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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郎非無情種(聊齋幻夢之花影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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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4 07:42:26
  第九章
  
  花芸心碎地在連凱眼前收拾著行囊,她已準備離開連府。
  
  拿著行李,她緩緩走向他,「在走之前,我能不能去看看宛兒,跟她道聲再見,要不然我怕她會…」
  
  「不用,她不會再想你,也不會再找你,我知道該怎麼告訴她原因。你以後也別太接近她,免得她被你身上的妖氣所傷。」
  
  連凱殘忍地說著,每一句都足以挖空花芸的心,讓她疼痛難忍!
  
  「好,我不會去打擾她。」斂下眼,她又道,「那我…我可以去…」
  
  「去看你的季哥哥嗎?」他輕扯出一絲狎笑,「還好他不記得你,若是記得,那可真是苦了他。」
  
  花芸一臉怔茫,不明白他的話中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若是他知道他的芸芸早就被我這個冒牌者佔領了,他會怎麼想?再說,若讓他知道你不是人,這打擊可更大呀!哈…」那狂妄的笑聲更是讓她難過得難以自處。
  
  「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知道。」
  
  聽他一席話,才讓她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等了那麼多年都是惘然!
  
  就算她等到他、找到他又如何?他們終究是人妖不同體,能有什麼結果?她不像仇瑚、繪漓他們有這般好運氣,能做的也只有在一旁祝福他了。
  
  「我走了,但希望你還是能留他到傷勢痊癒。」這算是她最後的要求了。
  
  「嗯!」他別開眼不看她。
  
  走出連凱的視線,她也不再多語,在出府之前,還是決定前往「季孟赫」的客房裡見他一面。
  
  阿梅一看見花芸,連忙上前感謝地道:「花芸姑娘,真是很感謝,我丈夫的傷已經快完全好了。」
  
  「那就好,藥吃完了嗎?」
  
  「快吃完了。」
  
  「那我再為他換帖藥,以後照這藥方拿藥,我相信不出半個月,他的身體狀況定能回到從前。」
  
  花芸步入屋內,看著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季孟赫。說也奇怪,若他真是季哥哥,為何她對他沒有一絲感覺呢?反倒是對連凱…只要一見著他,她便有著無法言喻的心悸。
  
  再為他把了下脈,又開了新藥方,將藥方交給阿梅,「以後我不會再來了,但連少爺答應我會收留你們,直到季公子傷好為止。」
  
  「什麼?你為什麼要走呢?」
  
  阿梅不捨地問。
  
  「嗯…外出太久,我該回自己的家了。」花芸眼底寫著無奈。
  
  「那麼花芸姑娘能否告訴我你府上哪裡?等外子病好了,我再與他一塊登門道謝。」
  
  「不用了,只要你們一切平安,這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輕輕一笑後,花芸便拾起步子離開。
  
  阿梅亦在她身後喊道:「阿梅也祝福花芸姑娘一切幸福美滿--」
  
  「謝謝…」花芸聽在耳裡,心裡卻是異常清冷,不過,她還是對阿梅還以一個最幸福的笑容。
  
  但願,她的幸福快來臨…
  
  ※※※※
  
  自從花芸走了之後,宛兒可是大哭大鬧好一陣子,搞得連凱火氣上揚,連罵了她好幾天。
  
  為什麼她要這麼煩他呢?可知他同樣也是煩鬱得不得了,好幾次都不知該怎麼對她說才好。
  
  偏偏宛兒這小丫頭年紀小小的就會數落他的不是,根本不能瞭解他的苦悶,和梗塞在胸口的疼痛。
  
  「凱…你怎麼了?那妖精走了不是很好嗎?你就不必再被她的妖法給控制了。」春雪兒又跑來前廳,為連凱沏了一壺茶。
  
  「你別囉嗦!」花芸離開後,他後苑連一步也沒踏進去過,見了她更是頭疼得不得了。
  
  「我…我好心來看你,你居然這麼對我?」春雪兒薄嗔道:「而且,你已連著好幾天沒來找人家了。」
  
  「最近我忙。」他無意寵她,「你可以回後苑了,別來煩我。」
  
  「凱…」
  
  「夠了!」
  
  他忽地一吼,令她氣得直咬唇。
  
  「爹、爹…」宛兒這時正好走進大廳,一見到春雪兒,便對她皺皺鼻子,「你來做什麼?為什麼就會纏著我爹?」
  
  「喂,你這小丫頭,說話怎麼一點禮貌都不懂?」春雪兒氣得叉腰,「告訴你,如果你爹娶了我,那我就是你後娘了,你要是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那我就…」
  
