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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布叮]老闆,別拉我上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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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3 00:30:46 |倒序瀏覽 | x 4
老闆,別拉我上床 作者:布叮

妳說,簡簡單單的愛,才是幸福;
我說,細水長流的愛,更是永久。


盧芳菲,不只美還美得很優雅,不只追求者眾多,
還個個都大有來頭,可惜情商不高的她,
卻傻氣的對林天羽動了真心,誰知盧美人一路倒追,
這一追就是十年,她不斷告白,他一再搖頭,她拚命示愛,
他繼續搖頭,明知道該放手,可她卻傻得不知該怎麼結束。
林天羽,不只是鑽石公司老闆,還是個帥氣多金的黃金單身漢,
這樣顯赫的家世,養得他霸道強勢,說一沒有二,
誰知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迫使他與盧芳菲同居,
而十年來不曾有過的心動,卻勾起了地火,教他情難自禁,
想獨嚐她的嬌嫩。盧芳菲怎麼都沒料到,十年來對她無感的男人,
竟一反常態地對她又咬又啃,連哄帶騙的只為了哄她上床,
然後,粗暴狂野的他體力驚人,欲拒還迎的她半推半就。
可她知道,有性無愛的交往不會長久,為此在她決心想結束這段情時,
霸道慣了的林天羽哪肯放手,儘管他的愛來得晚,
但專情的他,一旦愛了,這輩子給她的,就只有獨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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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3 00:31:14
第一章

  中秋剛過,一年一度的國際鑽石展覽盛會,在臺北的展覽中心舉行。前來參加展會的十三家國際鑽石公司,都帶來了本年度最新設計的鑽石首飾。

  當夜,展覽中心裡裡外外布滿了嚴密保全守備,凡是進入的各界人士,都必須持有獨特設計的桃粉色邀請函。

  七點剛到,本屆大會的名譽主席,國際鑽石協會理事長查理舉杯慶賀,各界人士包括邀請的媒體在內,在音樂聲中,輕鬆自在地欣賞著來自全世界各地鑽石公司的頂級設計。

  羽菲國際,臺灣本土唯一一家鑽石公司,不僅成為國際盛會的主辦方之一,更是原創設計享滿國際盛譽的公司,自然成為了大會的絕對焦點。

  在展覽大廳的中央,有一方兩平方米大小的展臺,這裡聚集了許多觀眾,男人稱讚,女人驚歎,四方的透明玻璃罩裡展示的,正是羽菲鑽石公司首席設計師盧芳菲的最新設計,十年驚鴻。

  「盧小姐,請問您設計這款項鏈,最初的靈感來自哪裡?」一位來自法國的鑽石公司總裁提出他的疑惑。

  一束燈光恰巧將盧芳菲照在光暈裡,一襲白色露肩晚禮服使她的舉手投足間,更加優雅溫婉,嘴角勾出淺淡的笑容,眼神落在不遠處的一角,緩緩開口:「靈感倒是沒有,只是一種對愛的感悟。」

  盧芳菲的聲音軟軟的,聽進耳朵裡似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春風劃過水面,再看上她那柔美的容顏,心中泛起片片漣漪。

  盧芳菲在國際鑽石設計界裡有兩樣最出名,一是她美輪美奐的設計,二是她的優雅溫婉。

  在場的所有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展臺後方的男子,瞬間明白了所有,那位就是傳聞中盧芳菲心儀了十年的男子,林天羽。

  林天羽站得位置偏暗,眾人看得並不清楚,不過據傳聞,當年盧芳菲和林天羽是大學同班同學,她對他一見鍾情,並很快表明心意,不料卻被林天羽當面拒絕。

  可是兩個人後來怎麼成了朋友,又怎麼成了工作上的合作夥伴?這就讓人不得而知了。

  鑽石圈裡的事情,說起來並不大,更何況像盧芳菲這麼美麗優雅的女人,自然引來不少愛慕,可是卻無人能打動她,盧芳菲的事在這個圈子裡也漸漸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話題,久而久之,她堅定的愛意也得到了眾人的感動和讚許。

  可是,就連所有男士都為盧芳菲堅定的心放棄追求,而感動她這份堅定不移的愛意的時候,那個叫什麼林天羽的傢夥,竟然有了未婚妻。

  也許想到了這點,已經有不少男士,向林天羽投去敵意的目光,盧芳菲似乎察覺到現場有些尷尬,又在這時張嘴說話:「正如陳奕迅所唱,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十年輪迴的一眼,竟如十年前一樣,翩若驚鴻……」

  許是聽到盧芳菲真情的表述,看她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簾,已經有不少人似有感悟的唏噓不已,又將目光落在那方玻璃罩下的鑽石項鏈。

  耗時超過三十八小時,運用九十九顆總重十克拉的鑽石、十二顆紫水晶圓珠及二十四顆藍色寶石鑲嵌,以雙顆粒的方式鑲嵌於纏綿的常春藤上而成的華美項鏈。

  最傳統的手工切割鑽石配合鉑金鑲嵌工藝,光影流動而令人目眩神迷,設計簡約卻不失優雅得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藍色寶石的光芒籠罩著鑽石,透過閃亮的光暈折射進眼睛裡,讓人驚覺這小小的設計,一眼怦然心動,兩眼翩若驚鴻……久看之下,彷若這世上萬物都暗淡無光,失去它原有的顏色,唯獨有它,眼裡只有它。

  以因癡纏彼此,其必須一生相伴而生,永不分離,從而賦予這條項鏈堅定、永恆之愛的寓意,用「驚鴻」來形容盧芳菲設計的項鏈,實在不足以來形容它的美,這條鑽石項鏈所表達的寓意,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

  「十年,過得真的很快。」

  不知何時,林天羽趁其他人走遠,來到盧芳菲的身後。

  盧芳菲單手抱臂,沒有回頭,淡淡一笑,她總是這樣,笑容永遠掛在嘴邊,淺淺的勾起嘴角,臉頰上就會出現兩個小小的酒窩。

  「剛才很抱歉,讓你覺得尷尬了。」

  聽盧芳菲這麼說,旁邊的林天羽卻笑不出來,「芳菲,妳這麼說,我會自責的,公司一直以妳為榮,卻總讓妳成為別人的話題。」

  「沒關係。」盧芳菲優雅地轉過頭,媚眼裡藏不住的愛意,她從來不掩飾,也從來不裝傻。

  「你是知道的,那些傳聞都是真的,十年如一日,驚鴻如昨日。」盧芳菲的目光掃過她苦思了半年所設計出來的項鏈,「十年過的很快,我從沒有改過心意,你接受也好,拒絕也罷,都無法改變它。」

  林天羽微微蹙眉,他已經許久沒聽過盧芳菲說起她對自己的情感,哪怕他一直都知道,哪怕他們在生活和工作上都是最親密的夥伴。

  可是愛情是一件很奇怪的感覺,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即使盧芳菲真的很美,她的優雅能酥進男人的骨子裡,他對她還是不來電。

  然而盧芳菲實在是一個情商和智商都很高的女人,她懂得在什麼場合下做什麼事情,當時他拒絕了她,她卻只是要求和自己做朋友,這麼多年過去,他們雖然沒有成為情侶,卻因同樣的興趣合夥開辦了現在的公司。

  這麼多年,憑藉盧芳菲敏銳的藝術嗅覺,和對鑽石珠寶獨特的設計,接連在國際珠寶大賽上獲得風光榮譽,以林天羽和盧芳菲名字命名的鑽石公司,也在國際銷售市場上贏得一席之地。

  他們的父母同是生意人,且互相認識,他們的朋友也是相互認識的,每個人都以為林天羽和盧芳菲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更何況盧芳菲對林天羽是出了名的癡情,可林天羽卻在去年公司成立五周年之際,宣布自己有了未婚妻。

  只有盧芳菲知道,林天羽自始至終都不曾喜歡自己,不管她如何努力,如何表白,自己都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

  林天羽的未婚妻就是他所喜歡的類型,大方、性感,走在人群中讓人驚豔。

  就在林天羽遞給盧芳菲一杯紅酒的時候,展覽的人群中傳來尖銳的笑聲。

  在上流社會的會展中,出現這樣的笑聲很是突兀,兩人一起回頭,盧芳菲透過高腳杯一眼就看到,站立在男人中間的女人。

  不同於盧芳菲的優雅得體,那女人的美,驚豔得讓人目不轉睛,渾身火辣的裝扮,燃燒進每個男人的心裡。

  盧芳菲勾起嘴角,衝林天羽笑了笑,「原來你邀請了亞寧,怎麼沒有和她一起來?」

  「我並沒有邀請她。」林天羽的聲音冷得掉渣,他的眉頭又皺緊一分,「我認為她並不適合這樣的場合,現在看情況是我多慮了。」

  話雖說如此,他的目光一寸也沒離開火紅女郎的身上,森冷地透出寒意,冰與火的交融,讓人不敢親近。

  盧芳菲卻早已經習慣了他的脾氣,慢條斯理地端起紅酒搖了搖,優雅抿了口,「看來你們是吵架了。」

  林天羽微笑,硬朗的稜角緩和了些,緊抿的嘴角一張一合,「什麼都瞞不過妳,前幾天有了點小摩擦,她就玩起了失蹤,這是十天來,我第一次見到她。」

  連一向冷峻的林天羽都有無奈的時候,看來他和周亞寧之間確實有了矛盾,盧芳菲看了眼在男人中左右周旋的女人,秀眉也不自覺微微蹙起,想起一些事兒來。

  主辦方之一的羽菲鑽石公司,主要負責本次發放嘉賓的邀請卡,林天羽沒有給周亞寧邀請卡,那麼周亞寧是怎麼進來的?

  林天羽見周亞寧玩得似乎挺開心,這幾天的思念和懊悔也化為烏有,連打招呼的想法都沒了,他轉了個身,背對著周亞寧,對盧芳菲幽幽說道:「我以為亞寧挺了解我的,結果這次吵架後,我發現我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笑聲越來越近,盧芳菲看向林天羽身後的周亞寧,似乎有所感應,周亞寧抬起頭也看向了她,目光在空中交會的那一剎那,盧芳菲讀懂了她目光裡的妒恨。

  盧芳菲微微詫異,在印象中她和盧芳菲說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她又怎麼會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排斥感?

  正納悶時,周亞寧挑釁似的揚了揚脖子,貼向旁邊的男人,挽著他的胳膊向她走來。

  「芳菲,妳在看什麼?」

  久久得不到回應的林天羽,看著盧芳菲難得皺起了眉頭,越來越近的笑聲他也有所察覺,想來是周亞寧已經走近了,他奇怪地想要轉過頭,卻突然被對面的人一把抱住。

  「芳……」

  一切發生得實在很快,快得讓林天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灼熱的唇堵進嘴裡,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看著撲進自己懷裡,毫無章法地啃著自己嘴唇的盧芳菲,一時間竟然忘記推開她。

  這實在算不上一個吻,盧芳菲踮起腳尖,雙手扣住林天羽的後腦勺,舌尖拚命往林天羽的嘴裡鑽,氣息只出不進,小臉因緊張憋得通紅。

  最初吻上的一瞬間,盧芳菲的腦袋是空白的,她什麼都沒想,只是一味地不想讓林天羽看見周亞寧挽著其他男人的胳膊,她下意識想去保護、顧慮林天羽的心情。

  這幾天她是有所察覺的,十年來她幾乎天天和林天羽在一起,他的喜怒哀樂早就深入她的骨髓,也許就連林天羽自己都未察覺到自己的心情,她卻可以從他森冷的目光中,讀懂他的情緒。

  可是,當她碰觸到林天羽冰冷的紅唇時,她空白的腦袋裡「轟」地一聲炸開來,盧芳菲想不起自己的初衷,更加不可思議,一向冷靜自持的自己,竟然會如此貪婪地吸吮著自己愛慕多年,覬覦多年的紅唇。

  「夠了!」尖銳的笑聲化作一道淩厲的叫囂。

  周亞寧一把扯開盧芳菲的胳膊,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向她的臉頰。

  「啪」地一聲,清脆而俐落。

  還在意猶未盡的盧芳菲,右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優雅如她,在人前向來不落人口舌,這下被人當眾給了一巴掌,她倒沒有半分落魄的樣子。

  她只是淡定地攏了攏散落的髮絲,依然淡淡掛著笑容,「周小姐,別來無恙。」

  「收起妳虛偽的笑容吧,盧芳菲。」周亞寧盛氣淩人地叉著腰,指著林天羽的鼻子吼了過去:「還有你林天羽,你不是說和盧芳菲沒有一腿嗎?今天你們這又是幹什麼?你是不是沒想到我會來這裡,這樣就看不到你們的姦情了?」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雖然這是大型的國際展會,其中卻不乏臺灣本地著名的企業家,其中不少人是相熟的。

  「周亞寧,妳在幹什麼?」

  林天羽想都未想,下意識裡第一個動作便是跨步走到盧芳菲的身旁,捏起她的下巴皺眉查看了一番,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腫了。」

  他真沒想到周亞寧居然可以無理取鬧到這個程度,甚至在這樣的場合當眾打了芳菲一巴掌,芳菲向來知分寸,剛才她突兀的吻確實讓他出乎意料,不過十年的相知相隨,他對她的脾氣秉性還是有所了解,她剛才一定事出有因。

  盧芳菲倒是坦然地迎著林天羽複雜的眼神看去,她當然讀得懂他的目光,他一定不理解,卻對她充滿沒理由的信任,這種信任盈滿了他的目光,讓她心中一動,就連臉上火辣的感覺都蕩然無存。

  她對他笑了,這種笑和平常不一樣,是發自內心地欣喜林天羽的信任,即使眼前這個男人不喜歡自己,衝著他的這份信任,她受到什麼待遇和其他人的誤會,也都值得了。

  「你們……」周亞寧氣得叫囂:「你們……好得很,好得很!」

  林天羽聽到周亞寧的聲音,終於鬆了手看向她,他已經找不出語言來形容自己的憤怒,現在這麼多人,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芳菲,這裡先交給妳了,我和亞寧有話要說。」

  說完,林天羽抓起周亞寧的胳膊,毫無憐惜之意地向外拖去。

  前一秒還略有歡喜的盧芳菲,在看到兩人離去的背影後,黯淡地垂下眼簾,心中歎道:他喜歡的人終究不是自己,哪怕片刻的憐惜,也不過是十年的情誼,而此情誼也許是友情,頂多是親情,與愛情絕無關係。

  ※ ※ ※

  九月臺北的夜晚微風徐徐,卻吹不散愁人的心緒。

  林天羽不顧周亞寧的叫喊,一路拖拽著她的胳膊走到展館外的巷子裡,「有什麼話,妳現在可以說了,想說多大聲就說多大聲!」

  「呵……呵呵……」周亞寧怒極反笑,用力掙脫開林天羽手心的桎梏,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上次我質問你是不是和盧芳菲那女人有一腿,你當時是怎麼說的,要不要我原話不改地再說一遍?」

  「不用。」林天羽平靜地打斷她,「我記得。」

  十多天前,為了國際鑽石展覽會,盧芳菲連續加班幾夜,忽然昏倒在辦公室,她的助手打來電話彙報情況的時候,他正在和周亞寧吃飯,接了電話,他當即就要趕去醫院,卻被周亞寧攔下,毫無道理地亂吃飛醋,偏要說他和芳菲有一腿。

  當時他也是心急,氣極之下說了重話。

  「我當時說,我和芳菲的事從來就不需要解釋,信任是戀人之間最基本的條件,若連信任都沒有,那麼愛情是件可笑的事,即便是到了現在,我還是會說同樣的話。」

  「信任!」周亞寧笑得更加癲狂,「你讓我怎麼信任你,你要我信任你,可是眼睛怎麼騙得了自己!我剛才看到了什麼,你剛才做了什麼,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解釋的?難道又要編出什麼狗屁的話,讓我選擇去相信你!」

  周亞寧咄咄逼人的語氣,讓林天羽一時間無法反駁,他雖無法解釋剛才盧芳菲的舉動,但對盧芳菲的信任卻是毋庸置疑的。

  「對於剛才的事,我很抱歉。」林天羽自知理虧,緩了口氣,放低身段,拉起周亞寧的手,放在嘴邊輕輕親了親,「我和芳菲只是朋友和工作關係,並不是妳想的那樣,如果非要定義剛才的吻,希望妳能把它定義為一個慶祝的嘉獎。亞寧,我對妳的感情,妳還不清楚嗎?」

  周亞寧不動聲色地看著自己的手被林天羽握在他的手心裡,像他們戀愛時的每次約會,他總會這麼把自己捧在心裡。每一次,她的心都會流淌過無限暖意,可是這一次,他的手心是涼的,她的心亦是如此。

  她感覺不到了他的愛意,她的心也早就悄悄變了。

  「我不清楚,不過我想,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盧芳菲的情意吧。」

  「妳到底要我怎麼解釋,妳才肯相信我,我對盧芳菲沒有任何感情,妳為什麼總是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我要是不愛妳,又怎麼會和妳訂婚,我要是喜歡盧芳菲,又怎麼會有妳的出現?」林天羽又抓緊了幾分周亞寧的手,「妳要是還不相信,我這就打電話叫盧芳菲,我們當面把話說明白。」

  林天羽的聲音實在很大,大到匆匆趕來的盧芳菲,即使是躲在遠遠的角落裡,也聽得一清二楚。

  雖然林天羽拒絕自己的話早在十年前她就聽過了,可是這次聽見,她發現自己還是如十年前一樣,痛徹心扉,逼得她眼淚都快掉下來。

  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這個男人愛上自己?

  十年了,她能做的不能做的通通都做了,可是林天羽的眼神裡從來沒有一分一毫的愛意與眷戀,他們交纏的目光裡永遠是一冰一火。

  可是就算她是火,這麼熾烈燃燒的愛意,十年的時間,也該融化整座冰山了吧。

  盧芳菲吸了吸鼻子,苦笑了起來,也許她真的不夠好,哪怕全世界都覺得她美若天仙,她最在乎的那個人不愛自己,她的世界裡也是暗淡無光的。

  周亞寧冷笑一聲,一點點從林天羽握緊的手心裡抽出手,「林天羽,別再自欺欺人了,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知道盧芳菲是喜歡你的,可是你卻一直利用她對你的這份感情,讓她心甘情願地陪你完成了你的夢想,利用她的才華,讓你的鑽石公司名揚國際。說起來我還真的有點同情盧芳菲那傻女人,可是林天羽我告訴你,我沒有盧芳菲那麼傻,我不會被愛情蒙蔽了雙眼……」

  在鑽石圈裡,人們對羽菲鑽石公司的總經理並不算熟知,談話裡也頂多會說那個是盧芳菲愛慕的男人,林天羽行事很低調,工作嚴謹也向來冷酷無情,不然他對身邊愛慕自己十年的女人,又怎會做到滴水不露,沒有半分私情。

  可是即使冷靜如林天羽,在聽了周亞寧喪失理智的那番話的時候,也有一種被雷劈的感覺,他沒想到,自己愛的女人,竟是如此看待自己。

  他不自覺退後一步,像是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女人一般,恢復冷靜如陌生人般地審視著周亞寧。

  巷子裡的燈光很暗,不過他還是看清了周亞寧眼裡妒恨的目光,像針一樣刺痛了他的心。

  林天羽是愛周亞寧的,不是因為她美豔的容貌,而是她的潑辣和心直口快,愛情就是一種妙不可言的事情,一旦來了,便如洪水之勢,淹沒了人的理智。

  可是愛情這東西,一旦想通了、看明白了,局中之人便有了種解脫的感覺,林天羽換了個站姿,斜靠在牆上,此刻的他並不急於去解釋什麼,他倒是想聽聽,周亞寧的想法,他想她的想法應該會讓他很意外。

  「妳應該有話對我講,說吧,妳到底想怎麼樣?」

  林天羽平靜的聲音讓周亞寧一時有森冷的感覺,全身上下的汗毛都不自覺豎立起來,不過是九月的夜晚,巷子裡的風陰冷冷的。

  可是事到如今,有些話必須挑明。

  周亞寧把心一橫,想說的話到了舌尖,卻變軟了語氣,歎了口氣:「天羽,事到如今,我只有一句話問你。」

  事到如今?

  林天羽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什麼話問我?」

  「在我和盧芳菲之間,只能選一個,你選擇誰?」

  這話一出,倒是讓躲在牆角偷聽談話的盧芳菲愣了愣,繼而無聲苦笑,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怎需要問呢?

  不過她心中一想,周亞寧這個問題怕也是尋個心理安慰罷了,女人不就是喜歡聽承諾嘛,同樣身為女人,哪怕是林天羽一個溫柔的眼神,她都是欣喜的。

  她以為周亞寧會和自己不一樣,不料她也和自己一樣逃不開愛情的俗套,如此揣測林天羽和自己合開公司的目的,足以證明她不了解他。

  可是……盧芳菲背靠在街角的牆上,了解一個男人又能怎麼樣呢,了解得再多都無法得到他的愛,她比周亞寧還要可悲,俗套的很。

  巷子裡的兩個人還在對峙,沒人注意到街角的盧芳菲在苦笑,時間一秒秒流失,周亞寧久久得不到答案,也許並不是很久,但是這空白的時間裡,已經讓她知道了答案。

  「不回答的意思,是選擇盧芳菲了。」周亞寧有些頹然,「既然這樣,林天羽,我想我們分手吧。」

  雖說這話已經醞釀了許久,然而如今說出來,難免也會傷情,周亞寧低著頭,黑夜掩去她黯然的神色,錯過林天羽身邊時,她的胳膊突然被拉住。

  她定在原地,就聽林天羽在身後說道:「這話妳終於還是說了,告訴我為什麼?」

  現在是什麼情況?

