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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天使的騙局(愛神不見了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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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0 00:56:07 |倒序瀏覽 | x 1
天使的騙局【愛神不見了之三】-樓采凝

雖然他長大後變得人模人樣,
完全沒了小時候的劣根性,和討人厭的嘴臉,
但她永遠都不會忘了這男人曾經如何的羞辱過自己,
她承認自己是個愛記恨的小女人,
什麼都可以不要、飯也可以不吃,卻不能不恨他!
她臥薪嚐膽的熬了數年,終於等到時機成熟的一天,
一切也照著超完美計畫在進行,
果然,他不知不覺的掉進她的騙局裡,
只是令她懊惱的是,他竟一副樂在受騙的樣子,
讓她頓時少了報復的快感,
更糟的是,她好像反而陷入他的溫柔表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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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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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0 00:56:35
  第一章

  夏禹茵每天放學後,為搭公車總會經過這個地方。

  瞇起眸望著這棟位於臺北市最昂貴地段的別墅,歐式庭院舊上私人泳池,少說也有數百坪吧!而普通人家或許連一坪都住不起呀!

  她並不羨慕也不嫉妒,事實上只能說是恨吧!

  沒錯,她恨這棟別墅的主人黎廣淵,恨了他整整十四年,即便他早在五年前已去世,但這份恨從未消減……

  「爸,媽咪病了,你來看看她好不好?」才十歲的禹茵拔打一組熟悉的電話號碼,當電話一按通,她立刻說道。

  正在開會的黎廣淵眉頭蹙起,但他知道跟一個小孩說這些她也不見得明白,但又不能堂而皇之的在眾多屬下面前談論私氣,只好放軟語氣說:「我現在沒空,晚點再說好不好?」

  「可是我怕媽咪……媽咪會一直睡著。」禹茵在這之前已不只一次對著床上動也不動的女人喊著「媽味醒醒」,可是她依舊動也不動地躺著,好像睡得好熟好熟,不會再醒來了!

  「別煩我,我說了有時間再過去。」他喀的一聲用力將電話掛上。

  就此,黎廣淵沒再來看過她們,而她媽咪就在那一次長睡不起,禹茵被阿姨收養,就此過著被恨意所籠罩的日子。

  「禹茵……」她的同學也是好鄰居江莉莉拍拍她的肩,將陷人回憶的她給喚回現實。

  「怎麼不走了?妳好像很喜歡這棟房子,每次經過都要站在這兒看好久。唉……誰不想住這樣的豪華別墅,可是這不過是咱們窮人家的白日夢而已。」江莉莉認命地一歎。

  聽江莉莉這麼說,禹茵不以為意的彎起唇,「是呀!只是白日夢而已。」

  「所以別看囉!走吧!」她拉著夏禹茵的手臂,「妳阿姨早上不是說了,她要包水餃等我們回去吃嗎?再晚水餃都涼了。」

  「水餃就算涼了也是可以吃呀!」禹茵故意這麼說。

  「可是……可是會變得不好吃嘛!」江莉莉挺委屈地嘟囔著。

  點了下她的額頭,禹茵笑著說:「就這麼貪吃呀?不過才晚一會兒,不會變涼的啦!」

  「哎喲!妳都不知道我現在光想口水都流下來了。」江莉莉那誇張的表情逗笑了禹茵。

  江莉莉的坦率真誠總是可以讓夏禹茵忘掉煩憂,想想一生能遇到這麼一位好同學、好鄰居,實在是她的幸運呢!

  兩人有說有笑地往最近的公車站走去,到了那兒,禹茵順便向一旁的報攤買了份晚報。

  「都抉畢業了。」江莉莉突然一歎,「妳知道嗎?畢業即失業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多愁善感呀?」禹茵笑望著她。

  「妳可能不知道我前陣子就開始找工作了。」江莉莉撇嘴說。

  「哇……妳怎麼可以偷偷進行不等我呀?」聞言,夏禹茵立刻皺起雙眉,一副被人遺棄的可憐模樣。

  「妳阿姨管妳管得嚴,不許妳太早出去工作,可是我怕再不找,好工作都被人給搶光了!」

  「搶光?哪那麼離譜!」公車來了,夏禹茵推著江莉莉上了車。

  上車後,兩人並肩而坐,江莉莉又說:「才不離譜呢!難道妳沒聽說前陣子有間大企業放出招考新人的消息,光咱們學校就有一大堆應屆畢業生去應考,我前兩天去問,居然已經不受理報名了!」

  「哪家公司?又應徵什麼職位呀?」怎麼會吸引這麼多人?

  「好像是人事室的辦事員,至於哪家公司……嘿嘿嘿!」

  瞧她笑得一副賊樣,禹茵更好奇了。

  「到底是什麼呀?」她用手肘撞了撞江莉莉。

  「就是那棟別墅主人所開的公司。」江莉莉對她眨眨眼,「聽說那家公司的小老闆帥斃了,很多女同學都是衝著他去的。」

  「小老闆?!禹茵的思緒尚在江莉莉剛剛的話語中打轉,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她口中的小老闆是誰。

  「妳真不知道?」江莉莉揮揮手,「少來了,我早看出來了。」

  見她笑得一副曖昧狀,禹茵更不懂了,「妳看出什麼了?」

  「真要我說?」她一臉正經。

  「當然了。」

  「說了妳可別罵我不給妳面子喔!」江莉莉將話說在前頭。

  「好,不罵妳,這樣總成了吧!」真受不了她那婆婆媽媽的個性。

  「妳是不是看上那個小老闆黎皓了?」故意壓低的聲音加重這件事的神秘性。

  「妳說什麼?黎皓!」她重重一震,怎麼可能?

  「就算被我說中了,妳也別這麼激動。」江莉莉疑惑的看著她,卻不知道禹茵的思緒又開始遊走了——

  「妳是誰?幹嘛鬼鬼祟祟的站在我家門口,想偷東西嗎?」剛從學校回來的黎皓手拿籃球,汗濕的髮緊貼在額頭上,看得出剛才從籃球場上廝殺回來。

  母親前陣子才下葬的夏禹茵,抬頭望著眼前高出她許多的大哥哥,「我是來找爸爸的,我好想他。」

  她是從阿姨家溜出來的,因為她好想媽媽,可媽媽已經不在了,她只好來找爸爸。

  「爸爸!」國一的黎皓立刻理解的瞇起眸,「妳就是我爸在外頭的私生女?」

  這事是從他母親口中得知的,前陣子為了這件事,他父母還大吵一架呢!弄得他也跟著心浮氣躁的,一直以來都保持全校第一名的他,那次考試也失了水準,落到第三名。

  「私生女?!」禹茵似乎還不懂這三個字的含義。

  「妳走吧!我爸不會見妳的,妳跟妳那個狐狸精的母親最好滾遠點,少來破壞我們的家庭。」他狠心地說。

  「我媽咪不是狐狸精!」她很激動地抓住他,「我看過你的相片,你是我哥哥,對不對?」

  「誰是妳哥哥,妳給我滾遠點。」他將她往旁邊的電線桿一推。

  禹茵的後腦撞到電線桿,痛得說不出話來,忍不住哭了起來。

  「妳別哭了,真是煩人的小孩。」瞪她一眼,黎皓快步走進家門,任她在外頭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哭到無力昏厥過去。

  禹茵還記得,當她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了,因為她的後腦嚴重撞傷,流了不少血,被路人發現時已奄奄一息。

  「喂!妳怎麼不說話了?別不好意思,老實告訴我,妳是不是喜歡上黎皓了?」江莉莉窮追不捨地問道。

  「怎麼可能?」他倆可是兄妹呀!況且她恨他……對他的恨僅次於黎廣淵而已。

  「呵!少來了。」江莉莉壓根不相信。

  「信不信由妳,不過……」她雙眉突然一揚。

  「不過什麼?」

  「不過勾引他倒是個不錯的點子。」禹茵勾起美麗的嘴角,那抹笑影還真是美呆了。

  的確,禹茵的母親在過去可是個大美女,否則如何能吸引黎廣淵那個花心大少?而黎廣淵又是個集邪魅、俊美於一身的男人,兩人的結晶怎能不青出於藍?

  「什……什麼?妳要勾引他?」江莉莉聽得下巴都掉下來了。

  「我不過是開開玩笑,瞧妳緊張的。」禹茵看向窗外,叫道:「快到站了,該下車了。」

  她站起來走向前,江莉莉也趕緊提起袋子跟上。

  ※※※※

  畢業了!

  大多數的同學一畢業便感到茫然,可是禹茵卻是有計劃地一步步進行著,所以,她沒空害怕、沒時間發愣,既然決定了便勇住直前,不管前面有多少阻礙,她都得想辦法突破。

  在校時她就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出了社會找工作應試,自然也難不倒她。

  因此畢業後一個月,她便考上一家新成立的公司「廣揚」,由於這家公司潛力無限,創立不過才三、四年的時間,年營業額已遙遙領先其他同業,只落後黎廣淵的「黎風」集團。

  「夏總,累了吧?喝杯咖啡。」禹茵的助手小芳端了杯咖啡進入辦公室。

  「謝謝,先擱著吧!」她對小芳笑了笑,又低頭看文件。

  雖然禹茵才進公司兩年多,但因為是「開國元老」,又對公司有很大的貢獻,如今已是經理級了。

  「夏總這幾天都在忙什麼?老看妳晚上留下來加班,反倒我這個助手閒閒沒事幹,只能泡泡咖啡、打打雜。」小芳不解地問。

  「咱們在新加坡要設立一座晶圓廠,現在正在標購土地,偏偏『黎風』也看中同一塊地,所以我得想想該怎麼得標又不吃虧。」這正是傷腦筋的地方,就不知黎風出價多少。

  「哦!這個我倒真是幫不上忙。」小芳傻笑。

  禹茵靠向椅背,端起咖啡淺啜了口,「真香,妳泡的咖啡比外頭賣的咖啡還要好喝。」

  「真的?」雖然知道她可能是在安慰自己,可小芳心底仍是雀,躍不已。

  能跟在這樣的主管身邊工作,真是她的運氣呢!

  「當然了。」禹茵拿出一份資料,「麻煩妳將這份資料影印三份,我半個小時後要,再兩個小時就要拋出標購價了。」

  由於現在網際網路的發達,標購或標售已不需親自到場,只在公司便能丟出價錢,也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得知結果。

  「好,沒問題。」小芳拿了資料走出辦公室。

  禹茵則不斷評估計算著,她知道董事長非常在意這塊地,絕不能失敗,但也不能讓公司吃虧,所以這算是一場鬥智遊戲了。

  時間一到,她立即拋出價錢,而競爭者也競相出價。

  一分鐘後,答案揭曉——「廣揚」以一坪多出五百元台幣的最小金額奪標。

  「哇塞!」夏禹茵用力一喝,好久沒這麼激動大叫過了!

  正當她想向董事長報告這個好消息時,收件匣突然顯示有新的郵件進來。

  她按下收信鍵,當看見發信者是「黎皓」時,一顆心猛地揪住。

  是他……他自動找上門了!

  這可是禹茵盼望已久的一刻呀!太好了,黎皓,我定要你為當初的惡言惡語付出代價,讓你嘗嘗感情被耍弄的滋味。

  打開信件,她看著內容——

  我是「黎風」的執行總裁黎皓,想必妳就是「廣揚」電子企業這次負責標購新加坡裕廊工業區土地的負責人吧?能不能與妳見上一面,談一談呢?

  可以的話請回信給我,為了妳,我隨時有時間。

  好個隨時有時間!她得意的勾起唇,綻放出勝利的微笑。好,我就來看看你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又會說些什麼話?

  白皙修長的指尖敲著鍵盤:

  原來是黎總裁,真沒想到你會找上我這種小人物。看在你「隨時有時間」的份上,我當然要奉陪。這樣吧!今晚可以嗎?

  當然可以,時間、地點呢?他立刻回應。

  就咱們兩家公司中間的「迷情咖啡屋」,晚上八點半見面,怎麼樣?夏禹茵敲出這一串字。

  OK,不見不散。

  唔……不見不散,會不會太嚴重了?她笑在心底。

  期待今晚的會面。她故意諂媚地打了這幾個字後,便不再收信。

  她嘴角的笑容斂起,對於晚上的會面她絕不能掉以輕心,非得利用這次的機會雪恥不可。

  不過,她現在得趕緊將標購結果告訴董事長,讓全公司的同事們分享這個喜悅。

  果然,當「廣揚」上上下下得知這訊息時,沒有一個不興奮雀躍的。

  董事長揚閔風立即大方的表示要招待全都員工到大飯店吃飯,而第一功臣禹茵當然是不能缺席的。

  可是她與黎皓的會面該怎麼辦?她躊躇好久,最後她也管不了這麼多的答應了。反正她與他是約在八點半,應該趕得及赴約才是。

  ※※※※

  禹茵估計錯誤了。

  雖然和公司同事吃過飯後不過才將近八點,可她忘了臺北市的交通一向壅塞,當她開著車到達迷情咖啡屋,已經超過九點。

  不知道他還在不在?

  她匆匆走進咖啡屋,環顧室內,終於在一角找到一個男人的身影。

  自從十五年前那次見面後,這是她再度看見他本人,雖然這期間她經常在報章雜誌上見到他的消息,但那感覺都像隔了層紗,不像現在這麼真實!

  禹茵緩步走近他,心底倒有些顧忌,不知他會不會認出她來?

  不可能吧!已經那麼多年了,她卸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與孩提時代有了明顯的改變,他應該不會認出來才是。

  「黎先生嗎?」她踩著優雅的步履來到他身邊。

  他抬起眼,有一瞬間的閃神,這樣輕微的變化卻沒逃過禹茵的眼睛,一種心虛的感覺讓她趕緊別過臉。

  「妳是夏總經理?」他撇唇一笑,指著對面的座位,「請坐。」

  她微笑地坐下,抱歉地說:「真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沒關係,既然我敢說不見不散,就有心理準備會一直等下去。」他那張俊魅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倒像個無波的古井般沉穩。

  「哦!那我好像還來早了呢!」她故意激他。

  他不回應,只道:「想喝什麼?」

  「呃——卡布其諾。」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給弄得一愕。

  他點點頭,隨即招來服務生。

  「先生,還需要什麼?」

  「給這位小姐一杯卡布其諾。」他的嗓音磁性柔沉,禹茵觀察著他,似乎很難把眼前這個成熟魅惑、滿是男人味的男人,與當年那個粗率國中生聯想在一起。

  就不知道在他這身西裝外套裡,是不是仍有著當初穿著籃球背心時,雙臂展現的糾結肌肉。

  老天,她在想什麼呀?怎麼可以對這種男人有了遐想?先不談他們之間有的血緣關係,光以她恨了他十多年,就不該有這個念頭。

  不過她要引誘他,讓他愛上她,這是無庸置疑的。

  「我不想浪費時間,你約我出來究竟有什麼目的?」禹茵揚起眉,單手嫵媚托腮,對著他媚笑著。

  黎皓瞇起眸,凝睇她過分刻意妖嬌的笑容,嘴角緩緩劃開一道冷弧,「我希望妳能放棄那塊地。」

  「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指的就是妳剛剛標得的新加坡裕廊的那塊地。」他直截了當地說。

  「你開什麼玩笑呀?!」她搖頭輕笑,「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遲到嗎?很不好意思,剛剛我們公司正在大肆慶祝這件事呢!」

  黎皓聽了,只是點點頭,但他仍不願放棄,「如果我以高價向你們收購呢?」

  「我不懂,如果你願意多出這部分的錢,為什麼不在標購上加價,又何必多此一舉?」

  「因為我低估了你們,不……應該說我低估了妳。」黎皓瞇起眸,爍亮的眼直追隨著她的。

  「哦!」她彎起唇,對著他眨眨眼,「你這話真的讓我非常汗顏,畢竟我才踏進這行沒幾年。」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初生之犢不畏虎吧!」他冷峻的臉孔讓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聞言,禹茵開著玩笑,「那你的意思是指……你是虎囉?」

  他揚唇一笑,「妳認為是就是。」

  「你這男人很奇怪。」瞇起眸一笑,「你死心吧!我是不會放棄那塊地的。」

  她拎起皮包就要離開,他卻伸手拉住她,「妳不放棄,將來絕對會後悔。」

  禹茵望著他倆接觸的雙手,尷尬一笑,「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放棄,你就要找黑道來對忖我囉?」

  「黑道?」冷峻男人逸出一聲與他的氣質不搭的笑聲,「夏小姐,妳也太會聯想了吧!」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

  這時服務生正好送上卡布其諾。

  他輕笑:「我的意思是別忘了咖啡,要走也喝了再走。」

  「你?!」禹茵有點受不了地瞪他一眼,可為了執行自己的「釣魚」計劃,她也只好勉強笑著,「是啊!生意談不成,還是可以交個朋友。」

  「朋友?」黎皓扯唇一笑,「妳願意交我這個朋友?」

  「為什麼不?不過在生意上我們依舊是對手。」禹茵對著他甜甜一笑,露出耀眼的笑容。

  「當然了,不過太過一板一眼的女人是會讓男人產生懼意的。」他撇撇嘴,好心勸她。

  「呃——」她呆了下,隨即綻放風情萬種的微笑,「那你說我會不會讓你畏懼呢?」

  「哈……」黎皓又一次很沒形象的大笑著,「我想妳應該是想問我『你說,我有沒有讓你愛上我』吧?」

  「你是什麼意思?」禹茵霍然張大眼。

  「妳心裡有數。」他將咖啡一口氣喝完後便站了起來,「既然咱們已經談不下去,我就沒必要再留下了。」

  「你給我站住。」她豁出去了,哪管會不會嚇跑他、哪管自己的勾引計劃會不會泡湯。

  「怎麼?妳改變主意了?」黎皓頓住腳步,回頭望著她那張被激怒而焚紅的臉蛋。

  「改變什麼主意?」她眉一皺。

  「決定把裕廊那塊地讓給我了?」

  「你作夢!」她咬著唇,冷冷地說:「我是要問你,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哪句話?」眉輕佻,他故作無知。

  禹茵深吸口氣,又重重吐出來,「你剛剛那句挖苦我的話,你為什麼說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愛上我?」。

  「因為妳一來就只顧著在我面前搔首弄姿、露出勾人的笑。雖然妳我只是初識,可是憑我對女人的瞭解,我一看就知道妳並不是那樣的女人,裝模作樣得簡直讓人受不了。」

  丟下這句話,黎皓便走到櫃檯付了帳,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禹茵追到門外,看著他走到對街,坐進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內。

  氣死人了!他憑什麼這麼對她?

  沒想到事隔多年,他的劣根性依舊,還是那麼讓人討厭!

