕跡,如果真如資料上所言,他這個保鏢兼醫生的任務恐怕就會多了一些不確定的棘手。

  倘若能對花朵朵作詳細精密的檢查,他絕對有把握掌控所有不安定因數,問題就是花成海因為不想造成女兒的不安,因此從未對她提及那道痕跡下所隱藏的危機,看來短時間內他恐怕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等到威脅她安全的危機度過再來做其它的計畫安排。

  「成爺,我想這段時間可能要先替令千金另外安排住處,起碼在官方確定採購的方式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蹤,包含您在內。」
  
  假如軍艦採購確定要採招標方式,也許會有更多骯髒卑鄙的攻擊出現,但若是花成海真成為政府所指定的,恐怕第二順位的軍火商也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我能理解,一切就交給你打理作主了。」
  
  花成海雖然不捨,但也不敢拿女兒的生命來開玩笑,他對「神令特勤保全」處理事情的方式有絕對的信心,為了避免和女兒聯絡接觸暴露女兒行蹤,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危險,現階段必須先以大局為重。

  「事情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這二十幾年來,爸爸的工作多少有影響到她的人身安全,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需要到低調躲藏,要是現在狀況真的這麼糟糕……

  「爸,那您是不是也會有危險?」花朵朵丟下抱枕挨在爸爸身邊。

  她雖然會耍些小叛逆故意離家出走,或是卯足勁想甩掉爸爸安排在她身邊的層層保護,但那也只是她想讓爸爸知道她已經長大了,無須再對她過份的保護擔心。

  也許是因為她是早產兒的關係,三歲的時候又經歷過一場大型手術,從小到大她的抵抗力都不是很好,感冒、胃炎、偏頭痛對她而言都是家常便飯;即使爸爸沒有太多空閒陪伴著她,她也都清楚知道爸爸是將她捧在手掌心上細心呵護著,可是她都快二十五歲了,也不希望爸爸繼續替她煩憂操心,才會每次都想找機會證明她的獨立堅強。

  她是不是錯了?花朵朵到這一刻才發現好像她越想證明自己的獨立反而越讓疼愛她的爸爸擔心。

  花成海寵溺的拍拍女兒的手背,他知道女兒是因為擔心他所以紅了眼眶,他為女兒的體貼感到欣慰,這個女兒他果真沒有白疼!

  「你別替爸爸擔心,以我在軍火界的地位還沒人敢挑明的針對我下手,你這陣子乖乖的聽話,委屈一點不要亂跑,知道嗎?」
  
  花成海的眼神落在女兒纏著紗布的雙足,忍不住心疼卻也鬆了一口氣,想她包成這樣,要亂跑應該也有點困難,「還有呀,跟你說了多少次,裙子不要穿這麼短、領口不要開這麼低、衣服質料別挑這麼貼身的,阿雄說你又遇到兩個色狼,你怎麼還是學不乖?」

  又遇到色狼?聿東冥淡淡的挑起眉,眼神輕掃過花朵朵一身惹火的裝扮,那的確是很容易引起他人的覬覦,一想起她好幾次可能差點落入狼口,他沒來由的感到心悶,他贊同花成海的話,這女人著實容易引火上身!

  「可是人家現在還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這兒,就算沒有阿雄他們的保護,我身上也都隨身攜帶可以保護自己的武器!」
  
  有個從事軍火業的爸爸,從小耳濡目染,她對槍炮類的武器可是一點都不陌生,不管是各式槍枝的支解、組裝,或者是上膛扣板機她都非常熟練,只差沒有真正開過槍而已。

  「你這個傻瓜,也許一般人看到你的所謂的防身武器可能會有顧忌,要是遇上不怕死的匪徒或者真的有些本事的惡徒搶走你的槍,反過來可能是你被受到壓制,受到更嚴重的威脅你知道嗎?」

  花成海的話讓花朵朵不禁想起幾個小時前被聿東冥壓在沙發上恐嚇的畫面,她兩頰立刻飄上兩朵紅暈,聿東冥眼裡閃過一抹明顯的笑意,連他自己都不曉得為什麼會感到竊喜,不過他可以確定的是,和花朵朵接下來相處的日子,他絕對不會感到無聊。

  ☆ ☆ ☆

  是夜,任憑花朵朵怎樣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她心裡有著好多疑問,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緒在干擾著她,聿東冥……她的新任保鏢兼醫生,好像還有其它更重要的任務,而且和她有關,只是為什麼他們都不讓她知道?他看似沉著穩重,一雙綠眸又總不時透著促狹玩興,他到底是怎樣的男人,她好奇哪一面的他才是最真實的他?

  而且他身手矯捷彷彿是什麼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連她國際間舉足輕重的爸爸都得敬他三分,他到底還有什麼本事?一個接下來要和她朝夕相處的男人,陌生卻又莫名讓她存有安全感,為什麼她會對一個幾乎陌生的男人有這樣矛盾的情緒呢?

  「啊!好煩哪!」花朵朵心浮氣躁的坐起身,對種種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更不解自己怎麼會讓聿東冥三個字像魔咒般控制她的思緒。

  「聿東冥、聿東冥!你煩不煩啊!」
  
  她悶悶的揉亂了一頭長髮,打算下樓到冰箱替自己倒杯冰鮮奶,其實她的腸胃對乳製品有些敏感,可她偏偏又喜歡乳香口味的食品,以致於爸爸都會特地替她準備成分沒有調整過的純鮮奶,像聿東冥說的她有乳糖不耐症嘛……

  天哪!那三個字怎麼又不知不覺跑進她腦海中作亂?一定是昨晚受到太大的驚嚇,導致她現在的神經不太正常,才會一直不自覺的想到……等等!她在幹嘛?她知道自己很清醒,所以絕不是無意識的夢遊,那為什麼她現會在坐到梳粧檯前手還拿著粉餅?

  「呼!花朵朵別緊張,你很正常,家裡有客人,素顏感覺起來很沒精神、很沒禮貌嘛!」對!沒錯,化妝在國外可是基本禮儀呢!花朵朵不停在心裡替自己的反常作辯解,然後才帶著緊張莫名的心情步下樓梯。

  「睡不著?」靜寂中突如其來的男聲,花朵朵嚇的差點打翻手上的鮮奶,她不用回頭也知道後頭站的是誰。

  天呀!她本來還有些懊惱自己幹嘛像個白癡,為了喝杯鮮奶還要特地化妝,三更半夜哪那麼巧會碰上他,不過現在她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還好她有作了準備。

  「是、是呀!有點口渴。」她沒有回頭,不曉得自己幹嘛要這麼緊張。

  「你半夜睡覺都穿這樣嗎?」他本來就還沒睡,正在上網收集這次軍購可能用到的資料,因為在深更半夜聽到從她房間傳出的腳步聲,為求小心謹慎他才會跟著她下樓,只是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畫面……

  緊身白色襯衫外加黑色迷你短裙?有人睡覺穿這樣嗎?

  花朵朵差點讓甫入口的鮮奶嗆到,熱燙著臉頰不知如何回答,她自己也不曉得她幹嘛要特別打扮,她清楚自己即使不化妝條件也不輸人,為什麼就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現在一個可能根本已經呼呼大睡不見得碰的到面的聿東冥面前。

  她真的是瘋了!
  
  「你管我,我在家都習慣這樣穿不行喔?」她以後都不要做這麼白癡的事情了。

  她想達成什麼目的?是想作什麼實驗嗎?還是想確定她對他能造成多大的影響力?證明讓她心煩意亂的人心裡也同樣因為她而混亂激動?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無聊!

  聿東冥不知何時來到她面前,綠眸裡故意掛上兩個大問號,「你待會兒要出門嗎?」他看見花朵朵臉上的局促窘迫,他哪裡會不明白她是因為介意他的存在才會在三更半夜還特別打扮,她表現的這樣明顯,卻還要嘴硬不承認也未免太可愛了吧!

  「你、你真的很奇怪耶,我就是喜歡在半夜化妝打扮不行嗎?」
  
  花朵朵有種被看穿手腳的心虛,忍不住惱羞成怒,「對了,我問你,今天傍晚你跟我爸為什麼神神秘秘的?你們有什麼事不讓我知道?」
  
  此時此刻轉移話題是花朵朵唯一能想到的脫身之策,不過這本來也就是困擾她的部分原因。

  「既然你都知道是刻意隱瞞你的,你覺得我有可能告訴你嗎?」他聳聳肩一派輕鬆的半靠在流理台邊,不客氣的將她剛倒好的鮮奶一飲而盡。

  「你怎麼可以這樣跟我說話?你是我的保鏢耶!」她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沒大沒小的保鏢。

  「那又怎樣?我並非直接受雇於你,更何況我並不缺這份工作。」說他狂妄也好、自負也罷,他隨便執刀動個手術,或者扣個板機都有一大筆進帳,他對事不對人,態度行為自然也不受限,但對於已接下的任務他一樣是負責到底力求完美。

  花朵朵詞窮了,沒料到自己居然拿他一點轍都沒有,她又羞又惱的閃過他,連鮮奶都不喝打算回房間卸妝睡覺,順便好好反省自己莫名其妙的白癡舉動。

  聿東冥卻在她經過他面前時叫住了她,「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爸說的話絕對有他的道理。」

  「什麼?」他天外飛來一筆,一副苦口婆心勸導的模樣,讓花朵朵摸不著頭緒。

  「明天一早我會帶你去我家住一陣子,不管多囂張的敵人應該查不到也不敢殺去那裡,你在那裡會很安全。」

  去他家?跟他一起住?完了!完了……奇怪,她怎麼突然會心跳加速?花朵朵努力消化這驚人的決定,不過還是沒搞懂這件事跟她爸說的哪句話有什麼關係?

  「人類是動物,男人更是野獸的一群,除非你想逼人獸性大發,否則我勸你你最好不要老是穿這麼惹火的衣服在男人眼前晃。」

  花朵朵心頭一驚,不明白他到底想暗示她什麼,或者又只是在故意嚇她,她裝作充耳不聞,故作輕鬆的繞過他走出廚房。

  目視著她離去,聿東冥其實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警告嚇了一跳,不確定他真的是好心奉勸她,還是在告誡自己?當她方才經過他身邊竄進他鼻間的是和她身上性感嬌媚裝扮有明顯落差,是一陣好聞的淡雅乳香味,霎時間讓他的心跳頻率變的不規則,他差點分不清眼前的女人是來自天堂的精靈還是地獄的妖精?

  老實說他不喜歡她臉上的濃妝豔抹,卻又無法忽略她不經意洩漏的嬌憨,他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孩,其實無知單純卻老愛故作成熟冷漠。

  她和他身邊相處多年的兩個女人截然不同,他那兩個夥伴是長期訓練有素,下意識會出現疏離防備,可是花朵朵不一樣,無論她怎麼想假裝,在他看來都好像只是在偷拿媽媽口紅依樣畫葫蘆的小孩子一樣的傻氣可愛。

  瞧她為了喝杯鮮奶還慎重打扮的舉動就能發現她有多愚蠢無聊,但卻愚蠢無聊的很有趣,如果他沒猜錯,這女人一定常依照本能行為直率做事,很多時候肯定根本都不曉得自已在幹嘛!

  從小他就習慣不做浪費力氣的無聊行為,他那幾個夥伴也是,曾經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很少沒有因為他的身份權威所以處心積慮,甚至做作到令他作嘔的更不在少數。

  而這個花朵朵,說她矯揉刻意,逗弄她的反應又直接單純的教他想捧腹大笑,說她沒有一絲做作假裝,偏偏她又最愛嘴硬逞強,不知道為什麼,跟她在一起除了讓他覺得自在輕鬆,還會引發他頑劣的劣根性,好奇想知道這女人還有多少有趣獨特的另一面。

  聿東冥望著杯子裡殘留的白色,唇邊掛著饒富興味,白白淨淨簡單的純白怎麼有本事濃醇的令人口齒留香?呵呵!他還真想知道答案。

  而相較於聿東冥的興致勃勃,一轉到樓梯間便逃難似奔回房間的花朵朵可就沒辦法這樣沉著悠哉期待。

  一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有大夢初醒的錯覺,她剛剛到底在幹嘛?家裡有個陌生男人,她為了行國際禮儀特地化妝就算了,她身上這套衣服,她怎麼想都想不到合理的解釋,花朵朵越想越丟臉,她幹嘛沒事想在聿東冥面前證明她的魅力啊?

  刻意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一向是她最不恥的,把女人尊嚴拋在腦後,千方百計勾引男人還振振有詞藉口一堆是她最唾棄的,她怎麼會出現這麼脫序的行為……如果聿東冥真的對她怎樣該怎麼辦?她怎麼到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啊!

  「把人逼得……獸性大發?」
  
  不會吧?她不是真的在發花癡吧?
  
  「不!怎麼可能!」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她雖然喜歡穿著清涼豔麗,向來都還是很潔身自愛,別說倒貼男人,就連追求者她都是嚴格篩選,至今還沒有過為了一時欣賞喜歡就靠近、交往,更不用提因為寂寞想戀愛所以濫竽充數。

  那她現在是怎麼回事?
  
  只要一想起聿東冥替她把脈時的專注、解救她逃離危險的英勇、以及替她上藥安撫她的溫柔細心,還有……反正就是一想到他的每個表情、動作,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知道他的一切。

  不過好奇心誰沒有嘛!他這樣空降到她的世界裡,攪亂她的生活,還準備掌控她的行動,感覺好像很神通廣大的男人誰不會對他好奇?

  「對,一定是這樣沒錯,只是好奇,所以才會想作實驗,只是想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正人君子才會故意試探的。」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她總算可以放心了,她很正常,不是像聿東冥說的那樣要刻意引人犯罪,她本來就是這樣打扮的,她沒有發花癡,沒有得神經病。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下次不要再用這種白癡刻意的方式去實驗試探就好了。

  滿意自己所得到的結論,強壓下心頭此起彼落的其它小聲音,她卸了妝洗好臉,不打算再繼續庸人自擾,花朵朵仔細的擦上保養品後心滿意足的跳上床,她相信她真的只是受到被追殺的驚嚇,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明天一天亮,她養精蓄銳有足夠的休息,她一定就會恢復正常了。

  ☆ ☆ ☆

  懷著忐忑不安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的心情,天色還未亮透花朵朵便拎著兩箱行李坐上聿東冥的車,準備迎接她的新生活。

  聽她爸說「神令特勤保全」是個游走於黑白兩道的組織,聿東冥是其中的核心之一,除了敏捷身手外還擁有能起死回生的精湛醫術,甚至還有個「神醫」的稱號,不乏有許多位高權重的人物都曾向他求助。

  這個組織怎麼會這麼厲害,居然連爸這種身份的人都尊敬畏懼三分,這個男子真的又如傳言所說的這麼神嗎?

  花朵朵不知道聿東冥是否真有這麼大的本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對他所謂的形影不離朝夕相處是不知所措的,遠比知道自己生命安全受到威脅還來的讓她緊張,和他初見面發生的一切彷彿不斷在她心裡發酵,無法忽視的奇妙感受令她無法不耿耿於懷,昨晚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心湖再次漣漪陣陣。

  看似專心開車的聿東冥其實有注意到花朵朵不時在偷看他,不時又嘟起小嘴好像陷入苦惱,骨碌碌的大眼轉來飄去的,腦袋瓜裡不知在忙著什麼處理什麼困難的工作。

  一路上他都沒有打斷她的若有所思,她皺著眉頭噘著粉唇的模樣很可愛,只不過和她眼上棕色煙熏的成熟色調有些矛盾。

  聿東冥將車子平穩的開上蜿蜒山路,花朵朵還在奇怪怎麼會有人住在這樣的荒山野外時,映入她眼簾的是一棟佔地近百坪的別墅,白底金銅色的主屋落坐在深山密林間有些格格不入,卻又帶有神秘衝突的視覺美感。

  當聿東冥替她提著行李帶領她進入大宅內,屋內簡單卻大方氣派的裝潢讓花朵朵又是一陣讚歎,她一向不愛太複雜的傢俱裝飾,這大宅內雖然擺設簡單沒有多餘的裝飾,卻不顯空蕩單調,反而更讓人覺得怡然寬敞。

  「這裡就是你家?」

  「原則上是的,不過不只我一個人住,我們是幾個同事住在一起。」聿東冥簡單的解釋,示意她跟上他的步伐上到了二樓。

  還有其它人在就好,否則他們孤男寡女的還真叫她不自在,只是不曉得他同事好不好相處,花朵朵暗想著。

  「這裡是你的房間,我房間就在旁邊,你在這裡絕對安全,有事的話可以直接叫我,我們的房間是互通的。」
  
  聿東冥帶著她進入房間,大致向她說明這大宅子四周的環境,但花朵朵的腦子早已被他們房間是互通的消息轟炸的一團混亂,他其餘的說明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如果說他們的房間是互通的,就代表他們能任意進出彼此的房間?這、這不太好吧?

  「對了,你不用擔心和我其它同事相處的問題,我一個同事和我們老闆去度蜜月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其它的人也剛好都在國外,你不用太拘束。」
  
  才說要她別拘束,聿東冥在退出她房間時又故意帶著狡黠別具深意的丟下一句:「這裡真的只有我跟你,就當在自己家或是在度假放輕鬆一點沒關係。」

  在闔上房門前,聿東冥清楚聽見花朵朵倒抽了一口冷氣,他似乎嚇她嚇上癮了,她容易當真又愛假裝逞強的反應是他惡作劇捉弄下享受的戰利品,他很期待接下來和她的相處。

  只是明天他還有事必須先去打點,可能會少了一些為了讓彼此生活不會無聊所以逗弄她的機會,不過正事要緊,他的準備越多,他這個保鏢的工作就會越輕鬆,也就更能無後顧之憂的享受這份工作意外帶給他的樂趣了。

  當晚花朵朵緊張的一夜無眠,直到快天亮才沉沉睡去,手裡還緊握著一把小小的美工刀,這是她目前僅剩唯一可以用來當武器的東西。

  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和一個幾乎還是陌生的男人單獨相處在一個屋簷下,她會有所不安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好在聿東冥整晚都沒有跨越雷池一步,才稍微讓她緊繃的神經得以鬆懈。

  她一覺醒來已經接近中午時分,她幾乎可以肯定聿東冥昨天又是故意在嚇她的,花朵朵真不曉得該慶倖他算是個正人君子,還是該埋怨他老是對她的捉弄恐嚇。

  從行李箱內翻出她慣用的沐浴用品,花朵朵打算泡個舒服的熱水澡振奮一下精神,既來之則安之,她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也不是辦法,聿東冥雖然總是嚇唬她,但其實她對那個綠眸男子的信任遠超過害怕,所謂會叫的狗不會咬人,也許這就是他的個性吧,只有言語上愛嚇人罷了。

  洗了個香噴噴的泡泡浴,身心都舒暢許多的花朵朵踩著輕快的步伐下樓,她沒見到聿東冥的身影,正疑惑著聿東冥是否還在賴床時,她在廚房的冰箱上看到了他的留言:冰箱裡什麼都有,你自己先弄來吃,我晚點就回來,你乖乖待著不准亂跑!

  就這樣?
  
  花朵朵撕下便利貼前後看了好幾遍,真的就只有簡單的交代,什麼都沒了,她的保鏢只留下一張簡短留言,一聲不吭的把她一個人丟在山上?

  這算什麼嘛!
  
  花朵朵鼓著雙頰氣的將手上的便利貼撕爛,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被困在這山頂上的大屋彷彿與世隔絕似的,她想出門透透氣,都怕會被什麼山豬野獸給吃掉,這個聿東冥還真放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

  花朵朵氣呼呼的打開大冰箱,並不期待那個不負責任的臭男人會替她準備什麼好料的食物,沒想到冰箱裡海鮮肉類一應俱全,甚至還有處理好的生菜沙拉,就連水果和飲料也都不少。

  算那個臭男人還有點良心!花朵朵悶悶的暗想,只可惜她被氣的一點食欲都沒有,從琳琅滿目的冰箱裡挑了瓶飲料隨手拿個杯子,百般無聊的她決定到客廳看電視殺時間,她倒要看看她的保鏢會在外面摸到幾點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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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7 01:15:05
  第三章  

  當聿東冥安排好所有眼線,緊盯住這次軍艦採購所有參與的軍火商時,回到家時天色已屆昏黃,甫踏進大門,他便看見目不轉睛專注盯著電視螢幕的花朵朵。

  「在看什麼這麼認真?」隨手將車鑰匙丟在桌面上,聿東冥坐到她身邊,好奇的看向電視。

  電視購物?而且還是妙用拖把組合,她怎麼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你、你覺不覺得那……個主持人好、好厲害?我觀察……了她好久,她講話好像、好像都不用換……氣耶!」花朵朵像發現新大陸一般急著和聿東冥分享,聽到她斷句斷的奇怪,語焉不清又有點大舌頭,他回頭一望才發現她臉上的表情哪裡是專注,瞧她一雙水凝大眼根本是近乎癡呆。

  「你喝酒了?」

  「沒、沒有……」花朵朵偏著頭思考了一下,「又好……像有。」
  
  她對著他傻傻的笑。

  什麼好像有,瞧她的樣子分明是已經喝醉了!不過她哪裡來的酒?聿東冥不記得自己有告訴過她酒窖的位置,「你自己偷帶酒來?」

  「怎、怎麼可能?我不……喜歡喝酒,酒又不……好喝,呵呵!」
  
  似乎覺得自己說話的音節七零八落很好玩,花朵朵說完又癡癡的笑了兩聲。

  「那你有沒有吃什麼奇怪的東西?」他耐著性子問。

  「放、放心,我今、今天一……整天只有喝你……放在冰箱裡的飲、飲料,我確定那是果……汁。」

  果汁?看著她酒醉還不自知的模樣,聿東冥又好氣又好笑,眼神不經意的瞥見桌上特殊彩繪華麗精緻的空瓶。

  這不是詠情珍藏的玫瑰香檳嗎?這女人居然把高級的法國香檳當作果汁喝,這香檳道地香醇後勁十足,她乾的幾乎一滴也不剩難怪會醉成這副德行,不過詠情是怎麼回事,這麼好的酒不放在酒窖,幹嘛亂塞進冰箱啊?該死的是他竟然沒留意到冰箱裡有酒。

  「冰箱裡一大堆飲料你不喝,怎麼偏偏挑中這一瓶呢?」他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個瓶、瓶子……很漂……漂亮耶!上面有畫畫,聞起來很香……香,喝起來也很好喝唷!」

  見花朵朵又咯咯笑個不停,聿東冥的嘴角不禁也跟著彎出一抹上弦月,「傻瓜,有這麼好笑嗎?」

  「真、真的很好……喝!這、這邊還有一點……點,請你喝!」
  
  花朵朵拿起桌上酒杯一臉豪邁的想遞給他,渙散的意志讓她連人帶酒杯一起往他身上撲,聿東冥趕緊接過酒杯攙扶住她。

  「好,我知道很好喝,你累了,先去樓上休息好不好?」
  
  花朵朵堅決的搖搖腦袋,「你先喝。」

  酒醉的人最大,尤其是酒醉的女人特別囂張,聿東冥沒打算和她僵持,順著她的意,一口將杯內的淡粉色液體飲盡,「好了,你現在可以乖乖去休息了嗎?」

  「你抱、抱我上去……好不好?」她噘著小嘴可憐兮兮的要求。

  聿東冥注意到她今天一點妝都沒化,和他所預期的一樣,在層層彩妝下的確有如出水芙蓉般我見猶憐,小巧的鵝蛋輪廓鑲著細緻的五官,彎彎兩道柳眉,不點而朱的粉嫩唇辦,他惡作劇似的輕撐開她半眯的雙眼,不意外在迷蒙中眼神中見到黑白晶瑩分明。

  花朵朵像是在抗議他的動作,決定收回方才的請求,站起身子搖搖晃晃的打算自己走回房間,只是才走沒兩步,她就感覺天旋地轉一陣頭昏眼花。

  她狼狽的跌坐回沙發上,懊惱的扁起了小嘴,聿東冥忍不住搖頭輕笑,「都醉到分不清東南西北,還打算逞強爬樓梯?」

  「我沒、沒……不是分不清東、東……北,我是因為腳很痛、痛……站不穩,否則才不……會拜託你抱、抱我!」她倔強的揚起小臉抬高雙腳瞪著他,一臉認真的提醒他,她還是個傷患。

  「你的腳還在痛?不可能吧,我幫你敷了我親自研發調配的藥膏,傷口雖然不會這麼快痊癒,但行走上理當不會有問題才對。」
  
  好在這女人今天穿的是棉質短褲,否則這樣粗魯的大動作早就讓她春光外泄囉!

