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天你和阮媛媛被陳秉峰劫持,高逸帶著你們兩個逃避,他的左手,那時已經被陳秉峰砍傷了,當陳秉峰的刀向著你砍來時,高逸用手使勁地要將你推開一邊,但阮媛媛卻纏著他不放,她抱著他的左手,用力阻止他的動作,同時用力把你推向陳秉峰,要不是高逸用受傷的左手,死命拉扯住阮媛媛的手,恐怕陳秉峰的那一刀,早就深深把你刺穿!”
“這些都是事後,我從當天在場的警察嘴裏問出來的,是他們看見事實的真相,我一直想告訴你,但你一聽到高逸的名字,就像發了狂一樣,我沒辦法,只希望你能過得好一些,所以也就沉默了。”彎彎說著,擦了一把眼淚。
“小西,高警官爲了你,幾乎付出了一切,這些年,他一直在默默關心你,知道你再也不肯原諒他,他也不敢驚動你,只是守著你、等待著你,希望有一天,你能諒解他;但你這個榆木疙瘩,總是不開竅,也不肯聽別人說,倔得跟什麼似的,結果,今天高警官就真的出事了!”
彎彎盯著林小西說:“假如高警官今天真的死了,你就會開心嗎?”
林小西低垂著頭,面色煞白,她喃喃道:“我不知道……彎彎……”
彎彎發洩了一通,見著林小西傷痛得臉色都變了的模樣,不由又同情地走上前,拍了拍林小西,說:“我能理解你,愛得深才會恨到骨子裏去……你很可憐,但高警官,又何嘗不可憐呢?”
林小西再也忍不住了,她撲在彎彎的懷抱中,哭出聲來,“彎彎,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的話,你要跟高警官說……不過太晚了。”彎彎低低歎道。
“太晚了,是什麼意思?”林小西擡起淚水縱橫的臉,問著彎彎:“高逸呢?他沒事吧?”
她的嘴唇顫抖,面色如白紙一樣,整個人搖搖欲墜。
彎彎不答,卻一臉沉痛。
“你說話啊,彎彎!”林小西看著彎彎充滿悲傷的臉,她掙紮著從床上坐起,想要下床來,她雙腿發軟,幾乎要跪下來,她揪著一顆心,就怕從彎彎嘴裏,聽到什麼讓她覺得晴天霹靂的惡耗。
彎彎本來一言不發,看到林小西幾乎要癱軟的模樣,她的心也不由軟了,“唉,林小西,真是受不了你們,高警官從高處墜下,也是他活該欠你的!而你也欠他的情,所以閻王爺不收他,叫他回來,在隔壁病房等著你……”
彎彎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病床上的林小西,飛速地跳下床,光著腳就要沖出去!
“喂,林小西!你也才剛清醒呢!”彎彎在後面追著喊,但順手拋過一雙拖鞋,“快穿上吧,你又不是灰姑娘!”
林小西屏住呼吸,悄悄地推開了隔壁病房的門,那是間單人病房,病房的小桌子上,還插著一束開得正豔的鮮花,暗自吐露著芳香。
幾乎和潔白的床單一樣無血色,高逸瘦削的臉上有些胡渣,他緊閉著雙眸,還在昏迷之中。
病房裏有個看護,見到林小西推門進來,連忙站起來,壓低嗓子問林小西:“你好,請問……”
“他還好嗎?”林小西抑制住心中澎湃的感情,她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問著看護。
看護點點頭說:“病人已經搶救過來了,不過還有些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查看。”
“是嗎?”林小西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她湊近還在病床上沉睡的高逸,彎下身來,凝視他半天,方才用顫栗的手,撫摸上他消瘦的臉龐,“高逸、高逸……”林小西低低地呼喚著高逸的名字,忍了半天的淚水,終于撲簌簌地掉落了下來。
一旁的看護見林小西靠近高逸,本想請她注意,卻看到林小西的眼淚,以及看高逸的眼神,看護識趣地悄悄退了出去,把清靜留給病房內的那對歡喜冤家。
有多久沒有這麼靠近過他了?林小西輕輕撫摸著高逸的臉,淚水不受控制地痛快奔湧著,她哽咽著將高逸的大手拉起,將自己淚水斑駁的臉,深埋進他的手掌裏,“高逸,對不起……”
林小西的嗚咽聲漸漸變成了哭泣聲。
高逸的手動了動,還在哭泣的林小西,慌忙擡起頭來,望見一雙隱藏著痛楚與愛意的眼眸。
“高逸,你醒了?”林小西顫聲說道,她眨著滿是淚水的眼睛,想松開高逸的手,但她纖細而微涼的纖手,卻被高逸的大掌緊緊掃住,“小西?不許走!”高逸低低道,握住林小西的手,緊緊地,再也不肯放。
“別再離開了,好嗎?”他的手很溫暖厚實,有些顫抖,卻依舊帶著她所熟悉的那種堅定。
林小西不答話,但晶瑩的淚珠,卻一顆接一顆地,落在高逸的手掌中,她的手在高逸的掌心中動了動,想要抽出來。