  黎皓,等著瞧吧!我絕對絕對要讓你無法自拔的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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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0 00:56:53
  第二章

  回到家的禹茵心情一直悶悶的,就算是幫公司標中了那塊地,仍無法讓她真正快樂起來。

  夏淑媛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於是放下手中的毛線,「怎麼了?是不是上班太累了?如果是的話,妳不是有年假還沒休完?就跟公司請個假休息幾天吧!」

  「姨,我不累啦!只是有點倦而已。」她走進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盤已經切好的水果。

  知道她愛吃水果,夏淑媛每天都會準備一份水果放在冰箱!等著她回來吃。

  「倦了也該歇息呀!」

  「就怕一休息便沒有心力繼續工作了,姨,我大概老了。」拿起叉子,她叉了塊水梨入口。

  「妳才二十五歲,什麼老了!我都還不服老呢!」夏淑媛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我知道妳有心事,說出來會舒坦些'」

  禹茵閉上眼,再度張開時卻說:「妳猜我今天遇到誰了?」

  「誰?」她拿起毛線繼續織著。

  「黎皓。」

  「黎皓?」夏淑媛怔忡不已,接著又問:「他知道妳是他妹妹嗎?或是有跟妳說什麼?」

  「他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很不開心我讓他沒標到新加坡的那塊地。」想到他無禮的話,禹茵便不由得氣惱。

  「說到那塊地,情況到底如何?」夏淑媛關心地問。

  「我成功了!」禹茵興奮地握住她的手,「姨,就是因為我成功了,黎皓才會找上我,要跟我談收購土地的事。」

  「妳答應了嗎?」

  「妳太看得起我了,公司又不是我開的,哪是我想讓就讓的。再說,我也不會讓。」她賭氣地說。

  「妳還恨妳爸爸是吧?」夏淑媛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

  「他不是我爸爸。」她立刻頂回,眼眶已微微泛紅。

  「我知道妳還愛他,只是心裡不肯承認。」夏淑媛搖搖頭,「時間都過了那麼久,他也去世好幾年了,凡事也該放下了吧?」

  「我就不信妳不恨他!為了照顧我,妳犧牲自己的幸福,連婚都不敢結,妳知不知道這讓我有多難過?」禹茵大聲吼著。

  夏淑媛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說:「有妳就好了,結婚也不一定會幸福。」

  「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讓姨傷心難過,禹茵自責不已。

  「沒關係,我知道妳心裡的恨,但是很多事不是用恨可以解決的。」夏淑媛拭了拭淚,連忙換上笑容,「來,量量看衣服夠不夠長,夠的話就可以收線了。」

  「姨對我真好。」她感動的撲進夏淑媛懷裡,「我知道姨希望我放下仇恨,可是我辦不到,就是辦不到,每次只要我閉上眼,就會想起黎廣淵的冷酷,和我媽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模樣。若這樣還不恨,我不知道我還活著幹嘛?」

  「好了,別說了。明天是週末,妳不是約了莉莉看電影嗎?快去睡覺吧!」拍拍她的小臉,夏淑媛疼惜地說。

  「嗯,姨,妳也早點睡。」禹茵笑了。

  起身,讓夏淑媛為她量過身後,禹茵便走進房間。

  望著桌上母親年輕時的照片,母親年輕時是這麼的美麗,這樣的青春歲月卻毀在一個男人手上。

  這輩子她也要學姨一樣,凡事靠自己,才不依靠那些臭男人。

  坐在桌前,她輕輕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喜餅的鐵盒,蓋子掀開,裡頭是一本本週刊和許許多多的剪報。

  翻過週刊封面,每一本的封面人物全是黎皓!

  而那大大小小的剪報也都是關於他的消息,從他剛滿十八,成為眾所屬目的接班人開始,便不時傳出有關他的各種新聞。

  八卦、戀史、公司策略……等等,她全都一清二楚。

  「黎皓,如果我告訴你,這世上已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瞭解你,甚至包括你在內,你一定不會相信吧?」她揚起嘴角笑著。

  也就因為太瞭解他,她才能打敗他,順利標得這塊土地。說穿了,這可是她做了十五年的功課換來的呀!

  ※※※※

  「這部電影實在太棒了。」江莉莉走出電影院,可情緒似乎還留在電影的情節中。

  江莉莉目前在一家建築公司擔任行銷企劃主任,職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她已經很滿足了。

  「拜託,這種哭哭啼啼的電影有什麼好看的。」禹茵不以為然。

  「哇……妳也太冷血了吧?女主角等了男主角這麼多年,妳不覺得她很可憐嗎?」江莉莉為自己辯解。

  「是呀!我終於知道妳適合看哪種電影了。」禹茵笑睨著她。

  「哪種?」

  「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一說出口,禹茵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厚,妳取笑我!」江莉莉雙手叉腰,「要不妳說,哪種電影才合妳的胃口,不會讓妳覺得乏味呀?」

  「這個嘛……」她敲敲腦袋想了想,「『我的野蠻女友』囉!」

  「哇……那個全智賢!妳想當她呀?拜託不要好不好?」江莉莉退幾步,看她的眼神就像見了妖怪一樣。

  「我只是說我欣賞這樣的電影,又沒說要變成女主角,請妳不要亂想,OK?」說著,她突然看見對街有賣烤玉米的攤子,立刻奔了過去。

  「給我兩支烤玉米。」她告訴小販。

  江莉莉跟了過來,「妳怎麼到現在還喜歡吃這種東西?」禹茵小時候很愛吃烤玉米,沒想到現在她都已經是「總經理」級的人物了,還是跟孩子一樣。

  「吃玉米不好嗎?」她反問。

  「也不是啦!總覺得挺怪的。」江莉莉聳聳肩說。

  小販將兩支玉米遞給禹茵,禹茵付了錢,把其中一支給江莉莉,「吃吧!在這種地方吃不會有人注意到妳的。」

  江莉莉接過手,咬了口,突然眼睛一亮,「哈……誰說的,我就注意到前面有個知名度非常高的男人。」

  禹茵好奇地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心口一震,見他摟著一個艷光四射的女人,而她不是別人,正是紅遍東南亞的名模——恩絲敏。

  「看見沒?真帥耶!我的偶像黎皓呀!」江莉莉一副想流口水的樣子。

  「帥什麼帥,不過是隻種馬。」禹茵不屑地說。

  「妳幹嘛說得這麼難聽,他得罪妳了嗎?」

  「像他們這種有錢公子哥,哪個不是身畔美女如雲,今天是骨瘦如柴的趙飛燕、明天是渾圓豐腴的楊貴妃,不是種馬是什麼?」她邊說邊瞪著他的一舉一動。尤其見他親熱地附在恩絲敏耳邊說話,她心底翻湧的情緒是不曾有過的。

  「妳分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江莉莉竊笑著。

  「我才沒——」提高嗓門,禹茵拿起玉米狠狠咬了口。

  可好死不死的,黎皓像是聽見她的聲音,回頭一看,正好看見她在啃玉米。

  他摟著女友走近她,「夏總嗎?真是巧呀!」

  「呃……巧,是很巧。」禹茵嘴裡還含著玉米,含糊不清地說著,可尷尬極了。

  「禹茵,你們認識呀?」江莉莉意外地問。

  「我們……」天,她剛才咬得太大口了,居然到現在還吞不完。

  「對,我們昨晚還一起喝過咖啡,閒聊過。」黎皓朗聲一笑,技巧性地替她接了話。

  「禹茵,妳和黎皓喝咖啡,居然沒告訴我!」江莉莉多希望自己也能去。可是……不對呀!他倆怎麼會一起喝咖啡?莫非——

  「真是的,我又不是每件事都得告訴妳。」終於吞下口中的玉米,禹茵難堪的抓抓頭髮,瞥向一旁的恩絲敏,她笑得更詭異了,「哇……恩小姐真漂亮。」

  「妳認識她?」江莉莉這才看向她,「天,真是恩絲敏耶!」

  突然,黎皓伸長手,輕拭過禹茵沾了醬汁的嘴角,「跟孩子似的,吃得滿嘴。」

  他這動作不但震傻了她,同時也震住了江莉莉,但身邊的名模可就不怎麼開心了。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約會了。」禹茵最快清醒過來,抓起江莉莉的手臂,「我們走了,再見。」

  兩人走遠後,江莉莉忍不住抱怨,「喂,妳一直抓著我做什麼?」她撫著自己被抓紅的手臂。

  「人家在約會妳看不出來嗎?幹嘛還待在那兒當電燈泡。」她皺起兩道柳眉望著憨厚的江莉莉。

  「拜託,我是在找機會替妳討回公道耶!」真是笨蛋,不懂她的用心良苦。

  「討回公道?!」什麼跟什麼呀?

  「妳不是跟他約會過了?他還跟其他女人逛大街,妳忍得下這口氣嗎?」江莉莉替好友打抱不平。

  「哎喲!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啦!會見面只是因為公事,知道了吧?」禹茵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啥?公事?」江莉莉頓在那兒,「不是約會喔?」

  「不是。」可禹茵不懂的是,為何在看見他和其他女人如此親暱時,她心底會有種說不出的悶疼?

  那感覺和她每次看見他的桃色新聞時一樣,恨不得將他身邊的女人都推開,好讓自己投入他的懷中。

  不,她怎麼可以有這樣的念頭?她瘋了嗎?

  「是嗎?」江莉莉咬了口玉米,摸摸自己的嘴角,「那他幹嘛為妳擦拭嘴角?而且還是在他的女友面前。」

  「我哪知道?」好煩喔!

  不過換個角度想,如果他是對自己有意思也不錯呀!那不正合了她的意?

  「那我真搞不懂了。」突然,江莉莉想到數年前禹茵曾說的話:「喂,妳是不是要勾引他呀?!」

  「妳……」禹茵嚇了跳,「妳還記得我隨口說的話呀?我……我不是說了,那只是玩笑話?」現在她還不想讓計劃曝光。

  「是嗎?哪會這麼湊巧,剛好跟他有公事上的往來?」江莉莉撇嘴問。

  「妳別再瞎猜了,妳若不信我也沒辦法。走,陪我去逛街,我想買件套裝。」才剛領薪水,可以小小揮霍一下。

  「好吧!我也想買雙鞋。」

  「我幫妳挑。」甩開煩惱,禹茵勾住她的手臂,兩個女人準備瘋狂採購去了。

  站在遠處的黎皓這才摘下墨鏡,瞇眼看著禹茵離去的方向,眼眸深處寫著無人能懂的暗影。

  「皓,這個好不好看?」恩絲敏扯扯他的手,指著一條由金、銀線織成的腰帶。

  「妳說要和我談生意的人到底來不來?」他瞇起眸,已猜到恩絲敏可能是在唬弄自己。誰會約在這種地方談生意?

  「呃——快,就快來了。」她心虛地說。

  「算了,這筆生意我不要了,我還得趕回公司處理一些事,就不送妳了。」說著,他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恩絲敏氣得一跺腳,直瞪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

  夏禹茵專心地理首處理公事。

  自從上禮拜的標購案完美達成任務後,她今天一到公司,道賀的電話就接不完,害她的臉都笑僵了。

  突然,桌上的電話又響了!她皺起眉輕歎了聲,可才接起就聽見助手小芳急促的聲音——

  「不好了!總經理,那個……那個……」

  「到底怎麼了?妳慢慢說。」

  「是這樣的,剛剛有消息說,我們標購的那塊地有問題。」小芳聲音中帶著慌張。

  「妳是說裕廊那塊地?」夏禹茵站起。

  「沒錯。」

  「有什麼問題?」這個小芳怎麼不一口氣說清楚,真是急死她了。

  「事實上那塊地早不屬於賣方,而是屬於另一家公司,只是產權尚未移轉,不過對方手上持有付款證明,所以這塊地新加坡政府已下令暫時不能動。」小芳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解釋一遍。

  「怎麼會這樣呢?」突然,禹茵想起黎皓曾說過「妳不放棄,將來絕對會後悔」這句話!

  難道他知道內情?可既然知道,又為何還要費心標購,甚至要向他們公司高價收購土地?莫非他瘋了不成?

  「我也不知道呀!」

  「董事長知道嗎?」禹茵眉頭緊緊鎖著。

  「他也是剛剛才知情的。」

  「好,如果董事長問起,就說我出去一趟。」她將話筒夾在頰邊交代道,急促地收拾起桌面。

  「我知道了。」

  禹茵掛上電話後,便迅速離開辦公室,搭上計程車前往「黎風」。

  到了黎風的辦公大樓,她向接待人員報上姓名後,不久便有一名年輕男子走過來,客氣地問:「妳就是廣揚的夏總經理?」

  「是的。」她也客氣地點頭回應。

  「請跟我來。」

  「謝謝。」禹茵戰戰兢兢地跟著那人走。真糟,為何她的心會那麼亂呢?剛剛急著來找他,卻不知見了他要如何開口?

  到了黎皓的辦公室門外,她深吸一口氣,跟著年輕男子步人,這才發現裡面還有一道門禁。透過門縫,她看到正在振筆疾書的黎皓。

  「總裁,夏總來了。」年輕男子走進通報。

  「請她先坐一會兒,我馬上來。還有……」因為聲音不大,禹茵聽不清楚他後面說了些什麼。

  「是的。」

  年輕男子走了出來,請禹茵稍坐,隨後步出辦公室,端了杯咖啡進來。

  「這是我們總裁特別交代的,卡布其諾。」年輕男子笑了笑,「妳再坐會兒,總裁馬上就好。」

  「謝謝。」禹茵的眼睛直凝著那杯咖啡,沒想到他還記得她的喜好!

  拿起咖啡,才剛喝了口,就聽見黎皓的聲音,「妳還是來了。」

  這聲音嚇了她一跳,差點把口中的咖啡給噴出來。

  「你早知道那家公司有問題了,是不是?」她板起一張臉,直勾勾地望著他那張無懈可擊的俊臉。

  他扯唇一笑,「當初我要妳讓給我,是妳自己不肯的。」

  「我今天來是要問你……既然你知道這其中有問題,為何還要參與競標?我想你應該不是吃飽撐著才是。」她氣結地說。

  「小姐,維持點風度行嗎?」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綻出慵懶迷人的笑容。

  「我被誆了,哪還維持得了風度!」她皺著眉頭。

  「參加競標是你們公司自願的,沒人強迫你們,怪就怪在參加競標前,妳少做了調查的工作。」他閒適地說。

  「調查什麼?」

  「地主的可信度。」

  「可……可是……那些東西會計師都做了證呀!」禹茵不服氣地喊道:「這樣還不足以相信嗎?」

  「會計師也有瑕疵的,也就是會違反公正、獨立判斷的立場。」黎皓輕描淡寫地說,對禹茵而言可是字字珠璣、句句良言呀!

  「我……」她承認這點她是疏忽了。

  「你們應該還沒繳訂金吧?」蹺起二郎腿,他往後一靠,瞇起眸細看她妍麗的容顏。

  「還沒。」她心裡好亂。

  「幸好沒造成損失。」他淡淡一笑。

  驀然,她懂了,將對方的問題偷偷洩漏出來的人定是他了!為的就是怕她傻傻的繳了訂金。只是,他為何要這麼做?

  「你在幫我?」她瞇起眸。

  他摸摸鼻子,沒有說話,只道:「沒事就好,我——」

  「你還沒回答我,你明明知道對方有問題,為何還要跟著競標?」她不願把這事想成是他在幫她,寧可想成是他要對付她:

  「我說了,女人,別這樣叫囂。」他雙肘撐在膝蓋上,兩手交握抵住下顎,眼底的瞳光閃動。

  「你別轉移話題。」她冷冷回應。

  「0K,算我怕了妳好不好?」黎皓坐直身軀才說:「其實我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對方露出馬腳。」

  「故意的?!」

  「事實上已擁有那境地的人就是我們『黎風』,可對方一直不肯將產權移轉給我們,還運用黑道勢力介入。」他慢慢道出。

  「我還是不懂,你們既然握有證據,又何必用這麼麻煩的方式?」皺著一對柳眉,她直探究著這個男人。難道她探究了他那麼多年仍不瞭解他?

  「妳想,對方找來黑道,黑道份子各個殘忍,我沒必要冒這個險,所以我才運用土地標售,讓全球的企業都可參與土地競標,到時出了紕漏可是國際案件,國際刑警不得不出面調查。而那些黑道份子最怕就是惹上國際刑警,妳懂我的意思嗎?」

  黎皓說了這麼一大串,最後以「妳懂我的意思嗎」當結尾,好像當她是笨蛋一樣。不過,禹茵還真不得不佩服他的謀略。

  「那你……是故意輸我囉?」她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懷疑。

  「妳說呢?」黎皓眉一挑,「對了,我還有事要辦——」

  「我懂,我馬上離開。」禹茵迅速站了起來。

  「不,我的意思是……我的事很快就辦完,下班後想請妳吃頓飯可以嗎?」他提出邀約,這倒讓她有些意外。

  「你要請我吃飯?」-

  「不方便?」他揚眉反問。

  「不……不會不方便,那就先謝謝你了。」她笑著點點頭。

  「妳稍坐,等我一會兒,或是要在公司裡到處晃晃也行。」

  他想了想,指向門方的右邊,「往右直走到底有間視聽室,妳可以去那兒看看書,聽聽音樂。」

  「視聽室?!」她很訝異。

  「對,樓下還有SPA館,不過今天時間可能不夠,妳若有興趣的話,歡迎抽空過來體驗一下。不是我自誇,我們這裡員工的按摩技術可都非常不錯喔!」倚在門邊,他露出開朗的笑容。

  「這些都算員工福利嗎?」她問出心底的疑惑。

  「沒錯,每週三下午是休閒時間,讓員工們從事各種休閒活動,我們公司的地下室還有游泳池與撞球場,應有盡有。」他介紹完後便朝她點點頭,而後步入自己的辦公室。

  禹茵傻愣的待在原地,感受到「廣揚」與「黎風」兩家公司的差異。

  人家公司的福利這麼好,可是自家公司的老闆卻老是要求員工加班,更遑論提供員工任何一項休閒設施了。

  嗯,看來她是該向董事長提議,從盈餘中撥出一些錢用在員工的福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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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0 00:57:21
  第三章

  餐廳裡,禹茵和黎皓相對而坐。

  兩人都點了菲力牛排餐,逕自切著牛排吃,可話題卻始終沒打開,靜默得就像一對冷戰中的情侶。

  過了好一會兒,禹茵首先打破沉默,「你很厲害,是不是打算如果我不開口說話,你也不說呢?」

  「哈……妳總算發現了,因為我怕惹惱一個凶巴巴的女人,耳根子可就不得清靜了。」他撇嘴一笑,工作上的幹練彰顯在言談間。

  「我真那麼凶嗎?」她噘起唇,手中的刀叉頓住。

  「NO、NO,千萬別誤會,而是我說話一向直接,很怕在無意中得罪妳。」他攤攤手。

  「老實說吧!上回在咖啡屋見面那次,你已經得罪我了。」她放下刀叉,喝起海鮮濃湯。

  「是嗎?」他倒露出無辜的表情。

  「你忘了,第一次見面,你簡直把我當成想引誘你上床的花癡女人!」她又拿起刀叉,用力切割牛排。

  「哇……」他瞪著她那股狠勁,「如果妳上次就用這樣的態度對我,我絕對不會這麼說妳。」

  「因為你知道如果你這麼說我,我鐵定會用叉子伺候你。」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後笑了出來,「哈……不開你玩笑了,咱們盡釋前嫌吧!」

  「不。」他居然搖頭。

  「你不願意?」她又驚訝又覺得丟臉。

  「因為我從沒嫌過妳,除非妳嫌我。」黎皓瞇起雙眸,餐桌上蠟燭的燭光映照在他稜角分明的五官與挺直的鼻樑上、倒也柔和了他平時的嚴肅線條。

  「你!」她噴笑出聲,「原來你也會說冷笑話。」

  「謝謝妳呀!」他笑得魅惑,「對了,以後我還有機會約妳出來吃飯嗎?」

  「當然可以呀!」她甜甜笑著。

  「那就好。」一抹笑容隱隱掛在他的嘴角。

  這時,有客人走進餐廳,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禹茵轉頭看去,看見一對男女走了進來,那男的她不認識,但女的……不就是恩絲敏嗎?

  看見禹茵怪異的眼神,黎皓回頭一望,接著又面無表情地轉首繼續用餐。

  「喂,你的女友挽著別的男人,你不在意嗎?」瞧他的樣子,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她——」

  他正要說話,卻聽見身後傳來高跟鞋蹬地的聲音,「黎皓?真的是你,剛剛看到你的背影時,我還不太相信呢!」恩絲敏走近道。

  「有事嗎?」他看著她,一臉的淡漠。

  「你今晚有空為什麼不跟我說?」她鼓著腮抱怨。

  「我跟別人有約。」

  「別人?!」恩絲敏將目光轉向禹茵:「怎麼又是妳?」

  「是我又怎麼樣?」她對著恩絲敏歷雅一笑。

  「妳不該搶我的男朋友!」恩絲敏大聲咆道,就算引來所有人的注意,她也無所謂。

  禹茵深吸口氣,將目光調向黎皓,只見他正愜意的喝著咖啡,沒有任何反應,像是苟同恩絲敏的話般。

  既是如此,她還留在這兒幹嘛?

