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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靈] 嘴裡罵你心裡想你 (心電感應 2)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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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3 14:05:58
第八章  



      正待出門,臨時的一通電話,管家的呼喚,拉住了泰德的腳步。

  聽罷電話,泰德左右為難地遲疑半天,然後彷彿奴隸拖犁似的拖著腳步回到餐廳,注視著躲在報紙後的於培勳又猶豫了好半晌,終於,他深吸了一口氣。

  「培勳。」

  「嗯?」

  「能不能……能不能請你再幫麥尼一次忙?」

  沒有聲音,泰德以為他故意裝作沒聽見,又重複了一次,但是仍然沒有任何回答,雖然報紙慢吞吞地放下來了,但於培勳也只是慢條斯理地折好報紙放在一旁,然後拿起叉子繼續吃早餐,仍是一語下發。

  見狀,泰德只好放棄,回身準備回電給麥尼,於培勳卻突然開口了。

  「我和小竹約好一起吃午餐,在那之前我一定要離開。」

  起初,泰德下明白他說這兩句話的用意,片刻後,他才喜出望外地叫過來。

  「你是說你願意幫忙?」

  「中午前我一定要離開!」於培勳重申他的重點。

  「沒問題,我負責!」

  於培勳嘲諷地哼了哼。「你說的話連半分信用也沒有。」

  泰德尷尬地縮了縮脖子。「那個……我也是下得已的。」

  「你哪一次下是下得已?」

  「總之,我這次保證你中午前一定能離開,不然……下然我頭給你!」


  



  「你為什麼下剃掉鬍子?」

  這是再見到麥尼時,於培勳的頭一句話,聽得麥尼呆了呆,旁邊的人全笑了起來。

  「因為他的前任女友告訴他,他全身上下最性感的就是那把鬍子!」

  「前任?唯一的一任吧!」

  「而且那個女人最後還下是嫁給一個下巴光溜溜的男人。」

  「閉嘴!」麥尼老羞成怒地大吼。

  揭瘡疤的聲音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竊笑聲,麥尼拚命忍耐著,一手指向說第一句話的人,牛高馬大,跟他半斤半兩,大猩猩一樣。

  「道南。」再指向說第二句話的人,滿臉笑嘻嘻,卻掩不住精明強悍的眼神。

  「羅特。」說第三句話的人則是個年近三十的女人,英姿颯颯,卻也不缺女人的嫵媚丰姿。「阿曼達。」唯一沒有出聲說話的是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安安靜靜、沉沉穩穩,是四個男人之中最符合英國紳士形象的男人。「約瑟巴。」

  「這裡頭只有約瑟巴是負責現場搜證與科學監識的任務,其他都是負責外動工作。當然,還有其他警探,但都是聽從他們幾個的指揮,我想你的存在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們不需要知道。」

  雙方各自點頭為禮,於培勳即刻瞭解,雖然那四人沒有明說,也沒有任何特別神態流露,甚至沒有絲毫異樣眼色,但其實他們是與麥尼和他初識時抱著同樣的心態——輕蔑,所以他們下屑與他握手。

  他更不屑與他們交談。

  大黥刺地自行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麥尼的高級督察寶座——坐下,「你們查到了什麼?」他問。

  那四人沒有回答,反倒是麥尼立刻坐上他身旁的桌沿,並向他仔細說明。

  「……總之,就是這樣,又是一條死胡同,派對上的人說當天並沒有人穿十九世紀時的服裝,女人有,男人沒有:而七十幾歲的雜貨店老闆則說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能從販賣記錄上知道那天的確同時賣出一支筆和兩張明信片給一位客人;又因為那天下大雨,附近的居民又習慣早睡,所以根本沒有人看見過類似那樣的人,我們連剛會說話的小孩都查問過了,但什麼也沒有。」

  「既然這樣,我又能如何?」

  「這個……」麥尼遲疑了下,「我是想……」再遲疑,「想你能不能……一又遲疑,「能不能看看……」勉強勾起嘴角。「屍體?」

  「屍體?』於培勳似乎有點疑惑地低聲重複了一次,旋即整個人驚跳起來,臉色發青,大叫,「你叫我摸屍體?』再怒吼。「不幹!』

  「誰叫你摸屍體了,只不過要你看……」

  麥尼橫手阻止道南輕蔑的話語,兩眼仍懇切地望住於培勳,同時把聲音放到最低柔。

  「我知道這樣是在為難你,但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了,不是嗎?」

  於培勳雙眼冒火地瞪住麥尼好半晌。

  「我可以幫忙,但休想叫我摸屍體!」

  「屍體是最好的線索。」

  「那就叫你們的變態法醫去摸去捏去揉去……去睡都行,隨他便,別想叫我,死我都不幹!」

  「培迪……」

  「麥尼,叫他看照片好了,」說話的是約瑟巴。「要他看屍體也許是真的太勉了。」

  「但是……」麥尼深深注視著於培勳。「看照片沒有用,一定要……看屍體,不是嗎?」於培勳咬緊牙關,不吭聲。

  「我發誓,只讓你看一次就夠了!」

  別開眼,於培勳仍是不予理睬。

  「培迪,算我拜託你好嗎?」

  也許是見麥尼如此低聲下氣,阿曼達實在看不過去,只見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轉,驀而漾出滿臉嘲諷的笑容。

