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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顏]古墓皇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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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4 16:25:03
  第十章

  寧紫燕被押入了天牢中,據說這刑部大牢幾乎是進得去、出不來、永無天日。

  被關在這裡的犯人都是犯了極重的罪,而她的罪名是魅惑皇子、挑撥離間,在這皇宮內苑裡,用狐媚的手段,造成兩位都有可能成為未來天子的人選為她爭風吃醋、拔劍相向,這可是帝王家的大忌。

  雖然沒有判她死罪,但是一輩子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天牢裡,簡直比死更痛苦。

  她被換上囚犯的囚衣,關進這天牢之後,夜夜聽到鬼哭慘叫聲。

  據那獄卒說,被關進天牢裡,別說是關個一輩子,只要關個幾個月,人就會瘋掉,神智失常,所以她夜夜睡不好,因為每天夜裡都會聽到有人亂吼亂叫,或是又哭又笑的。

  關在這天牢裡的犯人,許多都是關了幾年,早就已經瘋了,此外,因為死在這兒的牢犯很多,有的是受不了被關在這裡,沒了求生的意念,索性撞牆而死,也有的是被毒死,還有被刑求而死的,所以這天牢聚焦了眾死人的怨念,特別寒冷陰森。

  寧紫燕被關在天牢裡當然也很難過,但是卻沒有想像中的害怕,因為她是一個盜墓者,長年出入各種墓穴,鑽進鑽出各種狹窄的墓道,這墓穴裡什麼難聞的死人味都有,聞了會讓人半個月食不下嚥,看到肉就會吐、所以老實說,和那種被蟲咬得腸穿肚爛的味道相較,這地牢的潮濕腐臭氣味算是小意思呢。

  對寧紫燕來說,待在這個地牢讓她感覺好像回到墓穴裡,但是和墓穴相較,這地牢寬敞多了,所以她適應得很好,所承受的壓力和打擊不大的。

  被關進來的前三天,她還可以看看地牢上土牆上的刻痕來解悶,這土牆上除了有陳年的黑色血漬、抓痕,也刻著一堆詛咒文之類的文字,這一點跟那墓穴不同,墓穴壁上刻的是死者在世時的一些生活和豐功偉業。

  三天後,她開始無聊了,正在想該怎麼打發時間時,適值午膳時刻,獄卒說有人給她送膳食來了,她好奇的坐起身,心想會是誰給她送膳食來?

  「燕兒。」

  「織秀姊?」

  她欣喜的看著織秀姊,好開心她會來看自己。

  獄卒將牢門打開,讓織秀進去,然後便走到一旁,讓她們獨自說些話。

  寧紫燕好開心的拉著織秀姊,這是她被關進大牢三天後,最開心的一件事。

  織秀告訴她:「我買通了獄卒,他願意讓我送東西給你,但時間有限,我們只能長話短說。」

  寧紫燕眼眶泛紅,人在遇到困難時有朋友雪中送炭,感受特別深刻,也特別珍惜,織秀姊是真的對她好。

  「織秀姊,謝謝你來看我。」

  織秀歎氣的伸手為她抹淚,搖搖頭,低聲對她說道:「大皇子曾答應二皇子要保你平安,可現在卻連累你關進大牢,他很過意不去,也很自責,其實他只是逗著二皇子玩,誰知卻遭三皇子陷害。」

  紫燕著急的問:「二皇子殿下呢?他還好吧?我聽說皇帝很生氣,沒有降罪於他吧?」

  「大皇子和二皇子被幽禁一個月,閉門思過。」

  寧紫燕鬆了口氣,「那還好,只幽禁一個月,不幸中的大幸。」

  「皇子們畢竟是皇帝的骨肉,再怎麼罰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呀,被關進這大牢,男人都受不了了,更何況是女人。」

