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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Finmy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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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璃]撒旦與玫瑰(當男人遇上女人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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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10 22:12:1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從那天之後,整整已經過了五天了。

  這五天來,陶芯什麼也不能做,就只是守在他的屋子裡,等待他回來,有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教她心驚不已。

  杜頌然在第二天時過來探望她,給她帶點吃喝過來,不過她總是沒吃兩口,就推說飽了再也吃不下,然後,再回到這幾天來她最常待的地方,就是電話機前方,然後一旁就是手機,她必須時時刻刻確定電池都有電才能安心一些。

  「已經五天了,陶芯,局裡那邊你打算怎麼交代?」杜頌然走到她的身後,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

  「我不知道,隨便你去說,隨便扯個理由,我都不管,說我肚子痛,頭痛,已經病個半死了,就算到最後真的被開除了,我都無所謂,總之我不要離開這間屋子,我要守在這裡等他消息,等他回來。」

  「陶芯,你不能這樣,沒有用的,如果他根本就不想給你消息,你就算是死守著電話和手機也沒用啊!」

  聞言,陶芯像是想起什麼,起身急忙地捉住杜頌然,「你知道他的,你是跟隨他的,你應該清楚狀況對不對?告訴我,他還平安著,對不對?」

  杜頌然斂眸瞅著她明顯消瘦的臉蛋,那一雙黑眼圈令她的神態顯得格外憔悴。半響,他搖頭,「我不知道,我與幾個弟兄只被吩咐要看著你,對於他哪方面的事情,我們全數都不知情。」

  像是好不容易捉到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落空了,陶芯放開他,後腿了兩步,回頭看著總是默不作聲的兩具話機,喃喃自語道:「你怎麼可以不給我消息?一句話也好,哪怕是一句話也好啊!就一句話……讓我知道你平安無事,我只想知道你平安無事啊!」

  「陶芯……?」杜頌然瞧她這模樣心裡難受,長久以來,雖然是聽從命令守在她身邊。但是,與她像是哥兒們的情誼也並非全是假的,就在他想要開口對她透些口風時,大門傳來了有人進門的聲響。

  端木揚還未來得及走進幾步,就被陶芯像是一陣旋風似地撲抱住,他面無表情,任由她緊緊地抱著,轉眸望向杜頌然,兩個人交換了個眼神之後,杜頌然笑著點點頭,很識相地知道這裡不再需要他,走向大門,越過他們兩人的身畔,開門離去。

  「不要再離開了……求求你,不要再離開了。」陶芯將臉蛋埋在他的頸窩,悶悶的語氣有一絲哽咽。

  他斂眸瞅著她,冷淡的神情在瞬間有一絲軟化,但是當她抬起臉看著他的時候,那一瞬間的溫柔又頓時消失無蹤。

  「告訴我,我想知道,在你心裡現在是什麼感想?」他淡然地問道,拉開她圈住頸項的手,往客廳的央心走去。

  「我……」陶芯追在他身後想把事情弄明白,不過他似乎不想讓她當跟屁蟲,指了指沙發,示意她坐好。

  陶芯雖然不太想聽話,但最後還是照著指示乖乖地坐好。

  「告訴我,是心急如焚?還是神魂欲裂?是不是明明擔心得要命,可是又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是不是這樣呢?」他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想著如果這個人在你面前,你寧可自個兒動手把這人掐死,都好過讓他繼續教你擔心,是不?」

  她揚眸瞅著他,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明白他怎麼可以一字一句都說進她的心坎兒裡,說得是完全吻合,半分不差。

  「而你現在很納悶,我怎麼會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

  陶芯遲疑了半晌,點了點頭。

  「因為那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心情,是我一直以來追在你後面替你收拾善後,看著你不要命的往前衝時既擔心又憤怒的心情,說起來,我也不過是學你的所作所為如法炮製一番罷了,如何?這滋味好受嗎?」

  「我不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事情解決了,比我想像中簡單,不,應該說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要解決這件事情會有點麻煩,但不至於太過困難。」

  「你明明就說……?」陶芯眨了眨眼,心底有真相慢慢清楚了起來。

  「如果不說得危險一點,你會擔心嗎?」他沒好氣地哼了聲。

  「端木揚!」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美眸,明明是生氣極了,眼圈兒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紅暈,「你耍我嗎?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

  「當然不好玩!」他欺身按制住她,硬聲問道:「我比誰都知道這滋味一點都不好受,不過我想說不定你會喜歡這感受,所以才有樣學樣而已。」

  「我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她氣呼呼地嚷道,幾乎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你這個人好奇怪,為什麼好的不學,偏偏專挑壞的學!」

  她握起拳頭氣得想打他,可是,緊緊掐在掌心裡的指尖卻是不由主地顫抖著,因為害怕而泛起的冰涼一直沒有消失,即便是他此刻已經在她面前,她卻還是害怕他會在下一刻就消失不見。

  「那是因為我真的很害怕,如果再發生一次危險,我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心跳會因此而停止。」

  端木揚刻意沉著嗓,神情無比的認真。

  因為再也無法承受更多了,所以他要讓她知道,讓她也感同身受,然後,替他好好著想一下。

  伴隨他話聲而落的,是從她頰畔滾下的一顆淚珠,然後又是一顆,接著是數不清的一串。

  陶芯從來就不是愛哭鬼,可是,她現在卻止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一顆心像是被緊緊揪住似的痛,所有的酸楚全成了眼淚湧出眼眶。

  「芯芯?」沒想到她會哭得如此淒慘,端木揚一瞬間慌了手腳,他不敢置信像是氾濫般的淚水竟會出現在她的臉上。

  他伸手想要替她擦掉眼淚,卻被她反手一記揮開。

  止不住的淚珠子一顆顆地繼續滾落,就像是止不住的悲傷潮湧而上,讓陶芯的雙肩不由主地輕顫了起來。

  「不要哭了,芯芯,不要哭了。」

  看著她掉眼淚,令他覺得心痛又心慌,端木揚又一次伸手被她揮開,看著她的眼淚掉得更凶,讓他不敢再輕舉妄動,只想著如果能讓她不哭,要他做什麼犧牲他都願意!