  「黎總裁,謝謝你的晚餐,我吃飽了,也該離開了。」禹茵直接站了起來。

  「等等,我送妳。」黎皓喊住她。

  「不用了,不好老是做出妨礙你們的事。」丟下這話,禹茵便拎起外套快步離開。

  「妳這是做什麼?!」黎皓站了起來,看看恩絲敏身旁的男人,「把男友帶在身邊又說我是妳的男朋友,真有妳的!」

  說著,他拿起帳單,「你們喜歡這張桌子就讓給你們吧!」

  「喂……」黎皓!」

  恩絲敏追到餐廳外,對著他的背影大喊,「有什麼了不起的!別忘了,當初明明是你先找上我的呀!」

  「算了吧!別理他,妳還有我呀!」新任男友走過來,摟住她的腰,「走,進去吃飯吧!」

  「嗯。」點點頭,恩絲敏這才重新進入餐廳。

  ※※※※

  「什麼嘛!已經有女朋友了,還問我以後可不可以再約我吃飯?」禹茵並沒有回家,而是去找她的死黨江莉莉。

  「喂,妳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堆,我哪聽得懂呀!」江莉莉吃著冰棒。

  「我是說——」禹茵突然住口。

  「有什麼話就快說呀!」江莉莉疑惑地皺緊眉,「妳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吞吞吐吐了?」

  「妳還記得黎皓嗎?」她垂著小臉。

  「妳當我有老人癡呆症呀?」江莉莉又吃了口冰。

  「別吃了好不好!」禹茵搶過她手裡的冰棒,往垃圾筒一扔,「妳能不能好好聽我說句話?」

  「我不是在聽嗎?妳這個女人真奇怪。」真可憐,居然連吃冰的自由都沒有!

  「我承認我是奇怪。」禹茵雙手托腮,弄不明白為何當她看見黎皓和恩絲敏在一起時會這麼難過。

  「好了,妳可以說了吧?」江莉莉坐直身子,等著她發表高論。

  「我要倒追黎皓。」禹茵這宣告對江莉莉而言已經不是什麼大消息了。

  「妳上回說要勾引,這次又說要倒追,最後一定又說是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江莉莉擺擺手。

  「妳不信?」她看著江莉莉那副沒興趣的樣子,「這次我是認真的,還是妳認為我的條件不夠好?」

  「不不,妳夠美、夠大方、身材夠好。」江莉莉趕緊澄清,「可是我不懂,以前那麼多男人追妳,妳從沒有正眼看他們一眼,可這次居然要倒追黎皓?」

  「追他不好嗎?」禹茵瞇起眸。

  「他是不錯,可是……這種男人只能拿來當偶像膜拜,當情人太累了,妳忘了那個恩絲敏嗎?」

  她不提恩絲敏還好,這一提還真是讓禹茵心裡不舒坦了起來,「我……我敢打賭,我一定可以追到他。」

  「厚,前陣子問妳妳怎麼也不承認,現在卻自動招認,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呀?」江莉莉撇撇嘴。

  「誰受刺激了?他不追我,我當然要追他了。」禹茵非常有理地說。

  「可是這不像妳的個性呀!」

  江莉莉說得一點也不假,她不是這樣的人,更何況黎皓不是別人,而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但就因為如此,她非得將他追到手不可,她要讓他為當初嘲笑她是「私生女」得到應有的報應。

  「但是愛上了就沒辦法了。」對不起,莉莉,我只好連妳也騙了。

  「妳果真喜歡他!」江莉莉瞪大眼,「難怪以前妳老是站在他家門外,原來是喜歡上人家了。」

  「才不是,我那時是純粹喜歡他家那棟別墅。」那棟別墅應該也算是她的家才對。

  「那妳愛上他是最近的事?」江莉莉有點意外。

  「沒錯,怎麼了?看妳的表情好像不信。」禹茵蹙眉看著江莉莉疑惑的表情。

  「也不是,因為這麼多年來妳不曾對哪個男人表現過興趣,我還一度懷疑妳的性向咧!」

  聞言,禹茵突然對她嘿嘿一笑,「那妳的意思是,我跟妳感情這麼好,是對妳有意思囉?」

  「拜託,我只是說笑而已,妳當真啊?如果妳真對我有意思,我鐵定連夜搬家。」她誇張的動作逗得禹茵哈哈大笑。

  可她的笑中卻帶著苦澀……一種陷於殘酷回憶中的苦澀。

  媽,我終於一步步接近黎家人了,尤其是那個差點害我慘死街頭的黎皓。雖然現在的他已是一個風度翩翩的成熟男人,可是我永遠也無法忘懷他當年的殘酷。

  我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時間不早,我該回家了。」禹茵站了起來,「還好妳我住得近,要不我們要見個面還真不容易。」

  「就算我們離得再遠,我還是可以常去看妳呀!不過——」江莉莉眨眨眼。

  「把水餃準備好是不是?」禹茵走到玄關把鞋穿上。

  「哇……知我者禹茵也。」她緊緊抱住禹茵。

  「呵呵!少來,妳不是要連夜搬家嗎?」禹茵推開她。

  「厚,小器。」江莉莉嘟起嘴。

  禹茵逕自打開門走出去,臨走前對她說:「星期天來我家吧!我阿姨剛好要包水餃。」

  「太好了……禹茵,我最愛妳了!」她興奮大喊,也不管現在多晚了。

  禹茵趕緊走人,省得被附近鄰居抗議。

  ※※※※

  傍晚,工作告一段落,禹茵留在公司裡翻閱雜誌,調查出黎皓的喜好,這才發現他幾乎每週六都會去八里的高爾夫球場打球。

  天!小白球……她連高爾夫球桿都沒拿過,若貿然跑去打球,會不會出洋相呀?

  非但如此,要去那兒打球還得花一大筆錢辦會員證,她哪有這麼多錢?

  董事長揚閔風走了過來,見她正在發愣,問過後才知道她想學高爾夫球,更巧的是,他也擁有那家高爾夫球場的會員證。

  對禹茵懷有好感的揚閔風,主動說要權充她的教練,教她打球,讓禹茵感動萬分。最後,兩人約好這個週末前往球場打球。

  接下來的幾天,禹茵積極的採買打高爾夫時所需的衣服、鞋子,還特意挑特別一點的款式。

  很快的,週末到了,揚閔風一早便去接禹茵前往高爾夫球場。

  「董事長,真不好意思,還讓你花時間來教我。」禹茵邊說邊環顧週遭,期待能看見黎皓。

  根據她查到的資料,他通常早上九點會到,可現在已經九點半了呀!

  「別客氣,我相信妳—定可以很快學會,現在我先教妳最基本的發球動作。」揚閔風對桿弟使了個眼色,桿弟立即把球袋背過來。

  揚閔風把球放在發球位置,而後走到禹茵身後,雙手繞到她身前緊握住她的小手,「就這樣……舉高……揮出,試試看。」

  「嗯。」和揚閔風近距離接觸。她顯得有些不自在,表現得一場糊塗,本該朝前飛的小白球,居然往後面飛!

  她趕緊回頭一看——糟了,黎皓正好走過來,「小心——」

  黎皓矯健的往旁一閃,幸運地躲過那顆球。

  小白球落地後,慢慢滾到一雙女鞋的腳邊,拾起它的不是別人,正是恩絲敏。

  「老天,這簡直是謀殺呀!」她尖叫。

  剛剛那一幕,恩絲敏全看在眼裡,當目光瞟向始作俑者時,她眼底的恨意更深了。

  「妳也來打球?」黎皓看見她,有些意外地瞇起眼。

  「是呀!」禹茵指指身邊的揚閔風,「這是我們公司董事長。」

  黎皓大方的和他握手,「幸會,我是『黎風』的黎皓,曾在一次宴會上遇見過揚董事長。」臉上帶著灑脫的笑容,散發出絕魅神采。

  唉……怎麼無論何時看到他,他都是這樣迷人!禹茵在心中低歎。

  「真巧,黎總裁也在這兒打球?」揚閔風揚起眉。

  「沒錯,我一向都在這兒。」黎皓望向禹茵,「那就不打擾你們了。絲敏,我們走。」

  恩絲敏這才開心地挽著他的手臂,離開前不忘拋給禹茵一記勝利的眼神。

  禹茵皺著眉。她絕不能讓他就這麼離開呀!她對著黎皓的背影喊道:「敢不敢跟我們揚董比十場?」

  揚閔風被她突如其來的反應給嚇住。

  黎皓則是轉過身,對著他們抿唇一笑,「當然可以了。」

  禹茵深感抱歉的看向揚閔風,「董事長,對不起,拖你下水了。」

  「呃……沒關係。」

  揚閔風偷偷拭了下汗。坦白說,他的球技是沒什麼問題,可是遇上黎皓就難說了。黎皓在這個球場加入了鷹獅隊,每個月都是他得到冠軍呀!

  「那太好了。」聽他這麼說,她終於放下心。

  「哼!無聊。」恩絲敏可不高興了,本來這段時間是她與黎皓的兩人時光呀!又被這個程咬金給破壞,氣死人了。

  「黎皓,要比賽也等一下嘛!你是來教人家打球的,總得先教教我呀!」恩絲敏嚷著。

  黎皓這才對禹茵說:「真對不起,一個小時後可以嗎?我得先教會她基本動作才成。」

  「哦!當然可以。」禹茵明知道恩絲敏是故意的,可又沒轍,只好走向揚閔風。

  接著,她看見黎皓親暱地抓著恩絲敏的手,教她揮動球桿,而恩絲敏卻挺起傲人的胸脯,蓄意迷惑他。

  討厭,遇到這樣的對手,她怎麼執行她的釣魚計劃?

  「我們也來吧!」揚閔風走向她,接續之前的練習動作。

  黎皓從眼角餘光瞥見他們的舉動,但他的表情冷淡,看不出他的想法與心情。

  一個小時過去,恩絲敏感到口渴,跑到販賣部買飲料;揚閔風則去洗手間,現場只剩下禹茵和黎皓。

  「說真的,我真沒想到妳會來打球。」黎皓走向禹茵。

  「怎麼說?」她不明白。

  「打高爾夫球很容易曬黑,年輕女孩美白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讓自己曝曬在烈日下?」

  「是嗎?可剛剛有個女人卻故意敞開領口,露出一大片肌膚讓男人大飽眼福呢!」她指的就是恩絲敏。

  他聽了居然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她疑惑地皺起眉,語氣泛酸地說:「原來男人都喜歡眼睛吃霜淇淋。」

  「聽妳那發酸的口吻,似乎也想讓我吃吃霜淇淋?」

  他居然不避諱的說出輕浮的話,讓她愣了下。

  「別介意,我只是開開玩笑。」他緊瞅著她那雙錯愕的大眼,「知道我剛剛在笑什麼嗎?」

  她嘟著嘴搖搖頭。

  「我在笑她回家後脫掉衣服一看,肯定會大叫的。」聽他的形容,好像非常瞭解恩絲敏似的。

  「怎麼說?」

  「上面黑、下面白,她能不叫嗎?」他還伸手在胸前比畫。

  禹茵想像那樣子,也忍不住笑了。

  恩絲敏拿了兩罐飲料走過來,正好看見他們仰首暢笑的模樣,臉色不禁板了起來,「活像個交際花,跟誰都能笑得這麼開心。」

  禹茵聽見了,她還沒開口,就見黎皓皺起一對英眉,「這是一位淑女會說的話嗎?」

  「哎喲!人家只是開玩笑嘛!有人要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恩絲敏撇撇嘴說:「來,這罐飲料給你喝。」

  「妳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喝這種東西。」他搖搖頭。

  「你不渴嗎?將就一下吧!」她硬是往他手裡塞。

  黎皓拿著飲料,走向禹茵,「給妳喝吧!」

  禹茵看向一臉憤懣的恩絲敏,才不屑喝她買的東西。見揚閔風回來了,她立即媚笑著,「揚董,你終於回來了。」

  揚閔風看著她帶著媚惑的笑容,有些不自在,「我回來晚了嗎?」

  「是呀!人家等了好久。」她勾住他的手臂。

  「那真對不起,洗手間裡的人不少。」揚閔風笑著解釋,面對她的軟聲軟語,他整個人如沐春風般舒暢。

  黎皓瞇起眸看著他們,隨即面無表情地說:「不是要比賽嗎?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你們等著看,黎皓的球技可是很精湛的。」恩絲敏在一旁挑釁。

  揚閔風明知球技不如人,但在禹茵面前又不願認輸,「黎總裁球技驚人,我也不遑多讓呀!誰贏誰輸要試過才知道。」

  「既然如此,我們就來打個賭,如何?」恩絲敏又提出鬼點子。

  「好啊!想賭什麼?」揚閔風雖面帶笑容,但內心卻是緊張萬分。

  「嗯……這樣好了,」黎皓看著他,又望了禹茵一眼,「揚董如果不介意,待會兒嬴的一方可以拿出自己的一樣東西,交換對方的一樣東西,如何?」

  「什麼?交換!」揚閔風看看自己身上。

  「別看了,黎皓身上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比你身上的貴重。」恩絲敏輕蔑地說。

  「揚董,我們跟他賭了。」禹茵不服氣極了。

  「這……好吧!」想想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賭就賭吧!

  「好,那開始吧!」黎皓望了他一眼,不想再浪費時間,「就由我先開球吧!」

  拿過小白球擱在起始點上,他雙手筆直握住球桿,上身微傾,望著前方猛力一揮——

  「哇……好遠喔!」恩絲敏拍手叫好,得意的眼神投向禹茵。

  「該你了。」黎皓對揚閔風點點頭。

  揚閔風走向發球點,同樣使勁揮出一球,可是力道就比黎皓弱了許多。

  幾桿下來,黎皓遙遙領先,比賽進行到一半已大事底定,揚閔風輸了!

  唉……怎麼這樣呢?沒給黎皓一點顏色瞧瞧,禹茵有些失望。

  「黎總裁,你要換什麼?不過,我身上真的沒什麼好換的。」揚閔風有絲尷尬地走向他。

  「是呀!我倒想看看你會想要他身上什麼東西。」恩絲敏抱住黎皓的腰嬌嚷。

  黎皓卻推開她,出其不意地拉過禹茵,「我要換的就是她,恩小姐就麻煩你送她回去了。」說著,他抓起禹茵的手走向停車場,不顧身後恩絲敏的叫囂。

  「喂,你這是幹嘛?把我當成什麼了?」一直到停車場外,禹茵終於甩開他的手,大聲問道。

  「說吧!妳怎麼會來這裡?」他雙臂抱胸,笑看著她。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來打球的。」

  「剛剛我不好拆穿妳,現在我終於可以好好的問妳,妳是來等我的是嗎?」靠在車上,他半瞇著眸問。

  「我為什麼等你?!」她看向另一邊,表情淨是心虛。

  「妳平常不打球的。」

  「笑死人,我不可以突然有興趣嗎?」她哼一聲笑著。

  「妳應該是對我有興趣才對。」他微合的眼定定地看著她。

  「對你有興趣……」她本想反駁,可隨即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不就是要接近他嗎?於是她深吸了口氣,軟下語氣,「好吧!就算你說對了。」

  黎皓很意外她會如此輕易的就承認。

  「呵……我能不能知道我哪兒讓妳感到興趣了?」他一手擱在車頂,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問。

  禹茵抬起臉望著他,不禁又想起當年他的冷酷無情,一時傷痛浮上心頭,不知不覺地落下淚來……

  她的眼淚讓黎皓愣住了!

  「怎麼了?」他斂下笑,表情轉為正經。

  「沒……」搖搖頭,她揪著心,真怕自己會忍不住指著他的鼻尖大罵出聲。

  「上回不是說了我們可以做朋友嗎?」他轉過她的身子,低聲溫柔地問:「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如果妳不覺得我唐突的話。」

  見機不可失,她趕緊撲進他懷裡,「我……我想起我那段不愉快的童年,對不起,讓你為我難過了。」

  「不愉快的童年?到底怎麼了?」他輕輕推開她,望進她那雙猶帶淚光的眼瞳。

  她還是搖搖頭,這件事怎能跟他說,說了不就洩了自己的底嗎?「你剛剛問你哪兒讓我感興趣,其實你該知道有多少女人為你著迷吧?」

  「這跟妳的理由一樣嗎?」他眉頭微微一顰。

  「怎麼?你不希望我也是因為著迷於你那軒昂的氣質、帥氣的外表?」禹茵仰起腦袋,凝睇著他。

  「不,我想妳不會跟其他女人一樣膚淺才是。」黎皓撇高嘴角,眸光正一寸寸地吞噬著她的靈魂。

  「沒錯,他就是那種即便女人知道一旦上癮後便無藥可救,卻仍心甘情願深隱的男人。

  「那你希望我是為了什麼原因才對你感興趣?」她歪著腦袋望著他,「你的金錢、地位?」

  「妳再說這種話我可要生氣了。」板起臉孔,他似乎真的被她這番話激怒了。

  「對……對不起嘛!不過開個玩笑,你連這樣的玩笑也開不起嗎?」俯下腦袋,禹茵偷偷望著他的眼。

  他揚睫望進她眼底,突然一個旋身,將她壓在車門上,用力攫住她的紅唇,右掌還握住她的小腦袋,不讓她掙脫。

  禹茵嚇得瞠大眼,怎麼也沒料到他會這麼做。

  怎麼辦?他吻她……他居然吻了她……這是不對的,大哥怎能對妹妹做這樣的事!

  她愈想愈慌,在他嘴裡叫嚷著,「不行,我們不行——」

  終於,她推開他,踉蹌後退數步,背部撞上另一輛車子。她緊貼在那輛車上,愣然地看著這個邪魅男人。

  「為什麼不行?」他錯愕地看著她的反應,「妳我兩情相悅,不過是個吻,這樣過分嗎?」

  「是……是不過分,可是……可是我……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她閉上眼,雙手壓在狂躍不止的胸口。

  「原來是這樣,那是我太冒失了。」他笑了笑,接著打開車門,「我送妳回去,晚點我還得開會,無法陪妳,晚上再出來行嗎?」

  「嗯。」她乖順地走過去坐進車內。

  「還有,以後別再找揚閔風演戲了,雖然知道妳是想激我,但我還真的吃醋了。」他此話一出,還真是讓禹茵吃了一驚。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怎麼樣?可以答應我嗎?」見她不語,他轉頭笑問。

  「我以後不會傻得再用這種法子了。」如今想想,這方法的確是爛呀!

  「但也別用其他更可怕的方法喔!我怕我的心臟會負荷不了。」黎皓這話逗笑了她,讓她的情緒不再緊繃。

  「嗯。」

  她答應了,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的,可禹茵心底卻有些擔心,如果有天他發現她接近他不過是場騙局,他會怎麼報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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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夜晚來臨,禹茵接到黎皓的電話,約她在她家附近的路口見面。

  他竟然知道她住哪兒?

  她驚訝的問,但他卻回答:想要追求她怎能不用功呢?

  這句話在她心裡造成波動,莫非他早就對她有意思了?

  禹茵不禁暗自竊喜,這麼說來,她的計劃奏效了?

  走出家門,前往約定的路口,遠遠地,她就看見他的車子停在那兒。

  「嗨……」她笑著跑了過去,「讓你久等了,真對不起。」

  「等女孩子是應該的。」他溫柔一笑,眼中閃爍著如星星般的燦亮光芒。

  「什麼時候你也會說甜言蜜語了?」她抿唇一笑。

  「嗯……這個嘛!男人一見到喜歡的女孩都會有的通病囉!」說著。他發動車子往前行駛。

  禹茵還真佩服他說這種話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就像只是說笑似的,「這麼說,你喜歡我了?」

  「哇……女人的通病似乎也有人發作了。」他咧嘴一笑。

  「什麼意思?」

  「女人總喜歡問男人:『你愛我嗎?喜歡我嗎?』我說的沒錯吧?」黎皓笑著對她眨眨眼。

  「厚,原來你是在取笑我呀!不問就不問,誰希罕你愛誰!」她鼓起腮,別開臉看向車窗外,不再說話。

  「我倒忘了提,女人的通病還有一樣,那就是小家子氣,任何事只要說不過對方就來個『相應不理』,對吧?」說時,他還不忘欺近她早已紅透的小臉。

  「我才沒有。」她睨他一眼。

  「很好,那妳就得理我,別再看外頭了。」說完,他忍不住輕笑。

  「你用激將法呀?」禹茵本來有點生氣,但看見他帶著調皮的笑容後,居然也笑了開來,而越笑越無法遏抑。

  「喂,女孩要笑得含蓄點。」他故意糗她。

  聞言,禹茵卻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認為恩絲敏是一個有氣質的女人嗎?」

  「怎麼突然這麼問?」他挑起眉。

  「因為因為我……我吃醋。」她垂下臉,小小聲地說。

  「禹茵!」他第一次喊她的名。

  抬起臉,她心頭有點酸酸的,「我不喜歡看見你跟她在一起,雖然我知道是她先認識你的,可是我——」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他立即截斷她的話。

  「不是嗎?可我看她很喜歡你,就算你認為不是,她卻不一定這麼認為。」她托著腮又看向窗外。

  「看來妳的醋勁不小。」他肆笑著。

  「你很得意囉?」禹茵睨著他。

  「沒錯,我好得意啊!」黎皓故作志得意滿的模樣。

  「討厭。」勾起嘴角,她這才發現外頭一片漆黑,他們似乎遠離市區了,「你要帶我去哪兒?」

  「明天是星期天,妳今晚不急著回去吧?」他看著前方,專心開車。

  「什麼?」她不解地問:「你要帶我過夜?」

  「呃……也不算過夜,不過等一切弄好就要天亮了。」黎皓見她一副驚訝狀,隨即輕笑了聲。

  「到底什麼事,這麼神秘?」

  「呃……好吧!我就先告訴妳。事情是這樣的,我在這座山的山腰開了間小酒吧,想帶妳去參觀一下。」提到這間酒吧,他的眉眼便泛上滿足的笑意。

  「你……堂堂一家大集團總裁,居然跑到山上開酒吧?」她真的很訝異。

  「嗯,公司的事是推不掉的責任,可是這間酒吧卻是我的興趣。」一抹恣意的笑容顯現在他唇畔。

  她點點頭,「我明白,可是……不對呀!酒吧開在山腰,會有客人來光顧嗎?」

  禹茵很懷疑在這處荒涼的山間開店能招來多少客人。

  「這個嘛!妳去了就知道。」他撇開唇角,笑得有點神秘。

  「好吧!我倒要看看是怎樣一副冷清樣。」她故意取笑他。

  「這麼看不起我?等一下看了可別嚇一跳。」

  再繞過一條彎路,禹茵瞧見前方不遠處有棟兩層樓小木屋,裡頭燈火通明,還可以看見外頭的庭院擠滿了客人!

