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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有容]女人,非誠勿試(等愛大男人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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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3 00:21:21
第九章

  原以為只有自己一人在家,平空多了另一個聲音,梁冬薇幾乎要尖叫出來,猛地回頭。「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好一會兒了。」

  「怎麼不叫我呢?」

  「瞧你畫得專心就不吵你了。」赫墨言正要說些什麼,手機響了,看了下來電顯示,他直接按掉,對方不死心的又打,他又再度按掉。

  「誰?」她才這樣問,他手機又響起,這一回他索性走到客廳接,幾分鐘後才又走回來。

  梁冬薇心裡不舒服了起來。以往即使是重要的公事,他也不曾避開她,那通電話「神秘」到他連她也防嗎?

  很直覺的,她想到了姊姊梁雪薔。

  如果赫墨言當她是「大姨子」,和她講電話何必避開老婆?且就常理而言,姊姊打電話來也該是找她,而不是找他這個「妹夫」吧?當然,如果他當她姊姊是前女友……不,該說是對他還有吸引力的前女友,他是要避著她這個老婆沒錯。

  胸口的無明火燃得炙烈,她本來不想去提近期聽來的閒言閒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什麼妒婦呢。可這一刻她忍不住了,她的生活本來很平靜,為什麼要任由人來攪和?

  「誰打的?」她問了一次。

  赫墨言想著要怎麼說比較好,正常情況下,梁雪薔即使打來也該是找妹妹,而不是找他這妹夫。

  梁冬薇表情冷冰冰,不讓他逃避問題的直接點破。「雪薔打的?聽說她最近找你找得很勤?」很標準的質問語氣。

  他濃眉一蹙。不想在她面前接梁雪薔的電話,就是不希望她亂想什麼,丈夫和前女友重逢而且狀似來往頻繁,任誰都會胡思亂想,並且顯然的,八卦傳言的散播比他防堵的速度更快。

  只是梁雪薔這女人實在唯恐天下不亂,這個時候還打來約他出去喝一杯?真是夠了!

  見他沉默,梁冬薇以為他心虛得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說:「她打電話給你,你為什麼支吾其詞?心虛嗎?」瞧她現在說話的語氣,真是標準的妒婦啊,偏偏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不是心虛,只是——」

  「只是你也知道在這種時間她打電話給你,你卻避開我接有多奇怪對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她吐了口氣。她到底是怎麼了?「算了,不想回答也不勉強。你們認識的時間比我長很多,多年不見,和她有許多話要聊也是正常,不過,最好找下班時間吧,我聽說她常在上班時間到公司,因私忘公向來不是你的作風。」

  赫墨言聽她口氣冷淡,說的話彷彿他和梁雪薔即使有什麼她也不在乎,火氣一下子冒得老高,本想解釋什麼的,一下又不想說了。他有這麼令人無法信任嗎?

  咬著牙,他冷嘲道:「你倒是寬宏大量得很。」這讓他很難不多想,有些事說好聽是寬宏大量,說穿了其實就是不在乎,而她的不在乎源自於何處?梁雪薔說的一些事不斷在他心裡發酵,梁冬薇是否仍在乎著……羅政宇?

  不知道打哪來的一股氣不吐不快,她言詞中帶了不自覺的濃濃醋味。「能不寬宏大量嗎?你是她惦在心裡多年的最愛,或許她也是你藏在心中最美的回憶,這樣的兩個人有朝一日重逢了,這種情況我能怎樣?」心裡很悶、很窒;心中的烏煙瘴氣不吐些掉她會沒辦法呼吸!她冷笑,「你知道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嗎?我像戲劇裡阻止男女主角破鏡重圓的醜陋女配角。」

  她的語氣明明是極為氣憤,說出來的話卻讓赫墨言想笑。他看著她說:「赫太太,你在吃醋嗎?」

  梁冬薇火氣更大了。「我見鬼的會吃醋!」

  嗯,被她介意的感覺還不壞。他試著解釋,「我承認她最近常往德利跑,可是……」

  她聽到第三個字就聽不下去了。承認,然後呢?他倒是承認得挺大方的,可見根本沒把她這老婆放在眼裡,沒他的默許,姊姊敢在他下了班還打電話給他?

  她想起曾聽媽媽的姊妹淘說過,當初爸爸和媽媽結婚後,一開始也是對外頭女人王明麗的事解釋再三,媽媽選擇相信,最後就是王明麗得寸進尺的進了梁家門,把正宮給踢回娘家。

  怎麼上一代的感情糾葛和下一代的這麼像?基因會遺傳,感情和因果也會嗎?她們母女是受了什麼詛咒?

  她不要相信赫墨言了,她不要像她媽媽一樣變笨蛋……「夠了!你無須跟我解釋那麼多,你的事我管不著!」

  「為什麼管不著?你是我妻子。」為什麼又是那種要和他撇清關係的表情?他寧可她吃醋、撒潑甚至無理取鬧,那至少讓他可以感覺自己是被在乎的。

  梁冬薇的防衛心牆高築起來,她只想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其他的,她管不了這麼多了。「那只是法律上的說法,我們都知道這個婚姻有多麼空虛,除了各取所需外,還剩什麼?」她知道該停下來不要再說了,可是她害怕自己變懦弱,害怕承認這個婚姻不空虛、不只是各取所需後,可能會失去更多。「我們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婚,我早說過,你自己也接受了,不是嗎?」她的情緒激動,眼眶也莫名泛紅了。

  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赫墨言的心像被針扎中,他錯愕的盯著她看,像是想透過她的眼確認她話中的虛實。可是她的眼中滿是防備,他能看出什麼?

  許久他吐了口氣說道:「原來只有我一個人以為你慢慢在適應『赫太太』這個稱謂,以為你會逐漸的喜歡上它,甚至喜歡有人這樣喚你,因為這稱謂在告訴別人你是赫墨言的妻子,你之所以喜歡,是因為你喜歡赫墨言這個人……原來,這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

  梁冬薇的眼淚掉了下來,為什麼哭她不知道,只覺得自己的心好痛。

  深呼吸,緩緩吐氣,赫墨言又說:「有人告訴我,你和羅政宇曾經交往過,分手的原因不是不愛,也沒有第三者。當年你們分手太過突然,有不少人對原因很好奇。」他在笑,但笑意卻沒到眼底,那雙有型的俊眸透著傷心。

  「你曾經對我說過——愛情,誰先動心誰就輸了,最大的贏家永遠是那個不愛的人。我假設你選擇我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會輸,所以嫁了,那麼,你當年和羅政宇分手的原因,是否是因為知道自己一定會輸,因為怕,所以逃了?」就她的理論來想,只有愛上了才會輸。

  梁冬薇訝異的看著他,心裡狂跳著。不!不是這樣的,可她卻沒法子反駁。她對他一開始的確是抱著如此自私的想法,但是後來、後來……

  「我、我……我和他沒什麼,只是朋友。」最後她只能這麼說,她的腦袋、她的心一整個混亂,有什麼東西像是要呼之欲出,可她很怕,怕去知道……

  赫墨言苦笑,拿起她的素描簿看,「你喜歡由不同的角度去觀察事物,什麼時候你才會用愛的角度切入來看我這個人呢?冬薇,你在我世界裡的步伐總是踩得特別輕,像怕留下痕跡似的,那種感覺彷彿你無意久留,很快會抽身,我怕那種抓不住的感覺,總是努力想去抓緊,最後反而是我深陷泥沼,你依然隨時可以抽手。」

  「你知道透過畫我的眼睛可以看到我很多心情,可是你不願正視這樣的我、也不想回應,所以你老是抱怨我的眼睛難畫、老是畫不好,其實不是它不好畫,而是你永遠蒙蔽著心在畫,你筆下的我的眼甚至連光源都找不到,如何畫好?」

  梁冬薇的心跳得好快。這是他的告白嗎?