  「不會了,芯芯,我跟你保證,同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好不好?我給你承諾,不會再讓你擔心受怕了,好不好?」

  一句一聲「好不好」,充分洩露了端木揚此刻內心的不安與恐懼,生平至此,他從未如這一刻般感到如履薄冰般,隨時都可能失足陷落的害怕。

  「不要……」她不停地搖頭。

  「芯芯?」

  「我好怕你,真的好怕……」她哽咽了聲,退到沙發的角落,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直到不能再退位置,「你口口聲聲對我好,說你是疼我喜歡我的,可是,為了教訓我……教訓我的不聽話,你會突然變得好殘忍,會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從來不曾認識過你一樣,我很怕……這樣的你,我真的好害怕!」

  「不會再發生了,我向你保證。」他柔聲說道,朝她靠近。

  「我不相信你。」她為了躲開他,翻過沙發的扶手要逃開,卻因為一時心慌意亂,手心一滑,整個人翻落跌坐到地板上,「砰」的好大一聲,兩個人同時被這局面給嚇住了。

  陶芯跌得手和屁股都好痛,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看起來一定很狼狽,可是她動彈不了,心裡的委屈與難受都在瞬間加倍。

  而端木揚也是站在原地不動,眼前的景象教他覺得震駭,看著她拼了命想要從他的身邊逃開,他的心比被刀割開還要難受。

  他想要上前扶起她,卻怕她會再慌張逃開,不知道又要弄疼哪裡,最後,他咬緊牙關,俯眸斂視著她一身的狼狽與可憐,靜靜地站立不動。

  「我不知道該如何再相信你了。」她左手握著撞得生疼的右腕,低著頭,視線落在自己的雙腿上,「從一開始你就騙我,我不知道你說的話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又是假的,所以……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再相信你了!我怕再被你欺騙,怕再受到傷害,真的……不敢再相信了!」

  豆大的眼淚宛如珍珠般一顆顆地從她的眼眶滾落。

  到底該怎麼辦才能繼續相信?

  她到底該怎麼辦,才能再像從前一樣毫無疑問地相信著他?

  陶芯不知所措,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嚶嚶地哭泣了起來,她想要再相信他,可是卻辦不到!

  為什麼會這樣?

  曾經他是令她深信不疑的人啦!

  幾乎是到了如果他說雨是黑色的,她也會開始懷疑起雨或許真的是黑色的地步,可是,如今只是看著他,她竟無法再信任,反而教她因為心裡充滿了質疑而覺得痛苦難受!

  如今,她再也承受不住的這些痛苦,化成了淚水,在他的眼前一串接著一串地掉落,生平第一次,她哭得如此傷心厲害……

  那一日之後,她回到自己的家,好長一段日子沒見他。

  她家爹媽從歐洲回來,對於這趟旅程讚不絕口,說下次還有這樣的行程,他們還要跟著去。

  陶芯聽著他們興高采烈說著路上的所見所聞,只是抿著笑傾聽,陶家夫妻再遲鈍也不是傻瓜,很快就知道他們的女兒不對勁。

  所以,陶太太又給自己女兒安排了一頓相親飯,說讓她出去吃吃飯散散心,認識一下新對象,能夠有人聊聊天也好。

  陶芯起初不願意的,後來當然又是她家老爹求著說要她忍讓些,別讓他家老婆一怒之下真跑去當尼姑,讓他後半輩子孤苦無依。

  不過,陶芯沒料到等著她見面的對象,竟然會是端木揚!

  「真是嚇人,先前你跟我說時,我還以為你在開玩笑,原來,每次相親你真的連對方的資料都沒看過就來了。」端木揚刻意無視她瞬間拉沉得臉色,故作輕鬆地笑道。

  「如果知道是你,我就不會來。」她站在他的對面位置旁,遲遲不願意坐下,應該說,她根本就不願意坐下。

  「所以我應該感謝你這個壞習慣,說實話,像你這樣的相親方式真的很要不得,要是碰到壞人怎麼辦?」

  「我媽會幫我看,她不會挑個怪人給我。」

  「不坐下嗎?」

  被他這麼一問,陶芯看了看周圍,發現每個人都往他們這裡瞧過來,好像對他們劍拔弩張的氣氛感到興趣且關心。

  端木揚就是故意要讓這些客人都在,這樣才能逼陶芯不要輕舉妄動,要是沒這些人,難保她不會在餐廳裡就跟他槓起來。

  最後,陶芯還是坐了下來,一臉不怎麼和悅地瞪著他。

  「你到底跟我爹媽說了什麼?」竟讓他們跟他一起聯手騙自己的女兒。

  他笑著聳聳肩,「陶媽媽沒跟你說什麼嗎?」

  「沒說,她只說我今天來可以放心好好大吃一頓,說這家餐廳的食物很好吃,要我好好吃一頓讓心情變好。」

  「你不是說過這世界上就我最懂你想要什麼嗎?這家餐廳是我專程為你挑的,我知道你會喜歡他們的食物。」

  「我說的人是你嗎?才不是,那個人不是你,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她用力地翻過菜單的頁面,嗤之以鼻的哼了聲。