  「到了。」他將車子停下來,並繞到她那頭為她打開車門。

  下了車,禹茵望著眼前熱鬧的景象,難以想像地說:「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剛開始只是一些住在山下的人來捧場,但是靠著他們的宣傳,現在許多外地人下了班後也會來這兒小酌一番。」他紳士地朝裡面—比,「請。」

  她笑了笑,往酒吧走去,一踏進去,座無缺席的畫面更是讓她大吃一驚!

  「黎先生,你來了!」

  店裡的服務生和他打招呼,看他們臉上掛著的笑容,似乎都很開心能看見黎皓。

  「你們辛苦了。」黎皓完全沒有老闆的架子,微笑回應,接著走向角落唯一一張空著的桌子,「坐,想喝什麼?」

  「瑪格烈特。」禹茵想了想。

  「沒問題。」他立刻喚來一名小妹,「來兩杯瑪格烈特。」

  「馬上來。」她對他甜甜一笑,而後奔回櫃檯。

  「你這間酒吧開多久了?」她突然問。

  「半年多了。」他的目光轉向窗外,看著外頭的點點星光。

  禹茵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由得瞠大眼,「哇……好美!來這兒喝酒還可以看星星。」

  「事實上,我嚮往的是能在海邊看星星。只是我得上班,臺北市距離最近的海邊也有段距離,所以就暫時開在這半山腰了。」這時候酒來了,他遞給她一杯,「來,品嚐一下。」

  「嗯,謝謝。」

  禹茵喝了口,目光再次移向外頭的星空,驀然發現自己對他非但不算瞭解,而且還陌生得很。唉!看來自己這麼多年的觀察都白費了。

  「味道怎麼樣?」他問。

  「酒棒、感覺更棒。」她赫然從沉思中回神。

  他望著她的笑容,眸光變得迷離,他突然道:「妳是我第一個帶來這兒的女人。

  「真的?」她倒是很意外,「恩絲敏沒來過?」

  「怎麼又提她?」眉頭一挑,黎皓扯開嘴角,「看樣子妳真的在吃她的醋。」

  被他這麼一說,她有些尷尬,「不行嗎?」

  「我沒說不行,不過,對於她妳真的不必吃醋,我絕不可能跟她談感情的。但基於某種關係的份上,我會關心她,偶爾接受她的邀約出去吃個飯,這點妳能接受嗎?」

  禹茵聽得一愣,這男人的想法真奇怪,這要她接受好還是不接受?

  「你都這麼說了,我要是再說不的話,豈不是很小心眼?」可心裡好不願意呀!

  黎皓看她一副不自在的表情,於是轉移話題,「敢不敢去夜遊?」

  「夜遊?」

  「嗯,妳只要說敢不敢就行了。」他瞇起眸,饒富興味地等著她的回答。

  「我……我當然敢了。」事實上她很怕,記得國中那次露營,她也參加了夜遊,本是項有趣的活動,可隊長為了尋求刺激,堅持要走危險的路段。當時,她眼睜睜的看著一位同學因為腳底打滑,從崖上直直墜落……

  「好,那我們走吧!」站起身,黎皓先走向櫃檯交代了幾句話,之後才帶著禹茵離開。

  黎皓開著車往山上前進,本來還可以看見幾戶人家的燈火,可半個小時後,四周已是一片漆黑。

  他把車子停在一塊空地上,走出車外,仰首望著仿似觸手可及的繁星,「有沒有發現?這裡似乎離天空更近了。」

  她也抬頭往上看,真的耶!

  「從這個坡繼續往上走,那裡有座涼亭,坐在那兒,妳會感覺自己似乎置身群星之中。」他指著前方一條黑暗小路。

  「真的?」她躍躍欲試,「快帶我去。」

  「沒問題,不過這條路很陡,妳得小心跟著我。」事實上,黎皓會帶她來這兒,就是要享受一下那種舒暢開闊的感覺。

  只不過,這條路真的很難行。

  「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她很勇敢地說。

  「妳很相信我?」他瞇起眸笑睇著她。

  「難道你不值得我相信?」她調皮地反問。

  「值不值得妳等會兒就知道了,走吧!」他小心翼翼的帶著她朝前移步。

  剛開始禹茵還不覺得害怕,可走著走著,路似乎愈來愈窄,到最後只剩一個人的寬度,而旁邊就是斷崖了!

  「怕嗎?」感覺到她的身子隱隱發抖,他柔聲問道。

  「我……我……」這地方跟當年她親眼目睹同學掉落落崖底的景象好像,她能不害怕嗎?

  「回去吧!」不忍見她這樣,他打算折返。

  「不要,我想看看那座亭子。」天生傲骨使然,她不想在他面認輸。

  「真的可以?」黎皓有點後悔帶她來了,之前她一直給他很堅強的感覺,他還以為她應該不會害怕才是。

  「我可以。」她深呼吸一口氣。

  「我得提醒妳,前面的路更窄。」他緊皺的眉打了好幾個結,感覺握著她的手抖意不減,他立刻決定走,「走,我們回去。」

  「不,我不回去。」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克服心底的障礙。

  「好吧!我們繼續走!」他只好依了她。

  她任由他牽著手,小心翼翼地一步步移動,在經過最窄小的路時,她的雙腿也跟著戰慄了!

  「啊——」一個不小心,她踩到—個凹洞,嚇得哭了出來,「不要……不要掉下去,我不想掉下去……」

  「不會、不會,有我在,妳不會掉下去。」黎皓緊抓著她。聽著她的哭聲,他眉頭竟在不知不覺中蹙緊,那樣的熟悉感又泛上心間,帶給他一股深深的痛。

  「我真的不行了,我……對不起,我剛剛太逞強。」她雙腿已抖得再也跨不出一步。

  「我背妳吧!」他蹲下身,好讓她爬上他的背。

  「這樣好嗎?不,我不能害了你。」路寬不及三十公分,他們必須緊貼著崖壁才不至於掉落,一個人要步行通過已十分困難,如今他還要背著她走,豈不是天方夜譚?

  他率性地扯唇一笑,「相信我好嗎?」

  「可是……」她是很想相信他,可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既然如此,我只好陪妳蹲在這兒等人來救了。」他站起,雙臂環胸地俯視崖底,像是這樣的高度和危險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麼。

  禹茵抱緊自己,背脊緊貼著崖壁,不得不慶幸現在是半夜,至少她看不見週遭的一切,和深不見底的崖底。

  不過,她真要等人來救嗎?那多糗呀!

  「你先走好不好,求你別管我了。」她不願害了他。事實上,她已理不清自己的心情。她不是恨他嗎?恨他就該抓著他往下跳,可是……她沒勇氣,更不願他就這麼死去。

  要整他,就要整得他傷心欲絕,這樣就讓他死太便宜他了!

  「怎麼可能?是我找妳來的,絕不可能把妳丟在這兒。」他也試著蹲了下來,「我背妳,上來吧,總得試試。」

  禹茵望著他,「如果我們掉下去,第二天報紙會不會寫成我們殉情呀?」

  「嗯……有可能,那一定很勁爆。」黎皓咧嘴大笑。

  「你還笑?」。

  「不好笑嗎?」他反問。

  「笑翻了可沒力氣背我。」她噘起小嘴。

  「妳的意思是願意讓我賭一賭了?」他的眸子綻出光芒。

  「嗯,但我可不要出現在明天的新聞頭條喔!你要小心。」她怯怯地趴在他的背上,抱得他好牢好牢,眼睛更是閉得緊緊的。

  「喂,勒死我了。」他笑著低呼。

  「sorry!」她趕緊放鬆一點,可當他站起,她又不自覺的縮緊手臂,稍有一個不穩都讓她膽戰心驚的。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永無止盡般漫長,過了好久,她終於聽見黎皓說:「OK,妳可以張開眼睛了。」

  她慢慢張開眼,感覺到自己被放了下來,腳下踩著堅實的土地,她興奮得掉下淚來。

  「這麼感動?」他轉過身笑望著她。

  「你真的很厲害,臨危不亂,現在我終於知道『黎風』為何會經營得這麼好了!」她由衷地說。

  「別給我灌迷湯了,妳看,亭子在那兒。」他握住她的手快步跑去,一坐進亭子裡,正好一陣晚風襲來,讓人心曠神怡。

  黎皓見她穿得單薄,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他望著暗暗的天色說:「高中時我曾經被一個……一個叔叔騙來這裡,就在這亭子裡過了三天三夜。」

  「你被綁架?」

  「也不算綁架,因為他沒虧待我,還買了很多食物給我吃,算是在這裡野餐了三天。而他帶我來這裡的目的,不過是要跟我說明一個事實。」他半合起眼,臉上有抹苦澀。

  「什麼事實?」她急著想知道。

  「沒什麼!總之,以後我就常來這裡看夜景,想想當年的事。」他指著前方,「等天亮了,就可以看見那裡有一片海……我以後打算在那裡蓋一家酒吧。」

  「真希望趕快天亮。」她微瞇起眼。

  他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說道:「對了,大學時期我常帶隊登山,只要團員累了卻又睡不著時,我都會唱一首晚安曲……我自己編的喔!」

  「你也會編曲?」倚在他懷裡好溫暖呀!

  「想不想聽?」

  「你不是吹牛的巴?希望我聽了不會睡意全消。」她忍不住挖苦他。

  「那也不錯呀!真這樣的話,我們就聊一整夜。」他故意逗她。

  「聊天我最行,誰怕誰?」

  「好,那聽著囉……」他先清一下喉嚨,悠揚的音律從他口中吟出——

  睡吧!我的仙女,讓妳睡在我懷裡,

  感受到日陽般的溫暖、和風式的煦柔。

  睡吧!我的仙女,將妳偎在我心上,

  聽我為妳狂躍的心跳聲、肌肉的顫動。

  睡吧!我的仙女,我將是妳永遠的避風港,

  堅強剛毅的堡壘……

  禹茵沒想到他的歌聲這麼棒,如果他不當老闆,還可以去當歌星呢!

  聽著聽著……她不知不覺有了睏意,幾度忍著想張開眼,卻力不從心,最後索性放棄,放任自己沉入夢中。

  直到確定她睡著了,黎皓才停止唱歌。

  他附在她耳邊輕道:「安心的睡吧!等妳在事業上能夠獨當一面,我會把該屬於妳的全部還給妳。」

  ※※※※

  天微微發亮,沁涼的風吹拂在禹茵臉上,但她卻不覺得冷,反而覺得暖和。

  她蠕動了下,找個更舒服的位置繼續睡著,這時她耳畔卻聽見一道揶揄嗓音,「懶蟲、懶豬,該醒了。」

  她的身子一震,像是忘了昨晚的事。猛張開眼,看見自己居然窩在一個男人懷裡,嚇得坐直身子,「怎麼回事?我怎麼——」

  往前一看,眼前的景象猛然將昨晚發生的事拉進她腦海。

  「啊!我們在這兒過了一夜?」她這才大叫。

  「妳真是慢半拍。」黎皓寵溺地拍拍她的小臉,「可見我唱的歌有多好聽,妳這一聽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真的嗎?」她好像才剛瞇一下而已。

  「還煮的呢!」他撇撇嘴,語帶曖昧地又說:「如果我把妳給吃了,妳可能還不知道呢!」

  她小臉一紅,「你胡說。」

  「哈……妳臉紅的樣子真可愛。」他將外套綁在腰間,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禹茵望著他,「你……你就一直抱著我呀?」

  「嗯。」黎皓點點頭,又藉機調侃她:「妳還真重,壓得我差點半身不遂。」

  「哼,討厭!」

  她站起來,卻被他伸手一攬緊扣在懷裡,而後轉過她的身子,指著前面,「瞧見沒?那片海。」

  「真的有海耶!」她驚喜地道。

  「我以後要在那兒開間酒吧,兼賣咖啡,感覺一定很不錯。我已經想好了,要把海邊的一部分設計成北海道『小樽運河』的模樣,就叫它『小樽酒店』好了。」他得意一笑。

  「小樽酒店!嗯,不錯的名字。我相信你的願望一定能達成的。」她單純的想,反正他有錢,要在哪兒開店不行?

  「謝了。」他這才轉向來時路,「現在白天更可怕了,還是由我背妳走吧!或者,我打電話到山下求救,請他們派直升機上來?」

  「才不要,那多丟臉,一樣會上頭條新聞。」她噘著唇,拚命搖頭。

  「那我背妳,只要妳乖乖別亂動,我保證能安全通過。」

  「也不要。」她深吸了口氣說:「昨天晚上看不清楚,可現在視線這麼好,我才沒那麼孬種,絕對可以自己走過去。」

  「真的可以嗎?!」他皺起眉,知道她又在逞強了,「其實看得清楚並不一定安全喔!」

  「可以啦!」她抬頭挺胸地說:「別看不起我,我先走給你看。」

  「還是不要吧!」他一把拉住她。

  「拜託,就算我真不慎失足墜崖,也不會拉你作伴的。」禹茵取笑他緊張的模樣,卻忘了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厲害。但是她就是不想再一次在他面前丟臉,同樣流著黎家的血液,他行,她一定也行!

  黎皓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這女人的緊張都表現在臉上了。

  「好吧!既然妳堅持,那就依妳了。」說著他便走過去,「不過還是我先走,妳跟著我的腳步,知道嗎?」

  「我……我懂。」真沒用,她的聲音居然在發抖。

  好半晌,到了昨天最危險的那段窄路,他停了下來。

  「怎麼了?」天,她已經很緊張了,他還故弄玄虛。

  他解下綁在腰上的外套,把一隻袖子綁牢他的皮帶,另一隻袖子則綁在她腰間銀色的裝飾蝴蝶結上。

  「你這是幹嘛?」她嚇了一跳。

  「如果妳不慎失足可是兩條命,懂嗎?給我專心點。開始了──看我的腳步。」說著,他小心地扶著山壁側身走過。可禹茵卻震懾在他那份溫柔體貼下,忘了自己要做什麼?

  「快呀!」他催促道。

  「哦!我這就來。」她看著他的腳步,一步步往前走。

  「對……很好,再裡面一點。」他一邊給她鼓勵、一邊提醒她,那輕柔的嗓音緩緩化解她心頭的緊張。

  看著繫著兩人的外套,禹茵突然不再感到害怕,因為那代表他會一直跟她在一起,不論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可她的心好亂,這場報復計劃還能再走下去嗎?

  約莫十幾分鐘後,他們終於走過這段危險地帶,禹茵開心的往他身上一躍,卻忘了彼此間還繫著外套,雙雙摔倒在一旁的草地上,她嬌軟的身子就這麼壓在他硬實的身軀上。

  兩人的身子緊緊熨貼在一起,他可以感受到她傲人胸脯的起伏,她可以感受到他下腹的勃起正頂在她的腿窩!

  不行呀!她到底在想什麼?

  才打算離開他身上,他卻用力將她拉回來,深情的吻住她的小嘴,霸氣的狂焰燃燒著她。

  「唔……」他不能吻她呀!

  禹茵開始掙紮,想盡辦法避開他,但他猶似一頭猛獸正在品嚐獵物,哪可能輕易放開?

  「你——」她張嘴欲言,卻稱了他的心。

  黎皓的舌尖鑽進她口中,肆意舔吻著裡頭的馨香、甘津,一步步誘惑著她最原始的需求。

  他的大手從她的上衣下擺探入,拉開她的胸罩,厚實掌心覆上她飽滿的嬌軟,飢渴地擠揉著。

  「呃——」她小嘴微啟,急切的喘息著,明知該拒絕卻無力制止。

  「妳這兒真軟。」他瞇起眸,感受她的粉紅蓓蕾抵在他掌心的酥麻。

  「住手……你不能這麼做。」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吼道。

  「為什麼?」

  「因為……因為……啊!」

  她還沒想到該怎麼解釋,他已掀起她的上衣,用力含咬住那敏感的乳蕾。

  不……這個字含在她嘴裡,卻叫不出來。她的身子在發抖,心在狂跳,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茵,喜歡這樣嗎?」他的舌尖輕繞慢旋,一點一點的吞沒她的理智。那一波波激浪的快意,像排山倒海般向她襲來,讓單純青澀的她已無力招架!

  「不喜歡……我不能喜歡……」她叫嚷著。

  「是我做得不夠囉?」他撇嘴低笑,灼熱的眼盯在她泛紅的胸頸處,他埋下頭,吮遍她的頸窩、耳畔,惹得她嬌喘連連。

  終於,她情不自禁地展開雙臂抱住他,強迫自己暫時忘了他是誰,挺起圓滿的酥胸抵向他的嘴,要他給她再一次狂喜的滋味。

  黎皓笑了,捧高她的雙乳,以舌不斷挑弄……

  不……不行了……她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望著她紅透的小臉,他才放過她,為她拉好衣服,俯在她耳畔說了句:「我愛妳。」

  「妳還可以走吧?」

  思緒尚停留在他剛剛的告白上,這下又被他取笑,禹茵又嗔又惱的,「我……我不理你了,我不只可以走,還可以用跑的呢!」

  說著,她便用盡全力跑開,可身子仍虛軟無力,心上更是罩了一層霧,連她自己都迷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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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禹茵,快起床啦!」星期天中午,江莉莉到禹茵家吃水餃,知道她還在睡,立即進她房裡叫醒她。

  「真吵!」禹茵一個翻身。

  她早上八點才回到家,與正要去市場買菜的夏淑媛交代昨夜的去處後,她便躲進房裡細想她和黎皓之間的問題,與昨晚發生的事。可想著想著,她累得沉沉睡去。

  「水餃都煮好了,妳還不起來,阿姨說妳已經睡了一個早上啦!」江莉莉仍是不放過她。

  「拜託,讓我再睡會兒,我昨晚沒睡好啦!」睡不好的應該是黎皓吧?

  「妳昨晚夢遊去啦?」

  「我上山了。」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

  「什麼?上山!」江莉莉大叫。

  「噓……小聲點。」禹茵趕緊坐直身子,「我跟阿姨說我昨晚和一個女同事待在公司加班,因為時間太晚,就在她家住下了。」

  「妳對阿姨說謊?!」

  「我是善意的欺騙,只是怕她為我擔心,又不是真心要騙姨。」她抓抓頭髮,「哎喲!頭好痛喔……」

  「睡了一個早上頭還疼呀?!」江莉莉從皮包裡拿出一罐涼油,遞給她,「抹一抹會好點。」

  「謝謝。」用涼油抹抹太陽穴後,禹茵果然舒服點了,「好多了,要不昏昏沉沉的,難受死了。」

  「妳還沒跟我說妳和誰去山上?」江莉莉直盯著她瞧。

  「黎皓。」

  「啥?妳真的為了勾引他而獻身給他,而且還是在山上?」江莉莉腦海中浮現一幕幕激情的畫面。

  「拜託,沒那回事,我們只是去山上喝酒,然後——」

  「然後酒後亂性?」她替禹茵說了。

  「亂妳的頭,再胡說八道,我就把妳的水餃沒收了。」禹茵雙手叉腰,狠狠地瞪著她。

  「別這樣嘛!我不亂說就是,只是……妳怎會跟他在一起一整夜呢?說給誰聽都會想歪的。」江莉莉縮起脖子,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莫名其妙。」不想了!只要一想就會憶及他熱情擁吻她的感覺……那是個禁忌,讓她渾身發熱發麻的禁忌遊戲呀!