  寧紫燕深深歎了口氣,神情暗了下來,「我也不是不擔心,但發愁沒用呀,我能怎麼辦?」

  織秀看看四周,然後低聲對她道:「這膳食是大皇子特地要我送來給你的,他叮囑我告訴你要慢慢的吃,小心別噎著。」

  她望著織秀,對她的表情感到奇怪,在織秀的催促下,她打開膳食,裡頭有包子,也有小菜,她拿起包子,每個都剝開看看,果然發現其中一個包子藏了紙條。

  她欣喜,小心翼翼的打開紙條,上頭寫了幾個字。

  守得雲開見月明,勿憂,阿古。

  見到這張紙條,她眼眶又泛紅了,他署名阿古,顯現了他對她的心不是一個皇子對宮女,而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承諾,他是在告訴她,他絕不會放棄她,一定會想辦法救她的。

  她低頭親吻紙條,知道此刻他正被幽禁,還是想辦法差人通知她,要她不要煩惱,有了這訊息,是最好的食糧。

  幸好阿古只是被幽禁,知道他沒事,她就安心了,待在這大牢中,也會平心靜氣些,她趕忙將紙條收好,把膳籃裡的食物吃光光,也不知要在這牢裡待多久,她一定不能倒下,要保持體力。

  她突然想起上回藏在假山那件事,本來想把這件事告訴阿古,但一直沒機會,再加上這些事,一耽擱,就把這事擱下了。

  「織秀姊,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請你轉告大皇子。」她低聲道。

  織秀點點頭,「好,你說,我會轉告。」

  於是,寧紫燕將自己在假山後看到的事告訴織秀,還有茉雨二字,也請她一字不漏的轉告大皇子。

  織秀對大皇子忠心耿耿,也是她目前唯一可以求助的人,只要把這事告訴大皇子,就等於告訴二皇子,她相信這無意中發現的三皇子行徑,肯定對阿古大有幫助。

  織秀頻頻點頭,記下她所說的,待獄卒來催促了,織秀便收拾膳籃準備離開,臨走前,她告訴燕兒會找機會再來,要她好好照顧自己,便匆匆走了。

  之後,寧紫燕便一個人繼續待著,蹲在這陰暗的大牢,只要當成在墓穴睡覺,也不會太難適應,只是吃喝拉撒都在這牢裡,對一個女子來說十分不方便。

  不過這看管牢房的獄卒對她倒是很好,不但常常讓只秀為她送膳食過來,也會派人清理她的牢房,讓她不用在骯髒污穢的牢房裡忍受小蟲子的叮咬,因為被關在牢房裡,除了身心被生死錮之外,骯髒潮濕的牢房也足以讓人生病,導致皮膚潰爛,關上幾個月,就能夠讓人心神挫敗,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寧紫燕知道,肯定是阿古和大皇子兩人暗中幫她打點,她才會這麼好過,否則這牢獄之災,連大男人都受不了的。

  她繼續安分的在牢中待著,雖然暗中有人打點,但日子久子一直被關在牢裡,也實在無聊得難受,寧紫燕真的很想出去曬曬陽光,在這陰暗的牢裡待久了,人真的都要發霉了。

  越是想出去,心中越是難受,對陽光的渴望越是急切,想到以前,自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累了就休息,曬曬太陽,或是躺在草地上打盹,偶爾到溪邊坐在大石上,把鞋脫了,讓腳丫子浸泡在冰涼的溪水裡,多舒服啊!

  她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恐怕真的會瘋掉,她必須找事情來打發時間,讓自己不要去想!

  不知不覺中,她也拿地上的石頭開始在牆壁上畫東西,就像那些曾經住在這間牢房的囚犯一樣,畫什麼都好,她甚至無聊到開始數牆上的磚塊,看看這牢房用多少磚塊堆棧起牆壁,甚至她連牢房裡的老鼠都抓來玩了。

  別以為她是女人就怕老鼠,要知道墓穴裡除了有老鼠,還有蛇鑽進鑽出的呢,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突然,她一怔,禁不住脫口而出。

  「老鼠?」

  這老鼠是哪兒來的?