  聽她半是嘲諷,半是挖苦的話,端木揚只是勾起一抹苦笑,沒打算反駁她的說詞,因為她說的沒錯,至少,在她的心裡,他不是從前那個無害的宅男,那個成天只知道鋼彈和電玩的兒時玩伴。

  但是,如果她能劫開他的心,看見他的心思,那她會知道,他對待她的心思自始至終都是一樣的,不曾有過絲毫的改變。

  他只是想要保護她。

  除了保護以外,還是保護。

  只要能讓她平安無事,繼續在他面前大吃大喝,歡笑自如,即便是要他花盡心思都願意。

  「聽我把話說完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但是,在我說完之前,就委屈你繼續坐著,你可以一邊吃東西一邊聽我說話。真的,這裡的主廚是我的好朋友,他的手藝真的不錯,我今天請他親自下廚款待你,你如果不吃的話就可惜了。」

  「不要用食物引誘我,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不合作就給糖吃,這一招未免太過時,也太小覷她了。

  「是嗎?可是在今天之前,這一招還挺管用的啊!」他苦笑地說完,眸光一斂,瞬間多了幾分嚴肅,「不過,在你聽我把話說完之前,你是一定不能離開的,所以,還是勉為其難讓我用食物引誘你吧!至少,接受引誘,聽起來總好過被威逼,不是嗎?而且陶媽媽說你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在吃飽喝足的情況之下,你都不見得能打贏我,眼下這狀況,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你別以為自己能一直在我媽面前裝乖孩子,如果我告訴她你這幾年的所作所為,還有你的真實身份,以後她只會巴不得我離你遠遠地。」陶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她心裡很氣,可是真的沒把握能跟他打起來。

  該死!明明這幾天一直不開的胃口,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餓了起來,而瀰漫在空氣之中恰到好處的食物香氣,讓她忍不住嚥了不多餘的口水。

  「那如果我告訴陶媽媽,你這些年的膽大包天而且不知死活的作為,你覺得她所做的事情,只會是讓我離你遠遠地嗎?」

  面對她的威脅,他有恃無恐,反倒像是勝券在握,看起來一副從容自得的模樣,這是他朝著服務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可以開始上菜了。

  陶芯不喜歡被他吃得死死地感覺,氣憤地按著桌沿就要站起來,但是被他搶先一步地按住了手背。

  「坐下,要開始上菜了。」

  「我不要,你想說什麼就說吧!聽你說完了我就立刻走人。」

  「坐下,別這樣把場面弄得很難看。」

  兩人四目相交,像是有火花般一閃而過,陶芯暗暗使勁要掙開他的掌握,卻只是徒勞讓他握得更緊,幾乎到了讓她感覺疼痛的地步。

  「不要這麼無情,我這可是在向你賠罪啊!」他泛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從表面上看不出來在與她較勁。

  陶芯轉眸看著他緊捉住她肘臂的手掌,覺得自己以前真不是普通的盲目與愚蠢,竟然會看不出來這是一雙練家子的手。

  這個男人騙了她!

  明明是他自己做錯了事情,為什麼還能夠佔著便宜還賣乖呢?

  端木揚看著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又開始自憐自艾了起來,但他不要放手,不願冒任何可以讓她逃離他的危險。

  他騙她!就像為了訓練寵物,讓它可以乖乖聽話一樣,他讓她擔心受怕!他讓她像個被拋棄的小狗般,只求著他再回頭看她一眼!

  「你放手,我坐好就是了。」她氣悶地嚷道,乖乖妥協才從他的掌握裡把手抽回來。

  端木揚泛起微笑,很高興她願意配合,「我想,就算並不是你自己開口要求的。但是,一直以來我明裡暗裡確實幫了你不少忙,所以,照理來說,我應該可以向你討些恩情吧?」

  「原來不是要我聽你說話,而是要討恩情的!」

  「放心,你不需要做什麼,只需要替我出個主意,說幾句話就好了,只要你幫了我這個忙,從今以後我不再麻煩你,行嗎?」

  「好,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說吧!你想要我替你出什麼主意?」知道他也有不能解決的麻煩,她心裡覺得有些得意,有種討回了些公道的感覺。

  「我想要你請你教教我,該怎麼做才能讓我喜歡的女孩原諒我呢?」

  「什麼?」

  「這輩子我只怕再也不能像喜歡她一樣,喜歡上別的女孩子了,所以,我一定要跟她和好才可以,聽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她對我有多重要嗎?」

  陶芯一顆心跳得飛快,完全不能從他的臉上移開視線,是在說她吧!那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女孩,就是在說她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嘴硬回答,感覺就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與她,是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她好打不平,愛管閒事,總是有惹禍上身的本事,偏偏最後還做了刑警,教我擔足了心。所以,這些年來,我不是沒有想過要往外發展,找尋一個可以替代她在我心裡的女孩。」