  「喂……」這個答案似乎沒讓江莉莉滿意,她還想問,就見禹茵已步進洗手間。

  夏淑媛來到房門外喊道:「兩個丫頭,可以出來吃水餃囉!」

  不用說,江莉莉沖第一,禹茵卻是意興闌珊地坐進餐桌。

  「怎麼了?不舒服嗎?」夏淑媛發現禹茵的臉色不太好看。

  「頭痛而已。」她無所謂地笑了笑,「莉莉已經拿涼油給我搽過了,我想等會兒就會好了。」

  「好好的怎麼會頭痛呢?」夏淑媛摸了下她的額頭。

  「還不是她昨晚……啊!」江莉莉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禹茵踩了一腳。

  「昨晚妳不是和同事在一塊兒?」

  「呃,是啊!因為冷氣太強,我吹了有點頭疼。」禹茵邊說邊瞪著江莉莉。

  「還好沒發燒,吃過飯就再睡會兒吧!」摸她的額頭不燙,夏淑媛這才放下一顆心。

  「姨,妳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她對夏淑媛笑了笑,拿起筷子開心地吃起水餃。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電視新聞傳來快報——

  紅遍東南亞的名模恩絲敏於今早在住處被發現服用過多安眠藥昏迷不醒,現在已送往亞洲醫院,後續消息請鎖定本台報導。

  「什麼?上次我們看見的那個模特兒耶!」江莉莉指著電視大叫。

  禹茵放下碗筷,火速衝進房間,換上一套輕便的衣服後便跑了出來、「姨,我出去一下。」

  「妳才吃一顆水餃,會餓的。」夏淑媛喊她。

  「幫我留一份吧!我回來再吃。」說著,她奔出屋外。

  「這孩子,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江莉莉心想:她還是別亂說話比較保險,省得招來禹茵一頓罵。

  ※※※※

  當禹茵急忙趕到亞洲醫院時,外頭的媒體己漸漸散去。

  她查了病患名單,確定恩絲敏住在哪個樓層的病房後,便迅速搭上電梯。

  若說她是來關心恩絲敏的倒有點牽強,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恩絲敏會自殺絕對和黎皓有關。就不知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電梯在她所按的樓層停下,她走了出來,一間間找著病房號碼。

  到了恩絲敏的病房外,她頓住腳步,有點怕她會對自己惡言相向,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回應?

  不管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她不在乎恩絲敏會怎麼想。

  舉起手,才剛要敲門,卻聽見裡面發出交談聲,她認出是黎皓的嗓音,透過微啟的門縫,她看了進去——

  「黎皓,你能不能多陪我一會兒?」恩絲敏倚在他懷中,撒嬌要求。

  黎皓坐在床邊,抱住她的身子,撫著她的髮,「妳到底在想什麼?怎能這樣傷害自己?」

  「可你不要我,我還活著做什麼?」她開始哭哭啼啼了起來。

  「放心,我這輩子都不可能不要妳。」他瞇起眸,揉著她的髮頂,「別胡思亂想了,嗯?」

  「是嗎?但我發覺你好像有意疏遠我。」她不平地說。

  「我是因為工作忙。」

  「才怪!」她用力一哼。

  「好了,別孩子氣,剛洗了胃,睡會兒吧!」他為她蓋好被子。

  「那你還會來看我嗎?」她急切地握住他的手。

  「當然,我晚點再來。」他溫柔地笑了笑,低首在她額上印上一吻,「只要妳聽話,別再耍孩子脾氣,我就不會丟下妳不管。」

  就在這時候,禹茵不小心推開了房門,想閃躲已來不及了!

  「禹茵?」他沒料到她會出現在這裡,走出病房外,將門關上。

  轉過身,她很想對他生氣,可又怕弄砸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只好假裝一笑,「是我……」

  「妳怎麼來了?」黎皓瞇起眸觀察她臉上那不自然的笑容。

  她支吾的解釋,「我、我是看見新聞快報,所以……所以才過來關心一下。」

  「那謝謝妳的關心。」他黝亮的眼底閃過一道光芒。

  「謝謝我的關心……」她有點按捺不住怒氣了,「你說這句話很奇怪,似乎你就代表著她,你憑什麼代表她?你們又是——」

  見他嘴角微微勾起的笑痕,禹茵驀然鎖住了聲——老天,她到底在幹嘛?這語氣活像吃醋,她沒必要為他吃醋呀!

  「我很高興妳有這樣的反應。」黎皓居然說出這種話。

  「你——」

  「這下我終於確定妳不單單是喜歡我,還愛上我了。」掬起她的下巴,他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瞧她一臉的呆愣,他的眸光轉為溫柔,「妳就像我心目中的天使,美好得讓人心疼。」

  「心疼?」她陷入他所營造出來的迷離氣氛。

  他適時轉移話題,「絲敏已經沒有大礙,不過我勸妳別進去,比起撒潑的本事妳還遠不如她。」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算了,不過我可不是怕她,而是因為她是病人,我不希望加重了她的病情。」她聳肩一笑,「那我走了。」

  看出她神情中的淡冷,他立即補了句,「我不知道妳到底聽見了什麼,不過我想說的是,我和她的關係不是妳想的那樣。」

  「那是怎麼樣?」她抬起臉。

  「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

  「妹妹」兩個字重重刺痛她的心窩,她忍不住苦笑著。沒想到他可以對別人的妹妹這麼照顧,卻對自己的親妹妹如此殘忍。

  「那也是你的自由,我沒什麼好說的。」她面帶微笑,心底不舒服極了。

  「吃過飯了嗎?」他跟上她,走在她身邊。

  「還沒。」

  「那我——」

  「我阿姨做了水餃,正等我回去吃呢!」禹茵現在可沒心情陪他吃飯。

  「水餃!我有好些年沒吃過水餃了,介不介意請我回家吃一頓呢?」他索性擋下她,定定地望著她問。

  「呃……」禹茵沒想到他會厚著臉皮要求她帶他回家。如果真帶他回去!她該如何向姨解釋?

  「假如妳還不想讓妳阿姨知道我們的關係,就說妳巧遇公事上的朋友,而我厚顏無恥的硬是要跟著妳回家吃水餃,這個藉口如何?」他深邃的眼中看似有千言萬語般。

  「真受不了你,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的?」她睨他一眼。

  「我就是異類怎麼樣?」他對她眨眨眼。

  「這……好吧!但你可別穿幫了,我擔心姨的心臟負荷不了。」禹茵告訴自己,她的目的就是要讓他無可救藥的愛上她,如今中間卡著一個恩絲敏,她應該更積極才是,而不是將他往外推。

  「遵命。」黎皓笑著應允。

  禹茵看在眼底,又是一陣心湖蕩漾,但她立刻甩掉這不該有的情緒,快步朝醫院外走去,好掩飾心頭的慌亂。

  ※※※※

  果不其然,當禹茵帶著黎皓出現在夏淑媛面前時,令她詫異不己!

  禹茵這些年來何曾帶過男人回家吃飯?

  即便是同事也不曾有過呀!

  「請問先生貴姓?」夏淑媛客氣地問。

  「敝姓——」

  「管他姓什麼,反正他吃過水餃就走人了。」禹茵趕緊阻止他再說下去,因為他這一說,阿姨一定會立刻猜出他是誰。搞不好她會怒上心頭,將他臭罵一頓。

  「妳當我這麼現實呀?」黎皓笑睨她一眼,對夏淑媛說:「阿姨,敝姓黎,叫黎皓。」

  「我不是要你別說嗎?」Oh,My God!

  「原來是黎先生。」夏淑媛笑了笑,「禹茵真是的,要帶朋友回來吃飯也不說一聲。先吃水餃吧!如果不夠我再去煮點麵。」

  禹茵發出乾笑,沒想到姨的風度還真好,「是呀!我阿姨煮的海鮮醬油拉麵可不是蓋的呢!」

  「聽禹茵這麼說,我都迫不及待想嘗嘗了。」黎皓衷心的說。

  「那有什麼問題,我馬上去煮麵,你們先吃水餃。」說著,夏淑媛熱著眼眶轉身進入廚房。

  禹茵皺眉看著廚房門口,不懂姨為何會出現這麼激動的神情?

  「你們廣揚也想要裕廊那塊地嗎?」他突然一問。

  「你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妳真需要,我就讓給你們好了。」他笑說,又塞了一個水餃進嘴裡。

  「你為何要這麼做?」禹茵不懂,「你一定是對那塊土地早有計劃,所以才會早早購置這塊地,現在雖然出了問題,但我聽說,也快解決了,為何又要讓給我?」

  「因為我更在意妳。」他挑眉笑望著她。

  「你!」她心口一跳。

  「我知道剛才在醫院發生的事讓妳很不愉快,為了展現我對妳的真心,我可以給妳妳需要的。」他說來輕鬆。

  「你——」她愣住了,事情的發展怎麼那麼快?她才要釣魚,可他已經上鉤了?

  「不信嗎?」黎皓瞇起眸想了想,「下星期我打算去裕廊做最後所有權的確認,如果你們公司真的需要這塊地,妳就跟我一道去吧!」

  「這……」太快達到目的,讓她感到有些心慌,「你不是在說笑吧?我可禁不起這樣的玩笑。」

  「傻瓜,我才沒那麼無聊。」他擰擰她的小鼻頭。

  「好痛喔!」她蹙起細長的眉毛,當對上他那對深黝雙瞳時,心又是一蕩!

  「到底怎麼樣?」

  「我想我們揚董一定很希望能取得這塊地。」她深吸口氣,做出決定,「好,我就跟你一塊兒去。」

  「太好了,有妳的陪伴,我一路上就不會無聊了。」黎皓開心地笑。

  夏淑媛從廚房裡端了兩碗麵出來,「麵煮好了,嘗嘗看。」

  他拿起筷子吃了口,「嗯……真不錯,我曾在北海道吃過蕎麥拉麵,味道都沒有阿姨煮的麵可口!」

  「真的?!」夏淑媛聽得心頭大樂。

  「姨,人家灌妳迷湯妳就樂成這樣,小心他有不良居心喔!」禹茵忍不住開起阿姨的玩笑。

  「哈……我怎麼不知道我這麼邪惡?」

  就在談笑聲中,時間過得飛快,一頓飯居然吃了三個小時。

  黎皓起身告別,「我該走了,阿姨、禹茵,謝謝妳們的招待。」

  「哪兒的話,歡迎你常來。」夏淑媛又催促著禹茵,「黎先生都要離開了,妳不送送人家?」

  「哦!」她站了起來,送他到門外。她問道:「你要去看她?」

  黎皓點點頭,「嗯。」

  「那……我祝她早日康復。再見……」說著,她便轉身進屋,不再看他魅惑人心的臉孔。

  該死的,她心底的妒意居然愈來愈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走了?」夏淑媛問。

  「嗯。」她點點頭,表情裡有絲氣悶。

  「怎麼了?和自己的大哥見面應該開心才是。妳知道嗎?姨剛剛真的很感動,感動得都跑進廚房哭了。」夏淑媛心酸酸地說。

  「姨,難道妳不恨黎家人?」對於夏淑媛的反應,她感到十分錯愕。

  「當初恨過,可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早不恨了。再說,當初他也只是個孩子,別對他冀求太多就不會有太多的恨。禹茵,姨雖然不知道妳接近他的原因,可我希望妳別亂來,懂嗎?」就怕這孩子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但她年紀大了,也管不了他們年輕人。

  「姨,我下個星期可能要去一趟新加坡。」她想起這件事。

  「新加坡?去出差嗎?」

  「當然了,我要為公司去處理上次標到的那塊地,不過妳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了。」為免阿姨擔心,她事先說明清楚。

  「那就好,我去把餐桌收一收。」夏淑媛輕拍她的臉頰。

  「我幫您。」禹茵笑著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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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0 00:58:35
  第六章

  黎皓和禹茵相偕來到新加坡。

  新加坡和台灣並沒有時差,除了環境比較陌生之外,禹茵並不覺得兩地有太大的差異,而新加坡優美的景觀與不同的風土民情也深深的吸引著她。

  裕廊雖然是新加坡的工業區,區內卻規劃有休閒與遊憩設施,算是一處綜合型園區。

  「想不想先到處逛逛再洽談公事?」他回頭笑望著她。

  「好啊!」她意識到自己答應得太快,趕緊改口,「這樣好嗎?會不會影響了正事?」

  「怎麼會呢?明天再處理公事也行。是對方理虧,不管怎麼樣,他都得等咱們。」想了想,他便說:「這裡是飛禽與爬行蟲的展覽館,咱們就去遠一點的裕華園或星和園,怎麼樣?」

  「隨你啦!我第一次來,什麼都不懂。」

  「好,那就走吧!,」黎皓像識途老馬般叫了車。

  車子在「裕華園站」外停下,兩人下了車步行至園內。

  「這裡原是座小島,以中國建築為主,尤以仿宋代呈朝的建築最多。」他一邊走,一邊做著介紹。

  「那你說的星和園呢?」她張大眼四處張望。

  「在另外一邊,那裡則是以日本建築為主,兩園之間以一座五十六公尺長的橋相銜接。」黎皓指著另一頭。

  「你來過這裡?」她好奇的問。

  「前陣子為了找地,我常來新加坡,也來這裡參觀過。」他淡淡一笑。

  「原來如此。」她興奮得到處觀賞,看見了中國傳統式的拱門、九曲橋、石舫、垂柳。

  逛了大半天,禹茵累得靠在「星和園」裡的一片日式建築黑牆上。

  「累了?」他雙臂撐在她身子兩旁的牆面,將她圍困在胸前,深情的目光讓她的心悸動著。

  「怎麼了?」她被他看得渾身發熱。

  「妳真的好美……」他情不自禁地說,此時的她雙頰微微泛起紅暈,顯得更可人了。

  「你好虛偽喔!」她羞赧的不知該說什麼。

  「小女人,我要怎麼說妳才會相信我?」他瞇起眸,盯著她逃避的眼神。

  「因為……因為我覺得恩絲敏比我更美,加上身材好、又高挑,哪是我比得上的?」雖然她自認臉蛋還可以,可是身高才一六五的她每每與一七三的恩絲敏站在一起,總要抬頭仰望她。

  「女孩子不要太高,妳這樣正好,偎在我懷中,像小鳥依人般,不是挺好?」他撫住她的後腦,讓她貼上自己的胸口。

  禹茵心中有些不平,兩人明明是兄妹,為何他的身高一百八十幾公分,她卻只有一六五,老天真是不公平。

  「我才不要呢!我要開創屬於自己的一片天,才不要靠男人。」她立即說道。

  「嗯……有骨氣,放心吧!我會一直支持妳的。」

  他這番話把她拉回了現實。她到底在幹嘛?怎能陷入他的柔情之中,她要做的是趁他愛著她時,努力挖光他的一切。

  她看看時間,「我們去處理公事好嗎?」

  「妳還真是性急。」他搖頭一歎,放開雙手,「那得快點了,現在趕去還來得及簽合約。」

  禹茵看著他轉身而去的背影,明白他生氣了。

  唉!是她表現得太急促惹惱了他,還是他發現了自己的意圖?

  走了一段路,他突然轉過身,「妳還杵在那兒幹嘛?」

  「哦!」

  她快步跟在他身後,黎皓沒說什麼,繼續往前走。

  背著陽光的他,臉龐覆著一層暗暗光影,神秘中帶著苦澀,禹茵卻完全不知情。

  到了目的地,她親眼目睹黎皓展現高超的商業手腕與對方談判,讓對方毫無招架之力,雙方很快的簽訂好合約。

  「快到晚餐時間了,黎總裁和夏總經理難得來,就接受我們的招待吧?」對方討好的邀請,企圖和「黎風」與「廣揚」兩家公司打好關係。

  「謝謝,我們另外有安排了。」說著,黎皓站起來和禹茵一起離開。

  到了外面,黎皓將合約交給她,「這塊地是妳的了,記住……是妳的,妳可以租給『廣揚』,也可以運用在任何地方,但不要隨意出賣,懂嗎?」

  「我的?!」她打開合約一看,天……土地所有人是她,並不是「廣揚」!

  「我是讓給妳,可不是『廣揚』。」他又說了遍,跟著又問:「剛剛妳看見沒?跟那種皮皮的人談生意,一定要表現得強勢,讓對方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否則一旦讓他佔上風,就會佔盡便宜。」

  「嗯,我看得出你很有手腕。」禹茵撇嘴一笑,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你……你是在教我談生意?」

  「是呀!如果能為公司多談幾筆生意,妳的職位和薪水一定會跟著水漲船高。」他笑得極其自然,讓她看不出他還有別的目的。

  「可我已經很滿意現在的職位了。」

  「為什麼?妳明明可以繼續往上爬。」他瞇起狹長的眼,直勾勾地觀察著她。

  「那太累了,我喜歡簡單一點的生活。」禹茵無所謂的聳聳肩。

  「也是,別把自己累壞了。」他伸了下懶腰,「已經晚了,我看我們先找地方住,晚餐晚點再打理。妳餓嗎?」

  「不會。」禹茵笑著搖搖頭。

  「那走吧!」他握起她的手走到路邊攔計程車。

  禹茵的小手被他緊握在掌心,感受到他的手散發出來的熱力,她的心也漸漸暖和了。

  ※※※※

  由於這時節不是旅遊旺季,他們順利的找到一家五星級飯店,訂了兩間房。

  兩人進入各自的房間,把行李放下,稍稍梳洗一下後,便雙雙到樓下餐廳用餐,用完餐,又到頂樓的空中花園看夜景。

  「這家飯店的景觀真不錯。」她閉上眼,聞著一陣陣花香,尤其是夜晚才散發芬芳的晚香玉更是令人迷醉。

  「妳喜歡就好。」他也躺在飯店特製的躺椅上,雙手枕在腦後,瞇起眸看著夜空的星星。

  「和你相處的這幾天,我發現你真是個體貼的男人耶!」她坐直身,雙肘支在桌面上,笑望著他。

  如果他不是她的哥哥該有多好!說不定即便她恨他,也會愛上他呢!

  他坐起來,正好對上她專注的目光,「瞧妳,又用這種著迷的眼光看我,小心我會心癢難耐喔!」

  「討厭,你又在胡說八道了。」她瞠惱地說。

  「我說的是實話,如果沒有旁人在,我一定忍不住在這浪漫的氣氛下要了妳。」他勾起唇,說得直接。

  瞧他愈說愈離譜,她的雙腮燒紅,「再說我就要回房去了。」

  「0K,不說,咖啡還沒喝完呢!」黎皓笑意盎然的。

  可他們都沒發現就在他們隔壁桌坐著一個猥瑣的男人,正悄悄偷聽他們之間的對話,當看見禹茵那張迷人的笑臉時,他的三角眼瞇得更細了。

  「不行了,今天走了好長的路;我想回房休息了。」禹茵站了起來,笑著對黎皓說:「謝謝你今晚的招待。」

  「哈……瞧妳,把我當陌生人似的,別忘了我可是妳的男朋友。」他彎起唇,付過帳後便與她一起下樓回到房間。

  送她到房門外,他有絲不安的說:「不知為什麼,我的眼皮一直跳,妳一個人睡沒問題吧?」

  「呵!想藉機吃我豆腐也不用來這招。」她笑睨著他,「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沒問題的。」

  「那好,嗯……」他想了想,「有事就吹口哨,我會立刻過來。」

  說著,他將一只哨子放在她的口袋裡。

  「你身上怎麼會有哨子?」她皺起雙眉。

  「妳忘了?出機場時,一個小弟弟跑過去時掉在地上,我撿起來想還他,卻怎麼也找不到他的人。」

  「我記起來了,沒想到你還留著。」她忍不住搖搖頭,「你真以為一只玩具哨子叫得醒隔了一面牆的你?」

  「放心,我一向很淺眠的。記住,睡覺時也要把它放在口袋裡。」他剛才聽到有人談到這家飯店曾發生女房客被歹徒侵人房間強姦的事件,讓他忍不住為她擔心起來。

  「知道啦!」接過哨子,她便走進房裡。

  黎皓看著她進去,然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禹茵先洗了個澡,換上睡衣,本想就寢的她,卻因為認床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於是她從行李中拿出一本書,打算借由看書來培養睡意。

  拿了書走到床邊,她瞄見那只哨子,本來不想理會,可不知為何,她卻將它放進睡衣口袋。反正不礙事,就放著吧!