  盧芳菲吃驚地豎起耳朵,雖然她不是有意聽到他們的談話,也向來不八卦,但是有關林天羽的事情,她就不能不關心,這兩人只不過是鬧了點小矛盾,怎麼就到了分手的地步。

  按理說,周亞寧提出分手,她應該高興的,可是一想到林天羽也許會受傷,可能會難過,她的心就糾結在一起。

  認識林天羽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為了一個女人這麼上心,還當眾宣布周亞寧未婚妻的身分,以她對林天羽到了解,他必定是喜愛至極,已有了和她分享一切直到永遠的打算,他才會作此決定。

  林天羽不喜歡自己,盧芳菲早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正如她所說,愛一個人是自己的事,無論對方接受也好,拒絕也罷,都無法改變她的心意。

  可是這一刻,她的心莫名的緊張起來,尤其是聽到林天羽清冷平靜的聲音,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我要聽實話,為什麼?」林天羽的聲音確實平靜的,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周亞寧猛地抽出手,她的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沒有為什麼,我說了,我們分手吧……」

  「叭叭……」兩聲尖銳的喇叭聲打斷她的話,一輛紅色奧迪跑車不知何時停在巷子口,車裡坐著染了黃髮的男子。

  周亞寧頓了頓,說了句:「我已經不再愛你了,再見。」便頭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當林天羽看到巷子口的男人,和周亞寧不尋常的反應,瞬間都明白了。

  不管怎麼說,他對周亞寧是動過感情的,可是當自己喜愛的女人因另外的男人背叛了自己,湧上心頭的只有憤怒而已。

  「周亞寧!那個男人是誰?」

  盧芳菲聽到一聲怒吼,就看見林天羽像離弦的箭一樣,朝著周亞寧的背影追了出去。

  車已經漸漸啟動,林天羽追趕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盧芳菲覺得,漸行漸遠的紅色奧迪跑車,在黑夜裡如一團熾烈燃燒的火焰,後面追趕的男人則是一隻憤怒追趕的黑豹,它們在街角追逐,跨過欄桿,穿越十字街頭……

  忽然一束耀眼的燈光猛地射來,盧芳菲瞬間瞪大了雙眼,腳步已經不受控制地向前跑去,大喊一聲:「天羽,小心……」

  「吱……嘎……」汽車緊急煞車戛然而止,接著重物撞擊的聲音。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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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3 00:31:38
第二章

  「據目擊者聲稱,發生車禍前,一名男子追趕一輛紅色奧迪跑車,在穿越十字路口時,並未注意躲閃從右側高速駛來的汽車,因此釀成車禍慘劇……」

  黑暗的屋子裡傳出女主播沒有溫度的聲音,從門縫向裡面探去,一名男子坐在床上,電視裡發出微弱的光籠罩著他呆滯的臉龐,他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又像是在發呆,面容憔悴,讓人看了好不心酸,卻又不敢輕易進去打擾他。

  旁邊忽然一聲歎氣,盧芳菲皺著眉抬起頭,剛才看見林天羽,她的心都揪在了一起,讓她喘不過氣來,十年來,她何曾見過向來筆挺自信的他,有如此落寞又落魄的神情。

  可她一回頭看到林媽媽為了林天羽的事,似乎一夜間老了十歲的樣子,她又不忍她難過。

  盧芳菲收起感慨,安慰地拉起林媽媽的手,「林媽媽,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天羽。」

  林天羽的父母常年僑居海外,對於家族的生意早已收山交給了林天羽,五年前林天羽和盧芳菲創建的羽菲鑽石公司,是林、盧兩家集團共同持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對於私交甚篤的兩家集團,對於兒女們的感情頗為上心,奈何林天羽性子倔,盧芳菲死心眼,林天羽的媽媽楊鳳嬌對眼前秀氣端莊的女孩,也有著一言難盡的內疚。

  「芳菲,妳這話讓林媽媽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楊鳳嬌又歎了口氣,「我向來把妳當成自己的兒媳對待,不過天羽他……」

  「林媽媽,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當時天羽車禍的時候,我也在現場,卻沒有及時拉住他,我很愧疚。」

  「不必愧疚,若論起來,天羽這孩子欠妳的已經很多了,我想這就是命吧。」

  楊鳳嬌頓了一頓,屋裡的林天羽似乎聽見門口有人說話,忽然吼了起來:「誰在那裡,給我滾,全部給我滾,我誰也不想見!」

  「他……」

  雖然林天羽的聲音嘶啞不堪,但是盧芳菲依然能聽得出他低沉的嗓音,卻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黑暗屋子裡的男人,真的是冷靜沉著又不失溫文爾雅的林天羽嗎?

  「噓……」

  楊鳳嬌輕輕掩了門,拉起盧芳菲的手下了樓,她再一次歎氣,「芳菲,我一直以為妳能成為我的兒媳,沒想到天羽竟喜歡了那樣的女孩子,可是就算妳沒有成為我的兒媳,林媽媽我也一直把妳當成親生女兒對待……」

  「林媽媽……」盧芳菲溫柔地撫去楊鳳嬌臉上的淚珠。

  ※ ※ ※

  當日林天羽出了車禍,盧芳菲第一個趕到現場,也是她第一個拿起手機叫了救護車,那一刻,她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那麼冷靜,冷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躺在血泊裡,臉上、身上都是血漬。

  她清楚地記得,周亞寧乘坐的那輛紅色奧迪車在不遠處的地方停了幾秒鐘,再一次絕塵而去。

  救護車很快趕來,員警也趕到,身為目擊者之一,盧芳菲先去了警局做了筆錄,並沒有說出林天羽大晚上在馬路上狂奔的真正原因,可是她已經在心底記下了那輛紅色奧迪跑車的車牌號碼。

  林天羽在手術室裡搶救,盧芳菲在走廊上守了整整七個多小時,她看著林天羽被醫生從手術室裡推出來,全身纏滿了紗布。

  醫生說:「患者肺部挫傷嚴重,距右膝蓋骨頭兩釐米處,小腿粉碎性骨折……」

  盧芳菲當時聽了,腦袋「嗡」的一聲,耳鳴目眩,只覺天昏地暗。

  林天羽被撞倒在地的時候,她都沒有被嚇傻,可是她從專業人士的嘴中得到的消息,徹底粉碎了她堅強的壁壘。

  「他……還能站起來嗎?」盧芳菲的聲音艱澀。

  「我們已經取出骨渣碎片,清理的還算完整,因為距離膝蓋骨很近,我們只在小腿位植入了鋼板,也並不是不能站起來,主要看患者的意志力……」

  盧芳菲看著林天羽送入外科加護病房,這才打電話通知了遠在美國的林父、林母,在林天羽醒來之前,悄悄離開。

  十年相知相伴,她怎會不了解林天羽倔強的性子,他斷然不想被外人看到他車禍後的狼狽樣子,盧芳菲選擇默默守護,她強打起精神,先去了趟公司讓國際鑽石展完美落幕,又將公司的下一步展銷計畫制定完畢,一切結束後,她還找人查出了那輛紅色奧迪跑車的車主。

  一查之下,盧芳菲便覺得可笑之極,那男人竟然也是個賣鑽石的,只不過看起來比林天羽有錢多金,可惜了……周亞寧似乎並不知道林天羽的真正實力。

  ※ ※ ※

  「芳菲?」

  楊鳳嬌見盧芳菲有些走神,拍了拍她的手。

  盧芳菲有些抱歉地抿了抿嘴,「不好意思李媽媽,我只是在擔心天羽現在的情況。」

  楊鳳嬌何嘗不擔心,「本來醫生交代,天羽至少要在醫院住半個月,可是天羽醒來情緒就很不穩定,不配合醫生的治療,也拒絕見任何人……」

  那些日子裡盧芳菲並沒有去見過林天羽,但是她可以想像得出,林天羽的狂躁。

  「我和天羽的爸爸沒辦法,只好請示醫生,醫生說回家也許能穩定天羽的情緒,可是妳剛才也看到了,那孩子……」

  楊鳳嬌說著就要抹眼淚,盧芳菲緊忙轉移話題:「林媽媽,我去給妳倒杯水吧。」

  她說著就要起身,卻被楊鳳嬌急忙拉住站起來,急忙道:「瞧我老糊塗了,應該我去給妳……」

  楊鳳嬌向前一步,眼前忽然一黑,身子就向旁邊的沙發倒了去,好在盧芳菲手疾眼快,摟住她,不無擔憂地關切道:「林媽媽,妳怎麼樣?」

  「我沒事。」楊鳳嬌撫了撫太陽穴,「這些天為了照顧天羽,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個覺了,天羽病成這樣,美國總公司的股票不穩,他爸爸早上也回了美國……」

  盧芳菲見楊鳳嬌實在虛弱的厲害,急忙讓她坐到沙發上,起身去倒了杯水,遞給她。

  剛才倒水的時間裡,盧芳菲就作了個決定,她扶起楊鳳嬌,輕聲說道:「林媽媽,我有個不情之請……」

  「芳菲,妳我之間不必客套,我早已當妳是一家人了。」楊鳳嬌不解地看著她。

  盧芳菲被她這麼一看,面上忽然紅了起來,有幾分嬌羞似的低下頭,笑著說道:「林媽媽,我想留下來照顧天羽。」

  「妳……」楊鳳嬌倒是沒想到盧芳菲所說的不情之請竟是這個,這哪裡是什麼不情之請,簡直是自攬麻煩上身。

  楊鳳嬌年輕的時候,跟著林天羽的父親打拚過事業,在商場裡混跡過的女人,心裡多少有一些精明,她覺得自己沒看錯人,在天羽車禍重傷下,盧芳菲還能義無反顧地守護在自己兒子身邊,這個女孩哪怕不會成為自己的兒媳,也值得一個人好好的深愛她。

  只是不知道天羽能否真正覺悟。

  雖然欣慰盧芳菲這麼真情實意,楊鳳嬌還是有些踟躕,「芳菲,我知道妳的心意,可是現在的天羽不比從前,這次車禍雖說是撞斷了腿,也還有站起來的希望,可是他卻完全放棄了念想,每天不吃不喝,脾氣暴躁,就連我也勸說不了。謝謝妳對天羽的這份心,可是我不想讓妳遭這樣的罪,而且妳這般處處為了他,怕是那逆子也不懂得珍惜……」

  「林媽媽。」盧芳菲忽然一臉嚴肅地打斷她的話,在她的腳邊跪了下來,「我照顧天羽,並不求回報,他現在這樣,我看著也難受,若不親自照顧,更是心如刀絞。您身體並不好,這幾日也操勞,如果您不嫌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照顧他,我也想盡最後一份努力,讓天羽愛上我……」

  盧芳菲說得不卑不亢,一本正經的一番話,讓楊鳳嬌既吃驚又感歎,她以為盧芳菲只不過是憐惜天羽的身體照顧他,沒想到她那份愛意竟深到這種地步,最後一次機會,當然要爭取,就算不為了天羽,也要成全她。

  當天,盧芳菲便在林家住下,其間楊鳳嬌給林天羽送了晚飯,卻原封不動地拿出來,看著林母黯然的目光,更加堅定了盧芳菲照顧林天羽的決心。

  夜裡,楊鳳嬌拉著盧芳菲說了一晚上的話,從林天羽小時候的趣事,到林天羽的喜好,說著說著她已是疲憊,漸漸進入夢鄉。

  盧芳菲習慣早睡,可是在聽完林天羽的趣事後,卻久久不能入眠。

  她輕聲翻起身,披了件外套,悄悄走到林天羽的房門前,門沒有關緊,輕輕一推就走了進去。

  也許是怕林天羽晚上起來,夜太黑,臥室裡的牆壁上,留著一盞昏黃的壁燈,藉著燈光,林天羽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是皺著眉頭的。

  之前從門縫裡看得並不真切,走近一看,林天羽的臉上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大概是車禍當時,碎玻璃所致,即使之前看過他最狼狽不堪的樣子,此刻再次看到,盧芳菲的心還是痛得不能呼吸。

  這個睡夢中都在皺眉的男子,在過去的十年裡,已經像空氣那般,成為她生存的一部分,融入她的呼吸、她的骨髓裡。

  他身上的每一處傷痕,傷在他身,卻疼在她心。

  盧芳菲放低了身子,跪在床邊,伸出手指,停在半空中,緩慢而細膩地輕撫著他的眉頭,順著他的鼻尖,一路滑落到嘴角。

  單薄的嘴唇失去了本來鮮紅的顏色,可是她還記得當時冰冷的吻。

  漸漸地,盧芳菲的眼角劃過一滴淚。

  對不起……盧芳菲張了張嘴,發出無聲的道歉。

  其實在盧芳菲心中,不敢來見林天羽還有另一個原因,她懷有愧疚。

  如果那天她不是看到周亞寧挽著其他男人的手,如果不是她選擇親吻林天羽,如果她及時拉住他的手,也許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盧芳菲是個做事不曾後悔的女人,可是如今她後悔了,千萬個後悔,如果時間可以倒退,她想她還是會親吻林天羽,卻希望車禍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自己最深愛的男人。

  她留下來不是為了贖罪,而是為了愛。

  她想,正是因為愛,所以當看到周亞寧上了車,決然的離去,林天羽才會不顧一切地追趕,想要追回他的愛吧。

  現在,盧芳菲多少能理解當時林天羽做出那種瘋狂舉動的想法,看著愛人離去,誰又能接受的了。

  可是誰又能想到發生今天這樣的局面,一個決然離去,一個重傷頹廢。

  林天羽的頹廢不僅是因為愛人,還有他傷透了的心呀……

  ※ ※ ※

  第二天一早,盧芳菲起來遲了,她醒來的時候,楊鳳嬌已經搭乘早上最早的一班飛機,回了美國。

  楊鳳嬌留了封信,信中不僅再次表達了她對盧芳菲的感謝,言辭間也暗中鼓勵她加油,她還列了一張林天羽養病的注意事項,最主要的還是鼓勵他,站起來是有希望的。

  林天羽從醫院搬回家來,林家就遣散了傭人,盧芳菲只有自己下廚房,簡單做了兩份早餐。

  盧芳菲的父母也在美國,從小她就很獨立,生活優越的她,倒是沒有一點富家千金的嬌弱的性子。

  吐司加雞蛋,一杯熱牛奶。

  盧芳菲端著兩份早餐走到林天羽的房門口,現在這棟房子裡只剩下她和林天羽兩個人,雖然以前他們熬夜加班趕設計稿的時候,也經常兩個人在公司,可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甚至幾個月裡,這棟房間裡只有他們朝夕相處。

  想到此,盧芳菲就渾身充滿了鬥志,反正最壞的結果已經發生了,天羽從未愛過她,還出了車禍,還有什麼比現在更糟糕的事情嗎?

  既然已經這樣,她就不必去在乎他怎麼想,別人的看法,她只想照顧好林天羽,一心一意地只為愛。

  莫名的緊張,盧芳菲深吸了口氣,輕手輕腳地推開門,遠遠地看了眼還躺在床上閉目的林天羽,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經醒了,他依然如昨晚那般皺著眉。

  是不是傷口很疼?

  盧芳菲的心思百轉千迴,昨晚上她在他床邊站了許久才離去,其實她多想每天都這樣陪著他,如果可以,她更希望他的傷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然而又該怎麼抹平他心裡的傷呢?

  盧芳菲走到床對面的餐桌旁,放下餐盤,剛一回身,迎面就砸來一個大枕頭。

  她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就聽到對面的人吼了過來,聲音嘶啞,聽起來很暴躁。

  「誰准妳進來的,我不是說不許任何人進來嗎?給我滾出去!」

  盧芳菲只是稍稍詫異,但並不皺眉歎氣,拿下臉上的枕頭,看向對面的林天羽。

  她終於看清了他的眼睛,自從林天羽受傷後,她就沒正視過他,記憶裡那雙神采奕奕的雙眸,如今卻寫滿滄桑,像是蒙了一層無法看透的灰,現在她是怎麼也看不清此刻的林天羽在想什麼。

  林天羽在看清對面的人後,也怔忡了下。

  一時間,臥室裡靜得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盧芳菲淡淡一笑,似乎剛才並沒有發生那一幕,端起餐盤,走到林天羽面前。

  「怎麼?連我也不想見嗎?」

  她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端起牛奶很隨意地遞給他,「林媽媽早上回美國去了,以後我就住下了,先吃早餐吧。」

  盧芳菲有一顆七巧玲瓏心,說話很注意方式與方法,如今林天羽傷重在床,更不可能說「照顧」這類的話給他聽,以免刺激到他。

  林天羽抿著嘴不說話,低頭看著眼前的牛奶,足有三四秒,忽然揚起手打飛,劈頭蓋臉地吼了過去:「滾!」

  早上剛加熱的牛奶還很燙,透明杯掀翻在半空中,乳白色的液體潑灑的到處都是,近在咫尺的盧芳菲自然無法避免,牛奶的液體灑了她一臉,順著臉頰滑進衣領裡。

  盧芳菲怔忡片刻,抬手胡亂地在臉上隨意地擦了擦,臉上並未露出任何不滿,就算林天羽重傷轉了性子,她也是了解他的。

  這種時候,病人的情緒不穩,表現出來的行為往往是故意的,只為包裹起自己的內心。

  盧芳菲從床頭櫃前,拿起另一杯屬於自己的牛奶,依舊是剛才的語速和動作:「趁熱喝了吧。」

  這一次林天羽終於抬起頭,比睡覺時,還緊皺著眉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想、看、見、妳……」

  盧芳菲歪頭,聳聳肩,「好啊,吃了早飯,我就會消失在你面前了……」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要整理房間裡的衛生,打開窗戶通通風,這個屋子裡的味道實在不太好聞。

  可是,盧芳菲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林天羽哪裡是遭受威脅就肯妥協的人,他冷笑一聲,看都不看盧芳菲一眼,再一次抬起手拍飛她手中的牛奶,一把拉過她的胳膊。

  盧芳菲腳下不穩跌倒在床上,兩人近到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還好沒有壓到他的傷口,盧芳菲撫了撫胸口,就聽林天羽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說最後一遍,滾出去,包括妳,我不想見到妳!」

  林天羽狠狠一推,盧芳菲又摔倒在地。

  「嘶……」盧芳菲疼地呻吟一聲,低頭一看,手掌撐著地,按在地上破碎散落的玻璃碎渣,瞬間劃破她的手指,鮮紅的血漬順著指尖滴落在地。

  可是床上那人已經掀起被子蓋在頭上,完全無視盧芳菲的存在。

  盧芳菲忍著痛站起來,好在玻璃只劃破了她的手指,黏個OK繃就可以了,可是床上那人的傷卻傷在心裡,不是那麼容易治癒的。

  林天羽剛才偏激的反應,一切都在盧芳菲的意料之中,他的暴躁、不滿、憤怒,她通通能接受,現在的林天羽還知道把心中的不滿吼出來,總比什麼都不說,拒絕和外界交流的好。

  可是,這麼放任林天羽一蹶不振下去,別說他心裡的傷,就連他站起來的希望都會變得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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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3 00:32:06
第三章

  當盧芳菲清洗完傷口,拿著掃把上樓的時候,發現林天羽臥室的房門居然反鎖了!

  咦?林天羽還挺有能耐呀,雖說床邊有輪椅,可是就他那雙腳也能爬上去,還真是……意志力超強啊!

  盧芳菲不禁莞爾,林天羽上了脾氣也有如此幼稚的時候。

  「林……」盧芳菲想要敲門的動作停在半空中,她是想說林天羽把門打開,可是他能鎖上門,估計也沒什麼力氣打開了,更何況那小子估計也不想開門。

  「天羽,你小心地上的碎玻璃。」

  盧芳菲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林天羽虛弱地靠在床頭,陰天裡他額頭上已經滲出汗來,為了鎖上門,他可是費了全身力氣,才爬上輪椅,把臥室的房門反鎖起來。

  如果是以前,這不過是幾步的路,可是現在卻好像要了他的半條命。

  盧芳菲的性子極好,交代了那麼一句,便沒了動靜,而林天羽也沒什麼心思去聽她講話,現在他只要一閉上眼,滿腦子裡就會回想起車禍的那一天,周亞寧說得每一句話,她的決然,她的頭也不回,她的絕塵而去,都深深刺痛他的心。

  雖然他在那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那女人的狠心還是讓他一時無法接受。

  他現在還成了半個廢物,無法站起來,無論是誰都要對他投來憐憫同情的目光,所以他不要見任何人,他不需要同情,寧願一輩子都坐著輪椅,也不要接受他人的憐憫。

  這些天,林天羽還在想的另一個問題是,那天晚上盧芳菲到底為什麼親自己,然而他也相信,就算沒有那個吻,周亞寧那個女人還是會不顧一切地離去,那輛紅色奧迪跑車到底是誰?

  種種疑問和如今的傷痛,攪亂林天羽心底的沉著冷靜,他不能控制地暴躁,想要喧囂地叫喊,想對所有人發脾氣。

  林天羽憤恨地雙拳砸向床,他的女人和別人跑了,他的腿瘸了,這樣的人生了無生趣,誰都不要理他,他也不想見任何人……

  剛這麼想著,房門外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緊接著有重物在砸門,敲敲打打間,門鎖「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不一會兒,房門從外面打開.

  林天羽冷眼看著推門而入的女人,只見盧芳菲灰頭土臉地走進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盧芳菲這麼不注重形象,大剌剌地拿著錘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呵……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東西。」盧芳菲掂了掂手上的錘子,她衝著林天羽露出潔白的牙齒,璀璨一笑,「門就這麼著吧,你要是不想見我呢,你就自己說,沒必要鎖著門。」

  「盧芳菲,妳到底想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你不都看到了嗎?卸鎖,掃地。」

  盧芳菲放下錘子,拿起門邊的掃把,邊掃邊說道:「如果你不喜歡喝牛奶,明天我們喝粥,如果你不喜歡喝粥,我還會做義大利麵……」

  「夠了!」林天羽抓起手邊的枕頭,朝盧芳菲的後背砸了過去,「妳不用白費心機了,我什麼都不想吃,更不想看見妳。」

  盧芳菲彎下腰把枕頭撿起來,遺憾似的搖了搖頭,「我說天羽,亂扔東西這可不是個好習慣,髒了還得我洗……」

  「沒人要求妳洗,妳給我出去!」

  「沒關係,你不用太感謝我,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林媽媽,我已經答應她,在她回來前,把房子收拾的很完美。」盧芳菲笑著吐了吐舌頭,俏皮又無賴。

  林天羽一愣,隨即更大的憤怒盈滿心頭,他真的快被這樣的盧芳菲氣得暴跳如雷了,他知道盧芳菲有著很厲害的交際手腕,可是現在她這樣子,他怎麼感覺有點賴皮呢?

  他說東,盧芳菲就扯西,滴水不進啊!

