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子雁]癡心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2 00:43:27
第九章

  一直到柳逸凡抽起離婚協議書,無情地離去後,顏郁心才敢痛哭失聲,任眼淚恣意地狂瀉而下。

  終於,放他自由了!而她,依舊被癡心狂愛給捆綁、掬飲惆悵過一生。

  他可以如此狠心、可以斷得這麼徹底,甚至把分離說得如此容易;她卻無法同他一般,將他遺忘,反而永遠記得他帶給她的傷害和羞辱。

  唉,你愛的人永遠是傷你最深的人。

  也許是欠他的吧!希望此生還完欠他的情債,來生再也不見他——她是如此祈願著。

  「你到底什麼時候動手?」她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她身邊無人的機會,走過她身邊,低聲恫嚇她。

  「我——」她支支吾吾,說不出確實的答案。

  「你要等她肚子大起來嗎?那時候她的生命更危險!今晚下手。」她命令,她已經等不了這麼久了。

  「我知道了!」

  「少奶奶!」徐嫂敲了敲半開的房門,看見少奶奶正在畫架前發愣,她靜待了好半晌,發現她根本沒注意到她,只好再喚一次。

  思緒被突來的女聲給打斷,顏郁心連忙掩去悲傷的情緒,她朝來人微笑,「徐嫂,這麼晚了,有事嗎?」

  「你也知道晚了!孕婦要早點休息,怎麼還坐著畫畫呢?」她把端來的食盤擱置在桌上,走到她作畫的地方,瞧她畫些什麼,「畫裏的人是少爺吧?」

  「嗯!」她沒料到徐嫂會突然看她的畫,來不及收拾,只好任她取笑。

  「輪廓是挺像少爺的,不過眼神不像。」徐嫂評論起來。

  顏郁心知道徐嫂說的意思,在她的畫中,逸凡那太過溫柔的眼神,根本與現實的殘酷無情不同。她也只能在畫裏想像逸凡溫柔待她的模樣,也只有在畫裏,她才可以假想他是如此熱切的回應她的愛、她的癡心。

  「很可笑,是不?作為他的妻子,我竟然連他的神韻都抓不住。」她淒然的說,目光沒離開過畫中的人影。

  徐嫂只得虛應,「別多想了,相信總有一天,少爺會知道你的好。」

  「徐嫂,這句話已經有太多人對我說了。只是,逸凡不會給我機會了。」她似自哀自憐,又似自我安慰,揮去腦中的想法,她拋開心中難掩的傷心,轉頭一看,發現那擱在桌上的食盤,「徐嫂,你又做了什麼東西要給我補?不是說過不要再為我費心嗎?」

  說到那個食盤,徐嫂莫名緊張起來,她不敢忘了她的吩咐,可也不敢——正猶豫要怎麼辦時,顏郁心已經起身朝桌子的方向靠近,「少奶奶……」她欲言又止,顏郁心沒注意到她不自在的神情,拿起碗就要喝下,「不!別喝。」

  顏郁心一臉不解的看著徐嫂,「怎麼了?」

  徐嫂回避她的眼光,「那個——」

  見徐嫂跪在地,顏郁心忙將碗放下扶起她,「徐嫂,有話好好說,為什麼下跪呢?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你兒子他……」

  她要怎麼說才好,少奶奶是如此的信任她,她卻做出這種事,她真是罪無可赦,死後活該下十八層地獄!不管了,少奶奶對她這麼好,就算她死一萬次,也不足以償還,她豁出去了,「其實是那碗湯是墮胎藥。」

  「什麼?」顏郁心駭住,往後退了大半步,「是逸凡——要您這麼做的?」

  「不,是杜小姐她要害你,跟少爺無關。少奶奶你快逃吧!」她老淚縱橫的勸著她,已經不顧自己的安危了。

  就在顏郁心驚駭的同時,杜初晴已經走了進來。她躲在門邊已久,就是怕徐嫂會在緊要關頭的時候,踩了煞車。無疑地,她果然背叛了她。

  「沒錯,是我吩咐她的。不過,這些都是凡交代的。」眼見事情已經露了餡,她只好順著徐嫂的話接下去,謊稱她是奉了柳逸凡的指示。

  她相信自己這麼說,顏郁心一定會相信,甚至不願意留下來。她只要把顏郁心趕走,凡就是她一個人的,她不要凡再為別的女人傷神、心煩,而忽略了她。

  顏郁心呆愣,果然是他。她都已經簽下離婚協議書了,他還不放過她!

  從上回的煞車失靈,造成她的腿骨折,到現在要墮了她的孩子……種種一切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的心狠手辣。

  連一個小生命都不願意放過的他,她還能期盼他還會有溫柔的一面嗎?

  事已至此,任憑她固執、癡心盼望,她也不得不放棄了!