  「那你就想怎麼樣?」宛兒才不怕他,「你要虐待我嗎?」
  
  「天呀!你可是連家大小姐,我哪敢虐待你呀!」春雪兒跑到連凱身旁,抓著他的胳臂說:「人家只是想教她,可不敢罵她呀!」
  
  「哼!誰要你教?」
  
  宛兒不等他爹回答,便衝到她面前,「我最不喜歡你了,我有芸姨教,根本不需要你。」
  
  「芸姨?」春雪兒提高嗓音大笑,「她不過是個妖精,接近你不過是要吸你的血、吃你的肉,你還這麼--啊…」
  
  一個耳光突地摑在她臉上,嚇得她尖嚷起來。
  
  「你居然對我女兒胡說八道?」連凱陰鷙著雙眼,「花芸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和宛兒心裡都有數,從今天起你給我滾離連府,永遠不要踏進我的地方一步!」
  
  「凱--」
  
  春雪兒大吃一驚。
  
  「滾!」
  
  「好,你那麼無情,那我也不用再對你虛與委蛇了,我就不信我會找不到別的男人!」她突然又轉向宛兒,「你這個小剋星,當初不就是因為生你,你那個短命的娘才一命歸陰的嗎?」
  
  「我…」
  
  宛兒頓時變了臉色。
  
  「哈,你娘就是被你給害死的,以前我就擔心被你給剋死,才不敢要你爹娶我。」春雪兒瘋狂地大笑。
  
  「你說夠了沒?要不要我再送你一拳?」連凱一把拉住她的衣襟,往後一推,「再不走,小心我讓你好看!」
  
  「好,我就看你和那個妖精會有什麼樣的好結果!」春雪兒大聲咆哮了幾句,便快步走出大廳。
  
  「爹…真是我害死娘的嗎?」宛兒撫著胸口,覺得好疼…好疼…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不是的,絕對不是的。」連凱見她臉色陡變蒼白,緊張地問道:「宛兒,你怎麼了?」
  
  「我好難受…爹…」她呼吸爭促,「我好想…好想再見芸姨一面…」
  
  「好,我這就抱你去找你芸姨,你一定要熬過啊!」說著,連凱便將她抱起,直往外奔去。
  
  雖不知她住在哪兒,但他相信,有法力的她應該能知道他們在找她吧!
  
  她一定能感應到的…
  
  ※※※※
  
  「花芸,你怎麼了?」
  
  靈幻居裡的人全圍在一塊兒吃飯,卻見花芸突然震了下,再也不說話,讓坐在她身側的於蕎飛納悶不已。
  
  「我覺得心神不寧,不知道是不是連凱他們出事了?」她心急如焚,連坐也坐不住了。
  
  「你也真是的,那種男人你還掛在心上做什麼?」繪漓搖搖頭,忍不住想念她幾句。
  
  「我也知道,可他真的有事,絕不是我多心。」她放下筷子,走到一旁端坐著,手比蓮花指,開始凝神細聽--
  
  遠方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而且愈來愈近…
  
  天啊?究竟是誰?是誰在喊她?
  
  那感覺…像是她的「季哥哥」,可…他會來這裡嗎?
  
  「不行,你們慢用,我出去看看。」
  
  她慌慌忙忙地就要走到屋外,卻被仇瑚給阻止了,「等等,你要去哪兒?不准去!」
  
  「仇瑚哥!」她驚愕地看著他。
  
  「我知道是誰在找你,所以不許你去。」仇瑚的道行是他們之中最高的,自然有辦法查出那人是誰?
  
  「告訴我,是誰?」
  
  她趕緊抓住他的手。
  
  「不讓你去,又怎會告訴你。」
  
  「你怎可以--」花芸一跺腳,「不管如何,你愈是阻止,我就愈想去看看,你如果不讓,我…我會與你動手。」
  
  「花芸!」
  
  他深抽了口氣。
  
  「仇瑚,就讓她去吧!你阻止得了一時,阻止不了一輩子的。」秦未央上前拉住仇瑚,隨即對花芸使個眼色。
  
  花芸對秦未央點點頭,便閃過仇瑚衝出靈幻居。
  
  到了外頭,她憑感覺往前走,約莫走了近一炷香的時間,她居然看見連凱抱著宛兒在前面狂奔著。
  
  「連凱!」
  
  她上前喊了聲。
  
  「芸芸,」連凱定在原地望著她。隔了數日,為何心底的悸動還是那麼深?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抱著宛兒呢?」揮去他在她心中所造成的傷害,她快步走向他。
  