  赫墨言喜歡……甚至愛她?

  「我曾經傳給你的那些天空相片你如果還留著,把它刪了吧。」愛情兩端的線彼此攬著,她只是輕握,他卻是怕掉了似的纏了一圈又一圈。真的無意這緣分的話那就鬆手吧,他的線纏得多,總是較難放,她至少可以放得輕鬆。

  要放下就由她吧,另一端的線鬆放了,最後他也不得不放。

  「為什麼?」她不明白他為何忽然提到這件事。

  「有些心情如果你沒有同樣的感受,又何必問為什麼?」

  ※ ※ ※

  赫墨言出國去了,這是第一次他出遠門連提都沒跟梁冬薇提,當然她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那天吵了一架後,兩人就開始冷戰,他甚至當晚就沒在家過夜。他拿東西要離開時她很焦急,想阻止他,可最後她還是連動都不動的躺回床上裝睡。

  不睡家裡他能去哪?回別墅嗎?不可能,他怕被赫老知道他們吵架,絕不可能去那裡,而德利大樓也有他的套房,再不然……她姊姊梁雪薔那兒?

  梁冬薇搖了搖頭,不想凡事往壞處想。

  這幾天她的心情很糟,腦袋裡一堆事情鬧烘烘的,她拒絕去想,反而時常注意手機來電。

  他出國至今第三天了,連通電話都不曾打給她,甚至連相片也不傳,他真的生氣了吧?那她呢?為什麼不打?其實她打過兩通,可他沒接,她也就拉不下臉再打第三通了。

  他知道她打電話給他吧?為什麼不接?就算沒接到,有來電號碼顯示,他為什麼不回撥?

  這幾天瀚海趕進度趕得兇,羅政宇來這裡從早到晚已經開了五個會,和她以及另一名設計師開的是第六個會,結束時已近晚上十一點,他提議一起去吃個宵夜,但趕了三天進度每天睡不到兩小時的設計師說,此刻他覺得家裡的床比任何美食都吸引他。

  最後,宵夜只剩羅政宇和她去吃。

  都十一點多了,能選擇的宵夜有限,羅政宇記得以前和梁冬薇交往時常光顧一家日式燒烤,那家店供夜貓子打發時間,開到淩晨四、五點。

  車子距離燒烤店還有一大段距離時,今天上了車後一路沉默的梁冬薇忽然開口了,「這裡、這裡!」

  羅政宇連忙打了方向燈靠邊停,不解道:「這裡?」

  「有一家開到很晚的熱炒還有生啤酒,車子停這裡就好,裡頭巷子窄,不好找位置。」她跳下車,帶著他熟門熟路的往小巷走。

  二十來桌數十個位置空位已不多,這家巷子裡的小店生意不差,坐下來後,她叫了幾樣菜,點了杯生啤酒,而羅政宇要開車則不能喝。

  「這裡不太像是你的風格。」他記得她喜歡安靜的環境,這裡太吵。「赫墨言帶你來的?」

  梁冬薇靜了下,好一會才說:「什麼是我的風格?這種地方以前我是少有機會來,不代表我會不喜歡。那位先生知道不少這種店,口味普遍還不壞。」冰啤酒透心涼,夏夜裡來一杯其實還不壞。她環顧了下四周,收回視線,心底有些失落。

  明知道這個時間不可能在這裡看到赫墨言,她還在找什麼?她歎息。

  赫墨言口中的「巷子內」才知道的店,有很多都不是什麼名餐館、大飯店,只是一些路邊攤或風味小館。她一直都覺得那些店和他滿能劃上等號的,至於她,剛開始大多是陪他吃,只怕談不上喜歡。不過到了後來,她反而越來越喜歡這種平價且食材給得大方,沒什麼花俏烹調法卻擺盤豪邁的地方。

  以前來這家店,赫墨言不會開車,也不會給司機載,兩人會難得的搭捷運,轉「11號公車」從捷運站步行約莫十分鐘,就可抵達這裡。他怕熱,一進門老闆總是遞上一杯冰啤酒給他消暑。

  他愛吃這裡的鱔魚炒麵、三杯蝸牛、三鮮湯……大部分的菜色對她而言是陌生的,但接觸後,她發現自己並不排斥這些東西,有些甚至是很喜歡。

  她還記得他第一次帶她來時,半哄半激的讓她吃下一塊三杯蝸牛的過程——

  「我不要吃那個!黑魯魯的,長得很奇怪。」她嫌惡道。

  「奇怪,你!法式焗田螺不是你最愛的美食之一嗎?這也是那個田螺的親戚,你看不起本產蝸牛喔?而且什麼『長得很奇怪』,法式焗田螺還背了個大殼,其實肉少少的,那叫欺騙消費者,你看這多實在?」

  「唔……」

  「吃一口,就一口,不好吃以後不再逼你吃。」他夾了塊螺肉和著幾片九層塔親自餵食她。

  「很煩欸你……」好一會兒她才勉強張嘴,然後很快的愛上這道熱炒美食……

  梁冬薇想著想著不由得笑了,笑容卻終結在淡淡的惆悵中。

  坐在對面問她事情的羅政宇有點錯愕。「……冬薇?」

  她回過神,「……是。」

  「你怎麼了,今天好像一直在閃神?」

  她沒否認,歉意的一笑說:「不好意思,你方才說什麼?」

  「下星期這個Case的酒會你會出席吧?」斥資百億的造鎮計畫是個大Case,酒會必定是政商雲集。

  「嗯,我會去。」這種應酬式的酒會她興致缺缺,但也知道有些場合自己必須露一下臉。

  夾了塊涼拌鮮筍,羅政宇問:「你和赫墨言常來這裡吃?」

  「偶爾。他廚藝不錯,通常只要有空他就下廚。」梁冬薇又啜了口啤酒,平常的她不會聊這些瑣碎的家常小事,可今天她忽然好想說。「赫墨言喜歡吃辣,他做的菜有很多都會加辣,但因為我不吃辣,於是他本來會加辣的後來都不放了。至於真的沒辣椒會有損風味的料理,他越做越少,要不然就是分有辣、無辣。」