  這樣無賴的盧芳菲,只會讓他更想生氣,恨不得跳起來把她壓倒,可是他跳不起來了,別說跳,站都站不起來,想到此,林天羽又頹廢下來。

  盧芳菲看得清楚,剛才林天羽的目光裡明明燃起了火苗,一瞬間又暗淡無光。

  「怎麼不說話了?」盧芳菲試探地問了問。

  林天羽的聲音忽然放低了下來,虛弱地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妳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說完,他緊抿著嘴,閉上眼,徹底無視了盧芳菲的存在。

  盧芳菲見他滿臉疲憊之色,知道他經過剛才一番折騰,已是有些累了。

  她走到林天羽床邊,替他掖了掖被角,看著他的臉色不好,又想到他沒吃早飯,口氣不由軟了下來:「天羽,不要放棄,也不要無視身邊人對你的愛。」

  盧芳菲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卻依然吹不散林天羽心尖的陰霾。

  她知道,她現在說什麼都是無用的,可是這樣默默地守護在林天羽身邊,放任他糟蹋自己的身體,又豈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盧芳菲臨出門前,深深地看了眼林天羽,為了讓他振作起來,她必須有所行動。

  ※ ※ ※

  那天過後,林天羽不曾再發過脾氣,盧芳菲和他的相處模式也簡單起來。

  她每天把做好的食物端進臥室,一聲不響地放在床頭櫃上,交代了幾句後便默默出去,待她再返回臥室後,林天羽已經吃了點飯菜,雖說不多,但總比不吃的強。

  可是這些天,任由盧芳菲說破了嘴皮,林天羽也沒有看她一眼,更別提說話了。

  這天夜裡,盧芳菲洗完了澡,穿著睡衣躺在床上,和前幾個晚上一樣,依舊失眠。

  自從搬進林家別墅,盧芳菲早睡的習慣徹底改變,她不是不想睡,而是失眠的厲害,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躺在床上總是會擔心林天羽的腿傷,擔心他是否睡得安穩。

  就拿今天晚上來說,那傢夥也不知道又是哪根筋不對了,居然一口飯都沒吃,就連晚上的藥也拒絕吃了。

  林天羽那傢夥到底在想什麼?

  她曾經偷偷在臥室門口,看見林天羽咬著牙,掀開被子,他的右腿纏滿了紗布,他試著想抬起,卻無能為力。

  一時間,盧芳菲似乎能感覺到林天羽心底的情緒,頹廢、悲憤又讓人無可奈何。

  盧芳菲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錶,這個時候林天羽應該已經睡著了吧。

  這幾天晚上,她都會在林天羽入睡後,潛入他的房間,默默看他一會兒才能放心地離開。

  今夜,他沒有吃藥,腿會不會痛得很厲害?

  盧芳菲想著便起身走到隔壁的房間裡,牆壁的燈光亮著,林天羽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盧芳菲鬆了口氣,可是床頭櫃上的藥還在。

  這幾天裡,為了讓林天羽振作起來,她一直在上網查有關重創病人的心理,書上說,要使病患早日從心理陰霾中走出來,第一步必須宣洩。

  可是前幾日,林天羽宣洩的好好的,怎麼又沉默起來?

  書上說,最忌病患封閉內心,不與外界接觸,這種心理陰霾最難攻克,病患也最難解脫。

  哎,盧芳菲無聲地歎息,她都懂的,可是她該怎麼辦呢?

  看著林天羽日益消瘦的臉龐,她能做的除了冷靜悉心的照顧,還有什麼方法,只要可以讓他振作起來,她什麼都願意做。

  「妳今晚上待的時間超時了。」

  靜謐的夜裡響起低沉沙啞的聲音,讓盧芳菲嚇了個激靈,黑暗中她對上一雙探究的淩厲眼神,她揚起嘴角笑著回答:「你也不打算繼續裝睡下去了?」

  笑聲在小小的空間裡傳開,十年的相知並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盧芳菲知道林天羽向來淺眠,這些日子她深夜到他臥室裡來,他假裝深睡,她也從不拆穿。

  「盧芳菲,妳到底是怎麼想的?」

  盧芳菲挑挑眉,哎喲不錯哦,這是林天羽這幾天說的第二句話。

  她不答反問:「那麼林天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林天羽躺在床上,仰面看著床前的盧芳菲,看她就沒好氣的樣子,「以後晚上不要來我的房間。」

  「其實你可以繼續假裝沒看到我,或者你當我是夢遊也行。」

  盧芳菲又開始耍起無賴了,林天羽氣結,「我說盧芳菲,妳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妳以為這樣我就會愛上妳?」

  「我沒這麼自作多情,你想怎麼做是你的事,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你可以不配合,但同樣沒權力要求我。」盧芳菲的聲音忽然有些拔高。

  以林天羽對她的了解,他剛才的話一定惹怒了盧芳菲。

  林天羽並不以為意,繼續冷眼輕哼,「盧芳菲,我們認識十年了,我們彼此了解,別以為我不知道妳現在在想什麼,想趁著我意志薄弱的時候,換取我對妳的愛,別異想天開了,收起妳那套把戲吧。」

  他竟然是這麼看她的!盧芳菲氣得渾身發抖,腦子裡只閃過四個字,太傷人了!

  她嘴角的笑容早就化作一塊冰塊,諷刺的語言讓它碎裂,一片片落下,掉在地上的還有她的心。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盧芳菲忽然放低了身子,聲音從貝齒裡擠出來:「說說看啊。」

  林天羽沒想到她會有此舉動,半瞇起眸子,卻並不害怕,近距離下,林天羽甚至能看清,她垂下的睡衣領子裡一絲不掛。

  「不管妳在想什麼,我都不需要妳的同情和憐憫。」

  盧芳菲越湊越近,她現在真的想優雅地說句粗話,什麼狗屁同情,什麼該死的憐憫,她現在只想堵住林天羽這張萬惡的嘴巴。

  她猛地一低頭,咬住林天羽的嘴巴,是氣憤地咬下去。

  只聽林天羽一聲嚶嚀,張了張嘴,就被盧芳菲不得其法地攻陷城池。

  真是該死的!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這個女人接個吻都用這麼大的力氣,她是沒接過吻嗎?還是和自己有仇?

  雖是這麼想著,林天羽還是不由自主地纏繞上盧芳菲的舌尖,不由放低了姿態,承受著她的怒意和熱吻。

  盧芳菲的腦袋嗡嗡直響,滿腦子裡只有氣憤,可是親吻上的那一刻,隨之而來的又是塌陷的心。

  她所眷戀的、思念的吻,她所愛慕的、傾情的心,都因這個吻而復甦起來,那些林天羽傷人的話語,似乎並沒有發生,已經隨了一陣風散去。

  她只想要一個吻,就足夠了,她只盼這個吻,時間停留地長一點,就足夠了。

  盧芳菲嬌羞地伸出舌尖溜進他的嘴中,像是怕驚擾他的聖地,慢慢地摸索、舔吮,直到她的舌尖碰觸到一個溼熱的柔軟物。

  她的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來,來不及做出反應,她放低的身子就被林天羽一把拉了下來。

  盧芳菲一個措手不及,壓在林天羽的身子上,只聽林天羽一聲悶哼,盧芳菲立即條件反射地跳起來。

  「天羽,有沒有怎麼樣?」

  盧芳菲尷尬地舔了舔嘴唇,糟糕,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做出剛才的舉動,已經接吻過一次還不夠嘛,為什麼全憑著自己的心意,對他的唇如此嚮往?

  「我……」林天羽深吸一口氣,似乎忍得很辛苦,「好得很。」

  「看你痛得汗都出來了,今晚上的藥你還沒有吃,先把藥吃了……」

  慌亂中,盧芳菲記起床頭櫃上放著藥,急忙拿起來遞到林天羽的面前,「這個藥有止痛的效果,吃了它好好睡一覺……」

  「不、吃!」

  盧芳菲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啊,剛才她是碰到自己的傷口,並不至於那麼難受,他是受傷了,可是她三更半夜穿成這樣,又跑來親自己……

  他受傷的是腿,不是「生理系統」!

  他也是有反應的好不好!她是在挑戰他的忍耐力嗎?

  頭一次發現,向來精明的盧芳菲也有笨笨的時候,不過看她那副嬌態,接吻後臉頰上的紅潮還沒有散去,不得不承認她的美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再加上三分嬌羞,更是可愛得緊。

  偏偏這麼一想,接吻的氣息還沒散去,林天羽的下腹又是一緊。

  林天羽不由皺起眉頭,就聽盧芳菲冷聲喝道:「林天羽,你是被車撞壞了腿,還是連著你的腦袋一起撞壞了?」

  林天羽不自覺瞇起眼睛,遮掩去眼中的暗潮洶湧,「有本事妳再說一遍。」

  危險的氣息漸漸逼近,盧芳菲並未察覺,低著頭還在思考怎麼逼著林天羽把藥吃進去。

  要不乾脆直接故技重施,用嘴巴撬開他的嘴巴?可是這樣的話,林天羽會不會認為自己是佔他便宜?

  「我是覺得啊……」盧芳菲目光一直盯著手上的藥片,心裡盤算著,還是用嘴巴餵比較實際,她要一鼓作氣,趁其不備……

  「你要不是腦子被撞壞了,不然怎麼會這麼幼稚,連藥都不敢吃!」

  說著盧芳菲把藥扔進自己的嘴巴裡,還未俯下身,與此同時,林天羽已經徹底撩起火來,他一把拉過盧芳菲的身子,猛地堵住她的嘴巴。

  林天羽的吻傳遞著怒氣,他像是要把全身的不滿都發洩出來,不肯放過盧芳菲檀口中的任何一個小細節,舌尖劃過她的貝齒,啃噬著她的紅唇,甚至連呼吸都奪去。

  盧芳菲被吻得喘不過來氣,可是腦子裡卻沒忘記舌尖裹著的藥片。

  這一個吻,正中下懷!

  盧芳菲的舌尖四處躲閃著林天羽的掠奪,輕輕一送,終於把藥片送入他的嘴中。

  吻著吻著,盧芳菲笑著嚶嚀一聲,揚起嘴角,享受著林天羽肆虐瘋狂地親吻。

  「很好笑嗎?」林天羽氣息不穩地用嘴巴抵住盧芳菲的紅唇,聲音因情慾而沙啞低沉。

  她的紅唇被親得紅腫,笑容卻越來越深,「你主動親我。」

  盧芳菲覺得很滿足,哪怕這只是一個宣洩的吻,她知道這並不代表什麼,可是她已經滿足了。

  女人就是這樣,不需要什麼花言巧語,輕輕的一個吻,足以讓她回味一生一世。

  「主動親妳?呵……妳每天晚上穿著睡衣來我房間裡,不就是為了得到這個吻?現在滿足了!」

  林天羽的語調拔高,盧芳菲的笑容僵住,忽然林天羽拉起盧芳菲的手,放在自己的下體,聲音冰冷:「盧芳菲,不要晚上穿成這樣,跑到一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房間,我是撞斷了腿,而不是撞壞了生理系統!」說完,林天羽扔開盧芳菲的手。

  盧芳菲臉上一紅,原來他是……她不是故意要來引誘他的!

  可是現在她穿成這樣,兩人還連接吻了兩次,要是說她不是故意的,她自己都不信。

  盧芳菲不禁有些懊惱,若按照她以往的個性,肯定會毫不在乎地淡然一笑,可是她實在無法接受林天羽這樣揣測自己,然而現在解釋的話也沒什麼可信度。

  冷靜沉著如盧芳菲,她不在乎地撇撇嘴,淡漠地看了一眼林天羽的下體,輕哼一句:「看來是我的錯了,原來你只是撞斷了腿,腦子是好的,生理系統也是好的,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林天羽一聽,翻身就想起來,猛地一掙紮,牽動到身上的傷口,齜牙咧嘴地吼了出來:「盧芳菲,妳給我過來!」

  剛才扔開她的手,而盧芳菲不知何時後退了一步。

  「我為什麼要走過去?有本事你走過來。」

  「妳!」

  「怎麼想揍我?還是又想親我?好啊,只要你走過來,我什麼都依你!」盧芳菲的無賴勁又上來了。

  林天羽氣得磨牙,他算是看明白了,盧芳菲一無賴起來,哪裡還有半分優雅的影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撞壞腦子的是盧芳菲!

  「別以為這麼激我,我就會妥協!」

  「我以為你就算知道我的目的,還是會生氣。」

  盧芳菲忽然收起俏皮的笑容,抬手撩了撩額頭上的碎髮,優雅地轉過身,朝著林天羽揮揮手,「很晚了,林天羽先生,正如你所言,我就是故意激怒你,所以你打算接招嗎?」

  ※ ※ ※

  無論林天羽接不接招,反正盧芳菲的戰帖已經下了。

  林天羽真沒想過盧芳菲居然會說出那番話,他知道那女人是為了激怒自己,想讓他振作,可是也沒必要天天和他小吵一架,來折磨他吧!

  自從盧芳菲那天下了戰帖,現在盧芳菲每天都會找機會刺激他,而且雷打不動地,還是會每天晚上穿著低領睡衣跑到他臥室。

  該死的,那個女人明知道他的腿不好,又奈何不了她,然而她的一句話,甚至一個動作,偏偏就能輕而易舉地激怒他!

  剛這麼一想,令他抓狂的女人就走了進來,林天羽閉著眼睛假寐,他聽見盧芳菲走進來的聲音。

  「刷」一聲,窗簾被拉開,刺眼的陽光穿透眼皮閃進林天羽的眼底,讓他顫了顫眉頭。

  「別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

  林天羽張開眼睛,只見盧芳菲站在距離床頭的一步之遙外,穿著露肩吊帶長裙,抱著雙臂看著他,「林天羽先生,你躺在床上快一個月了。」

  「是又怎麼樣?」

  最近盧芳菲很喜歡叫他林天羽先生。

  「盧芳菲女士,請把窗簾拉上,陽光很刺眼。」

  「陽光有什麼不好的,要多曬曬太陽,才會健康。」

  「盧芳菲!」健康二字深深刺痛了林天羽的心,「是,我是不健康,那又怎麼樣?妳少來管我的事!」

  「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盧芳菲好笑地遞給他早餐粥,「林天羽先生,你一定是很久沒有照過鏡子了吧?你現在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林天羽……」

  林天羽看都不看她手裡的粥,冷笑一聲,「妳也一點都不像過去我所認識的盧芳菲……」

  「哦?」盧芳菲來了興致,端了個椅子坐在床邊,舀了一杓子的粥,吹了吹,伸到林天羽面前,挑眉示意他喝下去,「你倒是說說看,你印象中的我是什麼樣的?」

  林天羽緊抿著嘴,並不打算妥協喝粥。

  盧芳菲見他不動,嗤笑一聲,「林先生,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幼稚,不過是一碗早餐粥,莫非還要我親自餵你喝?」

  「……」林天羽剛要張嘴反駁,卻又被盧芳菲搶白。

  「我餵你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到時候別惹出什麼不必要的火來,又讓我滅火,又喊著和我說什麼你生理系統正常這樣的話來。」

  「盧芳菲!妳這個女人,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妳這麼毒舌,難道以前的優雅溫婉都是裝出來的?」

  「不是裝出來的。」盧芳菲回答地很鎮定:「我是因為某人撞斷了腿,憂傷過度,燒壞了我自己的腦袋,所以以前的盧芳菲和以前的林天羽早就不存在了,現在你所看到的我與以往不同,也就別太吃驚了,正如我見到你這麼頹廢,說不定我也會漸漸習慣的。」

  盧芳菲聳了聳肩,依然執著地舀了杓早餐粥,湊到林天羽嘴邊,「喝了它,不然我就用嘴餵你。」

  「妳……」

  「怎麼,不信?」盧芳菲說著就喝了一口粥,湊到林天羽的嘴邊。

  「停停,我自己喝!」林天羽冷喝阻止住她的行為,無可奈何地瞥了眼盧芳菲。

  盧芳菲自動忽略林天羽哀怨的眼神,威脅地努了努嘴巴,意思像是說,你再不喝,我就要餵你囉。

  其實盧芳菲親自己的感覺不錯,他也並不排斥,奈何他腿上有傷,盧芳菲稍稍一撩撥,他就渾身滾燙,到時候忍耐地只會是自己。

  林天羽邊喝粥,邊在心中冷笑,盧芳菲也得意不了幾天了,等他把腿上的傷養好了,看他怎麼收拾她,先把盧芳菲抓過來打一頓屁股,再狠狠咬她的紅唇……

  對面的盧芳菲自然不知道此時林天羽的心思,她心滿意足地看著他把早餐粥吃完,笑呵呵地囑咐了幾句後,端著餐盤走出臥室。

  盧芳菲剛走到樓下,再也控制不住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盧芳菲的笑聲實在太大,以至於樓上的林天羽都聽到。

  更大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盧小姐,妳不要得意太久,我早晚讓妳知道我的厲害!」

  「好,我等著!」盧芳菲在樓下以同樣的音量回答。

  說完,她捂著嘴,笑著流淚,跑進了廚房。

  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這些日子,她看著林天羽從頹廢中走出來,暗淡無光的眼神,因和她吵架有了神采奕奕的光彩。

  腹黑算得了什麼?不優雅、不溫婉又算得了什麼?

  這些和林天羽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只要他能振作,別說改變自己的性格,只要她能做到的,她都願意。

  不過這只是第一步,才第一步而已,她需要做的還有很多,林天羽現在願意吃飯,願意交談,甚至吵吵架都是無傷大雅,真正的難關還在後面。

  她必須要讓林天羽站起來,即使現在林天羽看起來已經燃燒起了鬥志,可是這和她預想的遠遠還不夠。

  加油,盧芳菲,妳需要做的還有很多!

  還有加油,林天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忘記過去,重新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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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根據醫生叮囑,林天羽的藥物治療只需要持續一個月,身上的疼痛感便會減少,接下來就是靜養,最快也要等兩三個月才可以下床走動。

  盧芳菲在林家別墅裡已經住了一個多月,每天除了和林天羽吵吵架,晚上去看看他睡覺時的樣子,其餘時間整理家務,然後再抽出空來處理公務。

  她處理公務的時候,會把電腦搬到林天羽的臥室裡,在一些設計和問題上,會與林天羽共同商討。

  起初林天羽依舊是那副不肯合作的態度,盧芳菲只是雲淡清風地一笑,「林天羽先生,你要是玩頹廢,我不攔著你,可是公司裡有一半的股份,如果你想放棄人生放棄事業,就請你提前知會一聲,我不想自己幾年的心血,就因為你的任性而付諸東流了。」

  當時林天羽看著盧芳菲認真的樣子,冷靜且嚴肅,讓他忽然肅然起敬。

  他以前從未聽過盧芳菲有多喜愛現在的工作,當初也是因為他的一句話,盧芳菲放棄了出國深造,留在他身邊從頭學習珠寶設計。

  算起來,他欠她的確實很多。

  十月裡,台北的的天氣有些陰晴不定,上午明明是晴朗的天,到了中午就開始烏雲密布。

  每當這時,林天羽的傷腿就會一陣陣發寒,刺骨的痛。

  「天羽,似乎要下雨了,你的腿要不要緊?」

  吃過午飯,盧芳菲把電腦搬進林天羽的臥室,在他對面商討公事。

  盧芳菲見林天羽半天沒有回答,這才從電腦螢幕前抬起頭,看了眼床上的人,不禁皺起眉頭。

  「天羽,你怎麼了?」

  林天羽背對著盧芳菲側躺,身子有些彎曲,似乎在顫抖。

  「天羽!」盧芳菲的聲音拔高,有些驚慌地走到床邊,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只見林天羽彎著身子,咬著牙,隱忍的痛苦在臉上一一閃現,額頭上布滿了汗水,眉頭深鎖,咬著唇都出了血,臉色比紙還白一些。

  盧芳菲強作鎮靜,急忙從床頭櫃裡抽出紙巾,拭去他的汗水,「張醫生說,藥物治療一個月,就算陰雨天,腿上的傷也是會隱隱作痛,可為什麼你的腿這麼嚴重?我還是給你拿止痛藥吃吧。」

  「不,不需要……」林天羽急忙抓住盧芳菲的胳膊。

  「這個時候了你還要逞強!林天羽,身體是你自己的,我是管不著,可是你這麼痛苦,我比你更痛苦,為了不讓我痛苦,你就必須給我吃藥!」

  林天羽苦笑,這是什麼歪理。

  「我……」他有些吃力地回過頭,「無礙的,只是……剛才試著活動了下,觸動了傷口。」

  林天羽的聲音很虛弱,表情卻很認真,並不像愛玩笑。

  「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居然還活動了下?」

  剛剛她在做數據統計,並沒有注意林天羽的舉動。

  盧芳菲滿腹疑問地看著林天羽,林天羽笑容一斂,強忍著痛楚,掙扎起來,「我只不過是想早點好起來。」

  嘿,這倒是奇了。

  盧芳菲心裡腹誹,前些日子,林天羽還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經她那麼一激,也總算讓他漸漸從陰霾中走出來,可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她比誰都希望林天羽快點好起來,可是欲速則不達啊!

  「我都不心急,你心急什麼?」盧芳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可是看他那痛苦的樣子,心中忽然哆嗦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看了看林天羽慘白的臉色,又看了看被子裡彎起的右腿,猛地掙開林天羽的手,下一秒就要去掀開他的被子。

  林天羽大驚失色,怒火沖天地吼了過去:「盧芳菲,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

  「把手拿開,我要看看你的腿!」盧芳菲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林天羽越發蒼白的臉色。

  如果沒猜錯,林天羽剛才疼得痛不欲生的樣子,一定是掙開了傷口,她只不過是嚇唬嚇唬林天羽,想要掀被子,林天羽就這麼大的反應,她的猜測絕對沒有錯。

  「我說過,被子下面的腿,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看,包括你!」

  盧芳菲自然知道林天羽那點心思,他的右腿植入了鋼板,上面肯定傷痕累累,不讓她看,她便不看,男人需要面子和自尊,女人必須給予體貼和溫柔。

  而林天羽為了避免讓盧芳菲看到他的腿,他洗漱、去洗手間,通通都是他自己解決。

  這些日子以來,她照顧得也十分妥當,腿上的傷口癒合的很好,她也很少提及這件事。

  「謝謝你的提醒,我沒有忘記你說過的話,但是現在不比平常,被子下面的腿到底有沒有出血,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你認為現在的情況,自己可以止血,我也並不執意去看,但是你已經痛成這樣,還要和我爭搶,以你現在的狀況,怕是爭搶不過我的。」

  盧芳菲一口氣說完,每到爭執的時候,她的思維就異常的冷靜,她從不步步緊逼,只會以理服人,實在不行就耍無賴——

  女人嘛,偶爾耍耍無賴,男人自會忍讓。

  可是現在的林天羽卻如臨大敵,一臉防備地看這盧芳菲,不讓她欺近一分一毫。

  「盧芳菲,我感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我拿你當朋友,所以你之前的諷刺和挖苦,我通通都不計較,但是你現在執意要掀開被子,那麼請你在看過之後,滾出我家,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林天羽知道盧芳菲的執著,這些年他早就見識過了,他也知道不讓盧芳菲看她的腿,她不會妥協的,既然爭吵和爭搶都贏不過她,索性讓她死了心。

  盧芳菲深深一吸氣,他的話好嚴重,可是她想現在沒有比他的腿更糟糕的事情了。

  「好,我答應你。」盧芳菲想都不想,一口應下。

  林天羽愣了一下,隨即鬆開手,讓盧芳菲一點點掀開被角。

  只是一秒不到的動作,盧芳菲手心裡卻緊張地出了汗,林天羽也覺得時間無比漫長,他不想去看盧芳菲看了他的腿後,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因為那條腿就連他自己都不想看到,每次看到,他自己都恨不得用布包裹起來,那一道道如蜈蚣腿的傷痕,無不在嘲笑著他當初的幼稚。

  他的傷其實是在心上。

  過了許久,被子已經掀開了,盧芳菲卻一直沒有說話。

  林天羽自嘲地撇了撇嘴,她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嗎?