  被戳破藉口的花朵朵完全發揮了酒醉耍賴的特權,抿著小嘴賴在沙發上,說不動就是不動,擺明瞭賴定他要抱她上樓,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不肯動作,她越是想挑戰他耐心和他盧到底。

  想他聿東冥可是馳名海內外的神醫,居然拿一個酒醉的小女人沒轍,傳出去恐怕會笑掉人家大牙吧,聿東冥在心底無聲的歎了好幾口氣,沒辦法,誰叫這女人現在是他的責任,就當工作需要吧。

  他認命的打橫抱起花朵朵大跨步往樓梯走去,還沒作好心理準備就突然騰空的花朵朵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銀鈴般的笑聲接著從她小嘴裡流泄而出,小手勾著聿東冥的脖子,長腿不住踢來晃去的,就像在坐遊樂園裡頭的遊戲設施般樂不可支。

  「啊!」才剛步上階梯,花朵朵無預警的尖叫把聿東冥給嚇了一跳,這女人不會醉到產生幻覺以為他把她摔到地上了吧?

  「怎麼了?」

  「眼睛、眼睛閉起來啦!」

  「眼睛閉起來我要怎麼走路?」這是哪門子奇怪的要求,敢情她大小姐打算嘗試撞牆或摔下樓的滋味?

  「不管、不管!」小手捂在臉上,花朵朵還嫌不夠似的埋在他胸膛前,不肯抬起頭,「沒有化、化妝,不讓你看。」

  「為什麼沒化妝不讓我看?」這女人反應也太慢了吧,現在才想起來是素顏已經來不及了。

  「就是不想……」花朵朵好不委屈的在他懷裡扁著小嘴。

  「總有個原因吧?」聿東冥不曉得自己想聽到怎樣的答案,他訝異自己竟然感到期待。

  花朵朵歪著小腦袋,好像有很多不想讓他看到她素顏的正當理由,又好像沒有任何原因就是只想讓他看到她美美的時候,「唔……很多、多字,人家懶的……說!」她現在頭昏腦脹的,要她解釋這麼多真的好強人所難喔!

  她一臉認真讓聿東冥傻眼了好半響後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可以確定她此刻絕非故意嘴硬裝傻,他完全相信她真的是因為懶的說太多字,哈哈,這女人也太妙了吧!

  「你在笑……笑什麼?」他的大反應讓花朵朵好奇的抬起小腦袋。

  「沒有,沒什麼。」他也懶的跟一個喝醉酒的傻女人解釋這麼多。

  「你不要以……以為我不知道你、你在想什麼,我告……告訴你,不……管你猜什麼原、原因……我都會說你答……錯了!」花朵朵自以為聰明的呵呵笑著,小手還故意比了個大大的叉叉手勢。

  見她醉成這樣,聿東冥也不想去爭辯追問什麼,基本上通常酒醉的人,十個有九個在隔天清醒後會忘記自己說過什麼話,另外的一個是索性不承認自己說過哪些話。

  一腳踢開房門,聿東冥動作輕柔的將她安置在柔軟的床鋪上,沒好氣的輕捏她小巧的鼻頭,才正打算回到自己房間,花朵朵抱怨頭昏的咕噥聲令他停下了腳步,不過花朵朵接下來的要求,才是讓他腳步像生了根似寸步難行的最大主因。

  「不喜歡穿褲……褲褲睡覺,脫掉、脫掉!」

  「我要脫褲子、脫褲子!」
     
  花朵朵扭動著下身,好像以為命令加擺動就能讓褲子自己掉下來一樣。聿東冥告誡自己應該要立刻離開,奈何他過人的理智冷靜這時卻不知偷跑到什麼地方去。

  「你這個沒有半點危機意識的女人,到底記不記得自己現在是和一個大男人單獨住在一個屋簷下?」
  
  沒想到她的酒量這麼差,她是不是也曾因為酒醉在別的男人面前搖擺嬌驅呢?

  這想像沒來由的讓他很不是滋味,一個箭步上前跳上床,他壓住她不安份的小手霸道的下達命令:「不准你脫!」

  他不知道醉得一踏糊塗的花朵朵聽不聽的進去,他更不懂的是他為什麼不直接轉身離開就好,留她一個人她愛怎麼脫都不關他的事,他幹嘛要跳上她的床?

  「為什麼……不准人家脫?」花朵朵氤氳的雙眸寫著不解和無辜,「那不然你、你幫我脫。」她的小臉一亮,顯然因為自己想到變通的方法而得意雀躍。

  「什麼?」聿東冥傻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要求,這女人何止沒有危機意識,她是否根本忘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你怎麼會對我這麼放心?」他像是問她也像是在問自己。

  「咦?我也不知道耶!」花朵朵顯然很認同他的話沒打算反駁,只是從她一臉無辜的模樣看來她也很無奈,「對、對你放心不好喔?還是你希……望我對你提心吊膽?」
  
  話雖如此,經過昨晚之後,她更確定他不是隨便對女孩子下手的男人,所以真要她對他拿出防備她好像也做不到,就是全然的相信他,否則她也不敢穿著熱褲在這間只有他和她的大宅子裡晃來晃去的。

  好煩喔!想這麼多東西讓她的腦袋更加昏沉沉,她甚至開始覺得眼前的景物比剛才轉動的還要劇烈。

  久久不見他動作,花朵朵不耐煩的擺動身子嚷嚷著抗議:「不管!不管!我……要脫、我……要脫!」這聿東冥怎麼這麼難溝通,同一個要求都要她講好多遍,他的國文造詣肯定很差!

  她酒醉的任性嬌態帶著慵懶的性感,她身上好聞的香味不客氣的竄進聿東冥鼻間直達大腦,瞬間擾亂了他的思緒。

  花朵朵趁他一不留神之際,掙脫開他的大掌,一個翻身滾到床的另外一邊,洋洋得意的對他吐舌示威,挑釁意味十足的緩緩脫下短褲,反手拋到房間的最角落,然後心滿意足的躺上枕頭,不打算再搭理身旁這個難溝通的臭男人。

  眼前女人媚態十足玉體橫陳,如玉的凝脂修長沒有一絲遮掩,黑色薄紗小褲隱約透著三角幽暗大剌剌呈現在他面前,聿東冥綠眸越發深沉,喉頭不禁感到乾澀。

  他自詡算是正人君子,即使是主動脫光貼上他的女人,他也不見得照單全收,他絕不是輕易會被下半身衝動所控制的男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從他碰上這女人之後,他一向自傲的意志力蕩然無存,初見她那時,她不經意的便能挑起他男人本能的劣根性,現在他更無力抵抗如此性感尤物醉後的誘惑挑逗……

  大腦明明還在正常運作思考,但他的大掌卻脫離控制的擅作主張順著花朵朵細白的腳踝往上滑去,甚至不自覺的滑向她細緻的大腿。

  他該死的驚覺自己像個下流至極的色情變態狂,正欲收回不規矩的手掌,花朵朵一個翻身恰巧夾住了他的手,她粉嫩的嘴唇因此只和他近在咫尺。

  「我知道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我勸你最好別挑戰一個正常男人的極限知道嗎?」該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東西!

  「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知道……呵呵!」花朵朵把他說的話當成了繞口令,又樂不可遏的癡癡笑了起來。

  「你別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在花朵朵纖纖玉指抵上聿東冥的嘴唇,欲開口的話就這樣卡在他的喉頭。

  花朵朵輕輕描繪著他的唇線,彷彿覺得他一開一闔的嘴唇是好玩的玩具,當聿東冥停住不說話後,她不滿的嘟起小嘴,惡作劇般的抬頭咬住他的下唇。

  嘻嘻!好好玩喔!渙散的雙眸望見一雙倏地睜大呆愣住的綠色,懲罰成功的花朵朵滿意的扯開嘴角,貝齒更加囂張的開始啃咬起嘴上的肉瓣。

  此舉正式剪斷了聿東冥腦中所有的理智神經,只剩本能的渴望衝動在驅使鞭打著他身上的每個細胞,他忍無可忍的低吼了一聲,反身將她壓在身下,重重的吻上了她,火舌渴望的撬開她的貝齒,勾引住她丁香小舌糾纏嬉戲。

  他警告過她了,是她不知死活的挑釁他的理智!他早知道自己被她吸引,只是他儘量讓自己僅止於對她個性的好奇,免得他倆的關係超乎他原本所設定預期。

  他忍耐過了,是她偏要玩火的,如果他今天不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一個正常男人是禁不起她這樣一再的挑逗,難保她下次不會在別的男人面前一樣的天真沒有危機意識。

  半夢半醒的花朵朵感覺自己的嘴唇被兩片濕濕熱熱的柔軟覆蓋,她嚇了一跳掙扎著想逃開陌生的觸碰,奈何酒精攻陷的她使不上一點力氣,小手無力的抵著一道如鋼鐵的熱燙肉牆前,如火球般猛烈席捲而來的攻勢讓她越來越不知所措。

  奇怪的是她並不討厭嘴唇被這樣滾燙的襲擊,她半啟的星眸見到聿東冥忘我的親吻著她,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好像就因為知道是他,她才不討厭被這樣攻佔,反正只是作夢,沒關係啦!

  「呵呵,好奇怪的夢喔!」
  
  花朵朵的輕聲囈語一字不漏的傳進聿東冥的耳朵,她分不清現實夢境的嬌憨徹底點燃他想征服佔有她的欲望,這個有仙女般清澈純真氣質卻又同時與有魔鬼般曼妙身材的女人,肯定是撒旦派來危害人間禍國殃民的性感妖姬。

  聿東冥完全失去理智,微抱起她脫掉了她的上衣,不意外看見和她身下的薄紗小褲相同款式的黑色內衣,兩團彈性飽滿包裹在純黑蕾絲下顯的更加雪白豐盈,他情不自禁的將臉埋在高聳誘人的雪峰中深深呼吸喘氣,貪婪的聞著她身體的怡人淡香。

  花朵朵感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胸前,飄飄然的如夢似真使她不由自主的緊攀住他厚實的臂膀,像是期待他能融化她的雪峰,她本能的將懷中的男人抱得更緊。

  火熱的情欲在墨綠色眸子裡劇烈跳動,聿東冥扯下她胸前最後的遮掩,綠眸放肆的流覽眼前美景,花朵朵反射性的抬手想阻擋他肆無忌憚的視線,卻又被他霸道的拉高了藕臂牢牢固定在兩側。

  「不要這樣……」
  
  聲如蚊吶的阻止對聿東冥而言不具任何意義,在她無措的注視下,他刻意伸出火舌在她雪峰上的粉紅圓圈上輕點打轉,視覺與感官的雙重刺激讓未經人事的花朵朵敏感的弓起身子,難以自製的嚶嚀嬌喘:「嗯……」

  從她笨拙青澀的反應聿東冥就知道眼前這朵小花有多潔白單純,他愛憐的伸出大掌罩住她其中一團的豐滿柔軟,愛不釋手的柔捏撫弄,滿意的聽著耳邊傳來她忘情的吟哦,欣賞著她忍不住意亂情迷的陶醉享受。

  聿東冥猖狂的張口含住她另一邊的蓓蕾,花朵朵身子下意識的往後一縮,聿東冥卻又將她抱得更緊,更加囂張的舔弄那可口柔細的粉紅果實,他故意抬起頭讓她能清楚看見他舌尖有多狂妄的撥動著她挺立的莓果。

  「聿東冥你……嗯……」就算是在她夢裡,他也跋扈霸道的欺負著她,真是好可惡!

  花朵朵難耐如此敏感快意的搖擺臻首,深陷在聿東冥在她身上引爆的欲望火花中不可自拔,小手胡亂的在他身上摸索,扯開他襯衫的鈕扣,當她著火的身軀貼著他同樣赤裸的肌膚時,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滿足,主動捧著他臉龐將香唇貼上他的。

  此舉無疑是燎原的萬惡火苗,聿東冥與她唇舌交融品嘗她小嘴內的甘甜玉露,邊褪下她的小褲,長指邊在她腿間的三角地帶遊移徘徊,一點也不訝異那茂密花叢已染上濕意透著晶亮。

  他掌心在她花核上輕壓摩擦,短短幾秒更多的汁液花蜜溢出,他伸出一指擠進她窄小緊窒的花苞中,從未有人造訪的秘密基地突然有異物闖入,花朵朵本能的夾緊雙腿,花璧慌忙的收縮推擠想趕走冒昧大膽的訪客,不料卻因此將聿東冥的手指夾的更緊,柔軟濕熱的觸感幾乎讓聿東冥瘋狂,他又伸出一指想撐開她幽密的洞穴。

  「痛……嗚嗚……」花朵朵咬著下唇泣喊著,腿間傳來的刺痛讓她感到恐懼,小小的身子緊繃僵硬。

  「這樣就喊痛,那待會兒怎麼辦?」這時候他已經煞不住車,也不想煞車了,他下身的熱鐵早已蓄勢待發熱燙的像要爆炸,要不是顧及她的青澀,他不會忍的這麼辛苦。

  聿東冥安撫似的給她一個熱吻,手指趁機在她腿間進出律動,她的低泣全都沒入了聿東冥霸道的唇舌之中。

  待那陣灼熱刺痛稍退,花朵朵開始感覺到陣陣的酥麻快意從腿間襲來,流過她每條血脈,啃噬她身體裡每個細胞,她甚至連頭皮都有點發麻,不自覺的弓起身子搖擺嬌臀配合著他手指的律動節奏。

  她是個好學生,學的很快也適應的很快,聿東冥再也不想多忍耐一秒鐘,起身脫下了長褲,因為不滿身上突然少了他的重量和撫弄,早已被欲火焚身難受的花朵朵抗議似的搖擺著空虛難耐的身子,像是催促著他快點滿足她所需要渴望的。

  她需要什麼?又渴望什麼?花朵朵完全沒有頭緒,所謂矜持尊嚴在這一刻她都願意先拋到九霄雲外去置之不理。

  聿東冥再壓上她的身子,腿間的昂藏灼熱緊貼著她氾濫成災的花壺輕蹭,引來花朵朵敏感的輕顫,他輕吮啃咬著她甜美的雙唇,大手在柔軟的聳立上盡情搓圓捏扁,一手握住他的堅挺碩大挺進她腿間。

  「嗯……痛、好痛!」花朵朵痛的飆出眼淚,小手不停的捶打他如鐵的胸膛。「嗚嗚……不要了,我不要了!」

  「乖,等一下就不痛了。」聿東冥用大掌輕柔的在兩人交合處替她愛撫,唇舌不忘在她的小嘴裡搗弄挑逗,在感覺到她身子漸漸放鬆時,他也無法自己在她溫暖嬌嫩的花洞中抽插,從緩慢到恣意馳騁,然後又忽深忽淺的刺探。

  花朵朵剛被開發的身子漸漸地不再有任何不適,取而代之的是一波波她無法控制駕馭的快感幾乎就要淹沒,這場春夢到這裡越來越真實的不可思議。

  「嗯……」她本能的狂擺著柳腰,好迎合他每一下的撞擊,她聽見兩人下體肌肉狀碰撞拍打的聲音,也聽到自己汨著淫蕩流水的小穴因為他的進出所響起的水浪啾啾……她聽到他粗重的喘息,也聽到她羞人的忘情呻吟……

  為什麼一個男人加上一個女人會引發如此激烈的火花反應,不!不單只是火花,花朵朵覺得自己好像就快要爆炸,她忍不住想要壓抑,聿東冥卻又在此刻將她的雙腿分的更開跨舉在他肩頭,她明顯感覺到他的巨物每一下都攻達她的最深處,更加猛烈直接的快感像電流般竄過她的四肢百骸,她的腦袋像是瞬間缺氧般一片空白,首當其衝的就是她不住抽蓄的私密之處。

  花朵朵全身被情欲染上一層薄透紅暈,讓她白皙的肌膚更加粉嫩誘人,聿東冥膜拜似的舔舐她頸間的每寸肌膚,滾燙熱杵像是要穿透她嬌弱的身子,加快了衝刺的動作,忘了是第幾次感覺她花蜜放肆的沖泄他的熱鐵,在花朵朵又一次達到高潮?喊呻吟的同時,聿東冥也低吼一聲,放任自己濁白的精華直衝入她腫脹溫暖的花間深處。

  ☆ ☆ ☆

  他做了什麼?

  他怎麼會被欲望沖昏頭,居然和任務對象上床發生關係?
  
  這應該已經無關乎職業道德,而是最基本的人性品德,他竟然還是在花朵朵醉的分不清天南地北的時候趁人之危,他已經可以想像到花成海翻出所有最具威脅的武器追殺他的畫面了。

  他是威脅過要壓倒她,不過誰都知道那全是開玩笑的成份,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才把花朵朵納入他羽翼範圍下的第二天,他就真的把她吃幹抹淨,而且還回味無窮一吃再吃。

  綠眸凝望著歡愛後沉沉入睡的花朵朵,其實聿東冥一點也不後悔奪去了她珍貴的第一次,只是以他們倆現階段的關係,這樣的擦槍走火是不能被允許的,他是擔心「神令」的客觀專業從此會遭到質疑,更懊惱他是在她酒醉不清醒的情況下得到她的初夜。

  被丟在床邊的長褲口袋傳來的細微震動打斷了聿東冥的思緒,現下天色還沒亮透,在此刻打來的電話應該是有要事。

  他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捨不得吵醒睡的香甜的花朵朵,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令他不由得皺起濃眉,他任由手機大肆震動後轉為安靜,套上衣物悄聲走出房間後他才又照著來電紀錄按下回撥鍵。

  「你最好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我,否則我會馬上掛你電話並且立刻關機。」這女人七早八早的打電話給他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聿東冥懶洋洋的半倚著樓梯扶手。

  「救我……快點來救我。」
  
  電話那頭傳來虛弱的求救聲讓聿東冥綠眸一凜,神情立刻變的嚴肅。

  「你在哪裡?」他將話筒緊貼住耳朵,深怕漏聽對方說的每一個字。

  電話另一端的人吃力的報上所在之處,接著聿東冥只聽到話筒摔落的聲音。

  那女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管怎麼樣她最好能撐下去等他趕到,他不容許她有事,絕不容許她有事!

  是夢嗎?真的只是一場春夢嗎?那她怎麼會全身赤裸外加肌肉酸痛呢?

  坐起身子環顧空蕩的房間,花朵朵猜測自己也許是因為誤喝了其實含有酒精的不明飲料,才會醉得不省人事,連怎麼脫光衣服跑到床上呼呼大睡的都沒有印象,想來她會全身酸痛應該也是因為她喝醉酒睡姿不良所導致的!

  那聿東冥呢?那個把她一個人丟在山上的臭男人不會一夜未歸吧?那傢伙真的有夠沒責任感的,枉費她本來還打算完全信任他呢!

  花朵朵掀開薄被打算下床,腿間的酸麻敏感讓她不由得皺起了小臉,突然發現她腿間有許多大小不一的青紫瘀痕,她伸出纖纖玉指輕戳,完全沒有感覺到痛楚。

  「莫非是過敏?」她喃喃道:「可是一點都不會癢呀!」
  
  哪裡來的怪東西長了這麼多,她卻不痛也不癢?
  
  花朵朵裹著被單下了床,來到梳妝抬前,她錯愕的望著鏡中人影。

  那是她嗎?
  
  凌亂的頭髮、紅腫的嘴唇,還有肩膀頸項間的青紫色痕跡……
  
  手上的被單滑落在地,她清楚看見她胸前身上有許多同樣的印記,她看起來就好像剛被人侵犯過一樣,她有嗎?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撇開身上那些狼狽不算,為什麼她感覺鏡中的她好像和昨天的她有點不一樣,她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同,好像是神情又好像是無法具體形容的氣息。

  望著一地散亂的衣物,她挫敗的將臉埋進手掌裡哀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想!花朵朵你快點回想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在醒來前好像做了一場夢,是什麼夢呢?好像是香豔刺激的春夢……

  那在作夢前她在做什麼?好像是邊看電視邊喝飲料,然後……然後聿東冥回來了!

  沒錯!她記得聿東冥的確有回來,那麼在聿東冥回來後,到她躺在床上做春夢的中間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
  
  等等……
  
  花朵朵的心跳突然漏跳了好幾拍。

  「如果那不只是一場春夢的話……」
  
  天哪!不會吧?她和聿東冥……

  確定了開頭和結尾,中間模糊的過程也不再難以回想,從頭到尾串聯起來,佐以她身體上種種跡象證據確鑿的顯示……

  難怪她覺得昨晚的一切真實的不像在作夢,無論是他在她身上引起的輕顫還是疼痛,或者是前所未有的淋漓快感全都是現實,她怎麼會白癡的認為自己是在作夢,任由聿東冥對她予取予求,還不知廉恥的擺出一大堆淫蕩羞人的姿勢,只是為了要求他滿足她的空虛、要求他不要停止盡情的愛她……

  天哪!她怎麼會有這麼脫序失常的舉動啊?她昨晚肯定是卡到陰了!不曉得聿東冥會怎麼看待她……
  
  他人呢?不會是被她嚇跑了吧?