  說完,他故意頓了頓,看著她瞪圓了美眸,倒抽了一口冷息,似乎對於他的「往外發展說」感到緊張,吊足了她的胃口之後,他才苦笑接著說道:「可是,沒有人能代替得了她,因為,誰也不能將時光倒回那一年,取代她,替我打跑那些可惡的小惡霸。」

  「那根本就沒有什麼,你自己明明也打得過他們。」陶芯氣自己被他三言兩語就弄得緊張兮兮,悶著聲,咕噥地說道。

  對於她所說的話,他恍若未聞,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我一直氣她的不自愛,氣她老是讓我擔足了心,所以,為了讓她變得收斂,我不擇手段的欺騙她,讓她覺得痛苦和難過,讓她無法諒解。可是,最後我發現了一件事,一件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的事,那就是我愛上的就是這樣的她。如果哪一天她真的開始懂得明哲保身了,那就不再是我當初喜歡上的那個女孩了。」

  說完,他揚起眸光,正視著她抿唇不發片語的嬌顏,「我希望能跟她和好,只要你能替我出主意,讓我能夠順利與她和好,解決了我的心頭大患,從此以後,你我之間再也互不相欠。」

  「你——?」陶芯簡直不敢置信,這男人怎麼可以如此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些令人可恨的話語。

  又是一個陷阱!

  他總是可以挖出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引誘她跳進去,而她怎麼會笨成這副德行?如果是沒有防備的時候也就算了,可是,這次她明明已經對他設防了,怎麼還是著了他的道呢?

  是啊!只要解決了他這個麻煩,就代表著她以後就再也不欠他了!可是,解決了他這個麻煩,就代表著她必須教他如何與她和好才可以!

  她不要!

  她的心裡還氣著他,才不要跟他和好!

  「如何?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才對。」他依舊端著一臉和悅的微笑,低沉含笑的嗓音之中有著一絲催促。

  「我要先吃東西。」說完,她取起餐巾,幾乎像是跟它有仇似地大力拉開,隨手扔在大腿上。

  「也好,總是要讓你想一想才對。」他朝侍者使了個眼色,示意上菜。

  一連上了湯品與前菜,只見陶芯毫不客氣地就像牛飲般喝光了湯,三兩口就把前菜給吞了,主菜的白酒燉牛頰肉當然也是大口地吃掉了,她埋頭大吃,像是把那些食物當成是他一樣在洩恨。

  端木揚知道她是故意這樣做的,只是微笑著不發一語,而一旁的侍者們似乎也練就了視而不見的功力,在主菜之後端上了甜點與茶點,還有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銀製的小罐裡裝了奶油與糖塊。

  陶芯當著他的面把奶油全加了,還丟了兩顆褐色以及兩顆白色的糖塊,隨便攪了兩下,大口地把咖啡給喝掉,不過喝到最後因為太過甜膩而微擰了下眉心,但隨即恢復正色,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既然她忍得住,端木揚當然也能忍得住,雖然她賭氣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讓他必須很用力才能忍住笑意。

  「甜點我吃不下,幫我打包。」她面無表情地說道,心裡有一股氣,覺得氣都氣飽了,實在是再也吃不下,但是那甜點看起來好好吃,所以就算打包會丟臉,她還是決定要包回去。

  「好。」他招手喚來侍者,「把甜點打包。」

  侍者微笑點頭,把甜點和招待的小點給端走了。

  「不行。」就在侍者才剛離開,陶芯沒頭沒腦地說出這一句。終於,她再也忍受不住,站起身,揪起亞麻餐巾用力地丟到端木揚身上,「我受不了,我要跟你宣戰!你就把這條巾子當手套,當做是我跟你宣戰,我要跟你打一架,如果你能讓我輸得心服口服,我就願意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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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10 22:14: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她需要發洩!

  從頭到尾被他牽著鼻子走,被他欺騙,被他設計,現在竟然還要被他用「恩情」逼著原諒他!

  不行!她就是吞不下這口氣,無論如何都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

  見方的柔道場上,端木揚與陶芯二人對峙而立,他身上黑色的袍服與她的白形成強烈的對比。

  「不准你故意輸我,我會使出全力對付你,你也要這樣才可以,如果你能讓我輸得心服口服,我就原諒你。」

  「芯芯,你不是認真的。」端木揚苦笑地說道。

  「我就是。」她沒好氣地輕哼了聲,「只要是武術招式都可以使出來,不管流派都可以,我現在不是要跟你比試,是要跟你打架,清楚了嗎?」

  「好,那我知道了。」一聲無奈的歎息從他的唇間滑出。

  兩人先禮後兵,先向對方鞠躬之後,比試……不,是這場打架正式開始,兩人才一近身,陶芯已經先發制人,躍起抬腿給了他正中的一踢,論起來比較像是泰拳的狠勁。

  但他也沒相讓,也較勁地與她打了起來,下手時幾次想要斟酌,卻又怕被她看出來相讓,雖然以前就知道她的身手俐落,卻沒料到她認真動起手來,是一個極難纏的對手。

  畢竟男人與女人之間有著力氣與體格上的差別,陶芯幾次被他硬實的力道給震得筋骨發麻,不過她也狠狠地回了他一個肘擊,幾乎是立刻就見到他的一邊臉頰泛起了淤紅。

  端木揚舔了舔牙,在口中嘗到了一絲腥甜的血味,心想這妮子還真是半點都不留情。突然,他一個箭步近身,揪起她的袖子,反身將她給摔了出去,原本該是重重的一摔,卻到最後還是稍微收住了力道,讓她落地時不至於太重。