  「宛兒的病又發了!」他深吁了口氣,「剛剛抱她去給大夫診治,大夫居然說她時間有限,而她要見你。」
  
  「什麼?」花芸震驚不已,「那你是怎麼找來這兒的?」
  
  「我也沒了主張,在亂無思緒下,只好憑著感覺亂走了。」他深深地注視著她。
  
  「來,讓我看看她。」
  
  差點又被他那火熱的眼曈與沉重的男性氣息融化,花芸趕緊低頭看向閉眼沉睡的宛兒。
  
  執起她的小手輕按脈搏,花芸的眉頭漸漸輕蹙起來。
  
  「怎麼搞的?她的病情不該惡化得那麼快呀!」她錯愕地抬起臉。
  
  「還不是春雪兒,她說話刺激了宛兒。」他重重地閉上眼,後悔當初沒將春雪兒的性情摸清楚,還將她接進府害了宛兒。
  
  「她說了什麼?」
  
  花芸震愕地問。
  
  「她說…她說宛兒是剋死她母親的兇手。」連凱目光一緊,氣得渾身一陣冷顫。
  
  「春雪兒怎麼可以這樣!」花芸看宛兒臉上血色全失,於是又道:「走,跟我回去,我們會想辦法救她。」
  
  「你們?」
  
  「對,我們全都不是人,但都是善類,你…怕嗎?」她凝眸望著他。
  
  「芸芸…」他想道歉,想告訴她他這陣子的思念,可見她冷澀的表情,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斂下眼,轉身往前直走,而連凱只能低著頭,對著緊閉雙眸的宛兒問道:「你說,爹該怎麼辦?該怎麼做才能挽回她的心?」
  
  跟著花芸走了一段路,連凱看見前方有個隱密的山洞,進去後才發現裡頭還真是別有洞天。
  
  清澈見底的淺藍色胡泊,周圍植滿了柳樹,正在藹藹春風中吐露出新芽,而高大的默樹在風中搖曳著,還灑了一地默葉。
  
  走到默樹後方,連凱便看見刻著「靈幻居」三個大字的匾額,高掛在一間別院的大門口。
  
  別院使用疏落的竹籬圍出一個大院子,竹籬上爬滿了各色銅鈴花,而裡頭傳來陣陣古琴聲。
  
  走進居裡,連凱便看見一個長相斯文、身材頎長的男人手拿一把琴,正在院中的一角彈奏著--
  
  琴音飛揚,像狂奔不止的流泉湍急地越過山澗、穿過密林,最後淌過平緩的河床,緩緩流動…時而豪情萬丈、時而輕快婉轉…
  
  直到琴音突止,秦未央才抬起頭,「芸,這位是…」
  
  「他就是連凱。」
  
  花芸面無表情地望著連凱,「他是我二哥秦未央,他是『琴魔』。」
  
  她等著他臉上出現害怕的神情,可意外的是他臉上非但不見驚愕,反而對秦未央頷首道:「秦公子你好。」
  
  「你女兒救不回來了,你不用再動我們花芸的腦筋了。」遠遠一望,他便能感覺宛兒氣息愈趨虛弱、凌亂。
  
  連凱心口重重一震,「真的沒救了嗎?」
  
  「未央哥,我不准你這麼說,我一定會救好宛兒的。」回身向連凱抱過宛兒,「走,跟我到我房裡。」
  
  「花芸--」秦未央揚聲喊道,可她卻頭也不回地直往前進。
  
  這時,秦未央不禁想,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出去見他了。
  
  老天!就救救她,救救她的感情吧!
  
  ※※※※
  
  將宛兒放在床上,連凱見她氣息已緩,忍不住著急地問:「宛兒當真沒救了嗎?」
  
  「不,我一定會盡力救她。」花芸從她房裡的藥櫃中翻出各式藥材,甚至連最珍貴的天山靈芝也派上了用場。
  
  「你是不是也認為…很難了?」他倒退了一步,即便已有心理準備,卻仍無法接受宛兒將離開他的事實。
  
  「是很難,但我不會放棄。」邊說邊將靈芝磨成粉,她眼底專注的神情讓他動容。
  
  「我來。」拿過她手中的缽,他幫她做著磨粉的工作。
  
  「宛兒得在這兒多住些日子,如果…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先回去,等宛兒傷好了,我就會將她送回去給你。」花芸面無表情地說,好假裝自己心靈的平靜。
  
  可實際上平靜了嗎?不,只是更為波濤洶湧。
  
  「芸芸,」他一把攫住她的肩,「你看我曾幾何時表現出害怕的模樣?我不怕你,當然也不會怕你的朋友,當初生氣,只是氣你的欺瞞,你懂不懂?」
  
  「我…我不是蓄意的,若我說了,你會信嗎?」她哽了聲,全身因為激動而顫抖。
  
  「我是不信。」闃沉的眼閃出一絲熱焰。
  
  「所以我能說嗎?」連凱眼底射出一道激烈的神采。
  
  「別再說這些了,快看看宛兒的病情要緊。」花芸逃避他的問題,拿過靈芝粉便要喂宛兒服下。
  
  可東西一下肚。宛兒卻立刻吐了出來,非但如此,她甚至還嘔出了血,蒼白的臉陡變潮紅,可突地又靜止不動。
  
  「宛兒--」連凱的臉色大變。
  
  「不妙!」再把了下她的脈,花芸的淚水也跟著狂流而下。
  
  「怎麼了?」他緊張地扳過花芸的肩。
  
  「沒救了…她的心跳沒了…」她嗓音破碎地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她驀然張大眼,「我有辦法了,一定可以救回宛兒。」
  