  不對呀,她依稀記得他好像才是點燃火頭的主導者呀,那他現在是怎樣?把她吃的一乾二淨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真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花朵朵的眼淚不爭氣的滑落,不確定自己是在哀悼莫名其妙失去的寶貴貞操,還是單純埋怨奪去她童貞的男子冷漠無情的不見人影。

  她到底是哪裡得罪他了嘛!使得他非要這樣欺她才甘心?
  
  嗚嗚……她好想回家喔……

  聿東冥,那個她才認識沒幾天就攪亂她心湖,弄得她都快要不認識她自己,張牙舞爪的吃掉她之後又大搞失蹤……
  
  那個有著一雙綠眸的臭男人,她恨死他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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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7 01:15:27
  第四章  

  好不容易處理完突發的狀況,聿東冥再回來時已是兩天之後,這兩天他打過電話回來,可是沒有人接,為了花朵朵的安危著想,他先前便告誡過她不能使用手機,她如果不敢接聽屋子裡的電話,分身乏術的他也無法透過其它方式和她取得聯繫。

  那天匆匆忙忙不告而別,不曉得會不會造成她的誤解?聿東冥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何謂歸心似箭。一踏進家門,空蕩蕩的客廳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沿著樓梯走到二樓房間,他發現她的房門緊鎖,任憑他如何拍門呼喊就是不見她的回應,聿東冥的心直直的往下沉。

  受過專業訓練的聿東冥並不把眼前的門鎖看在眼裡,三兩下輕而易舉的開了鎖,綠眸焦急的張望房間四周,終於在落地窗前看到花朵朵纖細的身影。

  「你把我嚇死了,我敲了老半天的門你怎麼都不理我?」他蹲在她身前柔聲的問,臉上沒有責怪只有擔心。

  像是對他的問話充耳不聞,花朵朵眼神依舊沒有焦距的落在窗外,「你不會又偷偷喝酒了吧?」
  
  他故意扳著臉孔問,但花朵朵仍然不為所動,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聿東冥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她容顏上過分的淡漠冷然和兩天前的她判若兩人,她的不言不語尤其教他擔心。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花朵朵還是沒有理他,平靜無波的小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彷彿當他是透明,又好像她和聿東冥根本是分處於兩個不同的空間世界。

  聿東冥也火了,強硬的扳轉她的身子,逼她直視他的雙眸,她眼中的空洞沒有生氣,就像是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一般,他更驚訝的發現她的體溫燙的嚇人。

  該死的她竟然在發燒?
  
  「你在這裡坐了多久?」
  
  花朵朵撇開頭,拒絕和他說話,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聿東冥氣的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向床鋪,雖然他氣的很想殺人,但對她的動作卻是出乎意料的溫柔。

  花朵朵沒有抗拒的讓他檢查她的體溫脈搏,她沒有反抗不代表她是順從,由始自終她寧願讓眼神放空發呆,也不願停留在他身上一秒。

  聿東冥從相連的房間進出,花朵朵被動的接過他取來的幾顆小藥丸子和溫熱開水,問也不問的吞下喉頭,然後拉高被子閉上眼睛假寐。

  「你不怕我給你吃的是毒藥嗎?」聿東冥坐在她床邊輕聲的問。

  這一次花朵朵終於有了反應,她淡淡的開了口,聲音輕不可聞。「無所謂。」

  「無所謂?什麼叫作無所謂?」
  
  既然她置生死於度外,他幹嘛還要這麼費盡心思保護她?
  
  她的命現在由他保管,由不得她判定有沒有所謂!

  花朵朵還是緊閉著雙眼,悶著頭決定繼續用沉默回答他的問題。

  聿東冥深深的看了她好一會兒,就在花朵朵以為他已經離開她房間時,他又突然開口:「你在氣那一晚的事?」

  花朵朵全身一震,由他口中證明自己真的不是在作夢,頓時有種很奇妙的電流竄過她心頭,只是思及他這兩天的無消無息,她心裡又漲滿濃濃苦澀委屈。

  她細微的反應沒有逃過聿東冥的眼睛,雖然她沒有張開眸子,不過她眼皮的不自然的顫抖和她緊抿泛白的雙唇洩露了她心頭並非毫無所動。

  「我知道我現在說再多抱歉都改變不了什麼,但是那一晚在你酒醉失去意識,把你抱上床的人確實是我,我的確欠你一句對不起。」
  
  他向來都是敢作敢當,只不過這是他頭一次因為自己的情不自禁道歉。

  花朵朵的淚還是潰堤了,從緊閉的眼角旁不住的滑落。她幻想過他可能會假裝若無其事,也想過他可能會向她道歉,只是為什麼要對不起,他認為和她上床是一個錯誤嗎?

  她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氣的不是他趁人之危,而是氣他綠眸裡明顯的懊惱?她乾脆改名叫做花癡好了,莫名其妙失去貞操不但一點都不後悔,這兩天甚至還非常想念他,她嚴重懷疑自己根本得了神經病!

  聿東冥緊握著雙拳壓抑想替她拭淚的衝動,他沒想到她會這麼痛苦,他還以為她對他也有很不一樣的感覺。他不想說那些什麼會對她負責的狗屁鬼話,一點實質意義都沒有,就算他想負責,她也不見得願意吧!

  ☆ ☆ ☆

  該死!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樣的無力過,擁有精湛醫術的他對生命可以說是握有生殺大權,他想救的人、醫的傷從來沒有失敗過,他現在才發現他原來也有想醫卻無法治療的傷口。

  他無法平撫花朵朵受到的傷,還有她此刻正淌著血遺憾疼痛的……她的心。

  一個多星期了,花朵朵沒有踏出房門,也沒有再開口對他說一個字,聿東冥寧願看到她暴跳如雷,也寧願聽到大吼大叫,甚至甘願任她千刀萬剮,也不希望她像個沒有靈魂的陶瓷娃娃般終日面無表情沒有反應,就連飲食量都少的可憐。

  端著一杯鮮榨蔬果汁走進她房間,聿東冥見到她端坐在梳妝抬前有一下沒一下的吹整她濕漉的長髮,像是和現實隔絕了一般,明明從鏡中看見他進來卻假裝視而不見。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他忍不住求饒,看她這樣折磨自己,他比誰都還要自責難受。

  長褲口袋裡的震動讓聿東冥不得不暫緩第N次和她的溝通,或者該說是他的自言自語,他本來打算對口袋裡的震動置之不理,但電話另一頭的人像存心和他耗上似的,震動停了又起就是沒完沒了,擔心會是與公司有關的要事,他終究還是放下手上的託盤拿出了手機。

  又是那女人?
  
  「你這次又怎麼了……那天不是告訴過你要注意飲食!」
  
  聿東冥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分神望了花朵朵一眼,他才又走到牆角繼續講電話:「你最好不要把我那兩天的叮嚀當作耳邊風……嗯!乖乖把藥吃完就對了,這兩天你不准亂跑,我會再過去看你……知道、知道啦!那我乾脆順便幫你把睡衣帶過去,你還真是個麻煩精……」

  花朵朵感覺自己的胃液在翻攪弄得她很不舒服,聿東冥帶著寵溺的說話方式,字字句句都令她覺得刺耳。

  原來那兩天他是為了另一個女人所以丟下她?
  
  他怎麼能在她面前用這樣的語氣和另一個女人說話,他不知道她有多難受嗎?

  聿東冥掛上了電話,發現她已經吹好了頭髮,他拿起茶几上的果菜汁走向她,不意外她只是接過又立刻放到一旁。

  「請問……」
  
  想念許久的嬌嫩嗓音終於再度響起,聿東冥忍不住驚喜,「怎麼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花朵朵的視線沒有落在他身上,平靜的語調沒有起伏不帶一絲感情,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裡有多波濤洶湧。

  聿東冥沉下了臉,沒想到她冷戰抗議這麼多天和他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花朵朵冷著臉再強調了一次:「我要回家。」

  「不准!」他想也沒想的回答。

  不准?
  
  這兩個字她前幾天在他留給她的便利貼上看過,在他剛才講電話的時候聽過,花朵朵的眸子終於肯對上他的,只是過去閃爍天真的黑白裡此刻只有怨懟。

  「你憑什麼不准?」

  「憑我是你的保鏢又是你的專屬醫生。」他說得理直氣壯,還有些原因在他心湖底下隱約在吶喊著。

  花朵朵氣的連身子都在發抖,不明白他怎麼可以這麼專制跋扈,「我有權利拒絕你的保護和照顧,解除委託要付多少違約金你可以儘管說!」

  這女人就這麼急於要逃離他的身邊嗎?不是他想替自己找藉口脫罪,即使那晚她是喝的爛醉,但他還是清楚感覺到她沒有一絲抗拒,她甚至還脫口喚出他的名字,證明她知道是他,她還是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給他,為什麼她清醒後卻翻臉不認人,好似恨透了他奪去她的清白。

  他承認自己有些自負,不過絕非是自大或自戀,他好幾次都發現花朵朵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樣,面對他時總是無法掩飾她的局促和嬌羞,就算她氣他是在她不清醒下要了她,也沒理由對他恨之入骨吧!

  「不准你拒絕、不准解除委託、不准你說要離開,我說不準就是不准!」他寒著臉咬牙切齒的大吼,在他還沒弄清楚她的心情前,他不准她逃跑!

  任何有生命的人哪個能逃過疾病死傷的威脅,不管是本人還是其家人,哪個在他聿東冥面前敢囂張放肆,第一次有人敢不買他的帳,而且竟然還是一個小女人!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花朵朵也不甘示弱的怒吼,這個擁有優雅外表的男人,骨子裡居然住著一個霸道無理的惡魔,可笑的是她前不久還產生有他就有安全感的錯覺,可悲的在那晚之後她還期待他們之間關係的轉變!

  「你就是只能聽我的!」聿東冥知道他的回答很沒有道理,他就是不喜歡看到她視他如毒蛇猛獸般的厭惡表情。

  「我不要聽你的也不想看到你!不要、不要就是不要!」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捶打著床鋪尖叫。

  她崩潰的哭喊糾結住聿東冥的眉頭,也深深揪痛了他的五臟六腑,「你真的這麼討厭我?」

  聿東冥眼中的落寞讓花朵朵忘了哭泣,傻傻的望著他好半響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不是討厭他,她是很討厭她自己!她討厭對他期待的自己、她討厭輕易就失望心痛的自己、她討厭明明不想離開,卻不得不帶著僅存的尊嚴離開的自己、她討厭……她討厭一夕之間變得好陌生的自己!

  「我拜託你放我走,我受夠了看到你臉上的懊悔愧疚,我也不想看到你因為愧疚每天對我的噓寒問暖,更不想接受你為了彌補所以對我無微不至,夠了!真的夠了……」
  
  她也希望自己能夠大方一點、瀟灑一點,她也希望自己能像個成熟的女人一樣停止繼續無理取鬧,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她真的沒辦法嘛!

  「我不是因為愧疚想彌補才對你好,我是因為……」

  「夠了!我知道,因為你是我的保鏢、我的醫生,這是你的職責所在嘛!」她捂住耳朵不想再聽他任何的解釋,他的任何一句對她可能都是殘忍打擊。

  「花朵朵,你最好讓我把話說完!」聿東冥氣急敗壞的拉下她的小手,一把扣住她下巴,逼的她不得不正視著他。
  
  他是個救人無數的醫生,也同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怎麼偏偏讓一個小女人弄得他心煩意亂,一向自恃過人的冷靜在一瞬間被瓦解成灰!

  花朵朵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滑落,她不懂他到底要欺負她到什麼程度他才甘願?

  「放我走好不好?我求求你大發慈悲的放過我,就讓一切回到原點,回到我們彼此都不認識、沒有任何交集的……唔!」
  
  花朵朵未盡的話被聿東冥熾熱的雙唇吞噬,他輾轉將她唇上的淚鹹吸吮乾淨,吻的她快要不能呼吸才又將唇舌移到她柔嫩頰邊,愛憐的舔舐她細緻無暇的臉龐。

  花朵朵怔怔的任他像隻貼心懂事的小狗狗般舔去她頰上的清淚,忘記要推卻還是反抗,當他滾燙的唇舌再回到她唇瓣上輕吻啃咬時,她才如夢初醒的一把推開了他。

  「為什麼這樣對我?」她不知道自己哀怨的是他變相的囚禁,還是他不肯罷手的欺凌。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想這麼做。」聿東冥以為她指的是他的親吻,「你聽好,我很抱歉我在你喝醉時……」

  「你已經說過很多遍道歉了,我聽夠了!」她又激動的打斷他。

  「花朵朵,我保證你再敢打斷我說話,我會吻到你說不出話來!」聿東冥惡狠狠的撲向她,讓她能清楚感受到他男人天生的蠻橫有力。

  流氓、惡徒、大壞蛋!被他困在身下的花朵朵死命的瞪著他,卻俗辣的不敢多吭一聲。

  她明明聽話照辦,但聿東冥眸中又立刻寫著不悅,她有這麼不喜歡他的親吻嗎?
  
  像是打算做個實驗,聿東冥不由分說的又欺上她的嘴唇。

  「唔……」花朵朵來不及大罵他是騙子,他靈活的火舌就攻佔進她嘴裡,像是要抽幹她肺內的空氣般的放肆吸吮。

  從無謂的抵抗到情不自禁的學著他的逗弄忘情回吻只是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實驗結果出爐後,聿東冥讚賞的勾弄著她舌尖輕旋打轉,然後在她柔軟的唇瓣上留連了許久才心滿意足的放開她。

  他的唇還抵在她的嘴唇上,花朵朵分不清那濕熱的氣息到底是誰的喘息,水靈雙眸透著一絲惱羞成怒,他綠眸裡因為惡作劇得逞的狡黠氣的她無言以對。

  「你喜歡我。」聿東冥用的是肯定句,「而且是非常的喜歡……你愛上我了。」

  這男人哪來這麼大的自信?
  
  花朵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令她氣結的是她居然想不到反駁他的理由,到這一刻她才終於發現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不尋常,全都是因為聿東冥,全都是因為她不小心愛上了他。

  她才認識聿東冥幾天?如果扣掉他消失的兩天和她賭氣不理他的這段時間……

  天、天哪!活了二十幾年,花朵朵到今天才知道自己陷入情沼的速度快的驚人,說她不是花癡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臉上的每個細微表情都讓聿東冥了然於心,他很訝異自己確定她的心意後竟會有如此狂喜。

  「既然愛上我,為什麼還急著要離開我?」他抵著她的唇瓣低喃。

  聿東冥的問話令花朵朵感覺不可思議,這男人才精明的戳破她的心意,轉眼又問了這麼愚蠢的問題,難怪人家說天才和笨蛋只有一線之隔。

  「急著離開的人明明是你,我才不會這麼不要臉的巴著你不放。」一想到他無情的離開,她又委屈的紅了眼眶。

  「我?」聿東冥一臉無辜,等他厘清了她的耿耿於懷是為了什麼,發現自己疏忽大意的沒有想到問題的癥結時,他不禁爽朗的大笑出聲。

  要不是雙手被他控制住,花朵朵還真想撕碎他過分燦爛的笑容,就算他的笑容的確很迷人,他也不用這麼招搖吧!

  聿東冥瞥見她小臉上的怒氣衝衝,他識相的斂起唇邊的笑意,「你知道嗎?我的確欠你一個抱歉。」
  
  聿東冥在她雙唇正欲開啟時面露慍色暗示她切莫輕舉妄動,花朵朵接收到他無聲的恐嚇,只得乖乖的噤聲不敢發出聲音,聿東冥滿意的揚起嘴角繼續道:「我真的要跟你說的是,對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把你丟下來的。」

  就這樣?
  
  他還沒解釋她就覺得連日來的心酸痛楚總算獲得代價,甚至因為釋懷想要放聲大哭?花朵朵暗罵自己很沒有骨氣。

  「那天早上我接到我同事打來的電話,我捨不得把你吵醒,也來不及留下隻字片語,我有打過電話回來你沒接,事情一結束我馬不停蹄趕回來,沒想到就已經被你判了死刑。」聿東冥慶倖自己堅持大喊刀下留人,否則眼巴巴的放她離開,他真的會死不瞑目呀!

  「所、所以……所以你……」
  
  所以了老半天,花朵朵還是沒辦法說的完整。聿東冥剛才說捨不得還說他有趕著回來,意思是他心裡其實在乎著她?
  
  對了,她記得那兩天客廳裡的電話確實響個不停,只是她沒有心情搭理,也不認為自己有資格隨便接聽別人家的電話。

  花朵朵想從他的解釋裡找尋漏洞卻找不到一絲疑點,原來是她沒有分清楚青紅皂白,原來真的是她誤會了他!

  「你給我聽好,你可以罵我無恥,也可以說我惡劣,我完全不後悔那晚對你所做的事,如果非要我道歉,我只會因為我不顧你喝醉意識不由自主而向你說抱歉,那一晚一切發生的很自然,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決定把你撲倒,因為我就是情不自禁的想要你。」

  聿東冥霸道的宣示讓花朵朵像隻煮熟的蝦子,霎時從頭頂到腳指頭都在發熱,紅著小臉手足無措。

  「別再說了!」他怎麼能臉不紅氣不喘的和她談論這種事,他敢說她真的不敢聽!

  「又不讓我說?」他作勢又要俯身吻她,見到她驚慌失措紅通通的小臉,他忍不住在她紅唇上啄了一記。
  
  「你明明就是個愚蠢天真的小傻蛋,為什麼老愛把自己打扮的世故風騷呢?」

  奇怪!她怎麼感覺他的形容好像沒有一句是好聽的?
  
  花朵朵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知道我的五官臉型如果沒有彩妝助陣,很容易就會被當成好欺負的小綿羊,有化妝會讓我看起來比較有氣勢。」

  聿東冥點點頭,顯然非常同意沒有打扮的她真的像極了一隻單純無邪的小羊。
  
  不過有一點他不認同,不管她有沒有多於偽裝,在他眼裡她都只是隻小綿羊,有沒有上妝他都會想要欺負她耶,真不曉得到底是她這隻小羊太好欺負,還是他這隻大野狼心眼太壞?

  「我喜歡你沒化妝的樣子,以後在我面前不要化妝。」

  他說他喜歡……花朵朵忍不住心花怒放,嘴角不自覺的上彎成美麗的弧度,「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因為就是你最愛欺負我!」明明暗自竊喜,她還是故意嘴硬。

  「對呀,欺負你已經成了我最大的享受了,從今以後我不准許有人跟我搶這個專屬於我的特權。」明明神情如他從前一貫的無關緊要,但語氣中卻多了過去從未有的霸道專制。

  感情這種事真的是很奇妙,沒想到花朵朵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他造成這麼大的影響;他不是沒有見過條件比她好的女人,甚至他也曾貼身保護過某國美麗的小公主、成熟豔麗的企業千金,可是卻從來沒有發生任何超過工作範圍內的感情。

  作為醫生,多少生離死別他看的太多太多,所謂七情六欲對身為一個特別組織的他,也早已學會掩飾隱藏,坦白說。除了工作和夥伴以外,他是習慣佯裝對所有事都輕鬆無謂的。不過也就因為人生苦短,既然難得動心,他就不會刻意抗拒疏離。

  倘若撒旦想報復他老是在和地獄搶客人,特意想派個小惡魔來迷惑他的心神,假如對象真是這個愛逞強的小傻瓜的話,那麼他想他會誠心誠意的接受,也心甘情願的認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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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7 01:15:58
  第五章  

  都已經快到晚餐時間了,他們少說也在書房裡待了三、四個小時了,哪來這麼多事好談?花朵朵感覺自己瞪著樓梯間的雙眼都快要脫窗。

  這幾個小時她不斷的說服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同事「單獨在一間房間」談談公事是很正常的,單獨在一間房間……

  單獨在一間房間,無論她有多努力的安慰自己,這七個字還是像魔咒一樣縈繞在她耳邊。

  和身材苗條又漂亮成熟的伊詠情比起來,花朵朵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幼稚的小女孩,她和聿東冥孤男寡女的單獨在一間房間,聿東冥都忍不住把她樸上床,那伊詠情這麼美麗的女人在面前,他會不會也……

  不對、不對!
  
  她相信聿東冥的人格,他又不是禽獸,一跟女孩子單獨相處就會獸性大發,況且他們倆同事這麼久了,要發生什麼事明隨會等到現在……

  那如果他們是早就有過什麼呢?她都二十幾歲了,什麼炮友,什麼單純的肉體關係這種事情她也時有所聞,聿東冥不是禽獸卻是個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需要發洩的時候?如果剛好沒有女朋友的時候,他可能得去外面找或者用買的,那要是不想隨便亂搞,剛好有窩邊草……

  慘了!她之前還想說聿東冥有被害妄想症,現在看來有病的人是她,她的疑心病怎麼可以重成這副德行?

  當花朵朵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走到樓梯間準備衝向書房,衝去書房幹嘛?抓奸嗎?好討厭的說法喔,可是她現在真的越來越不安了,越想好像越有這麼一回事,不管了,再不把事情搞清楚,醒的會瘋掉!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書房門口,她深呼吸後用力的推開門,把書房內專心討論事情的聿東冥和伊詠情嚇了一大跳。

  沒想到他們真的沒有鎖上門,一時衝動的花朵朵也僵在當場不知所措,只能尷尬的傻笑,「呃……那個……因為快要到晚餐時間了,我想來問你們要、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她急中生智替自己隨便想了個下臺階。

  她極度不自然的表情讓聿東冥眉峰一鎖,「那你怎麼不先敲門?」

  「我、我忘了。」對,她知道這理由超爛,從她開門的力道也知道她不是忘記是故意。

  「你先出去,我們事情講完就下去。」聿東冥耐著性子不要在伊詠情對她發作,他哪裡看不出她的心虛,但他想替她留點面子。

  「你們還沒講完喔,那我可以在這裡等你們嗎?」花朵朵硬著頭皮問,她想聿東冥應該不會當面給她難看才對。

  「不可以。」聿東冥知道他強硬的態度會讓她不舒服,不過他和詠情是在談論公事,公司所接洽的每個工作都是機密,他不會因為私心而在她面前洩漏夥伴的任務。

  沒想到會被拒絕,花朵朵當下臉都綠了,「斡嘛這麼嚴肅?我剛剛明明還看到你們在笑,不想讓我參與你們聊天說一聲就好了嘛!」
  
  她告訴自己要保持風度,還是無法壓抑那濃濃的酸意。

  聿東冥的臉色也變的鐵青,他當然聽的出她話裡夾槍帶棍,他為她的無理取鬧感到不悅。

  「有人規定談公事一定要臉色凝重嗎?我再跟你強調一次我們在講公事不是在聊天,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不懂事?」
  
  聿東冥看見花朵朵一副受了傷的表情,他的心房一縮神情變的柔和許多,「你先乖乖在樓下等我,我事情談完了就馬上下去。」

  聿東冥態度明顯的轉變讓伊詠情忍俊不住,她還是頭一次看到夥伴這麼沒轍的表情,一般人在這樣的情況多少會有點趣尬,不過這絕對不包括唯恐天下不亂的伊氐兩兄妹,伊詠情看的津津有味,完全沒有想要跳出來幫忙緩和氣氛的意思。

  「我知道我是個外人,不應該在這裡打擾你們,真是不好意思,你們慢慢聊!」惱羞成怒的花朵朵忍不住盈眶的淚水轉身跑走,她幹嘛要乖乖在樓下等他,他有伊詠情乖乖的就夠了嘛!