  陶芯趁著他收住攻勢,將他也給拉了下來,兩個人同時倒落在地板上,似乎都沒有再打下去的意思,喘著息,並肩躺著,像是才剛做完一場運動。

  「沒事吧?」他問。

  「怎麼會沒事?你竟然真的摔我……真的令人不敢置信,你真的對我使出背負投。」陶芯一臉的哀怨,雖然可以吃得住痛,但還是忍不住想抱怨。

  「是你自己警告要我別讓你的,為了不讓你覺得我是在讓步,是在侮辱你的本事,所以只好拿出真本事了,你別是要怪我吧?」他和她之間結下的梁子都還沒解決,實在不想跟她再把問題鬧得更大。

  「沒有,只是覺得很吃驚,還以為你會因為心疼我,所以不會真的摔我說,沒想到……」她鼓起了腮幫子,轉首揚眸直望進他的眼裡,還是難掩滿滿的哀怨與不信,「剛才當你揪住我袖子的時候,我想說不會吧!結果你竟然真的把我摔過肩,那一刻讓我覺得心裡好受傷喔!」

  端木揚瞅著她的眸光之中充滿了憐愛,伸手輕撫著她微汗的粉頰,「我把你摔得很痛嗎?」

  「對,背痛,心也痛。」她裝出一副可憐又受虐的樣子,似乎完全忘了她是這場比試的提議者。

  「那就別躺著,趴到我身上來。」他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安穩而妥當地趴躺在他的上方,讓她俯視著他,兩個人的眼光直對著,「需要我幫你揉一揉嗎?剛才我們打得那麼激烈,我怕你明天會覺得全身酸痛。」

  「對,一定會很痛。」她雙手交疊在他的胸膛上,抵著小巧的下頷,斂眸瞅著他,很壞心地繼續加重他的罪惡感,「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像你那麼強的對手,還被你那麼毫不留情的痛宰,明天早上我一定會渾身酸痛的爬不起來,就算你幫我揉過,也一定會很可憐的躺著下不了床。」

  「那該怎麼辦才好呢?」他泛起淺笑,早就從她眼底淘氣的笑意看見了存心捉弄的壞心眼。

  「你說呢?」她眨眨眼,等著他提出優越的補償條件。

  「按照我的意思呢,是想反正明天肯定要像散了骨頭似的酸痛,那倒不如趁現在還有一點力氣,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什麼叫做有意義的事?」

  「就像這樣。」他按下她的後腦勺,吻住了她色澤嫣紅的小嘴,大手探進她因為打鬥而凌亂敞開的領子裡,順著她半身型的運動內衣,從平坦的腹部緩慢地往上撫摸,握住了一隻飽滿珠嬌乳,雖然被罩杯給覆住,但是仍舊可以感覺藏在裡頭的豐潤柔軟。

  「嗯。」

  陶芯沒胡抗拒,反而是回應他的吻,一聲滿足的咕噥聲從她喉間逸出,直到兩人同時地結束這個吻為止。

  她斂眸笑視著他,眸底泛漾著如春水般澄漾的光芒,「這才不叫做有意義的事,明明就是讓明天早上起來覺得更累,筋骨更酸痛的事。」

  「所以你不要?」他挑起眉梢。

  她彎唇露出一抹媚惑而且嫣然的笑容,指尖輕刮著他的臉頰,然後緩慢且不安分地滑過他的頸項,然後定鎖骨,最後停留在他結實在胸肌微陷的溝痕裡打轉。「很頭疼呢!怎麼辦才好呢?雖然結果會很累,可是過程很舒服啊!怎麼辦才好呢?」

  「你這丫頭,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得了便宜不賣乖呢?」

  「你不喜歡嗎?」

  「不盡然,只能說又愛又恨吧!」所以言下之意,是他其實也挺心甘情願受她折騰的。

  他的回答令陶芯開心地笑了,她再度擁吻住他,雖然一場打鬥之後渾身又酸又痛,但是,反正明天都已經注定要散了筋骨,那她不介意讓一半的原因是來自於與他激情的纏綿……

  當陶芯與自家爹媽說要與端木揚結婚時,兩老完全沒有意見,還說她們這頓相親飯吃得好,早知道讓他們吃頓相親飯就能成功,陶太太說以前就不要白費那麼多力氣,差點還被劃入婚友社的黑名單。

  不過,陶芯必須佩服自己父母高度的適應力,對於端木揚的大改變,他們兩人不是太訝異,只說了「果然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就接受了!

  相較於他們的平靜,她的反應簡直就是大驚小怪了。

  對於自己的婚禮,陶芯沒有太多的意見,只說當初在蘭卡威見到人家在海邊辦婚禮,她也想自己的婚禮在海邊舉行。

  對於這一點,端木揚當然沒有意見,不過他所挑選的結婚地點卻不是蘭卡威,而是一座登記在端木芽意名下的小島,這麼多年來,他的養父母大多數時間就待在這座小島上,對於陶芯成為自己的媳婦兒,端木芽意可是一點意見也沒有,樂得替他們張辦婚禮的事宜。

  不過,她的另一半卻不是太開心,因為陶芯這個人太會交朋友,被邀請到島上觀禮的人簡直就是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自從他們住到島上來之後,第一次那麼多人打擾。

  婚禮見證結束之後,大夥兒忙著鬧新郎新娘,而端木芽意只是站得遠遠的,旁觀著他們那些人笑鬧,清靈秀麗的臉蛋絲毫不見到歲月的刻痕,就像陶芯再見到她時,說她怎麼就像活古墓裡的小龍女,那麼多年一點都沒變,說是她家老媽的女兒一定會有一大票人相信!