  「什麼辦法?」連凱急躁地問。
  
  花芸沒再回答他的話,只見她閉上眼,雙手合十,過了不久,她的頭頂上慢慢升起一片花瓣…
  
  「這不是你的元神嗎?你要做什麼?」連凱仿似已有了某種預感,震驚地望著她。
  
  「我只是個妖,活著也沒用,不如救宛兒,她是那麼可愛,一定可以替我好好活下…」
  
  「花芸你…不--」
  
  連凱想阻止卻已經太遲,花芸已將元神花瓣擊入宛兒印堂之中。
  
  他緊緊抱住她,雙眼沁出熱霧,「傻瓜!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我愛宛兒,更愛你,所以不捨得看你傷心難過,所以我寧願用自己的命換宛兒的命,更想要向你證明,妖靈也是有善類的。」
  
  短短數天,她的元神已兩度離身,況且剛才他為了將自己的元神打入宛兒體內,幾乎用盡她僅存的力量。
  
  「不!你不能丟下我,失去宛兒我會傷心難過,失去你我更會痛不欲生,你怎麼這麼狠心呢?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跟你一道。」他的語氣好沉重。
  
  「不可以…你有宛兒要照顧,她還那麼小…再說,就如你所言,我即便不消失,你我也不可能在一塊兒。」他撫著胸口不停喘息,最後的精力也將耗弱。
  
  「芸芸--不--你不能死…你不能離開我--」連凱見狀放聲大吼,這叫喚聲可是將靈幻居裡其他的夥伴都引來了。
  
  大夥兒全衝進花芸的房裡,見她被連凱緊緊摟住,臉色已趨蒼白,似乎已能猜著她做了什麼傻事。
  
  「把她交給我。」仇瑚立即衝向前,打算抱住花芸。
  
  「不…我不放,我要和她永遠在一塊。」連凱目光如炬,直瞪著要和他搶花芸的仇瑚。
  
  「你若不把她交給我,她可是當真沒救了。」他語氣急促地對連凱說。
  
  「這麼說你有辦法救她了?」
  
  「我們也只有試試了。」搶過花芸的身子,仇瑚便將她送進於蕎飛房裡。
  
  連凱正準備跟上,卻是被秦未央阻止了,「好好照顧你女兒吧!她的情況如果好轉,我會通知你的。」
  
  「等等,那如果情況不好呢?」連凱喊住他。
  
  「那你最好趕緊滾開這兒,別讓我們看了恨你。」撂下這句話,秦未央便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大夥兒都走了以後,連凱愈想愈急,愈想愈悶,用力的一拳擊向牆面,滿心的悔恨卻無處發洩。
  
  他想見芸芸!無論她肯不肯原諒他,他也要當著她的面懺悔,親口告訴她他有多重視她,多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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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4 07:42:56
  第十章
  
  可惜,不管仇瑚怎麼運氣,如何用藥,花芸仍是像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般躺在那兒動也不動。而其他人全都聚在一旁,緊張地望著仇瑚為她所施行的每一種急救方式。
  
  「仇瑚哥,花芸到底有沒有救呀?」於蕎飛看花芸的臉色始終沒有改變,而仇瑚也用盡了各種方法,看來情況可能不妙。
  
  於蕎飛掩面痛苦,傷心欲絕的模樣立刻引來其他人的感傷,大家也都因此濕濡了眼角。
  
  「我看,還是去把連凱叫來吧!」仇瑚站了起來,滿懷沉痛地走向窗邊,神情裡儘是無奈。
  
  既然花芸最惦記的人就是連凱,他又怎能在她最後的時刻不成全她的心願?
  
  「仇瑚哥!」繪漓的表情有著說不出的震驚,「別那麼早放棄嘛!我求求你再試試,你可是我們裡面辦法最多,道行最深,又對醫術有研究的人,要是你說沒辦法,那花芸還有救嗎?」說著,她便衝向仇瑚,抓著他的手臂拚命搖動著。
  
  「繪漓,你冷靜點,如果真有辦法,仇瑚早就救她了,你就算是再吼再叫,也喚不回花芸的生命啊!」她的丈夫都朋嵐岳,立刻抓住了她。
  
  「還不快步去叫連凱!到時候可會害他們連最後一面也沒辦法見。」仇瑚沉聲一吼。
  
  於蕎飛這才旋身飛奔出去,她的淚水不停地流著,直衝到了花芸的房間,看著憂心如焚的連凱時,她已抽噎得沒辦法說話了。
  
  當連凱瞧見她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心底卻已能猜著了大半。
  
  「是不是花芸她--花芸她--」
  
  「你快過去看她,否則就快沒機會了。」於蕎飛拉著他就往外衝。
  
  一路上連凱的神情緊繃,一股莫名的心痛侵蝕著他的心,但他仍強制著自己冷靜,跟著於蕎飛去見花芸。
  
  當一進入屋內,便發現裡面每一個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男人的臉上全是僵硬的線條。女人的臉上則沾滿了淚水。
  