  她心中無比驚訝,有老鼠代表有洞,可是她在這牢房待了那多天,根本沒見到有什麼老鼠洞呀?

  她將所有注意力全放在老鼠身上,仔細觀察老鼠走的路線,意外發現這牢房的角落裡居然有個小洞,而這個洞刻意被隱藏起來,用肉眼看還看不出來呢。

  她仔細一看,居然有一小塊磚頭是鬆脫的,她試著伸手去拔動它,想不到這一拔動,赫見地上打開了一個洞。

  在這地牢裡,居然暗藏了一個通道?

  二皇子的宮房裡,瀰漫著一股沉肅的氣氛。

  皇帝下令將兩位皇子幽禁,不准任何人探訪,要他們閉門思過。

  伺候二皇子的內侍和宮女們全都感受到主子沉悶的心情,他沉默寡言,臉上沒有笑容,時常站在院子裡,仰望著天空久久不語,送上的膳食總是擱到涼了也沒動。

  大家都知道,主子的心情非常不好,卻沒人可以勸得動主子。

  李熙站在園子裡,如一尊雕像般佇立不動,秋風吹來,枝頭上的落葉紛紛飄下,有幾片葉子落在他偉岸的肩膀上,他也無動於衷。

  「殿下,用膳了。」

  「先放著。」他淡道,依然雙手負在身後佇立著,目光落在遠方。

  這些伺候他許多年的宮女和內侍只能暗暗歎了口氣,將膳食擱在桌案上,心想這膳食,大概又要放到涼了。

  李熙遙望的方向,正是天牢的方向,自從燕兒被押入天牢,他被幽禁,他便不再笑,也不說話。

  如果說話有用,他會說,但是現在說任何一句話,恐怕都會被敵人利用,還會牽連燕兒。

  他心中很明白,現在棋盤上每下一子,都要慎重考慮再三,他如此沉默,食不下嚥,整日若有所思,傳了出去,別人只會認為他失意,事實上,他和大皇子在暗處秘密著手,要反將三皇子和麗貴妃一軍。

  站在園子中的他突然目光閃動,他轉身步回殿內,對宮女和內侍命令道:「你們都退下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待所有人退下後,李熙目光轉為銳利,這才緩緩開口。

  「進來吧。」

  一抹身影現身,高毅向前跪拜。

  「叩見殿下。」

  「這裡只有咱們兩人,不必多禮。」

  「調查得如何?」

  「殿下,咱們已經查出,茉雨這二字,乃是指京城裡一處妓女的別院,這別院其實是三皇子的黨羽暗中議事之地,咱們和大皇子的人連手,已成功秘密滲入他們的人之中。」

  李熙眼現利芒,沉聲道:「繼續監視他們,在找到他們的弱點之前,絕不能輕舉妄動。」

  「是。」

  他和高毅長話短說,高毅便悄然退出,待高毅走後,他獨自一人思考,想起燕兒,唇邊不禁泛起微笑。

  燕兒無意中發現三皇子與一群宮中內侍傳信的方式,給了他和大皇子有利的反擊機會。

  想起自己當初被她從古墓中救起,破壞了三皇子和麗貴妃的計劃,如今她又提供了一條關於三皇子等一派謀臣的重要信息,他不得不感歎,燕兒真是自己的福星,一想到這福星為了他,還蹲在天牢裡受苦,一個女子怎能受得了?

  他極力忍耐著,為了大局著想,也為了救燕兒,他必須盡快想辦法找出三皇子密謀造反的證據,取得父皇的信任,再為燕兒求情,讓父皇相信燕兒是無辜的。

  猛地,他感到屋子裡多了一個人,他心中警戒,宮女和內侍都被他遣退了,誰這麼大膽,沒有通報就闖進來?