  徐嫂上前想勸少奶奶不要胡思亂想,少爺才不是這種人!但她還未行動,就被杜初晴狠狠的瞪了一眼,警告她別輕舉妄動。

  她假意拉起顏郁心顫抖的雙手,「郁心妹妹,我也很為難啊!我必須執行凡給我的任務,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可我又不忍心眼睜睜看你流產,你離開這兒可好?」

  離開?她要放她離開?顏郁心抬起頭來,不解地望著杜初晴,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逸凡給了她任務的,不是嗎?

  徐嫂也在一旁插話,「少奶奶,您要考慮清楚啊!」

  杜初晴瞪了徐嫂一眼,「多事!還不快把那害人的東西撤走!」她支開徐嫂,以免她壞事。

  「是。」身為一個傭人,她沒有立場說話,只得暗中乞求上天保佑少奶奶千萬別中計才好。

  「凡那兒我會想辦法,你想想只有你走了,才有機會保住寶寶啊!今天凡要我替他辦這件事,我卻沒辦好,他一定不會再信任我了,下回,他會再找誰來對付你,有誰知道?你能保證每回都這麼幸運嗎?」她好言相勸,她不知道的是,顏郁心已經和柳逸凡簽下協議書,所以滿心以為只要顏郁心走了,就可以高枕無憂,而那條小生命,她也就沒必要在乎了。

  顏郁心現在的心頭一團亂,一時之間難以消化她所帶來的衝擊,連一個本欲對立的情敵都可以對她這麼好了,為什麼他還要讓她流淚呢?

  「好,我走。」靜默了半晌,她終於作出決定。

  她的這個決定,讓杜初晴笑了,但她掩飾得很好,甚至裝出同情的模樣,「你要去哪里呢?我手邊有一點積蓄,待會兒我去拿來,讓你帶在身邊。」

  「不用了。」她拒絕她的好意,從她決定要走的那刻起,她就打定主意,不會再和與逸凡有關的人有所牽扯。

  只是,她要去哪里呢?

  身為顏氏企業的千金、柳氏企業的媳婦,竟然會覺得前途多難!

  她走了!就這樣走了!

  如此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已經答應她,讓她生下孩子再走,為什麼在簽下協議書的同時,她又悄然離去?

  她不是喜歡纏著他嗎?多給了她一年的時間,她反而不要了!?

  環視一屋子的擺設,少了主人的氣息,卻顯得如此冷清。空氣中飄散著她身上獨有的芳香,在在提醒他,在意的人兒已不見。

  昔日見到她時,就有滿腔的怨氣朝她發洩,不留餘地的傷害她、刺激她;現在不過是幾天沒見到她,他又在她曾經停留的地方遍尋她的身影,此番矛盾的心境,教他好生懊惱。

  為什麼會這樣?他曾仔細去探索,卻發現他找不到原因足以形容他的矛盾,就像他分不清自己對她的情感一般。

  他恍然明白,也許她跟她的男人走了,所以才會義無反顧,不留下隻字片語。背著他紅杏出牆,身為他的妻子,四處招蜂引蝶,還有了別人的孩子,這點就教他不得原諒。別再想她了,她不值得,柳逸凡在心中告訴自己。

  顏郁心虛弱的躺在床上,強迫自己別再胡思亂想,尤其是想起那個對她無情的男子,卻依舊徒勞無功。

  同樣是清醒卻又心酸的早晨,她不覺思及過去。那段在他身邊的日子,雖然得不到他的一絲關注,卻有著他在身邊的幸福。她不想離開他,只是為了孩子,她不得不慌忙離去,她歎了口氣,至今仍想不透,他的心狠到底是對著孩子,還是對著她而來?

  不論結果如何,她總是逃了,她不能冒著失去孩子的危險與他相爭到底,早在把心交給他的同時,她就註定輸了。

  撫著凸起的肚子,她終於露出笑容,她的孩子啊!已經八個多月了呢!

  只是身子骨孱弱的她,連帶影響到孩子的發育情形,有好幾次產檢的時候,醫生警告她,如果孩子繼續體重不足,恐有早產之虞。她已十分小心,在飲食上也下了功夫,但卻是毫無助益,寶寶還是那樣小,小到教人不相信她已是瀕臨待產的孕婦。

  顏郁心歎了口氣,離開柳家,捨棄了回家投靠父親的這條路,來到林盼月的住處,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裏待了半年多、待到孩子就要出世。

  她不知道逸凡有否找過她?不知道爸爸在得知她逃開逸凡後,會對逸凡做出什麼事?

  她好想念他們啊!只是,她怎麼也回不到從前了。

  林盼月站在床前,看見好友又在發呆了,她替她感到心痛,卻也只能無奈的守在一旁,什麼忙也幫不上!看著郁心一天天的憔悴、封閉內心深處的情感,她有說不出的心疼,再這麼下去,怎麼得了!於是,她說道:「回去吧!」

  「咦?」顏郁心抬頭看她,回去!什麼意思?連她也不收留她了?