  他的心不禁開始慌了,但他仍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強忍住沉重的心痛,望著床上那病懨懨的人兒,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你這女人,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能死、不能離開我,你怎麼不聽話?」他舉起她的手抵在額上,男兒淚再也止不住地淌落。
  
  這時繪漓便朝大夥兒使個眼色,於是他們全數退下,好留給他們兩個有情人一個獨處的空間。
  
  「芸芸,我說過你要是丟下我,我就會跟你去,難道你不相信我會說到做到?」他眼底滿是堅決的神情,握著花芸的掌力愈來愈重,恨不得能捏融了她,將她深深地嵌入心坎。
  
  「你說宛兒需要照顧,但我相信兒孫自有兒孫福,如果她真能醒來,我想林管家也會替我好好照料她…」他傷心欲絕地抱著她,「醒醒…你醒醒呀!」
  
  可等了好久好久,只見她臉色愈來愈蒼白,除此之外,連一點轉醒的跡象也沒有。
  
  「你真的要捨我而去?」他嘶啞的嗓音問,「好…那我也不再等了。」
  
  他眼尾一閃,便看見圓幾上一個女紅藍內有把小剪,於是將它取了來。
  
  「芸芸,為了向你道歉,更為了向你表達我對你的愛,我決定跟你去,你千萬得等著我…可別讓我找不著你啊!」當他眼角的淚滴落的同時,他已高舉小剪,用力往自己的心窩刺下--
  
  鮮血突地噴出,渲染了花芸的身上、臉上。
  
  連凱搶著最後的一絲力氣,輕輕撥開她的發,看著她白皙的面容微笑著,「我就要來了,你一定要等我…無論我是不是你的季哥哥,我也要向你證明我比他…更愛你…」
  
  落下最後一個字後,他便趴覆在她身上,心口淌下的血印上她的心口,透過肌膚、透過衣物,緩緩地注入花芸的心窩…
  
  ※※※※
  
  「季哥哥…紙鳶飛得好高啊!那個是你的,那個是我的…」小芸芸興奮地指著天空,而季孟赫一手操縱兩隻紙鳶,還低頭對著她微笑。
  
  「芸芸乖,快去將那件小披風披著,颳大風了。」他溫柔備至地說。
  
  「我不冷,我喜歡看季哥哥放紙鳶。」她張著小嘴,笑得眼睛瞇成彎月。
  
  季孟赫就在這一瞬間看傻了,手上的紙鳶因而飛掉了一隻!
  
  「季哥哥,我的紙鳶…我的紙鳶…」小芸芸放聲大叫,看著它再也不回頭地飄遠了,淚水也不禁落了下來。
  
  「不哭、不哭,芸芸的紙鳶沒了,季哥哥的給你好嗎?」他趕緊蹲下來,將手中的另一隻線團交到她手上,「是季哥哥笨,你就原諒我吧!」
  
  「芸芸不怪季哥哥。」她抹了抹淚,「我更喜歡季哥哥親手做給我的紙鳶。」
  
  看著她睜著一雙圓亮的眼,充滿祈求地望著他的神情,他笑著摸摸她那張紅蘋果似的臉龐,「好,季哥哥答應你,一定做一個最漂亮的紙鳶給你。」
  
  「真的?季哥哥最好了。」她開心地直鼓掌,「那我要花蝴蝶的,嗯…還有瓢蟲的。」
  
  興奮之際,她一個不留神,手中的棉線居然離了手,只見紙鳶往高處直竄,這可嚇得芸芸又哭了。
  
  「回來…我的紙鳶…」她拚命跑、拚命追,季孟赫眼看不對勁,便跟在她身後追著她,可芸芸竟然愈跑愈快,快得竟讓他跟不上了--
  
  「芸芸…慢點兒跑,等等我…」他舉起手大喊道。
  
  可她卻加快了速度,甚至與她的距離愈拉愈遠,那種感覺好像他就快要失去她了!
  
  「不要…芸雲,別追了,季哥哥答應做好多好多紙鳶給你,你要幾個就做幾個,你別再追了--啊…小心前面!」他一聲驚喊,因為他瞧見芸芸前方不遠處有個深不見底的崖谷!
  
  「回來!芸芸,不要--不要--啊…」
  
  連凱猛地坐直身子,心口直狂躍著,他從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做這種夢,而且這印象是那麼的真實,好像剛剛發生的一樣!
  
  莫非…他真是芸芸口中的季哥哥,若不是,他又怎會想起這段童年過往?更甚至還有一些其他的影像也漸漸襲上腦海,慢慢地…那段屬於芸芸和季哥哥的故事他全想起來了…
  
  怎麼會這樣?他和她原來真有這麼一段刻骨銘心的情緣。可惡的是他居然忘了,他居然什麼也不記得,還用不屑的口氣恥笑她!
  
  對了,芸芸呢?
  
  印象中,她救了宛兒,反害得自己性命垂危,可…他不是刺了心窩要與她一塊兒死嗎?怎麼還好好活著?
  