  他倏地站起身,動作迅捷如雷的閃到一旁,順手摘下了放在架上的劍,躲到簾後,神情也轉為森冷危險。

  這人鬼鬼祟祟的不出聲,難道是刺客?他倒要看看這人目的何在。

  就見一抹影子映在地上,從地上的影子,可以瞧見人是從寢房裡走出來的,令他驚訝不已。

  何時自己的寢房裡藏了人,自己竟完全沒察覺?此人的輕功竟如此高深了得,令他全神戒備,如一頭蓄勢待發的豹。

  對方探頭探腦,然後悄悄來到了他所在的前廳,李熙屏氣凝神,劍勢也備好,對準了那人的背反,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

  瞬間,他的劍尖抵住對方脖子,令對方渾身俱震。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本皇子的寢殿!」他一字一字的沉聲質問,神情殺氣騰騰。

  對方先是被抵住脖子上的劍給嚇得僵住,在聽到他的質問後,驚訝的轉過身來,瞠目結舌的望著他。

  當見到那張熟悉的俏麗容顏時,李熙也怔住了,瞬時殺氣盡消,與對方同樣是瞠目結舌的表情。

  在看出對方是李熙後,寧紫燕喜出望外。

  「殿--」她話才剛出口,突然被一把摟入懷裡。

  身陷在李熙雙臂之中,她感受到他的激動,忍不住地回擁他。

  這個深切擁抱便已道盡了他的心情與思念,她的心中也是激動的,與他同樣的思念,同樣的在乎,無須過多的言語形容,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把思念化為行動,吻住了她。

  兩人相擁了一分兒,李熙終於放開她,但只隔開一點距離,雙臂還是圈住她,這時候他才想到要問出心中的訝異。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明白,你不是應該……」

  她明白李熙的訝異以及滿腹的疑問,若是換成她,她也一定無法相信,原本應該在大牢中的人,怎會憑空出現在眼前。

  一想到自己吉人天相的大發現,她更忍不住嘿嘿嘿的笑了出來。

  「父皇放你出來了?」他不可思議的問,但想想不對,她身上還穿著人犯囚衣呢。

  「不是。」她搖頭,繼續嘿嘿嘿的笑。

  他愣住,驚訝的問:「你逃出來了?」

  「不是。」她再搖頭。

  李熙打量她洋洋得意的笑臉,好呀,這丫頭居然給他賣起關子來了!

  「瞧你得意的,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腰間的手臂驀地一緊,將她摟得貼近他的身,展現出皇子不可違拗的霸氣,在他逼視的目光下,她趕忙收起得意的笑容。

  「好嘛、好嘛,我說就是了,別嚇我呀。」她忙告饒,當這人一展現出皇族的威嚴時,她還是少惹他為妙。

  「快說。」他命令,顯現出他的迫不及待,因為她的突然出現,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於是她一五一十的告訴李熙地道之事,當她發現牢裡暗藏一個地道時,便沿著地道鑽進來,這個地道通向很多地方,像個迷宮似的遍佈在皇城地底下,為了怕迷路,她做了許多記錄。

  「我走著走著,就鑽上來了,正想說這裡是什麼地方,才走沒幾步,就被人用劍抵住脖子了。」說著還很委屈的瞅著他,順道摸摸自己的脖子。

  李熙難掩詫異,「地牢竟然有地道可能通到此處?」

  「還不只。」她忙把自己的探險過程告訴他,「這地道通往很多地方,我選擇了其中一條走,結果就通到你這裡了。」

  李熙難掩興奮的突然抱緊她,「燕兒,你真是個福星。」

  他哈哈大笑,甚至抱著她轉圈圈,讓她嚇了一跳,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開心,可是看他開心,她也感到很高興,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阿古如此毫不掩飾的大笑,像個孩子一樣的亢奮,讓她也感染了這份好心情。

  「好燕兒,我正發愁要如何救你,你卻自己找出辦法來了。」

  寧紫燕吐吐舌,俏皮的說道:「我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想不到一隻耗子救了我這只受困的貓,糊里糊塗的就找到了地道。」

  他們都想不到,在這皇城之下竟然藏著數條隱密的地道,這可是不得了的大秘密,李熙想起以前幼時,曾聽過先皇太后跟他說的故事,這皇城是前代遺留下來的宮殿,先祖皇帝攻進皇城時,前朝皇帝和妃子們已經逃走,當時沒人曉得在軍隊的重重包圍下,他們是如何逃走的?