  「他喜歡喝我煮的咖啡,每天早上總要來一杯,後來我才知道他煮咖啡的手藝不下於我,甚至更好。他只是喜歡這種我專程為他而做的事。」

  羅政宇有些訝異她會對他說這些。這些事藏在她心裡多久了?會注意到這些細節,說她不投入婚姻生活、說她對赫墨言沒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再者,他也由這事看出來她只把他當朋友,彼此連點曖昧空間都沒有。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還有情意的話,絕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對另一個男人的感情。她真的只當他是信得過的朋友了——他在心中歎息。

  早在之前,他便隱約感覺出她對赫墨言的不同,現在是更確定她的心意了。他心裡有些苦澀,可不至於不甘心,畢竟重逢後,她從沒給過他任何機會。

  「那個人可能是因為成長環境的關係,很渴望一個幸福的家庭,結婚後他成了宅男似的,沒特別的事就不出門,他做飯便要我煮咖啡,要不就是一起討論工作的事……他總是有辦法把生活過得溫馨有趣,這樣的男人卻娶了一個……婚前就告訴他,絕對不會愛上他的女人。」

  為什麼講到這裡她的心會這麼痛、這麼難過?因為她從來沒有發現過他的心意嗎?不,也許是她根本不想去發現,因為她怕,怕知道他對她的心意。

  她無法回應他的心意,卻又貪戀和他在一起時輕鬆愉快的感覺,說到底,她真的是一個令人厭惡的自私女人。

  「我後來想,他為什麼願意結這個婚?以他的性子,與其說他要娶一個千金來充門面,倒不如說……」

  「赫墨言喜歡你。」羅政宇直接下了這個注解。那男人能力一流,在某個程度堪稱白手起家,這樣的人有他的傲氣,要他娶一個完全沒感覺、只為了充門面提升地位的女人,他覺得不太可能。

  梁冬薇又要來了一杯生啤酒。她說:「政宇,你知道嗎?打從小時候我就喜歡想像在空房子裡要擺什麼,我想我是太寂寞了,所以後來成為室內設計師,幫一棟又一棟的房子做室內設計,把對家的溫馨渴望投射在每個設計裡。可是這又如何?後來搬進來的人是不是會喜歡我的設計?我的設計是不是能滿足每個住戶的需要?這些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設計是如此,更何況是人心?我總認為什麼樣的選擇是最適合自己,一意孤行的想貫徹,讓自己一直走在『最適合』的道路上,到後來才發覺,我所錯過的不只是愛人和被愛的機會,也錯過了和幸福相遇。」

  「冬薇,你在這個婚姻中開心嗎?」

  梁冬薇笑了。「出乎意料之外的愉快,開心到……我害怕失去,偏偏,我又一再做出傷害他的事。」她苦笑,大致的說了和赫墨言吵架的事。「我想,他知道我們交往過,只怕是從姊姊那裡聽來的。」

  「要是我,我寧可自己把事情的始末再告訴他一遍,有些事經第三者轉述難免失真,如果對方又是有心人,在敍述時加油添醋,事情會一整個走味。」

  「我知道姊姊已經開始有動作了。」

  「你是該防著她。」

  她看了他一眼,「你果然知道不少事。」

  「冬薇,無論她做了什麼,只要你是相信赫墨言的,她又能搞出什麼名堂?」

  說到傷心處,梁冬薇紅了眼眶,「問題是……我該相信嗎?」德利挹資揚鼎的事、姊姊常出現在德利,以及她打電話給赫墨言他卻不回應……這些事,消磨了她的信心。

  「真的喜歡他,你就會有勇氣去相信。不要聽別人怎麼說,直接問他,聽他怎麼說,把你的感受告訴他。冬薇,在愛情面前不要太過驕傲,太過驕傲,你會失去愛與被愛的機會。」今天的他像是她的兄長,即使給她幸福的人不是他,他還是誠心的希望她快樂。

  「驕傲?」

  「真的喜歡他就要讓他知道。等待雖然也是愛情的一部分,可那必須是在有希望的情況下才有期待,愛情會在一再的失望中絕望。」放下對她的「期望」後,他的心情反而海闊天空,以後他們就單純的只是朋友、工作上的夥伴。他打趣的說:「你家的赫先生想一想真是膽勢過人,在你婚前告訴他,他不是你的菜、不可能會愛上他後他還敢娶你,我只能說他勇氣可嘉、自信十足,外加……皮粗肉厚吧?」

  想起赫墨言的紅豆過敏事件,梁冬薇笑了出來。那個人的性子有時確實幼稚又固執得讓人受不了,但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吧?

  彼此又聊了一會兒,她靜默下來,心裡仍在拔河。媽媽的際遇、媽媽曾經說過的話以及她目前的狀況……她該如何做?

  在愛情面前不要太過驕傲。她細細的咀嚼著這句話。

  回到家,都近淩晨一點了,到處靜悄悄的,偌大的房子少了高大的男主人顯得空蕩蕩,遊走在大房子裡,她走到哪裡都覺得孤單。

  以前赫墨言也常不在,她也常常一個人在家,為什麼從沒這樣覺得,反而是現在才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她感受到赫墨言的怒火、這段婚姻的危機嗎?

  走到客廳,她彷彿看到他拿著高爾夫球杆在練習揮杆;走到廚房,好像看到他端了一盤菜,招呼她過來試試新菜色;又彷彿一轉身,就看到他換了一套衣服走出來,問她——「赫太太,這樣沒整身黑了吧?」

  書房是那個一聊起工作就神采飛揚的男人最愛待的地方,他會待在裡頭看他的建築雜誌和期刊,偶爾興致一來,還會寫些很有味道的小詩或句子。他曾經很得意的說,別看他大老粗一個,建築看板、文宣上的廣告詞,有時還是他擬的草稿。

  推開書房的門,她打開了燈,想著兩人相處的一點一滴。走到他的電腦前,她打開電源,出現的桌布令她怔了一下,那不是她強迫他去買衣服時,把他當模特兒拍,他一個不痛快搶了她手機、親吻她且拍照的那一張嗎?他什麼時候把相片上傳到電腦裡的?

  之前她還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錯覺相片中的他很深情的在吻她?原來……是真的。而她對於他的情感,真的也如同相片中自己的表情,真實得令她驚訝。

  她愣愣的看著螢幕發呆。這一次他去哪出差呢?這個時候又在做什麼?他……會不會也正好想著她?她,好想見他……

  她發呆的時間太久,電腦進入螢幕保護程式的畫面,那是一張張的天空相片,每張都有影像處理的浮水印字跡,上頭寫著——

  我想你的時候就拍下當時的天空,把那一片藍送給你,想像你收到了我的思念

  那些想你、念你又無法說出口的日子,你是否收到一片片藍天?

  在三百六十五個藍天後……

  你是不是可以接受我告訴你,我愛你?

  看著那用一張張天空相片拼湊出、尚未完成的大心型,她搗著嘴,淚水決堤了。她想起了他曾跟她說過的話——

  我曾經傳給你的那些天空相片你如果還留著,把它刪了吧。

  ……有些心情如果你沒有同樣的感受,又何必問為什麼?