  他趕緊撕開上衣一瞧,這下更讓他看傻了眼--
  
  他的胸前完好如初,連一點兒刀疤的痕跡也沒有!
  
  老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有人在戲弄他吧!
  
  對,這靈幻居的人每個都有法術,說不定是他們救了他,又在他身上施了法,才成了現在的狀況。
  
  可芸芸呢?她在哪兒?就算是救不回來,也得讓他見她最後一面,他要告訴她,他就是她的季哥哥啊!
  
  爬起身子,他步出這間陌生的房間,來到當初花芸所躺著的屋內,可裡頭卻空無一人!
  
  「芸芸…芸芸…」他拉高嗓音喚著她的名字,卻全然沒有半點兒響應,就連其他人的蹤影也沒看見!
  
  那宛兒呢?她應該還在吧?不知她現在病況如何了?
  
  連凱趕緊轉身往宛兒的房間跑,可屋內一樣是不見半個人影。
  
  怎麼會變成這樣?這裡的人全去哪兒了?
  
  「芸阿姨--紙鳶飛得好高,快點兒--」突然,他聽見宛兒叫嚷的嗓音遠遠地傳了過了。
  
  他快步朝那兒走去,卻發現與宛兒在一塊兒開懷大笑的就是花芸。他錯愕得站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爹!」宛兒一看見他,便朝他跑了過來,「爹--您好會睡喔!一睡就睡了五天,叫都叫不醒。」
  
  「什麼?我睡了五天!」他難以置信地瞠大眼,直望向還在放著紙鳶,開心雀躍的花芸。
  
  「對呀!我們等了好久,等得都煩了,所以出來放紙鳶解悶。」宛兒笑瞇了眼,那笑容就像是蜜糖罐子被掀開了,四周瀰漫著甜甜的味道似的。
  
  「你們等得…煩了…」
  
  這是什麼話?他們非但不為他的昏迷不醒而緊張,甚至還在這兒玩得那麼開心,這…這算什麼呀?
  
  他氣不過得走向花芸,「芸芸、芸芸…」
  
  可花芸卻不理會他,依然故我地在那兒放著紙鳶,還裝作沒聽見似的連甩都不甩他。
  
  「芸芸!」他用力轉過她的身軀,狠狠地望著她,「你為什麼不說話?又為什麼不理我?」
  
  「我為什麼要理你?」花芸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人家又沒欠你什麼?何必那麼凶呢?宛兒,我們到那邊去玩。」她轉身喊著宛兒。
  
  「宛兒,你自己去玩,如果你希望芸阿姨能當你娘,就別來搗蛋。」他對著宛兒沉聲道。
  
  這句話的確深具威脅,宛兒聞言立刻笑開了嘴,她對連凱說:「那您別讓我失望喔!」對花芸聳肩一笑,宛兒便往回跑了。
  
  「喂…宛兒…」
  
  連凱強制性地將她拉到一邊的樹蔭下,「你真的就那麼無情,你知不知道你病時我有多擔心?」
  
  「我病了?」她疑惑地鎖起眉頭。
  
  「是啊!宛兒病重,你為了救她,將元神給了她啊!」他迎視著她質疑的眼光。
  
  「你胡說什麼?宛兒好好的,哪兒病了?」她用力推開她,「你這做爹的居然說這種話觸自己女兒的霉頭!」
  
  「你…你說什麼?」他往後移了一步,「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我只記得你狠心地把我趕走,還對我說出那麼可惡的話。算了,我也想通了,你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斂下眼,花芸緊閉的雙唇輕輕一撇,強擠出一抹無所謂的表情。
  
  如今,連凱才終於發覺,他來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她全忘了!
  
  是因為死而復生的關係嗎?不過,還有其他人可以替他做證。
  
  「對了,仇瑚、秦未央他們呢?」
  
  「他們早在半個月前就出去旅遊了…咦?你怎麼知道他們的名字?」花芸對他的話愈來愈存疑。
  
  完了!他已不知該如何解釋那天發生的事了。
  
  他昏迷了五天,那就表示五天前他們明明還在這兒的,怎麼可能在半個月前就出外旅遊?
  
  「我…」他該怎麼解釋呢?
  
  「不說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花芸轉身就要走,卻又被他叫住,「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和宛兒是怎麼來這裡的?」
  
  「那天下雨,我聽見外頭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出外一看,才知道你和宛兒就站在外頭淋雨,一見了我你就昏了過去。」花芸好奇地打量著他,「難道你真被雨給淋昏了頭,忘了之前發生的事了?」
  
  他閉上眼細想。該死!究竟是誰忘了一切?
  
  「你才剛醒,就該好好躺著,不該出來吹風的。餓了吧?我去弄點兒東西給你吃。」就算再恨他的無情,卻依然無法對他視若無睹。
  
  「芸芸。」他又喚了她一聲。
  
  可她並沒有理會他,依然踩著急急的步子離開了。
  
  連凱心頭五味雜陳,根本無法接受這種離譜的事,可問題是,他該拿什麼來讓她原諒自己呢?
  