  「我說算了吧!麥尼,也許他是擔心自己會嚇得像個女人一樣尖叫,或者當場尿濕褲子,那就真的很難看了,搞下好還會就地昏倒……」

  「我看!」於培勳無法自制地怒吼。「而且我不會尖叫,也不會嚇出尿來,更不會昏倒。另外……」說著,他起身大步走向阿曼達,突然把手搭到後者肩上,後者正想問他要做什麼,他已經收回手,並露出譏訕的冷笑。「到十歲還在尿床的女人沒資格說別人!」

  阿曼達的臉色唰一下通紅,又迅速轉為鐵青。「你……」

  於培勳不再理會她,逕自對麥尼吆暍。「再下走,等我後悔就來下及了!」

  麥尼一聽,急忙抓住他就跑,後面幾個人忙也先後跟上去。

  途中,於培勳突然問麥尼,「你今晚要去參加派對?』

  「咦?你怎麼知道?」

  「別開車去,至少別把車於停在維羅路上,否則……」

  「怎樣?」

  「你就得買新車了!」


  



  在停屍問門口,於培勳幾乎要後悔了,可是一見到阿曼達橫掃過來的挑釁眼神,他還是咬緊牙根進去了。

  然後,在他點頭表示準備好了之後,麥尼才抽出屍箱,拉開屍袋的拉鏈,露出慘遭劫腹毀容的變形屍體,只一眼,於培勳就嘔一聲回頭衝出去,來不及讓他躲進洗手間,眾人便聽到陣陣嘔吐聲傳來,而且延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半個鐘頭後,於培勳至少灌下三大杯威士忌,好不容易又鼓起了勇氣,臉色慘白的再度回到冷凍庫裡,這回他見了屍體僅只抽搐了一下臉頰,跟著,他伸出手——非常明顯的顫抖著——摸向屍體的額頭。

  在他雙眼因恐懼而驀然大睜之際,麥尼瞪著嚴厲的眼警告其他人絕對不許出聲,其他四人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灰敗,也越來越驚駭……最後,他猛然轉身跪到地上去,又開始大吐特吐,可是能吐的東西早就被他吐光了,所以他只能下斷乾嘔,嘔得連腸子都快要嘔出來了。

  「阿曼答,去擰條毛巾來,羅特,再去倒一杯威士忌來,道南,把屍體推回去!」麥尼迅速下命令,並扶著於培勳站起來,後者仍在乾嘔個下停。

  十分鐘後,停屍問外的椅子上,於培勳抖著兩手捧住杯子往嘴裡一口氣倒下去,麥尼立刻又為他斟滿了。

  「培迪,你……看到什麼了?」

  他的問話令其他四人同時一怔,並疑惑地相互對視,而於培勳則是根本沒注意到他問話的方式,只是抖了抖,然後開始他顫抖的敘述。

  「一輛……一輛奧斯丁,天太黑,我……我看不見車牌,車子在她身邊停下來了,然後……然後一隻手伸出來,三千英鎊,他拿著三千英鎊,她……她彎身住車裡看了一下,是一個穿著十九世紀服裝並戴面具的男人,她問:『要我陪你去參加化妝派對嗎?』,男人點頭,於是她收下錢,上了車。車上,她喝了一罐男人丟給她的啤酒,然後就……看不見,她倒在後座上,看不見車窗外……」

  又喝了一口威士忌。「車停了,她被抱出車外,在樹林裡,老式農舍,地下室,她被綁起來,男人開始準備……」

  他突然開始劇烈的顫抖。「她醒來了,發現自己被綁,她想叫,但是動彈不得,然後……然後男人開始切割她,活生生的……天哪!她連慘叫都叫不出來……男人一邊切割她,一邊喘氣流口水,好像狗一樣,而且……而且……」