  如今想來,難道會是從這地道逃走的?

  「燕兒,你鑽進地道前,可有人發現?」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在鑽進地道前,我有布下障眼法。」

  李熙立刻想起那一日在柴房,燕兒和曲老頭所做的假人騙過了他和一群手下,不禁搖頭失笑。

  「騙我就算了,現在連皇帝也要欺瞞,真是膽大包天,不怕被砍頭嗎?」

  她故意可憐兮兮的回答,「殿下不喜歡奴才出來,那奴才再回去蹲大牢是了。」說著還假裝認命的要循原路爬回牢裡去。

  李熙哪肯放她走,當然是緊抓不放了,「誰說我要你蹲大牢,明知我捨不得還故意耍我?而且還自稱奴才!」

  她笑得燦爛如花,還頑皮的皺皺鼻子,「奴才知道殿下捨不得呀,所以才要鬧著你玩嘛,誰叫你害我。」她被押入大牢,還不是被他害的?

  李熙歎了口氣,「我知道是我太衝動了,累得燕兒為我受罪,都是我的不對。」

  她本是開玩笑,料不到李熙認真了,一見到他黯然的神情,扯得她心都疼了,忙安慰道:「不怪你,是我笨,老是上大皇子的當,我要是機靈一點,就不會被他耍著玩了,連累你跟著受罪,是我不對。」

  李熙突然板起臉,不假辭色,「哼,你知道就好,不准再讓他有機會碰你,給我放機靈一點。」

  她呆愣住,料不到李熙突然變臉,居然對她嚴厲警告,霎時恍然大悟,搞了半天,原來他是裝可憐,讓她把錯往自己身上攬,乘機要挾她。

  「好啊你!你是故意的,可惡--唔--」才要抗議,話語便被烙下的吻悉數吞沒。

  她才上眼,臉紅心跳的接受他的索吻,心想自己得開始習慣他霸道的一面,他吃醋的樣子讓她很開心,自己何其幸運能夠得到他的寵愛。

  之後,他們倆又訴說了一些心底的話,為了不讓人發現她不在地牢,也要保守地道的秘密,寧紫燕必須盡快回到天牢裡,而李熙也開始進行救她出牢的計劃。

  有了地道,便能順利移花接木,弄一具屍體進去,讓人以為寧紫燕在大牢中病死。

  就算相貌長得不像也不打緊,眾人都知道一旦被關進天牢,不用幾個月,就會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相貌判若兩人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沒人會關心一個病死的宮女相貌如何,只會快快把屍身處理掉,免得發臭長蛆。

  因此寧紫燕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天牢,由李熙的心腹下班文負責駕馬車送她出城,遠離皇宮,遠離險惡的人心,更遠離朝中無情的權力鬥爭,她這只燕兒展翅飛離了禁衛森嚴的皇宮。

  坐在馬車裡,她含淚看著皇宮的方向,此去一別,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再見郎君,但她會等他,不管多少年,她都會耐心等待阿古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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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4 16:28:43
  尾聲

  春去秋來,三個冬季過去了,每當覆蓋冰雪的大地開始融雪,下一個春天就不遠了。

  寧紫燕一上午就在茅廬中修修補補,她揮著汗水,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好不容易將茅廬的屋頂修好,這樣下雨時,屋內就不會漏水了。

  「寧丫頭,你會不會修呀?可別把我的屋頂弄塌了。」下頭的人對她喊道。

  寧紫燕不服氣的回頂對方,「曲老頭,修屋頂這麼簡單的事,豈會難倒我?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曲老頭哈哈笑道:「我是怕你屋頂沒修好,還弄了個大窟窿,小心從屋頂上掉下來。」