“小西,不要走、不要走。”高逸焦急地說著話,吃力地想從病床上坐起身,他的頭上還包著繃帶,他的頭部在跳落水池的時候,撞到遊泳池的磁磚了。
“你小心啊!”林小西見高逸這麼激動,連忙按住他還在吊著點滴的另一只手,不讓他亂動,“你別動,我不走就是了。”
高逸這才松口氣,他順從地讓林小西將病床的床位調高,然後讓他靠在床頭,林小西幫高逸將一切調整妥當,擡起眼來,卻見高逸正深深地看著她。
林小西低下頭,各自心裏縱然有千言萬語,但兩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都有些靦腆。
“你感覺好些了嗎?”林小西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她望瞭望高逸頭上包紮著的傷口,想伸出手去卻又縮了回去。
“還好。”高逸望著林小西只是笑,此刻,就算是痛得在地上打滾,他也覺得值得。
“總之,是……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林小西沉默了一下,終于還是鼓足勇氣道歉。
“這個……”高逸笑了笑,說:“這根本不關你的事,是我願意跳的,和你無關。”他停頓了一下,凝視著林小西說:“我說過了,只要你肯原諒我,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你這個瘋子!”林小西不看高逸,她的眼眶裏還有眼淚,但嘴角卻微微翹起,“我讓你去死,你也去嗎?”
“當然……”高逸說著,便要從病床上下來,林小西慌忙站起,按住了高逸,她有些羞惱地對高逸說:“你這個傻瓜,你把我嚇得還不夠啊!”
“你讓我去死,我就去死!”高逸反手握住了林小西的手,將她拉近了自己,“我欠你一條命,總要還你的……”他低低地說著,難抑內心的激動與沖動,將林小西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而且,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小西……”高逸將臉埋在林小西的肩頭,貼在她的脖頸處,深呼吸汲取著她身上特有的氣息,他所深愛的女人,此刻,他終于可以將她抱在懷抱中了,沒有憎恨、沒有痛苦,更沒有失望的淚水。
“原諒我……”高逸擡頭看著林小西,林小西分明看到他的眼眸裏,有著一絲晶瑩的水亮。
“那……你先告訴我,阮媛媛現在在哪?”林小西正色望著高逸,問出一直擱在她心裏的疑問,她沒有忘記這個情敵,她也是女人,不想讓疑慮,成爲自己今後的負擔。
“她已經結婚了,還生了孩子。”高逸回答著林小西,眼神清澈坦然。
“是……你的孩子嗎?”林小西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著問了。
高逸苦笑一下,說:“你還不相信我嗎?小西?阮媛媛肚子裏的孩子,是陳秉峰的,後來陳秉峰被擊斃,阮媛媛也流産了;其實這五年來,我也沒有見過她,自從她流産後,就和我失去了聯絡,我是聽別人說,才知道她的下落的……”說著,高逸凝視著林小西,徐徐道:“除了你之外,我沒再有過別的女人,我……”他低下 頭,看著自己的腿,苦笑一聲說:“我這副樣子,還像個男人嗎?”
林小西盯著高逸,終于擡起手來,重重地拍下去,但手打在高逸的胸口,力氣卻小了許多。
“你!你這個……”林小西在心裏想了好多個名詞:“無賴、傻瓜、笨蛋”,但話到嘴邊,她還是舍不得開口痛罵這個總是傷了她的心,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看見高逸落水的那一刻,和五年前那次,看著他將她推向陳秉峰那一刻一樣,是她一生最痛苦的一刻;五年前,她以爲他背叛了她,誰知道,其實他還是在呵護著她的,而她則用了那麼長的時間來逃避他、懲罰自己,她真傻,爲什麼要這麼苦苦逼自己呢?但作繭自縛的人,是無法看清自己的。
在跳台上,高逸的身影讓她非常心疼,那一刻,她不知道有沒有明天,也不知道高逸爲什麼真的那麼聽話,她甚至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但還是不顧一切地,向他跌落的方向飛奔了過去……因爲他痛苦的那一刻,她比他難過一百倍,很想盡所有力量安慰他,很想用生命擁抱他,那種無法抑制的想念,戰勝了一切,不管他明天愛不愛她,即使她明天就會失去生命,她也要愛。
她是林小西,勇敢去愛的林小西,因爲有他在,她愛他,從來沒有停止過。
她的內心也曾有個小小的聲音,小西,這樣很危險,你太投入了,如果以後再失去了,豈不是會更傷心?