  「不追嗎?」伊詠情一派悠閒的問。

  對照伊詠情的事不關己,聿東冥則是明顯的懊惱和憤怒,懊惱的是自己不該把花朵朵晾在樓下這麼久,讓她感覺被冷落,但他更氣她亂吃醋的幼稚態度。

  「不用。」聿東冥悶著聲答:「反正她也跑不遠。」
  
  既然她愛賭氣就讓她一個人思考一下也好,如果現在去哄她、讓著她,以後類似情況肯定會層出不窮。

  伊詠情無謂的聳聳肩,心裡卻偷偷在竊笑,她明明有看見聿東冥臉上寫著大大的擔心兩個字,不過人家愛逞強嘴硬,她這個好朋友當然要尊重他的決定嘛,否則哪有更精彩的好戲可以看呢?哈哈!

  ☆ ☆ ☆

  當時針指向十一的刻度,聿東冥來到花朵朵房間卻不見她蹤影,即使翻遍整間房子後也找不到她的時候,他再也嘴硬不起來,像頭發了狂的猛獸般衝進伊詠情的房間。

  「你發神經!不是說她跑不遠,現在這麼緊張斡嘛?」接過聿東冥遞來的手電筒,伊詠情故意裝做一派無關緊要。

  「你才腦殘,她是我要保護的對象,三更半夜的不見人影,這裡的地形環境偏僻陌生,要是她出了什麼事,公司的聲譽毀在我手上,我萬死都難辭其咎。」
  
  如鷹的銳利雙脖焦急的在樹林間搜尋,即使分神回答伊詠情的問題,聿東冥的耳朵一樣保持高度警戒,不漏聽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只是這樣嗎?」這傢伙以為他們是第一天認識嗎?她可是從未見過他為了夥伴以外的任何人如此的張惶失措過。

  「不然你以為是怎樣?」聿東冥有些心虛,他該知道自己瞞不過相處多年的好夥伴,不過要他在伊詠情面前承認他和花朵朵的感情,他又忍不住感覺彆扭。

  「拜託,眼睛沒瞎、腦子沒壞的都看的出來是怎樣好嗎?」伊詠情笑著揶揄。

  其冒她在稍早想去問花朵朵是否要吃點東西時,就發現花朵朵不在房間了,眼見牆上時鐘不停回轉,本來也打算要去通知聿東冥的,沒想到他還是沉不住氣了。

  呵呵,再裝嘛,再假裝不在乎呀!
  
  她會堅持今晚要留下來,等的就是看到向來冷靜的好友為了一個女人抓狂擔心的模樣,真可惜手邊沒有攝影器材能拍下這歷史性的一刻呀!

  聿東冥不自在的清清喉嚨,有預感伊詠情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向那些分佈在各地的好夥伴們分享她新發現的小秘密,他接下來應該會接電話接到手軟。

  不過現在這都不是重點,要是再找不到花朵朵,他不介意動用所有人脈,立刻大規模的搜山,一找到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笨女人,他絕對要打爛她的屁股!

  瑟縮在林間小徑大石頭遭的花朵朵沒來由的感到背脊一涼,不禁打了個哆嗦,又餓又渴的她壓根兒沒想到自己的方向感會觸成這副德行,無論她怎麼繞就是都找不到下山的路。

  她不知道現在幾點,只知道自己走了好久,腳好酸、好累,她好想哭!
  
  這片樹林到底有多大?
  
  怎麼會這麼複雜,即使她想摸摸鼻子走原路回去找聿東冥都找不到方向,她應該不會這麼倒楣遇上什麼鬼擋牆之類的靈異事件吧?
  
  嗚嗚!她真的好怕……

  不曉得聿東冥有沒有發現她跑出來了,說不定他就算知道也不打算要理她,在這裡縮到腳都麻了,這段時間她也好好反省了自己,聿東冥說的對,她的確是很無理取鬧。

  他們明明就是同事,態度也都坦蕩蕩的,一起工作了這麼多年,感情好有默契是正常的,以他們的工作性質,如果沒有默契怎麼能在危險關頭合作保命,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居然還說出那些諷剌難聽的言語,聿東冥一定覺得她令他丟臉了,第一次見他同事她就自己搞砸,不曉得伊詠情會怎麼對他們其他同事說她。

  花朵朵越想越難過後悔,抱著膝蓋不停的啜泣著,朦朧淚眼突然覷見一角白色,她嚇的差點尖叫。

  「把眼淚擦一擦。」
  
  把面紙塞進她手裡,伊詠情也在她身旁席地而坐。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花朵朵抽抽噎噎的,可怕的陌生黑暗之間,伊詠情的出現讓她彷彿看見是仙女下凡。

  「你說呢?我和東冥都快把整座山紿掀過來了。」伊詠情一副非常無奈的表情。

  花朵朵又慚愧又抱歉,要不是她這麼幼稚也不會……
  
  「對不起。」
  
  她小聲的道歉在寂靜的夜中十分清晰。伊詠情不置可否的擺擺手,她一向不拘泥小節,好友溫想薰就常說這是她的優點?也是她的缺點,勸她女孩子不要太過粗神經。

  「你們算是天雷勾動地火,愛苗在短時間就燒了起來吧?」

  天……天雷勾動地火?
  
  想起自己喝醉的那一夜,花朵朵忍不住面紅耳赤,好在藉著夜色遮掩,伊詠情應該看不清她的羞暇。

  「我們的發展是還蠻快的。」
  
  快的出乎她的預料,或許該說她是想都沒想到會這麼快,她和伊詠情畢竟不熟,討論這些似乎有點尷尬,不過聽伊詠情說話的方式,可能早就聽聿東冥說過他們的事了吧。

  賓果!
  
  這女孩還真好拐,一下就讓她套出他們目前的進展了,伊詠情在心裡哈哈大笑,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天真單純的女孩讓大名鼎鼎的神醫聿東冥神魂顛倒,還情不自禁的在短短幾天不顧對方是自己要保護的對象就把人家給吃了,雖然不曉得這兩人日後的發展,不過她拭目以待,而且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她明天一定要通知其他人聿東冥陷入愛河的好消息!

  「情人眼裡本來就容不下一粒沙,你們對彼此的瞭解也還不深,會有誤會磨擦也是無可厚非。」
  
  別說她是損友,她也是很希望看到好友獲得幸福。尤其是她還挺喜歡這個率真可愛的花朵朵。「其實你大可對東冥放一百二十個心,他不是朝三暮四的男人,他在感情上是很認真的。」

  花朵朵很訝異伊詠情會對她說這些,「可是我真的很難有安全感,我們才認識沒幾天他竟然可以霸道的說不會放我走。而且不後悔趁我酒醉的時候對我……我沒辦法不去想他是否對別的女人也是這樣。」

  伊詠情聽的目瞪口呆的,沒想到相處多年的夥伴還有這一面,「據我所知他還真沒有對別的女人這樣過!」

  「什麼?」不能怪她有質疑,伊詠情和聿東冥交情這麼好,怎麼可能會扯他後腿?

  「我幹嘛要騙你?他對感情執著專一,在他身邊出現過的女人通常都是因為寂寞各取所需的對象,他也從不強求不屬於他的感情,無論誰對誰錯,他都秉持著好聚好散的原則,哪有什麼不肯放手的情形出現,況且對象還只是一個認識沒幾天的女人。」
  
  好心真的有好報,只是想幫忙化解這兩人的誤會,花朵朵卻意外爆料這麼多內幕給她,沒想到東冥原來也會這麼把持不住,趁人家酒醉的時候就把人家給……
  
  這真是太精彩了!

  這下換花朵朵聽的瞠目結舌,好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伊詠情想了一會兒又繼續道:「我們換個角度想,你因為東冥和你發展迅速就懷疑他是隨便的男人,他是不是也能以同樣的心態去想你,每天提心吊膽的想你會不會食髓知味,也跟其他男人這麼快就……」
  
  意識到自己講話太過直接,伊詠情趕忙打住:「別誤會,我沒有惡意!」

  「我知道。」雖然有被伊詠情大膽的說法嚇到,不過一語驚酲夢中人,花朵朵霎時發現自己胡思亂想的不安有多無聊愚眛。

  伊詠情有看見她的豁然開朗,嘴角不由得也跟著揚起,「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我們幾個夥伴除了因為一起出生入死培養出革命的默契情感,還因為我們幾乎同是天涯淪落人,更能理解彼此的想法和個性。」

  「同是天涯淪落人?」花朵朵不明白伊詠情眼裡的落寞悲傷。

  「我們幾個都是被人家收養的,我和我哥是因為父母早逝,因緣際會被我們現任老闆的爸爸收養,另一個同伴也是父母雙亡,被公司裡的博士從孤兒院裡帶回來,東冥同樣是從孤兒院來的,不過他比較可憐的是他從來就不曉得自己的父母是誰。」

  「他是被遺棄的?」花朵朵的心口一揪忍不住發疼。

  「沒錯,不過把東冥帶回來的是當年享譽國際全方位的名醫,同樣也是『神令』成員的他把東冥視如己出,將一生所學醫術全部傳授,東冥也不負所望的漸漸打響自己在國際間的聲譽,甚至青出於藍、更甚於藍。」
  
  —時有感而發讓伊詠情的眼神因回憶變的迷蒙,「從小我們每個人都承受著非人的訓練,好應對任何可能的突發狀況,東冥也是吃了很多苦,才能有今天的本事和地位。」

  眼角餘光瞥見感情豐富的花朵朵已經聽的眼眶泛淚,伊詠情決定省陷掉聿東冥從小學醫的艱苦過程,省得花朵朵的眼淚會一發不可收拾。

  「這些事你有空再自己問他好了,不過就因為我們的成長過程不同於別人,所以看似瀟灑無謂的我們其實比誰都還要重感情,我敢替東冥掛保證,東冥絕對不會玩弄任何人的感情和真心。」

  「謝謝你。」花朵朵發自內心的感謝伊詠情的安慰鼓勵,還有告訴她這些關於聿東冥的故事,她發現自己開始喜歡伊詠情了,她們的個性一樣的直率,一定可以成為好朋友的。

  「我又沒做什麼。」伊詠情無謂的聳肩一笑,「好了,我們該回去了,否則我怕有人會急瘋掉,真的找人來大規模搜山可就麻煩了。」
  
  說是說分頭找人,但是她忘了自己手機沒電,所以只好先把人平安帶回去再打電話通知還在瞎找人的夥伴囉!

  ☆ ☆ ☆

  花朵朵隨便吃了點水果充充饑,想在聿東冥回來前先洗個澡,免得讓他看見她一身狼狽的模樣。

  頂著濕漉的長髪,才踏出浴室恰巧對上收到消息趕回來的聿東冥,還沒作好心理準備的花朵朵像著做錯事的孩子般傻傻站在浴室門口不知所措。

  終於親眼見到她沒事,聿東冥心上懸著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他坐在床沿雙手抱胸,準備聽聽這任性的小女人一開口會跟他說什麼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花朵朵識相的走過去討好似的蹲在他跟前。

  聿東冥的綠眸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她會乖乖的道歉,不過他沒打算輕易原諒她。他一言不發令花朵朵更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紅了眼眶,扁著小嘴楚楚可憐像極了受到委屈的小媳婦。

  「人家都已經道歉了,你幹嘛還不理人?」
  
  生平第一次對別人低聲下氣,對方卻扳著一張臉不買帳,雖然花朵朵知道是自己理虧,不過還是難免有些氣惱,「我真的不是故意讓你丟臉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像個妒婦一樣撒潑,我剛剛也有向詠情道歉了,人家她就沒有像你這樣小家子氣。」

  說他小家子氣?聿東冥一雙劍眉挑的老高一臉懷疑,只差沒掏掏耳朵看自己是否聽力受損,「詠情?你不是很討厭人家,怎麼才沒幾個小時就叫的這麼親密?」

  「我哪有討厭她?」對上聿東冥擺明瞭不相信的眼神,花朵朵又連忙躲釋道:「好嘛,我承認一開始對她是有點敵意,可是這也是人之常情,哪個女孩子看到自己男朋友身邊出現一個交情甚篤又美麗大方的女人不會有所戒備?」

  「男朋友……你是在說我嗎?」聿東冥故意假裝疑惑。

  他的疑問句讓花朵朵先是錯愕了一會兒,接著又羞又惱的站起身拉開與他的距離,漲紅著小瞼氣呼呼的瞪著他,「不好意思!我用錯稱呼了,當我沒說。」

  「這麼愛生氣,開開玩笑不行嗎?」他真的很不想欺負這個可愛的小花朵,可是她這麼單純好騙,他就是忍不住喜歡鬧她。

  「一點都不好笑!」花朵朵別過頭不理他,纖弱肩頭一聳一聳是她強忍著啜泣,「說我無理取鬧,怪我愛吃醋,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子嗎?還不都是你害的!莫名其妙的闖進我的世界,又蠻橫的把我帶進你的世界,還說不肯放我走,讓我以為自己對你而言有多特別,你有多麼在乎我,可是事實上呢?你沒有給我任何承諾或保證,甚至沒有明顯的界定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怎麼可能不會胡思亂想?怎麼可能會有安全感?都是你害的,我們才認識多久,你就把我變的越來越不像我自己……」

  在他面前把所有的不安傾泄而出,花朵朵才發現自己有多在乎他,多害怕失去他。

  聿東冥帶著一貫優雅的微笑靜靜的聽她發洩大哭,見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既心疼又好笑,這個傻女人,怎麼會傻的這麼惹人憐呢?

  「你在我心裡真的很特別,我也的確很在乎你,至於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想要怎樣的清楚的界定呢?一紙證書嗎?」

  「我、我又不是那個意思,鳴鳴……」

  「我知道。」聿東冥長腿一邁來到她面前,抬起她淚漣漣的小臉,萬般不捨的以吻紙去她臉上的晶瑩。
  
  「我當然會比詠情還生氣、還不諒解你,除了氣你的無理取鬧亂吃醋之外,更氣的是你居然任性亂跑,你是想怎樣,打算徒步走下山嗎?你到底知不知道危險兩個字怎麼寫?」

  「……可是我都跟你道、道歉了。」
  
  她抽抽搭搭的,越聽到他柔聲安慰反而讓她哭的越凶,是慶幸他氣消了,也更懊悔自己的幼稚。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沒辦法親口跟我說抱歉呢?」聿東冥將她擁進懷裡緊緊的抱著她,「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我給嚇瘋?」

  方才摸黑在山腰樹林裡尋找,腦海不段浮現她失足跌落山洞,或是傷痕累累的模樣,他的心跳幾乎漏跳了好幾拍,他甚至不敢想像如果她安全下了山,卻岡I」好讓她爸爸這次軍艦採購的競爭對手抓住了,她是不是會小命不保,還是……

  他從來都不是會庸人自擾做無意義想像的人,這也就是為什麼他並不擔心讓花成海知道他對花朵朵的情不自禁,也不緊張老闆是否會大發雷霆,並不是他自以為是,也不是他漫不在乎,而是有些事光是想太多沒有用;該會發生的無法避免,已經發生的就隨遇而安,這是他看盡生老病死和悲歡離合之後深深的感觸。

  不曉得為什麼,在遇上花朵朵的那一天起,一切好像都變了樣,別說她覺得自己不像自己,連他都訝異她對他造成的影響,他享受她帶給他不同以往的奇特火花而且樂在其中,不過她對他的影響好像已經超乎他原本以為的。

  他對她的擔心不單只因為她是他的任務對象,也不只因為他們發生過不一樣的關係,更不只是她令他感覺人生原來可以這麼單純無暇。

  他愛上她了,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好像有很多原因,又好像沒有為什麼,他就是愛上她了。
  
  「花朵朵小姐,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聿東冥親吻她頂上濕漉的髪絲,順手拿起掛在她頸間的毛巾替她擦拭,動作輕柔的像在按摩愛撫,讓花朵朵無意識的發出一聲喂歎。

  「這句話應該是我要說的才對,我真的不曉得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了。」
  
  她如囈語般的埋怨沒轍,讓聿東冥嘴角揚起一抹龍溺,如此可愛無辜的小綿羊全心全意依偎著他,滿足了他的霸道和驕傲,也讓他感受到除了友情和工作上成就感之外的溫暖幸福。

  他俯下頭攫住了她嬌豔欲滴的雙唇,輾轉吸吮戀戀不捨,一雙大掌不安份的在她腰間輕移來回,往上來到她細緻的頸間流連撫弄,這樣溫柔的撫觸引起花朵朵一陣陣顫慄,雙腿有些不聽使喚的虛軟無力,小手只能無助的緊楸他的衣袖。

  聿東冥摟住她虛軟的身子落坐在柔軟的床榻上,順勢讓她跨坐在他腿上,這個姿勢也剛好可以讓他手指盡情在她滑嫩雪白的大腿間遊移,他手指造成一波波的酥麻令花朵朵不禁仰起臻首嚶嚀出聲,隔著一件白色薄T恤,她渾圓飽滿的胸脯包裹在黑色蕾絲胸罩下,似乎在渴望著讓人招惹。

  聿東冥的大掌放肆的罩上那團乳球上搓壓揉捏,接著又不滿足的脫去她上衣,扯下那抹黑色蕾絲,以唇舌取代手掌的動作,像是極度饑渴的難民般,瘋狂的吸舔著眼前的甜美。

  「嗯……」
  
  花朵朵全身無力的抱著他的頭,反而像是在控制阻止他的離去,她難耐這樣的敏感剌激,又渴望似的略施力輕曆著他,彷彿在暗示他要更激烈的探索。

  聿東冥一手環抱她的纖背柳腰,一手竄進她小短褲裡隔著小褲撫弄她細織的腿間三角,火舌還不斷的挑逗口中彈性十足的嫩紅果肉。

  「好甜,你真的好甜!」

  「唔……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
  
  他故意壞心的問,更加深了唇舌在她胸前的啃咬輕吮,手指趁機探進她緊室的花穴間,掏弄出她蓄勢待發的汩汩花汁,幾乎弄濕了她整件小褲。

  這樣張著雙腿任他玩弄,花朵朵下意識的想倂攏雙腿反而圈緊了他的腰,也將他箱在她花穴裡的長指吸的更緊。

  她本能的反應卻像是在傕促他的攻擎,聿東冥讓她側身躺上大床,迫不及待的褪去她的短褲和腿間的黑色蕾絲,手指更放肆的進出,長腿和她的修長交纏不住磨蹭。

  這是……綠眸不經意的瞥見她股間上方一道約五公分的肉色痕跡,沒有可怕的凹凸卻有明顯的皺折,淡淡的粉膚色說明這道疤痕年代久遠,雖然不致怵目驚心,但這直條鴻溝在大片的雪白無暇中的確有些格格不入。

  花朵朵意識到他的注視,冷不妨的逃離他的懷抱,拉起薄被遮掩她的赤裸,和那道她從來都不想讓人看見的醜陋。

  「很醜對吧?」她低垂著頭,不敢看他眼中可能出現的嫌棄鄙夷。

  「不會。」這是他的良心話,他不是沒看過比這可怕上萬倍的疤痕,更何況他真的不覺得那道皰痕醜陋。

  「少來,這麼大一道瑕疵,你怎麼可能不以為意。」
  
  她三歲那年爸媽突然發現她雙腿無力,連上廁所都無法出力,檢査之後才發現她脊椎裡有顆突發性腫瘤,為了清除腫瘤必須付出的代價就是她背脊這道一輩子無法抹滅的痕跡。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一個三歲小娃的神經組織細密,又是脊髓的重大手術,他不難想像這種手術有多費時間工程。

  「我是沒什麼印象,但我爸說因為天天都要接受治療,所以我每天都在嘶聲力竭的大哭,我在病房裡哭,我媽在病房外掉淚。」
  
  那些疼痛她沒有記億,不過她知道那段日子爸媽的心裡的疼痛絕不亞於她身體上的,「聽我爸說當年的醫生流行收紅包,否則就得慢慢排隊等醫生心情好,要不是我爸想辦法包了個大紅包用盡關係疏通,我不曉得還得在醫院裡受多少苦。」

  聿東冥上前將她擁在懷中,輕撫著她半乾的長髪,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他早就知道有這道痕跡的存在,對這背後的故事背景也不陌生,只是當初聽說時他還不曉得這道痕跡的主人日後會成為他裡牽掛愛戀的對象,再聽她親口說這段往事更教他心德不已。

  「相信我,那道痕跡真的不醜。」
  
  聿東冥把手探進薄被裡輕觸她光滑細織的肌膚,將她一把抱坐在他腿間,手指在她腰脊上的痕痕輕刷,「其實這裡的皮膚比其他地方都還來的更滑嫩,你不用在我面前遮掩知道嗎?」

  花朵朵半信半疑的咬著下唇沒有作聲,只是被動的讓他推倒在床榻上,跪肌著背對著他,還來不及思索他的用意以及抗議這個姿勢有多羞人,她就感覺到他熱燙的唇舌格印在她背脊上的皰痕上,她感動的紅了眼,眼淚在眼眶中凝聚打轉,然後一滴滴落在輕粉色的床單上。

  他知道她又哭了,愛憐的親吻緩緩往上經過她白皙的後背與肩膀,來到頸間徘徊輕舔,讓她半轉過身子輕琢她的嘴唇。

  花朵朵感覺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緊貼著她的後背,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下意識的更往他懷抱靠近,聿東冥從後方環抱著她捧著她柔軟豐盈的雪峰,沉甸飽滿的手感令他感覺這幸福更加踏實,他輕分開她的大腿,執起他早已為她昂首堅挺的熱鐵在她股間輕剌試探她的濕潤,確定她也早為他準備好時,深深一舉進入她溫暖的花穴間。

  他沒有急切的躁動,只是先安靜的享受那片溫暖細緻的包圍,直到花朵朵情不自禁的搖擺橋臀渴切的將他吸得更深,他也才情難自己的抽動起來。

  聿東冥緊緊環抱著她的椒乳,熱切的吸吮她粉嫩的唇瓣,花朵朵乖巧的半轉著頭迎合他唇舌的搔弄,甚至主動伸出小舌探弄他的,只是他的攻勢一波比一波猛烈,幾乎每一下都剌進她花間深處,她不由自主的嬌喘呻吟著向他求饒。

  「嗯……好裡面……你刺的好裡面,我會受不了!」
  
  突如其來的暈眩酸麻,讓她無法自拔的本能配合他的抽動加快腰擺著柳腰,不久便有一陣猛烈快意襲來,幾乎讓她頭頂發麻全身震盪。

  聿東冥感覺到她幽密的花徑在規律的收縮,滾燙的花蜜傾泄而出,他的火炬在她一收一放之間得到更大的快感,不自覺更賣力的加快身下的抽插,盡情的沉淪在彼此替對方帶來的歡愉裡。