  書才看了幾頁,她就聽見房門外傳來腳步聲,雖然很輕,但確實是在她房間外。

  丟下書,她走到門邊細聽,那聲音又沒了!她不禁懷疑自己是被黎皓給弄得神經緊張,這才會疑神疑鬼。

  她進了洗手間上廁所,又對著鏡子自戀了一番,推開門正要步出時,卻被人用力一推,給推進浴室!

  老天,該不會真被她遇上強暴犯吧?

  她使勁推開戴著面罩的男人,衝出洗手間,但那人卻由後將她撲倒在床上。

  「放開我!」她心裡好慌,可她告訴自己要冷靜。

  「我注意妳很久了,小妞。」嗓音帶著大陸腔。

  「你注意我做什麼?」她雙腳用力一蹬,好不容易將他給踹走。

  「哈!我就喜歡妳這種潑辣的女人。」他淫笑幾聲。

  禹茵意識到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不由得淌下淚水。

  「你快走,否則我就要喊救命了!」她跳下床,往角落移去。

  「喊呀!這裡的隔音效果不錯,妳喊呀!」他一步步逼近她。

  驚慌中,她想到黎皓給她的口哨,立刻從口袋裡抓起哨子拼了命的吹。

  「嗶……嗶……嗶……」

  「妳這個臭女人,給我耍這招!」歹徒衝向她,想奪走她口中的口哨,而她則乘機朝他的手臂用力咬了一口。他疼得鬆開手,她把握機會繼續吹口哨。

  正在睡夢中的黎皓猛地張開眼,口哨聲!是他在作夢嗎?

  趕緊跳起來貼近牆面仔細聽著。

  「嗶……嗶……」

  「妳簡直找死!」歹徒重重的朝她腦袋揮出一拳,她整個人往後撞上牆壁,發出一聲巨響!

  「禹茵!」黎皓立刻衝到她房門外,往後退幾步,用盡全力往房門一撞,硬生生的將門板撞開,正好撞見歹徒正在撕扯她的衣服!

  「王八蛋!」他衝上前抓住歹徒的衣領,掄起拳頭往他臉上揮去。

  激烈的打鬥聲驚擾了附近房間的房客,紛紛走出來一探究竟,當發現黎皓在和歹徒搏鬥時,趕緊上前幫忙制伏歹徒。

  不一會兒,飯店的警衛也趕到了,將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歹徒扭送警局。

  而禹茵因為後腦撞到牆壁,呈現半昏迷狀態……

  「禹茵、禹茵……」黎皓擔心的喊著她的名,見她的眼睛微微張開,而後又閉上。「不行,我得送妳去醫院。」他將她抱了起來。

  「不用,我沒事。」她虛弱的發出聲音,震住他的腳步。

  「妳真沒事?」黎皓注視著她。

  「嗯,只是背痛。」這時她才哭了出來。

  「我能看看嗎?」他溫柔地問。

  「嗯。」禹茵點點頭。

  黎皓將她抱上床,卻聽見她說:「我不要躺這張床,可以去你房裡嗎?」待在這裡會讓她想起剛剛發生的事。

  「當然可以。」他抱著她到自己的房間,將她輕放上床後,深吸口氣說:「轉過身讓我看看。」

  她聽話的轉過身,感覺他輕輕撩起她的上衣,又聽到他倒抽口氣的聲音。

  「怎麼了?」她問他。

  「妳背上有一道疤!」這疤雖然不大,可是在她白皙的背上卻顯得很醒目。

  禹茵呼吸猛然一窒,但仍以平淡的口吻說:「小時候被一位大哥哥推了下,跌倒時所留下的傷痕。」

  黎皓瞇起眸,神情中帶著緊繃,他心疼地說:「妳的背有些瘀青,我看還是去醫院上個藥吧!」

  「不要,我討厭醫院的藥水味,你幫我上藥好嗎?」她一雙小手抓著被單,小小聲地要求。說也奇怪,她居然誰都不信,只願相信他。

  「好,那我去買藥,妳若累了就先睡—會兒。別怕,剛剛飯店已經在各樓層加派警衛巡邏,不會有問題的。」黎皓輕聲安撫她。

  「嗯。」她點點頭。

  黎皓走出房間,皺著眉想了想,仍覺得草率的上藥不妥,決定去飯店櫃檯請求幫忙找醫生出診。

  主意一定,他便走了出去。

  禹茵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心底想著他安慰的話,全身神經這才放鬆下來,閉上眼淺淺睡著了。

  就在她睡著的時候,黎皓找來一位醫生為她檢查,禹茵被他們交談的聲音吵醒,看見一名穿著白袍的醫生和護士,著實愣了下。

  黎皓立刻對她一笑,「這樣就不會有藥水味了,醫生有經驗,護士小姐很細心,絕對比我粗手粗腳得好。」

  「那我……」她眨眨眼,感覺眼眶熱熱的。

  「醫生初步檢查妳應該沒事,但要再觀察個一、兩天。」他握住她的手,體貼地解釋。

  「我要為夏小姐上藥了。」護士小姐走了過來。

  「那我先出去了。」黎皓交代幾句話後,便和醫生一起離開。

  禹茵背過身趴在床上,讓護士小姐為自己上藥,瞬間,背上的肌膚傳來一絲清涼的感覺,她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可是,想起黎皓對自己的付出……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

  翌日,禹茵張開眼,看見黎皓就睡在旁邊,不覺嚇了跳,她才要坐起身子,他已經張開眼睛。

  「妳醒了!」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嗯,你沒睡嗎?」她已完全清醒,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昨晚讓護士上藥時,因為太過舒服,她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醫生要我好好照顧妳,我不敢睡。」

  瞧他眼中帶著血絲,一定很睏、很累了。她看著心頭又是一熱,「真不好意思,沒想到來新加坡還得勞煩你照顧我。」

  「只要妳沒事,累一點無妨。」他扯唇一笑。

  「我真的沒事了。」禹茵揚起嘴角,溫柔地望著他。

  「怎麼這樣看著我?」他瞇起眸。

  「我……我……」她想說:如果你不是我大哥該有多好!

  「瞧妳臉色不太好看,再多躺一會兒,我去請人送吃的過來。」他才要起床,卻被她給拉住。

  「捨不得我走?」黎皓開起玩笑。

  「對,我不想讓你走,你……抱著我好不好?」禹茵好想感受一下被他擁入懷中的溫暖感受。

  「這……當然好了。」他又躺了下來,伸臂摟抱住她。

  她滿足的偎在他懷裡,這一刻,她拋開所有的煩惱與困惑,只想感受一下被他緊緊包圍的安全感。

  黎皓可痛苦了,軟玉溫香在抱,他多想將她揉入體內,但想起她背部的傷,他只能努力的克制住。

  可是愈是按捺愈會胡思亂想,他的喘息也開始急促起來。

  「你怎麼了?」她抬起小臉疑惑地看著他。

  「沒……沒事。」這種情況下,他除了乾笑還能如何?

  「是不是餓了?」她猜。

  「我不餓,只是渴了。」是呀!體內燃著一把火,把水分給蒸發了。

  「我去倒杯水給你。」

  她想起身,卻被他制止,「妳受了傷怎能亂動?我去就好。」

  「我現在已經沒事了,真的啦!不信的話,我還可以做運動給你看。」說著,她站了起來,在他面前做起體操,「瞧,相信了吧?」

  黎皓看著,這才放寬心,「那能不能麻煩妳幫我拿罐啤酒?」

  「什麼?空腹喝酒不好吧?」她望著他。

  「喝點啤酒精神就來了,快拿來吧!」他笑著對她做出請求的手勢。

  「好吧!」她走過去,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並為他拉開拉環,走回床邊遞給他。

  「謝了。」就在黎皓伸手接過時,禹茵手一滑,整罐啤酒滑落他身上,他身上的衣服都濕了。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趕緊跑到浴室拿來浴巾為他擦乾衣服。

  她一時亂了方寸,拿著浴巾在他身上亂擦,從他的胸口一直擦到小腹,最後居然擦到他的腿間……

  黎皓猛地抽息,緊握住她的手,「別亂來!」

  「我亂來?我只是幫你擦——啊!」

  她的身子被他緊緊攫住,一個騰空,被他給抱上床,整個人被他緊緊壓縛住。

  「你……」她愕然地望著他。

  「我本想等妳好點再……是妳先引誘我的。」說著,他俯身深深吻住她。

  禹茵瞠大眸,想推開他,但他好重,她根本無法撼動他分毫。

  「你……不能……」她好不容易說出這幾個字。

  「為什麼?」他的大手已撩起她的睡衣,從她細緻的腳踝開始往上爬,火熱的指尖帶給她說不出的顫意。

  不行,他們不可以做這種事!

  趁還有一絲理智,她趕緊按住他的手,「不行,絕對不行,我不要!」

  「噓……妳會喜歡的。」他以為她是不曾嘗過情事,所以才會害怕,「讓我愛妳。」

  他的指尖持續往上,激起她說不出的酥麻感……

  「啊!」她低呼了聲,雙腿開始發抖。

  察覺她的秘處漸漸潤澤,他的瞳心也著了火,「天,妳竟然敏感成這樣。」俯首再次含住她的小嘴,褪著她的睡衣,展露出她美麗的胴體。

  「天,妳好美!」

  黎皓瞇起眸,仔細端詳她惹火的嬌軀,掌心輕輕拂過挺翹顫抖的乳蕾。

  她慌亂得拚命搖著腦袋。

  當他的手指來到她敏感的地帶時,她雙腿一攏,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舌逗弄著她胸前的蓓蕾,讓她彷彿被一股烈焰焚燒,渾身燥熱難耐。

  「別——黎皓,不行,住手!」她用盡力氣低喊。

  他搖搖頭,嘶啞道:「不,我停不下來。」

  「可是我們是——」禹茵突然張大眸,因為他竟俯下身,將腦袋埋在她腿間……

  禹茵呻吟著,小手扣住他的肩膀。

  看她全身染上一層迷人的紅暈,他的眼睛也漸漸醺紅了。

  「我要妳……」他瘖瘂地宣告,身子一沉,與她緊密結合。

  難以抗拒的誘惑徹底擊潰了她的理智,她不再掙紮,一心一意地將自己交給他。

  此時,夜正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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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0 00:58:58
  第七章

  禹茵緊抱著被子,身在顫抖,心也在顫抖,完全被自己放縱的行為嚇到了!

  天呀!她到底怎麼了?只不過是要勾引他,卻連自己的清白都賠進去了,更惱人的是,她竟一點也不後悔,只是有愧於沒告訴他他倆真正的關係。

  怎麼辦?她該如何調適自己的心態。

  黎皓由後緊緊抱住她,大掌罩在她的胸脯上,感受她的柔軟與滑嫩。

  「怎麼了?是不是累壞了?」他溫柔的嗓音在她耳畔揚起,卻帶出了她心底滿滿的悔恨。

  搖搖頭,她什麼也沒說。

  「累的話就睡會兒吧!」他牢牢摟住她的身子。

  她卻用力推開他,「不要再碰我了!」

  黎皓神情一凜,關心地問:「怎麼了?是不是我剛剛太粗魯,弄痛了妳?」

  「不是……」說著,她居然哭了出來。禹茵的心情有著說不出的煩鬱,她無法原諒自己放浪的行為。

  「有一天你會發現,我根本不值得你愛。」她轉過身,嗓音都梗塞了,最後竟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我真的被妳給搞糊塗了,這叫什麼?女人第一次做愛症候群嗎?」他偷瞄著她哭泣的小臉,「轉過身來。」

  她還是搖著小腦袋,在這種心情之下,她怎敢再面對他?

  「我要妳轉過來妳就轉過來。」黎皓的嗓音溫柔低緩,可卻威脅性十足,讓她無法不聽話。

  「看著我,嗯?」抬起她的下巴,他強迫她看著自己。

  好一會兒,禹茵才揚起睫,望進他那泛著幽光的眼瞳,「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要說的是——我愛妳,絕不後悔,懂嗎?我不會因為妳把身子給了我,就不再珍惜妳。」他似海般的眼眸漾著溫柔光影。

  「你愛我……不悔地愛著我?」她戰慄地問。這麼說來,她不就達成目的了?可她,心裡怎麼沒有半點快樂的感覺,反而心亂如麻?

  「不信嗎?」他微微擰起眉,「我雖然不太苟同電視上的男主角做出對天發誓的矬樣,但如果真要這麼做才能讓妳安心,我願意做。」

  見他當真舉起手,禹茵趕緊制止他,「誰要你發誓?那麼做不但矬,而且還笨死了!」

  「哈……不鑽牛角尖了?」他露出絕魅的笑。

  「嗯。」她也回以一笑,接著說:「我們提前回台灣好嗎?」

  禹茵想早點回去,好仔細想想該怎麼做。

  既然已達到目的,她是不是該向他攤牌了?還是要繼續下去,直到他遍體鱗傷為止?

  可是,這陣子的相處之下,她發覺他真的是個很優的男人,否則她也不會亂了神志,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交出去。

  「好,那我就去請飯店幫我們訂機位。」

  他放開她,起身穿好衣物,正要走出房間時,聽見她喊了聲,「皓。」

  「嗯?餓了嗎?放心,我會記得吩咐他們將早餐送來。」他回頭一笑。

  「不是的,我是想跟你說聲謝謝,這幾天若不是有你的照顧,我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了。」尤其是在這陌生的環境。

  「傻瓜,跟我謝什麼呢?何況,妳給我的就不只這些了。」對她眨眨眼,他笑著離開房間。

  禹茵愣住了,喃喃自語著:「我給他的就不只這些?是這樣嗎?」

  糟……她的心怎麼愈來愈亂了。

  ※※※※

  回到台灣後,禹茵第一件事就是找江莉莉出來聊天,順便大啖烤玉米。

  「喂,妳這個人是怎麼搞的,我的禮物咧?都還沒給人家禮物,就把我給抓了出來,厚……我剛下班耶!很累的。」江莉莉一邊走,一邊捶著肩膀。

  「拜託,是誰規定出國一定要帶禮物回來送人的?」禹茵拿著一支烤玉米,斜睨她一眼。

  「這不用規定,而是人之常情。」江莉莉被她這一瞪,趕緊後退一步。

  不對勁喔!禹茵看起來怪怪的,該不會在新加坡發生了什麼事,或是那塊地沒搞定吧?

  「什麼叫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應該是知道好友回國,要到大飯店擺一桌洗塵宴才是吧?」禹茵說得煞有其事的。

  江莉莉抓抓頭髮,「大飯店太貴了啦!會把我吃垮的。這樣好了,那邊有小販在賣『菜頭粿』,我請妳吃那個。」

  「厚!我就值一個『菜頭粿』喔?」禹茵鼓著腮,嘴裡還塞滿了玉米。

  江莉莉比出「二」的手勢,「要不兩塊也行。」

  「氣死人了啦!」吸吸鼻子,禹茵居然就這麼蹲在大馬路上抽噎了起來,看起來傷心極了。

  「好啦!不要哭了嘛!我……我去典當我的手錶,請妳去飯店吃一頓好了。」江莉莉從沒看過禹茵哭得這麼凶,還真被她的反應給嚇了一跳!難不成吃頓飯對她來說這麼重要?

  「誰要妳當手錶呀!」禹茵哭得更慘烈了;也不在乎路人投來的異樣眼光。

  「那妳就別哭嘛!」江莉莉乾脆把她拉起來,就近找了間咖啡店,連推帶拉的將禹茵給帶進去。

  點了兩杯摩卡後,江莉莉又問:「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土地的事發生問題,或是……」

  「我好像愛上黎皓了。」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江莉莉。

  「啊?那很好呀!」她點點頭,「如果他也愛妳,就再完美不過了。」

  「可是……可是我們不能相愛啊!」禹茵閉上眼,猶豫著該不該把自己的身世告訴好友。

  「男未婚、女未嫁,為什麼不能相愛?」江莉莉想到什麼似的又說:「我記得妳曾說過想勾引他,不就表示妳本來就對他有意思?」

  「可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她揉揉眉心。

  「那到底是怎樣?妳不說清楚、講明白,我可是會急死的。」江莉莉焦急地盯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禹茵看著她,「莉莉,有件事我要告訴妳,但妳萬萬不能告訴別人,因為那是很嚴重的,妳可以答應嗎?」

  「好,我絕不說。」她舉起手發誓。

  掙紮了會兒,禹茵終於開口,把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往事,以及與黎家的恩恩怨怨全都說了出來。

  江莉莉聽得一愣一愣的,完全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

  「妳的意思是……妳和黎皓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天呀、地呀!她以為這樣的故事只會在小說中看到。

  「對。」禹茵痛苦的閉上眼,點點頭。

  「妳所謂的勾引只是報復?」江莉莉又問。

  「嗯。」她再次點頭。

  「那妳剛剛又說妳愛上黎皓,不就等於愛上自己的大哥?」哇……這下代志大條了!

  「所以我才這麼煩悶嘛!」禹茵拚命抓著頭髮。

  「這次妳和他去新加坡沒發生什麼事吧?」看樣子鐵定出了大事。

  「我……我……」這教她怎麼說嘛!

  「你們上床了?」瞧禹茵難以啟齒的樣子,八成是了。

  「嗯。」禹茵牙一咬,點點頭。

  「天,真勁爆!妳居然和自己的親大哥做這種事?」江莉莉撫額大歎,「我想黎皓知情後肯定會恨死妳。」

  「我現在好後悔……」禹茵痛楚不已,無助地問:「妳說我該怎麼辦?」

  「收手吧!」江莉莉搖搖頭,「恨意往往會蒙蔽住妳的心,妳不該再將自己困在過去的仇恨中。」

  禹茵沉默好一會兒,「我會試著離開他的,如果他會因為我的不告而別而想我、甚至恨我一輩子,那也值得了。」她緊咬著唇,眼神顯得空洞。

  「禹茵,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江莉莉覷著她。

  「妳說吧!」

  「是這樣的,在妳出國的那幾天,我和同事到餐廳吃飯,恩絲敏和另一位模特兒界的人也在那家餐廳。」

  「那又如何?」禹茵問得輕鬆,可她知道若非江莉莉聽到什麼內情,不會露出那種為難的臉色。

  「她居然說……她要和黎皓結婚了!」江莉莉小心翼翼地說,就怕她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她要和黎皓結婚?」果真,禹茵完全不能接受這個消息。

  他說他愛她,不悔的愛著她,可他居然要娶另一個女人?莫非他所說的—切只是花言巧語?

  「我想這應該只是恩絲敏的片面之詞。」江莉莉只能這麼安慰她。

  「那她還說了什麼嗎?」

  「她好像提到下個月一號將和黎皓前往巴黎結婚、度蜜月。」江莉莉將自己所聽到的消息告訴禹茵,不希望好友被欺騙了感情。

  「下個月一號?!」禹茵看了眼表上的日期,「今天已是二十八號,那不就只剩下三天?!」

  「三天後就可以知道真相了,妳先稍安勿躁。」江莉莉提醒著。

  「嗯,我知道。」如果黎皓真的騙了她,她絕不會就這麼放過他的!