  「我是說,回到伯父那兒去!」她才不贊成郁心回去那個男人的身邊,他只會欺負她,讓她哭而已!「你的身體愈來愈差、我又要上班,沒辦法完善的照顧你,如果你回去,家裏那麼多人可以看著你,我也比較放心!」

  顏郁心知道她說的都對,可是倘若她回去了,難保逸凡不會找上門來。

  「萬一逸凡他——」

  「放心吧!要是他曾經上你家找過你,伯父早就來我這了,哪里容許你在這裏待了這麼久!」林盼月憤怒不平的直言,無情的提醒顏郁心,柳逸凡根本沒費心找她!

  「是啊!我怎會癡心妄想他會找我呢?」她淡淡苦笑,「找我做什麼呢?他一定已經結婚了。」

  此刻,林盼月巴不得殺了自己,怎麼又提到那個臭男人,來讓她傷心呢?「抱歉,是我不好。」

  聞言,她搖頭,「是我太傻,看不清楚真相,活該自己傷心難過。」

  「你醒醒好不好?那個男人值得你這樣為他死心塌地,連命都不要嗎?你不想想你自己,也為寶寶想想好不好!」林盼月看她眼神空洞,開口閉口都是那段已經宣告失敗的感情,甚至還兀自活在自責中,連錯都自己承擔,她不禁惱怒了起來!她會奉勸她回去,就是希望她能在伯父的照料下,早日恢復健康,不是教她想起那個臭男人的。

  「你也知道你那心臟,能不能承受生產時的苦痛都不知道。如果你回去,可以請伯父為你延請好一點的醫師,到時候,也不至於有危險,你說是嗎?」她勸著顏郁心,知道她很在意寶寶,為了寶寶好,她會答應的。

  「盼月,你是不是擔心我熬不過?」她突然說出這話,彷佛早有心理準備。

  林盼月微愣,其實以目前郁心的情況,她的確很擔心,但為給予她勇氣,她只好扯謊,「沒有的事,我只是希望藉伯父的力量,找到個好醫生為你接生。」

  「謝謝你,盼月。」顏郁心握住林盼月的手,臉上充滿著感激,她不計報償的收留她這麼久,也打擾了她的生活,若有機會,她會好好報答。「那我就回家吧!」

  於是,林盼月替她收拾行李,在依依不捨的離情下,送她回家。

  終於回到別園了!回到睽違已久的家,顏郁心一顆緊窒的心終於放鬆,整個人鬆懈了下來。

  林盼月送她到大門外,就先行離去了,兩人相約在下次顏郁心產檢的時候再見。

  周媽看到顏郁心,喜出望外,還紅了眼眶,輕斥她這麼久都沒回來看一下。

  「周媽,你們大家都還好嗎?」宅子四處景色依舊和她未嫁的時候一樣,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朵,美不勝收。

  「好,老爺整天盼著你呢!咦?小姐,你懷孕了!」剛才只顧著高興小姐的歸來,沒注意到她挺了個肚子,「才五個月吧!怎麼沒把好消息告訴我們?對了,姑爺沒同你一道回來?」

  「周媽!」她就知道一回來就會面臨這些問題,現在她就感到招架不住了,等會兒遇到爸爸,她就更累了。

  「好好好,我不問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替你弄點補品來。」周媽知道自己把小姐弄得心煩了。沒辦法,孕婦最大,她壓抑住好奇心,反正時間多的是,等小姐休息夠了,自然會告訴她。

  「爸爸呢?」

  「老爺和柳老爺去打高爾夫球了,大概沒那麼快回來!」

  「哦!那我先回房去。爸爸一回來,您再來喚我一聲。」忙了一個早上收拾行李,又在外頭站了那麼久,她還真是有點累了。

  「好的,這些行李我來拿。」周媽二話不說,忙著拿起她的行李,送小姐回房。

  柳逸凡坐在辦公椅上已經一整天了。從遠處望去,可以看到他好像在批閱公文,但仔細一瞧,便知道他不是在辦公,而是深鎖眉頭,不知在思索什麼!

  這種情況已經好幾天;他刻意弄了一大堆本應由下屬審核的檔在眼前,想藉著忙碌的公事來忘去心中的煩悶,卻發現愈想遺忘,煩悶在心中愈是盤踞不去。反倒是讓整疊的公文,堆積得更高了。

  他再次丟下筆,往背後一靠,他的思緒再次飄到那已離去的人兒身上。

  想著她帶給他的那段刻骨銘心的回憶,想著這輩子能有幾個女人像她一般,任由他玩弄後又能全身而退的?