  當然,說完這句話的陶芯,立刻就被自家老媽給狠狠打了個響頭,教訓她這個貶自家娘親臭老的不孝女。

  「在想什麼?」走到她身旁的高大男人有著一雙深邃的綠眸,在看著她時,傾透出難以言喻的溫柔光芒。

  「在想我真笨,當初只要會掉眼淚就好了。」端木芽意揚起眸光,直瞅著眼前的男人,直直地望進他那雙深沉的綠眸裡,「昨天晚上,芯芯跟我說,我們兒子就怕她哭,想來芯芯這孩子比我聰明多了,懂得用哭的方法來馴服我們家小揚。」

  「你到底想說什麼?」

  「想來我真是笨,怎麼沒早點想到呢?」

  「聽你一句罵自己一聲笨,我可不記得自己愛上的是一個笨女人。」

  「那你現在知道了嗎?」端木芽意一點都不介意他給她臉色看,反正,這麼多年來,她也從來沒怕過這男人閻羅般的臉色,「我只是要想,原來只要掉眼淚就好了,你怕我哭,乾爹也怕我哭。原來,只要在你們快要打起來的時候,在你們面前掉上一大串的眼淚,你們看見我哭得那麼慘,應該就會停手不再彼此互鬥了,是不?」

  望著她從來不曾因為年紀增長而光芒有所減損的澄澈美眸,男人斂眸抿唇不語,似乎對她這番話不予置評。

  「難道,我說錯了,你不會因為怕惹我哭而停手嗎?」

  他瞪著她,頓了好半響,幾乎就在教人以為不會回答的時候,才不甘願地啟唇,「不,我會。」

  但一直以來,她就是個不太掉眼淚的女子,就算覺得難受了,也只是會露出悲傷的眼神,還有一抹比哭泣更教人心痛的苦笑。

  因為不常掉眼淚,所以掉下的眼淚就特別珍貴,就算他那兒子不說,他也明白是同樣的道理沒錯。

  而且,就算沒有她的眼淚,他不也收手了嗎?

  得到了他肯定的答覆,端木芽意點了點頭,沒有太高興的反應,「對了,你知道我有在網路上玩遊戲吧?」

  「知道,種菜種花,還有養一堆動物。」

  「對啊!我前些日子才把芯芯加入當我的農友,沒想到我的級數竟然比她低耶!明明我加入比她早,可是級數竟然比她低耶!明明我加入比她早,可是級數竟然比她低耶!」

  「那是因為教你花錢買農場幣你就不肯,還說要憑自己的實力升級!」說完,他對她的野心勃勃嗤之以鼻。

  「可是聽說芯芯也不怎麼花錢買農場幣呀!她說如果沒時間上去的時候,都是小揚在幫她練功,可是我怎麼說你都不肯幫我。你想,會不會是小揚愛芯芯,比你愛我更多呢?」

  聞言,男人瞇綠眸,瞪著眼前擺出一臉無辜與疑惑的表情,依舊是十分清靈美麗的女子,這女人!他對她的愛可以用「練功」來比較的嗎?

  「好,從明天開始,我幫你練功就是了。」雖然是不甘不願,但他仍舊妥協了,畢竟他的命都是她的,沒有什麼不能為她做的。

  得到了他的答應,端木芽意衝著心愛的男人綻開一抹前所未有的燦爛笑容,其實不是不知道他的勉為其難,可是人好奇怪,二十多年與他的相愛相守,越是與他親近,就越愛逗著他玩,看他困擾的表情,她心裡就覺得好樂,大概就是所謂心花朵朵開的感覺吧!

  每當這時,她的心裡總會覺得「還好,當初跟了他」的慶幸,就算曾經有過許多差點嚥不下的痛苦,就算要與親人分別,都仍舊覺得不悔。

  看見她令人心動不已的笑容,一瞬間,教他覺得妥協是值得的。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黑龍乾爹現在也是我的農友了呢!」端木芽意像是忽然想到,隨口提及,臉上的笑容淡淡的。「他還在上面貼了一些照片,一些……我們兒子的照片。」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很輕很淡,眸底閃過一絲黯然,近似於悲傷。

  「你想見他嗎?」他問。

  對於他的問題,她只是勾起一抹淺笑,歎息聲不著痕跡地逸出唇間,「當初,不要他的人不是你,你沒有錯,這些年來,你不是讓為數不少的心腹下去保護他了嗎?錯的是我才對,是我不讓你去唐家要人,我怕要回了兒子,會讓唐勁知道你還活著,然後你們之間的恩怨就要永世不休地繼續下去,我怕失去你,所以是我選擇了不要兒子。」

