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紅線
“孫雲已經找到黑熊精了。事情已成定局。”觀音笑眯眯地看著法瑞，現在他的身體被小小的刮胡刀一點點不知刮下多少肉片，從頭頂到腳底每一寸都沒放過，整個人看起來“瘦”了許多，瘦得鮮血淋漓。
“佩服佩服，不愧是特工之王，居然都沒吭一聲。”觀音手在他身上輕輕一撫，法瑞的傷又全部都恢複了，但是，刮胡刀又自動飛上來，重新開始第二輪酷刑
觀音在他對麵坐下，看著他因痛苦不斷抽摔的麵孔，笑了笑，撫弄著自己修長的手指，“法瑞指揮官，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覺得，智商得高到一個什麼程度？才能控製所有的事情呢？”
她說話時刀片正把法瑞唇邊一塊肉刮下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他第一次發出了呻吟。
“其實並不存在這種智商，就算是神也不可能控製一切。給你舉個例子，你知道金蟬子在發動諸神之戰後殺的第一個神是誰嗎？”
她撐著下巴，作出一個可愛的表情，“你一定想不到。他殺的第一個是月老。”
“你知道月老嗎？他就像你們西方的丘比特，你們的愛神是個小孩，我們的愛神是個老頭，老頭辦事要穩重一些，不會亂射一通，正是這個原因，所以東方人的婚姻也比西方人要穩固一些。”她自己笑了起來，“這是題外話。當然我也不是想說金蟬子殺月老是因為什麼情節狗血的愛情故事，而是說，東方的神控製世人命運時，都有一樣很重要的道具，或者說法寶。就是‘紅線’，它還有個西方化的名字。叫命運鎖鏈。”
“紅線可以讓兩個命運不相關的人聯係到一起。”也許是為了讓法瑞認真地聽話，她停止了對法瑞的用刑，法瑞抬起了血淋淋的臉。她手指輕揮，拉出一紅閃亮的紅線，“在我們想控製某個局麵時，會有一個計劃，但計劃會有偏差，就像孫雲的升級過程，就幾次出現偏差，但為什麼我們不擔心呢？就是因為有這個東西。你也許聽說過中國這個古老的傳說。當神用紅線綁在一起的人。不管如何最終都會相遇。”
“月老是被遊戲製造者唯一賦予了紅線這件道具的神。他並不能了解其中的過程，但他知道被他綁在一起的人一定會相遇然後相愛。金蟬子殺他就是為了得到這件東西，這是他唯一無法控製的法寶。他禁用了所有紅線，讓戀人們在沒有硬性規定的情況下自由戀愛，從自由的角度上。他是有貢獻的，但換個方式來說，你不覺得現在男女關係太亂了嗎？”
“金蟬子把它用在自己需要的地方，比如把我和孫雲綁在一起，那個時候我還是林佩，所以他們很快相愛並且同居。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的神力很獨特，一旦沒了處子之身我就無法成就佛法金身，金蟬子用這種方式來限製我的發展，這說明他還是有點怕我的。我的神魂蘇醒後我當然知道其中的奧秘。所以紅線被我解了下來。不過紅線的功效是可持續的，所以孫雲和林佩還是互戀著。還記得嗎？我曾過說過要讓孫雲愛上我。這就是我信心的來源。”她將紅線揮了揮。
“沒了紅線的限製孫雲的感情生活開始亂了套，紫霞投懷送抱還可以解釋成為了能絆上孫悟空這棵大樹做的主動。但林小佩的感情就有點莫明其妙。”
法瑞似乎明白了什麼，血淋淋的眼皮跳動了一下。