  在他心中就是有這樣的想法,她偷走了癡心瑣和綠精靈、懷了別人的孩子種種無恥的行為,都是她所犯下的,她的離開就是最好的證明。

  是啊!都走了半年多,卻還是能如此的影響、左右他。

  他暗自揮去所有有關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笑靨和在他身下的嬌軟身軀……他怎麼也不願意承認,他會在意她、他會想著她。

  「可惡,逸凡那小子竟然這麼對你!」在聽完了顏郁心的遭遇後,顏培宏氣得在屋子裏跳腳,「他竟然敢傷害我的寶貝女兒,我去找他算帳!」

  顏郁心大驚,她會說出來她和逸凡的協議,不是要爸爸去找他算帳,而是希望爸爸能在此時收留她,她連忙攔住他,「爸!不要啊!您這一去,教我情何以堪?」

  「我怎麼能讓他欺負你,我都還沒死呢!他這樣目無尊長!」他咬著牙說道。

  「爸,這不能怪他,只能怪我自己沒本事留住他的心,我一直在爸爸的呵護下長大,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做將心比心。我一廂情願的以為只要和逸凡結婚,他的心就是我的。可是,沒那麼簡單的,爸爸,現在我知道整件事都是我的錯,您就不要再為我費心了。」她像個孩子似的趴在父親的懷裏哭泣,以往不成熟的想法,終於因著她承認錯誤而得到成長。

  她雖然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他,但是從她簽下離婚協議書、離開柳宅的時候,她就喪失了過問他的資格;況且,他已是別人的丈夫——

  「丫頭,你真的長大了,會替爸爸著想,可是你有沒有為自己想過?」顏培宏不禁也流了淚,他的女兒昔日如溫室的花朵,不懂得人心。一旦嫁了人,不只懂了體貼、懂了謙卑,更懂將心比心。她成長了這麼許多,卻得付出了這樣大的代價,他真替她不值。

  顏郁心替父親擦拭眼角的淚水,「爸,我不是一無所有啊,我有您、還有寶寶,這就夠了。」

  「傻孩子,你要爸爸怎麼做呢?」女兒不允許他去教訓柳逸凡,他該做什麼才會讓女兒開心呢?

  「只要您替女兒介紹個好醫生就好。」

  結果,沒等到顏培宏將國外婦產科的權威請回國內,顏郁心的心臟就因不堪負荷兩個生命,再次陷入昏迷。也只得在此時,緊急開刀取出胎兒,讓顏郁心的孩子提早出生。

  當所有的人趕至醫院的時候,顏郁心的情況很不樂觀。在場的每個人,竟沒有半點兒喜悅去迎接這個早來的生命。只得不斷地祈求上天,將善良的郁心還給他們。

  林盼月匆匆趕來,她不敢相信那個正躺在病床上、覆上氧氣罩的,是那個曾與她相約下回再見面的郁心。不該是這樣的,她在她家的時候,除了體重輕一點以外,沒有絲毫不正常,怎麼一回到顏家,就倒下了。這樣突發的狀況,在此時顯得如此不祥。

  「伯父——」她想好好安慰彷佛一下子老了十歲的伯父,但是話到嘴邊,卻吐不出半個字。郁心的情況不樂觀,此刻,她無論如何安慰他,都只會變成一種虛假。

  反倒是顏培宏掩飾得好,他朝林盼月點頭,「去看過嬰兒了嗎?」

  盼月搖頭。

  「莫離,你帶盼月去看看小嬰兒,很像郁心喔!」

  「是。盼月小姐,請跟我來。」莫離帶領著她離開老爺的身邊。

  伯父故作堅強的態度,讓林盼月忍不住哭了起來,沒有人比她更知曉,伯父有多疼郁心,郁心就好像是他歡樂的精靈。她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伯父的心情就進駐了悲苦。登時,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是誰?你不能進去。」

  林盼月橫衝直撞,沒理會後頭對她的阻擋,她今天是來找柳逸凡的。如一陣風似的,她用腳粗魯地踢開門,對著柳逸凡叫囂:「喂!柳逸凡!」

  柳逸凡抬起頭,看了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他微皺起眉,這個守衛愈來愈沒有擅盡職守,隨便放人進來。「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你還記得郁心吧?」

  郁心?他當然記得!只是這個女人和郁心有什麼關係?不會是顏郁心找她來替她出頭的吧?

  「記得如何,不記得又如何?」

  他模棱兩可的答案,讓林盼月非常不滿,「她現在昏迷不醒的躺在醫院!」

  「什麼,你再說一遍!」柳逸凡吃驚的站了起來,還以為自己聽錯。她應該是快要臨盆了,而不是她說的昏迷不醒!