  他抬頭一看,卻冷笑不起來,盧芳菲的臉上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嫌棄或者憐憫,只見她從旁邊拿起衛生紙,慢慢地擦去他右腿上滲出的血漬。

  她邊擦邊撅起嘴,輕柔地吹著傷口,動作細膩而溫柔,聲音也是軟軟的,聽進人心裡,如暖陽流淌。

  「好在前期傷口癒合的很好,只是疤痕處滲出了些血漬,今晚你不要洗澡了,等一下我去拿點藥來,擦一擦。」

  一時間,林天羽倒沒了話說,剛才準備好要諷刺的話,通通被盧芳菲這動作、這語氣、這姿態化為烏有。

  盧芳菲這女人就是有這魔力,能讓生她氣的人,膩死在她的溫柔陷阱裡。

  「不需要。」

  想了片刻,林天羽還是狠心地推開了她的溫柔,「既然看也看過了,你可以走了。」

  「我為什麼要走?」盧芳菲露出不解的表情。

  「盧芳菲,你少來這套,剛才我說了,看了之後,就立刻滾出去,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林天羽很耐心地重複了剛才的話。

  「哦……」盧芳菲似有醒悟過來,「對對,我記得你說過這話。」

  「那還不快滾!」林天羽鬧彆扭的脾氣上來了。

  盧芳菲呵呵一笑,替林天羽把被子蓋好,雙手一攤,說道:「你剛才的原話說的是不是,看了之後,讓我滾出去……可是你又沒說看了什麼之後,我為何要滾出去?」

  「你……」

  「好了好了,氣大傷身啊!」盧芳菲一本正經地走到臥室門口,「記住我說的話,晚上不要洗澡哦,我去拿點藥水來。」

  「盧芳菲你給我站住。」

  「幹嘛?」雖然不情願,盧芳菲還是背對著林天羽站著。

  她知道這個角度林天羽看不到的,她的聲音和平常無異,臉上卻已經淚流滿面。

  「盧芳菲,你剛才明明看到的,為什麼要裝得不在乎?」林天羽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沒錯,他一直不讓盧芳菲看自己的腿,卻是有過自卑的想法,他害怕別人在看到他腿上傷痕的時候,會露出鄙夷,甚至同情的目光。

  那種目光刺眼得很,能扎進他的心裡,讓他喘息不過來,腿上的傷就是他的恥辱。

  「誰說我不在乎?」盧芳菲仰面看了看天花板,想讓控制不住的淚水停一停,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聲線不出現任何異樣。

  「林天羽,在乎分很多種,你有你的自尊,我有我的堅持,愛也好,恨也罷,都是在心底,相知相隨的人不需要任何言語,一眼就能看懂彼此的心。我了解你的傷痛,可是,你可曾試著了解過我愛你的心?」

  林天羽以為盧芳菲會說一些大道理來反駁自己,至少她也會諷刺他幼稚的想法,雖然他也覺得自己一定被傷痛折磨了不少理智,可是她的這番話卻徹底顛覆了他的想法。

  盧芳菲見林天羽無話,便不再言語,低著頭關上門,自始至終都沒有讓林天羽看見自己在哭泣。

  當林天羽意識到盧芳菲已經出去,他的思緒還沒有回轉過來,她的話一直在自己的耳邊徘徊。

  盧芳菲說,你可曾試著了解過我愛你的心……

  說實話,沒有震撼是不可能的,盧芳菲的質問比他的傷還來得更猛烈些,重重地撞擊在他的心底,問得他啞口無言。

  林天羽自認為不是一個狠心的男人,即使當初拒絕盧芳菲的時候,也只是明確地表達了他的想法,後來兩個人做了朋友,又成了合夥人,盧芳菲也很少提起喜歡自己的這件事,她平時和男性朋友或者生意上的男性,與對自己的態度無二,他就沒有什麼愧疚,甚至確實拿盧芳菲當成了自己的紅顏知己。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盧芳菲是怎麼照顧自己的,他不能說沒有感動過,她的這句質問徹底讓他墜入一個沒有答案的深淵裡。

  盧芳菲的話徹底擾亂了林天羽的心緒,他對盧芳菲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情?如果沒有感情,又怎麼可以安然地享受她無微不至地照顧?

  可是愛情不是同情,盧芳菲是否把同情當成了愛情呢?

  ※ ※ ※

  網路上說,傷口的癒合期是第三天開始,細胞以螞蟻的速度慢慢連接在一起,才能結疤、癒合,而傷筋動骨,則需要一百天。

  當被子掀開的那剎那,盧芳菲的腦子裡忽然回想起他撞車那一天的畫面,車子飛奔而來將林天羽撞到馬路的另一邊。

  她看到的是鮮血染濕的褲腿,沒料到褲腿下的傷口,竟然這麼深,那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疤痕像藤蔓一樣纏在他的腿上。

  她心底唯有四個字才可以形容,觸目驚心,看到的那剎那,她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能想像到,手術室裡,林天羽的右腿被手術刀切開,取出那裡面的碎片,再植入鋼板將它固定住,接著一針一針地縫合起來,是怎樣一個痛苦的過程。

  盧芳菲不敢想像,卻不能露出任何驚嚇的表情,強忍著眼淚和心痛,故作鎮定地拿起衛生紙去擦拭。

  現在回想起來,她的手都在顫抖,她沿著疤痕一寸寸的撫摸,好似這疤痕是縫在了自己的心上。

  盧芳菲知道這只是林天羽明面上的傷口,而他真正的傷在心底。

  林天羽害怕面對的其實不是他腿上的傷口,害怕讓人看到的也不是那道疤痕,而是他不想正視過去的錯誤,他的極力掩飾,反而讓別人撫慰不了他的心。

  然而,林天羽畢竟還是不懂自己,她如此愛他,又怎麼會不懂他的想法,他怕她的嘲笑,可是他有沒有想過,她看到那道疤痕有的只是心痛,比他還痛。

  正如她所說,林天羽可曾試著了解她愛他的心……

  淚水順著臉頰染濕了床褥,盧芳菲的哭泣充滿了各種情緒,為了林天羽的傷痛,為了自己無果的愛意。

  哭著哭著,盧芳菲躺在床上就睡著了,連晚飯都沒有起來做。

  夜裡果然下起了大雨,林天羽的傷腿疼得他睡不著覺,四周太過靜謐,往常這個時候,盧芳菲會偷偷地跑到他房間裡,盯著他許久,才會回房,可是那女人不僅沒做晚飯,就連「探視」的時間點都沒有過來。

  隱隱中,隔壁房間傳來呼啦啦的聲音,像是窗戶沒關緊,外面風大雨大的,可能是雨水落進了屋裡。

  林天羽不免有些擔心,盧芳菲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肚子痛,扭到腳了,還是……想著想著,林天羽越來越不放心,心裡那種擔心早就讓他忘記今天和盧芳菲的不愉快。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從什麼時候開始,盧芳菲的作息時間已經和他的融合一起,晚上盧芳菲不跑到他的房間裡,他不是應該開心嗎,怎麼現在倒是擔心起來了?

  說不定盧芳菲過一會就過來了,還是再等一等,可是時間越久,林天羽的擔憂越深。

  這個女人真是他命中的剋星,一遇到她,他所有的鎮定全被她打敗了。

  管他現在是因為習慣,還是真為她擔憂,他現在就要到隔壁去看看盧芳菲那女人到底在做什麼!

  怎麼說他也還沒吃晚飯呢,以前這女人不是經常威逼利誘讓自己吃飯嗎?

  林天羽邊想邊挪動腿,慢慢移到床邊上,只不過是一步的距離,林天羽就已經用了渾身的氣力,喘息著粗氣。

  每一次他去洗手間,都是這樣,費了一番氣力,再回到床上後,就滿身大汗,像洗了一場冷水澡似的。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林天羽實在擔心盧芳菲的情況,動作也比平常急了些,牽扯了傷口,也咬緊牙,哼也不哼一聲。

  終於坐上輪椅,林天羽一刻不停地推著車子,來到盧芳菲的屋子裡,門沒有鎖,就連窗戶沒有關上,雨水已經吹打進屋子裡,地板上濕了一片。

  藉著走廊上的光,林天羽看到盧芳菲躺在床上,似乎是睡著了。

  隨即,林天羽鬆了口氣,這女人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他擔心得不得了,她倒好,在這睡得香著呢。

  他關了窗戶,把輪椅滑到她的床邊,皺著眉,拿起被子蓋在她身上。

  目光掃過盧芳菲臉頰的時候,林天羽愣了一愣,如果沒看錯的話,她眼角上的那是……一滴淚?

  林天羽遲疑地伸出手,輕輕一掃,果然一滴淚珠滑進他的手掌心,冰冰涼涼的,讓他的心尖一顫。

  她竟然哭了!為什麼要哭?

  林天羽無意識地皺起眉,心頭也亂了起來,在他印象中,盧芳菲向來是個樂觀的人,遇到事情從未慌亂過,說起來,她還真是有種鐵一般的意志,無論是在工作,還是生活中,她都一直笑著去面對。

  是他今天說的話傷害了她?還是她也在為自己說的最後那句話糾結?

  林天羽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盧芳菲,她的髮絲有些凌亂,她大概是哭了很久,眼睛都是紅腫的。

  這些日子雖然天天見面,但是林天羽還是第一次靜下心來,把盧芳菲瞧個仔細。

  她好像瘦了些,臉上也沒了以往的神采,暗淡了許多,都是為了照顧他嗎?何苦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

  盧芳菲說的沒錯,他從來沒有試著了解過她的愛意。

  其實是他從來沒有正視過她的存在,因為他知道,只要她回頭,盧芳菲一定會無怨無悔地站在自己身後。

  林天羽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撫上她的臉頰,他真的值得她愛嗎?為了他身心疲憊,日夜憔悴,還在這裡默默垂淚。

  他受傷的時候,她肯定很擔心,就像剛才他擔心她一樣,那種焦慮,折磨並啃噬著自己的心,而她擔心自己的心,一定比自己更加深重。

  真是個傻女人!

  林天羽的動作柔軟了下來,眼神柔軟了下來,就連心也柔軟了下來。

  他只覺心中有些異樣,因為盧芳菲而變得與以往不同,這樣的情愫甚至在與周亞寧在一起的時候,都不曾有過。

  就因盧芳菲這些日子的折騰,他甚至都已經快忘記還有周亞寧這麼一個女人。

  所以這是愛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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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3 00:33:03
第五章

  一夜無夢,清晨的陽光很是刺眼。

  盧芳菲顫了顫眼皮,感覺到臉上癢癢的,睡夢裡嚶嚀一聲,翻了個身,迷濛中,眼前出現了個身影。

  霍地嚇了一跳,撐起身子定睛一看,竟然是林天羽半躺在床前,手指還撫摸著她的臉。

  這是個什麼情況?怎麼睡了一覺醒來,這個男人跑到自己房間裡了?

  還是說……她現在是在作夢?

  盧芳菲看了眼旁邊的男人,伸出手用力在他臉上一掐。

  「哎喲!」林天羽從睡夢中彈起身子,齜牙咧嘴地看著她,「盧芳菲,你瘋了!」痛死他了。

  林天羽一臉沒睡醒地看著她,這個女人一大清早的耍什麼白癡啦,虧他昨天一晚上守著她。

  「不都說,看自己是不是在作夢,就掐上一掐,我看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林天羽無語地揉著臉,「那你也應該掐你自己的臉,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你難道不知道幼稚是會傳染的嗎?」盧芳菲心情大好,起了和林天羽鬥鬥嘴的心思,單手指著下巴,俏皮地眨眨眼,「林天羽先生,你昨晚上一直在我房間裡……呃……看我睡覺嗎?」

  林天羽有種被抓包的感覺,連忙推著輪椅向後滑去,矢口否認。

  「沒有的事,我是來看看早飯做好沒有。」

  盧芳菲看著林天羽說謊話的樣子,那躲閃的眼神,忍俊不禁。

  林天羽一定沒有看過自己這般摸樣,既可愛又好笑,盧芳菲也不忍戳穿他的謊言。

  「原來是餓了呀?」

  「早就餓了,從昨晚就沒吃。」林天羽小聲嘀咕著。

  盧芳菲笑意更深,笑呵呵地跳下床,推著他的輪椅向外走出去,「好好,都是我的錯,說說看,你想吃什麼?」

  「我……」林天羽剛啟口說話,就被盧芳菲忽然打斷。

  「等等。」

  「怎麼了?」林天羽不解地回過頭。

  「林先生,你有沒有聞到有一股什麼味道?」盧芳菲嗅了嗅鼻子。

  林天羽也跟著嗅了嗅,「什麼味道?」

  「一股酸酸的、臭臭的……」

  盧芳菲在四周聞了聞,左聞聞右聞聞,終於在林天羽的身上停了下來。

  「哦……」

  盧芳菲捏著鼻子,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天羽,「我說林先生,你是有多久沒有洗澡了?」

  林天羽不爽地瞪了過去,「哪有很久,就只有昨晚上沒洗而已啊。」

  「真的只有一晚上嗎?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昨晚上泡到醋缸子裡了。」

  「喂,盧芳菲,你不要太過分了!是你昨晚說不讓我洗澡的,現在你又在這裡嫌棄我,是什麼意思?」

  「嘿嘿……」盧芳菲笑得尷尬,徹底沒了以往那種優雅姿態,「林先生,你倒是蠻聽話的嘛。」

  「你這個女人……」林天羽哭笑不得。

  「氣大傷身,氣大傷身啊!」盧芳菲撫摸著他的後背,笑道:「這樣吧,我去廚房做飯,你去浴室洗澡。」

  林天羽聽她這麼說,轉念一想,計上心頭,板起臉孔,說道:「我不要洗澡。」

  盧芳菲聽他語氣並不像開玩笑,卻又不知林天羽這又是在鬧什麼脾氣。

  她轉過他的輪椅,認真地打量了下他,面色不善呢。

  「不洗澡就沒飯吃。」盧芳菲早就摸透了林天羽的脾氣,早就可以「對症下藥」了。

  林天羽卻滿不在乎地推著輪椅向外去,「不吃就不吃。」

  這下盧芳菲徹底沒了主意,這傢伙到底在鬧什麼?

  她急忙追趕上去攔了下來,「林天羽,你想怎麼樣?」以盧芳菲對林天羽的了解,這傢伙應該有了什麼壞主意。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林天羽翹起嘴角,學著盧芳菲那股子無賴勁,揚起笑容,一字一句地宣布:「除非,你幫我洗……」

  ※ ※ ※

  無賴之人必有無賴之處啊!

  窄小的浴室裡,盧芳菲站在鏡子前,臉上的表情分辨不出是哭還是笑。

  她想過林天羽很多種鬧脾氣的方法,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會提出這麼……讓她害臊的損招。

  沒錯,她承認自己晚上在林天羽的房間裡,有那麼點偷窺的意思,看著他的身材,忍了許久,才控制住自己想摸他的衝動。

  可是這也僅僅侷限於想,畢竟她還是個優雅單身女子,也沒動手啊,現在倒好,林天羽居然讓她幫他洗澡,這不是「色誘」她嘛!

  盧芳菲覺得自己有些無法淡定,林天羽那傢伙明明知道自己喜歡他,他偏偏來這一出,讓她是看著「美食」而無法下口,實在是有些折磨人。

  「盧芳菲,你還等什麼呢?」林天羽不耐煩的聲音,從浴簾後面傳來。

  「來了來了。」急什麼急,她都沒急呢!

  盧芳菲搓了搓臉,狠狠地穩定了下心神,不就是洗個澡嘛,而且林天羽受了傷,所謂的洗澡,不過就是拿濕毛巾擦一擦身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盧芳菲從洗漱台上拿起毛巾,搭在肩上,掀開浴簾低著頭走了進去。

  林天羽見盧芳菲低著頭的摸樣,嘴角的揚了揚,還是強忍住笑意,「平時見你動作挺俐落的,怎麼現在磨磨蹭蹭的了?」

  「我……」盧芳菲未語,臉倒是刷地一下先紅了,囁嚅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難得見盧芳菲害臊一次,她這可是大女孩上轎頭一回呢。

  林天羽抱著胸,打定了主意要打磨這小女人的無賴勁,讓她也好知道他林天羽雖然患病在床,但也不是什麼軟柿子。

  「我……我從哪開始呀?」盧芳菲不安地絞著手裡的毛巾。

  林天羽終於看不下去,一把將毛巾拽了過來,「我說,盧芳菲女士,您和這毛巾有仇呢?」

  盧芳菲詫異地一抬頭,臉又紅了幾分,「沒……沒仇。」

  「沒仇,那你和毛巾較什麼勁啊?開始吧。」

  「從哪開始啊?」

  盧芳菲覺得現在呼吸都困難了,她是不是得了什麼密室恐懼症,怎麼和林天羽待在浴室裡,她就覺得特別熱啊?不行不行,她還是出去一會兒,再待下去,她都快昏厥了,喘不過來氣呀。

  「那個實在不行,你自己洗吧,你看我又不會……」盧芳菲已經開始慢慢往後挪了挪。

  林天羽忽然翹起嘴,嘲諷地笑了,「我說盧芳菲,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沒有的事,我怎麼可能會怕呢!」盧芳菲停下逃跑的腳步,眼睛一瞪,「開什麼玩笑,還沒有我盧芳菲怕的事!」

  林天羽抿嘴挑眉,人啊,果然還是不能激。

  他也不想給盧芳菲空隙反悔,緊接著道:「那好,我們開始吧。」

  「呃,開……開始吧,可是……」盧芳菲嚥了口唾沫,臉紅得像顆番茄,「可是,我要從哪開始啊?」

  林天羽好整以暇地慢慢伸開雙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吧?洗澡第一步,脫衣服……」

  「我又沒給豬洗過澡,更何況豬也不需要脫衣服。」盧芳菲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大點聲。」林天羽陰森森地看著她。

  「沒什麼……脫衣服嘛,我是說啊,脫衣服沒多大點事。」盧芳菲腦門一熱,使勁壓住狂跳的心臟,彎下腰,顫巍巍地伸出手,摸向林天羽的襯衫。

  她都不敢去看林天羽的眼睛,手一抖一抖地向前。

  「鈕扣在這裡。」低沉的嗓音輕撫過她的耳畔,忽然一雙溫暖的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拉到他的胸膛上。

  盧芳菲錯愕地抬起頭,一眼望進林天羽含笑的眼底,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腦子空白地去解他身上的鈕扣。

  「沒想到你也有笨手笨腳的時候。」林天羽笑道:「鈕扣是這麼解的?」

  林天羽扣著盧芳菲的手指,領著她一個又一個,認真地解開自己的襯衫。

  當鈕扣一個個解開,林天羽的胸膛隨著襯衫的打開,慢慢敞開,盧芳菲的眼神更加不知道往哪裡放。

  抬頭就會對上林天羽笑吟吟的目光,平視就看到他赤裸的胸膛,往下看……就看到,林天羽穿著沙灘褲。

  盧芳菲翻了翻白眼,一咬牙推開林天羽的手。

  「你怎麼了?」林天羽自然看到盧芳菲的不對勁,她不會緊張成這樣吧?