  早已經腿軟無力的花朵朵怎麼禁得住他火焰般髙漲的情欲折磨,另一波更強烈的舒暢感墓延在她全身,被情欲氤氳泛紅的肌膚也越發火熱,聿東冥在幾個發狂的衝剌後低吼一聲,將自己男性的精華全數送進她又一次無法控制猛烈收縮的女性幽穴之中。

  花朵朵深深的明白從這一刻開始,或者其冒是在更早之前,誰拿誰沒轍,到底是誰不曉得該如何是好根本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只要能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相信他會守護著她的決心就好,只要他們是在一起的就好……

  ☆ ☆ ☆

  經過一段時間的追蹤調査,烕脅花朵朵生命安全的人幾乎呼之欲出,一切都已在聿東冥的掌控之中,不過野心勃勃的對方似乎因為無法査知花朵朵的行蹤被逼的狗急跳牆,居然瞻大包天的派人暗殺花成海,好在花成海早有防範,才得以保全性命沒有被傷及要害。

  「別告訴朵朵我受傷的事。」麻藥才剛退,花成海吃力的對聿東冥交代。

  「我知道。」
  
  聿東冥仔細端詳著從花成海小腿上小心翼翼取出的子彈,若是他沒看錯,這是一般狙擊手偏愛用的子彈,這型號的子彈貫穿力極強,看來對方肯定不只是想恫嚇花成海這麼簡單,「雖然傷的只有小腿位置,但子彈幾乎貫穿腿骨且摩擦到韌帶,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的療養複健。」

  「還好我有委託你保護朵朵,否則現在受傷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您放心,我不可能讓她受到一絲傷害的。」聿東冥信誓旦旦的保證,別說是中槍,光是想像那女人受到一丁點擦傷都夠讓他的了。

  花成海放心之餘,卻又對聿東冥的態度心生不解,活了半個多世紀,見過多少大風大浪,察言觀色對他而言不過是基本功夫,他隱約感覺聿東冥的允諾好像不單只是因為職責。

  聿東冥當然有發現花成海眸光裡的疑惑,不過他並不打算解釋什麼,他聿東冥向來除了必須告知患者所知的,以及工作需要必須向老闆及客戶報備的,他從不對旁人多作交代,到目前為止唯一讓他破例的只有花朵朵,為了避免讓她擔心不安,他有學著改變他一直以來的我行我素。

  「這段時間小心別讓傷口碰到水,過兩天我會來幫您換藥。」將簡單用酒精消毐過的子彈放入夾鏈袋內,聿東冥公事化的交代完便提起他專用的醫療箱準備離開。

  「等等,我有點事想跟你討論一下,是關於朵朵脊椎的問題。」
  
  這件事一直梗在他的心裡,隨著寶貝女兒年紀的増長就越令他擔心。
  
  「當年替朵朵動手術的醫生曾說因為朵朵年紀太小,脊髓神經窄密而且還沒發育完全,以致於腫瘤沒有清除乾淨,可能會有復發的機會,你也知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她因此癱瘓或者……我光是用想的就覺得害怕。」

  綠眸微眯成一條窄線,聿東冥抿著唇暗忖著花朵朵腫瘤復發的可能性,「當初看到資料的時候我就評估過腫瘤對她影響的機率,坦白說我不敢保證絕對不會,但這機率實在微乎其微。」

  「問題是我不想冒這個險,連你都不敢保證沒這個可能不是嗎?」
  
  如果惡夢不幸發生了,最痛苦的首當其衝一定是朵朵,她從小到大幾乎可以說是無憂無慮,根本沒想到可能會有再度站不起來的一天,與其和命運對賭冒險,他希望在痛苦發生前先作足準備。

  「您的意思是……」

  「有沒有可能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對她做徹底的檢査,如果我所擔心的問題依舊存在,你能不能替她動手術?」
  
  即使身為國際軍火大老,畢竟也只是一個爸爸,為了自己的獨生女兒,要他怎樣放下身段他都沒有第二句話。

  「她已經成年了,除非是她無行為能力下逼不得已,否則沒有經過本人同意直接進行的手術並不合法。」
  
  聿東冥中的擔心其實不比花成海少,不過身為一個醫生,他該有的職業道德責任他還是不能違背。

  花成海掩不住失望與擔憂,不曉得是不是年紀越大越怕死,過去意氣風發的他近幾年越來越害怕自己撒孚人寰獨留寶貝女兒無依無靠,尤其最近因為軍事招標,競爭對孚動作頻頻,他更是害怕還沒安頓好女兒的後半生之前他就……

  「那你可不可以好歹先替她作個徹底的檢査,好讓我心裡有個譜,說不定根本也不用什麼手術,是我庸人自擾罷了。」

  「我答應您儘快想辦法替她做徹底的檢査。」聿東冥一口答應,不僅是因為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範圍,更重要的是他對花朵朵的在乎絕不輸給作為爸爸的花成海,所以不管是用拐的還是騙的,就算是要下藥迷昏,他都會把花朵朵帶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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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7 01:16:23
  第六章 
 
  睡夢中,花朵朵迷迷濛濛感覺有個濕濕熱熱的東西在她頸間滑動,她下意識的想推開擾人清夢的不速之客,只著小可愛的酥胸卻又立刻遭受攻擊。又癢又麻的令她睡意全無,惺忪的睡眼一睜開,看見聿東冥的頭已經不安分的埋在她胸前,她沒好氣的輕拍他的頭顱,安心的又閉上雙眼準備繼續和周公未完的約會。

  「還睡?都快被大野狼吃掉了,你還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聿東冥支著頭側躺在她身邊,手指愛憐的輕撫她柔嫩的雙頰。

  「我知道這隻大野狼的名字叫聿東冥,我不需要害怕。」她愛困的往他臂彎間鑽,不曉得為什麼她這幾周像怎麼睡都睡不飽。

  「你這隻小懶豬,我出門前看你還在睡,我忙完回來你怎麼還在睡?」聿東冥任由她在他臂彎像隻小貓咪般的磨蹭,神情盡是對她的寵溺。

  「人家中間有起來吃東西。」囈語似的咕噥,花朵朵快要無法抗拒周公的熱情邀約。

  「不是吃就是睡,果然是隻小懶豬。」聿東冥沒有真的打算要吵醒她,他喜歡這樣寵著她,在他身邊她可以盡情耍賴撒嬌。

  看著她滿足的睡容,聿東冥想起藏在她背後的那顆不定時炸彈,免不了又是對她的心疼,他輕埶起她柔夷放在唇邊輕吻,感受她的脈搏在他唇邊跳動。

  突然他像是被閃電劈中似的渾身一震,綠眸閃過一陣錯愕,修長的手指輕探著花朵朵手腕間的起伏,他的猜測馬上獲得證實。

  「朵朵,你上次的經期是什麼時候?」
  
  雖然對自己的醫術有絕對的自信,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作進一步的證實。

  「唔……忘記了,我有時候有記,有時候沒記。」花朵朵睡得迷迷糊糊的,沒空管他怎麼會突然問她這麼奇怪的問題。

  「那你沒發現自己最近的胃口和往常不同,不僅口味改變,有時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有時又噁心想吐的一整天什麼都不想吃?」

  「嗯?我的腸胃本來就不好,這應該算是正常吧。」唉唷!好煩,這個大壞蛋看不出來她很想睡覺嗎?

  「那你沒發現你最近不尋常的嗜睡嗎?」

  這傢伙還敢問,要不是他幾乎每晚對她需索無度,她怎麼可能會這麼累?花朵朵噘了噘小嘴懶的回答,索性拉高薄被翻身打算繼續呼呼大睡。

  聿東冥還是不死心繼續追問:「你不覺得你這陣子的情緒特別敏感易怒嗎?」
  
  「從遇到你的那天開始我就變成這樣了啦!」花朵朵終於被他逼的睡意全無,氣呼呼的坐起身子瞪著他。

  「我真的是被你打敗了。」聿東冥的眸子裡寫著不可思議,這女人也太遲鈍了吧!

  「我才被你打敗了,一回來就問我這麼多莫名其妙的問題,連我大姨媽的事你都這麼關心,你是擔心我更年期提早報到停經,還是怕我內分泌失調,你總不會是以為我……」

  聿東冥沒有接話,只是一臉凝重的望著她,花朵朵意識到他不尋常的反應,本來要說出口的玩笑話哽在喉頭,嘴角有不自然的僵硬。

  「不會吧……是、是我想的那樣嗎?」

  「應該沒錯。」他不打算騙她,即使他心底有很不好的預感。

  花朵朵倒抽一口冷氣,她知道以聿東冥的醫術,前頭的應該兩個字不過只是裝飾用的,沒錯就是沒錯,她的確是……

  「我懷孕了?」她是很震驚,佢她也不是白癡,怎麼可能不知道做了愛做的事又沒有防護措施可能會造成的後果,只是她沒想到真的會這麼容易中獎!

  真的是太神竒了!現在她的肚子裡有個小生命,而且是她和所愛的男人共同孕育的,這種狂喜的感動遠超過突然得知自己懷孕的慌亂訝異,只是為什麼她明顯感覺的到眼前男人的心情和她的是截然不同……

  他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沒來由的,花朵朵不敢問出這個問題,他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告拆她答案是凶多吉少,她極力想說服是自己多心,卻又矛盾的想唾棄自己的駝鳥心態。

  她該問他的心情嗎?可是她要怎麼問,是要問他得知她懷孕的感想,還是開門見山問他要不要她把孩子生下來?

  人家說懷孕的女人多愁善感,看來這句話的確有它的道理,她莫名的感覺自己好無助突然很想哭。

  聿東冥心裡有更重要的問題在震盪著,以致無暇顧及到她的心情,他當然沒有低能到不知道自己在花朵朵身上釋放的欲望會有什麼結果,可是他怎麼會智障到沒有想到要去避免!

  他是個醫生,他比誰都清楚這種事的重要性,他明知她的身體狀況,為什麼會沒想到要做預防措施?

  聿東冥神情複雜的叮著花朵朵依然平坦的小腹,原來知道自己心愛女人身體裡正孕育著屬於他們的小生命,這感覺是如此的震撼和感動,可是如果花朵朵的脊髓無法負荷這個意外的驚喜,會造成怎樣的遺憾?

  該死!
  
  他現在要怎麼對她做徹底的檢査?
  
  若是要掌控她脊髓神經裡可能的病變,確定她是否可以負擔懷孕胎兒的重量,就必須替她詳細檢査,但以她現在的狀況,放射線絕對會對胎兒有所影響,兩難的情況進退不得,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能冒險。

  天殺的王八蛋!他從來沒有這麼不知所措過,老天爺似乎是要他在花朵朵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中間選邊站,他想兩邊都要,事實卻不容許他兼顧,怎麼辦?他現在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哈囉?唷呼?」

  花朵朵半跪在沙發上纖纖玉指不停的在聿東冥眼前晃呀晃的,試圖將神遊太虛的他拉回現實。

  「聿東冥先生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在花朵朵忍無可忍大動作的抓住著他的頭左右搖晃後,聿東冥才終於有了反應:「什麼?」

  終於回神了?如果這樣他還沒反應,她可能會考慮直接從他後腦勺敲下去了,「你一大早就恍神,跟你說什麼都不在焉的,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想最壞的打算……」綠眸一瞬也不瞬的望著花朵朵大口喝著新鮮現榨的柳橙汁,聿東冥一雙劍眉像是打了好幾個結一般的緊皺,神情透著些許猶豫。

  「什麼最壞的打算?」

  「沒什麼!」意識到他把自己的凝神思考脫口而出,聿東冥趕緊佯裝若無其事掛上他一貫優雅的微笑,「我是在想軍購的事過兩個星期就會成定局,這段時間是關鍵期,不得不做更多的防範。」

  「你不是說只要我待在這裡絕對會安全無事,沒人敢找上『神令』的地盤撒野,你幹嘛還要瞎操心?」
  
  花朵朵撤嬌似的偎入他懷中,心裡其實因為聿東冥對她的重視感到甜蜜窩心。

  她好喜歡這樣窩在他懷裡的感覺,既安心又溫暖,總讓她會有種與喧囂俗世隔絕的錯覺,這樣聆聽他胸口強而有力的心挑聲,是一種絕對的踏實和平穏,好幾次她都這樣像個無憂無慮的嬰兒般不知不覺的在他懷中睡著,繩在她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想睡覺了?」聿東冥輕柔撫著她的肩頭,那杯被她喝了大半的柳橙汁似乎在向他確定他的決定,告訴他現在還來得及反悔,他不停的質問自己是否要打消那個該死的想法。

  「呵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每天都睡不飽,明明才剛起床,我又想睡覺了耶!」她不好意思的吐吐粉舌,小手緊圏著他精瘦結實的腰幹,又更往他懷裡鑽。

  從知道肚子裡有個小生命在跳動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了,她每天還是覺得彷彿置身夢境般不可思議,不過她越來越期待這個小生命的茁壯,腦子裡已經開始幻想寶寶生出來的樣子,和她從此以後不一樣的生活。
  
  嘻嘻,這兩天最讓她苦惱的就是寶寶的名字,不知道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的現在,必須要多想幾個名字以備不時之需呢。

  她也知道現在想這個好像太早了,可是她的腦袋轉呀轉的就是會忍不住去想好多事,她甚至開始擔心依聿東冥龍她的方式,她坐月子的時候有可能會被補成一隻大肥豬!

  「問你喔,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要跟我爸宣佈他要當外公的好消息?」
  
  一想起花成海知道這個驚天動地的大驚喜臉上的表情,花朵朵不禁噗哧一笑,她想爸一定會被嚇傻,不過爸爸這麼疼她,知道她即將要為人母一定也會和她一樣的感動驕傲的。

  「他很快就會知道的。」
  
  聿東冥若有所思的答,事實上他原本就打算待會兒就要通知花成海,雖然他不習慣對旁人多交代他的決定,但這次不一樣,不管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他都必須要尊重花成海。

  聿東冥凝視著閉上雙眼的花朵朵,他知道她就快難敵睡意侵襲,由她還微揚的嘴角他感覺的出她的快樂和期待,他也好想和她一樣單純的接受她懷孕的消息,他卻得顧忌考慮好多好多,駝鳥心態或許很要不得,他真的寧願希望他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脊髓裡有顆不定時炸彈、不知道那顆腫瘤可能造成的遺憾、不知道她也許會有的心、痛悲哀傷……

  他甚至希望自己不是人稱神醫的聿東冥,這樣他就不會氣自己這樣居然會這樣的束手無策。

  「我真的好想睡喔,等一下不能陪你整理藥劑資料……」
  
  花朵朵的眼皮已經重到快抬不起來了,還嘟嚷著起床後要用什麼好料營養的食物來孝敬肚子裡的寶寶。

  「你安心睡,不管怎樣我都會在你身遭,你要相信我愛你知道嗎?」

  輕輕在她額上落在一吻,聿東冥知道一切沒有後退的餘地,在只能二擇一的情況下,他必須選擇在問題沒有越來越嚴重之前必須痛下決心先動作,不過就如他所言,他會陪著她,整個過程他都會在,即使他有多難受多心痛,他保證他都會在她身邊。

  ☆ ☆ ☆

  手術房外排排站著一群西裝聿挺的彪形大漢,坐立難安緊盯著手術燈號的是忐忑不安的花成海,隨著手術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幾乎就快無法控制想叫手下沖進去砍人的衝動。

  手術房內聿東冥的嘴角還滲著血絲,臉頰上的瘀青是他在告知花成海決定手術的理由後所付出的代價,他很清楚要不是花成海顧忌寶貝女兒的感受,他可能根本沒有機會再站在這裡替花朵朵動手術。

  他一向自信,這回卻為了花朵朵脊髓裡的腫瘤而猶豫不決,甚至破天荒的翻遍所有相關書籍資料做,最後還是不敢拿花朵朵的下半輩子開玩笑。

  他知道她有多愛穿高跟鞋,對自己的雙腿有多自信,他就無法想像如果她癱瘓站不起來,她的下半輩子會有多痛苦,更別提如果在懷孕過程腫瘤病變直接對她腹中胎兒造成影響,她又會有多難過、多自責。

  天曉得要親手替自己心愛的女人拿掉自己的骨肉是多痛苦的折磨,但是他不想把自己女人的生命交到其他醫生的手裡,他必須親自替她動手術他才會安心,即使知道她可能會怨他、恨他,他也不得不咬著牙這麼做。

  他很遺憾必須犧牲他和花朵朵的孩子來挽救花朵朵的下半生,不過手術前的檢査報告出來後,X光片裡脊髓內部的不正常黑影,讓他慶幸自己果斷作出的決定,他不後悔作這個決定,他唯一後悔的是他沒有保護好花朵朵。

  他本來以為自己過去看過多少生離死別,早已使他對生命來回而麻木,當雙眼忍不住罩上一層薄霧時,聿東冥才知道自己原來天真過了頭,其實他根本沒有自己所想的瀟灑,他竟然也會有如此脆弱、狼狽不堪的一刻。

  手術終於告一個段落,聿東冥脫下白手套,來到花朵朵面前,輕輕的在她蒼白的小臉上落下一吻,然後示意一旁的中年護士替花朵朵解開腿上的束縛,溫柔協助倂攏花朵朵的雙腿,輕輕的將她移到一旁的病床上。

  中年護士不愧是在聿東冥的私人醫院工作多年,雖然不解聿東冥枉顧職業道德的私自對病人手術,更訝異聿東冥對病患反常的態度,她也還是謹守本份沒有多問。

  聿東冥緩緩步出手術室,看見門外的大陣仗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對於花成海他的確感到十分愧疚。

  「手術很順利,再過一陣子我會再替她將脊髓裡的腫瘤全部清除。」

  「不用了,我決定另外替朵朵請醫生。」花成海支著拐杖,神情中難忍對聿東冥的不滿,「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我不能離開,她醒來後一定會很想見到我。」一想到花朵朵醒來後必須接受的打擊,聿東冥心中滿是不捨,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她身邊,陪她度過這巨大的悲傷。

  「你確定她還會想見到你?在你用藥迷昏她,不顧她的意見直接替她動墮胎手術之後?」花成海知道自己說話很傷人,但他一個好好的寶貝女兒居然被他請來的保鏢弄大了肚子,還被迫把孩子拿掉,他怎麼可能不心疼、不生氣!

  「您明知道我有多不願意這麼做!」聿東冥咬著牙低吼,緊握泛白的指關節透露出他的痛苦煎熬。

  「可是你還是做了不是嗎?你和朵朵發生關係本來就已經不對,你們『神令』的人都像你這麼沒有職業道德嗎?」
  
  花成海氣的青筋突暴,手裡的拐杖重重擊在地板上發出有力的聲響,把他身旁一群孔武有力的大漢嚇出一身冷汗,無不嚴陣以待他一聲令下,掏出上衣口袋內的武器直接對聿東冥掃射。

  「我自己的行為和公司無關,就算您要將我千刀萬剮我也沒有怨言,我對朵朵是真心的,男末婚女未嫁為什麼我和她不能在一起?」

  花成海不得不承認聿東冥的話不無道理,倘若他早點知道這兩個年輕人的感情,也許他還會鼓掌叫好,只是在過了今天之後,他實在很難原諒聿東冥讓朵朵受到的傷害。

  「你們才認識多久,就說什麼真心,你也未免太過濫情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話才會越說越難聽。

  「您可以質疑我,難道你也認為自己的女兒是花癡,隨便就能跟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上床?」原諒他的口氣不好。現在的他情緒到了極點,無力和挫敗塞滿他的胸口。
  
  對他來不及出世孩子的愧疚和對花朵朵的不捨,一直面打著他的心。

  「你說這什麼鬼話!我女兒當然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

  「既然這樣那就不用再多說了,我可以向您保證她對我是真心的,這樣我就有留下的理由了吧。」
  
  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心愛女人的爸爸,是國際知名軍火大老,只要是為了他所愛的女人,他都不會退讓半分的。

  「你……」
  
  這小子!要不是相信寶貝女兒對這男人的心意,他早就讓人把這狂妄的傢伙給打成蜂窩了!

  要是平常時候,他肯定會替聿東冥的不卑不亢的表現喝采,坦白說他也很欣賞這小子的勇氣與才能,可偏偏發生了這檔事兒,即使聿東冥可以算是極佳的女婿人選,也立刻被踢入黑名單之中。

  花成海心裡其冒不像聿東冥這麼有把握,愛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朵朵真的如這小子所自信的的對他一往情深。又怎麼可能接受他沒有經過她同意就替她做了這樣的手術,拿掉屬於他們的孩子,說不定朵朵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呀!

  花朵朵悠悠轉酲,水靈眸子眨呀眨的還沒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在看見眉頭緊皺神情擔憂的花成海時她更是滿心疑惑。

  「爸?」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一對上花朵朵清霊水眸,花成海不禁感到心疼。

  「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她記得她明明和聿東冥在聊天,怎麼會突然躺在這裡?這中間的過程她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這裡是醫院。」
  
  回答的是半靠在牆邊的聿東冥,低啞的嗓子是因為他準備要讓花朵朵知道的事情令他喉頭感到艱澀,「我想單獨和朵朵說說話好嗎?」
  
  他禮貌性的徵詢花成海的同意,但神情卻是不容置喙的堅持。

  花成海為難的望著女兒,好半響才重重的歎了口氣,「乖,爸爸就在外面,有事你叫我一聲就好。」

  「爸的腳怎麼了?」
  
  見爸爸杵著拐杖行動不便,花朵朵嚇壞了,難道爸爸的腳受傷和她突然在醫院醒來有關,是因為軍艦採購的事情嗎?

  「這不重要,你答應爸爸,不管你待會聽到什麼,你都不要太激動好嗎?」
  
  花成海忍不住語重心長,他不知道聿東冥會怎麼告訴朵朵,可是他知道一個女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拿掉孩子會有多麼的悲慟。

  花朵朵一臉問號,還沒來的急追問,花成海就杵著拐杖走出病房,她不解的曈眸轉而對向聿東冥。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她突然有很不好的預感,她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男人臉上的嚴肅讓她全身的神經瞬間繃緊。

  「你剛剛動了一個……手術。」聿東冥來到病床前,握著她纖白柔夷,手指替她順著額際的髪絲。

  手術?花朵朵心下一驚,她生了什麼大病會需要突然決定動手術……

  「我不會是流產了吧?」她小手緊張的反握住他的手指。

  聿東冥感覺的到她在顫抖,他心疼的輕拍她的手背安撫著,「你聽我說,一切都是不得已的,相信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好。」

  他在說什麼?
  