  「別想太多了,走,我們去逛街解悶吧!」喝完咖啡,江莉莉推著她走出店外。

  ※※※※

  第二天上班,禹茵故意撥了通電話給黎皓,「黎皓,你忙嗎?」

  「我的秘書剛剛送了份檔過來,我正在研究。怎麼,有事嗎?」他一聽是禹茵,立刻精神一振。

  「既然你忙就不打擾你了。」她趕緊說。

  「怎麼會呢?有話儘管說,我等著呢!」黎皓扯唇笑道。

  「你一回來就這麼忙,那我更不好妨礙你了,嗯……我晚點再打給你吧!」她笑自己變得這麼沒用,居然連求證的勇氣都沒有。

  「不,妳這樣反而會讓我沒心情做事,說吧!」他鼓勵道。

  「好吧!是這樣的,我……我後天可能得去南部出差,你、你有空嗎?」她慌亂地找著藉口。

  「後天……那是一號囉?」

  「嗯。」

  「妳出差需要我陪?」這個理由倒是有點奇怪。黎皓不笨,自然聽得出她話中的異狀。

  「呃,不是。」是呀!她出差幹嘛要他陪呢?她真蠢!

  「那究竟是……」他非常有耐性地等著她把話說完。

  「沒事了,再見。」她想了想,道聲再見便切斷電話,而後撥內線給助理小芳,「有我的電話就說我正在開會,別轉進來。」

  交代完,禹茵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公事上,不再想他,不去想江莉莉告訴她的事,卻始終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

  下班後,她沒精打采的走出公司,走向公車站牌等車。

  站在站牌下,她無聊地看著呼嘯而過的車子,突見一輛眼熟的車子停在面前。

  「快上車吧!」降下車窗,黎皓探出頭說。

  「是你?!」禹茵很意外。

  「快上車,這裡不能停車。」黎皓笑著朝她揮揮手。

  「哦!」她逼不得已地上了車。

  「白天妳那通電話說得不清不楚的,到底是想對我說什麼,現在總可以說了吧?」車子開了一段路後,他才說道。

  「你就是為了這事來的?」她有點訝異。

  「是啊!妳把我弄得心神不寧的,又不肯接我電話,我只好去妳公司逮人了。」

  她垂下腦袋,默默無語。

  黎皓把車停在一座小公園外,「好啦!妳說吧!下個月一號妳要出差?」

  「嗯……我要到高雄出差,因為對高雄的路不熟,所以……所以才想到你。但你說得對,我可以一個人去的。」她的語氣有點酸澀。

  「我也想陪妳去,但是我那天正好有事。」他希望她能諒解。

  「你那天有事?」禹茵的心緊緊揪著。

  「對,我有事得去巴黎一趟,機位也已經訂好,實在抽不出身。」他望著前方,淡淡解釋著。

  她注意到他頭一次不敢面對自己,可見他有事瞞著她!「沒關係,你忙你的吧!」

  「妳怎麼了?」他皺眉看她。

  「沒事。」她突然有種大笑的衝動。笑自己笨、自己傻,本想陷他於悔恨中,沒想到受傷最重的是自己。

  「對了,妳能陪我回家一趟嗎?」他轉首望著她。

  「做什麼?」她眉頭一斂。自從那次昏倒在黎家大門外,她就告訴自己絕不再踏進一步。

  「跟我去就對了。」他扯唇一笑,發動引擎往家的方向駛去,在路過餐廳時,他進去外帶兩個飯盒,好像要她陪他一起吃飯似的。

  「你是打算回家加班嗎?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可以自己搭車回去。」嘴裡雖這麼說,但她的心情差到極點,沒想到他還好意思要她陪他回家加班!

  她不拆穿他的真面目不是為他著想,而是不甘心自己被耍弄,她得想辦法扳回一城,否則真嚥不下這口氣。

  「別這樣,我保證妳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黎皓目光微斂地說。

  車子到達他的住處,黎皓帶著她步進屋裡,女傭阿美看見他們,立刻道:「先生,你回來了,這位是?」

  「阿美,她叫禹茵,妳就喊她禹茵小姐吧!」他向阿美做著介紹。

  「禹茵小姐妳好,歡迎妳來玩。」阿美有禮地說。

  「妳也好。」禹茵客氣地點點頭。

  「我帶她進書房,麻煩妳泡兩杯茶進來。」他向阿美交代幾句後,便將禹茵帶上二樓。

  一進書房,她就發現他在那兒翻箱倒櫃,像在找什麼東西似的,「你到底在做什麼?」

  他不語,翻出了一本冊子,打開它,「來,這是黎風所有的業務重點,我想妳既然為廣揚做事,是該對電子業有更深入的瞭解。」

  「你瘋了?!居然要把黎風的業務重點告訴我?」她詫異地看著他。

  黎皓只是扯唇一笑,「不單是這個,還有營業方針及未來走向。」說著,他又拿出晶圓廠的重要機密出來,「我們慢慢來。」

  「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她深吸口氣,「別把我當白癡,我在廣揚也待了那麼久,別以為我對晶圓的東西一點都不明白。」

  「我當然知道妳明白,不過我希望妳能更明白,而且是完全掌握。」說著,禹茵便在他的半強迫下,將他要教給她的東西全都聽了……

  慢慢地,她由原本的抗拒變得有興趣,對於他所說關於黎風的一切都勤做筆記,她告訴自己,這說不定是她打擊黎風還有他的最好機會。

  雖然她不清楚這男人幹嘛將這些機密全都告訴她,但她已無心追究,如果後天他真的是和恩絲敏一起出國,她絕對要他好看!

  「行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妳明天再來吧!」他合上資料。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要她來她就來呀!

  「妳會來的。」他似乎很篤定。

  「你!哼,不理你了。」她的小臉一偏。

  「真不理我?」黎皓逼近她,抵著她的額說。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更別以為我們曾經……曾經做過那種事,我就要聽你的。」被他一逼視,她的心口又漸漸發燙了。

  「做過哪種事?」他明知故問。

  「你是不是習慣對每個女人說這種煽情的話?」禹茵口氣酸溜溜的問。

  「哦?妳認為我是那樣的男人嗎?」他眉頭輕輕一蹙。

  「很難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哪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拿我當傻子騙呢?」她每一句話都語帶暗示,聽得黎皓一頭霧水。

  「我似乎有點明白了,妳今天一整天不對勁,是不是對我有誤解?」瞇起眸,他不容她再隨便找理由搪塞他。

  「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還怕我誤解嗎?」想起身,黎風卻扣住她的腰。

  「別走,把話說清楚。」

  「太晚了,我也累了,能不能送我回去?我答應你,等你從巴黎回來,我一定跟你說清楚。」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因為事情一說穿,她就沒辦法弄清楚他是否真要娶恩絲敏。

  「也好,那我送妳回去,明天一樣的時間我會去接妳。」他退開,穿上外套,「走吧!」

  「嗯。」跟著他走出屋外,見阿美站在那兒送他們,禹茵不禁想像,這樣一板一眼的生活會是她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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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0 00:59:26
  第八章

  隔天下班,禹茵才走出公司大樓,就看見黎皓已在那兒等著,兩人和昨天一樣,回到他家,而後黎皓指導她有關晶圓電子的業務,連小細節也不放過。

  夜深之後,他開車送她回家,告訴她他明早就要出門,約一個星期後才會回國。

  禹茵在心中冷哼:是呀!一星期用來度蜜月不是正好?

  第二天,禹茵和江莉莉特別請了假,早早到機場等著,就是要弄清楚是恩絲敏說謊還是黎皓說謊。

  「莉莉,妳知不知道他們坐哪一班飛機?」等了好久都不見黎皓到來,禹茵似乎有點急了。

  「我哪知道啊!」江莉莉看出她的緊張,「別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如果他真是位花心大少,我們再去戳破他。」

  禹茵搖搖頭,「我要用什麼立場戳破他?」她不過是他妹妹呀!

  「反正妳別鑽牛角尖就對了。」江莉莉才抬頭,便看見前面時一對男女,「哇~~妳看!」

  禹茵看向她所指的方向,果真看見黎皓與恩絲敏兩人相偕走進機場。瞬間,她的心涼了半截。

  「好傢夥,原來他真的與恩絲敏相約出國,光看見這樣,是不是結婚已經不重要了。」江莉莉義憤填膺地說。

  禹茵的心抽緊著,「沒想到他真的騙我,非但如此,還和恩絲敏這麼親暱地走在一起。」

  「我上前去揭穿他的真面目!」江莉莉衝動的想衝上前去。

  「等等。」禹茵將她拉回來,「別急嘛!我會討回公道的。」雖這麼說,可她的心卻難受得厲害,那是種受辱的疼痛。

  可是江莉莉還是甩開她,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攔住他們,「好巧,咱們又見面了。」

  「妳是?」他看了她一眼,說道:「妳是禹茵的朋友?」

  「你的記性不錯嘛!可是又怎麼會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她生氣地反問。

  「我曾說過什麼話?」

  「你說你喜歡禹茵,也愛禹茵,難道這些全是她幻想出來的?」江莉莉為好友打抱不平。

  「喂,妳這女人很過分耶!知不知道飛機不等人呀?」恩絲敏很擔心會被這女人破壞了她嚮往以久的旅行。什麼愛不愛?她才不信一向眼高於頂的黎皓會對任何女人說出這個字。

  就在這時候,黎皓也注意到了禹茵,他蹙起雙眉,等著她走過來。

  「為什麼不跟我坦白你是跟她一塊兒去巴黎?」禹茵冷著嗓說。

  「妳等在這兒,就是為了揭穿我?」他擰起眉,臉上不耐的線條竟讓禹茵感到害怕。

  記得十數年前,她與他第一次見面,他就是以這種不耐的表情看著自己。

  「我——我只是想求證你是不是跟她一起去巴黎而已。」被他這麼一問,她頓覺有些無措。

  「這個很重要嗎?」他瞇起眸。

  「這……」她傻了。

  「怎麼會不重要?你如果要和她到巴黎結婚,禹茵當然有權知道。」江莉莉不忍見好友被如此欺負,趕緊挺身而出。

  「結婚?!」黎皓顯然對這兩個字有點意外。

  「不是嗎?你不正是要跟她躲到巴黎結婚?」江莉莉指著一旁的恩絲敏。

  「他跟我結婚不好嗎?妳們何必反應這麼大。」恩絲敏露出一抹甜笑,「這趟旅行本就是黎皓在半個月前約我的,妳們不高興呀?可是妳們憑什麼不高興?他又跟妳們沒關係。」

  黎皓瞪她一眼,嚇得她不敢再說話。接著,他又轉向禹茵「妳呢?怎麼想這件事?」

  「現在我不得不相信你是要和她去巴黎結婚,事實擺在眼前,難不成你還想騙我?」她強忍苦澀,痛心地說。

  「我騙妳?!」他勾起嘴角,神情覆上一層黯影。

  「對,你不該用那種默能兩可的口氣說話,說什麼……說什麼你有重要的事,得去巴黎一個禮拜,明明就是去結婚和度蜜月,為什麼不肯坦白?」禹茵激動的質問。

  「妳的意思是,妳也相信我是去巴黎結婚的?」黎皓深吸口氣,眼中的光影寒冽懾人。

  「你就別再說什麼似是而非的話了。」她頂了回去。

  他點點頭,臉色變得沉重,「好吧!既然妳這麼認為,那就這樣了,我們趕時間,失陪了。」

  他不再說話,朝前疾步走去。

  恩絲敏臨走前丟給禹茵一句話,「是我的就是我的,妳搶不走的。」之後,便快步追著黎皓的腳步而去。

  「什麼跟什麼嘛!」江莉莉氣得大罵:「跩什麼跩?什麼叫『既然妳這麼認為,那就這樣了』,他居然連一句辯駁的話都沒有。」

  「別說了。」禹茵無力地說。

  「為什麼不說?」

  「妳覺得我能為自己爭取什麼?事情一旦揭穿,兄妹的身份曝光,我與他之間根本什麼都不是了,反而得背負道德的伽鎖。」找了張椅子坐下,禹茵苦笑地說。

  「話是沒錯,可是就是嚥不下這口氣嘛!」江莉莉仍氣呼呼的。

  「我也嚥不下。」握緊拳頭,如刀劃過般的嗓音從禹茵口中逸出。

  「那妳的意思是?」

  「報復的計劃不變,既然我不夠姿色,不及恩絲敏會撒嬌、賣弄風情,那我就換個方法,我要奪回黎風企業中屬於我的一半。」事實上,她對黎風根本不感興趣,否則她當初早可以這麼做,也不必弄到心與身都丟了,還落得一個亂倫的罪名。

  「妳要怎麼做?」江莉莉問。

  「黎皓最近不知哪根筋不對,居然把黎風的機密資料給我看。我想……他是想挖角,找一個得力助手吧?一方面又認為我還不足以構成威脅,這才拿東西試探我。」禹茵冷笑著。

  「好,我支持妳。」江莉莉握住她的手,「雖然我的力量很小,但我會盡我所能幫助妳。」

  「謝謝。」禹茵感激一笑,「我們回去吧!我得把握這一星期的時間,等黎皓回來時,他會後悔曾這麼對我!」

  ※※※※

  這星期是禹茵最忙碌的七天。

  她白天得上班,下班又得研究黎皓出國前給她的關於黎風資料,所幸江莉莉都會過來陪她,讓她不至於一個人孤軍奮鬥。

  「莉莉,我決定了,我要向大眾公開我的身份,大不了做DNA也行,先確定自己的地位。」由於時間緊迫,只有這個方法快了。

  「這個好耶!我早說過既要做就讓真實身份曝光,總比偷偷摸摸得好。」江莉莉可是舉雙手贊成。

  「好,那我明天就將身份暴光。」禹茵握緊拳說。

  「明天太遲了,我擔心萬一黎皓提前回來,咱們豈不前功盡棄?」江莉莉想了想,「就今晚吧!」

  「什麼?今晚?」那不就表示她連後悔的時間都沒了?

  「我就知道妳仍在三心二意,怕自己後悔嗎?」澆莉莉果然是她的知已,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我也不知道。」禹茵苦惱地抓著腦袋。

  「就當我剛剛說的是廢話,我是因為心急才這樣提議,既然妳覺得不妥,那還是明天好了。」江莉莉笑笑說。

  「嗯,讓我考慮一天。」禹茵仔細思考許久,最後還是決定第二天再公佈一切。

  隔日一早,當她將自己與黎家的關係,與小時間她與母親所受的苦公開時,引起各方的騷動!

  每每走出家門,禹茵就被一堆記者包圍,弄得她心慌得要命,而夏淑媛在知情後,非但沒有責備她,還給予支持。

  有了阿姨的鼓勵,她心底踏實了些,首先,她先向律師要求她的財產保護,並用黎皓交給她的印章,下命黎風在她的DNA未確定之前,停止所有的運作,甚至把黎皓之前告訴她的可疑主管全部送交法辦。

  她一連串的行動雖引起不少爭議,但也讓大家相信她應該就是黎廣淵的女兒。但是,她最受不了的仍是狗仔隊的追逐,往往為閃躲這些狗仔而開快車,差點發生車禍。

  「該死,我可不想成為戴安娜王妃第二。」緊急煞車後,她猛敲了下方向盤。眼看他們還是窮追不捨,她決定棄車而逃。

  她將車子停在路邊,趁隙逃開。

  跑了一段距離後,她的手臂被人用力一箝,「跟我來!」

  抬頭一看,竟是黎皓,她心口猛然一縮,一時忘了掙紮,被他帶進車裡呼嘯而去。

  「才回來就發現妳送給我一份大禮。」他撇撇嘴說。

  「這份大禮一定嚇了你一大跳吧?」她苦澀地勾起嘴角,「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是你的妹妹?」

  他掩斂目光,並沒回答,只道:「我沒想到妳會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把黎風搞成這樣是妳希望的嗎?」

  「怎麼了?後悔把印監交給我保管?我就說嘛!你實在笨得可以了。」她故作不在意的嘲笑他。

  「妳報仇後的心情怎麼樣?」他瞇眼冷笑。

  「很爽快……這二十幾年來,我從沒有一天像今天這麼愉快!」禹茵深吸口氣,做出一副暢意的模樣。

  「我知道妳的仇恨是針對我。」黎皓轉過臉,看著她美麗的容頓笑了笑。

  「你說什麼?」她愕然了。

  「還記得十幾年前,妳來找爸爸。」這話讓禹茵全身繃緊,她沒想到他還記得。

  「那天我推了妳一把,害妳受傷,我只能在這裡跟妳說聲道歉,當年是我年少無知……對了,上回妳說背上那道疤是被一位大哥哥推的,那人……是我嗎?」他的嗓音平緩,可是每個字在於他都是莫大的沉痛與悔恨。

  她別開臉,小手撫著心口,經他這一提,不堪的往事又浮上心頭。

  「妳長大了,黎風是該轉手的時候了。」見她不說話,他撇唇一笑,「妳的做法雖然激烈,但不外是個釜底抽薪的好方法。」

  「你的意思是,你要把黎風整個讓給我?」

  「沒錯,它早該還給妳了。」黎皓淡淡一笑。

  「你早知道我的身份?」禹茵後知後覺的發現他似乎早已明白一切,否則也不會將黎風的機密告訴她。

  「到了。」他沒回答,只是將她送到黎風。

  「你今天也要現身?」

  「對,我已經交代經理找來媒體記者,召開一場小型的記者會,我會在記者會上承認妳的身份,並正式把黎風的所有權移轉給妳。」他步出車外,和心情紊亂的禹茵一起走進公司。

  ※※※※

  禹茵在證實自己就是黎廣淵的女兒,並接手黎風之後,一時間,所有的壓力全都壓向她,尤其公司的業務對於她更是股沉重的負擔。

  所幸黎皓曾要求每位主管全力幫她,直到她能獨當一面為止,可是她要的不是那些主管的協助,而是他呀!

  但黎皓自從那場記者會之後就失蹤了,徹頭徹尾的失蹤了!

  「怎麼辦?我怎麼也找不到他……」禹茵發現他搬離了黎家。

  慌亂之下,她找上江莉莉,希望她能給自己一些意見。

  「他不見了?」江莉莉不懂,「再怎麼樣他也有黎風一半的所有權,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

  「他就是不見了。」禹茵緊抓著她的手,「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這……這……」江莉莉也亂了。

  「他丟下一切一走了之,是想考驗我嗎?」禹茵捂著臉,忍不住痛哭流涕。

  「那妳就做給他看啊!」

  「可是我……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想他……」她趴在江莉莉肩上痛哭,「這不是我要的結果呀!我不願愛上自己的親大哥,但我卻愛上了。」

  「這……怎麼辦?」江莉莉壓根無法替他們的未來作主。

  「我不知道。」她深吸口氣,神情帶著恍惚,「妳一定猜不到恩絲敏也不見了。」

  「他們在一塊兒?」

  「我想應該是,如果他們在巴黎結了婚,說不定已經搬到巴黎,過著幸福的生活。」禹茵冷哼。

  「禹茵,妳何不看開點,既然無法愛他,又為何不忘了他?」畢竟他們的兄妹關係是磨滅不掉的。

  「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他。」禹茵閉上眼,緊握雙拳,「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忘不了。」

☆      

  經過一個月的努力,禹茵在處理黎風的業務上慢慢步上軌道,只是有時遇到困難束手無策,仍是需要主管的幫忙。她並不覺得氣餒,只想如果黎皓碰上這些事,他會怎麼處理?

  黎皓,你究竟在哪兒?

  「總裁,有關上回與克勤那份簽錯的合約,我一直想不出解決的辦法。」總經理踏進總裁辦公室,坦白告之。

  「不關你的事,這個錯誤也是我造成的。」她煩悶的揉著太陽穴。

  「可是……」就在總經理想安撫她之際,禹茵桌上的電話響了,她接起來,「張秘書,有事嗎?」

  「克勤剛剛來電,說願意更改合約內容。」張秘書說出這個好消息。

  「真的?!」她心中一喜,「他們為何突然改變心意?」

  「聽說……聽說是黎總裁剛剛去找他談的。」張秘書有些難以啟齒。因為這不就擺明了就算總裁已換人,但別人信的還是黎總裁嗎?

  「什麼?」她倏然站起,拿起皮包便衝出辦公室,搭上公司的車,要司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克勤。

  黎皓沒出國,他還留在國內,可為何他不來見她?

  黎皓,我這次絕不會放你走,絕不會!