  她想像著他拍下那些相片時的寂寞,那些無法出口的相思,那些和他心情一樣的藍色憂鬱……這些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總是用他有些痞、有些不正經的態度去掩飾真實的心情。

  在她只顧著用自私的方式來保護自己不受傷時,她是不是忽略了他的心情,以及他是個人,也會累、也會受傷,甚至……想鬆手?

  但她……她不要他鬆手,她想要他把她抓得緊緊的。

  這一次,她會誠實面對自己的心情,更不會把手機中的藍天相片刪除,她會留著它們,一直一直留著,往後如果他不再拍天空相片寄給她也沒關係,就換她寄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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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3 00:21:52
第十章

  梁冬薇看了看腕上的錶,是該出發到機場了。

  她問過赫墨言的秘書他何時回國、搭幾點的飛機,這是她第一次去接機,似乎也是第一次為了私事打電話給他的秘書。聽到了她的聲音及問話內容,秘書有些訝異,可還是很快的告知她。

  赫墨言看到她去接機會有什麼反應?以前他出差回國都會透露時間給她知道,但她從來沒有一次去接機。她想。他應該是期待回國出關後,第一眼就看到她吧?

  她現在的心情很忐忑,想來也真好笑,怎麼自己好像青少年時期要去見心上人一樣,既緊張又害羞,還有著滿滿的期待。

  她走出辦公室在走廊遇見Maya,Maya忙跑過來。

  「冬薇,那個……」要怎麼開口?有八卦記者打電話到公司說要採訪冬薇,她當然回絕,但那些狗仔神通廣大,她可不認為他們這樣就打退堂鼓。

  「什麼事?」

  「有記者說要採訪你。」是那家八卦第一把交椅的雜誌社。

  以為是上星期敲好的室內設計雜記人物專訪要確定採訪時間,梁冬薇隨口說:「要確認時間嗎?我回來再處理,我現在趕著要出去一趟。」她步伐沒有停止,仍快步的往電梯方向走。

  「這樣啊……」Maya欲言又止。這個星期冬薇心情一直不太好,好不容易撥雲見日的有了笑容,就等她回來再處理吧。

  踩著輕快的步伐,梁冬薇的好心情讓人一看就知道,走出公司大樓門口再往右走不到十公尺處,有個陌生男子喚住她,「梁冬薇小姐。」

  她怔了一下,看著那位素昧平生的男子。「你是……」

  「你好,我是××週刊記者。」

  她本身並不是名人,沒什麼採訪價值吧?正訝異這種八卦週刊怎會找上門時,對方開口了。

  「事實上是這樣的,一個星朝前有人拿了條有趣的新聞來兜售,目前我們已握有相當證據,只是仍需求證。」

  「我想,我只是個設計師,應該沒什麼有趣的新聞。」

  「你的丈夫赫墨言是德利建設接班人,本身就具傳奇性;你同父異母的姊姊梁雪薔是社交名媛,而梁冬薇小姐姑且不說是才華洋溢的各室內設計師,更是企業大佬宋道一的唯一外孫女,這樣的組合可是『金三角』呢。」

  梁冬薇秀眉微蹙起來。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提到姊姊?

  記者先生一笑,「請問梁小姐知道德利和揚鼎打算合資建飯店的事嗎?」

  她保持警覺,不想讓這些人有機會亂寫。「工作上的事我不過問我先生,如同我工作的事他也不干預,我想這是一種尊重。」

  「那梁小姐知道令姐和你先生一起出國的事嗎?」

  這句話對她而言是個更大的震撼,但她努力告訴自己不能失態。

  深呼吸一口氣,梁冬薇晈著牙說:「既然德利和揚鼎有合作計畫,一起出國的事值得大驚小怪嗎?」原來他們是一起出國,因為這樣,赫墨言才沒跟她提要出國的事,她打電話他也不願接、更不想回嗎?

  「梁小姐放心曾交往的他們一塊出國?」很滿意看到她面如死灰,記者又說:「事實上,我們也在前幾天拍到你深夜和某位高大男士吃宵夜的畫面,後來發現這名男士來頭也不小。」

  這點她倒是心中坦蕩。「羅政宇設計師和我是好友,最近我們有合作的案子,只是一起去吃個宵夜。」

  「是啊,他開車送你到住所樓下就先行離開了。」

  「那你們還覺得有趣?」

  「不,有趣的是你先生和令姊這邊。」他拿了個牛皮紙袋遞給她。「這裡頭是他們投宿飯店的相片,登記為兩間房,但事實上……梁雪薔小姐在當地淩晨一點三十二分去敲赫墨言先生住的326室,一直到隔天十點多,兩人才由同一個房間走出來,你想,這近九個小時的想像空間有多大?」

  直到後來那位狗仔記者走後,梁冬薇還是渾渾噩噩的。她是在作夢吧?作一場荒謬又可笑的惡夢……

  不!不對!為何她什麼事情都是透過別人才知道?既然她是當事人之一,是不是也該去問同樣身為當事人的赫墨言,看看他怎麼說?

  反正最壞的情況、最糟的心情就是這樣了,她為什麼不去求證他?

  有些事她得勇敢的去面對,起碼才不會再有類似當年她和羅政宇那樣的憾事產生。

  強打起精神,她按原定計劃去機場,由於記者耽擱了不少時間,又遇到一些小塞車,她到了機場時,赫墨言搭的那班飛機已經安全降落,旅客也出關了。

  站在人來人往的航廈大廳,她看著前來接機的人接到了想見的人,有人開心的向前握手,有人給了個大大的擁抱,還有情侶吻得難分難捨……只怕她是前來接機的人中,心情最忐忑不安的,怕看到丈夫冷淡的眼神,也怕看到他連理都不想理她……腦海中閃過一堆畫面,可惜這些都沒發生,因為她根本沒看到赫墨言,也許他很快就出來,所以和她錯過了吧?

  轉過身想離開時,她驀然發現赫墨言拖著行李箱走向停車場,正想出聲叫他,有個纖細身影卻由另一端快步的走向他。

  是雪薔?

  梁冬薇欲出口的聲音又吞了回去,就這樣隱在人群中看著他們,直到感覺自己臉上涼涼的,她伸手去碰觸才發現那是淚水。

  她哭了嗎?有什麼好哭的呢?不是已知道他是和姊姊一起出國?可是親眼目睹那畫面,她還是傷心。

  她的傷心,超乎自己想像……

  ※ ※ ※

  離開機場後,赫墨言沒回家卻先進公司開了個重要的會。

  出了會議室,秘書給了他一杯咖啡並問說:「夫人……先回去了嗎?」

  「怎麼這麼問?」赫墨言回位子把抽屜打開,果然看到自己的手機。出國前為了怕梁雪薔又打來騷擾他,他索性調成靜音把它放在抽屜裡,結果到出國前他居然連撥自己的手機號碼也找不到它的位置,擺了個健忘的大烏龍。

  「我以為她會去接機。」秘書大致說了梁冬薇曾打電話來,問他回國飛機班次的事。

  「我沒看到她。」他把手機插上電源充電。

  「這樣啊……」

  見秘書若有所思,赫墨言有點自嘲的說:「你會錯意了,我和她結婚那麼久,你什麼時候看過她來接機?」雖然他一直很期待。出國前吵那一架,說沒殺傷力是騙人的,但要因為這樣就放棄一份感情,倒也沒那麼嚴重。

  在異鄉的夜,他賭氣的告訴自己,不要再像傻瓜一樣的只付出不求回報,他不是聖人,不要去想一個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的女人……可是,真的愛上一個人時,那份心意又豈是隨時可切割,說不愛就不愛的?