  驀然劈手奪去酒瓶,他幾乎牛飲下半瓶還多才停下來,橫手抹去酒澤,打了一個酒嗝。

  「他……他吃她,他吃從她身上割下來的肉、耳朵,內臟,慢慢割,慢慢吃,割多少吃多少,血……血淋淋的吃給她看,吃得津津有味,耳朵的軟骨,他也咬得喀滋喀一效響……」

  聽到這裡,阿曼達突然搶去酒瓶,也牛飲了好幾口,其他四個大男人則同樣臉色蒼白。

  「……最後,她被包進黑色塑膠袋裡,看不見了……」他停了一下。「她被『拿』出來扔在小方場,是半夜,那個男人非常仔細的搜尋清理四周,免得留下任何線索,然後,他走了,她就被扔在那兒,直到有人……發現她……」

  聲音沉寂了。

  於培勳繼續一口一口的喝酒,眼神開始朦朧,其他五人則默默注視著他,陷入各自的思緒裡。半晌後,羅特突然朝麥尼勾了勾手指頭,同時以眼神向其他三人示意,於是,五人同時定向走廊另一頭。

  「麥尼,他究竟是……」

  「別問,什麼都別問,」麥尼低聲警告。「最重要的是,有關他的事,還有今天的事,無論如何絕對不能透露出去,即使是上面有人問也下能說,你們盡可以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來,懂嗎?」

  「為什麼?」

  「這是我答應泰德的,培迪是中國人,他沒有義務要幫我們,但他還是來了,所以絕對下能讓他因為幫我們而惹上一屁股麻煩,明白嗎?」

  四人相覷一眼,不約而同點頭。

  「明白了,可是他究竟是……」

  麥尼歎氣。「我說了下要問,尤其下要去問他,下管你們想什麼,放在心裡就行了。』

  而後,他們回到於培勳身邊,麥尼蹲在他面前。

  「你覺得怎樣,培迪?」

  好像條懶蛇一樣垂在胸前的腦袋慢吞吞地抬起來,於培勳醉態可掬地咧嘴一笑,「酒……暍光了!」他舉起空酒瓶給他看,然後五指一張,讓空酒瓶鏗鏘一聲墜地碎裂,再把手搭在麥尼肩上,讚許地點點頭。「很聰明!」

  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什麼。

  「可是……」他瞇了瞇眼。「那個女人已經那樣求你了,為什麼你不娶她,反而把她推給別的男人呢?真是白癡!」

  麥尼睜了睜眼,沒說話,其他四人則驚奇地相互對視。

  「至於你……」於培勳改而抓住阿曼達的手臂。「真抱歉,透露你最丟臉的秘密了,不過你放心,你還是個處女的秘密我絕不會說出去,0K?」

  阿曼達哭笑不得地又漲紅了臉。「你……你這個醉鬼,少說幾句行不行?」

  道南失笑,羅特則喃喃道:「原來你那些『豐功偉業』都是騙人的!」

  於培動搖晃了一下,右手立刻抓住麥尼的手臂,免得自己倒下去了。

  「培迪,你能不能……』

  「下!」於培勳突然驚恐地推開麥尼,後者一個下穩坐到地上去,差一點點就坐在那堆玻璃碎片上,插得他滿屁股紅花。「別想再叫我去碰另外四具屍體!」

  「咦?你怎麼知……」

  於培勳急著想起身,但起不來,猛一把抓住身邊的人想借力把自己拉起來,

  「我絕下……」噤聲,轉而望住被他抓住的羅特。「你老婆要生了,快回去吧!要是你不在她身邊陪她,起碼三個月她下會讓你回家。」

  「欽?!」羅特驚詫地看向麥尼,麥尼頷首,他立刻把於培勳交給道南,旋即匆忙忙離去。

  而道南才剛把他扶起來,他又說了。

  「有人要殺你,一個四十多歲的瘸子,後天……下對,是兩天後……」他嚴肅地點點頭。「無論如何那天你絕對不能到瓦平區,否則你會被一顆子彈射中頸椎,下半輩子你就只剩下那顆腦袋能動了!」

  道南才剛抽了口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聽了兩句話,他即臉色難看得有點滑稽地告訴麥尼,「科林那個瘸子逃獄了!」

  「就是你抓的那個……』麥尼驚呼,隨即當機立斷下命令,「那天你留守。」

  於培勳眨了眨眼,突然又把手栘到麥尼身上。「早上十點以前,那個瘸子都躲在卡提沙克號上,你要小心,他有兩支散彈鎗,三支衝鋒鎗,兩支手槍,好幾顆手榴彈,最重要的是,他還有……」