  「我說郁心在醫院昏迷不醒,你這個做人家前夫的,好歹也該去看她一下。」若不是見郁心的生命一點一滴的消逝,她才不願意來找這個腳踏兩條船的花心男。

  柳逸凡再也無法故作冷漠,繞過桌子,走到她面前,「她要不要緊?」

  她冷睨他一眼,他要是願意對郁心好一點,郁心也不會……「暫時還死不了!」

  這是什麼話?「她到底在哪間醫院?」

  林盼月只好告訴他。

  他急著趕去醫院,沒想到曾經在家裏任職的徐嫂又來找他,他只好暫時按捺住心中的情緒,在會客室接待她。

  「有什麼事嗎?」

  她最好有要緊的事要說,時間不允許他在這裏停留太久。

  「少爺,我有件事必須告訴你。」徐嫂鼓起勇氣的說。

  自少奶奶離開後,她也因為畏懼杜初晴的陰狠手段,所以她也連夜離開。

  這些日子以來,她每天都良心不安,雖然她沒犯下什麼滔天大錯,但是理智告訴她,要把誤會澄清清楚,還少奶奶一個清白;也讓少爺知道,他的身邊有著一個包藏禍心的女人。

  「說吧!」沒時間了,他再次看了看表,心底只有對郁心濃濃的牽掛。

  「少奶奶是我和杜小姐騙走的。」

  「什麼?」她不是畏罪潛逃嗎?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徐嫂緩緩道出一切事情經過。

  而守著明月的烏雲,漸漸散開……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2 00:43:51
第十章

  徐嫂離開後,柳逸凡重重地跌坐在長椅上。

  本欲迅速前去探望顏郁心,反倒在此時退卻了。在他知道自己犯了這麼大的錯後,他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她。

  該死!他的確該死!有關妻子的一切,他從來不去試著瞭解,以至於他什麼都不知道。

  她一心一意的愛他,不求回報的付出。那麼一個癡心待他的女子,一輩子能遇上幾個,而他卻是這樣回報她。

  傷害一個愛你的女人,你都不會內疚嗎?

  他記起宇凡的指控。是的,他早就內疚了,在他失控傷害她時,他的心無一處不被撕扯,他也難受啊!正因為該死的自尊和誤解,讓他錯待她——

  一個縱橫商場的男子,竟連這點判斷能力都沒有,他真是白活了。

  他痛苦的把臉埋進掌間,心中淨是無限的後悔和痛苦,現在彌補還來得及嗎?

  她還會再給他機會嗎?

  直到即將失去的時候,他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是多麼的在乎!

  他好怕,昔日那個愛著他的女孩,會被他傷害得失去往昔對他的愛戀,再不願意交出真心……

  若真到了那個時候,他該怎麼辦?

  終於他也知道等待審判的滋味了!

  心,暗沉的將惆悵包覆,痛苦的釋放——

  但是,他還有一件事未做,他必須先回家一趟。

  柳逸凡驅車趕到醫院時,已是半夜時分,醫院的長廊上,只剩下稀疏的幾個人影。迅速地找到顏郁心的病房,卻在門口遇見了等候的莫離。

  「你還來幹什麼?」

  莫離擋在他的身前,阻止他進入。

  柳逸凡推開他,不顧他的阻撓,硬是打開門,見到床上根本沒人後,他心慌地向莫離詢問郁心人到哪去。

  莫離冷哼了聲,他是在作戲嗎?現在才來假裝對小姐好,不嫌太遲了嗎?不過他還是對他說:「你來晚了,小姐已經送到手術室了。」

  「手術室?為什麼動手術?」他臉色瞬間蒼白,是孩子提前來到嗎?

  「你該不會連妻子有心臟病都不知道吧?」莫離一臉冷漠的看著他,想弄清楚小姐究竟欠了他什麼,才會這般不被珍視。難道只是因為小姐主動說愛,才讓他如此不屑一顧嗎?

  「心臟病?」

  柳逸凡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回想她心痛的模樣,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他老是認為她在作戲,所以沒有多加注意。原來她是真的身體不適,而非企圖引起他的注意。

  難道她早就知道了,才會執意的追求真愛,要在這短暫的一生中,無悔無憾?

  「她早就知道了?」

  莫離搖頭,「董事長把病情壓下,沒敢讓小姐知道。不過,上回小姐回來的時候,曾經問過老爺,可能小姐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對他的休離坦然接受,不似以前那般纏著他?只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恐怕不能陪他到永遠,才會選擇放棄……她什麼都替他想好了,可是他呢?又對她做了什麼?

  「手術成功的機率多高?」他緩緩問出心中的疑問。

  「這已經和你沒關係。容我提醒你,你和小姐已經離婚了。」莫離不打算告訴他,他已經告訴他太多事了,剩下的就不是他可以過問的範圍了。

  「那不算數。」

  那張離婚協議書已被他撕毀,他不承認他們已經離婚,只要她願意,他甚至可以再舉行一次婚禮。

  莫離不相信他,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後悔的模樣,彷佛這樣可以替小姐出氣似的。

  「沒錯,一開始我是傷害了她、誤會了她,可是那也是因為我愛她!就因為愛她,所以在意她的一舉一動。當我誤會她做了那些事後,我又處在矛盾中,為自己的錯愛而心痛,我要她也和我一樣受傷,讓她也知道我心中的難受,只是沒想到這樣的傷害她,我比她更痛苦。」他懊惱的捶著牆壁,這番話似在對莫離說,也似在說服自己。

  正如他所言的,他發覺自己愛上了一個耍弄手段的女人後,他的心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她是怎樣的女人!他就是沒辦法釋懷,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到的更甚於她的辯解。

  如果當時信了她的話、善待她,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現在才覺悟,會不會太晚?他還有沒有機會彌補他所做的錯事?