  他努力把所有心思全放在工作上,腦中一個不留意出現了她的影像,他也很快用別件事去取代。和客戶見面、在自家分公司時還好,一出了公司,異鄉的街、琳琅滿目的東西,又讓他開始想起某人——這件衣服穿在那女人身上一定很適合;這咖啡真不錯,那一位一定很愛;這家飯店的法國餐很好吃,下次帶她來……結果他腦海中滿滿是她,像是要把白天在公司拒絕想她的分量全部補同來。

  到了就寢的時間,他以為終於可以擺脫那女人的影子「糾纏」了,沒想到惡夢才開始,他居然作了春夢?

  ○○你個××咧!早就已脫離了十幾歲那種毛頭小子的年紀,他居然還會發春夢?曾看過的鹹濕版A片,在夢裡全換成由他和她領銜主演,醒來時他兩腿間甚至還「搭帳篷」,實在太誇張了。

  一個星期的出差,他就作了兩次春夢,簡直欲求不滿。嘖!

  其實,兩人先分開一星期也沒什麼不好,總比在冷戰期間又爆發口角好吧。她不在身邊的日子,他反而會想起兩人在一起的幸福感,對於她說不愛他,也就感覺沒那麼傷了。

  他本來就知道且甘願賭一把的事,沒什麼好說的。愛不愛重要嗎?當然重要,但是前提也要兩人能夠在一起,相處愉快才是他目前要努力的。

  他愛梁冬薇,因此可以花一輩子的時間去等她回應,眼前的挫敗,他就當成功前的磨練吧。

  至於羅政宇曾經和她交往過又如何?梁雪薔的話他向來會自動打個折扣,有些事不必盡信。梁雪薔對冬薇的心理解釋得太透澈,反而比較像是她自己的想像,抑或加油添醋,因為以冬薇和她的關係,絕不是會掏心掏肺說心事的好姊妹。

  說到梁雪薔,這女人還真的……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麼字眼形容她了。

  這一回出國,他刻意排開不和她搭同班飛機,就是怕有些無聊八卦傳出,但明明她晚他一天出發、住不同飯店,最後,他們卻還是搭了同個班機、下榻同一家飯店,而且住同一樓層中間只隔幾間房。

  某天夜裡,她喝得醉醺醺的敲他的門,他怕吵到隔壁客人只得讓她進門,不過卻情商飯店管家照顧她,自己則改去睡她的房間,直到隔天一早十點和客戶有約,他必須換衣服,才又回到自己房間。

  這女人到底在幹什麼?亂七八糟!

  秘書沉吟了一下,又說道:「早上有一家八卦雜誌記者打電話來,我擋掉了,可是那種狗仔不好應付,我擔心會鬧出什麼事。」

  赫墨言不當回事的揚眉。「還能怎麼鬧?」

  「他問的問題有點犀利。」

  「對那種人,你這是在侮辱『犀利』二字。」

  「他問我,你是不是和梁雪薔小姐一起出國?」

  他怔了一下,原本端起咖啡要喝又放下。「然後呢?」

  「他們手上似乎握有一些相片,指出你和梁大小姐住同一間房,早上還一起出房門。」秘書蹙眉道。

  赫墨言臉色丕變。「胡說八道!」

  他想了一下,這回出國直到上飛機前,他都不知道自己和梁雪薔搭同班飛機、住同家飯店,況且狗仔在國內的確無孔不入,在國外卻沒那麼神通廣大,哪這麼巧可以拍到梁雪薔喝醉進他房門,以及他回房換好衣服和她一同走出房間的畫面。

  而且奇怪的是……為什麼他們沒拍到管家進他房門,和他住到梁雪薔房間的畫面?這擺明是菜挑愛的吃嘛!有什麼人會無聊到花錢這麼做?既得利益者又是誰?

  他想來想去,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一個人——梁雪薔。

  這一切大概都是那女人玩的花招吧,八卦狗仔會找上他,一定也會找上樑冬薇的,兩人才吵架還沒破冰,如果又加上這個誤會,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到這裡,赫墨言立即起身,「張秘書,我先回家一趟。」手機才充不到一格的電他就拔起來,然後開始打梁冬薇的電話,打半天她手機有通,可沒人接。「怎麼回事?」

  「赫總要找夫人……如果她有參加造鎮酒會,現在應該在會場了。」秘書連忙提醒,都快八點了,人不知會不會先早退。

  赫墨言立刻往外走,心煩意亂的坐上車,慢半拍的發現手機顯示著六通未接電話以及四封簡訊,全是梁冬薇的號碼。

  他打開一看,裡頭儘是天空的相片,相片下還有簡訊——第八十三張天空,第八十四張……八十六張天空。

  他怔了一下。難道梁冬薇知道了?

  那麼她傳給他天空相片的意義……他可以有所期待嗎?

  他繼續撥著手機,心想她怎麼不接?她現在在幹什麼?是因為他電話都沒接沒回而生氣嗎?她是否有發覺梁雪薔的出現伴隨著太多的陰謀?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感情的事只要雙方夠堅定,外頭怎麼紛亂也影響不了,但他忽略了人心其實沒有想像中的可靠,不是怕受誘惑而意志不堅定,而是怕人言可畏。

  一思及此,他居然心神不寧了起來。

  ※ ※ ※

  造鎮計畫開幕酒會政商雲集,話題夠、名人多,記者自然也不少,鎂光燈此起彼落的閃個不停。

  羅政宇今天算是記者採訪重點之一,但明顯的,他身旁的美女設計師梁冬薇更有採訪「價值」,紼聞纏身的她,有意無意的躲在他身後阻擋刺眼的鎂光燈。

  「梁冬薇小姐,有個關於你丈夫的緋聞消息,我們……」

  見她都快招架不住,羅政宇挺身而出,「我想今天是造鎮酒會,我們不模糊焦點。」從方才到現在,已經遇到三個白目記者,他其實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可梁冬薇的臉色從今天一出現就很不好,他不得不關心。

  發生了什麼事嗎?只是私事的部分他也不便問她,她想說自己就會說。

  擋去了記者的發問,他把她帶到一旁。「你要不要去化妝室補個口紅?你的氣色看起來很不好。」他壓低聲音說:「還是累了想提前回去?是的話,問一下工作人員後門怎麼走。」

  梁冬薇點頭。「謝謝。」她稍微看了一下會場,姊姊不知道到哪兒去了,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如果姊姊又很故意的跑來跟她說些有的沒的,她真的會瘋掉。

  八卦緋聞看來傳開了,她的態度就是不理會、不回應,當然,她也拒絕聽姊姊說些什麼。

  她決定了留發言權給赫墨言,想知道他對那些相片怎麼解釋,所謂「無風不起浪」,她等著聽他要怎麼說。

  心情已經很糟了,待在這裡隨時有白目記者遠到機會就會過來挑動一下她的情緒,反正今天她不是主角,提前離開應該不會有人說什麼。

  她躲進化妝室去洗把臉,卻沒想到出來時就看見有人倚著牆,在長長的通廊上等她。

  天!是姊姊?她到底想怎樣?