  「還有什麼?」見他說一半停住,麥尼急問。

  「還有……」不曉得為什麼,於培勳開始拚命眨眼,而且一臉困惑的表情。

  「還有什麼,快說啊!」

  「還有……」於培勳倏地嘻開嘴。「我要睡了!」

  「嘎?」

  於培勳突然整個人掛到麥尼身上去,睡著了。

  麥尼呆了呆,連忙用力搖晃他。「喂!你還沒說完,別睡呀!」

  但是於培勳已經睡死了,儘管被當作爛布偶一樣搖來晃去,還是醒不過來。

  「真不敢相信,」麥尼喃喃道。「他居然就這樣睡死了!」

  「更教人不敢相信的是他所說的話吧?」阿曼達咕噥。

  約瑟巴則是一副深思的姿態。「他……什麼都知道嗎?」

  「那種事別說、別問、別提,尤其是當我們還有一樁非常令人頭痛的問題需要優先解決的時候。」

  「什麼問題?」

  麥尼咧嘴苦笑。「泰德說培迪中午有午餐約會,要我發誓無論如何得讓他能夠趕去赴約,可是現在……」他往下瞥著掛在身上的爛布偶,苦笑已經快變成哭臉了。「你們認為他的女友願意和一個會打鼾的爛布偶約會嗎?特別是他們才剛認識一個月而已。」

  阿曼達與約瑟巴相對一眼,然後斬釘截鐵地宣佈「好消息」。

  「絕對不願意!」


  



  房間裡,桑念竹一邊準備外出,一邊和李亞梅閒聊,突然,有人敲了兩下門,然後自行開門探頭進來。

  「喂!愛麗絲,你又換男朋友了嗎?」

  「嗄?』

  「樓下有人找你,不過不是那個台灣人喔!』

  桑念竹滿腹狐疑地下樓,李亞梅理所當然緊跟在後面,準備有什麼問題就先殺過去,孰料兩人一見到來客即異口同聲的發出詫異的問句。

  「是你?」

  泰德捧著一臉尷尬的笑。「桑小姐,你好。」不管怎麼樣,先打招呼再說。

  「塞西爾經理,你怎麼會來這兒?是我的工作出了什麼問題嗎?」

  「不是,不是,你的工作做得很好,完全沒問題!」泰德忙道。「相反的,是我有問題。」

  「咦?」

  「是這樣的,」泰德又尷尬地咳了咳。「我知道培迪今天和你有午餐約會,可是今天早上我臨時請他幫我一個忙,原以為很快就可以解決了,之後他就可以順利來找你,沒想到……」

  「啊!我明白了,你是來通知我午餐約會必須取消嗎?」桑念竹諒解地柔聲問。「這完全沒有問題,只不過是一頓午餐而已,以後再……」

  「桑小姐,」泰德苦著臉歎了口氣。    「我說過,下是你有問題,是我有問題。」

  「呃?」

  「當我請培迪幫忙時,我答應他絕對下會耽誤到你們的約會,否則我……」他又咳了咳。「我要把頭給他……」

  桑念竹身後突然一聲噗哧失笑,泰德更尷尬了。

  「總之,如果你們取消約會的話,我一定會很慘的,所以……」

  「可是……」桑念竹越聽越不明白了。「你不是說他沒空嗎?」

  「我沒有說他沒空,事實上,他是暍醉了。」

  「喝醉了?」桑念竹驚呼。

  「是的,所以他無法來赴約,等他醒來,我的腦袋就不安全了……」

  桑念竹身後又是一陣笑。

  「……因此我想麻煩桑小姐,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你去他那兒,在他醒來後告訴他,人的腦袋除了當球踢之外實在沒什麼用處,我可不可以買顆籃球來代替我的腦袋給他呢?』

  桑念竹身後變成爆笑,桑念竹也忍不住掩唇輕笑不已。

  「我想……我想他不會真的要你的腦袋的。』

  「可是我一定會很慘!」泰德可憐兮兮地說。

  水盈盈的瞳眸發出同情的光芒,「你說他喝醉了?」桑念竹問。

  「沒錯。」

  「有人照顧他嗎?」

  「沒有。」

  「那麼,反正我沒事,我跟你去照顧他好了。」

  聞言,泰德驚喜之情溢於言表,就差沒有狂嗥一番了。「太好了,真是太謝謝你了,桑小姐,有機會我一定會回報你的!」

  「不必客氣。」桑念竹含蓄的笑。「他住在哪裡呢?」

  「我送你過去。」

  「賽西爾經理不必刻意送我去,我自己可以……」

  「不是刻意,培迪就住在我家,每次來倫敦他都是住在我家,白吃我的、白暍我的、白住我的,而且沒事就欺負我打發時間,請他幫個忙還得拿我的腦袋作抵押,」泰德很誇張的歎氣。「真是划不來啊!」