  「我……我想說,最後一個鈕扣我來解。」

  盧芳菲說完就後悔了,真想抽自己兩巴掌,最後一個鈕扣,低垂在林天羽下體的位置上,她伸手去解,萬一碰到了不該碰的……

  「好,你來。」

  林天羽放開手,低頭看著盧芳菲咬著嘴唇,她的手還在顫抖,解開鈕扣這麼點小事,她竟然花了好幾分鐘。

  盧芳菲的樣子很專注,手指卻不是很靈活的樣子,指尖冰冰涼涼的,偶爾能碰觸到林天羽的肚皮,似有若無的感覺,像是一根羽毛,輕掃著他的心頭,令他也顫抖起來,那一掃,竟攪亂了他平靜的心湖,泛起片片異樣的漣漪。

  「呼……」盧芳菲忽然嘆了口氣,摸了摸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不自禁抬起頭,露出純真的笑容,「終於搞定了。」

  盧芳菲笑得沒心沒肺,忽然感覺到手下有灼熱的溫度,低頭一撇,倏地一下將手舉起來,尷尬地咧咧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摸你的……」

  林天羽怪笑著,把手裡的毛巾塞進她的手裡,「我當然知道,我們的盧芳菲女士怎麼可能趁機吃我的豆腐呢?」

  「嘿嘿嘿……」盧芳菲乾笑,她想是想,卻不敢做。

  「別傻笑了,把毛巾浸濕,幫我洗澡。」林天羽打斷她的笑,「洗澡這種事,不需要我教了吧。」

  盧芳菲也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實在太差勁了,不就是洗個澡,竟然臉紅脖子粗的,差點喘不過氣來。

  她拿起毛巾在洗漱台浸濕,走到林天羽身後,穩了穩心神,終於找回到以往冷靜的心神,把毛巾先放在林天羽的脖子上,一點點擦拭著。

  林天羽把胳膊向後一彎,讓襯衣退下來,指了指後背,「別跟沒吃飯似的,用點力氣。」

  盧芳菲撇了撇嘴,小聲嘀咕:「本來就是沒吃早飯吶……」

  「不服氣?你大點聲,我聽不見!」林天羽故意逗她。

  「好,我用點力氣,你可別嫌疼。」

  盧芳菲的反逆的心思一上來,拿著毛巾就開始在林天羽的後背上亂擦,順著他的脊梁,一擦到底……

  「舒服吧?」

  盧芳菲擦得來了勁,攀著林天羽的肩膀,擦拭著,每一寸肌膚都不肯放過。

  林天羽心裡偷笑,嘴上卻滿不在乎地說道:「也就馬馬虎虎吧。」

  「嘿!」盧芳菲一個跨步走到林天羽前面,半蹲下來,拿著毛巾,開始擦林天羽的胸膛,「我可告訴你林天羽,你別得寸進尺啊!」

  這話可真不像平時那個優雅的盧芳菲說的,不過正如她所說,以前的她和他都已經不復存在了,他們都在改變,而改變的還有他的心……

  以前他不覺得,可是現在,就是此刻,他的心跳得越來越不規則,眼神也越來越不規矩。

  林天羽很想不去看,可是他的目光就是不由自主地看向盧芳菲,沿著她的鼻梁,到噘起的紅唇,美麗的脖頸,甚至連她衣領下的酥胸……

  盧芳菲的毛巾擦拭到林天羽的心臟,她故意避開了他胸前的紅櫻桃,臉紅地感受著他的心跳,「林天羽,你的心跳,好像不是很規律,怎麼越來越快啊?」

  她一抬眼,林天羽一低頭,四目相對,像是有一道花火在空中碰撞,直接撞擊到兩個人心底的最深處。

  他們發現了彼此眼中的異樣,兩顆心一起加速,就連頭也跟著花火的方向,漸漸靠近。

  他們足足望了三四秒,慢慢的,無意識的,兩個人的眼裡只有彼此的身影。

  盧芳菲不知怎地忽然回過了神,想要躲避他誘惑的目光,可是她的身子已經在林天羽觸手可及的地方,身陷危險地帶裡。

  林天羽卻不容盧芳菲退卻,抬手用力扣住盧芳菲的後腦勺,兩個紅唇終於在眼底的方向碰撞到一塊。

  沒有人說開始,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吻為何開始,只有互相吸引的心,將彼此拉近。

  這是第幾個吻了?可還是讓盧芳菲震驚地瞪大眼睛。

  她吃驚地張開嘴,任由林天羽的舌尖在自己的嘴中肆意挑逗游走,她就像一個受驚過度的娃娃,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林天羽為什麼要親自己?這一次的吻又代表了什麼?很多很多疑問在盧芳菲腦中閃現,可是都沒有答案,只有嘴中調皮的舌尖,和被抽離的空氣,讓她大腦越來越缺氧……

  林天羽喘息間,舔了一下盧芳菲的耳垂,半摟著盧芳菲的腰,「沒人告訴你,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嗎?」

  盧芳菲卻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壓倒林天羽的傷口,親吻讓她的臉更紅,「你又沒有告訴過我……」她說起話來氣息不穩,倒有幾分嬌嗔的意味,這話都快酥到林天羽的骨子裡去了。

  林天羽目光一沉,摟著盧芳菲的胳膊,強撐著要站起來。

  「喂喂,林天羽,你要幹嘛?」盧芳菲驚叫起來。

  「站起來。」

  盧芳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她還看不出來他想站起來,「站起來幹嘛?」

  「親你!」

  「……」盧芳菲微微一怔,林天羽已經拽著她的胳膊站起來。

  可是他的身子搖搖欲墜,實在站不穩,盧芳菲又氣又急,只能無可奈何地一隻手摟著他的腰,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脖子,氣呼呼地對他說,「林天羽先生,你這是在開什麼國際玩笑?親都親過了,你還逞強站起來幹什麼?而且我為什麼要讓你親!」

  奇怪了,她盧芳菲憑什麼就該讓林天羽親,他是她什麼人!

  盧芳菲鬧彆扭地轉過頭,看都不去看林天羽,手上卻絲毫不敢鬆懈。

  「芳菲……」林天羽嘶啞著聲音,將腦袋靠在她的肩頭,「你是在鬧彆扭嗎?」

  盧芳菲吸了口氣,他懶懶的聲線讓她怦然心動,靠這麼近,她都無法正常呼吸了。

  她嘆了口氣,「天羽,我是個女人,還是一個愛你的女人。」

  「為什麼愛我?」林天羽忽然捧起她的臉,「我以前從來沒問過你,可現在我想知道。」

  「不為什麼。」盧芳菲想都沒想,回答道:「如果愛一個人需要理由,那並不是真的愛。其實林天羽,你究竟有哪裡好呢?說實話,你在別人眼裡並不是最帥,也不是最優秀,可是你在我眼裡是最愛,這個愛和帥沒關,和優秀沒關,那種微妙的感覺一旦在心中產生,它就如吸了毒,上了癮,戒不掉的。那種愛會讓人喪失理智,可以讓人沉陷迷局,為了那個所謂的愛,放棄自我、放棄自尊、放棄夢想、放棄……呃……」

  話還說著,嘴巴還張著,林天羽猛地奪去她的吻,不同於之前的細膩,這個吻來得又急又熱烈,狂熱的溫度順著舌尖在兩個人的嘴中傳遞。

  林天羽感覺到盧芳菲這次的主動,他們的舌尖相互交纏著、吸吮著,火熱濕滑的舌尖開始發麻,嘴唇親得紅腫。

  「唔……」盧芳菲的呻吟不由自主地從齒縫中逸出。

  她的身體越來越熱,不能喘息,雙腿都在顫抖在發軟,她只覺得有一團火在自己的體內燃燒,她已經承受不住這個吻,卻想要更多,雙手在林天羽的後背上慢慢摸索。

  林天羽睜開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盧芳菲因情慾漲紅的臉,他一邊吸吮著她的紅唇,一邊騰出手向盧芳菲的短裙下的大腿撫摸去。

  盧芳菲早上起來只穿了簡單的家居服,背心、熱褲。

  她的腿很光滑,像是抹了一層牛奶,林天羽的手指撫摸過的地帶,都會讓盧芳菲顫抖,嬌喘聲中發出細細呻吟,他的大掌很快來到熱褲外的三角地帶,絲質的內褲已經沾滿了愛蜜。

  像是觸動了她的敏感,盧芳菲猛地夾緊腿,頭向後仰去,嬌喘著說:「不要。」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也太快了,她還來不及問林天羽,這一切的緣由。

  女人愛一個人可以沒有理由,可是對方若心中沒愛,她是不會輕易做出這樣的事,雖然她真的很愛林天羽。

  林天羽的呼吸也粗重了起來,他看著盧芳菲認真的眼神,慢慢抽出已經在幽穴入口處的手指,「好,你說不要,我便不做。」

  他的行為尊重了她,可是盧芳菲卻微微蹙眉,心中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心底正泛著苦澀,就聽林天羽又說:「不過,我要你。」

  盧芳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被林天羽抓著手放到了下體,沙啞著聲音:「不僅我要你,它也需要你。」

  盧芳菲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失落的心裡瞬間化為烏有,慢慢有了暖意,這種暖意讓她找回了理智,嬌柔的笑了起來,眼梢一挑,媚態橫生,手指順著他的鎖骨慢慢摩挲著。

  其實她很想問林天羽,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說需要她,是不是又是他的生理系統作祟,所謂的需要到底是什麼?

  可是她不敢,一向自信的盧芳菲發現了自己的私心與不自信,她害怕聽到自己不想得到的答案。

  愛情就是這麼奇怪,讓人歡喜讓人憂,可是她想無論答案是什麼,既然林天羽說需要她,她又怎麼可能拒絕的了?

  「呃……」林天羽被盧芳菲走神的手指,撥亂了心神,下腹一緊,喘著粗氣,嘶吼著:「芳菲。」

  林天羽猛地把盧芳菲推到牆上,卻不小心按到牆上的淋浴開關,冰涼的冷水從頭頂噴灑下來,沖得兩個人措手不及。

  「天羽!」盧芳菲驚叫地拉著林天羽,生怕他滑倒。

  「你還是乖乖回到輪椅上,你的傷口不可以碰到水!」

  水又急又冷,澆濕了兩個人的全身,林天羽卻咯咯笑了,冷水讓他體內竄起的慾火,稍稍退卻。

  盧芳菲才不管他現在在笑什麼,她強硬地把林天羽安放在輪椅上,推他出門前,順手拿起放在五金架上的浴巾。

  「你怎麼能那麼不小心,怎麼一激動什麼都忘記了,不知道傷口不能碰水嗎?」

  把林天羽死拉硬拽到床上,盧芳菲雖然動作粗魯,但是還是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他的傷口。

  「你這話已經說第二遍了。」林天羽也不反抗,任由盧芳菲把自己安置在床上,拿著浴巾在自己的身上擦來擦去。

  可是,動作實在算不上溫柔啊,而且她有沒有想過,拿著浴巾在自己身上胡亂地擦和摸,其實對他來說都是同一個意義,是一種精神和肉體上的考驗!

  「我說了幾遍,你都記不住!」

  盧芳菲是真的惱了,她千叮嚀萬囑咐,剛才洗澡的時候也生怕他的傷口碰到水,結果兩人一激動,就沒發生好事吧。

  盧芳菲這頭氣呼呼的,早就把剛才什麼激情啊、熱吻啊都拋到了腦看,也顧不得自己身上還濕著呢,滿腦子裡只想著快點把林天羽的身上擦乾。

  盧芳菲埋頭苦擦,壓根沒有注意到林天羽的臉色都變了,她擦完了他的胸膛,直接褪去了林天羽的沙灘褲。

  沙灘褲濕的實在厲害,可是沙灘褲剛褪到林天羽的膝蓋上,盧芳菲就被一個豎立的昂揚之物看愣了。

  「這個是……啊!」

  盧芳菲看著林天羽的硬物,驚叫地扔掉了手上的浴巾,眼睛卻不曾移開半分,張大了嘴巴,結結巴巴地解釋:「那個……我不是故意……」

  糟糕,她一時竟然忘記林天羽沙灘褲裡沒有穿底褲!

  「過來。」林天羽的聲音比之前在浴室更低沉了。

  盧芳菲呆頭呆腦地轉移目光,眼睛一眨,臉紅七分,「我……我這就幫你穿上。」

  「不用。」

  林天羽一把按住她的手,正好覆在他的硬物上,灼熱的昂然之物,讓盧芳菲的臉更紅起來,像是刷了一層紅漆。

  盧芳菲哪裡肯依,試著扭動著手,想要掙脫,林天羽悶哼,扣著她的腰,帶到了床上。

  盧芳菲的髮絲在他的胸前散落開來,林天羽抵在她的耳邊,媚惑地喘著粗氣,「我需要你,不,是我要你。」

  林天羽抓著盧芳菲的手,緊扣在他灼熱的慾火上,繼續沙啞地喘息著:「握住它,移動……」

  雖然盧芳菲年紀也不小了,這些床第之私,用林天羽的話來說就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嘛,她知道林天羽此舉意味著什麼。

  她稍稍抬頭,就看到林天羽因隱忍而皺起的眉頭,她按照他的話稍稍一動,他的眉頭反而皺得更緊。

  盧芳菲不得其法,只以為他並不喜歡,連忙想要撤出手,就被林天羽抓得更緊。

  「不要停。」林天羽微微側身,掀起盧芳菲的背心。

  「你……你要幹嘛?」

  「我不想幹嘛,是你的衣服濕漉漉的躺在我的床上,你不是說我的傷口不能碰到水嗎?」

  「是……」盧芳菲回答的氣息斷斷續續的,林天羽的舌尖已經舔允著她的耳垂。

  「所以,你當然不能穿著濕衣服在床上啊。」

  「可是……」

  盧芳菲無法掙脫林天羽的桎梏,只能任由他脫去自己的背心,可是他脫就脫唄,幹什麼還要解開她的胸罩?

  林天羽的手撫上她的渾圓,溫柔地以拇指與食指捻住一顆蓓蕾,俯下身,開始吸吮起來。

  「啊!」清涼的口水含住她的蓓蕾,讓她渾身一顫,陌生的火熱在體內四處亂竄,一股空虛感啃噬著她的每根神經。

  林天羽在她的胸前溫柔地揉搓輕撫,而他的另一隻手掌,則以更快的速度,反覆輕捏揉捏著另一邊乳尖。

  盧芳菲哪裡受到過這樣的挑逗,和剛才在浴室裡的肌膚之親相比,現在的她才算是真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她的兩朵蓓蕾很快就又硬又挺,紅彤彤的像顆鮮艷欲滴的紅櫻。

  林天羽側著身已經是極限的動作,下腹灼熱堅挺,讓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不少細密的汗,他慢慢拉著盧芳菲的身子壓在自己的胸膛。

  他埋在盧芳菲的胸前,用力吸吮著她堅挺的乳尖,像是在品嘗一道美味的甜品,只嘗一口,就會甜到心裡。

  他的舌尖耐心地在乳尖上劃著圈圈,然後再含住它,用力一吸。

  盧芳菲就像觸了電似的,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

  「你的下面是濕的……」林天羽話中有話,他撤去胸前的一隻手,慢慢探到她的腰間,一點點褪去她的熱褲。

  感受到盧芳菲的緊張,林天羽只是將手指沿著內褲的邊緣慢慢摩挲,「芳菲,不要怕。」

  「不,那裡……」

  火熱的慾望在盧芳菲體內亂竄,她不知道該拒絕還是要迎合,可是那裡是她最私密的地方,這是一件令人害羞的事。

  「你難道不想要我嗎?」

  「我……」盧芳菲的聲音已經乾澀,體內的火熱灼燒著她。

  她迷濛著慾望的雙眼,看著林天羽,就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你可以嗎?」

  盧芳菲呼吸不順,可是腦子裡卻想著還是他的腿傷,萬一過激的運動,會不會讓撕扯到他的傷口。

  「什麼話!」林天羽眼睛一瞪,手指不由分說地擠進盧芳菲的花穴裡。

  「啊……」

  盧芳菲被突如其來的手指狠狠一戳,林天羽一刻不停地宣洩著自己心中的不爽,在盧芳菲嬌嫩的花穴裡進進出出。

  居然質疑他的「能力」,他就讓她好好見識一下,他到底行不行!

  「啊……啊……疼……」

  雖然只是手指,可是每一下,都狠狠地抵在花穴的最深處,很快林天羽就摸到了那層膜。

  「居然質疑我行不行,嗯?」

  林天羽那一聲「嗯」,在盧芳菲的耳朵裡聽得既銷魂又酥麻。

  盧芳菲早已經叫喊不出來,花穴分泌出大量的愛液,沾滿了他的手指。

  「天羽……」盧芳菲咬著下唇,她的聲音令她羞愧。

  「騎上來。」

  「呃,什麼?」

  盧芳菲被林天羽折磨地渾身酥麻,哪裡聽得到他在說什麼。

  林天羽也不多話,直接掰開了盧芳菲的腿,一條腿搭在了自己的跨上。

  「不,不……你的腿……」

  「我現在就讓你來看看,我可不可以!」

  林天羽霸道地提起盧芳菲的腰用力一插……

  「啊!」盧芳菲尖叫震耳。

  「痛……好痛……」巨大的痛楚讓盧芳菲差點掉下眼淚來。

  「忍一忍,就過去了。」林天羽可笑不出來,他能感受到盧芳菲的緊張,她的花穴又小又緊,他的硬物只進去了一小截。

  這個姿勢不上不下,卡得他才叫一個疼!

  「騎上來!」林天羽再一次說道:「你這樣夾得我好緊。」

  盧芳菲只覺渾身像是被人用斧子劈開一樣,已經痛得動不了身子。

  林天羽只好忍著慾望,扶正盧芳菲的腰肢,一寸寸向裡面擠進去。

  他溫柔地揉捏著她的蓓蕾,「忍一下,再忍一下。」

  林天羽極耐心地哄著盧芳菲,粗大的硬物在愛液的潤滑下,終於全部被她的花穴吞沒進去。

  這一進去,林天羽再也把持不住身下的慾火,用力一挺,將硬物徹底毫無束縛地在她體內,肆意撞擊。

  「唔……啊……」

  林天羽哼了哼。

  盧芳菲終於適應了插在體內的異物,沒幾秒,另一種不同於之前痛楚的異樣感覺,漸漸被一種酥麻的快感取代,讓她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奇妙舒服感。

  見她似乎適應了痛楚,林天羽抽插的速度反而慢下來,引得盧芳菲不滿地輕哼。

  「不要停。」

  林天羽忍著笑意,拍了拍她的屁股,霸道地命令:「騎上來,你動。」

  盧芳菲定睛一看,林天羽的額頭上已經有了不少汗水,剛才的「床上運動」已經讓他消耗了不少體力。

  盧芳菲一個翻身,騎在他的腰上,輕輕趴在他的胸前,盡量避免碰觸到他的傷口,慢慢地前後移動。

  「啊……啊……」林天羽嘶啞著呻吟:「快,加快速度。」

  盧芳菲只得加快了速度,隨著她的搖擺,她腿間也有了陣陣酥麻的感覺,她花穴中的硬物,正如一條火舌肆意游走。

  高潮來得那瞬間,林天羽也配合著她的動作用力一頂,滾燙的種子隨著快意,一起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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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3 00:33:23
第六章

  當盧芳菲醒來時,林天羽已經不在床上,天已經黑了,看來她昏睡了很久。

  臥室的燈光很刺眼,盧芳菲掀開被子,她赤裸的身體下有幾處觸目驚心的紅點。

  那便是女子的落紅嗎?雖說是她的第一次,但是和林天羽發生的,她心裡只有滿足。

  林天羽剛做完運動,腿上還有傷,醒了就不見人影了。

  盧芳菲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光著身子打開衣櫃,裡面都是男人的衣物,選來選去,她也只能穿林天羽的襯衣了。

  選了一件白襯衣,盧芳菲隨意地扣了兩枚扣子,剛一穿好,房門就被打開。

  盧芳菲見他出現在門口,愣了一愣,然後臉上紅了紅,強作鎮定地打了招呼:「是餓了嗎?我去做飯。」

  「我叫了外賣。」

  盧芳菲受不住林天羽複雜的表情,理了理襯衫,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走到他面前,她想了想,有些話還是先說為好,先說的人占了先機,也不會讓場面太過尷尬。

  「那個,今天的事睡一覺就忘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盧芳菲乾笑,可是她知道,現在她的樣子一定比哭還難看。

  林天羽聽到她的話,表情一滯,冷著臉招招手,「過來。」

  盧芳菲不明所以地走過去,就被林天羽一把抓住,雙手鑽進她的襯衣裡,握著她的酥乳,用力一掐。

  「為什麼要忘?盧芳菲你是想吃乾抹淨,就不認賬是吧?」林天羽斜睨著她,目光森寒。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盧芳菲是沒自信,她不敢去追究他們「滾床單」這件事,應該用一個什麼樣的藉口去解釋。

  為了不受傷害,她只有去掩飾,甚至不去提起,她真的好怕林天羽說,我只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

  「什麼你啊我的,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不是……」盧芳菲急了,「天羽,我只是……」

  「只是什麼?」

  她只是害怕,可是盧芳菲不能說,有些話她還是問不出口。

  打定了主意,盧芳菲也便不再糾結,她歪著頭似乎想起了什麼,怪笑一聲,捏著林天羽的爪子提了起來,「別以為你吃我豆腐,我會假裝不知道。」

  「嘿嘿……」林天羽笑著把手從襯衣裡的酥乳裡拿下來,他執起盧芳菲的手親了親,「對不起,芳菲,其實我……」

  「天羽。」盧芳菲忽然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她知道他要說了,無論結果是什麼,她現在都不想知道,至少先讓她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以對不起開頭,她已經感覺到不好的話。

  還是暫時不要知道了,她覺得現在兩個人這樣挺好,沒有人打擾,兩個人的世界很美好,不管結局是什麼,現在她都不想揭曉答案。

  「天羽,我們的事,等你的腿傷好了,再說好嗎?」盧芳菲放低了身子,將他的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慢慢摩挲著。

  林天羽倒是沒想到盧芳菲會作此決定,要說的話停在舌尖上,又嚥了回去。

  盧芳菲是怎麼想的,他不知道。

  其實他剛才想對盧芳菲說,他承認自己輸了,愛情這種事很奇怪,十年沒有感覺,結果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反而有了感覺,而這種感覺不比以前,來得不可思議,來得快,也來得波濤洶湧,淹沒了他的理智。

  所以,他想說,對不起,我的愛來晚了。

  不過,既然盧芳菲提出等腿傷好了以後再說,那麼就等腿好了,現在的他坐在輪椅上去表白,實在很不合時宜。

  等他腿好的時候,他就可以單膝下跪求婚了。

  「好,就等腿傷好了,以後再說。」

  ※ ※ ※

  時間過得很快,盧芳菲在林家別墅裡,又過了一個半月。

  這一個半月裡,盧芳菲和林天羽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每天四目相對時,會忍不住摟住對方親吻。

  夜晚的時候,林天羽霸道地拉著盧芳菲在自己的臥室裡,美其名曰,晚上起來需要人照顧。

  盧芳菲忍俊不禁,剛開始的時候,為了體諒林天羽的情緒,她從不說「照顧」二字,現在林天羽倒是大言不慚的說什麼,自己是病人需要照顧。

  看來他徹底走出了陰霾,可是照顧就照顧唄,為什麼晚上他的手啊嘴啊都那麼不規矩,總是吃豆腐,吃豆腐就算了,晚上還要陪著滾床單!

  這天盧芳菲醒來,只覺渾身腰酸背痛。

  昨晚林天羽又是要了她整整一晚,最近林天羽恢復的很快,就連腿也可以活動自如,也沒了以前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所以這傢伙,就得寸進尺地狂要了她的身體。

  可是即使這樣,林天羽也沒有任何表示,盧芳菲有著自己的堅持,既然他不說,她也不問。

  「醒了?」林天羽摟著盧芳菲的腰肢,點了點她的鼻子,「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你的爪子在我身上摸來摸去,不醒才怪。」盧芳菲沒好氣地翻了個身,窩在林天羽的胸前蹭了蹭。

  「我是餓了……」

  林天羽現在簡直就像一隻饕餮,「吃」不飽的!