  寧紫燕揚著拳頭回道:「少瞧不起人,就算修塌了又如何?天塌下來都有我幫你頂著。」

  在晴朗的天空下,大樹枝頭髮了嫩芽,土裡長出了新草,冬眠的動物和昆蟲也漸漸甦醒,一老一少鬥嘴鬥得很開心。

  住在這樸實的茅廬裡,雖然沒有華麗的擺設,但不愁吃、不愁穿,與世無爭,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寧紫燕不再從事盜墓營生了,也不再作那發死人財的夢,她寧可向曲老頭學習醫術,辨識藥草,做個老老實實、濟世救人的女大夫。

  「幹完活兒就下來吃午膳吧。」曲老頭喊道。

  「知道啦,等會兒就下去了。」她笑著回答,坐在茅廬屋頂上,仰望碧藍如洗的天空,陽光很溫暖,微風很溫柔,她閉上眼享受著,能過著無憂無慮又平淡的日子真好。

  腦海裡浮現李熙的身影,不知他現在過得可好?在離開皇宮前,李熙向她保證,待皇宮事情一了,便會來找她。

  三個寒暑過去了,在這三年之中,李熙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派人送信到城裡一家客棧的掌櫃那兒,她只要到那家客棧,就能拿到他親筆書寫的信。

  信上的詩句代表他的思念,而她也會回信,告訴他自己的現況。

  可這半年來,她沒再收過他的書信,她不禁懷疑,李熙是否忘了她?還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無暇寫信報平安?

  她好幾次有個衝動,想從地道潛回皇宮,就算看他一眼也好,但又謹記著李熙的交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別再加去,所以她忍住思念,忍住不去胡思亂想,將自己寄情於山水天地間,專注在藥草上,告訴自己要相信李熙,他叫她等,那麼他就耐心的等吧,想太多也沒用,肚子已經在唱空城講了,她還是下去祭拜自己的五臟廟吧!

  於是她站起身,下打算從屋頂上跳下去時,腳才踏出一步,突然發出一聲嘎吱聲響,令她心頭陡然大跳。

  等了一會兒,沒任何異狀,她聳聳肩,又再跨出一步,身子卻猛然往下墜!還真被曲老頭說中了,屋頂真破了個大窟窿,她人也從這窟窿掉下去。

  「啊--」

  在她還來不及搞清狀況前,一聲歎息傳來。

  「修屋頂跟挖地道不一樣,你沒修好就算了,卻弄出在大洞來。」

  好熟悉的聲音,寧紫燕不敢置信的看著接住自己的人,那眸子幽深如海,也像星空般深邃,那唇角的笑一如隆臨的春天,卻又帶點頑皮,語氣中的促狹是那麼讓人懷念,不是李熙還會有誰?

  她呆呆的望著李熙,是他接住了她,他就在她面前,微笑著。

  真的是他,不變的笑容,俊郎儒雅依舊,一身樸素的衣衫衣褲,她的阿古回來了!

  千言萬語,相思無限,她有太多的話想告訴他,只是當親眼見到他時,萬般思念最終卻化為兩行相思淚。

  李熙明白,他何嘗不想她,只是這三年來,為了和大皇子合作扳倒三皇子和麗貴妃在朝中的勢力,他沒有選擇,如今水到渠成,他終於找到了麗貴妃和三皇子結黨營私以及毒害母后的證據,這中間的痛苦和內心掙扎的過程,非外人所能想像。

  如今麗貴妃和三皇子已被關入天牢,大皇子也已被立為太子,他成了逍遙的皇子,一切底定後,他便來找她,實踐他的諾言。

  他將她放下,伸手為她拭淚,這溫柔的動作道盡了對她的寵愛。

  「我說過,我一定會來找你的。」

  「我……我知道。」她邊哭邊說著,臉上的淚水是歡喜,也是感動,「我從來不奢求你一定要為我做什麼,你今日來看我,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李熙搖搖頭,「傻瓜,這樣就心滿意足了?我不但以後會常常來,高興的時候,還要住上個把月呢。」