  桑念竹再次忍俊不住,李亞梅早已笑到彎腰抱肚了。

  「那,麻煩經理等我一下,我上去拿件外套就下來。」

  五分鐘後,桑念竹已然坐上泰德的車,迅速駛往攝政公園方向。

  「桑小姐,請記住,他醒來後二正要幫我多說幾句好話!」

  「我想他是開玩笑的,不可能真的會要你把腦袋交給他吧?」對於他的擔憂,桑念竹全然下以為意。

  「可是他會生氣。」

  「不會的,他是不生氣的。」

  泰德眼神奇怪地瞥她一眼。「你這麼認為嗎,桑小姐?」

  「他的確是不會生氣啊!」

  握緊方向盤,泰德盯住前方道路。「你錯了,桑小姐,他會生氣,而且他一旦真的生起氣來,我敢打包票,這世上絕對沒有幾個人受得了,我敢拿我的頭跟你打賭!」

  有的人就是學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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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3 14:05:59
第九章



       他睜開眼,腦袋裡先是一片冰天雪地的空白,連瞳孔內攝入什麼影像都搞不清楚,整整三分鐘後,他的意識才心不甘情下願地爬回他腦海中,逐漸分得清楚原來那個東西是椅子,原來那個東西是浴室門,原來那個東西是壁燈……

  原來這裡是他的房間,原來現在已經是黃昏,因為時鐘上的短針指在五跟六之間。可是……

  為什麼他還躺在床上睡覺呢?

  除非生病,否則他從來不曾在這種時間仍躺在床上睡覺,雖然腦袋隱隱作痛,昏昏沉沈的,但他並沒有生病的記憶,那他……

  啊!知道了,他在作夢!

  沒錯,這是最合理的解釋,原來他還在作夢……

  懶洋洋的翻了個身,當坐在床邊的人影映入眼簾中時,他更可以確定自己是在作夢了。

  她怎麼可能會在這兒!

  所以,當人影半俯身過來探視他時,他做了一件清醒時絕對不敢做的魯莽事,也是他早幾百年前就想試試看的滋味——反正他現在是在作夢,不管犯了多大的錯都無所謂。

  他把手插入她頭髮內摸至後腦勺,微一使力將她的腦袋壓向他,他聽到她吐出一聲意外的驚呼,但下予理會——反正是在作夢,很快的,他的唇貼上了兩片溫暖柔軟的唇辦,舌頭迫不及待地探入她甜美的濕潤中,近乎粗魯地吞噬了她的嘴,然後發出滿足的歎息。

  太美了!

  他們的唇膠合在一起不曉得經過了多久時間,他終於還給她自由,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

  「下次,我要整個你。」

  說完,他闔上眼,任由意識急切的逃離束縛……


  



  像只被獵人追殺的小鹿,她慌不擇路地逃入一扇門後,砰然一聲關上門,回身,這才發現她跑進了浴室裡,前方的鏡子裡清楚地映照出一張火紅的臉蛋,驚訝、意外,害羞,赧然,還有一份無法否認的驚喜。

  他吻了她!

  她知道他仍未完全清醒,否則他絕不會那麼魯莽,也不會那麼粗魯。

  但是他終究還是吻了她,下管他是清醒的,或是迷迷糊糊的,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興奮與渴切,是那樣熱情又激烈。

  她雙手捂著唇,兩頰嫣紅,以往總是朦朦朧朧的瞳眸此刻顯得格外清晰明亮,並發出異樣閃爍的光采,像幾千、幾萬燭光的電燈泡,照亮了她的視野,也照亮了她的心。

  她還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像萬馬奔騰似的沉重急遽,無情地敲擊她的胸腔,大聲宣告她的喜悅;她更可以感覺到渾身的血液流轉彷彿即將爆出火山口的溶漿,熾熱、澎湃,散發出千度以上的高溫,令她無法自己的喘息下已。

  哦,天哪,他吻了她!


  



  他捧著腦袋,不斷發出呻吟。

  「頭痛嗎?」

  呻吟聲驟然中斷,數秒後,於培勳始驚愕地看向床邊,赫然發現某個不應該、不可能在這裡的人竟然出現在他眼前。

  「你怎麼會在這裡?」

  雙頰帶著可疑的赧紅,桑念竹沒有回答他,逕自端給他一杯味道不怎麼好聞的熱飲。

  「喝了它,你的頭很快就不痛了。」

  於培勳眼神懷疑地瞪著杯裡晃動的烏黑液體。怎麼個下痛法?

  「我爸爸暍醉的時候,我媽媽都是煮這個茶給他暍的。』桑念竹柔聲解釋。

  「最多十五分鐘後,你的頭痛就會開始減輕了。』

  她媽媽煮給她爸爸喝的?