  花朵朵愣愣的注視了他好久,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她不敢置信的抽回小手,小臉上寫著對他的害怕和恐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會出現在醫院是因為你?」

  她臉上的表情讓聿東冥心頭一揪,泛起了陣陣酸疼,「我不想騙你,是我在你飲料裡下藥,把你帶來醫院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擅抖著聲音問,一顆心不住的往下沉,不要!千萬不要是她心裡想的那樣,拜託千萬不要!

  「因為我必須要替你做……墮胎手術。」聿東冥必須緊咬著牙才能把最後四個字說完。

  花朵朵懷疑這是不是一場惡夢,又猜想著這是否只是聿東冥和她開的一個大玩笑,但是她心口灼熱的疼痛向她宣告這絕對不是在作夢,理智也提醒她,不可能連她的親生爸爸都會配合聿東冥開這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

  她慘白著小臉完全說不出話來,甚至心痛到幾乎要喘不過氣,這樣的她讓聿東冥心疼不已。

  「我想你不可能會同意做這個手術,情急之下我才會在你的飲料裡下藥,我……」

  「既然你知道我不會同意,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花朵朵凝眸裡佈滿淚水,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麼殘忍的人,居然忍心動手拿掉自己的親生骨肉,她更不敢相信自己會愛上的是如此冷血的男人。

  「這件事你早晚也會知道,我不想再瞞著你,其冒你脊椎裡的那顆腫瘤並沒有被切除乾淨,可能會再復發,你爸因為擔心會影響你成長的過程,所以才一直沒告訴你,會找上我當你的保鏢也是因為希望在有必要的時候可以替你作檢査或手術。只是你懷孕了……沒有辦法做徹底檢査。我們不敢冒險。如果這個孩子壓迫到你脊髓神經,你也許會……」

  「會怎樣?會怎樣?」花朵朵冷著小臉問,眼淚早已留了滿腮,「既然我早晚會知道,為什麼不讓我早點知道,為什麼不跟我討論。聽聽我的想法?」
  
  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麼不公平!
  
  小孩在她肚子裡,她卻連一點作主的權利都沒有,她還來不及和她的小寶寶培養感情,還沒好好體會做為女人懷孕到生產的過程就……

  「你怎麼忍心剝奪我做媽媽的權利?那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嗎?」她隔著滿眶淚霧無法看清楚眼前的男子,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好陌生,她和他的距離好像很遙遠、很遙遠……

  「我也不想這麼做,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多不捨嗎?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

  「哈哈!少跟我說這種好聽話。」她冷冷的打斷他,「你根本沒有想過要這個孩子對嗎?」她記得聿東冥說她懷孕的那一刻,臉上的遲疑大過於喜悅。

  聿東冥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他想試著慢慢和她溝通,相信她一定會明白他的心情,「我怎麼可能不想要這個孩子,我……」

  「你如果不要這個孩子,你說一聲就好了,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做這麼卑鄙的行為,我一個人也養得起這個小孩,你明說我並不會死皮賴臉的巴著你要你負責,你這樣做會讓我唾棄你、鄙夷你,我會後悔我愛上你!」花朵朵歇斯底里口不擇言的哭吼著,越說越覺得自己好委屈,越想越氣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寶寶,她覺得那個被迫流棹的小生命好無辜、好可憐……

  「你冷靜一點,你知不知道看你這樣我有多難受?」他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會面對她的崩潰,不過他沒想到她會如此的不諒解他。

  「你不是神醫嗎?為什麼你會沒辦法替我保住我的寶寶?」花朵朵委屈的咬著下唇,鬥大的眼珠滾滾往下滑落。

  聿東冥感覺自己的心全都糾結在一塊兒,又酸又痛讓他連呼吸都覺得費力,「是,人家都說我是神醫,但我畢竟不是真的神,還是有我無力挽救的,我一定得在你脊髓裡的腫瘤受到壓迫可能病變前趕快替你動手術。」
  
  他的心在滴血,生平第一次在病床前說投降居然是此情此景,他的痛實在無法用言語形容。

  「不要再說謊了,你分明是不想被綁住,你為什麼不老冒承認你是因為不想要這個孩子才會快刀斬亂麻!」

  「我說的是真的,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

  「你覺得我會再相信你說什麼愛、心疼、捨不得這些有的沒有的鬼話嗎?」
  
  他不顧她的意願做了這麼殘忍可怕的事情,再怎麼解釋都是多餘的廢話。
  
  「你滾!我不想再看到你。」花朵朵別過頭任淚水浸濕了白色的枕頭,也不願再望向那雙據了她的心又澈底傷透她的綠眸。

  「別這樣好嗎?我不是想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我是真的不能冒險,要是你下半生都要在輪椅上渡過,我……」

  「我也心甘情願。」她強忍著,打斷他的話,「你聽清楚了嗎?要是你肯先聽我的決定,我會告訴你,為了我的孩子一切都值得,可是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花朵朵彷彿在說他是個無情劊子手的指控,聿東冥的心臟像是被利刃_過一般在淌著血,劇烈的疼痛幾乎教他無法呼吸。

  「你可不可以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我……」

  「你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花朵朵冷冷的下達逐客令,她發現他不只有那雙録眸令她心醉,他的嗓音、他的溫柔都像天羅地網一般隨時可能將她包覆,然後再把她丟下深淵使她萬劫不復,她不能再放任自己跌入這個可怕的惡魔所佈下的陷阱了。

  如果她今天躺在這裡的事情不能重來,當作只是惡夢一場,那麼她決定把認識他、愛上他的一切當作一場夢,夢醒了以後,她還是她花朵朵,而他……她不想再管他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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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7 01:16:45
  第七章  

  回去做了簡單的梳洗,換了套衣服讓自己看起來比較有精神,聿東冥又飛車趕回醫院,原以為過了幾個鐘頭花朵朵的心情會比較平靜,會願意體諒他萬不得已所做的決定,但他坐在病床邊幾十分鐘過去了,她依舊不肯搭理他,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眼。

  聿東冥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

  她不吵不鬧也沒有抓狂跳腳,這樣還不夠冷靜嗎?還是這男人沒有見過什麼叫作真正的歇斯底里?花朵朵還是沒有開口,默默的流著眼淚已把枕頭浸濕了一大片。

  「別這樣,跟我說說話好嗎?」
  
  他記得她上次也是用無聲的抗議表達她對他的不滿,他對這招最沒轍了,他寧願花朵朵對他大吼大叫宣洩她的悲傷,也好過對他不理不睬,好像把他隔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她跟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早該說的時候沒有說,悲劇發生之後說再多都是枉然,也無法改變她所承受的痛苦。
  
  一想起自己是在怎樣的情況下被推上手術臺,花朵朵就深深感覺自己遭到背叛。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期待肚子裡他們倆所賦予的生命,卻在她興高采烈的同時狠狠的潑了她一桶冷水?她措手不及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花朵朵的眼淚掉的更凶,止不住的鳴咽令聿東冥心疼極了,「乖,別哭了好不好?」

  是怎樣?
  
  因為這裡是他的醫院,所以她現在連哭的權利都沒有嗎?
  
  還是這男人真的把她當成他豢養的寵物,一聲令下她就要乖乖照辦?
  
  花朵朵晈著下唇曆抑她的不平,不想和這個無理的惡魔多說一句話。

  她很痛!很痛!她的心就快要痛死了!
  
  為什麼不准她哭?
  
  他以為她是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嗎?
  
  只要他摸摸她的頭施捨似的哄個兩句說她乖,她就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撲進他懷裡撒嬌嗎?

  這男人到底是什麼居心?
  
  他讓她一認識他之後就以為自己找到屬於她的王子和幸福,感覺自己是被他捧在手掌上小心的照顧保護著,教她莫名其妙的失了心、掉了魂,還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可是在她某天張開眼睛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被他親手推入地獄。

  天堂瞬間直落到地獄,連現存的其他空間都還來不及細探,她就已經墮落深淵無法超生了,此刻的她感覺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如果不是為了要避免她殘廢的可能,才要犠牲掉一個無辜的小生命,一個理當要她全心全意去愛的小生命……
  
  她好恨他也好恨自己!

  「其實我有想過先和你談,可是我不得不顧慮你的心情,你一定也捨不得讓愛你的人看到你下半輩子都在輪椅上度過的心疼難過,但若要你咬著牙答應手術對你而言更是莫大的折磨,還不如讓我……」

  「對,你們都是為我好,你們都沒錯,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赫赫有名的神醫聿東冥解救了我可能癱瘓的命運,我還有什麼好抱怨、好不諒解的,是我太不識抬舉,都是我不知輕重搞不清楚狀況可以了嗎?」花朵朵忍無可忍的哭吼。

  她不懂她到底是哪裡惹到了他,他看不出來她的心情很不好嗎?
  
  他不知道她現在很虛弱嗎?
  
  他不曉得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把她肚子裡孩子拿掉的那個孩子的爸爸嗎?
  
  為什麼他還要這樣煩她對她疲勞轟炸,他是不是真的要逼瘋她、弄死她才甘願?

  聿東冥想反驗她的言論,但又怕她的情緒會更加激動,他想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花朵朵一撇頭硬是閃避他的碰觸讓他的手指僵在空氣中。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

  「那你還廢話這麼多?我拜託你,算我求求你,離我遠遠的,放過我好不好,我現在一看到你就會想起你有多殘忍,會不停的幻想你怎麼會下的了手殺害你自己的孩子,我好累、好痛,請你讓我喘口氣?我真的不想再去想了……」
  
  她無力的哭泣低喃著,越是想到佈滿柔情的緑眸裡其實邪惡虛偽,她就痛苦的無法呼吸。
  
  為什麼他是這樣的人?為什麼他可以這樣?

  聿東冥啞然了,花朵朵的固執出乎他的預料,他不曉得現在到底該做什麼才能讓她願意相信他,給他個機會彌補她……

  也罷,先讓她安靜一下也好,她需要休息,如果現在看到她會令她難受,那麼他就先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好讓她平靜一會兒,不過僅止於她的視線範圍,為了保護她、照顧她,不管她身處何地,他都會大張羽翼拉開更大的守護的範圍。

  拖著疲憊的身軀打開大門,見到坐在沙發上臉色難看的炎仰修和一旁神情無奈的溫想薰時,聿東冥並沒有太多的意外,料就料到花成海一定會向炎仰修投訴了。

  「你知不知道我在蜜月旅行?」
  
  炎仰修咬著牙劈頭就是這麼一句,一旁的溫想薫又好氣又好笑,沒想到她老闆兼老公的這個男人在質詢下屬時,開頭居然是這麼孩子氣的抗議。

  「我很抱歉。」他知道抱歉不能改變什麼,但是他現在沒有別的話好說。

  「抱歉?」炎仰修挑起了眉,唇角噙著噬血的憤怒,「你知不知道違背你的專業,影響『神令』的形象,我馬上就可以讓你跳停止,你卻只有一句抱歉而已?」

  「我知道你不會。」
  
  他相信表面冷酷的炎仰修其實有多在乎他們這群夥伴,不過就算炎仰修為了給花成海一個交代而對他作出懲處。
  
  他也無話可說,這是他應得的。
  
  他的確是放任自己的不專業,直接影響到「神令」幾十年來苦心經營的聲譽。

  「你們現在一個個都把我當成紙老虎,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嗎?」炎仰修勃然大怒,怎能容許自己身為主子的權威如此被挑釁。

  「東冥,你是聿東冥,你怎麼會容許自己這麼脫軌呢?」
  
  見兩個男人可能隨時準備開戰,整個「神令」最不把炎仰修看在眼裡?只把他烙進心裡的溫想薫趕緊跳出來緩頻?
  
  身為「神令」新上任的老闆娘,又做為聿東冥的好朋友,她也有責任消彌這場可能一觸即發的戰火。

  「我也不知道。」

  聿東冥才剛回話,炎仰修又像被踩著尾巴的猛虎般怒不可遏,「什麼叫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毀了我們的環球旅行嗎?」

  溫想薰揉揉發疼的額角,還真不敢相信向來公事公辦的老闆大人會出現離題的怒罵,她霸道專制的老公大人好像在結了婚以後更加蠻橫無理了。

  「如果真的愛上了,本來就會不由自主不是嗎?你當初不也是變的一反常態莫名其妙。」她跳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這怎麼能夠混為一談,他是在工作,對方是任務的當事人,他本來就不能夠做出超過任務內容的事情,甚至還白癡的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他們才認識多久,能有多愛?能有多刻骨銘心?該死的就算是一時衝動也該知道把嘴巴擦乾淨吧!」

  「你說這是什麼話,愛上了就愛上了哪能夠隨心所欲的控制,認識時間長短又怎樣,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膚淺!況且我們公司搞大人家肚子的白癡又不只有東冥一個。」
  
  那種不想失去自己孩子卻無力挽回的心她比誰都清楚,她也曾有過這樣的的遺憾,她還以為炎仰修在經過這麼多事之後會比較有人情味一點,沒想到居然說出這麼冷血的話,真是氣死她了!

  「你現在是在拐彎抹角的罵我嗎?當初是你自己先沒有遵守規則才會有遺憾發生的,怎麼能都怪我。」
  
  嘴上雖然不認輸,但那次失去骨肉的意外也很內疚,更別提他也很心痛。溫想薫很少掉眼淚,但她越是想偽裝堅強勇敢就越令他自責心疼。

  「什麼叫遵守規則?光是東冥沒有自私的要那女孩每次都乖乖的在事後吃藥,起碼就算他是有良心的了。」

  「溫想薰,你現在是存心找我吵架嗎?」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將心比心而已嘛!」
  
  事情的關鍵人物聿東冥突然被晾在一旁,看兩人吵架吵的正起勁,他不禁搖頭失笑,兩個原本是「神令」裡頭的兩塊大冰山,莫名的蹦出火花墜入愛河,吵起架來居然可以火花四散,他還是頭一次親眼看到這兩人一口氣說出這麼多字,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竟然能大大改變每個人的個性。

  炎仰修被溫想薰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女人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連他在教訓人都敢插嘴,看來她真的是爬到他頭頂上了。

  「我們言歸正傳,現在花成海已經正式取消委託,為了表達『神令』的歉意,我已將原先收取的款項全數退還,這椿生意等於從此不成立,你應該沒有其他意見吧?」
  
  炎仰修冷然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無法輕易被査覺的期待,不過卻沒有逃過溫想薫的眼睛,她好奇一向果決的他怎會詢問聿東冥的意見,更對他眼眸裡的精光感到匪夷所思。

  「軍艦採購案才剛決定會用指定的方式,花成海是呼聲最高的人選,這段時間是花朵朵最危險的時候,我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聿東冥果然反應激烈,不管方才在醫院裡花朵朵對他的態度有多反感怨恨,他決定要守護她的心意還是不會改變。

  溫想薰見到炎仰修的嘴角揚起了淡淡的讚賞,雖然只是稍縱即逝,但她可以確定自己沒有錯看。

  「我們『神令』一旦決定答應的事情,任何人都別想做更改,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我已經答應花成海不再插手就會說到做到,你願不願意接受是你的事,我鄭重的警告你,不要再讓我對你失望,否則就別怪我對你無情。」

  炎仰修尾聲方落,溫想薰忍不住咧嘴偷笑,看來是她誤會了她親愛的老公,誰說她老公不近人情的,這番話裡頭的暗示,就代表著他對自己夥伴莫大的支持。

  聿東冥何嘗聽不出炎仰修話中的含意,沒錯,「神令」的人決心要做的事不達目的的確誓不甘休,他既然決定要愛到底,除非花朵朵不再愛他,對他真的澈底死心,除此之夕阻撓都不足以構成他放棄的理由。

  如果是以任務關係人的身分他的確可能綁手綁腳,倘若是以一個普通的男人和普通女人的角色立場,又憑什麼不讓他追求所愛。
  
  這一刻他茅塞頓開,撇開任務的包袱,他反而更能肆無忌惲的放手一搏,就如同炎仰修所說的,願不願意接受是他的事誰也管不著,他就是不要放棄所愛,就是要全力以赴誰又能奈他何呢?

  「想薰,謝謝你。」聿東冥的墨綠色凝眸閃爍往日熟悉的自信光采。

  「你會不會謝錯人了?」炎仰修沒好氣的瞥了聿東冥一眼,不過他其實本來就沒打算邀功或者要聿東冥感謝。

  「有嗎?我是謝謝想薰把一個冰冷的機器人改造成的有血有肉。」他打趣的揶揄比喻讓溫想薫忍俊不住。

  「那你要不要考慮頒個『功在神令』的匾額表揚我?」

  「你們兩個現在是當我不存在嗎?」
  
  炎仰修知道聿東冥其冒是拐個彎在感謝他,這個方式一樣噁心巴拉的讓他渾身不自在,他一把拉起溫想薫就往外頭走,「我肚子餓了,去吃飯。」

  被半拖著的溫想薰不忘回頭遞紿聿東冥一個打氣加油的眼神,然後甜孜孜的勾著炎仰修的手。

  「你真的很不坦率,坦白承認自己和東冥同一陣線會挺他到底不就好了?」

  「你白癡啊,我是懶的替他擦屁股,才把問題丟還給他自己處理,他害我們提前取消環球蜜月之旅的氣我可還沒消。」
  
  炎仰修假裝冷酷的嘴角輕扯,雖然幅度不大,溫想薫還是能感受到他的心口不一。
  
  她漾著只有他有幸能見到的甜笑十指緊扣著他的,「老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謝謝你喔!」

  「你最好不要因為別的男人向我道謝,就算是東冥也不准。」
  
  該死!他就說他不習慣身邊的人對他說什麼感謝的話語,害他連頭皮都在發麻了!

  不過這次他破天荒的幫親不幫理,沒有真的對東冥做懲處,那傢伙最好真的不會讓他失望,能用其他的方式彌補客戶受到的損失,例如負起讓花朵朵下半輩子幸福的責任之類的,要不然「神令」的招牌此砸了,他可絕對不會放過那傢伙!

  ☆ ☆ ☆

  失魂落魄的步出浴室,坐到原木色的梳妝抬前,花朵朵無精打采的擦拭著濕淋淋的頭髪,動作無力呆板的恍若行屍走肉。

  她被接回家休養的這些天來她幾乎足不出戶甚至沒有踏出房門一步,經過這次的教訓,花成海發現寶貝女兒還是在自己的羽翼下才能得到最完善無私的保護,為了她的安全他也特地在她房間四周加強守衛。

  現在的花朵朵就像是被豢養在籠中的金絲雀般毫無自由可言,她本身也不以為意,從她在醫院醒來的那一刻之後,現在對她來說什麼都不重要了,更別提自由這種虛無飄渺不切實際的東西。

  吹風機轟隆隆的作響,也蓋不過她看似空白茫然神情裡的複雜紊亂。她不只一次告訴自己夢境的結束不算什麼。不該再魂牽夢縈放在心上,她怎樣都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放下,成功做到不再想念。

  想念什麼?想念那場夢裡的甜蜜、想念夢裡那虛幻卻又實際的令她心痛的幸福、想念曾在她肚子裡跳動的小小生命、想念那個造就這一切的綠眸男子……

  她不經意的望向鏡中彷彿失去靈魂的那副空殼,她懷疑她還有存在的必要性,如果真如聿東冥所言,她脊髓裡的腫瘤會再復發,那麼到時她肯定會成為爸爸的負擔牽掛,她也不想面對自己可能癱瘓的……

  藕白小手撫上平坦的小應,她心裡忍不住對曾短暫停留在她脗中小生命的虧欠,要不是因為她,也不會害的一個無辜的小生命被犠牲,她要怎麼做才能補償她的寶寶?

  「啊!」因為熱風停留在同一點太久,燙到了她的頭皮,惹的花朵朵輕呼出聲,無理頭髪的她索性關上吹風機,打算讓一頭長髪自然乾。

  正要拔下吹風機的插頭,鏡子裡的一個倒影嚇的她倒抽了一口氣,反射性的一回頭,她幾乎誤以為自己出現幻覺還是根本見到鬼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看你的,我好想你。」忍耐了兩個多星期,是因為想讓她冷靜一下,會沉不住氣的原因是他難耐相思,忍無可忍。

  「你怎麼進來的?」

  「爬窗子進來的。」他神色自若的說,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她房間在三樓,這傢伙會不會太神通廣大了?難道這男人是會飛簷走壁不成?
  
  不過管他怎麼進來的,他偷跑進她房間就是不對。

  「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不曉得這傢伙是什麼時候溜進來的,她也真是大意,房間裡莫名其妙出現一個男人她居然毫無所覺!

  「可是我很想見到你。」盯著她明顯消瘦的身子,聿東冥心疼極了,光看床頭邊原封不動的放涼的雞湯,就知道這女人肯定沒有善待她的身子,三餐一定很不正常。

  「我說了我不想見到你!」

  「我說了我很想見到你!」

  這是什麼鬼打牆的對話啊?花朵朵不由得蹙緊了柳眉,「我只要一大叫救命,馬上會有一堆人拿槍進來掃射把你打成蜂窩!」

  「無所謂,看你是希望我被亂槍打死,還是你想親眼看到我從這裡往下跳都沒關係,你一句話我會馬上照辦,要不要我幫你一起喊?」
  
  他懶洋洋的躺上她的床,熟悉的她的香味竄進他的鼻間,他這才發現自己對她的想念超乎他所預料。

  花朵朵的小臉被他氣的一陣青、一陣白,想乾脆如他所願的讓人衝進來給他一個痛快,小嘴開了又闔就是無法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呼救。

  為什麼事到如今她還是被這個男人吃的死死的?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別過頭不看他,小小的身子緊繃著是他對她影響力十足的證明。

  「我知道你的情緒需要出口,如果你真的要氣、要恨,你就儘管這麼做吧,但是等你發洩完你的怒氣,請你不要忘記你對我的感情,還有我對你……」

  「夠了!你就是特地來跟我說這些無聊的廢話嗎?」花朵朵告訴自己不要去相信他的甜言蜜語,她無法忘記她才經歷到一個血淋淋的教訓。

  「當然不是,我是來通知你,我不會放開你的,我知道我們是彼此相愛的我就不可能會放手。」
  
  他來到她面前認真的宣示,輕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見他眸裡的堅決。

  花朵朵有一時間迷惑了,想要和他成為平行線的決心動搖了,就像第一次見到他,被他那雙緑眸震懾住那時,她的大腦不由自主瞬間停擺,彷彿只要他一聲令下她就甘心立刻拋下自我。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可不可以相信他?她越來越不能理解他到底是怎樣的男人了。

  猖狂?自負?還是深情體貼?她好像真的好像一點都不瞭解他。

  「你是不是懂得催眠?」她喃喃自語,剪剪雙眸裡寫滿對他的無力沒轍。

  她傻氣的問話讓聿東冥莞爾,「我當然沒有這種超能力,懂催眠的是我另一個同事。」

  他的輕笑拉回了花朵朵的理智,這才發現自己不知是何時被他抱進懷裡,她慌亂的推開他,拉開了和他的距離,不斷提醒自己別陷入他溫柔的陷阱,這樣一個不懂尊重她意願,剝奪她為人母權力的男人不值得她把心託付給他。

  「你的自以為是在我心裡造成很大的傷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你不要以為你用三言兩語就纖打動我。」

  「是嗎?」
  
  他神情中透著不以為然,他不是笨蛋,怎麼可能沒發現她有沒有被他打動,「我相信你心難很明白我的逼不得已,等你冷靜過後你就一定會回來我身邊,別那麼快用一輩子來下斷論,你如果硬要用一輩子來跟我賭,我也很高興陪你慢慢耗,真是如此的話也就代表我一輩子都在你裡佔著極大的位置。」

  這個男人……花朵朵聽的目瞪口呆啞口無言,更慘的是她還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我會給你時間去沉澱不會逼你,但要是我下次再來的時候發現你又沒有乖乖吃東西,我會很高興的用嘴替你服務喂你進食知道了嗎?」
  
  聿東冥慢條斯理交代,臉上的笑容溫柔無害,兩道墨綠幽潭卻透著不容置喙。

  花朵朵傻住了,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她心裡把他當成劊子手一般的憎恨,怎麼還敢厚顏無恥的威脅她。

  她腦中還在思索著要用什麼話來大罵聿東冥的囂張跋扈,小嘴卻冷不防的被一道溫熱堵住,在還來不及揚手給這個偷吻的壞蛋一個巴掌時,聿東冥瀟灑的道了再見,就從窗子一躍而下消失在她眼前,等到花朵朵擔心想起從三樓跳下是否會頭破血流,奔向窗前往下一望只見黑壓壓的夜色裡四處巡邏的保鏢守衛,哪裡還有聿東冥的身影。

  這一切不會只是她的幻覺吧?
  