  梁冬薇深呼吸,一步步走向她,有點疲憊的開口,「我想……你可能有很多話要告訴我,可是說真的,我今天好累,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吧。」奇怪,是錯覺嗎?隱約中她好像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瓦斯味道?

  梁雪薔哽咽的說:「別這樣,我知道你很生氣,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我真的很抱歉。」

  「真的抱歉就不會鬧出這些事了。」憋了一整天,梁冬薇的心情時而憤怒、時而傷心,她甚至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絕望,整個人滿是快爆炸的負面情緒。本想忍到見了赫墨言再聽他怎麼說,偏偏紼聞女主角自動找上來,那她是不是先聽聽她怎麼說?

  「事情不是那些八卦記者說的那樣。」梁雪薔神情憂傷的表示。

  「有什麼不同?」

  「我和他真的是因為工作關係才一起出國,他本來想帶你一塊去,只是你這段時間很忙才沒提。」

  「這是理由嗎?他根本連提都不曾跟我提過,我甚至不知道德利和揚鼎合作的事。」他注資揚鼎她也不知道。這該是跟她極有關係的大事,為什麼沒人告訴她?有什麼理由需要這樣偷偷摸摸?這不擺明瞭心裡有鬼?「真想帶我去他就該問我,去不去是我的選擇,造成這樣沒得選擇的結果才來怪我嗎?」她看著姊姊。真好,姊姊還能哭,可是她呢?淚水被怒火燒乾了,想哭也沒淚可流。

  「你要怪我、要生氣都沒關係,我只希望有件事你別誤會。」

  梁冬薇不解的看著姊姊。「誤會?」

  「我想……旭海哥其實是比較愛你的,而且你是他的妻子,他不是有意做出令你傷心的事。」梁雪薔說著眼眶又紅了。

  她瞭解妹妹,與其對妹妹擺出勝利者的態度,激發妹妹的好勝心,還不如先壓低姿態,然後再有意無意的點出赫墨言其實也沒這麼愛老婆。

  妹妹是個凡事追求完美的人,應該說,她的母親是她的借鏡,令她不願在愛裡委曲求全,有朝一日她若突破心防的想去愛,也要一個百分之百只愛她、只屬於她的男人。

  這樣的性子談起感情其實非常吃虧,當她感覺到在赫墨言心中她不是唯一,也是被選擇的物件時,這將是驕傲的她所無法忍受的,更是她會選擇退出的關鍵。

  比較愛你?不是有意?梁冬薇皺了眉。也就是說,她不是赫墨言的唯一?而且他的確做了傷害她的事,只不過是「不小心」?

  傷害都傷害了,這和小不小心有什麼關係?

  「旭海哥知道你不愛他,而且和政宇交往過,他很痛苦……我陪他喝酒解悶,那晚我們都喝醉了,所以……」梁雪薔故意打住不往下說,這樣的提示夠妹妹想像了。

  「……不要再說了!『我不愛他』這話是他跟你說的嗎?還是,又只是你自己感覺的?不是成天把愛掛在嘴巴上的人才懂得愛,也不是那樣的人才愛得多、愛得深。你們不是我,憑什麼這樣說我?」

  梁冬薇的反應讓梁雪薔瞇起眼。妹妹愛他……她確定妹妹愛上了赫墨言!

  那好,這表示她只會更痛、更難過!

  梁冬薇現在不只是心煩,連頭都開始有點發疼了。「你要說的話說完了嗎?如果說完,我可以走了嗎?」

  「你、你別怪旭海哥……」

  她不耐煩了起來,「你喜歡他的心意我很『感動』,可是請原諒我,我無法不怪他。你都前來面對我了,接下來,也該是他來面對我的時候。」

  梁雪薔一怔。以妹妹的性子,應該不會想再見到赫墨言那個「混蛋」才對,她以為她表演完這段,妹妹這邊的「戲分」算演完了,接下來只要八卦媒體繼續吵,她三不五時再丟出些曖昧消息挑動一下妹妹的神經,妹妹一定很快會提離婚。

  可她竟然要見赫墨言!這怎麼可以!

  「旭海哥真的很在乎你,發生事情後他很懊惱,還要我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就是怕你傷心。只是我們沒想到事情會鬧大,我怕你對他產生更大的誤會,這才自作主張的告訴你真相,你要是找上他,他一定會怪我多嘴,到時候……」她眼眶又紅了。「他可能連理都不想理我了……」

  「你擔心他可能不想理你,我卻是在找一個令我可以真正死心、狠心放手的理由,所以,我們的訴求並不衝突。」梁冬薇哀莫大於心死的冷笑,「我若真的放了手,即使他不理你,只要你有心,仍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跟他耗,不是嗎?要是我是你,一定早早催促他來見我。」

  梁雪薔的心狂跳著。她不可能讓他們見面的,否則到時她就功虧一簣了。

  「雪薔,你回去勸他來面對我吧,我只聽他怎麼說。」梁冬薇忽然又道:「對了,今天這宴會他或許也有受邀,我去看看他有沒有來?來了正好,事情也不必拖著了。」

  她嚇了一跳,連忙阻止,「你、你不是很累嗎?我看你臉色真的很不好,還是先回去吧。而且、而且宴會中有不少記者,那些人對八卦可比正事更有興趣,好歹這是人家的造鎮酒會,我們不好喧賓奪主。」

  最後一句勉強說動了梁冬薇,她目送著姊姊匆匆離開,心中暗忖,姊姊好像很不願意赫墨言和她見面,為什麼?而且方才心情激動,專注在對話中沒特別注意,她這一回神,瓦斯味道好像重了起來?

  算了,今天不想再煩這事了,她打算回自己的公寓住,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了。

  想是這樣想,但她知道自己還是會不斷的去想很多事,想赫墨言,想這個對她這樣疼愛有加的男人,為什麼可以說變就變?難道他對舊情人有這麼難以忘懷?想她在面對這次的事情時,是不是可以不再折磨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想起今天早上拍的第八十七張天空相片,她掏出包包中被設定成靜音的手機,想再看一眼然後刪除,怎知手機一掏出,竟發現上頭有十二通未接來電!

  打開一看,只有一通是羅政宇打的,其他都是赫墨言……他急著找她?