  為了這句話,於培勳掐著鼻子把那杯看起來思心,聞起來更令人作嘔,喝下去卻出乎意料之外有一股淡淡幽香的熱飲,一口氣暍干了。把杯子還給桑念竹之後,他甩了甩頭,下床。

  「我上浴室。」

  解放,洗臉,刷牙,甚至還沖了一個戰鬥澡,不曉得是下是心理作用,他真的覺得頭痛開始減輕了。

  穿著浴袍踏出浴室,他拿了一套乾淨衣物又回浴室裡去:片刻後,當他乾淨整齊的再次出現在浴室門口時,不但有精神多了,而且想起所有的事了。

  除了他酒醉之後的情況。

  對於酒醉之後的故事,通常他是不會存留任何記憶的,所以他不喜歡暍醉酒,沒有人喜歡自己的時間裡突然插上一段莫名其妙的空白,事實上,他從大二之後就不曾暍醉過了。

  「是泰德通知你的?」他猜測。

  桑念竹頷首。「他要我在你醒來後把這個交給你。」

  訝異地看著手中的籃球,「他給我這個幹什麼?」他茫然地問,再疑惑地打量她忍俊下住的笑。「你笑什麼?」

  「他說……他說希望你能接受他用這個代替他的……頭。」

  「耶?他在說什……啊!」記起來了!「他想用這個代替他的腦袋?」單手扶著籃球,他也禁不住笑了。「也就是說,他承認他的腦袋跟這顆籃球一樣是空心的羅?」

  在桑念竹的輕笑聲中,於培勳把籃球扔到角落裡,順便看了一下時間。

  「老天,十點了,沒想到這麼晚了!」

  「你餓了嗎?我煮了一些羅宋湯,不過沒有加肉和奶油,這樣對你現在的胃比較好,你要暍嗎?」

  「上司?」

  「果香土司。」

  非常完美,完全沒有肉!

  「我快餓死了!』

  用過餐後,因為太晚了,泰德又躲在自己房裡不敢出來,桑念竹不放心讓於培勳送她回去後又單獨自己回來,而於培勳更不放心讓她自己回去,正好她翌日下午才有課,所以決定讓她在這兒的客房留宿一夜。

  「他妹妹以前穿的衣服對你來講可能大了一點,不過暫時將就一下應該沒問題。」

  「謝謝。」

  「那麼,晚安。」

  「晚安。」

  於培勳愉快的回到自己房裡,一想到他是跟她在同一棟屋子裡睡覺,他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異常的興奮,興奮得他再也睡不著,只好打開電視視若無睹地看了一會兒後,突然想要知道桑念竹是如何陪伴在酒醉昏睡的他身邊,於是把手放到床頭上,片刻後,他的臉驀然呈現驚詫的表情。

  天,他吻了她!

  立刻,他起身走向浴室,把手貼上鏡子……

  幸好,她很害羞,但是好像沒有生氣,而且看她的樣子……她很開心嗎?她……喜歡他吻她?

  沒有錯,她喜歡!

  好極了,他最喜歡做讓她開心的事了!


  



  這天,一太早天空中便壓著重重的陰霾,這種雨要下下下的天氣最令人討厭了。

  泰德出門上班後,於培勳決定要開電腦看看有沒有人委託他設計程式的工作。不料才爬上樓梯一半,電鈴叫了起來,他下意識停住往樓下大門望去,管家打開門,他一瞧見大紅鬍子便不由自主地脫口大叫。

  「打死我也不要再去看屍體了!」

  「不是,不是,」麥尼忙否認。「是瓦平區的事,你記得吧?」

  「嗄?」於培勳一副茫然的樣子。「什麼瓦平區?」

  「就是……」麥尼急步走到樓梯底,拚命擠眉弄眼。「瓦平區的事嘛!」

  於培勳皺眉,想了又想,還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好提腳慢吞吞下樓,下甚情願地看了麥尼一眼,再把手搭上麥尼的手臂,片刻後,他收回左手。

  「原來如此,」他喃喃道。「真糟糕,不是嗎?」

  「培迪,就是今天了,可是你還沒……」

  「我知道,我知道,我還沒說完,那個瘸子還有……」於培勳歎著氣把右手搭過去。「哦,那個瘸子還有兩個同伴和……一個人質……哈,那個人質還會被你們自己人用槍誤傷,不過沒有死……」

  麥尼聽得大吃一驚。「培迪,你……」

  「……咦?原來我也……好吧!」於培勳萬般無奈地放下手。「陪你去就陪你去!」


  



  那個瘸子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他還在摩拳擦掌,條子就先摸來了呢?

  虧他那樣卒辛苦苦的計劃、安排、進行,還扭斷了一個獄警的脖子才得以逃出監獄,卻連一槍都沒有機會發射便被手銬銬住了,這樣未免太下公平了吧?

  到底是誰出賣了他?