  還是她真的見到阿飄了?
  
  手指輕觸嘴唇彷彿還留有聿東冥的溫度,花朵朵心房一緊,腦袋更加的混亂,她到底該拿那個綠眸男子怎樣才好?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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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匿名  發表於 2012-11-27 01:17:08
  第八章 
 
  「你到底是哪理學來的厚顏無恥?」
  
  花朵朵不情願的喝著碗裡的雞湯,被親腫的小嘴是聿東冥的傑作。
  
  沒想到這男人的威脅居然是認真的,卑鄙!真是卑鄙小人!

  「是我們老闆教的好。」
  
  剛從溫想薰口裡聽聞炎仰修當初為了她做的種種瘋狂之舉,可是把他給嚇了一大跳,沒想到他冷若冰山的主子也有這麼失去理智的一面,和炎仰修比起來,他這陣子的夜探香閨只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自己不要臉還牽拖別人。」她嘟嘟嚷嚷的說。

  「可是我沒有阻止你喊救命,叫人把我抓起來呀!」

  他一臉無辜樣氣煞了花朵朵,她放下湯匙氣鼓鼓的衝到他面前,「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殘忍無情嗎?」

  「如果我殘忍無情,我就不會每晚來這裡看你的臉色任由你罵了。」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愛憐輕撫著她細緻的小臉。怎麼強迫進補了好幾天,這女人還是柔弱無骨風吹就倒的模樣?
  
  那些補湯她到底是吸收到哪裡去了,他決定明天親自替她褒煮食材,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她長點肉,這樣他抱起來也會比較舒服。

  花朵朵努力要自己忽視他眼底了深情,即使這段她有感受到他的誠意和用心,她還是不打算輕易原諒他的所作所為,他自作聰明傷了她的心是不爭的事實,她現在一見到他的眼眸就會忍不住幻想她那個沒福氣出世的寶寶會不會有和他一樣的墨綠眼眸。

  「你怎麼有臉在對我做了這麼無情無義的事情之後,還敢每天出現在我面前對我嘻皮笑臉的?」

  「我的心痛絕對不亞於你,但是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的悲傷更加深你的痛苦,你心情低落的時候我更要打起精神,負起讓你忘記難過再快樂起來的責任。」

  聿東冥的話讓花朵朵渾身一震,她不得不承認她很感動,可是她寧可漠視他的用心,也不想讓自己再因為有所期待而受傷。

  「你不會告訴我這些哄死人不嘗命的甜言蜜語也是你老闆教的吧?」

  「當然不是,他是行動派的,從來不會說什麼好聽話,我同事也就是他老婆跟了他好幾年,就連現在結婚一陣子了,都還沒聽他說過我愛你三個字!」
  
  不是他要說他老闆的壞話,炎仰修實在是異類中的異類,深愛這樣異類的溫想薫更是怪的無法用常理形容。

  「你是在暗示我,和你們老闆比起來你有多值得鼓勵,我應該要偷笑了是嗎?」她給了他一記白眼,一副很受不了的模樣。

  「我可沒這麼說,不過這的確也是事實呀。」
  
  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他另一個好夥伴伊勁涯的特色,聿東冥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染上這樣的陋習,這女人害他好幾次打破他的原則,他決定要她用一輩子來賠償他的損失。

  見他越來越靠近放大的俊臉,花朵朵馬上意識到他的企圖,一溜煙的跳出他懷抱躲到房間的另一角。

  「你一天到晚來煩我,你真的是吃飽太閑沒事做了嗎?你們公司事業不是做的很大,你怎麼會像個沒事人一樣呢?」
  
  說是一天到晚一點都不誇張,這男人最近有變本加厲的傾向,不只半夜造訪,有時大白天的就會溜到她房間一待就是一整天,硬是要盯著她吃完三餐兼點心,即使和她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他老大也一副甘之如飴的樣子,她真的不懂怎麼有人可以這麼無賴。

  「除了提防你爸軍購案的對手出下流招數,以及監視你乖乖吃飯照顧身體,還有每天用誠心誠意求得你的原該之外,我最近沒有其他的任務的確是還挺閑的。」
  
  話是說的輕鬆,但上述的每件事都夠讓他焦頭爛額的,只要是和她有牽扯的每件事都是一塊壓在他心上的大石頭。

  「你少裝的有情有義的樣子,我爸早就已經撤銷對你的委託,我的安危輪不到你來操心。」她壓根兒不想買他的帳,省得又不他牽著鼻子走,誤以為他好像有多擔心在乎她。

  「以我每天都能大搖大擺摸進你房間的守備狀態,你覺得會安全到哪裡去,我怎麼可能放的下心?」
  
  真不曉得該說她是天真還是單純,多年來最大型的軍購案激烈的競爭非同小可,從這兩天這屋內屋外加強的防守來看,他打賭花成海這幾天一定擔心的根本睡不著覺,只是這樣的守衛擋不住他,自然也可能擋不住其他受過訓練的危險份子。

  怎麼有人嘴裡說的是緊張擔心,神情卻是一派輕鬆,這樣嘻嘻哈哈的說話態度,她實在很難相信他所謂的危險究竟有多可伯。

  「在短時間內勇敢的對一個人掏心掏肺,然後又被傷透自尊信心,你覺得還有什麼危險會比盲目愛錯一個人還要可怕?還有什麼可以嚇的倒我嗎?」

  「如果這樣帶刺的說話方式可以讓你好過,我不介意你多說幾句,我可以向你保證,時間會替我證明你沒有盲目愛錯人。」
  
  說他沒有被她的話傷到是騙人的,不過他不會這樣就沮喪放棄的。

  「是嗎?那我們就慢慢耗吧,我不介意用一輩子的時間跟你慢慢磨。」她拿他上次說過的話頂他,其實她一點把握都沒有,如果他再持續這樣的用心攻勢,她怕自己很快就又會淪陷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到人老珠黃的時候才讓你穿白紗,等軍購案的事情結束,不管你沉澱的怎樣我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你成為聿太太。」兩道墨緑曈眸似笑非笑寫滿自信。

  「誰要等你娶?你說嫁就嫁,你以為地球繞著你轉,還是你真以為自己是神?」
  
  老實說她的心跳因為他的話而多跳了好幾拍,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現在她說不定早已已經又哭又笑的撲到他懷裡,只可惜時間無法倒流,憾事確實發生,她怎能裝作若無其事毫無芥蒂的回到他身邊,這樣不是很對不起她無辜的寶寶嗎?

  「我說過我不是神,我只是個真心誡意求愛的男人,你不要這麼快否決我,我會讓你看到我的真心。」
  
  這幾天他不厭其煩的向她重申同樣的論調,不指望她立刻卸下心防,只希望她能給他證明的時間和機會。

  花朵朵懶的和他爭辯,她知道自己說不過他,也擔心再說下去自己會被說服,這段時間她的心才稍微平靜下來,她不想急著去確定什麼、抗拒什麼,也罷,就自然吧,不過這一次她不會再像之前一樣的義無反顧了,她會小心翼翼的保護好自己的心的。

  ☆ ☆ ☆

  天殺的該死!他鐵定是被跟蹤了,可是精明如他,怎麼會連自己被跟蹤都沒發現,一定是最近被花朵朵的事弄得暈頭轉向的才會無暇顧及其他。

  媽的!那些渾球既然知道要等他離開了才動手,就代表那些人知道花朵朵是他保護的人,居然敢不知死活的在老虎嘴上拔毛,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挾著一抹殺人的氣勢,聿東冥單槍匹馬的來到臺北郊區的一座半山腰上,鮮少有人出沒的荒山野嶺的確是藏匿人質的好地方,只可惜他聿東冥並非省油的燈,一樣能在短短時間內査出他要找的地方,並且在第一時間趕到。

  「不、不要再靠過來了,我們也只是聽、聽命行事,等時間到了我們就會放人,不會傷害她一……一根汗毛。」
  
  為首的男子雖受過特種部隊的訓練,但面對眼前來勢洶洶一臉陰鷙的男子,還是忍不住嚇的直打哆嗦,要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曈孔顏色異於常人的男子應該就是「神令特勤保全」的聿東冥。

  媽呀,怎麼會這麼倒楣!才剛把人綁上山,就立刻被聿東冥找上門,本來還以為最少可以樓到今晚美國政府公佈軍購案負責的人選,沒想到竟然……

  見聿東冥沒有停頓的聿直往前走來,平時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們沒有一個敢先發制人動作。

  「你快走不要管我!」
  
  被人勒緊了脖子,連說話都顯吃力的花朵朵眼見聿東冥被團團包圍,不禁替他感到擔心。
  
  在被帶來這裡的時候她知道外頭分佈了多少人手。
  
  她不曉得聿東冥是怎麼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偷溜進來的,可是她真的害怕這裡頭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兇狠的壞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聿東冥。

  「對,她說的對,你快走!我、我保證她會沒事。」
  
  勒著花朵朵脖子的男人手心冒著冷汗,他感覺聿東冥臉上的兩道墨綠好像化成利刃一般瞬間剌穿他的手掌,讓他無法控制自己不要發抖。

  若說要用眼神就能殺人,眼前這名散發邪佞沉穩的男人肯定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們外頭好歹有幾十個弟兄吧,怎麼會放任聿東冥大膽闖入,如果不是聿東冥身手太過敏健,就是那些傢伙真的被聿東冥的眼神給殺死了吧!

  「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的保證。」
  
  他才沒這麼容易被打發,光是那隻勒在花朵朵雪白頸項間的賊手,他就沒打算輕易放過,他第一個就要扭斷那隻手。

  「你是白癡啊?你跟他們廢話這麼多斡嘛?他們人那麼多,你趕快逃好不好!」
  
  花朵朵知道聿東冥一向瞻大妄為,可是這些兇神惡煞個個手裡拿著槍,每個人隨便各開一槍都會射中他,她不敢相信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怎麼毫無懼色。

  居然有人敢大罵聿東冥白癡?偌大的屋子裡沒人敢喘氣,不確定花朵朵到底是個笨蛋還是她有眼不識泰山?

  「你不希望我死?」聿東冥雙手悠閒的插進長褲口袋,被人團團包圍用槍指著,他仍舊神色自若不當一回事。

  「廢話,如果我希望你死,這幾天我早就叫我爸派人埋伏在我房間趁機把你打成蜂窩了!」
  
  花朵朵快哭了,不是因為害怕自己小命不保,而是因為她不小心想像到聿東冥被打成蜂窩的一面。

  「那如果我被打成蜂窩,你會不會心疼?」
  
  除了他如父般已故的恩師和「神令」裡那幾個生死與共的夥伴,花朵朵是第一個這麼在乎他生死的人。

  「你很煩耶!現在問我這種問題你不覺得很不是時候嗎?」
  
  這男人的神經到底哪一根沒有接對,「你到底知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

  「我認為現在問這個問題剛剛好,而且我當然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我最怕的就是失去你,我不容許任何人讓我有這層恐懼。」
  
  眸光鋭利掃過屋內所有人,警告意味十分濃厚,明白表現出他此刻有多麼不悅。

  聿東冥的音節陰沉的像是來是地獄的宣告,明明是酷暑時節,一群持槍男子竟不約而同打了一個冷顫。

  現在是生死交關的時刻,花朵朵眼裡噙著淚嘴角卻不禁漾起一抹上弦月。
  
  這個男人怎麼會這麼可惡,她對他又愛又恨,感覺自己都快被他害的精神分裂了!

  「你到底是哭還是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喔!」
  
  如刀劍般的眸光一回到花朵朵身上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溫柔。

  花朵朵怔怔然的不知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傻愣愣的望著墨綠凝眸裡的深情。

  「各位,幫我作個冒驗,哪個有膽的在我身上射幾個洞,讓我看看我眼前的這個女人臉上會有什麼表情好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面面相顏,沒人知道他話裡的真假,害怕這是聿東冥設下的什麼陷阱。

  花朵朵最先反應過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不受控制,「你瘋了嗎?如果你讓你身上多了一個洞,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花朵朵哭的難過,聿東冥卻笑的開心,他已經從她的反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們都聽到了,她不准我受傷,而你們也沒人敢配合我的要求,既然如此,那就換我來讓你們身上多出幾個澗好了。」

  聿東冥的氣勢凟人,一屋子的大漢居然沒人敢仗著人多勢眾先下手為強,「你別忘了我們手、手上還有人質,我勸你最好乖乖就範。」
  
  一名最靠近聿東冥的男子大著膽子靠近,不過離聿東冥還有幾步距離就被聿東冥手上的飛鏢射穿了手掌。

  聿東冥的動作快的不可思議,等到那男子躺在地上哀嚎,手上汨汩流著黑色的血液,大夥兒才回過神來,七嘴八舌慌亂討論這是否是中毐現象。

  「還用的著懷疑嗎?外面躺了一票和他一樣的白癡。」
  
  聿東冥嗜血冷酷的模樣令在揚的人嚇的頭皮發麻,就連花朵朵都被他此刻的凶狠的表情給嚇傻了。

  她感覺的出來他非常的生氣,像是真的想把這些人趕盡殺絕不留餘地,她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他,但是她並不因此而害怕他,她知道這樣的他全是為了她……

  不到三十秒的時間,方才被射穿手背的男子從劇烈哀號到無力呻吟,慢慢的失去呼喊的力氣然後斷氣,這一幕讓所有人嚇的忘了呼吸,為首的男子甚至嚇的鐵青了臉。

  「我、我們只是人家的手下,可不可以大發慈悲放我們一條生路?」
  
  這樣示弱也許很孬、很沒骨氣,但是跟命比起來,尊嚴又算的了什麼,他們這群兄弟水裡來、火裡去,其實早就置生死於度外,怕就是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相信聿東冥絕對有這個本事這麼做。

  「敢動我聿東冥的女人就不要妄想我會這麼簡單的放過你們。」
  
  聿東冥咬牙切齒的像是要把眼前這群匪徒燒成灰燼,即使他們的用意只是想鄉架花朵朵用來威脅花成海退出軍購,沒打算要對她不利,他也不能容許他的女人受到這樣的對待和驚嚇。

  其冒他很討厭用下毒這麼卑劣的手段,既然有本事傷害敵人,也沒必要使毐令對方痛苦,不過他沒必要用多高尚的手段來對付這群膽大包天敢動他女人的匪徒,在飛鏡上頭塗抹這種會讓人痛澈心扉折磨人的毐液只不過是剛好而已。

  一雙墨綠燃燒著像是要毀天滅地的熊熊火焰,花朵朵都感覺到挾持著她的男人明顯的恐懼,如果她不認識聿東冥,說不定她會以為自己見到了來自地獄的撒旦。

  「你冷、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挾持著花朵朵的男人踉蹌的退了幾步,逼的花朵朵不得不跟著後退,被緊勒的頸項難受的讓她悶哼出聲,此舉正式,點燃聿東冥的火山爆發。

  「來不及了,你們全都要付出代價。」

  在知道他分心打算先一步處理這次軍購案最卑劣的參與者時,居然讓這票匪徒有機可趁綁走朵朵,他當下就抓狂的恨不得炸了這群沒腦的混球,在趕來的途中他幾乎快被花朵朵可能出事的恐懼給淹沒,現在又親眼見到有人挾著他愛的女人不放還打算要脅他,本來決定只是打算讓這群傢伙斷手斷腳,他現在改變主意了,他決定要大開殺戒不會讓他們有命走出這個大門!

  他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屋內地形和人數,幾個拳腳迅雷不及掩耳的解決掉離他最近的幾個敵人後,上衣口袋內塗著他獨門自製毐藥的飛鏢毫不留情的射向其他持槍的男子,電光火石間哀號聲不絕於耳,他沒有停頓的來到挾持花朵朵的男子面前。

  「有本事你就開槍,對著我的腦袋扣下板機,只要你敢的話就開吧,看是誰的動作比較快?」
  
  指間輕挾著一把鋭利的銀色,微靠近他輪廓完美的頰邊,就像是死神決定行刑前的挑釁遊戲。

  眼見聿東冥殺氣騰騰步步逼近,似乎一點也不畏懼離他只有幾寸的槍口,男子縱使手裡著比飛鏢先進百倍的武器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情急之下他一把將花朵朵推向前。
  
  豁出去的對著兩人就是一陣瘋狂掃射,反正他知道賴能會放過他,拼一拼斯定他還會有活命的機會。

  聿東冥護著花朵朵反應迅速的縱身閃避男子的攻搫,他算准了男子的子彈數是,他將花朵朵安置在沙發中間,才要展開反擊卻見男子已躺在地上動也不動,正覺狐疑之際,清亮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

  「快!她中槍了!」
  
  及時趕到的溫想薰看見花朵朵腰間染上的那抹鮮紅,立刻焦急的大吼。

  聿東冥聞言立刻趕到花朵朵身邊發現她已昏死過去,他趕緊檢視她的狀況,雖沒傷及要害卻血流不止,整片衣服幾乎被血浸濕,他如炬的脖子閃過倒在地上那個讓花朵朵受傷的原凶,他眼也不眨俐落射出手上的飛鏢,正穿過男子的兩隻手掌,接著他當機立斷的一把抱起花朵朵往屋外沖。

  此情此景他前不久才剛經歷,那次溫想薰中槍流產差點沒有把他嚇死,這一次在他懷裡的是他發過誓要用生命守護的女人,他絕對不會讓她有事絕對!絕對不會!

  天殺的該死!

  命中花朵朵的子彈竟然好死不死的卡在離她脊髓只有幾公分的位置,雖然沒有貫穿內部器官,卻剛好被阻擋在血管神經分佈最密切的地方。

  他現在必須要在不影響其他神經組織的情況下替她取出子彈,並且儘快替她止血以免她血流過多,聿東冥心裡非常清楚這是一場縝密艱鉅的手術,即使對他而言不算困難,不過躺在眼前的是花朵朵,不由得讓他纏緊了神經戰戰兢兢,深怕一個不留神會讓他抱憾終生。

  幾個小時過去,好不容易在沒有碰觸到其他細微組織的情形下將子彈取出,他決定在麻藥退去前再替花朵朵動一揚手術,基本上來說接連兩個不同的手術是有極大的風險的,但是潛藏在她脊髓裡的腫瘤不比子彈的威脅來的低,既然都已經動刀了,與其讓花朵朵承受兩次手術的辛苦,倒不如趁這個機會一口氣替她永絕後患。

  一旁的護士聽到聿東冥的指令時有片刻的錯愕,訝異他會作出如此冒險的決定,卻也深知時間寶貴緊迫,隨即反應過來換上另一組手術器具。

  在見到密密麻麻的血管內的塊狀還牽扯著其他神經時,聿東冥的心沉了一下皺緊了劍眉,但是他沒有遲疑太久,謹慎迅速的評估過後立刻撥開細微神經直接下刀。

  他從醫以來進行過無數的大小手術,這一次肯定是最困難的挑戰之一,不過他絕對不能出錯,他也絕不容許自己出錯,這一次,他要花朵朵醒來之後是帶著燦爛笑容,即使掉淚也是因為鏖幸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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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7 01:17:37
  第九章 
 
  當聿東冥步出手術房的時候已經是隔天的清晨,守候在外頭的是收到消息整夜沒睡的的花成海。
  
  一見到神情疲憊的聿東冥,他支著拐杖迎上前,卻發現自己喉頭艱澀的發不出聲音,見過多少大風浪的他居然不敢開口詢問心底的不安,害怕聿東冥的答案會令他崩潰。

  「手術很成功。」
  
  簡單的幾個字讓花成海激動的眼眶泛淚,連杵著拐杖的手都忍不住在顫抖。

  「謝天謝地!真的是太謝天謝地了!」
  
  昨晚接到電話得知自己雀屏中選成為歷年來最大軍購的合作商都沒有讓他這麼開心,聿東冥只用了五個字就讓他驚喜感動的幾乎要流淚,看來曾經叱吒軍火界的軍火頭子真的是老了,越來越脆弱沒用了。

  「很抱歉有件事我沒來的及通知您,我就自己擅作主張了。」
  
  揉揉緊繃太久發疼的眉心,全神貫注太長一段時間,一鬆懈下來他才開始感覺到疲累。

  聿東冥的話讓花成海心下一驚,他不會是要宣佈朵朵手術後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照理說這是不合規範且有一定的危險性,但為了不讓朵朵吃兩次苦頭,我在子彈取出後順便替她把脊椎裡的腫瘤清除乾淨了,我可以保證她再也無後顧之憂了。」
  
  他轉身對身後的護士叮嚀交代了幾句,接著又對著花成海說道:「因為是臨時決定的,所以手術同意書再麻煩您待會兒去補簽一下。」
  
  花成海愣了好半響,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內心的感受無法言喩,忍不住老淚縱橫。

  「謝……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那是我應該做的,我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夠。」
  
  其實他到現在還是不後悔當初為了保全花朵朵替她動了墮胎手術,他深深後悔的是自己的確不該沒有和她先做溝通才令的她對他不諒解,如果她因為這件事怪他一輩子他不會有怨言,但是他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的決心也絕不會改變。

  花成海當然明白他所指為何,坦白說這件事也是他心裡很大的一個遺憾,哪個做爸爸的會想眼睜睜的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受這樣的傷害。
  
  朵朵心裡無法抹滅的痛苦他也得負絕大的責任,當初也是他同意讓聿東冥動那場手術,甚至代簽了那紙病患無行為意識能力下家屬同意的手術通知書。

  「都是因為我們太在乎、太愛她了。」
  
  花成海不禁有感而發,「那時我的確很不諒解你枉顧身分對朵朵做出那種事,不過這段日子以來我冷靜了很多,你們男末婚女末嫁,兩情相悅自古以來本就是理所當然無所謂對錯的事情。」

  「您願意相信我對朵朵的真心了?」這應該是他把花朵朵從鬼門關帶回來之後所收到的另一項大禮了。

  「難道你以為我縱橫軍火界幾十年,真的沒有發現朵朵這陣子肯乖乖進食吃補是因為有不速之客天天照三餐監督她?」
  
  這陣子軍購對手狠手辣出招頻頻,的確是讓他有點吃不消,但那也僅止於他擔心敵人對他寶貝女兒出手,光就他本身,其實沒有一絲畏懼,更不擔心在守衛嚴格縝密自己的地盤上還會有遭人不利的可能。
  
  這小子大膽撒野的行徑他老早就發現了,沒有在第一天就給這小子顏色瞧是為了寶貝女兒虛弱的身體所以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之後是因為女兒確實恢復元氣有絕佳的成果才任由聿東冥繼續囂張,不過由此他也肯定了兩個年輕人的確彼此有心。

  果然薑是老的辣!
  