“為什麼我要提到林小佩呢？因為隻有使用者才能看到這條無形的紅線，我能看到是因為我聯絡過金蟬子請求了他給予我看到自身紅線的特權，我也不能讓你看到。我剛才隻是為了讓你有個直觀的概念變出的紅線，真正的紅線是無法形容的狀態。所以我就想，林小佩是不是也綁過紅線？金蟬子還對多少人使用這條紅線呢？”
“別小看這條紅線的威力，它可不是光讓人相愛這麼簡單，使用者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設定它的狀態，讓兩個人之間發生仇恨，友情，親情，或者是簡單的點頭之交……都可以。任何事情都是以人為主體，所以控製了人的關係就等於控製了一切。我可以肯定，孫雲的身上有千絲萬縷的紅線和不同的人相連，他就像一個扯線木偶，所以金蟬子不會失敗，這種超級道具會讓他身不由己。誠然，他隱約意識到自己周圍事件都不是偶爾發生的，試過抗爭，但在我看來，這是徒勞的，他依然在沿著金蟬子的計劃在前進。孫悟空注定將身敗名裂，金蟬子會成為比他名氣更大的神。”
法瑞沉默著，他開始意識到事情會變得更糟糕。
“我抓你回來是為了折磨你，不知道為什麼，我非常非常討厭你，我不否認你是聰明人，可你越聰明我越是討厭。所以光讓你吃點皮肉之苦無法平息我的討厭，看你在皮肉之苦前鎮定自若的樣子，我知道你在嘲笑我——觀音的手段也不過如此嘛。你錯了，遊戲才剛剛開始。”她手指一彈，紅線消失了，在空氣中化為點點金光。
法瑞緊張起來，“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是複仇者的頭領，我做了一件你最不願意做的事，你已經被綁上紅線了。”
法瑞驚恐地看著全身，但他什麼也察覺不到。
“我說了，命運鎖鏈是不可見的，是無解的法寶。”
“你讓我和誰發生了關係？”法瑞大叫。
“一個你最不願意成為敵人的人。”
法瑞瞳孔收縮：“孫雲？”
“當然不是。你已經從靳博士的磁片中知道了真相，事情繼續下去，所有的複仇者的英雄還有所有的西方人統統要死，孫雲也會以孫悟空神魂承載者的身份往東方做很多不好的事情，所以從這個層麵講。你當時要格殺孫雲無疑是正確的，就算我不做你同孫雲也是對手。”她微微一笑。“但現在不一樣了。你很快會成為孫雲最有力的盟友，其實我早該這麼做的，但我一直不太瞧得起你們西方人，覺得你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看來，我是真心看得起你，你幫助孫雲事情會變得更容易一些，孫雲是我們的工具，自然，你也就成了我們的工具。”
法瑞低吼。“既然我知道了你就不會如願。”
“等你見識過紅線的能耐你就不會這麼想了。不管你如何抗爭，它都會製造出離奇的命運，把你推到設定中的結果，它既不會控製你的大腦也不會影響你的行動，但你總會陰差陽錯地走向最終結局。這件東西是我和金蟬子都沒有辦法改變的，我們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變數。它來源於遊戲製造者。”
她伸手在他身上一撫，法瑞所有的傷又好了，“這是對你將來辛苦工作的獎勵。”她曲指一彈，法瑞的鎖銬落地，自己飄然向外走去。
“你不會得逞的。”法瑞驚惶地叫道：“一定有辦法應付的。”
她隻是前行，那種自信讓法瑞更加不安，“你沒了紅線你就沒法讓孫雲愛上你了。”