  麥尼非常滿意,甚至有點得意地看著瘸子被塞進警車送回監獄,這是他這輩子逮捕一個持槍並有同夥還有人質的逃犯最順利的一次,順利得簡直有點可笑,好像在看卡通影片一樣,不但一槍不發,而且半個鐘頭不到就可以收隊了。

  還有那個瘸子的表情,他敢用下半輩子的薪餉打賭,那個瘸子現在一定在懷疑是誰出賣了他,而事實上,根本沒有人出賣他,是他自己挑錯了時機,如果他早一個星期逃獄的話……

  「好了,沒我的事了,我要回去羅!」

  「哇!等等!」麥尼驚叫一聲揪住他。「下行,你……」

  「下去!」下待他說完,於培勳便斷然拒絕。「死也下去!」

  「拜託,」麥尼低聲央求。「這次你不用看太多,只要看看能不能瞧見車牌號碼,還有車於究竟把他們載到哪裡去了,後面的那些你就不需要再看了!」

  「就這樣嗎?」於培勳遲疑了。「你不……不想看看他是不是有脫下面具的時候?』

  麥尼搖頭。「根據你昨天的敘述,那個傢伙在……呃,動手的時候根本是沉浸在其中,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是否戴著面具,這樣的話,他下太可能會突然想要脫下面具。我猜他既然是在模仿開膛手傑克,動手的時候便要把自己完全抹殺掉,所以他才會戴面具,穿十九世紀時的服裝,因此在『工作』結束之前,他是不太可能取下面具的。」

  「這樣……」於培勳蹙眉考慮片刻。「好吧!不過我還是堅持不想再看到屍體了!」   

  所以他是蒙著眼去摸屍體的,這回他總算「看」到了車牌號碼的一部分,還有地點,雖然他並不知道是哪裡。

  在盥洗室裡起碼花了半個鐘頭刷洗左手之後,他才甩著紅通通的手回到麥尼的辦公室裡。

  「你剛剛說的車牌號碼雖然不全,但是……」麥尼看著手上寫著車牌號碼的紙。「是蘇格蘭的車牌。」

  「咦?蘇格蘭?蘇格蘭的車子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這個我們會去查,現在……」麥尼向阿曼達點點頭,後者立刻拿起筆來擺好備戰姿態。「你再仔細說說那個地點四周的環境,越詳細越好,不管多小的細節都沒關係。」

  於是於培勳稍微想了一下後,便開始流水帳似的描述敘說,拉拉雜雜的一拖拉庫,老太婆講古講了起碼有二十分鐘左右——

  「……大概就這樣……啊!對了,有一座風車,至少有六、七層樓高……」

  聽到這裡,圍繞在四周眾人突然相互交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大叫,「博尼武器風車!」

  被他們的大叫聲嚇了一大跳,於培勳抽著氣。「說就說嘛,幹嘛大吼!」

  沒有人理會他。

  「終於有個精確目標了!」

  「這回一定要抓到那個傢伙!」

  「誰對那邊最熟?」

  「我!」

  「好,就由你來研究這些資料,然後畫定區域個別搜查……」

  切!利用完了就把他給扔到一旁去啃手指了嗎?

  他才下啃呢!他要回家了,思思,回家去準備下午的約會。

  俏悄的溜出了麥尼的辦公室,於培勳快步走向出口,然而在重抱自由前的那一刻,有人喚住了他。

  「培迪!」

  停步,回首,詢問的眼光注定匆匆追來的阿曼達。

  「還有事?」

  「那個……」阿曼達神情有些赧然。「我是想……想……」

  見她欲言又止一副難以啟齒的樣於,於培勳突然伸手拍拍她的衣服,狀似要揮掉衣服上的異物,然後才說:「你……不能因為你母親老是被男人騙,就認定你一定會被騙。」

  阿曼達咬住下唇,沒有說話。

  於培勳搖搖頭。「我看不見人的心。」

  「你只要看看他有沒有其他女人!」阿曼達脫口道。

  於培勳眉峰聚攏,片刻後,他才歎息著說:「我只幫你這一次,因為雖然你終究還是會和他結婚,但是因為你一直不信任他,因此你們生活得很痛苦,所以我願意幫你一次,希望你能相信他,這樣你們的情況才能有所改變。」

  「謝謝你,」阿曼達感激地說。「那麼,現在?」

  於培勳看了一下手錶。「十分鐘。』

  於是阿曼達又把他往回帶,左轉右拐來到組織犯罪組,把一位高大漂亮又爽朗樂觀的督察介紹給他,僅只數分鐘後,他們又離開了。

  「真看下出來啊!」於培勳頗為感歎地低哺。

  「怎樣?你看到什麼了?」阿曼達迫不及待地追問。

  於培勳瞟她一眼。「他是個相當開朗的人……」

  「而且非常能幹!」阿曼達以引以為傲的口吻補充。

  她愛他!