  聿東冥但笑而不語,花成海接著又說:「你讓朵朵失去對她而言很珍貴的小生命,今天又救回了朵朵的一條命,我就當做你一命賠一命,不再跟你計較了。」

  一命賠一命?可以這樣算的嗎?
  
  聿東冥心知這是花成海讓步的藉口,呼風喚雨的軍火頭子還真是死要面子呵!

  「對了,忘了告訴您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一次說完嗎?」這小子不會是存心想挑戰他心臟的強弱吧。

  「也不算什麼大事,我昨天上午已經親自『聯絡』上了這次軍購交易頻頻對你們出手的幾個盤商,經過我『小小的的警告』之後,他們決定從此退出軍火界,如果沒意外的話動作最大的那間公司在今天早上應該已經宣佈破產,我有『簡單告知』幾個黑白兩道的朋友,所以負責下指令的老闆可能也難逃道上朋友『熱情的款待』。」

  聿東冥字字句句說的簡單,綠眸裡跳動的是不打算手軟的火焰,他臉上的冷酷和他一身的白袍有些格格不入,花成海很清楚他所謂的熱情款待根本就是不留活口的追殺令,看來朵朵受傷的事是徹底激怒了蟄伏在草叢間的猛獅。

  一個優雅冷靜的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動這麼大的火氣,甚至不惜大開殺戒,可見得朵朵在聿東冥裡佔有多大的位置。
  
  他相信聿東冥對外人也許無情,但絕對是會盡心力扞衛家園守護家人的把寶貝女兒交紿一個把自己生命看的還重要的男人手上,他這個做爸爸的也可以放心女兒有除了他以外的依靠,呵呵!
  
  有這麼一個精明果斷的女婿當他的接班人,也許他現在就可以開始計畫退休了吧!

  ☆ ☆ ☆

  原以為王子和公主從此以後能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沒想到花朵朵才醒過來沒多久,話還沒說到兩句,她就要求花成海接她回家照顧。
  
  無論聿東冥怎麼堅持要留院觀察,她大小姐就是理都不理,氣的聿東冥差點吐血,索性也賭氣不想理她,直到一個多星期後一個震驚國際的大消息又氣的他暴跳如雷。

  知名軍火大老花成海公開替女兒徵婚?
  
  現在是什麼情形?
  
  那天在醫院花成海不是已經認同他和朵朵的感情了嗎?

  他還以為經過生命危險的烕脅後,那女人應該感受到他的真心誠意,天大的怒火也該消氣,難道她也同意要徵婚?

  該死!
  
  他想當面找那個笨女人問個清楚,奈何花家父女倆擺明瞭存心不讓他找到人。
  
  孟母上身似的,無論他消息有多靈通,花朵朵總是在他趕到前又不見人影,比兔子還狡猾的兩父女居然有本事讓他聿東冥都搞不清她現在躲在哪一窟?

  媽的!
  
  就算要判他出局也該當面宣佈吧!這樣是算什麼?
  
  數不清是第幾次的咒駡怒吼,聿東冥決定不再坐以待斃,要是明躍突然從電視新聞看到花朵朵確定要結婚,新郎不是他的消息,他肯定會氣到吐血。

  於是他決定公器私用的用盡所有人脈,甚至不惜拜託夥伴友情協助相挺,不只徹底掌握到花朵朵的行蹤和相親行程,甚至還在最短的時間內主導了整個局勢。

  看著不遠處他心愛的女人正和一個忘了是什麼名字的跨國企業第二代小開對坐相視,聿東冥此刻非但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非常期待兩人之間的互動。

  果不期然,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見到花朵朵臉上的表情從震驚不解到無奈苦笑,接著小開禮貌性的對她點頭微笑後離開,這幾天重複著相同的劇碼,他還是百看不厭。

  什麼跟什麼?
  
  花朵朵嚴重懷疑這些來報名相親的男人一個個是不是都被下了蠱?
  
  她倒也不是真的打算從這次的徵婚中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坦白說她其實只是想給一個倡狂的男人一點顏色瞧瞧,好證明她花朵朵不是好惹的,老是讓他吃的死死的不會反擊,免得那男人日後又犯同樣的錯誤,不懂得尊重她的意願做事。

  只是沒想到的是,公開徵婚到現在也快一個月了,那個人沒有任何動靜也就算了,那些個報名徵婚的對象才是最讓她摸不著頭緒百思不得其解的。

  她要相親的對象每次不是到了約定時間突然有事不克前來,就是會突然生病取消見面,再不然就是見了面寒暄幾句後像中邪似的莫名其妙對她說奇奇怪怪的話,就像現在……

  「我也是個醫生,我非常的推崇我們醫界的聿東冥醫生,他不僅醫術高超,更是萬中選一的人中之龍,花小姐真的應該要好好考慮和聿醫生共結連理,相信兩位……」

  像是在推銷商品的業務員,又像是媒人遊說一般的沒完沒了,花朵朵面對著今天的第三號相親對象說著大同小異的臺詞,她再笨也知道這絕對和她以為沒有行動的那個人脫不了關係。

  她禮貌的向第三號相親對象說聲抱歉,在對方離開後她又擺擺手命人讓第六號相親對象過來,她今天同時約了幾個相親的對象,就是特地要作個實驗,至於為什麼會從第三號直接跳到第六號,那是因為第四和第五號剛好都上吐下瀉進了醫院。

  「像我們做健康食品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良心,我可以用我們幾十年的國際口碑良心的向花小姐建議,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愛來的能讓人活的健康安心,生活要有品質就應該要有真心關心你的人來把關,我相信最好的人選莫過於……」

  「聿東冥是嗎?」
  
  花朵朵翻了個大白眼,從這傢伙坐下說的第一句話開始,她就猜到他肯定是要為聿東冥三個字鋪梗。

  「花小姐你真內行,聿東冥先生的確是難能可貴的……」

  「夠了、夠了!」花朵朵忍不住求饒,關於聿東冥的推薦她這幾天已經聽到耳朵都快長繭了,「他到底是給了你多少好處,你要這樣幫他說話?」

  「不,我還沒有幸見過聿先生本人,不曉得為什麼我一看到花小姐,打從心裡認為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僅是郎才女貌……」
  
  霹震啪啦又是一大堆廢話,沒見過聿東冥本人怎麼還敢這樣說的這樣天花亂墜,這個人是吃錯藥了嗎?

  花朵朵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聿東冥這傢伙是學醫的,難保他不會研發什麼會讓人胡言亂語的奇怪毐藥。

  她無奈的請眼前說的口沬橫飛還在滔滔不絕的男人離開,頹然無力的垂下肩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著杯子裡冰涼水果茶。

  那個綠眼珠的臭男人真的很奇怪耶,背地裡做這麼多小動作為什麼不敢直接現身?

  這麼久沒見她其實很想他,只是她是女孩子怎麼好意思拉下臉主動找他?她真是會被那個笨蛋氣死!

  一直躲在一旁的聿東冥不消想也猜的到花朵朵此刻的心思,這幾天他也猜到她是存心想氣他,她是成功達到了目的,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明醒可能讓這個小女人稱心如意太久呢?

  眸光對上另一頭黑色勁裝打扮的女子,他臉上得意的笑是因為他決定即將收網宣告躲貓貓遊戲結束。

  花朵朵才在猶豫是否要通知下一個相親對象進來時,原本坐在她斜前方的女子卻拿著飲料坐到她面前。

  一身勁裝打扮的是收到聿東冥示意的溫想薰,她無視花朵朵的懷疑,劈頭就說道:「我是東冥的證人,他真的沒有騙你,我老公的確從來沒向我說過我愛你三個字。」
  
  「什麼?」這女人哪來的?

  「不過我還是覺得非常的甜蜜幸福,因為我老公用他的方式在愛我。」

  「所、所以呢?」是她的理解力太低嗎?她聽不懂這女人要傳達的重點是什麼?

  隱身在一旁的聿東冥差點沉不住氣跳出來幫忙解釋,光看花朵朵臉上大大小小的問號就知道她根本不明白想薰簡單扼要的說話方式。

  「我們『神令』的人對敵人可以不擇手段絕對無情,對想要保護守候的人也會堅持到底,東冥是在用他的方式愛你。」

  這句話就很直接清楚,聿東冥的嘴角被拉扯上揚成一抹好看的弧度,用這句話來形容他們幾個夥伴的風格實在是規切了。

  「我老公比東冥還可惡霸道千萬倍,我也曽經不小心失去過一個孩子,你的心情我瞭解,但是你我都算幸福,因為我們身邊沒有一個人願意讓這種遺憾發生,如果耿耿於懷不肯走出來不是會造成兩個相愛的人更大的遺憾嗎?」

  聿東冥想起自己的好友和心愛的女人都曽經歷過這樣的創傷,心頭不禁泛起陣陣酸楚。

  這次因為突然暴增太多情敵,未免傷及太多無辜,才想到拜託想薫用催眠的方式達到迅速俐落的效果,也順便請好友替他說些好話證明他的用心良苦,沒想到溫想薫會願意為了替他挽回真愛親口說出這段悲傷往事,面感動越感謝。

  花朵朵訝異這個陌生的女人會對她說這些事,她感覺的出來對方並沒有惡意,她也放下心防,緩緩的開口:「其實說開就好了,相信他是真心為你,我氣他隱瞞我直接作了決定,那天看他不顧—切跑去救我,我對他更沒有什麼懷疑了。」

  「既然如此你幹嘛還要大費周章的徵婚?」溫想薰好心的替聿東冥問出他最想確定的答案,如果花朵朵的回答不如他們所預期的話,那就沒戲唱了,她現在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花朵朵尷尬的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老冒承認:「大家都是女孩子,你應該懂我的用意吧?我就只是想氣氣他,每次都是他等著看我的好戲,我也想觀他,看看他的反應。」

  「喔,我懂。」溫想薰淡淡一笑,雖然她覺得這麼做很無聊,不過她能理解花朵朵的動機。

  說了老半天,似乎也沒說到什麼重點,最讓她關心的那個人,還是不知道身在何方?
  
  「他……我是說東冥人呢?」

  「你很想見他?」溫想薰好人做到底,順便讓聿東冥多開心一點。

  花朵朵紅著臉點點頭,「嗯,雖然我覺得他對那些來相親的人下藥有點不光彩,但是我知道他的目的和心意,我現在真的很想見到他。」

  「那些人哪……」溫想薰拉長了音,眼神閃過一抹狡黠,「進醫院的那幾個是東冥幹的好事沒錯,替東冥當說客的那幾個是因為被催眠了。」

  被……傕眠?花朵朵瞪大了眼,小臉上畫了一個大大的驚嘆號。要是她沒記錯,聿東冥好像有提過他某個同事懂得催眠……

  媽呀!那是真的啊!

  「你很快就會見到東冥了。」都確定了彼此的心意,相信耐心有限的東冥應該不會再浪費時間了。
  
  「呃……好的,謝謝你。」這輩子第一次親眼見到特異功能人士,花朵朵顯然還不太會反應過「你好,我是東冥的同事,我叫溫想薰。」
  
  溫想薰順序顛倒的說話方式讓聿東冥感到好笑,這女人的作風遼是一樣特異獨行,不過這也是他們「神令」一貫的風格。
  
  正事辦完了再說其他,這一次他破例配合花朵朵玩了這麼久的遊戲,接下來他不會再拖拖拉拉了,如果那個笨女人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她這輩子是逃不出他的掌心,就最好乖乖就範,別再考驗他的耐心,不然他保證他會很樂意直接把她綁到教堂。

  目的達成,功成身退的溫想薰起身對花朵朵微笑說道:「我的任務完成了,也該讓位給你下一個相親對象了,我先走了,再見。」

  花朵朵才正打算聽聽她意見,問她覺得應該要終止這場相親遊戲,溫想薫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咖啡。
  
  怎麼辦?她現在要怎麼做?
  
  是要照今天原定的計畫隨便和來相親的對象聊個幾句,還是乾脆直接走出去告訴他們相親取消,然後打電話回家說要終止徵婚?

  正當花朵朵咬著下唇舉棋不定時,她感覺到又有人坐到她面前,她反射性的一抬頭,甫入口的水果茶差點直接噴向來人臉上。

  「你、你怎麼會在這……這裡……咳咳!」她被嗆的猛咳,臉紅脖子粗的連眼淚都飆出來了,她不太確定她是不是不小心吞下沒去皮的柳橙切丁。

  「我是你接下來要相親的對象。」聿東冥薄而有型的唇角因為明顯的笑意顯得更加魅人。

  「什、什麼?」

  「請問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什麼?」她傻愣愣的問,被嗆紅的雙頰上圓呼呼的大眼看起來格外可愛。

  「開始相親呀。」聿東冥一臉理所當然。

  「相你的頭啦!你才不是我接下來的相親對象!」為了掩飾再見到他的驚喜和作壞事被逮到的窘迫,花朵朵翻攪著容量不大的包包想找出今天相親的流程名單給他看。

  「你接下來每個排定的相親對象通通不能來,我就可以空降跳號直接越過報名手續!」
  
  「誰說你可以這樣做的?而且怎麼可能每個人都不能來?」
  
  這麼久沒見,她怎麼感覺他越來越跋扈囂張?

  「你剛剛是不是聽不懂想薰的意思?基本上來說,我說他們不會來他們就絕對來不成。」
  
  反正利誘、脅迫、恐嚇、下藥、催眠……能用的手段很多,不管報名徵婚的白目有幾個都可以通殺!

  「你好惡劣。」她沒好氣的嬌嗔。
  
  日夜牽掛的男人就坐在眼前,她這才發現她比她所以為的還要想念他,想念他的溫柔、想念他的深情,也想念他壞壞的笑容和目空一切的霸道。
  
  慘了!她是什麼時候被他訓練成為一個被虐狂的啊?

  「還不都是因為你,要是你乖乖的在我身邊哪裡都不去,我犯的著偷偷摸摸的做這些勾當嗎?」聿東冥一瞼無辜的表情,睹子裡卻有藏不住的狡黯。

  「又是我的錯?你每次都……」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知道我錯了,那件事是我的處理方式不對,對不起!」
  
  他搶先的表白道歉讓花朵朵頓時紅了眼眶,多少人又敬又怕的聿東冥這麼低姿態向她表示他的歉意,即使當初那段過程他也很心痛,也有千百個不願意,選擇扮演被批判的角色,承受她不諒解與恨意的他自始自終對她還是如此堅定。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知道你是情急之下才會做出那個決定,之後你也同樣的很煎熬,我卻只知道一眛的怪你、罵你,其實我早就已經原諒你了。」

  「我知道你早就不怪我,我只是想再親口跟你說聲抱歉,還有更對不起的是我讓你這麼想我,對不起!」
  
  雖然她快哭快哭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很得人憐,但他還是愛看她嘴角的洋溢和燦觸。

  蓄滿淚水的大眼錯愕的對上聿東冥故作內疚緊抿成一條線的雙唇,眼淚逼也逼不回去,瓊在那兒也不會就這樣蒸發。她一眨眼晶瑩的淚珠還是滑落下臉龐。

  等等!
  
  剛才他好像有質問她是不是聽不懂溫想薰的意思,現在又說他很抱歉讓她這麼想他……

  「你很卑鄙!你從剛剛到現在都在這裡偷聽我講話?」
  
  他是怎麼躲的?為什麼她都沒有發現?

  「嚴格上來說,從你開始相親的第一天起我每次都在,事先要先處理掉一些對手,減少情敵人數,然後再趕到現揚緊迫盯人的確有點費事,不過你別替我擔心,我都還應付得來。」

  「你……我……」
  
  還好她沒有心臟病,否則她一定讓他紿氣死,花朵朵在心裡大罵自己白癡,怎麼會沒有早點想到聿東冥會在暗中監視她相親的過程,他早就知道她幼稚的心態了!

  本來要打算整人的人反而被耍的團團轉,還被人家親耳聽到她的相思想念。
  
  天啊!哪裡有個地洞可以讓她鑕下去!
  
  花朵朵惱羞成怒,拿起包包就往外頭衝,一經過門口居然看到她幾個新保鏢居然圍成一圈玩撲克牌?

  現在是什麼情形?
  
  他們哪是在玩撲克牌,一個個都只是拿著撲克牌在睡覺!
  
  這不會是那個溫想薰的傑作吧?
  
  難怪會沒有人發現她快被一隻大野狼給氣死。

  花朵朵忿忿的回頭怒瞪了聿東冥一眼,後者卻還氣定神閑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根本不打算要追上她向她解釋。

  跑都跑了,現在如果走回去不是更丟臉嗎?
  
  燃燒成一團火球的花朵朵並沒想到自己要衝到哪裡去,反正面子氣勢最重要,她就是要先離開這裡就對了!

  聿東冥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他的視線,綠眸中沒有一絲心急不悅。
  
  他優雅的執起花朵朵喝過的飲料杯子,對著她喝過的吸管輕飲了一口,舌尖上的酸甜讓他意猶末盡,但不是因為飲料可口,而是他開始想念滋味更加迷人的她的唇瓣.就當是讓獵物運動一下,品嗜起來會更鮮美有彈性,可愛的小花朵儘管去跑吧,反正再怎麼樣都逃不過他布下的天羅地網了,他的耐心已經用完了,所以她往後絕對不用再忍受相思的煎熬了。

  ☆ ☆ ☆

  夜色如墨,皓月當空,藏匿在黑暗中的男子不懷好意,像是在等待獵物掉落陷阱的獵人,更像隻伺機要大快朵頤的饑餓黑豹。

  不知情的小動物回到小窩,還打開燈火還習慣性的先脫下身上行頭,然後把自己拋進柔軟的沙發上,將腳上的楔型高跟鞋踢掉,懶洋洋的半躺在沙發上。

  現在到底是怎樣,聿東冥這傢伙居然真的沒有追出來,這麼久沒見多哄她兩句是會怎樣,竟然連通電話簡訊都沒有,要她怎麼相信這個臭男人有她在乎他那樣的在乎她啦!

  花朵朵幽幽的歎了口氣,沒發現有個人影無聲無息的靠近她身邊。

  「很累了?」

  一雙大手輕搭在她肩頭,把花朵朵嚇了一大跳,「你、你、你………」

  你了老半天花朵朵還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聿東冥索性直接坐到她身邊,一雙不安份的大手從她肩頭緩緩下移到她腿上。

  「你是要問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輕柔的撫壓著她白皙的大腿,花朵朵還處於極大的震撼中,沒發現東冥越來越不規矩。

  「呃……對,你……我……」

  「上次你爸憤怒之下取消的委託,我們公司決定釋出最大的善意彌補,你爸聽了我們無條件奉上的建議之後,不僅覺得可行還非常的滿意。」

  「所以呢?這跟你會出現在這裡有什麼關係?」
  
  感覺到一道溫熱厚實窺進她短裙內貼上她腿際,花朵朵趕緊跳到另一張沙發上,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前,她不會任由他輕易混淆她的理智。

  「你也知道我有本事搞砸你盛大的徵婚,當然也有能力讓你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你可不可以直接說重點?」
  
  跑出咖啡廳之後在外頭溜達了整天,一回來就看見這個不知在這裡等多久準備要堵她的混世大惡魔,現在一顆心又被懸的高高的,這傢伙是不是生來激她的啊?

  「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有好長一段時間會形影不離的朝夕相處,因為我是你這輩子專屬的貼身保鏢兼老公。」他笑著靠近她,準備欺上她的紅唇。

  「什、什麼時候決定的?老公?」望著一雙越來越近的墨綠,花朵朵差點沒有變成鬥雞眼。

  「真是好聽,再多叫兩聲吧!」
  
  他壓上她柔軟的嬌軀,將她困在身下動彈不得,就像第一次見到她,她開始令他有些迷醉的那次。

  「可是我又沒答應,你怎麼又不尊重我?」她不依的蠕動身體想逃開他的桎梏,卻忘了這麼做無疑只是讓自己更難逃出生天。

  聿東冥享受著身下被磨蹭的快感,一邊分神回答她的問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爸已經同意把你嫁給我。」
  
  不過花成海的交換條件是要他保證愛花朵朵一輩子,並且接受從今爾後多了個經營軍火買賣交易的副業。

  抵擋不了花朵朵嬌豔欲滴柔軟雙唇的誘惑,聿東冥深深的紿她一記熱吻然後又氣喘吁吁的道:「你只要告訴我,不是我的幻覺,也不是我有妄想症,你非常、非常的愛我對不對?」

  花朵朵輕喘著,滾燙的雙頰上透著兩抹紅暈,聿東冥的嘴唇還輕抵著她的,她的心在不停力口速,她實在不知該怎麼回答他這麼直接的問題。

  「老實說!」
  
  如魔魅般低沉的音調,聿東冥改含著她小巧的耳珠輕聲交代。

  花朵朵禁不住猛竄在四肢百骸中的電流,無力的點點頭,聲如蚊吶的承認:「我承認我被你徹底打敗了,我愛你,我非常的愛你!」

  她羞的不敢看他,聿東冥讚賞似的在她頸邊香了一記,「好乖,這樣不就結了嗎?我愛你,你愛我,一切都沒問題了。」

  是這樣嗎?她怎麼好像又有被拐的感覺?
  
  「可是……」

  「噓……有什麼問題等一下再說。」
  
  聿東冥又吻上她柔嫩的嘴唇,這一次他不打算讓她有廢話的空閒,不過愛語和愉快的低吟另當別論。

  他會讓她知道只要有他在,不管什麼問題都不會是問題,但不是現在,陪她玩了這麼久的躲貓貓,現在該是他得到獎賞的時候,他們有比說話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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