“以我的功勞我可以同金蟬子再要一根。”她回頭嫣然一笑，“對了。給你個小建議，你最好不要把孫雲體內神魂的真相說出來，原因我想你心中有數。”
“喂……喂……”法瑞追上幾步，但他傷雖好，但用刑後的劇痛仍在，仆倒在地。眼睜睜看著觀音消失無蹤。
印度洋上空，孫雲和黑風王還在戰鬥。
“破綻？別在這虛張聲勢。”黑風王冷笑：“那你還等什麼？”
“我是想給你個反悔的機會。”孫雲扛起金箍棒：“這兩個破綻可是致命的。”
“哼，我精研它幾千年，有什麼破綻我會不知道？”
“那要打賭嗎？如果你輸了你就得聽我的。”
黑風王見孫雲信心滿滿的樣子，有些猶豫，他知道美猴王可是機智百出，但他還是不肯相信，他能一瞬間看出什麼破綻來，自己拿這兩件寶貝幾千年了都沒發現任何弱點。
“怎麼，對你的寶貝沒信心了？堂堂的黑風王沒這麼容易動搖？”孫雲語帶調侃，“不敢賭就算了，我可以用別的方法讓你出山。”
雖然明知孫雲在用激將法，但黑風王還是受了激：“好，如果真有什麼致命的破綻，我答應你。”
“那來。”孫雲垂下金箍棒，黑風王大吼一聲，一腳踢出，足踝處的齒輪飛快旋轉，這個東西顯然是物理道具，它不能放大神力，可放大的本體物理攻擊力比黑風王用神力打出的招式還強了好幾倍。這一踢腿不亞於哨兵在完態下出擊，再加上齒輪的鋒利，就算在真空中也能產生真空波。
孫雲做出讓他不敢相信的動作，他居然直接用手去抵擋，這樣會被直接斬斷的，就算他有接骨續肢的法力，但會拖緩自己的動作，陷入被動局麵。
“老熊，借用一下你的招數。”孫雲壞壞一笑，忽然嗖的一聲化作一陣黑風消失了，他踢了個空，人被巨大力量順勢帶了出去，孫雲突然在他身後出現，隻輕輕一推他就倒了個倒栽蔥。
他狼狽不堪地爬起來，“你怎麼會？”
“你的招數？，其實我隻學了點皮毛，不能像你一樣化成黑風有多遠傳多遠，但短距離跳躍還是可以的，怎麼說咱也會七十二變，做到這點不難？”孫雲道：“現在你明白你的第一個破綻了嗎？”
“哪有破綻？你使詐！”他怒吼一聲再次揮拳，孫雲輕輕一閃，這回黑風王學乖了，沒盡全力，可是孫雲這回卻不避不讓，等他全力一擊時，又使出黑風隱遁，又打了個空，自己又被力量帶動，屁股上被孫雲重重踹了一腳，踢了個狗吃屎。
“你還真是個傻大個，還沒明白嗎？”
黑風王有點理解了，“難道……”
“你根本控製不了這力量。是的，他可以放大你的力量，可正因為放大對你的身體有了影響，原本能控製一斤。現在突然變成幾萬斤，所以不是你在控製這力量。而是這力量控製了你，你被它帶得團團轉。”
“這樣……”黑風王若有所思。
“東西是好的，可你不會用，強大的力量打不到對方一點用都沒有。我如果沒猜錯，你一直隻是學著怎麼打出最強有力的攻擊，但從沒想過怎麼收發自如？”孫雲訕笑道：“難道跟觀音這麼久都沒學到什麼，你學得會嗎？”
黑風王大怒：“少得意！”他再次一拳打來，這回他不再盡全力，小心地控製著力道。
“還要打嗎？第二個破綻可真是致命的。”孫雲眼神變冷。
“我才不信！”他拳腳舞得如暴風驟雨，孫雲閃避著。因為黑風王控製了力量。速度自然慢了許多，他躲閃得很輕鬆。
“好好學著點。”孫雲眼光一閃，忽然繞到他身側，黑風王順勢一拳打出，但孫雲比他更快。手伸過來，不知做了個什麼動作，隻聽嗚的一聲，手臂上的齒輪突然空轉起來，接著被他反帶著一按一扭，居然按到黑風王自己胸口。