  盧芳菲裝傻,「那我起來給你做飯好了。」

  說完,盧芳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床,生怕被林天羽抓回到床上折騰一番,一溜小跑到房門口。

  「盧芳菲,你跑什麼呀?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說這話也不臉紅,你想幹什麼,我還不知道嗎?」盧芳菲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不管你是真餓還是假餓,反正我下樓做飯去了。」

  林天羽好笑地看著盧芳菲一蹦三跳地離開房門,哪裡有半分優雅的影子。

  他現在總算徹底看清盧芳菲的真面目,如果說盧芳菲以前的優雅溫婉不是假裝的話,那麼她現在的俏皮可愛,就是她的另一面。

  愛情會改變一個人果然是不假的。

  其實他並不是因為盧芳菲的性格而愛上她,而是因為她是盧芳菲。

  其實這個問題林天羽曾經想過,如果換做以前,即使盧芳菲是現在這樣的俏皮可愛,他也未必會心動。

  心動,只不過是在對的時間發生了對的事,只不過這種心動晚了十年罷了,所以他現在只想好好愛這個女人……

  ※ ※ ※

  林天羽腿傷不滿三個月的時候,他就找人訂做了一副拐杖。

  經過前陣子他堅持不懈的鍛鍊,林天羽已經可以拋棄輪椅,拄著拐杖下地走動。

  林天羽來到廚房的時候,盧芳菲正在做早餐。

  盧芳菲頭也不回,指了指廚房裡專門為林天羽設的高腳椅,「坐下坐下,別妨礙我做飯哦。」

  這些日子,他們的生活就是這樣,簡單而溫馨。

  林天羽經常會坐在廚房看著盧芳菲做菜,他美其名曰,廚房很浪漫,調戲有情調。

  盧芳菲聽後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這個拄著拐杖的色狼!

  「芳菲……」坐在角落裡的林天羽拿起桌子上盧芳菲平時烤的小點心。

  「怎麼?」盧芳菲背對著他,聲音懶洋洋的,顯然還是沒睡醒的狀態。

  林天羽心中偷笑,昨晚上他確實太瘋狂了點。

  「為什麼你做的點心這麼好吃?」

  盧芳菲回頭看了林天羽的一眼,他正咬了一口曲奇餅乾,好奇地看著她。

  盧芳菲得意地哼了哼。「當然好吃了,也不看是誰做的。」

  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輕鬆自在,又不缺乏樂趣。

  「是啦是啦,我們家盧芳菲女士是十項全能女人。」

  盧芳菲笑了笑,不在意地說起了往事,「其實當初我是想開一家自己的甜品店。」

  「哦?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林天羽還是第一次聽到盧芳菲說起這話,他們相處十年,竟讓從來沒有聽她說起過,是他太不關心他了嗎?

  盧芳菲端著剛做好的早餐走過來,「你沒聽過很正常,因為我誰也沒提過。」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是問為什麼想開一家甜品店?」

  盧芳菲端著牛奶,喝了一口,緩緩道來:「滿足感,你可能沒體會過那種感覺,用心做出來的甜點,讓更多的人吃到,分享自己的心情,那是一種幸福,會很滿足。」

  林天羽見過盧芳菲做甜點時的樣子,圍著裙子在廚房裡忙來忙去,認真又性感。

  「過來。」林天羽忽然衝著盧芳菲招招手。

  「怎麼?」

  盧芳菲放下牛奶,奇怪地走到他面前,「是哪裡不舒服嗎?」

  林天羽拍了拍自己沒受傷的左腿,「坐。」

  「你能承受的住?」盧芳菲一臉不相信。

  「不要總懷疑我的『能力』,讓你坐就坐。」

  林天羽一把摟過盧芳菲的腰,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為什麼別人吃了自己的甜品,你就會幸福?」

  盧芳菲僵硬的身子,不敢用全身的力氣坐下去,只有摟著他的脖子,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

  「其實簡單就是一種幸福,幸福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不僅僅是相愛,還有一種對生活的態度。我只想過簡單的生活,享受簡單的幸福,而我能想到最幸福又簡單的事,就是讓自己心愛的人,吃到我的甜品,我想把自己的幸福,與別人簡單的分享。」

  盧芳菲的一番話,讓林天羽有些動容。

  她說的是,最簡單的幸福就是讓自己心愛的人吃到她做的甜品……

  林天羽拿起桌上的曲奇餅乾,咬了一口,甜而不膩,酥脆中有淡淡的香味。

  他扣著盧芳菲的腦袋,輕輕吻下去。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曲奇餅乾。」

  他還有一種淡淡的幸福感,可是他知道這種幸福感不是因為曲奇餅乾,而是因為做曲奇餅乾的人如此的愛自己,他能體會到盧芳菲所說的簡單幸福的感覺。

  ※ ※ ※

  最近林天羽的腿傷恢復的越來越好,也漸漸有了精神,用盧芳菲總結的一句話,陰霾有如天上的浮雲,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現在林天羽不僅可以能扔開拐杖,慢慢地走兩步,還能慢慢在家認真處理起工作。

  一轉眼,林天羽的腿傷就過了三個月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現在能下地,行動漸漸自如,盧芳菲不僅有了成就感,還有些失落感。

  她幾乎每個禮拜都會向林媽媽匯報林天羽的情況,當她告訴她林天羽已經可以下地走路的時候,林媽媽激動著說要飛回來看看。

  盧芳菲也並不是不想讓林媽媽回來,可是……一想到林媽媽回來,就意味著自己不能住在這棟別墅裡,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落,也許少了朝夕相處,兩個人不在一起,他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那麼好了吧。

  而且在林媽媽回來之前,她必須找林天羽好好談一次,關於他們之間的關係,必須要有一個決斷了。

  不知怎地,盧芳菲腦中忽然閃了一個想法,她在這裡住了兩個多月了,算算日子她的「大姨媽」好久沒來了……

  「芳菲……」林天羽在她眼前招招手,「想什麼呢?」

  「不好意思。」盧芳菲回了魂,端起優雅的笑容,朝著旁邊的人笑笑,「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書房裡,除了林天羽和盧芳菲,還坐著羽菲鑽石公司的其他兩個高層主管。

  在盧芳菲照顧林天羽的這段時間裡,公司運營和公司內務都由這兩個高層總監負責。

  林天羽恢復活力後,就要求每個星期一公司總監在林家別墅裡開會。

  「剛才我匯報了上個季度公司的銷售額,比去年相比提高了百分之三十。」銷售總監說道。

  「報表我已經查看過了,做得好,盡快把下個季度的銷售計劃發給我。」林天羽滿意地點點頭,一雙眼卻盯著盧芳菲不放。

  盧芳菲面色不改,同意地點點頭,「除了這個,肖揚,下個月我們在美國紐約增加三個專櫃,到時候我會去美國,和美國的代理商談合作。」

  「你去了,我怎麼辦?」林天羽皺了皺眉,他總覺得今天的盧芳菲怪怪的。

  「以你現在的恢復狀況,下個月肯定都可以自己走路了,我會讓管家回來照顧你的生活,還有我也有和林媽媽溝通過這件事,她對你的恢復狀況很滿意,說不定她會提前回來看你。」

  林天羽抿著嘴,終於不發一言。

  旁邊兩位總監只是低著頭看著兩位大老闆探討「私事」,其實他們私底下都是很要好的朋友,身為朋友,自然樂得看到他們兩個人喜結連理。

  這些日子兩位大老闆不在公司,窩在家裡朝夕相處,應該有所進展吧。

  看林天羽看向盧芳菲的目光都和以往不同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是不假,可是現在林天羽的目光怎麼越來越陰冷啊。

  肖揚打了個寒顫,現在氣氛緊張,可是他必須要開口說點正事:「那個……林總、盧總,我有一件事必須報告。」

  「說。」兩人異口同聲,氣氛有些緊張。

  肖揚嚥了口唾沫,「國際鑽石展時,盧總設計的『十年驚鴻』,最終以一千三百萬的高價被拍賣的買家給買走了。」

  「什麼?」林天羽瞪大了眼睛,「那不是非賣品嗎?」

  他轉過頭看盧芳菲,一臉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盧芳菲眨眨眼。

  「少跟我裝傻。」林天羽把手中的文件夾一扔,背靠在沙發上,「為什麼把『十年驚鴻』給拍賣了?」

  「哦,你說這事啊。」盧芳菲只好如實回答:「上個月的時候,我把它捐給一家慈善拍賣機構,所得善款都以公司的名義成立了一家慈善基金會,以後我會把自己的一些設計品拿去拍賣,所得善款我都會放入這家基金會裡。」

  「這事為什麼沒和我商量?」林天羽有些吃驚,「做慈善是好事,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盧芳菲沒注意到林天羽糾結的表情,「我打算以後的注意力會放在設計和基金會上,這家基金會我主要用來幫助自閉症兒童。」盧芳菲說這話的時候,他注意看了她的表情,認真而又專注,臉上的笑容都像染了一層金光。

  不對勁,她絕對有事瞞著他!可是又是什麼事呢?

  盧芳菲把話說得很明白,所得善款用來做慈善。

  做慈善他完全沒意見,可是……可是那條項鏈難道對她沒有什麼重要意義?

  那條項鏈不是為了紀念他們相識十周年嗎?怎麼說賣就賣了呢?

  這事讓林天羽很糾結,散了會後,那臉色就沒好看過,一整天都在琢磨著這件事,他一想到盧芳菲竟然一點也不在乎那項鏈的意義,把它給拍賣了,他就糾結,一糾結起來,他連飯都不想吃了。

  做慈善是好事,可是……他還是找人把項鏈買回來,就算花高價也要買回來。

  開玩笑,那條項鏈可是他和盧芳菲相識十年的見證!

  這一整天,同樣魂不守舍的還有盧芳菲。

  吃了晚飯,盧芳菲背著林天羽去了趟藥店,回家的時候,林天羽還坐在書房辦公。

  盧芳菲偷偷摸摸地閃進洗手間,拿出買來的驗孕棒,深吸一口氣,然後按照上面的操作步驟檢查,不到三秒鐘,驗孕棒就顯現出來,兩條線。

  「啪嗒」一聲,驗孕棒掉在地上。

  她居然真的有了……

  這些日子,她一門心思地照顧林天羽,把自己的事都忘記了,而且每次和林天羽發生關係,他們都沒有做避孕措施。

  盧芳菲不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算了算日子,她肚子裡的寶寶應該有一個多月了,她肚子裡居然有了孩子。

  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盧芳菲忽然很想哭,可是下一秒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很少心慌意亂,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到底應該怎麼辦?是跑到樓上對林天羽,笑呵呵地對他說,喂,林先生,我肚子裡有了你的種。

  這又算什麼?她現在和林天羽不明不白的,把她懷孕的事說出來,這不就等於威脅他表態嘛。表態也分好壞吶,要是人家一說,還是把孩子打掉吧,我們不可能的,那她的孩子找誰哭去?

  這事還是不能先告訴林天羽,可是不告訴他,他們倆這樣總拖著也不是個辦法吧!

  態度決定一切。

  盧芳菲覺得以前自己特優雅、特從容,簡直就是淡定一姐,可是現在她有了孩子,她對林天羽的愛有增無減,這天天如膠似漆的,想不愛都難。

  還是找個機會,探一探林天羽的口風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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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3 00:33:44
第七章

  台北的天空連續一個多禮拜都是陰天,難得今兒終於出了太陽。

  盧芳菲讓林天羽去洗碗,她拿著外套在大門口喊道:「林天羽先生,今兒天氣不錯,我帶你去遛遛。」

  林天羽擦乾了手,從廚房走了出來,步履還有些蹣跚。

  「這什麼話,什麼叫帶我去遛遛?」林天羽沒好氣地抓過風衣,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當我是狗狗呢。」

  「哪兒能啊,您老可比狗狗強多了。」

  林天羽斜睨著她,「把話再說一遍。」

  盧芳菲咯咯一笑,把門鎖上,笑著摟住他的胳膊,「不不,我是說您老哪能和狗狗比啊……」

  「哈哈哈……」

  「你個小調皮。」林天羽俯下頭在她的臉頰咬了一口,「看我今晚上怎麼收拾你。」

  「呃……」盧芳菲的身子僵住。

  不行,據說懷孕頭三個月,最好不要行房事,對孩子不好。

  「怎麼了?」發現盧芳菲的異樣,林天羽歪頭去看。

  又來了,他發現最近盧芳菲總是心不在焉的,行蹤也飄忽不定,經常找不到人,有時候還一個人躲在電腦面前,悄悄看著什麼東西,有秘密,他早就想問了。

  「沒什麼,我是想說最近不舒服,晚上您老可以饒過我嗎?」

  「哪裡不舒服?」

  林天羽緊張地扳過盧芳菲的臉,上下檢查一番,「告訴我,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沒有啦。」盧芳菲尷尬地笑笑,「別那麼緊張啦,小問題。」

  「我看你最近胃口也不算太好,到底哪裡不舒服?」

  「只是沒什麼胃口,不用太擔心。」盧芳菲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今天的陽光實在很好,連續下了幾天的雨,陽光照射下來,空氣中有一種清新的味道。

  一到下雨天,林天羽的傷腿就會痛得厲害,這幾天晚上,她都會幫林天羽捏腿。

  盧芳菲摟著林天羽的胳膊,慢慢地在社區裡散步。

  高檔別墅區裡綠化很好,林家別墅的不遠處有一處公園。

  早上散步的人很少,陽光暖洋洋地照在兩個相依偎的人身上,他們倆個人都沒有說話,懷著不同的心思,一步步走在林蔭小路上。

  公園裡有幾處座椅,盧芳菲指了指,兩個人心有靈犀地一起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今天陽光真好,你就應該多曬曬太陽,這三個月在屋裡憋壞了吧。」她抬起手對著陽光,修長的手指讓他們彼此之間纏繞。

  林天羽撫摸著她的頭髮,「好,以後你就陪著我曬太陽。」

  「林媽媽快回來了。」

  「你說過了,她回來也好,我正好也有事和她商量。」

  盧芳菲看了眼林天羽,她是想說林媽媽回來,她就要搬出去了,可是林天羽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她所說的話。

  「乾脆那天你去接機吧,如果林媽媽見到你親自去接她,她一定會很開心。」

  「好,那天我們一起去接她。」

  林天羽摸了摸盧芳菲的頭髮,「芳菲,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

  「天羽!」林天羽的話還沒說到一半,就被一道尖銳的聲音打斷。

  聲音很耳熟,盧芳菲率先站起來回過頭,看到那人也是吃了一驚,繼而皺起眉頭。

  「周小姐。」

  周亞寧看都不看她,直接小跑步到林天羽面前,氣喘吁吁地說道:「天羽,我終於找到你了。」

  林天羽在聽到有人喊他的時候,就聽出來者是誰了。

  他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腿,無意識地摸了摸,聲音低低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找我做什麼?」

  盧芳菲一直站在他們身後,她看不到兩個人面對面時是什麼表情,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到兩個人再見面時,是什麼表情,但是她知道,一定面色不善,一定不復優雅,她的手腳冰涼,肚子也隱隱作痛。

  這些日子,她查了不少關於孕婦的知識,孕婦最忌動氣,她必須淡定,淡定!

  「對不起天羽,對不起……」周亞寧未語先哭,眼淚止不住地就掉下來,「天羽,那天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那樣,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

  為了博得同情,周亞寧想要去拉住林天羽的手哭一哭,卻被林天羽輕輕一拂,閃躲開來。

  林天羽笑了一笑,聲音清冷的很:「好,我原諒你了。」

  周亞寧沒想到林天羽居然是這麼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倒讓她愣了下,「不是,我是說……請你原諒我。」

  「是啊,我聽得很明白,我想我說得也很明白吧,我說我原諒你了。」

  「不是,不是……」周亞寧緊張地說不出話,這樣的林天羽令她害怕,冷靜的態度,如獵鷹般的目光,卻沒有任何溫度。

  「不是什麼?」林天羽翹起嘴角,「有話慢慢說,不急。」

  像是想起了什麼,林天羽忽然轉過頭,皺著眉對站在不遠處的盧芳菲使了個眼神,「站那麼遠做什麼?過來坐。」

  盧芳菲遲疑地看著他,就聽林天羽已然等著不耐煩,直接站起來,繞過周亞寧的身子,走到她面前,牽起她的手又坐到長椅上。

  整個過程都全然無視旁邊的周亞寧,攬過她的肩膀,關切地問:「臉色這麼差,身體又不舒服了?乾脆下午我陪你去趟醫院吧。」

  「不……沒關係的。」現在還不是去醫院的時候。

  「周小姐好像有話要說。」

  盧芳菲試圖轉移話題,卻被林天羽看得真切,盧芳菲的臉色真的很難看,是因為周亞寧的出現在吃醋,還是身體真的不舒服?

  林天羽有些煩躁,只想快點打發走周亞寧。

  「你還有話要說嗎?」

  「天羽,你的腿……」周亞寧的嘴巴都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了。

  其實那天出車禍後,她有看新聞,沒想到林天羽居然傷得這麼嚴重,說她沒有擔憂是假的,畢竟兩個人在一起那麼久,現在害得他撞斷了腿,還這麼嚴重,她更加愧疚。

  這件事怎麼說都是她的不對,可是,當時的她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對於新男友不去救林天羽,還絕塵而去,並沒有任何埋怨。

  她覺得兩個人既然分了手,就應該做的絕一點,不要拖拖拉拉,這樣對兩個人都不好,更何況她看新聞,林天羽雖然傷勢嚴重,可好好休養便會痊癒,因此她也就沒多想。

  周亞寧承認,當初分手,只是拿盧芳菲做幌子,她也承認自己是個拜金的女人,當初她和林天羽在一起,主要原因是因為林天羽是賣鑽石的,這就是她所找的典型鑽石王老五。

  可是交往了之後,她才知道鑽石公司是林天羽和盧芳菲兩個人合夥開的,兩個人各占一半的股份。這樣算下來,鑽石公司的股份也沒多少,而且羽菲鑽石公司只是一個成立五年的小公司,雖然在國際上有一定的知名度,但是那只是盧芳菲自己的榮譽。

  所以周亞寧起了二心,她對愛向來不夠真,既然能愛上林天羽,再遇到比林天羽條件好的人,她自然會選擇離開他。

  誰知道……誰知道……周亞寧的淚水更加洶湧了起來,那個人居然只不過是玩玩的,在他們交往三個月整的那天,那個男人提出了分手,說什麼他和女人交往從來不超過三個月,而且臨分手的時候,他還說了一句更讓她震驚的話。

  「你是不是以為林天羽只是一個小小鑽石公司的老闆?」那男人呵呵一樂,笑得不無嘲諷,「我實話告訴你,林天羽就是美國祥瑞集團創始人的唯一的兒子,他才是真正的鑽石王老五。」

  當時周亞寧聽到這話,簡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羞愧、憤怒,甚至想打人!

  她好恨這個甩了她的男人,可是她更恨林天羽,他有那麼龐大的身家居然從來沒告訴過她!

  他不告訴自己是因為什麼?

  周亞寧看著眼前的林天羽坐在椅子上,拉著旁邊的盧芳菲的手,心中冷笑,不管他為了什麼,她都要把林天羽搶回來。

  只要她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 ※ ※

  「我的腿已經好了,謝謝你的關心。」林天羽淡淡地回答,他現在只想讓周亞寧趕緊離開。

  誰知周亞寧卻一直死纏爛打地說個不停:「天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受傷,對不起,我一定會為你做點事情。」

  「周小姐!」林天羽終於不耐煩地打斷了周亞寧的話,「我想你是沒聽清楚的我的話,我說我的腿已經好了,不需要你再做什麼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才跑來貓哭耗子嗎?可惜他不是耗子,她也不是貓。

  林天羽終於不是那種淡漠的,拒人於千里的表情,周亞寧看到他露出厭惡的樣子,反而心裡樂開了花,她就知道林天羽不會不在乎的,他現在這個樣子,恰恰說明了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不,天羽,讓我照顧你好嗎?我是真心悔改的,請給我一次機會,以前都是我的錯,我這次一定會改的。」

  林天羽覺得自己快被這個女人打敗了。

  說實話,在見到周亞寧的那一刻,他真的真的沒有任何感想。

  如果說是以前的他,他也許會暴跳如雷,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到太平洋裡去餵鯊魚,可是這些日子,由於盧芳菲的照顧,他漸漸走出了陰霾,逐漸認知了一個道理,簡簡單單就是幸福,一切都是天意。

  也許如果當初沒有周亞寧鬧的那一出,說不定他還不會愛上盧芳菲,說起來他還要感謝她呢。

  林天羽忽然抿嘴一笑,他這一笑,讓盧芳菲的心都痛了。

  他在笑什麼?是已經準備原諒周亞寧了嗎?

  千算萬算,她都沒有想過周亞寧還會出現在林天羽的面前,她怎麼有臉出現呢?她都為這個女人的行為感到羞恥!

  可是她不僅低估了周亞寧的厚臉皮,還沒準確地算過林天羽對周亞寧的感情度。

  她從來沒有問過林天羽當初衝出去,去追周亞寧的那輛紅色奧迪車時,他腦子裡到底想的是什麼,不過從他的不顧一切,和之前對周亞寧的表現相結合,至少表面上看來,林天羽愛周亞寧的結論是成立的。

  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有感情基礎的,自己無論從哪點都贏不了周亞寧,就算現在她肚子裡有籌碼,她也不會那麼下賤的拿孩子做賭注。

  盧芳菲覺得自己現在特可笑,坐在旁邊什麼身份和立場都沒有,居然看著兩個舊情人在那上演重逢和破鏡重圓的好戲,諷刺啊諷刺。

  林天羽在旁邊笑個不停,周亞寧卻覺得心裡發毛。

  「天羽,你……你怎麼了?」他該不會是撞壞了腦子了吧?

  周亞寧這眼神,林天羽在盧芳菲的眼睛裡看到過,他很肯定地說道:「我沒事,腦子也沒事,現在腿也沒事,都好著呢,所以你不需要自責了,如果話說完了,我要走了。」

  「別,別走。」周亞寧急忙拉住林天羽的手,「我的話還沒講完,天羽,其實我是想說,如果你真的原諒我,可不可以……」周亞寧說到這,就說不下去了,她真的怕林天羽想都不想就拒絕。

  倒是一旁的盧芳菲看不下去了,打著呵欠,懶洋洋地替周亞寧說下去:「周小姐是說,你可不可以原諒她,再給她一次機會?」

  哎呀呀,周亞寧的眼睛刷地一下亮了,沒想到這女人也有說人話的時候,不過就算她幫自己說話,她也不會把林天羽讓給她的。

  「你說什麼?」林天羽咬牙切齒地轉過頭。

  這個女人腦子錯亂啦,她是不是忘記周亞寧對他做過了什麼?