  正打算往大廳走,她忽然想到方才有支古銅髮夾忘了帶走,才走回化妝室,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突地響起,接著又連續砰砰兩聲,威力之大連飯店及周圍的幾棟大樓都震了一下。

  火團由廚房方向沖了出來,追竄充塞著每條相通的通廊,霎時之間,賓客的尖叫聲、求救聲四起,現場活似人間煉獄。

  看著化妝室的入口處已冒出濃煙,梁冬薇搗著口鼻也慌了,她想起以前看過火災逃生的方式,便把小外套用水浸濕蓋住口鼻,然後伏低身子。

  慢慢的,四周陷入了火海,她心想自己這下大概完了……

  ※ ※ ※

  赫墨言甫下車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飯店一、二樓已經陷入火海,那些政要名人個個狼狽的站在外頭圍觀,有人想到可能還有認識的人未逃出,在外頭呼天搶地的哭。

  火勢直竄上層,樓上的飯店房客綁著安全帶一個個由上往下跳。

  一些比較好心的人則在消防車未來前,向附近店家要水桶蓄水接力救火。

  赫墨言尋找著梁冬薇的身影,看到羅政宇,他快步地走向他,「羅先生,冬薇呢?她今天有出席宴會嗎?」

  羅政宇憂心的說:「她有參加,可是……」

  「可是什麼?」

  梁雪薔走了過來。「她比我先踏出飯店,早離開了。」

  「你親眼看她踏出飯店?」赫墨言再次確認。

  「……當、當然。她、她開車回去了。」她心虛的不敢直視他。

  羅政宇見狀急忙說:「你騙人!冬薇打算從後門離開,大門狗仔那麼多,她怎麼可能從正門走?而且我方才還去她停車的那裡,她的車子還在……」說到這裡,他的眼中難掩焦慮。「消防隊在幹什麼?怎麼還不來?」

  赫墨言聞言胸口一窒,二話不說提起一旁地上的水桶就往身上淋,一桶再一桶。

  梁雪薔錯愕的瞪大眼,「旭、旭海哥,你要做什麼?」他不會是要進火場吧?

  「進去找冬薇。」

  「你瘋了?火勢那麼大,也許她早就——」

  赫墨言揮開她的手。「你不是說你親眼看到她離開了?果然又在騙人!」他不再理她,自顧自地往火場裡走。

  她連忙追上,「別去!那裡很危險,火勢這麼大,冬薇她、她……」

  「她不會有事的,我們之間有好多事都沒解釋清楚,她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傳天空相片給我,所以我不會讓她有事。」

  「赫墨言……」羅政宇想阻止他,卻被他臉上的義無反顧震住了。

  他大步的走向火場,在他眼裡火焰像是不存在似的,他好像只是進到一間大房子裡找梁冬薇,去去就來。

  這男人是真的愛冬薇,對他而言,她比他自己的安危更重要。這樣一個男人,會如同狗仔記者在談論的,和雪薔有染嗎?必然是有什麼誤會或被人設計了吧?

  羅政宇看了一旁的梁雪薔一眼,「赫墨言和你的緋聞,不會又是你一手導演的吧?」見她不語,只是擔心的看著前方的火海,他搖了搖頭,「你看不出來嗎?赫墨言深愛著冬薇,這樣的感情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再大的誤會都不會比生死還重,無論有多少誤解,他們終究不會錯過彼此。」

  她的眼眶紅了。「你……不是很喜歡冬薇?看著她愛上別人,你不恨?不會想不擇手段的去搶回來?」

  「搶回來,冬薇會快樂嗎?況且為什麼要『搶』?這不表示你也清楚在他心中的那個位置已經有了別人,所以才需得用搶的?」

  「我會很快的再取代回那位置。」她不甘心的說。

  「感情的事不是可以這樣取代來、取代去的,你心機用盡,結果看到了什麼?不但沒讓赫墨言回到你身邊,還不斷地激化他對冬薇的情感。你真的該清醒了,雪薔,有時候成全也是一種愛的方式,不要到了最後你想要的沒得到,你愛的男人還恨你。」

  梁雪薔沒再說話,眼淚卻一直掉。

  赫墨言沖進火場,裡面溫度高到令人片刻都快待不住,他在火場內大喊,直往後頭走。進到裡頭不久,他聽到水火觸及的嘶嘶聲,想必外面是消防車來了。

  飯店裡除了火還有濃煙,他扯開嗓門大喊,「梁冬薇?梁冬薇?」

  他一路往裡頭走,不時還得閃躲燒紅頹圮的天花板碎屑,有好幾次險被砸中,灰燼落在皮膚上燙出了些水泡。忍著痛,他仍尋著她。

  「梁冬薇?赫太太?」

  走到快盡頭時,他發現這裡似乎沒有其他地方熱,一瞧原來是有面牆被震倒,外頭的空氣可進來一些,但同樣的,裡頭的火也會往外竄,不過只要包著濕布,應該跑得出去。

  「梁冬薇?你在裡頭嗎?梁冬薇?」他耳聽八方,好像有個微弱的聲音隱約從另一個小空間傳出,他一走近發現裡頭都是水,這裡是廁所嗎?「梁冬薇?」

  「咳咳……咳……」對方咳到說不出話。

  赫墨言確定裡面有人,用腳踢掉頹垮擋住去路的燃燒木頭走進裡頭,發現梁冬薇抱著一個老太婆縮在一角,她把所有可以打開的水龍頭全打開了,裡頭積了不少水,溫度因此降低不少。

  他一怔,急忙走進去,「冬薇!你還好嗎?」

  梁冬薇仍咳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見到來人是他,眼眶立即滿是淚水,大力的抱住他。

  「我們得先想辦法出去。」他看著那已然嗆昏的老太婆。「我背著阿婆,你跟在我後頭,我們要度過外頭那團火。這裡的氧氣越來越少,躲著不是辦法。」

  她點了頭。

  兩人再度把身上的衣服浸得更濕,然後往外沖,赫墨言背著者太婆,不太能再顧及跟在後頭的梁冬薇,等他一口氣沖出火場,才赫然發現她沒跟上。

  放下老人交由醫護人員處理後,他又要往火場裡頭走,兩名消防人員趕緊阻止他。「先生,裡頭很危險,別再進去。」

  「什麼話?我老婆在裡面!」他用力一揮拳打倒了一人,趁機又往裡頭走。

  進去沒多久他就發現倒在化妝室外的梁冬薇,她可能嗆昏了。

  「冬薇,撐著點,我們一塊出去。」他抱起她就要往外跑,一塊燒得火紅的天花板卻從天而降,他抬眼注意到時,已然遲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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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2-12-13 00:22:07
尾聲

  整個背被燒得火紅的大木板壓住,那種痛,痛到咬牙、痛到發狂……

  那一天的情況,赫墨言其實不太願意回想。

  在復元的那一年,他仍時常反覆的作著可怕的惡夢,夢見那場火、夢見他救不了梁冬薇,已經記不得有多少次他是痛醒,也是哭醒的,幸好他只要稍微一動,就有一雙溫柔的手輕撫著他,安慰他、告訴他沒事了。

  夫妻倆因為那場火災關係更加緊密,什麼誤會都不必解釋了,一個男人可置個人生死於度外的衝進火場救妻子,這樣的深情還需要再懷疑他會不會搞外遇、會不會偷腥嗎?