“啊！”他慘叫一聲，全身的金剛鎧突然散架，一片片飛快脫落自己的身體，化成了袈裟與禪杖。落到孫雲手中。黑風王呆住了，被孫雲避麵一棒，打得直墜下去，本來他這時全力一戰也未必是輸，但他慌了神，被孫雲棒棒打中。金箍棒何等厲害，連挨這麼多下他也支撐不住了，能維持九級真身也不行了，變回了考拉。
“別打了，我投降了！我投降了！”保命要緊，考拉急忙求饒。同時不解地望著孫雲手中的法寶，不明白怎麼這麼容易就散架了，孫雲扒他的鎧甲比怪叔叔扒小蘿麗的褲子還快。
“聽過自相矛盾的故事嗎？”孫雲舉舉手中的東西，“這兩樣東西就是最強的矛和最強的盾，兩者對抗就像火水交融，火滅了，但水也幹了。所以當它們相抗時自己會承受不住散架了。”
孫雲緩慢重複著自己剛才的動作，“動作慢是一個原因，但不是主因，因為它們要保持一定的距離，限製了你的身手，隻要我用借力用力的手法稍微帶動它們就能碰到一起，然後就散了。所以，這東西根本不是你這麼用的。”
“我該怎麼用？”
“你應該更重視本身的力量，這個東西可以在關鍵時刻拿出來保命或確保萬無一失時攻擊對手，但不能老穿在身上，它是把雙刃劍，萬一沒傷到敵人反而可能害了你。你也看到了，如來是把它當殺手交給唐僧的，所以，怎麼能輕易向敵人露出自己的殺手呢？”
考拉不服氣，但孫雲說得句句在理，他不得不服。
“黑風王，你力氣大，武藝高，但這幾千年來，你隻顧著躲躲藏藏，你還記得你上一次實戰是什麼時候嗎？你隻顧著鑽研裝備而忽視本身的提升，這就是你最大的問題所在，你一直在退步你難道不明白嗎？”
“你想勸我出去戰鬥嗎？”他怒道：“夠了，別繞著彎子想我出山。我不如你，我就是個膽小鬼，縮頭烏龜，你滿意了嗎？你有種就直接殺了我，別在這羞辱我。”
他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讓孫雲挺沒輒，他把東西拋還給他，“好，我不逼你，你甘心當縮頭烏龜就當。”
他飛回山邊喚醒伊蕾亞娜，好在她沒受什麼傷，孫雲用法力幫她提神，她問：“怎麼樣？你能贏他嗎？”
“當然能贏，他連他自己都贏不了。”
這句話刺激了黑風王，大叫：“你少說風涼話，我知道這場因果，我同你出去隻會讓金蟬子如願以償，我這是在阻止他。”
“這就是我需要你的地方，我需要知道你所知道的。要阻止他有很多方法，但不必用這種笨辦法。”孫雲道：“如果這一切是注定的，難道金蟬子會預料不到你想幹什麼嗎？也許，你老窩在家才正是他想要的。”
黑風王沉默了，他撓著自己的腦袋陷入苦思。
“你愛怎麼樣怎麼樣，把我該知道的告訴我，你也是被金蟬子殺了後才轉世的，也算同他有仇，你總不想站在他那邊。”
黑風王長歎：“我們贏不了他的，我們一直在他的計劃當中。你不理解，他就像我們的命運一樣存在。”
“就算是，可我們就算不能扼住命運的咽喉，給它使個絆兒也好啊。就算我們最終會輸，也別讓敵人太好過了。”
孫雲好說歹說，他隻是沉默著，忽然伊蕾亞娜眨眨眼，示意孫雲讓她來說，孫雲無法可想隻好讓開，她清清嗓子，“黑哥，剛才打這麼久也累了，不如我們找個好飯館，坐下來邊吃邊談？”
孫雲先前說那麼多大道理都不管用，但一說吃黑風王的眼睛突然亮起來。但很快黯淡下去，“我想吃什麼自己會去弄。”
“你吃過熊掌嗎？”
“什麼？”他勃然大怒。 |
發表人: Devilseven
匿名
發表於 2022-10-24 02:00: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