  是,他可以原諒周亞寧,當以前的事都沒發生過,他可以不去計較,可是她也沒必要替周亞寧幫腔吧!

  「沒聽清楚?」盧芳菲有些睏,據說懷孕的人都嗜睡,她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又重複了一遍。

  「人家周小姐是來道歉的,你倒是表個態啊。」

  「好,好的很。」林天羽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表態嘛,那我就現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周亞寧。」他已經忍到了極限。

  「周亞寧,話呢,我只說一遍,我告訴你,旁邊這個女人,對,就是盧芳菲女士,你是認識的吧……」

  「啊,認……認識。」

  林天羽的樣子像要吃人似的,看得她都不敢大聲喘氣了,她還從來沒見過林天羽發飆的樣子,可是她知道,他現在已經在發飆的邊緣。

  怎麼說到她頭上去了?盧芳菲皺了皺眉,不解地看著林天羽。

  林天羽繼續說道:「這些日子,都是盧芳菲一直在照顧我,她讓我覺得很溫馨,我坦白的告訴你,我愛上盧芳菲了,所以以前的事都已經成為過去,也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等等……」周亞寧忽然攔住林天羽的去路。

  林天羽噴火的目光裡,閃現厭惡之色。

  他拉著目光呆滯的盧芳菲,心裡稍稍有所緩和,這女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白嚇傻了?不對,以他了解的盧芳菲,這女人一定在心裡偷樂著呢!

  「周亞寧,我想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女人光長得漂亮是不行的,還要長腦子。」林天羽一旦遇到自己討厭的人和事,就會變得相當毒舌。

  周亞寧差點氣噎過去,她很想當眾翻臉,翻一翻過去的舊賬,她就知道盧芳菲會趁虛而入吧,沒想到還真被她猜對了。

  周亞寧沒好氣地白了一眼盧芳菲,而盧芳菲則很無辜地看著她。

  「天羽,我不相信你說的,你曾經和我說過,你對盧芳菲只是友情,她甚至算不上你的紅顏知己,後來你們是合作夥伴,就更不可能有私情,這樣不利於公司的發展。我知道,你現在說這番話,只不過是來考驗我,是騙我的,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我理解,我真的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換做是我,那個害得自己撞斷腿的人,還是我愛的人,我一定會因愛生恨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天羽……」

  「說了這麼多,你說夠了嗎?」林天羽不顧周亞寧的叫囂,打斷了她的話,「醒一醒吧,周亞寧,不要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你不相信我和盧芳菲是真的是嗎?那好,我證明給你看。」

  說完,林天羽一把攔住盧芳菲的腰,扣著她錯愕的下巴,舌尖鑽進她的檀口中,用力一吸。

  吸吮的酥麻感讓盧芳菲嚶嚀一聲,略微責怪的看了眼林天羽,「林天羽,你親痛我了。」

  林天羽的指腹摩挲著她撅起的紅唇,「誰叫你總是走神,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周亞寧,我不想再看見你。」林天羽看都不看她一眼,攬著盧芳菲的腰,頭也不回地離開,而他沒有看到身後的周亞寧,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

  她周亞寧還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她是不會放棄的。

  等著瞧吧,盧芳菲!林天羽是屬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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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3 00:34:09
第八章

  有秘密!

  自從那天見過周亞寧後,確切的說是在見到周亞寧之前,盧芳菲就有點不大對勁,尤其是見過周亞寧之後,就變得更加不對勁,平時也就偶爾發個呆,可是現在連人都見不到了。

  今天,吃了晚飯,林天羽就沒見到盧芳菲的人。

  現在他的腿好了,洗碗這活就全交給他了,盧芳菲倒好,吃完飯就放下碗筷,閃人了。

  盧芳菲究竟是怎麼了?林天羽洗著碗,想著盧芳菲的不對勁,他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今晚兒說什麼也要好好找這個女人談一談。

  此時的盧芳菲正半躺在書房的沙發上喝紅酒,她心裡有些疑惑,可是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想想那古人,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她心裡不好受,這種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

  盧芳菲晃了晃酒杯,紅色的液體讓她看了有些想吐,可是喝進去的感覺卻好極了。

  見過周亞寧之後,她偷偷去醫院做了檢驗,徹底坐實了懷孕的事實,醫生說懷孕七周,胎兒很健康。

  其實盧芳菲此時特想喝白酒,總之是可以醉人的烈酒,可是現在她懷孕了,她必須要照顧胎兒,她查過資料了,少量飲用紅酒對胎兒沒有傷害。

  平時喝了兩杯紅酒,她完全沒有感覺,現在只不過是小酌而已,她竟然有了幾分醉意,當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盧芳菲小抿了一口酒,思緒又回到見到周亞寧的那天。

  她認真想過了,那天林天羽所謂的「表白」,聽起來實在簡單,簡單到她一聽就知道是騙人的,哪有人會那麼表白的,更何況是對自己的前女友說那番話,這寓意不是明擺著嘛,只不過是為了刺激周亞寧。

  周亞寧害得林天羽撞斷了腿,林天羽只不過是小小的報復她一下,說他愛上了自己,這一切很公平。

  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盧芳菲啞然失笑,為了林天羽的可笑,也為了自己的可笑,更為了周亞寧的厚臉皮感到可笑!

  她覺得自己真變了,若是以前,她哪裡能做到這麼不淡定,既然知道了林天羽不會愛上自己,知道他們在一起滾滾床單,只不過是玩玩而已,她也應該學以前那個從容淡定的盧芳菲,只是微微一笑,不過如此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已然得到了林天羽的身體,何必糾結他的心,愛一個人不是應該看著對方開心就好,而不是霸占嗎?

  可是現在她卻做不到了,她有了他的孩子,她愛他的心更甚以往,這種愛無時無刻不啃噬著她的心,這種愛折磨著她,折磨著她的心,折磨掉她的理智,她發了瘋似的想和林天羽在一起。

  那種霸占讓她驚恐,讓她覺得自己羞恥,讓她不敢去面對林天羽,她害怕有一天她會憋不住,用孩子去威脅林天羽,讓他和自己在一起。

  該怎麼辦?是放棄還是離開?是坦白還是搏一搏?

  盧芳菲糾結地頭疼,也許是喝了酒的原因,她眼前都變得模糊,隱約中好像看到林天羽走了進來。

  ※ ※ ※

  洗完碗,林天羽在別墅裡每個房間挨著找了一遍,終於在頂層的書房找到了盧芳菲,一打開書房的大門,就聞到一股酒味。

  林天羽皺著眉走到盧芳菲面前,想要責備的話在看到盧芳菲陰鬱的表情後,不由得軟了下來。

  「剛吃了飯,怎麼喝起酒來了,你平時不是不喜歡喝酒的嗎?」說著,林天羽便伸手去搶她手中的酒杯,卻被盧芳菲咯咯一笑,閃躲開來。

  「不用你管。」

  盧芳菲知道對面的人是林天羽,她是有些頭暈,還不至於意識不清楚,可是口齒已經不伶俐了。

  「為什麼要喝酒?」林天羽看了眼,茶幾上只剩半瓶的紅酒,這女人還喝了不少呢。

  「不用你管。」盧芳菲還是那句話,她現在還不想去面對林天羽。

  林天羽皺著眉頭看她,如此任性的盧芳菲,讓他哭笑不得,心裡卻心疼得要命。

  她一定有心事,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心事一定與自己有關。

  「芳菲,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心事,告訴我好不好?還是我做錯了什麼,我一定改。」

  盧芳菲渙散的眼神看向林天羽,搖搖晃晃地想要坐起來,林天羽去扶她,卻被她一手推開,「天羽啊,林天羽先生……」

  盧芳菲拿起茶幾上的另一隻高腳杯,抖抖索索地又倒了杯酒,塞進林天羽的手中,拿著自己的杯子輕輕一碰,傻笑著說道:「來,我們乾杯慶祝……」

  「慶祝?」林天羽不解地看著她,盧芳菲確實說的是慶祝,可是她的表情裡哪裡有半分喜悅的表情。

  「慶祝什麼?」

  盧芳菲混沌的腦子裡還存有半分清明,她深吸了口氣,抿了抿嘴,終是沒有說出來,「慶祝我所慶祝的,我不告訴你……」說完,盧芳菲一口乾掉杯中的紅酒。

  不告訴他?果然有事瞞著他,可是到底是什麼事呢?

  林天羽的目光沉冷地看著盧芳菲,瞧她醉成這樣都不肯透露一句,看來這事還不小呢,而且他更加確定了這事和自己有關。

  林天羽也不急,反正都醉成這樣了,他不介意讓盧芳菲多喝一點,說不定她會說出來。

  他拿過盧芳菲的空杯子,幫她又倒了一杯,「既然這麼開心,今晚索性一醉方休。」

  「好,好一個一醉方休。」盧芳菲接過杯子,又是一口喝完。

  不知道又喝了幾杯,茶幾上已經放滿了紅酒瓶子。

  林天羽也喝了不少,好在他的酒量著實不錯,他抱著盧芳菲,低著頭看她,滿臉通紅的盧芳菲,樣子十分可愛。

  盧芳菲徹底醉了,她已經窩進了林天羽的懷裡,身子軟軟地攀著他的肩膀,傻兮兮地笑個不停。

  「天羽,天羽……」

  「怎麼?」林天羽的眼裡只有盧芳菲一人,看著她,心裡有著滿滿的愛意。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林天羽懶洋洋地拉高聲調,慵懶得讓人心動。

  「我好愛好愛你。」

  林天羽笑著親了她一口,他還以為盧芳菲已經準備坦白從寬了。

  「這個對我來說不是秘密,你不如告訴我,這兩天到底在心煩什麼?」

  「唔……不能說,不能說。」盧芳菲撅著嘴搖頭。

  林天羽嘆氣,就聽她又說道:「你不知道的,我大學的時候,第一眼見到你,就愛上了你,什麼狗屁一見鍾情,竟然會發生在我盧芳菲的身上。可是愛情這個折磨人的小東西啊,當丘比特之箭射中了我的心,我就無法自拔地陷進去了,它整整折磨了我十年,有些東西真的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林天羽摟著盧芳菲,輕哄著:「沒有人讓你放棄,為什麼要放棄,我們這樣不好嗎?」

  雖是這麼說著,可是林天羽的心裡卻害怕了起來,他向來了解盧芳菲的想法,可是唯獨這次他沒有猜透盧芳菲在想什麼,難道她是想要放棄他?

  「芳菲。」林天羽摩挲著盧芳菲的臉,「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個火辣的吻。

  盧芳菲忽然拉下林天羽的腦袋,灼熱的吻猛地襲來。

  人一旦喝多了,就會不受自主意識的控制,可是盧芳菲心底有個聲音在呼喊,親他,要他,把握機會。

  盧芳菲真的喝醉了。

  林天羽從這個火辣的吻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她甚至不在乎碰觸到他的腿傷,吻得凶猛又熱烈。

  也許是熱了,盧芳菲脫掉外套,雙手死死地摟著他的脖子,啃咬著他的紅唇,像是要把林天羽的靈魂都吸吮出來,她好像要與他融合在一起。

  可是,心中的沉悶正隨著酒精的流竄,讓盧芳菲變得嫵媚而又動情,她的手指插進林天羽的髮間,想要更多更多……

  「芳菲……」林天羽被盧芳菲折磨得撩起了火,他的褲子早就被硬物撐起了小帳篷。

  盧芳菲撅起紅唇,「噓」了一聲。

  她很熱,熱得想要脫掉所有的衣服,可是她同時也知道,林天羽正抱著自己,貼在他的身上能讓她降溫。

  盧芳菲的烈火紅唇,已經不再滿足於只是親吻林天羽的嘴。

  她的動作前所未有的粗暴和主動,正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她可能會離開林天羽,只要一想到這個,她就越發用力地去啃咬著林天羽的肌膚。

  林天羽有些錯愕地看著盧芳菲的「埋頭苦幹」,他吃驚歸吃驚,可是身體上該有的反應一點也沒少,下腹的縮緊,酥麻的感覺正在盧芳菲的舌尖下跳動,連心都快跳了出來,氣息越來越不穩,可是他並不想做點什麼,這一刻他只想享受盧芳菲的熱情。

  林天羽的衣服很快就被撕扯散落,沙發上一片狼籍,盧芳菲的小手正困難且認真地解著林天羽的腰帶。

  「這個東西怎麼解的?」

  林天羽一低頭,就被盧芳菲皺眉的樣子逗樂了,他沙啞著聲音,好心地告訴她:「把那個扣子解開就可以了。」

  盧芳菲反應有些遲鈍,像個聽話的小學生似的點點頭,「哦!」

  盧芳菲照林天羽的話去做,果然是打開了腰帶,她得意地呵呵一笑,一刻不停地扯掉林天羽的內褲,驚呼一聲,用指頭摸了摸,嚥了口口水。

  「變大了,還很粗呢!」

  林天羽已經受不住盧芳菲的言語挑逗,決定反擊,想要抓著她的肩膀,把她抱起來。

  誰知道手中卻落了空,盧芳菲低下頭竟然含住了他體下的昂揚之物。

  林天羽暗吼,柔軟的嘴唇包裹著他的灼熱,讓他的慾望更脹幾分。

  「芳菲。」林天羽沙啞地喊著盧芳菲的名字,雙手按著她的頭,感受這她舌尖的挑弄。

  盧芳菲徹底拋開了所有念想,只想去撩撥林天羽的慾望,好好地愛他。

  她的舌尖一會兒在林天羽的慾火之頭舔吮,一會兒用嘴唇包裹著林天羽的硬物上下移動,雙手配合著靈動的舌尖,撫弄著他的慾火。

  「呃……啊……」

  林天羽渾身都在顫抖,他不能控制地挺起腰板,把硬物在盧芳菲的嘴裡抽插著,每一次挺送,他的頂端都碰觸到盧芳菲最深處的柔軟處,硬物與窄小喉腔的吸吮,配合地無懈可擊。

  慾望來得很快,林天羽吼得更大聲,終於一把提起盧芳菲的腰,迅速地扒開盧芳菲的衣服,一口就含住盧芳菲的蓓蕾。

  「天羽……」

  也許是酒意隨著血液的熱度開始揮發,盧芳菲已經清醒了許久,她能感受到林天羽跳動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上撫摸著,她的每一處肌膚都隨著他的手指燃起熱火,焚燒著她的情慾。

  她快不行了,林天羽的手指已經探進她的幽穴,可是還是無法滿足她的慾望。

  「天羽……我要……我要你……」

  林天羽從盧芳菲胸前抬起頭,今晚的盧芳菲熱情地過了頭啊,可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這麼熱情的盧芳菲,讓他情慾大動,恨不得現在就吃了她。

  林天羽的手指揉捏著盧芳菲流淌愛液的花穴,他低頭含住他花蕊中的唇瓣,用力一吸,只覺盧芳菲的雙腿一顫,仰頭呻吟連連。

  愛液隨著盧芳菲的呻吟越來越多,林天羽在這樣的呻吟中,越來越迫不及待。

  「芳菲,我進去了。」

  他扶著自己的硬物,剛抵達穴口,就被盧芳菲叫停。

  「不要。」

  「你剛才不是還說想要,現在喊停,寶貝,你是在折磨我嗎?」

  「不是,要帶套。」

  「帶套?」林天羽詫異地看著盧芳菲因情慾而漲紅的臉,「我上哪去找那玩意?」

  他和盧芳菲做愛從來不帶那玩意,如果有了那正好,這樣盧芳菲也跑不掉了。

  可是現在這臨門一腳了,還是盧芳菲醉酒的狀況下,這女人居然還能想起帶套這事,以前怎麼沒見她說帶套。

  林天羽疑惑地看著盧芳菲,盧芳菲卻已經開了口:「那個在包包裡,我今天出門買了。」

  盧芳菲說著就要爬起來要去拿身邊的包包,從裡面翻了半天,拿出一個盒子。

  「看,我買了。」

  盧芳菲撕扯著盒裝上的塑膠,沒注意到林天羽怪異的眼神。

  林天羽看到盧芳菲的包包裡掉了一張紙條,他順手拿起來快速地看了一眼,眉頭一皺,趁著盧芳菲沒注意,揣進自己的口袋裡。

  原來……林天羽的眼神不自覺地看向盧芳菲的肚子,她竟然有了,怪不得她最近怪怪的,剛才還說什麼慶祝,卻死活不告訴他,原來盧芳菲是懷孕了!

  可是懷孕了,她居然還喝酒,甚至挑逗他上火,這個女人到底是……林天羽把盧芳菲最近的反應,思前想後地想了一遭,心中漸漸明白了什麼。

  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啊!

  林天羽低頭,看著盧芳菲把避孕套套在自己的硬物上,又調皮地彈了彈,「嘿嘿,我們繼續吧。」

  林天羽卻一把摟住盧芳菲,「好,繼續,但是是換個方式繼續。」

  才七周時間,盧芳菲還不能行房事。

  林天羽把盧芳菲平放在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她的肚子,生怕會壓倒她,這裡居然有了他的孩子,而且這個孩子還是他和盧芳菲的。

  一時間,喜悅和幸福感盈滿了他的心間,就是因為這個孩子,盧芳菲才會躲閃自己是嗎?

  林天羽溫柔地親吻著盧芳菲的額頭,從她的鼻尖,一點點親吻下來,在親到盧芳菲的嘴唇時,林天羽加深了這個吻。

  雖然他知道,他的愛一定比不上盧芳菲愛他的深,可是他一定會繼續努力,愛她懷的孩子,更愛盧芳菲。

  盧芳菲想要林天羽,可是林天羽一直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用他的吻,細細密密地落在她的身上。

  他的舌尖觸碰著她敏感的蓓蕾,雙手握住不失溫柔地揉捏,親吻還在繼續。

  林天羽又吻上盧芳菲的肚臍,舌尖慢慢地在上面打著圈圈,手指已經再一次來到盧芳菲的花穴。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杵進盧芳菲的花穴,雖然和盧芳菲做過愛,但是每一次抽插進她的身體裡,都能感覺到她的緊窒。

  盧芳菲的雙腿在顫抖,她能感覺到林天羽的手指,在她的花穴裡不斷加速地抽插,剛剛有了快感,林天羽又加進了第二根手指。

  兩個手指在窄小的內壁不斷抽插,雖然不及林天羽硬物的感覺,可是林天羽的技巧實在讓她瘋狂,修長的手指每一次都摳弄在盧芳菲的花穴深處。

  「啊……啊啊啊……」

  語畢,快感果然如預言一般來臨,花穴內壁猛地縮緊,痙攣讓盧芳菲呻吟起來,林天羽向前深情一吻,把她的呼喊吞進肚子裡。

  高潮讓盧芳菲洩了氣似的虛軟下來,盧芳菲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林天羽也累得滿頭是汗,可是看著她高潮的來臨,他就很滿足,也許這正是盧芳菲所說的簡單的幸福。

  不知何時,身下的女人傳來淺淺的呼吸,因醉酒的盧芳菲已經很累,林天羽抱著她,走向臥室安放在自己身邊。

  關於那張懷孕檢驗單,他明天再問盧芳菲好了。

  雖然不是十分確定盧芳菲的心思,可是從她最近的失常和今晚的話中,他隱隱覺得盧芳菲是想離開他。

  可是孩子都有了,她為什麼還會這樣?而且那天當著周亞寧的面,他都親口表白了,她難道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女人的心思,男人你別猜啊,猜來猜去也才不明白。林天羽現在對這句話感觸頗深。

  他乾脆找個機會,直接跪地求婚算了,省得盧芳菲想東想西,夜長夢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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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3 00:34:35
第九章

  第二天一早,林天羽醒來就看見盧芳菲站在窗前接電話,他掀開被子,順手拿起地上的外套,走到她身後幫她披在肩上,輕輕地攬過她的腰肢。

  盧芳菲先是一怔,自然知道身後的人是誰,微微偏頭看她一眼,笑著繼續講電話,「林媽媽,您這是在給我們一個驚喜,那我也給您一個驚喜好嗎?在機場的咖啡廳等一下,我馬上過去。」

  收了電話,盧芳菲看著一臉睡意的林天羽,他似乎還沒有鬆手的意思。

  她微微推開他,「林媽媽來了,穿好衣服去接她。」

  「再抱一會嘛,既然媽都到了,讓她多等一會兒也沒關係。」林天羽昨晚沒「吃飽」,說話間有些撒嬌的意思。

  盧芳菲有些啞然失笑,昨晚宿酒,頭有些疼,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紅酒,不過昨晚發生的事情,她還清楚的很。

  當時她意識雖然有些渙散,但依然記得自己懷孕這事,她要求林天羽帶上避孕套,可是後來……好像林天羽並沒有進來,而是用手指。

  想到此,盧芳菲的臉有些微紅,笑著說道:「林媽媽坐了許久的飛機,讓她一個人在機場不太好,趕緊穿衣服,我叫司機來載你過去接她。」

  「唔?」林天羽抱著盧芳菲的腰,舌尖調皮地舔著她的脖頸,「你不去嗎?」

  盧芳菲感受著調皮的舌尖在挑弄著,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越小心翼翼,她的身體就越敏感,林天羽輕微的撫摸,她就渾身灼熱。

  她的聲音顫了顫,還是依然堅持說道:「別鬧,你自己去接林媽媽,我去買點菜,等你們回來。」

  林天羽感覺到盧芳菲的緊張和粗啞的氣息,本來想笑她的敏感,可是她的話卻讓他笑不出來,他抱著盧芳菲,看著她的眼睛,他收起笑容,十分嚴肅地說道:「你該不會是想要偷偷搬出去吧?」

  盧芳菲心裡哆嗦一下,臉上隨即露出平常的微笑,「你在亂想什麼,我為什麼要搬出去?」

  她怔怔地看著他,她以為林天羽並不了解自己,可是他現在卻猜透了自己的心思,看著林天羽凌厲的眼神,盧芳菲終是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說出了自己的心思:「林媽媽回來,我搬出去也是應該的……」