  ※※※※
  
  一轉眼又是好些天過去了。連凱非但沒走,還像在這兒落地生根了般,把他在連府的公事全搬來這兒處理,這情況真是讓花芸不知該說什麼好。
  
  更氣人的是,他就在她房裡住下,害她得到於蕎飛房裡睡,可想想他們就快回來了,她總不能一輩子跟蕎飛擠一張床吧!
  
  「喂!看樣子,你是吃定我了?」花芸來到自己房間,又發現他正在她案上檢視賬務,於是噘起小嘴,雙手叉腰地對他吼道。
  
  「我住下又有什麼關係?」他對她眨眨眼,這小女人的怒火他可沒放在心上。
  
  「話不能這麼說,人妖殊途,本就不該在一塊兒,難道你不怕被我給影響了?」她順著他曾說過的話說。
  
  「你還是記恨對不對?」連凱的神情突然變得凝重,他走向她,「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只要你說得出口,我就做得到。」
  
  「我從沒恨過你,你別胡思亂想,要不早就攆你出去了。」望著他的英挺面容,花芸仍然會心生蠢動。
  
  其實他說的沒錯,人妖交合對他的身體會產生極大的傷害,可他是男人又不能不做精力的發洩,可要她看著他與別的女人…她辦不到!
  
  「我明白,因為你對我仍有情。」他輕淺一笑。
  
  「我…」她對他的情又怎是三言兩語可交代的?可又怕說了,他就更不會離開。
  
  「怎麼?你無法否認了吧?」他肆笑了聲。
  
  「才不,我…我喜歡的是季哥哥,不是你。」說出這句話,她心底直跳著不停,真怕又因此激怒了他,再次說出讓她扯心撕肺的話。
  
  「你很愛他?」
  
  「當然。」她翹起嘴角,用力地往旁一噘。
  
  「如果你永遠找不到他呢?」瞇起眼,他語氣淺淡地問。
  
  「那就算了。」她深吸了口氣,「一直以來,我從沒想過我與他之間的差異,總以為找到他就能與他廝守一輩子,是你的一句話敲醒了我。」
  
  「芸芸,你別聽我胡說八道。」他用力攀住她的細肩,臉孔有著強烈的緊繃。
  
  「你不是胡說八道,我們妖靈與人類諦結就是犯了天規,不但我們將受罰,你也會折壽的。」說到這兒,她已抑制不住地哭了出來。
  
  「別哭了,芸芸。」見到她的淚,他的心不禁狠狠一揪。
  
  「我才沒哭。」她用力抹去淚水,「我希望你能快點兒離開這兒,明天一早就帶著宛兒走吧!」
  
  「如果我偏不走呢?」連凱壓低嗓音問。
  
  「你…你無賴!」
  
  要他走,她已經非常難過了,他竟然還要惹她掉淚!
  
  「我就是無賴,就算要死我也不怕,反正你我本是一體,上天在八百年前分開了我們,現在我不容許任何人破壞我們。」他笑著睥睨著她,「願不願意陪我一塊兒冒險?」
  
  猶豫了會兒,她搖搖頭,「你可曾想過,若得罪了天帝,被懲以永不得相見的罪行,那我又怎麼受得了?」
  
  「天帝不會那麼狠,也沒道理這麼做!」他激狂地喊道。
  
  「你對天庭之事不瞭解,天規不得冒犯呀!」她強忍住滿腹心酸,「回去吧!關於宛兒,我會向她解釋的。」
  
  才轉身,她卻聽見他在她身後喊道:「芸芸不哭…紙鳶飛了沒關係,你要多少,季哥哥就做多少!」
  
  花芸愣住了,久久不敢有任何動作,可她心頭直跳著,身子也不斷發出顫抖。
  
  「是要花蝴蝶的還是瓢蟲的?」他哽著聲音,臉上有著說不出的悸動,眼底已醞釀出絲絲的濃熱。
  
  「你…你想起來了?」花芸回頭看著他,淚水已然潰堤,她狠狠地撲進他的懷中,「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好開心。」她已興奮得語不成句。
  
  「芸芸,對不起,讓你苦等那麼多年,是我差勁,不但認不出你,還忘了你我過去的一切。」他將她摟得又緊又牢。
  
  「所以,我的感覺沒錯,在我心底,你就是我的季哥哥,儘管那位季公子與你同名同姓,我仍無發對他產生一點點的心動。」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我自己胡思亂想,又愛亂吃飛醋,真是委屈你了。」他潮濕溫熱的雙唇緩緩吻上她的檀口。
  