  她沒說想不想見,只是用著很輕描淡寫的證據陳述著自己的罪狀。

  「如果——?」他不忍心見她這樣子,才真正起頭,就被她忽然瞪大雙眼,興匆匆地打斷了。

  「咦!守花姑娘?」端木芽意發現了一張熟悉面孔,那也是她的農友之一,每次看到她貼在上面的照片,就會覺得這個女孩子好漂亮,婚禮前她就聽芯芯說邀請了她過來,她拉了拉身旁男人的袖子,故意話題從兒子的身上轉開,「我跟你說,她叫守花姑娘,我一直好喜歡她因為她總是好勤勞送我小禮物,我想過去跟她說說話——」

  「不准去!」他及時拉住了她的手。

  「為什麼不准?」

  他斂眸睨著她充滿疑惑的美眸,沒開口回答她,只是在心裡冷笑了兩聲,要是又被她問出來說對方的等級又都是另一半練出來的,搞不好又會讓他的愛顯得更不值錢。

  她沒猜到他心裡的想法,只是聳聳纖肩,「我只是想問問她,因為我聽芯芯說她是帶前夫來參加婚禮耶!而且聽說這前夫對她惡劣到極點,當初明明就為了別的女人跟她翻臉,甚至於跟她離婚,她怎麼還想帶他來呢?你瞧,她那前夫長得就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那不關你的事。」他的語氣十分冷硬,目光瞟了站在那守花姑娘身旁的男人一眼,從那人的身上嗅到與自己一樣的氣息,看起來似乎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不過,那並非是他不讓她過去的原因,他不肯放開她的手,甚至於充滿佔有慾地將她的手給按在胸口,「我不要你去。」

  被他一雙宛如寶石般的綠眸瞅著,端木芽意有半晌的沉默,然後點點頭,笑著依偎在他的身畔。

  「不要強顏歡笑,告訴我,想見兒子嗎?」

  「原先不想的,可是乾爹讓我看了他的照片,你知道嗎?他的眼睛跟你一模一樣。」她沒見過那雙眼睛的顏色,當初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了,而他沒告訴她,孩子的眼睛顏色也像寶石般的綠!

  他們的兒子,有著跟他一樣的綠眼眸。

  知道這一點,竟教她原本勉強自己維持平淡的心情有了起伏。

  「等揚的婚禮結束後,我先帶你去日本見黑龍,然後再去紐約,我想自己和唐勁年紀也不小了,也是該了結這段恩怨的時候了,到時候你可以親眼看看他。」

  「好,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她反握住他寬厚的大掌,十指交握,「反正已經與你在一起那麼多年了,與你死在一塊兒,也算是死得其所。」

  「我不會死。」對於她對他的沒信心,他不由得好氣好笑,又有一絲拿她沒轍的無奈。在這天底下,就屬於她最瞧不起他這個曾令世人聞風喪膽的綠眼惡魔,也或許正因為如此,她才根本就不怕他吧!

  「當初會讓世人以為我們死了,是因為你太害怕了,你曾經教我擔心,再有一絲風吹草動,你就會崩潰。」

  「我會。」她抬眸看著他,「我真的會。」

  兩人相視而笑,以眼神交流著就算不說出口,也能令對方瞭解的心思。

  「你想,在幾十年後,芯芯能有與我此刻一樣的心情嗎?」說著,她轉眸看著才剛結婚的那對新人,新娘子不顧正穿著高雅的婚紗,跳到新郎的身上,兩腿夾住她新科老公的腰,雙手捧著他的臉,一臉惡狠狠的彷彿在要個交代,不同於新娘的一臉光火,那個新郎笑得好開心。

  「什麼心情?覺得她兒子愛媳婦,比老公愛她更多,只因為她老公不再幫她練功嗎?」想到這一點他就忍不住記恨。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怎麼年紀越大,心眼越小?」她沒好氣地說,看見他一臉「怎樣,我原本就是這副德行」的高傲表情,伸手拉起他另一隻寬大的掌,將他兩隻大掌包覆在她合起的掌心之間,只是奈何她的手太小,只能任由他修長的手指滿溢出來。

  「當然不是了,是在心裡想,能握到這雙手,真是這輩子最大的福氣,是老天爺為我所做過最好、最令我感激的事。」

  說完,她看見他臉上泛起一抹好溫柔的微笑,以眼神告訴她,說了那麼多,就這句話最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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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10 22:14:3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說!你真的沒讓我喝那個島上的水?」

  明明是才剛結婚的新嫁娘,陶芯此刻卻是一臉驚恐與錯愕,她跳到端木揚的身上,雙手用力地端著他的臉龐,幾乎將他那張俊美好看的臉擠壓到變形,但他沒在意,笑得可開心了。

  明明先前還濃情密意的,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種火爆場面呢?

  要知道原因,時間必須倒退到他們二十分鐘之前的對話。

  「誰說我運氣不好,哼,明明我家小紅應該這幾天要來報到,可就讓我躲過新婚之夜,所以說起來我也算是有一點運氣的嘛!」她可沾沾自喜的說。

  「原來你記得自己的日子嗎?」端木揚側眸睨了她一眼,剛才被她那群朋友鬧得團團轉,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早就安排了人手應付這狀況。

  「我當然記得,就……」說到一半,陶芯忽然頓住了。

  「想到此了嗎?」他掩不住唇畔泛起的笑意。

  「你記得我上個月的這時候,小紅有來嗎?」她一字一句小心翼翼的問。

  「不記得,我只知道你上個月的這段時間都睡我家。」而這通常代表著他們不會蓋棉被純聊天。

  「所以……」她瞪圓美眸,倒抽一口冷氣。

  「所以代表你不是慢了,是根本就沒來,而且,已經是第二個月沒來了。」對於自己女人的狀況,端木揚當然是瞭如指掌。

  然後,在陶芯一聲尖叫之後,情況就變成跳到他身上,一副凶神惡煞向他逼問的場面了。

  「真的沒有,真的。」他一臉認真,卻掩不住喜上眉梢的笑意。

  他怎麼可能隨便讓她喝湖水呢?她是他嬌養的玫瑰,自然是用最好的東西餵養,這一點無論用在哪方面都不曾改變過。

  「我不相信,你一定又是騙我的,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會那麼快就懷孕了,才剛結婚就懷孕,我爹媽會砍我啦!」就算真要瞞他們,怎麼算月數都不會對啊!