  那件事之後,梁雪薔只簡短的傳了簡訊道歉,也許覺得丟臉,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她選擇出國去。等哪天她真的可以放下對赫墨言的感情時,或許才會再回到他們面前,正式的道歉。

  而那些八卦雜誌也意外的沒渲染那則緋聞,畢竟一場大火後,赫墨言的兩則新聞中,搞外遇的那篇較之豁出生命救妻子的那篇,已經顯得沒什麼可看性,流言更不攻自破。

  除了常作惡夢之外,赫墨言的手術後復健也是一條漫長的路,只是所謂的「漫長」,是指對他自己而言,事實上他恢復的速度之快,連醫生都嘖嘖稱奇,赫太太梁冬薇則取笑他說,他擁有媲美蜥蜴的復元能力。

  事情至今又過了一年,此時正值初夏時候,梁冬薇坐在菩提樹下畫畫,畫著畫著眼皮又重了起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每逢假日,一有空他們就回家陪老人家,有時陪赫墨言的老爸,有時則到梁冬薇外公家,當然最常見的是兩個老人湊在一塊下棋,有時還相約去釣魚。

  這天,他們正是回梁冬薇的外公家度假。

  穿著寬鬆衣服在樹下打盹的她,還看不出變化的肚子裡已孕育著小冬薇或是小墨言。懷孕近四個月了,他們不急著窺視孩子的性別,倒是兩個老人家已經買了滿屋子的嬰兒衣物和用品,還下棋用輸贏決定誰買男的、誰買女的。

  赫墨言拿了件薄毯子要為老婆蓋上,毯子才觸及她的身子,她立即醒來,一見是他,她笑得甜蜜。「我又睡著了?真是的,越來越像某種動物了。」她打了個哈欠,稍稍坐正了身子。

  他替她撿起掉在草地上的素描簿。「你好久沒畫圖了,什麼時候再幫我畫?」

  「現在不行。之前畫不好是因為逃避現實,不肯承認心裡有你,筆下的人物自然失真。如今畫你則是會過度美化也不好,一樣不像。」她頑皮的吐了吐舌頭。

  「理由真多。」透過大樹枝葉間的空隙看著天空,赫墨言說:「天氣真好。」

  看到天空,梁冬薇就想到老公電腦裡未湊成的藍色愛心。「那顆象徵你告白勇氣的心一直都沒完成耶,只到八十六。」

  「不完成也沒什麼不好。有著空白感覺就像永遠有不足,才永遠知道要努力去填補。」

  「本來我還想說那剩的空白由我來補,那些勇氣由我來給咧。」

  他偷香了她一下,「赫太太,謝謝你愛我。」

  「謝謝你給我時間,等我愛你。」她現在想告訴媽媽,她不在乎在愛情裡誰是贏家了,一路贏卻老是錯過得到幸福,有什麼意義?

  「你方才睡覺在笑,夢見了什麼嗎?」

  「咦?有嗎?」

  「有。」

  梁冬薇想了一下。「啊!我想起來了,我小學時候和媽媽一直都住在外公家,有一年暑假,外公家別墅外的空地在建別墅……」她指了指圍牆外的別墅,「喏,就外面那一片別墅。我喜歡在工人上工前的清晨時間或他們下工後,拿著我的紙筆偷跑進去,想像別墅裡要如何隔間、擺飾,然後畫下來。」

  赫墨言心一跳,皺著眉。「然後呢?」

  「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誣賴我是小偷的工人叔叔……啊,那叔叔又高又黑。」她看了他一眼,「奇怪,以前不覺得,現在怎麼覺得你好像有一點像他?」她大致的形容了一下後來發生的事。「……算來,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可是對於救命恩人,你卻給了一個不怎麼好聽的稱呼。」

  梁冬薇奇怪的看著他,「有嗎?」

  「有!你叫他『黑肉叔』!」他咬牙切齒道。

  她一臉驚奇,「對欸,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就是那個『黑肉叔』。順道一提,那一年黑肉叔我才十七歲!」

  「……」不會吧?他們這麼有緣喔!

  【全書完】

.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2-12-13 00:22:26
藍莓迷  有容

  有容其實是個怪咖!

  記得在遙遠的年代,有容曾在某集「新月風」中提過,我是個新興水果控,對於沒吃過、沒看過的水果特別有興趣。最近,應該說近年,我則對沒種過的水果開始有興趣。

  話說在四、五年前,當我知道小藍莓在臺灣居然栽種得起來時,便想辦法買了幾棵「貴桑桑」的小藍莓樹苗回來種,當時的賣家還聲稱它超級好種,雖然小樹苗身高不到二十公分,看起來行將就木的樣子,我還是請號稱「綠手指」的五姊夫代為照顧,結果……小樹苗在約莫一年後還是撒手人寰了。

  今年年初,無意間又看到小藍莓樹苗在販售,四十公分以上且長相勇健,加上結實累累又比當年的價格便宜,有容二話不說便買了。

  共敗了兩棵,後來又到田尾陸續買了三棵,之後又增加……總之,目前成員有六棵,我想還會再新購入。

  其實,種藍莓真的要去爬一爬藍莓前輩的文,它說難種也不難種,說好養嘛……一個不小心還是容易出問題。土壤品質搞定,它算粗放好養,只是啊只是……非科班出身的阿容就常常為此搞得灰頭土臉。

  藍莓真的很可愛喔,花像鈴蘭,果實也超「卡哇伊」,今年我收成到最大的約莫1.7cm,比一元硬幣小一些,本來還挺得意的說,結果有個藍莓達人告訴我,一元硬幣大小叫「小果」、五元硬幣大小叫「中果」,十元叫「大果」,目前臺灣玩家已經有人玩出五十元硬幣大小的特大果了……

  嗚——原來我的小藍連小果都沒達到?加油!我們要朝著大果前進!

  再來,自家種的藍莓和超商買的真的不一樣,起碼新鮮度不同、口感不同,香氣也多了些喔。只不過,和我一樣識貨的還有一種動物,叫做「鳥」。

  自從我家小藍因為日照不足而被我搬到戶外後,一對白頭翁大盜就每天來「巡田」,弄到最後,我再也沒吃過真正甜的藍莓。因為那對夫妻——也有可能是男女朋友、抑或兄弟……總能起得比我早,然後吃掉最甜美的藍莓,甚至拉坨黃金告訴我,它們來過。

  今年的藍莓留在樹上的不多了,不過,也可能是氣候不尋常,有些居然又開了花?不管了,防鳥賊的事,明年再來煩惱吧。

  種小藍莓是很有趣的事喔,歡迎加入行列。

  提一下這個「等愛大男人」新系列吧,這本的男主角,他「大男人」的部分其實只是表相啦,他的個性嘛……事實上還滿可愛的,起碼比女主角可愛。

  哈哈,不能透露太多劇情,看書去吧。

  咱們下一位「等愛大男人」系列書中見!

  看來這個男人,真的需要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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