  「真的?」她不可思議的睜大眼,完全不敢奢求他留在自己身邊,聽到他不但會常來,還會久住,讓她又驚喜又疑惑。

  「別忘了,我現在要出宮可是很方便的,我雖然無法天天陪在你身邊,但我永遠都是你的阿古。」他微笑道。

  寧紫燕先是納悶,不一會兒明白他話中之意,驚喜的說道:「我懂了,地道。」

  「答對了,只要我想見你,沒人攔得住我,在皇宮,我是二皇子,但出了皇宮,我就是你的阿古。」

  寧紫燕高興地投入他的懷抱,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因為她曉得,他能作到這一點已經不容易了,身為皇子,他沒有選擇,但他盡了最大的努力,要與她做一對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

  「我可以娶你當我的側妃,但我知道這樣反而會束縛你,你不適合宮中,那會讓你不快樂,所以我能做的,便是放你自由,當我來看你時,我就是阿古,與你做一對無拘無束、沒有世俗羈絆的平凡夫妻。」他一邊輕聲說著,一邊拍撫她的背。

  「我懂,我懂的。」她像個孩子似的淚水止不住,雙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襟,她知道二皇子的身份讓他身不由己,但他能給這種承諾,已屬難能可貴了,就算他未來可能會有許多妃子,但阿古只有一個,永遠屬於她。

  從灶房走回來的曲老頭,尚未進門,就瞧見茅廬破了一個大洞,嚇得他匆匆奔入屋內,還大聲喊著。

  「寧丫頭!你沒事吧?怎麼真的破了大洞--咦?」曲老頭的話止住了,見到阿古時人也呆住了,一時之間舌頭打了結,說不出話來,還是李熙笑著打招呼。

  「曲大夫,久違了。」

  曲老頭收報神智,忙要給二皇子跪拜磕頭,但人還沒跪下去,就被李熙扶起。

  「不必跪,在這裡,我是阿古。」

  曲老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先看看阿古,再看看寧丫頭。

  寧紫燕擦擦眼淚,點頭道:「是呀,他是阿古,不用跪,因為我們兩個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哪。」

  曲老頭一聽,哈哈大笑,「明白,明白,咱們這裡天高皇帝遠,管他什麼世俗禮儀,不如做個閒雲野鶴,就算粗茶淡飯,也快樂似神仙。」

  李熙也開懷大笑,「說得好,閒雲野鶴,勝過皇城歲月,不知兩位可否賜在下一頓粗茶淡飯,好填飽肚子?在下奔波了三日到這裡,還未好好吃一頓哩。」

  曲老頭忙道:「這有什麼問題,不如咱們今日好好喝一杯,來個不醉不歸。」

  三人相視大笑,彷彿又回到過去那段無憂夫慮的日子一般,在這樸實的茅廬裡,只有阿古,沒有二皇子,也沒有爭權奪利,有的是最平淡,也最簡單的日子,但卻是世間最珍貴的情感。

  他們吃著、唱著,飲酒作樂,酒過三巡,阿古笑笑的問他們兩人。

  「對了,我一直很好奇,那柴房的地道到底藏在哪裡呀?」

  原本用筷子敲碗打拍子唱歌的曲老頭和寧紫燕突然安靜下來,一致的盯著李熙,而李熙笑笑地看著兩人,等著他們給答案。

  寧紫燕和曲老頭互看一眼,很有默契的回答。

  「不能說。」寧紫燕說。

  「不能說。」曲老頭也附和。

  李熙收起笑,蹙起眉頭,不服氣的問:「為什麼不能說?」

  兩人有志一同的回答他,「盜墓第一法則,永遠給自己留一條活路。」

  就算不盜墓了,不過曾經是盜墓賊的她,還是要遵守師父教誨,永遠給自己留一手總是沒錯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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