  莫離望著他佈滿悔恨的臉龐,知道這種事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去解決。他沒有立場干涉小姐和他之間的事。「這些話你留著對小姐說吧!如果手術順利的話。」

  「什麼意思?」是不是手術成功機率微乎其微?他沒辦法冷靜思考,搖晃著莫離,請他告訴他。

  「還需要我說嗎?這可是開心手術啊!」

  是啊!這是開心手術,其中的危險性可想而知,那麼他可還有彌補的機會?

  如今,只能聽天由命。

  八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大批的醫療人員陸續走出來,跟在後頭的是顏郁心的病床。

  「顏先生,手術很成功。已經順利將人工心臟移植了進去。稍後,我們會有專業人員替您解說。」醫師找到顏培宏,對著他說。

  顏培宏感激的握緊醫師的手。

  「謝謝你,謝謝。」

  感謝老天保佑,終於順利讓顏郁心的心臟給換了過來。之所以會如此緊張,是因為郁心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在這麼危急的時刻,他替女兒的生命下了賭注、冒險地替她決定了生死,所以他比任何人都來得心慌、害怕。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對了,病人稍後會送至加護病房,將開始限制會客的時間,您老就先過去等好了——」

  「好、好。」顏培宏趕緊往加護病房去了。

  轉角有個身影吐了口氣、放下了整晚擔心的情緒。

  柳逸凡握著顏郁心纖細的小手不放,一雙宛若無骨的手此刻被針紮得青青紫紫,他心疼地將它輕柔的放在頰邊。

  「十天了,已經整整十天了,你還不願意醒過來嗎?」

  躺在床上的她依舊閉著雙眼,削瘦蒼白的臉上平靜無波,若非胸前緩緩的起伏,幾乎讓人以為她只是一隻玻璃娃娃。

  「郁心,你聽得見我在喚你嗎?我等了你十天,你忍心讓我等這麼久嗎?」他的雙眼雖閃爍著驚懼,卻也佈滿著血絲。這些天以來,只要到了會客時間,他必定來到她的床邊,跟她說話,試圖用言語來喚醒她,只是她一直沒反應——

  他心下一緊,她曾經對著他許諾,她要他愛上她。當時的他是怎麼對她嗤之以鼻的,他早已不復記憶。此刻只有滿滿的歉疚和對她的深深的愛意糾纏著他。

  「在我明白自己對你的心意後,你卻陷入昏迷,你怎麼能這樣待我?你是不是恨我過去那般無情的待你!求你醒來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不要這樣折磨我!」他沙啞地朝著她低吼。

  醫生說她在手術時,腦子曾經一度陷入缺氧的狀態,但還不至於影響到整個手術的進行,沒道理過了這麼多天都還不醒。除非她在手術前就已經失了求生的意志;她都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他,這樣的不愛惜自己,是要讓他一輩子難過嗎?

  那麼,她辦到了!

  他的確心痛得要死,那刺痛的滋味竄入了他的心、他的骨,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他。

  他難掩激動的情緒,哭了出聲,這些天來在恐懼中難熬地等待,全化成失控的低泣,他終於在她面前承認——他愛她!

  顏培宏透過玻璃窗看到柳逸凡如此折磨自己,他也不忍心再在此時落井下石,他不禁替女兒遺憾。難道非要等到她昏迷,她才能得到丈夫的關懷嗎?

  有人在叫她,在哪里呢?

  她轉來轉去,就是找不到第二個人影。

  逸凡,你在哪里?

  不要嚇我,你快出來啊!

  她微微喘氣,目光盯在眼前一道白色光束上,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她只遲疑一會兒,便上前走去。

  就在靠近那道白光時,她頓時覺得腳下一空,深深地墜落……

  許久,顏郁心睜開沉重的眼皮,她記得她跌倒了,跌入一個深淵裏,好深、好深。

  「嗯……」

  「郁心,你醒了?」守在床邊的柳逸凡狂喜不已,他見她醒來,不禁感動了起來。

  她意識尚未完全清醒,睜開眼好像看到了逸凡,她應該是看錯了吧?

  見她又要閉上眼,一個聲音急急地打斷了她,「別閉上眼了!」

  一個滿臉鬍渣、眼裏佈滿血絲、神情疲憊的柳逸凡,她沒看錯吧!