  愛戀的滋味緩緩襲上彼此心間,甜膩的火舌交疊纏綿著;花芸情不自禁地伸手勾住他的後腦,將自己的唇遞得更深,讓他完全的佔有,直到天色漸暗,他們才在這綿長的吻中分開。
  
  「今後你我不再分開,我們一塊生活好嗎?」連凱暗啞地要求。
  
  花芸卻猛然推開他,「不--」
  
  「我是你的季哥哥,只想守著你、保護你。」他心口一揪。
  
  「你要我說多少次?這不但是天帝不准許,你我也不是同類,我是靈妖,你不能太接近我。」花芸傷感地說著,「不過,我一樣會永遠惦記著你,不會忘了你。」
  
  「我一點兒也不擔心會不會傷了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什麼犧牲都可以,你不用顧慮我。」連凱火熱的眸直接望進她泫然欲泣的瞳心深處。
  
  「別這樣。」她苦惱地抱著腦袋。
  
  「好,既然你要我走,那就再與我溫存一次。好嗎?」他不再逼迫她,只做出最後的要求。
  
  「這…」她掩下臉,「我說了陰陽交合,會讓你--」
  
  「我不在乎。」連凱緊緊抱住她,並將她送上床,「過了今晚,我馬上就走。」
  
  花芸閉上眼,讓他為她褪下衣服,愛撫她嬌嬈柔嫩的身子…
  
  ※※※※
  
  「芸芸,」連凱輕撫她的發,看著她沉睡的面容,「對不起,我得帶你走,希望你能原諒我這麼做。」
  
  剛剛他從花芸房裡找著了一味迷魂散擱在她的茶水裡,趁兩人歡愛過後,他趁她疲累將睡之際喚醒她喝下,果真,那杯茶水讓她慢慢地熟睡了。
  
  他抱起她直往外走,「我帶你回連府,晚點兒我再請林管家來帶宛兒。從今後,我們一家人好好地生活在一塊兒。」
  
  連凱心口溫熱著,雖是使了計,但只要能將她押在身邊,即便是被她惱、讓她怒,他也心甘情願。
  
  走出靈幻居,好巧不巧的,居然看見仇瑚一行人從前方走了過來。
  
  他們面帶微笑,仿似已在這兒等他多時。
  
  「你們…」連凱提防地後退了幾步。
  
  「誰准你帶她走的?」仇瑚開了口。
  
  「她本來就是我的,而且也是我的人,我有權利帶走她。」對於眼前這幾個似魔又似人的男女,連凱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應付,但就算再無措,他也不會放花芸離開自己。
  
  「你問過她願意嗎?」
  
  仇瑚看著被迷昏的花芸,眼眸瞬瞇,隨後伸手朝她一指,她便緩緩張開了眼。
  
  當她意識到當下的處境,立刻掙扎地下了地。
  
  「老天,我怎麼了?」看見仇瑚帶笑地望著她,她更詫異了,「仇瑚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有…我怎麼會在這兒?」
  
  「芸芸,對不起,我想帶你走,所以對你下了藥。」連凱只好開口道歉,「但不論你願不願意,我還是要帶你走。」
  
  「什麼?你動我房間裡的藥?」花芸蹙起眉。
  
  他沉重地點點頭。
  
  「我說花芸,你願意跟著他嗎?」秦未央上前問道。
  
  「我…我想,可是不能。」她悲哀地垂下小腦袋。
  
  「如果可以呢?」秦未央揚起眉。
  
  「那我…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們呀!」花芸忽然感到疑惑,「我是不可能離開的,天帝絕不會任我嫁給一個人類,你為何這麼問?」
  
  秦未央對仇瑚笑了笑,「我看這樣的考驗可以了,也算是替花芸整了這個小子。算他有良心,願意和花芸一塊兒死,真情又一次感動了天帝。」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她聽得一頭霧水。
  
  倒是連凱為之激動,「你們知道…你們知道那件事吧?」
  
  「對,我們不但知道,而且花芸的暫時失憶也是我們動的手腳,為的就是懲罰你之前對她的傷害和折磨。」仇瑚走向花芸,「把眼睛閉上。」
  
  花芸聽話地閉上眼,仇瑚便在她額心一點,她頓時輕搖了下,眼前霍然一片明朗。
  
  她驀然張大眼,轉身望著連凱,「我想起來了…是你…你在我面前剖心告白,因而救了我!」
  
  「芸芸!」連凱握住她的手,「請你答應,跟著我好嗎?」
  
  「可是…」
  
  「放心吧!天帝已答應芸芸與你共結連理,不過,你得像嵐岳一樣,經常帶著老婆回來靈幻居喔!」繪漓拉著嵐岳,兩人情深意濃地對望了眼。
  
  「這是當然。」連凱興高采烈地大笑。
  
  「為了慶祝你們大團圓,我們今天狂歡一日如何?」玥兒建議道。
  
  「行,我舉雙手贊成。」於蕎飛開心地拍著手。
  
  「好,那就回去吧!」
  
  於是,仇瑚一行人率先走在前面,連凱則握住花芸的手尾隨在後。
  
  兩人相偎相依的身影迤東而行,是如此纏綿多情、刻骨銘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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