  他爹媽的觀念一向保守傳統,對這一點絕對會有意見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忘了我是最好的說客嗎?」

  「你就是搞大他們女兒肚子的兇手,你真有自信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真的還會聽你的話?」她沒好氣地瞪他。

  他咧開一抹自信的微笑,聳聳肩,一副有恃無恐的自信表情,「放心,有我在,沒事的。」又是這句話。

  明明就是幾個簡單的音節,但是只要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無論幾次,在她的心裡都受用極了。

  「好,那我就不管了,就交給你去說了,要是他們真的氣拿掃把打你,你可要撐住啊!我家老爹的段數也不低唷!」

  「是。」他拉長了尾音回答,「你這算是在關心我嗎?」

  「能不關心嗎?有哪個老婆會想要一結婚就守寡的呀?」

  生平第一次,陶芯體認到自己的運氣說不定其實真的背到了極點,要不,也不過才跟他做過幾次愛,怎麼就懷上孩子了呢?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瞪著他,眼角餘光瞥見她爹媽擔心地往這方向看過來,為了不讓他們過來追問,只好乖乖從他的身上爬下來。

  這時,她轉眸剛好見到了自己的公公婆婆,一對外表與氣質完全不符合這兩個名詞的男人與女人。好半響,她才開口問道:「你想,幾十年後,我們兩個人可以像你的父母深受著彼此,可以像他們一樣還在一起嗎?」

  「我有允許你可以走了嗎?」他睨了她一眼,輕哼了聲。

  「你真的打算要跟我過一輩子啊?」

  「怎麼,你不願意?」

  「當然不是,可是這樣我會覺得你很可憐耶!」端木揚沒有開口,只是一邊眉梢高高地挑起似乎覺得她這話很可議。

  「因為你必須要一直費心追在我後面保護我,不讓我有危險,成天要提心吊膽的,難道你不覺得可憐嗎?」

  他瞇起眼眸,聽出了她話裡的端倪,「你不辭掉刑警的工作?」

  「我有說在辭嗎?」她眨了眨美眸,笑著一古腦兒搖頭,「你自己不是說,如果我變得明哲保身了,就不是你喜歡的那個人了嗎?不辭,絕對不辭,我從小的心願就是打擊犯罪,我非但不辭,還要請你神通廣大的把趙大尾給弄進刑警局,他這個人沒優點,對犯罪的嗅覺倒是特別靈,必要的時候再請你這尊大神明,反正你先前已經都解決那麼多麻煩了,應該不介意再幫我幾個忙吧?畢竟我都是是你老婆了。」

  「我不要。」

  說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懶得理她。

  「好啦!好啦!」

  她追在他的身後,拉著他的衣袖,已經打定主意就算天塌下來都不要放開了。

  「不要!」他不幹!絕對不幹!

  「端木揚,你站住!」她忽地放開他,站定腳步,在他的身後大喊了聲,扁著嫩唇,一臉委屈又可憐的樣子。

  他繼續往前走了幾步之後才停了下來,頓了半晌,才緩慢回眸,沒轍地瞪著她,「你就這麼吃定我了?」

  「對。」怎麼?

  就只有他可以有自信,她就不行嗎?

  他抿唇,又是半響的沉默。

  「那你給我記著,那就是我沒允許你能離開我身邊,永遠都不允許,幾十年後,我們還是要在一起,所以你必須要平安無事才可以,這一點你可以保證做到嗎?」他朝她伸出手。

  陶芯嘻地一聲,三步並成兩步撲向他,給他一個滿懷的大擁抱,「那當然可以,就賴著你一輩子,你想趕我都趕不走羅!」

  說完,她按下他的頭,像是要給這保證蓋下印章似地吻住了他的唇,她聽見他沒好氣地歎息了聲,修長的手臂反抱住她,以行動回應她的熱烈。

  這時,海風吹拂起她白色的頭紗,那宛如波浪般的朦朧覆掩住他們兩人的臉,似有若無之間,可以窺見他們吻得難捨難分的深情纏綿。

  是啊!

  陶芯心想,或許她這輩子的運氣沒有太好,但是,她想,或許是老天把她所有的好運氣拿來遇見他,她篤定這天底下再也不可能有比碰上他更好的運氣存在了!

  如果說,還有比這更好的幸運的話,那大概就是好了她愛著他,而他也恰好深深愛慘了她吧!

  而這一點好運,她也剛好擁有了!所以那麼說起來,原來她其實是這天底下運氣最好的人嗎?

  呵。等一下,她要將這個想法告訴他,然後,她幾乎可以篤定這男人的回答,一定會說她是這天底下最得了便宜又賣乖的傢伙……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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