  「逸凡!?」

  他握緊她的小手,深情的回應:「是的,是我!」

  「你怎麼來了?我怎麼會在這裏?」

  她不習慣他這麼對她說話,他一向對她都是冷淡的。突然對她好,是不是又要傷害她,就像奪去她初夜的那晚一樣……

  看到她突然發顫的唇,他急了,難道是心臟又不舒服了嗎?「怎麼了?心頭泛疼嗎?我去找醫生。」

  「不、不是的。」她由他話中知道原來她人在醫院,而他是來看她的。

  也許是爸爸要求的,她昏過去的這段時間,爸爸一定找他算帳了!她這樣的想著,渾然不知自己曾經昏迷了大半個月。

  柳逸凡被她瞧得渾身不對勁,他已經做好準備,要在她恢復健康的那一天,再舉行一次婚禮,讓她再當他的新娘。只是不知道她心裏的打算——「郁心,我要求你的原諒。」

  會客的時間所剩不多,他決定先向她道歉。

  「咦?」在聽到他如此溫和的喚她時,她驚愕得不知該做何種反應,尤其是他又向她道歉。

  「過去都是我誤會你了,初晴也承認一切的詭計都是她指使徐嫂做的。」

  「所以……」

  她看著他,暗自猜測他的決定。是原諒她嗎?還是……

  「所以,對不起,是我該死。」柳逸凡想起以前種種,他就沉溺在自責當中,「讓我彌補你,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好嗎?」

  她有沒有聽錯?逸凡說要愛她!

  她不過是睡了一覺,醒來,夢都成真了。

  「這回,換我來追你。」他肯定的語氣,訴說著他的決心,「你願意和我重新來過嗎?」

  此時,她的心頭漾滿了驚喜,她想起了盼月的男女戀愛法則——太容易得手的,往往不被珍惜,惟有得不到,才會顯得珍貴。

  所以,她丟給柳逸凡一個頭痛的答案,「我要考慮考慮。」

  逸凡正想說服她時,護士絲毫不給商量的走進來,「會客時間結束,請四個小時後再來。」

  顏郁心看他走出門外那副沮喪的模樣,突然覺得好笑。

  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提醒他還有個籌碼,「對了,寶寶呢?」

  「寶寶!?」

  經她一提,他才恍然想起,那個被擺在育嬰室的孩子。是了,他還有個秘密武器啊!只是這個秘密武器,他都還沒去瞧過一眼呢。

  經過了半年多的休養,顏郁心終於可以在今天出院了。

  一大早,顏培宏就派莫離開著車來接她回家。

  柳逸凡也因為長期待在臺北的關係,索性將生意重心移到臺北來,昔日討厭臺北的心情,經過這段時間之後,也漸漸發掘出臺北的好處了。

  昨天經由父親的建議,他正考慮將雲林的公司和顏氏企業合併,心甘情願的繼承柳健偉和顏培宏的事業,也讓兩老當初聯姻的目的,圓滿達成。

  而顏郁心眼看柳逸凡每天醫院、公司兩頭跑,這些日子人也瘦了許多。她頻頻向兩老抗議,他們讓逸凡太忙了,兩老只當她是心疼老公在發發牢騷而已。妄想已久的退休計畫終於得以實踐,他們又怎麼會讓自己再跳進去呢?

  「小姐,可以走了。」

  莫離一把提過行李,讓顏郁心能夠抱著孩子。

  逸凡沒來接她回家,她有點失望。

  他不是信誓旦旦的說要挽回她的心嗎?怎麼沒有來接她回家?「逸凡呢?」

  「姑爺他有事不能來。」莫離儘管心中氣著他昔日對小姐的無情,但他還是有禮的喚柳逸凡為姑爺。

  是什麼事呢?顏郁心皺眉,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做什麼事都瞞著她,她提醒自己,下回一定要告訴他,夫妻之間是不該有秘密的!她想。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回到家,迎接她的竟是一場婚禮。

  這是怎麼回事?

  別園的屋頂綴滿了花朵,就連池邊也放滿了淡紫色玫塊花,本來鋪滿小石頭的小徑也蓋上了紅地毯,彷佛來到了百花園。

  顏郁心抱著孩子,小碎步地跑進屋內,左右兩旁的恭禧聲幾乎將她淹沒,她只想快點弄清楚這一切,而不是置身其中與他們同歡喜。

  「爸爸。」她一進房,看到父親西裝筆挺的站在樓梯旁,正喚著一名僕人辦事。

  「你回來了?快,準備一下,一會兒禮車就要來了。」顏培宏看見女兒,連忙接過小娃娃,「禮服已經擱在你房間了,我去找化妝師。」

  「等等!爸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禮車、禮服、化妝師,這些和她有什麼相關?

  「你和逸凡的婚禮啊!傻丫頭,這是逸凡要給你的驚喜啊!」他喜孜孜的,女兒得到所愛,過程雖然辛苦了些,但終也是得償所望,他也跟著高興起來。

  顏郁心愣住——婚禮!逸凡沒在同她說笑,他是曾說要她再嫁他一次,她以為他在說笑,也沒把它放在心上,誰知他說的是真的。

  想起他的擅作主張,她悶悶說道:「我不嫁。」

  「什麼?」顏培宏僵住,好在此時只有他們父女倆。否則,這要傳了出去,豈不笑掉人家的大牙,女兒都跟他生了孩子了,還任性地說不嫁他?那她要嫁給誰?