  話還沒說完,林天羽的胳膊一收,死死地抱著盧芳菲,一字一句地命令道:「我、不、准!」

  盧芳菲的腰上吃痛,皺了皺眉,卻笑了,心裡有些甜甜的味道。

  「我還沒說完,你緊張什麼?我之前主動向林媽媽要求照顧你,現在你恢復的很好,我也算功德圓滿了,可是……」

  見林天羽一臉要吃人的樣子,急忙安撫道:「可是,我就算走,也要等林媽媽回來,我不會偷偷逃跑的,逃跑這種事不是我盧芳菲的所為,更何況……我捨不得你。」

  「那你保證,以後都不許再有這種想法,就算我媽回來了,也不許離開。」

  「好好,我保證,就算你攆我走,我都不走,可以嗎?」

  林天羽見她一臉保證的樣子,心中的石頭稍稍放下,他還是快點把媽接回來,三個人在一起,有些話也好說,他不怕盧芳菲跑掉,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把這個女人找回來。

  ※ ※ ※

  林天羽出門後,盧芳菲也跟著出了門,既然答應了林天羽不會離開,她就會說到做到,林家的別墅建在郊區,不僅離機場很近,規劃上也很合理,旁邊就有專門的蔬果市場。

  盧芳菲出門買完菜,一路上遛達地往家裡走,陽光普照,想起剛才林天羽的緊張,她心裡更加充滿暖意。

  林媽媽既然回來了,她是應該離開的,可是現在她懷了林天羽的孩子,無論走與不走,她都必須把她懷孕的事知會他們。

  她當然不想離開林天羽,可是她留下與否,還是要看林天羽的態度。

  最近她嗜睡有些厲害,醫生說這是孕婦的正常反應,昨晚上本想只小抿幾口紅酒消消愁,結果不小心喝了許多,頭都在疼。

  盧芳菲有些歉意地摸摸肚子,不由得在心裡道歉,對不起寶貝,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最近想得有些多,也變得有些矯情。

  也許這正如書上所說,孕婦多焦慮,為了孩子的健康,她應該凡事想開一點,反正不管林天羽的答案是什麼,她都打定要了這個孩子,不僅僅因為她是個小生命,而且這是她和林天羽的結晶。

  不到晌午,太陽有些毒辣,盧芳菲昨晚沒睡好,頭有些暈沉沉的,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好在身後有人扶住了她的身子。

  盧芳菲差點嚇出了魂,撫摸著胸口,急忙道謝:「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周小姐。」

  盧芳菲的驚魂,在看到對面濃妝艷抹的女人後走了下來,不過她身上的香水味實在刺鼻,盧芳菲孕吐的反應一上來,一把推開周亞寧的胳膊,打開房門,直奔洗手間。

  她的婦科醫生說過這麼句話,「孕婦懷孕初期,嘔吐很正常,吐啊吐的就習慣了。」

  盧芳菲早上就喝了點牛奶,實在沒胃口,吐也吐不出什麼東西,她漱了漱口,一回身發現周亞寧站在洗手間門口看著她,一臉吃驚。

  盧芳菲倒有些感激她的搭手,笑著對她示意:「去外面坐,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我不是來做客的。」周亞寧叫住盧芳菲,語氣不善。

  盧芳菲並不在意地聳聳肩,「沒關係,反正你暫時不會走,為了感謝你剛才扶住我,給你倒杯水也是應該的。」

  這一次說完盧芳菲徑自去廚房,倒了杯清水,遞給周亞寧,「周小姐,坐吧,不要客氣。」

  「客氣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來。」

  周亞寧冷著笑,看著盧芳菲,「別以為你和林天羽同居,就能代表什麼,這棟房子裡我也來過,我在這裡過夜的時候,你還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裡哭泣呢。」

  說起來,盧芳菲的性格確實讓人捉摸不透,別說林天羽,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往往越是有人挑釁的時候,她就越冷靜。

  她早上出門買菜現在有些累了,盧芳菲無所謂地坐在飯廳的椅子上,示意周亞寧坐下,「坐吧,周小姐,我知道你對這裡很熟悉,我也並不意外,你是來找天羽的吧,他去接林媽媽了,等一下回來,先喝點水。」

  周亞寧依然冷笑地看著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坐到了盧芳菲的對面,她真的有些討厭盧芳菲,沒由來地討厭,那種討厭是發自內心的。

  當她得知盧芳菲是個富家千金,從小長得乖巧可人,性格溫婉優雅,樣樣都是拔尖惹人愛的人物,那種討厭就漸漸地化成一種厭惡和憎恨。

  憑什麼有些人一出生就如此好命,她憑什麼有如此的優越感,如果不是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她有哪點好?

  可是幾番接觸下來,周亞寧真的有種挫敗感,她在各種晚宴上見識了盧芳菲的溫婉大氣,和不俗的談吐,她的性格永遠是慢吞吞的,言辭謹慎,滴水不露,沒有一絲破綻,換個位置想想,如果她是男人,說不定也會愛上這樣的女人。

  好在林天羽不愛她,她也意識到這樣的女人,乏味可陳。

  周亞寧有自己的驕傲和自負,她就是見不得盧芳菲這副與世無爭的性子,既然今天她是決定來攤牌的,不如先和盧芳菲把話說清楚。

  「盧芳菲,我們明人不說暗話。」

  「周小姐請講,我洗耳恭聽。」盧芳菲淡淡一笑,該來的早晚要來的。

  「你……是不是懷孕了?」

  盧芳菲一愣,隨即釋然一笑,同為女人,周亞寧怎麼可能看不出她剛才的行為是怎麼回事。

  她大方地承認:「是,我懷了林天羽的孩子。」

  「你……不要臉!」周亞寧氣極怒罵。

  盧芳菲反而淡淡一笑,「周小姐,如果你認為我的行為是不要臉的,那麼請問你在還是天羽女朋友的時候,就和別的男人上了床,這事又算什麼?」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周亞寧強作鎮定,「你這是造謠。」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盧芳菲見她死鴨子嘴硬,也不意外,「周小姐,你認為這事是能瞞得住的嗎?既然我能查出來,又怎麼可能瞞得過天羽呢?」

  「我……不,就算天羽知道了,他也會原諒我的,他是愛我的。盧芳菲,就算你懷了林天羽的孩子又怎麼樣?他愛你嗎?別逗了,林天羽只不過是玩玩你,看在你照顧他的分上,順便讓你暖暖床而已。」

  周亞寧的話很惡毒,卻戳中了盧芳菲的軟肋,她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許多。

  一時間,飯廳的氣壓有些低,隱隱中只有周亞寧的低聲冷笑,還有無言以對的盧芳菲,然而沒人發現,房門後面的一男一女。

  已經被接回家的楊鳳嬌想要衝上前去,卻被林天羽一把拉住,使了個眼神,示意她聽下去。

  今天林天羽的心神一直很不安,早上盧芳菲的話讓他覺得有事發生,機場本就不遠,林天羽還是以最快地速度接了楊鳳嬌。

  誰知剛走到門口,發現大門居然是敞開的,他和楊鳳嬌一前一後走到別墅裡,就看到周亞寧和盧芳菲坐在桌前,好似在談判的樣子。

  一時興起,他躲在門後偷聽起來,沒想到一向鎮定的盧芳菲,也有啞口無言的時候。

  這個笨女人,她不說話是代表什麼,代表她不確定自己的心?難道那天他的表白是廢話嗎?

  林天羽真想衝進去,狠狠地打盧芳菲的屁股,給她點小教訓,她的遲疑讓他心痛,怪不得盧芳菲最近怪怪的,原來是因為心裡的不確定,真是個傻女人!

  「怎麼無言以對了,被我說中心思了?」

  周亞寧有種勝利的感覺,心情忽然大好。

  「盧芳菲,其實你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始至終天羽都沒有向你說過任何承諾,就連那天當著我的面說愛你的話,也只不過是氣我的。我害得他腿受傷,他說這些話來刺激我,我認了,可是你呢?盧芳菲,現在想想,我倒是有點可憐你了,不僅沒得到天羽的愛,還被他利用來刺激我,現在還大了肚子,實在很可悲。」

  周亞寧的話越說越順暢,越說心裡越爽,她終於看到盧芳菲笑不下去,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門後的楊鳳嬌聽了這些話不由得大怒,自己的兒子竟然做出這種蠢事,不僅讓盧芳菲懷了孩子,還讓她受了這麼多委屈,抬起手就打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林天羽吃痛,急忙求饒,張著嘴並未發出聲音,一字一字地告訴她,事情並不是那樣的。

  門後的母子倆在上演大戰,門裡的兩個女人在對望。

  盧芳菲終於開了口:「周小姐,沒想到你的想像力這麼豐富,其實你可以當作家,寫寫狗血的故事應該很有賣點。」

  「你……」周亞寧拍桌而起。

  盧芳菲淡漠地看著她,「周小姐說得沒錯,林天羽確實沒有在私下裡說他愛我,我也承認,他那天當著你的面說愛我,也許是想氣你,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愛他的心,是你永遠無法想像,也無法比擬的,你能說說你到底愛林天羽哪點嗎?」

  「我愛他的全部!誰說我的愛沒有你多,就算比不上你,又怎麼樣,他永遠也不會愛上你。」

  「此言差矣。」盧芳菲輕笑著搖頭,「周小姐,你是真的不算了解林天羽,正如你不了解他的身家一樣,其實,在你和林天羽說分手的那刻起,他就已經不再愛你了。我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認為林天羽和傻子一樣看不出你的心思,你當真把林天羽想得那麼幼稚?不,這也不能怪你,你的思想本來就幼稚得可笑。」

  「盧芳菲,你這個女人……」周亞寧氣得漲紅了臉,可是她能說什麼,說盧芳菲惡意傷人,還是說她說話傷人,她並沒有說什麼髒話,卻字字如針般扎進她的心裡。

  門後的母子倆相視一笑,心裡都不由讚嘆,這才是他們所熟知的盧芳菲,沉著冷靜,又溫婉優雅,好一段不帶髒字的優雅罵人。

  盧芳菲笑著站起來,除了剛才那幾秒的閃神,此時的她不知道是哪來的自信,笑容大方得體,溫婉可人。

  「周小姐,其實我有時候也是歆羨你的,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說話從來不經大腦,這樣的人活得簡單,不累,不像我,說什麼做什麼,還要在心裡反覆思考一番,要思前想後,想想這話說出來會不會得罪人,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真的,你活得很讓人歆羨,沒有大腦是件好事,有時候想想,我可不可以優雅地說個髒話,比如……」

  盧芳菲目光一寒,笑容也冷了起來,「周小姐,你腦殘不是你的錯,沒吃藥就跑出來發瘋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現在是孕婦,忌怒,如果沒話說,請好走,不送。」

  「盧芳菲,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沒想到你急了也有這麼不優雅的時候,真應該讓林天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要讓他被你以前的樣子所迷惑。」

  「那周小姐的意思是說,林天羽是知道周小姐一直都是這麼腦殘,說話沒大腦嗎?那我真可憐林天羽,以前真是瞎了他的眼,不過現在他幡然悔悟,也為時不晚。」盧芳菲的聲音一直不慍不火,態度卻已經凌厲起來。

  她的頭實在疼得很,不想再和眼前這個女人糾纏下去,即使她知道周亞寧說的,確實是她和林天羽遇到的問題,但是在面上她是不會認輸的,她有她自己的驕傲,誰也不可能摧毀。

  「好吧,說些其他的,不管是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愛林天羽,我且問你,你知道林天羽最愛吃什麼?最喜歡什麼顏色?在陰天的時候,你應該做什麼?他的想法、他的愛好又是什麼?」

  「盧芳菲,別以為你知道這些就算是愛林天羽的表現,這些都是可以慢慢了解的。」周亞寧哼笑。

  盧芳菲低著頭沉吟片刻,緩緩道來:「林天羽不喜歡吃蔥,所以每次我炒菜的時候,都盡量不放蔥,即使有,也會挑出來,他只喜歡穿黑色西裝配灰黑色領帶。陰天的時候,我會幫他按摩右腿,哦,也許你不知道,這次車禍,林天羽的右小腿粉碎性骨折,醫生說,距離膝蓋骨很近,站起來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是當時林天羽很低迷,甚至有了聽天由命的想法。」

  聽著盧芳菲低聲的訴說,周亞寧忽然沒了話,就連門後的兩個人,也被盧芳菲這樣認真的表情給震撼住。

  「當時我為了讓林天羽站起來,想了很多辦法,最後我發現,他這個人吧,只有激發了他的鬥志,他才能振作,所以現在想想,當時我也挺無賴的。不過好在一切都過來了,他現在挺開心,也站了起來,你認為我會聖母到把我的愛拱手讓人?別說林天羽現在不喜歡你,就算喜歡你,我母憑子貴的……你說我可能會離開這裡嗎?」

  「你……無恥!」

  「別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我也並不打算用這個孩子來威脅林天羽,更沒有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他,就算真如你所說,林天羽最終選擇了你,我也不會把這個孩子打掉,她是屬於我和林天羽的,所以請你收起你的叫囂,如果他真的不愛我,到時我會走的……」

  盧芳菲說著說著,心裡酸澀起來,話音一落,她看著周亞寧的臉色忽然變了色,她睜大了眼睛看著她的身後。

  盧芳菲心中一動,意識到後面的人是誰,她猛地一回頭,就被迎面而來的林天羽,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抱住。

  「盧芳菲,你是想說話不算數嗎?剛剛對我的保證都是騙我的嗎?」

  林天羽聽到盧芳菲剛才的一番話,既感動又氣憤,這個女人為什麼每次說了這番讓他感動的話之後,就又會說些讓他膽顫心驚的話來。

  「誰准你離開的?你不是答應過我嗎?你這個女人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麼?」林天羽恨恨地咬住盧芳菲的紅唇,心中燃燒的怒火讓他用力吸吮著她的嘴,想要把她的呼吸都抽離一樣,這樣她就不會說那番沒心沒肝的話了。

  「唔……唔……」盧芳菲頗費了番力氣,才推開林天羽的懷抱,「哎喲,喘不過來氣了。」

  她嬌嗔一句,倒是提醒了一旁看呆了的楊鳳嬌,她笑著急忙上前拉開兩個人,笑著怒罵自己的兒子:「天羽呀,現在芳菲懷著孕呢,你的動作輕一點,別傷到芳菲,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楊鳳嬌見林天羽還沒有鬆手的意思,急得她抬手打林天羽,「快鬆開啦,要抱也溫柔一點啦。」

  「媽,你剛才沒有聽見這女人在說什麼嗎?我要是不用點力氣,她說不定就逃跑了呢。」

  「我這不是還沒走嘛。」盧芳菲小聲嘀咕。

  林天羽還是聽到,用力掐了下她的臉,「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我……」

  「喂喂!你們倆夠了哦,我在這呢,林天羽……哦不,天羽,你回來了。」周亞寧終於忍受不住當背景的恥辱,跳過來抓住林天羽的胳膊,嫵媚地噓寒問暖:「天羽,累不累,你的腿剛好怎麼就出去了呢?坐下來,我幫你按摩按摩。」

  「不需要。」林天羽毫不客氣地推開她。

  周亞寧未反應過來,就被推到在地。

  林天羽不屑看她,可是有些話今天必須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清楚。

  他一把抱起盧芳菲,嚇得盧芳菲驚叫連連:「啊!林天羽你幹什麼?」

  「抱你去沙發坐下來。」

  「我自己有腳,可以自己走啊。」

  「你有身孕。」

  「有身孕也不是走不動了。」

  林天羽低頭看了眼自己懷裡的盧芳菲,霸道地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必須好好待在我身邊,哪裡也不許去,就安心地當個新娘。」

  「哦……」盧芳菲乖巧地點下頭,隨即瞪大了眼睛,坐到沙發上看著林天羽,嘴巴張大,「你剛才說什麼?」

  「林天羽你說什麼?你要娶盧芳菲?」

  周亞寧一屁股從地上站起來,比盧芳菲更顯得不敢相信,「就因為她懷了你的孩子,所以你要對她負責嗎?如果你喜歡孩子,我也可以給你生一個啊,告訴我,你不是真的愛她,是不是……如果你實在不想放棄這個孩子,那好,我可以把她肚子裡的孩子當成自己親生的一樣。」

  林天羽冷笑一聲,終於回過頭,森冷的看著她。

  「周小姐,請坐,有些話,我想這次必須明明白白地說給你聽,我當著我媽的面,和以盧芳菲肚子裡孩子的名義起誓,接下來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無半句虛假,無任何個人恩怨與私仇,有的只有愛。」

  林天羽抓起盧芳菲的手,表情漸漸放柔,「其實,別說是你,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短短的幾個月裡,我竟然愛上了十年都沒有感覺的盧芳菲。我承認,過去的十年裡,我對盧芳菲沒有感覺,她甚至連紅顏知己都算不上,可是人就是這麼奇怪,愛情的火花,十年不曾擁有,卻會在一秒鐘,瞬間產生。」

  盧芳菲一直低著頭,身子微微僵硬,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天羽這是在表白,真的是在表白……

  她覺得自己一向自信,在面對別人的挑釁也會越發冷靜,唯獨在面對林天羽的時候,她的溫婉和優雅通通不見,就像是最平常的小女人,會為愛情吃醋、撒嬌、耍無賴,有些還會白癡地東想西想。

  她想這就是愛情,愛情的魔力會讓你變成另外一個人,那樣的自己可以給人驚喜,她想如果林天羽真的愛上了她,那麼戀愛中的自己,一定是最迷人的。

  「不要問我,真正愛上盧芳菲是從哪一秒鐘開始,我不比盧芳菲對我的一見鍾情,她可以清楚地記得當時遇見我的心動,而我對盧芳菲則是一種細水長流,其實,我沒真正探究過,也許這樣的愛情在過去的十年裡,我只把她當做一種習慣,我知道,只要自己想找她,需要她,每次一回頭,盧芳菲就會站在我身邊。我用了十年的時間,養成了這種習慣,就漸漸忽略了這種感覺。」

  林天羽抱歉地望了一眼盧芳菲,「芳菲,上一次我就想告訴你,可是你說等我腿好了,再說出來,我想也對,等我腿好了,才有資格說愛你,才有資格向你求婚,上次我想說的是對不起……」

  林天羽想說的是對不起,而上一次自己卻打斷了他,可是那個對不起,指的又是什麼?

  盧芳菲歪著頭看著他,心底早已經感動地一塌糊塗。

  「我想說,對不起,讓你愛了我十年,我才愛上你,請你停一停愛的腳步,等等我。十年很長很遠,我怕我追趕不上你愛的腳步,所以請給我下半輩子的時間去愛你,追上你,好嗎?我愛你!」

  強忍的淚水終於成了斷了線的珍珠,撲簌簌地往下掉,盧芳菲想笑卻更想哭,心裡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她終於等到了,等到了他的表白,他的表白是那麼溫馨又簡單。

  她做到了,十年的努力終於讓她得到了林天羽的愛,不激動不哭鼻子,無法表述她的激動。

  「不要哭。」林天羽吻去盧芳菲臉上的淚痕,「寶貝,懷孕的人是不能哭的,對身體不好,你哭我心裡不好受,孩子也會感覺到。」

  「不,不……」盧芳菲害羞地把眼淚抹在他的衣服上,「人家是感動的,林天羽,我終於等到你說這句話了。」

  盧芳菲早已經泣不成聲,林天羽心中微微自責,他早應該說的,說了就不會有後來這一系列的事,也不會讓盧芳菲東想西想。

  「好了好了,一切都雨過天晴了,芳菲,我就說過你是個好女孩,我家兒子之前瞎了眼,現在他終於醒悟了,林媽媽為你們倆感到高興,我太高興了!」說著說著,楊鳳嬌眼眶竟然濕潤了。

  「林媽媽,我也好高興。」盧芳菲輕摟著她。

  「好了好了,都高興,皆大歡喜了,媽你就別哭了,芳菲這還懷著孕呢。」

  「是是,瞧我這老太太糊塗了。」楊鳳嬌破涕為笑,「芳菲,你快上樓休息,我們今天出去吃,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天羽的爸爸,告訴他這個好消息,我還要去準備準備,讓老爺子趕緊從美國趕來,準備婚禮的事宜。哎呀,我有好多事要去打理,還要叫管家過來,煲雞湯,讓芳菲補補身子……」

  楊鳳嬌現在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心中十分高興,簡直笑得合不攏嘴了,她絮絮叨叨、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大堆,最後扔下兩個人打電話去了。

  經過周亞寧的時候,楊鳳嬌頓了頓腳步,略微吃驚地斜睨了她一眼,目光裡卻閃爍著不屑。

  「咦?這位小姐,你居然還在吶。」

  周亞寧見林天羽的母親和自己說話,緊張地點點頭,張張嘴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剛才的事情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戲還沒看夠呢?這麼有愛的情景,對你的心靈是件很大的震撼吧。」楊鳳嬌笑裡藏刀,話中有話:「小姐,我見你長得也算標緻,可惜性子卻不大討喜,現在天羽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你怎麼還不明白?我想你也是一個好女孩,要是我把話說得太尖酸刻薄,也會讓你掛不住面子。」

  楊鳳嬌在商界裡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再難聽的話,她也說得出來,可是,她今天心情好,如果周亞寧是個明白人,她就放她一馬。

  楊鳳嬌目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小姐,我看你也是個明白人,就該做點明白事,現在該做什麼該說什麼,我想不用我點明了吧,嗯?」

  「我……我……」周亞寧臉色蒼白如紙,她緊緊地咬著下唇,不一會兒就滲出了血,可是這些都沒有比她的心裡更痛。

  她承認自己不夠愛林天羽,可是自己曾經愛過的,現在正在追求的男人,竟當面拒絕自己,這個中滋味實在不太好受。

  忘記是誰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你真的愛對方,那麼就看他幸福,但是很抱歉,她周亞寧並不是真的愛林天羽,可是她僅有的尊嚴也不允許她再做出撒潑的舉動。

  她只是深吸了口氣,學著盧芳菲平時那道貌岸然的模樣,裝作滿不在乎地微微一笑,走到林天羽面前,不顧林天羽厭惡的眼神,理了理他有些不整齊的領帶。

  「天羽,我承認自己不夠愛你,我也承認盧芳菲是真的愛你,可是你有想過,你是真的愛盧芳菲嗎?或者說你真的有愛過人嗎?盧芳菲為你做了那麼多,我看在眼裡,我為了你也做了許多,爭取過……可是你一直是坐享其成的態度,要嘛接受女人,要嘛拒絕女人,試問你愛的這些女人,不管是我還是盧芳菲,為了你的愛,你做過什麼嗎?還是說你這所謂的愛,根本不是真心的……」

  一直以來周亞寧特別不屑盧芳菲的任何言行,她也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學著盧芳菲的調調,驕傲地轉身離去。

  周亞寧覺得女人可以為愛不要臉,但不可以沒有尊嚴,這一刻她必須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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