可是至少我曾經擁有,青春總是會過的,如果錯過了他,還不是一樣不開心?難道現在傷心,會比以後傷心好一點?真心愛過的一刻,勝過無愛孤獨的幾十年。另一個聲音,堅定地反駁了那個聲音,讓林小西心裏開始豁達開朗起來。
高逸的胳膊收緊了,終于結結實實地將輕微反抗的林小西,抱了個滿懷,“小西……”高逸在林小西的耳邊低低耳語,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滿足地閉上了雙眼,心裏被幸福與感動充盈著,幾乎要滿溢出來。
林小西猶豫了片刻,她的臉貼在了高逸的胸口,聽著他熟悉平穩的心跳聲,他變得好瘦,她相信,只要她翻開他的衣服,肯定能數得清他身上的肋骨有幾條。
這個傻瓜!爲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林小西嗚咽著,用力捶打著高逸,但她的拳頭高高擡起,卻是輕輕落下。
到了最後,她用力抱住了高逸,嗚嗚地哭出聲音來,想要讓這五年的委屈與痛苦,都隨著眼淚發洩出來,流淌掉所有的悲傷與癡恨……
高逸抱著林小西,如獲至寶,他捧著她,就像捧著手中的一顆夜明珠,小心翼翼,此生此世,再也不會放手……
半年後,陽光明媚的清晨。
陽光從沒有合攏好的窗簾照射進來,照在一間舒適豪華的臥房裏,將屋子烘托得異常溫暖,屋子中央,寬闊的心形大床上,床單淩亂,枕頭掉落了一只在地上,顯得有些曖昧。
鼓起的被子、在良久的沒有動靜後,突然動了動,探出一顆蓬松頭發的腦袋來,一道纖細的人影在蠕動半晌後,睜著朦朧的睡眼,掀開被子就想去廚房倒杯水喝。
她剛迷蒙地準備下地,從被窩裏又探出一只強而有力的胳膊,把她拉了回去,她只覺得頭暈目眩,很快她又躺回了床上,被他壓在身上。
他先在她唇邊印下一個柔如微風的吻,她輕輕呻吟了一聲,隨後,他的吻頓時如火焰般,燃燒在她細嫩的脖頸、敏感的耳垂,以及粉白的酥胸上,並逐漸往下;她不住嬌喘,因爲被子下面,她什麼也沒有穿……
“不要……”她低聲呢哺,但她紅潤的櫻唇,卻被他狂野地堵住,他的手在她柔嫩而光滑的胴體上四處遊走,不住按摩揉捏,帶著奇特的魔力,每一寸被他觸碰過的肌膚,都變得酥麻,幾乎要融化……
“不要,逸,我們……”她喘息著,嬌羞得裸露在被子外面的白皙肩頭,都泛上了一層淡紅色,“從昨晚到到現在,我們已經做了好……好幾次。”
她喘息的聲音有些停頓,那是有人不喜歡她的推拒與啰唆,不僅用他靈活的嘴,更用灼熱的硬挺,結結實實堵住了她的上與下,那種滾燙的溫度,幾乎要將她的神智熨暈。
身上的人開始運動起來,她無助地攀附著他,隨著他的劇烈運動而不住呻吟、喘息,兩個人都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小西,什麼時候嫁給我?”他低喘著,重重地貫穿她,他喜歡看著她爲他迷醉、爲他而顫抖嬌吟,趁著她的意志昏沉,他趁機提出了他一百零一次的求婚計劃。
“太早了,我……我還太小。”她將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聲咽了回去,努力保持堅定的意志,不讓自己輕易地被拐賣,這個臭男人,想要玩美男計,門都沒有,她林小西才不會輕易上當的。
“我不嫌棄你不成熟。”高逸低啞地說道,更加賣力地運動,“今天要是你不答應我,我、我就……”他咬牙道。
“你要怎樣?”林小西斜著眼望著高逸,由于紅暈滿面,她的斜睨帶著嬌媚的挑逗意味,現在的她,是個成熟的女人,舉手投足問,有著緻命的誘惑力,讓高逸也招架不住。
“不……怎樣……”高逸加重了動作,他喘息著在她耳邊說:“我只想把你吞下肚,讓你今天下不了床。”
“不要!”林小西花容失色,她用手抵擋著高逸結實健壯的胸膛,看著他咧著嘴笑,他滿口的白牙簡直可以拍廣告。
“這個男人!”林小西禁不起高逸的刻意挑逗,身不由己地,被他帶領到充滿綺麗美妙的情潮巔峰之中。
在照例的暈眩之中,她竟然還用一絲殘餘的氣力想著,爲什麼這個自稱手腳有些殘疾,會影響男性能力的男人,竟然可以一夜,不、一天,也不是,應該是日夜N次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