  「逸凡都沒跟我求過婚!」

  女兒的固執他這個做父親的豈會不知道,怪只能怪逸凡沒先問清楚,現在在這緊要的當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也得等到了禮堂再叫逸凡說啊!」

  「我不管,如果他現在不開口求婚,我就不去。反正他也欠我一次沒有新郎的婚禮,這回就讓他嘗嘗沒有新娘的滋味好了!」顏郁心自顧自的玩起手來了,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的任性會帶來多少困擾。

  顏培宏沒辦法,只好拿起電話,撥接柳逸凡的手機向他說出女兒的要求。

  而在另一頭接到電話的逸凡,聽了岳父這麼說,他只好請岳父將電話轉給顏郁心,「郁心,你再不來,回去我一定會好好修理你。」他又恢復命令的姿態,沒辦法,這幾十年來一向命令慣了,一時也改不了。

  「你先向我求婚!」這頭執意要聽到求婚詞才肯甘休。

  「好吧!你聽好了。郁心,嫁給我。」

  「太小聲了,我聽不見。」她故意捉弄他,其實心頭甜滋滋的。

  「郁心,嫁給我。」他也不介意的再說一次。

  「還是沒聽見。」

  「郁心,嫁給我。」第三次了,她再說沒聽見,他就不饒她。

  「啊,有雜音。」

  什麼?他朝著電話大吼:「如果你再不快來,我就捉了伴娘當新娘。」

  隨即,他把電話掛上,他有十成十的把握,她此刻正忙著找禮服,恐怕還會穿著拖鞋上禮車。

  果然,他猜得沒錯,柳郁心就是被他吃得死死的,沒辦法,這是好不容易得來的感情,怎麼可以白白送人呢!

  她連跑帶跳的奔上樓去換衣服!

  不多時,教堂傳來幸福的鐘聲,象徵幸福的汽球緩緩升空,四周洋溢著幸福。

  「盼月、宇凡!?你們也來了!」顏郁心遠遠就看到他們,訝異他們親密的站在一起,他們什麼時候那麼熟稔了?

  「當然啦!我們是來接你的新娘捧花的,待會兒可記得丟給盼月,讓我們成為下一對!」柳宇凡擁著林盼月,對顏郁心這麼交代著。

  「誰要嫁給你啦?」林盼月嬌斥道,連忙要他閉嘴,但小臉已經泛起紅暈。

  盼月和宇凡!?

  顏郁心還是不敢相信他們的手腳那麼快,不過到了丟花的時候,她還是會私心的將捧花丟向盼月。

  至於他們之間的閃電愛情,她改天可得好好盤問……

  「逸凡,還不快把癡心瑣給郁心戴上。」柳健偉在旁提醒大兒子。

  「癡心瑣?那是什麼東西?」顏郁心手裏抱著她的小兒子,走向柳逸凡。她剛剛抱著寶寶照了不少張相,可以當作日後的回憶。

  提及這個癡心瑣,柳逸凡就想起沒有善待她的過往,甚至還曾把這個癡心瑣給了杜初晴,自己真是不該!

  還好當時讓杜初晴離開的時候,他向她要了回來。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交代呢!

  「這是傳給柳家長媳的玉鐲。」他輕柔的拉起她的手,替她戴上。

  「啊!這不就是……」看清了這個玉鐲的模樣,顏郁心想起這是當初杜初晴誣賴她偷走的玉鐲!

  「噓!」柳逸凡用他自己的方式堵住她的嘴,而這也是讓她記憶力快速消失的方式!

  真的這麼容易遺忘嗎?

  顏郁心才不傻,哪能這麼容易就放過他!她要放在心底,以後待逸凡欺負她時,她再重提這段往事!

  只不過,柳逸凡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是的,一輩子都不會再讓她掉淚——

  白幕盡褪,涼亭中日夜交替的變化,僅僅在一瞬間,夕陽西下之際,遠處的步道上緩緩出現一個人影。

  「爺爺!」兩名少女奔向來人,纖手緊緊地圈住一名發際斑白的老人。

  他捏了捏她們的俏鼻,這兩個孫兒,長得多像他的老伴啊,儘管歲月無情的使他們變老,卻奪不走兩人刻骨銘心的愛情。

  「我就知道你們跑來這邊!」他一手拉一個,走到妻子面前,看到她一身單薄,不禁皺起眉,「晚了,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

  「兩個丫頭陪著我說話,都不知道太陽下山了!」婦人朝丈夫溫柔的一笑,這是她對待丈夫習慣的方式,幾十年如一日,從來沒變過。

  「說了什麼?」他愛憐地問。

  就聽見在他身邊的兩個丫頭插話道:「說癡心瑣的故事啦!」

  「哦!結局呢?」他挑起眉,看著妻子,露出歉疚。

  「癡心瑣完成使命,讓癡心女和心上人一起回家啦!」

  落日的霞光倒映出四個人的影子,愈拉愈長——

  而幸福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

  【全書完】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16 02:21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