  一到達克勤,她立即衝了進去,問著櫃檯,「請問黎先生還在這裡嗎?」

  「妳是說黎總裁?他在幾分鐘前離開了。」櫃檯小姐說。

  「他離開了?」禹茵身子一軟。

  「對,剛走。」

  她隨即衝出大樓外,四處張望,逛了一大圈,也沒找到他的身影。

  「黎皓,你既然在國內,為什麼不肯見我?我要的不多,只要你每天的一句問候,這點你都做不到嗎?」她對著大馬路嚷著,傷心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黎皓從轉角走了出來,望著她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只能緊緊閉上眼,強忍著想抱緊她的衝動。他在心底說著:不是我不肯見妳,而是怕妳太依賴我,直到妳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後,我會出現的。

  ※※※※

  「總裁,這裡有妳的一張卡片,可奇怪的是,信封上沒有地址,只有收件人的姓名。」張秘書把卡片放在禹茵桌上便退了出去。

  禹茵從卷宗上抬頭,看著這張奇怪的卡片,打開一看,心驀然一揪。

  禹茵:

  工作還順利嗎?我相信妳一定有辦法克服困難,黎家的後代是非常有韌性的,加油。

                 黎 皓

  是黎皓,他寄來的卡片!禹茵將卡片貼在胸口,眼淚落了下來。「你為什麼要寄這張卡片來?為什麼?」

  可第二天、第三天……接下來的半個月裡,她每天都會收到一張問候的卡片,令她心底驀然明白了!

  那天他一定是聽到了她的吶喊,所以才會每天送她一張卡片問候她,可是,他要持續到哪一天呢?笨蛋!

  「總裁,外面有一位恩小姐要見妳。」就在她看著第十九張卡片時,內線電話響起。

  恩小姐!是恩絲敏嗎?「好,請她在會客室等我。」

  待她掛了電話後,立即走向會客室,在走進去之前,她做了個深呼吸,因為她猜測恩絲敏這次來,一定和以前一樣不帶善意。

  敲了下門,她便推門進入,當看見恩絲敏時,發覺她和以往不太一樣,但又說不出哪裡變了。

  「恩小姐,有什麼事嗎?」禹茵先偽裝好自己。

  「禹茵,我可以這樣叫妳嗎?」恩絲敏柔柔一笑。

  禹茵這才發現,恩絲敏的不同在於她的穿著變樸素了,說話也不再咄咄逼人。

  是與黎皓結婚後,被他給感化了嗎?愛的力量還真偉大呀!

  禹茵苦澀一笑,「當然可以,想喝什麼?」

  「卡布其諾。」她想了想,「這陣子每天看一個男人喝這種咖啡,我倒想嘗嘗看它的不同。」

  果然,她跟黎皓住在一起。禹茵心碎的說:「好,妳等一會兒。」她走出會客室,向小芳吩咐了聲。

  再度回到會客室,她看著恩絲敏好一會兒才說:「妳一定很幸福了,我……我大哥對妳很好?」

  「妳是指黎皓嗎?是呀!他很愛我、很關心我,我想這世上已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像我與他關係這麼密切了。」她甜甜笑著。

  閉上眼,禹茵逼自己不要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反正人家是夫妻,再恩愛她也沒資格過問。

  「那就恭喜你們了。你們的婚禮我沒有參加,看妳需要什麼,我補一份大禮給你們。」瞧這女人明明心痛到快要死掉,還在那兒死要面子。

  「大禮呀?好啊好啊!妳快下班了吧?我等妳,待會兒我們一塊兒去挑。」恩絲敏很興奮地說。

  禹茵看了看手錶,「嗯,再等我十分鐘,我馬上好。」

  眼看她站起身打算回辦公室,恩絲敏忍不住喊道:「喂,妳這個人怎麼搞的,為何不跟我大吵一架,明明愛他,為何不爭取?」

  頓住步子,禹茵含著淚旋過身看她,「妳要我怎麼爭取,跟妳搶丈夫嗎?可我卻不想繼續錯誤下去。」

  「是這樣嗎?妳認為愛他是個錯誤?」恩絲敏走近她,咄咄逼人的繼續說:「妳可想過他為何會無緣無故放棄一切?妳有沒有想過這裡頭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妳本來的目的就是打擊他,奪回原就屬於妳的一切,而他這麼做正合妳意,妳根本不想知道原因?」

  她辟哩啪啦的數落禹茵,震得她無言以對。她怔忡地望著一臉憤懣的恩絲敏,腦子轉著她所說的話。

  沒錯,她完全沒有去調查,雖然心生疑問,但也只是放著不管,一心怨著他躲起來不管她。

  「妳說得很對,我的確是這樣。」禹茵雖然被她罵得很狼狽,但心裡卻豁然開朗。

  「那就好,妳總算明白了。」恩絲敏伸了個懶腰,「我看逛街就算了,我得回去了,最近在學做菜,黎皓可憐的成為我試驗的對象。」

  禹茵苦笑,「我懂。」

  小芳正好端來咖啡,恩絲敏見狀又坐了下來,「我怎能忘了品嚐咖啡呢?這是我今天來這裡最重要的原因呢!」

  她拿起咖啡淺啜了口,「嗯……真香,記得黎皓都會邊喝咖啡邊透過窗子看著外頭的景色,嘴裡還念著類似詩詞的東西,不過那句子實在有夠肉麻的。」

  「詩詞?什麼樣的詩詞?」禹茵好想知道。

  「我哪記得,反正一大串就是了。」她又喝了口咖啡,「下次妳若遇到他再問他吧!」

  「下次?」不知哪時呢?禹茵只能苦笑回應。

  「謝謝妳的招待,我走了。」說著,恩絲敏便打開皮包,「喝了妳的咖啡是該付點什麼的。」

  「一杯咖啡不算什麼的。」禹茵趕緊阻止。

  「不,這是一定要的。」笑了笑,她便從皮包裡掏出一只信封,「我想這會是妳需要的,走囉!別忘了妳欠我一樣禮物。」

  對禹茵眨眨眼後,她便笑著離開了。

  望著她幸福的笑臉,梗在禹茵心底的卻是無比的痛。打開信封,裡面裝的正是她需要的一份極機密程式檔案的磁片。她不禁撇嘴一笑,看來他永遠都比她清楚她自己需要什麼。

  正要把磁片收好,卻瞧見信封裡似乎還有東西!

  倒出來一看,原來是張名片,上頭印著「小樽酒店」四個字。

  小樽酒店!

  真該死,她怎麼會忘了這個地方,這是黎皓的夢想呀!手裡拿著名片,她十分不解恩絲敏的行為,她為何要向自己透露黎皓的訊息?這麼做對她沒有好處呀!

  管不了那麼多了,雖然她不確定那片海是哪片海,可她一定要找到他,不找到絕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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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0 00:59:49
  第九章

  禹茵將公事交代給信任的主管後,便動身去找黎皓。

  第一天,她特地去之前黎皓帶她去的那處山腰,可那間酒吧早巳結束營業,她只好獨自走到那片狹崖。記得上回她走時是如此的害怕,但今天她為了確定那片海的位置,完全豁了出去,摸著崖再走了一遍。

  第二天,她往確認的方向找去,可似乎又搞錯了,那兒雖有海,可卻沒有任何店家。

  第三天,她買了份地圖,並在江莉莉的幫忙下一起分析位置,最後挑出幾個可能的地方。

  第四天,她開始沿著地圖找,找過幾個地方,卻仍是撲了個空,讓她失望極了。

  第五天,她又繞到另一頭,結果依然一樣。

  當天晚上她作了個噩夢,在夢裡,她一輩子始終找不到他,讓她第二天醒來整整哭了兩個小時。

  第六天,她已不抱任何希望了,現在只剩下一處地方還沒去,如果他仍不在那兒,是不是就註定他們今生無緣了?

  艷陽高照,她戴著一頂大草帽來到這處海灣。她站在一塊大石上,刺目的陽光讓她張不開眼,從背包中拿出太陽眼鏡戴上,沿著海邊一直走……可這片海邊實在太廣了,她走了好久仍沒走完,眼看已是傍晚。

  看著夕陽,她不禁自問是不是該放棄了?直到夕陽西沉,她才站了起來,繼續落寞的往前走,突然,她眼前一亮!

  是……是「小樽酒店」!一棟木造的精緻小屋,外觀打造成稜長的倉庫造型,從海邊一直延伸到海的中央,木屋兩旁還有燈飾點綴,淡藍的色調,好美、好美……

  她丟掉帽子和太陽眼鏡,快步奔了過去。

  推開門,一眼便看見以前在山上酒吧工作的服務生!

  「歡迎光臨。」其中一個女孩看見禹茵,突然張大眼,「小姐,我記得妳,上回老闆曾帶妳去過山上的酒吧對不對?」

  「是呀!妳記性真好。」禹茵笑了笑,又問:「請問你們老闆在嗎?」

  「他和恩小姐去市區補貨了。」她說。

  「哦!請問我能不能在這裡等他?」她已走得好累好累。

  「當然可以,妳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們搬來這裡之後多了些主菜喔!」女孩親切地介紹著。

  「好,那我就點一份招牌餐,麻煩了。」她笑了笑。

  「不用客氣,馬上來。」女孩走了之後,禹茵的目光便直凝注在外頭。

  等用過餐,喝過咖啡,她仍沒等到黎皓回來。

  「不好意思,我們要打烊了,妳要不要明天早點來?老闆明天一整天都會在的。」女孩看看時間,不好意思地告訴她。

  「這樣呀!好,那我明天再來。」

  禹茵心裡有說不出的失望,但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她怎好再繼續待下?

  她寂寥的離開了,走出酒店,週遭一片漆黑,她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只好就著月亮走。

  聽著海浪拍岸的聲音,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呼喚——

  「禹茵……」

  她頓住腳步,轉首一看,正是黎皓朝她直奔而來,她激動得站在原地,忘了該如何反應。

  「傻瓜,妳要去哪?」沒想到他第一句話就是罵她傻瓜。

  「我要回去,你如果不想看到我,追我做什麼?」她的肩膀發著抖,眼眶都熱了。

  「因為妳走錯方向了,臺北在那一邊。」他指著反方向。

  「什麼?」她看看另一邊,不相信,「可我明明記得是這一邊。」

  「那妳一直走會走到高雄去。」他雙臂環胸,撇唇笑望著她。

  「你……追過來只是要看我笑話嗎?」禹茵受不了的吼道。她是吃了好多苦才找到他,而他一看見她非但沒有半點喜悅的樣子,就只會取笑她!

  「我沒那個意思。」他皺起眉,「怎麼搞的,把自己搞得這麼瘦,以為男人都喜歡骨感的女人嗎?」

  「你管我!」她深吸一口氣,有點惱怒地說:「現在我身邊有一堆男人,他們沒一個嫌我瘦的,只要我隨便打通電話,就會有人來接我。」

  禹茵渾身打著額,冷冷說了幾句話後便繼續朝前走。

  「我今天去山上送東西給以前的老客人,據他們說有個女孩前幾天一個人跑去走那段危險的山路?」他的話又一次讓她停下腳步。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她的心在顫抖。

  他走到她面前,「妳知不知道白天走那段路要比晚上走還危險?妳……妳當真不要命了嗎?」

  伸手緊緊握住她顫抖的肩,黎皓斂下方才的笑容,換上憂心的臉色。

  「我是死是活,你還關心嗎?」禹茵垂下小臉。

  「妳用大腦想想吧!不關心我會追妳到這兒?妳知不知道妳不但走錯路,而且這一帶等會兒還會漲潮,到時妳想躲都來不及了。跟我走吧!」

  抓住她的手,他將她帶離海邊,來到安全的地方。

  「你為什麼要一走了之?」她坐在一塊大石上。

  「我沒走,我一直陪在妳身邊。」他也坐上去,與她背對著背。

  「你指的是那幾張卡片嗎?」她轉過身對他說:「我不希罕那些卡片,我只要……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更不懂你為何要撇下一切,你對黎風也有責任啊!」

  「不,黎風根本不屬於我,因為……妳不是我的妹妹。」他笑了,對著她驚訝的表情笑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突地瞠大眼。

  「還記得我上次告訴妳,曾經有個男人將我綁架到山上的涼亭,告訴我一些事嗎?那個人才是我真正的父親,事實上,我只是我母親嫁給妳父親時懷在肚子裡的拖油瓶。」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沒想到我居然以黎家繼承人自居了那麼久!還記得那次我推了妳一把,回到家我愈想愈不對,再衝出來看時妳已不在,後來我才知道妳被送進了醫院。對於這件事,我一直很內疚。」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打從跟我認識到最後,都只是要把一切還給我,是不是?」禹茵好難過呀!沒想到他對她好只是因為「內疚」。

  「可以這麼說。」他沒否認。

  「哈……我卻傻得一步步掉進你的陷阱裡,以為自己佈置了一個最完美的騙局。」這樣的事實還真令她受不了。

  「騙局?騙我的心嗎?」黎皓雙臂環胸,帶著一抹笑意。

  「我自認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居然連你結了婚,我還窮追不捨的找來這兒,結果……」

  「我沒結婚。」他這話又一次讓她怔忡了。

  禹茵搖搖頭,「這怎麼可能?你又再唬我?」

  「一開始設下騙局的是妳不是我,我只是依照妳的劇情走。我沒有騙妳,因為……恩絲敏才是我的親妹妹。」他扯著笑,「而妳卻是我最最最愛的女人。」

  禹茵不敢相信地傻站在原地,眼睛濕了又乾。

  「應該說她是我父親的小孩,我母親改嫁給妳父親,而我父親又另娶,生下她卻不管,將她丟在親戚家,所以養成她這種跋扈傲慢的個性。帶她去巴黎不是為了結婚,而是去看在法國養老院的父親。」他瞇著一雙眼,娓娓道來。

  「天!」她全亂了。

  「事情就這麼簡單,從妳被我推倒受傷住院起,我就一直注意著妳、觀察著妳,我甚至知道妳國中時幾乎每天下課後都會站在黎家大門口。」他的情緒有些激動。

  「什麼?」她迭退好幾步,差點因為腳後跟撞到石頭絆倒,所幸他及時拉了她一把。

  天呀!他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她以為自己夠瞭解他了,沒想到他對她更是觀察入微。

  「從那時起,我發覺自己對妳的感覺愈來愈不一樣,我很在乎妳是否快樂,或許在那時我已經愛上妳了吧?」他的眸光放柔,瞳仁深處閃爍著深情。

  「你愛我,真的?」她好怕好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妳不信?」黎皓擰起眉。

  「如果是,那你更不該丟下我不管,讓我去面對這麼多事。」她愈說愈委屈,淚水在眼眶打轉。

  「對不起,因為我不該再介入了,我的責任是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訴妳,其他的我不想再插手了。」黎皓緊緊抱住她,在這浪漫的海邊深情的吻住她。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她輕訴。

  「我更想妳。」

  「是嗎?」她揚睫看著他,「那你原本打算多久才要出現在我面前?如果我一輩子都無法獨力管理黎風呢?你就一輩子不出現了?」

  「傻瓜,這怎麼可能?」看著她痛苦的小臉,他好心疼呀!

  「那你答應我,跟我回去好不好?」她的要求讓他震住了。

  看著他瞬變的表情,禹茵拳頭一握,瞅著他,「你何苦想得這麼複雜,黎風根本少不了你呀!」

  「禹茵,我們……我們才剛見面,就別提這事好嗎?」黎皓朝她微笑,「咱們好好的感受一下清涼的晚風吧!」

  禹茵閉上眼,陣陣沁涼的海風拂面,卻始終吹不開梗在她胸臆間的大石。

  就這麼,風兒吹落凝結在她眼角的淚水,滑下臉龐……

  「怎麼了?禹茵!」他震愕地看著夜光中的那抹柔亮。

  「你為什麼就是不懂我?」終於,她哭了出來,趴在大腿上大哭著……

  「別哭了禹茵。」他也蹲了下來,輕聲安撫她。

  「你別管我,讓我哭嘛!」用力推著他,禹茵反而往旁倒在沙灘上。

  「禹茵!」

  他想上前扶她,卻被她給推開,「不要管我,你不要管我啦!」

  兩人你拉我址的,弄得一身沙。

  「別鬧了,這樣吧!讓我考慮一下。」黎皓只能先安撫她的情緒了。

  禹茵停止哭鬧,揚睫望著他,「真的,你答應考慮?」

  「嗯,給我時間。」他心痛的將她緊緊鎖入懷,可他又該如何告訴她,要他回黎風是絕對不可能的呢?

  唉……老天爺呀!幫他想想辦法吧!

  ※※※※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

  黎皓帶著禹茵來到他的住處,禹茵這才發現原來酒店後面那間水藍色屋頂、白色石牆的屋子就是他的家。

  「喜歡這裡嗎?」他拿了一罐啤酒給她。

  她接過手,「嗯,很有希臘的味道耶!」

  「哦?那我這兒不就集北海道與希臘於一身了?」他得意一笑。

  「對了,嗯……我是說你妹妹呢?」她四處看了看,「她已經睡了吧?」

  「不,我昨晚送她回臺北了,她要重返模特兒界了。」他勾起嘴角,淡淡地吐了口氣。

  「你知道嗎?是她來找我,給我你店裡的名片的。」

  「哦?」他真沒想到。

  「當時她說了一句話,讓我失意了好久好久的話。」禹茵垂下小臉。

  「哪句話?」黎皓倒想知道。

  「她說你很愛她、關心她,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像你與她的關係這麼密切了。」

  「哈……這丫頭,找死嘛!」他露出颯爽的笑容,握住她的手,「沒錯,她與我的血緣關係最密切,可是妳與我的關係卻已是水乳交融了。」

  「你……淨說肉麻話,討厭!」她小臉一紅。。

  「嫁給我,以後我天天說肉麻話給妳聽。」抵著她的額,他含情脈脈的眼神讓她不自在了起來。

  對,唯有她嫁給他,他才能安住心神,不會因為不再回黎風而怕她疏遠自己。

  「誰說要嫁給你了?」她害羞地推開他。

  「妳不嫁我要嫁誰?」黎皓的眉頭一揚。

  「我剛才說了,有一堆男人追求我,我正在一個個篩選呢!」禹茵瞧他鐵青的表情,忍不住噴笑出聲。

  「明明知道妳是在唬我,可我還是忍不住惱火,妳知道為什麼嗎?」他瞇起眸,眼中帶著柔情。

  「為什麼?」她揚眉問道。

  「因為我早把妳視為我的,從我開始注意妳開始,只要有男同學在妳身邊圍繞,我就會去警告他。」原來看似溫柔的他也有這麼霧氣的一面。

  「什麼?」她嚇了一跳,「難怪……」

  「怎麼?」露出鬼祟的笑,他等著她回答。

  「難怪凡是追我的男人後來都不見了,有的還當著我的面罵我狠,原來這些都是你搞的鬼!」她義憤填膺的,指著他的鼻尖大罵。

  「妳罵人的樣子好醜。」他居然還笑她。

  「哼!」她一哼,轉身不理他。

  「現在,妳總該知道我有多愛妳了吧?」從她身後牢牢鎖住她,他低首吻啄她的頸窩。

  「討厭,身上沾滿了沙子,我想去洗個澡,浴室在哪兒?」她在他懷裡蠕動著。

  「好吧!」笑了笑,黎皓走到衣櫃前拿出睡袍和乾淨的浴巾,「左邊第一間就是了。」

  伸手拿過衣物,她害羞的走進浴室。

  一躲進裡頭,她便褪去沾滿沙子的衣服開始沖刷身子,感受這份舒爽的快意。然而,她卻沒注意到門上的喇叭鎖悄悄被旋開。

  突然,一雙熱騰騰的掌心從她身後掌住她的嬌軟,嚇得她回頭一看,當看見笑得曖昧的黎皓時,全身肌膚不禁泛起一片緋色。

  「你怎麼進來了?」她嬌嗔著,「快出去啦!」

  「才不。」他耍賴著。

  「可是……你這樣我怎麼洗澡?」她雙臂環抱著自己,還不習慣在他面前赤身裸體。

  「我幫妳。」他拿起泡棉,擠上沐浴乳,拿下她掩身的雙手,蓄意挑逗的輕擦過她已挺翹的乳尖。

  禹茵吸口氣,雙腿逐漸發軟了……當泡棉來到她的腿間,她已站不住地雙手勾住他的頸子,任他在腿間挑情。

  黎皓脫下濕透的衣褲,和她赤裸相擁。

  愛火蔓延,這次她不必再去在意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心一意的感受他、愛他……

  可是,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的愛她呢?若真愛她,又為何這麼在意黎風是誰的?

  發覺她的不專心,他更狂猛的朝她進攻,小小的浴室裡除了水聲外,還有令人銷魂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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