  於培勳揚起有趣的笑,但即刻又消失。「但是……」

  阿曼達皺了一下眉。「但是什麼?」

  「但是……」於培勳頓了頓。「你們認識七年了,而他也向你求過四次婚,可是你每一次都拒絕了他……」

  「他曾經有過很多女人……」

  「但他不愛她們,他只愛你一個。」

  「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每一次拒絕他之後,他就會回去喝個酩酊大醉,然後抱著你的相片哭訴:他明明那麼愛你,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他?」

  「啊~~」阿曼達驚訝又感動地站住了腳。

  於培勳只好也跟著停下來。「還有,你曾經送他一把非常昂貴的名牌手槍。」

  「因為他很喜歡,可是自己捨不得買。」

  「我知道,但是……」於培勳歎息地搖搖頭。「他很寶貝那把槍,因為是你送他的,而且……而且他還準備繼續向你求婚下去,直到你答應為止,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厭煩了他,決定甩了他時,他打算用那把手槍自殺……」

  「天哪!」阿曼達驚呼,搗住嘴,眼眶迅速滲出晶瑩的濕潤。「他真的……真的……」

  於培勳再次把右手搭上她的肩,然後笑了,為她高興的笑。

  「改變了,阿曼達,你們會有非常美滿的婚姻,他會愛你到死,也下曾背叛過你,你們還會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你偏愛兒子,他則寵溺女兒,等你們退休之後會在湖區養老,而他會比現在更愛你,你們會非常非常幸福……」

  話尚未說完,阿曼達已然啜泣著奔回組織犯罪組的辦公室去了,於培勳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隨後聽到一聲男性狂喜的歡呼。

  他露出滿意的笑。

  轉身,他又踱向出口,笑容消失,神情轉為深思——他終於懂得要停下來思考了。

  信任。

  原來在男女之間,除了愛之外,信任也是如此重要到會影響一輩子幸福的事,這倒是他從未曾考慮過的,或許從現在開始,他也應該好奸思考一下這個問題了。首先——

  他,欺瞞過她嗎?

  答案是——

  一直都在欺瞞!

  真令人尷尬,好吧!看看下一個問題答案是下是會好一點。

  他,值得她信任嗎?

  答案是——

  既然他一直在欺瞞她,怎麼可能值得她信任!

  ……真是糟糕,這個答案……好像比剛剛的答案更不堪,那麼下一個問題的答案呢?

  他,打算繼續欺瞞下去嗎?

  答案是——

  不知道。

  真是見鬼了,這是什麼該死的答案!

  算了,略過,最後一個問題。

  他,是下是打算欺瞞她一輩子?

  答案是——

  或許他最好也去買把手槍準備隨時都可以勺一走自己一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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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3 14:06:00
第十章



      一年一度的煙火節是倫敦最熱鬧的節日,除了政府施放的繽紛煙火之外,一般民眾也可自由施放,但如果想欣賞最精采的煙火表演,那就非得到北倫敦的亞歷山大宮或巴特喜公園下可了。

  「你下跟我們去嗎?」桑念竹從鏡子裡問背後那個正在替她綁麻花辮的「美發師」。

  「才下要咧!」李亞梅敬謝不敏。「我才不要作夾心蘿蔔乾,我要和秀勤去肯頓城。」

  「秀勤?」
  「哦,她是一年級的新生,也是從新加坡來的,你和男朋友出去的時候,我就帶她到倫敦各處熟悉一下。」兩朵紅雲驀然飛上雙頰,「才不是,」桑念竹赧然地否認。「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他又沒有這麼說過。」「可是他天天都找你出去約會啊!」李亞梅從鏡子裡看著桑念竹。「這下是男女朋友才有的行為嗎?」一可是……」桑念竹貝齒輕咬下唇。「我覺得這種事要說清楚,若是誤會的話會很難看的。」

  「什麼事要說清楚?」李亞梅下以為然地反問。「他約你,你答應,然後兩人出去約會,他開心,你高興,大家皆大歡喜,還有什麼需要說清楚的?一

  「但是真正的交往不是這麼簡單的呀!」桑念竹反駁。

  「下是這麼簡單,那要多複雜?只要你喜歡他,他喜歡你,大家有默契就夠了嘛!」

  桑念竹靜默了下。「他沒有那麼說過。」

  「說什麼?」李亞梅疑惑地問。「你是說他沒有說過喜歡你?」

  「沒有。」

  「不會吧?」

  「真的沒有。」

  「這樣啊……」李亞梅想了想。「我想,他如果不是喜歡你,不會這樣天天約你出去吧?」

  「可是換了是你,你下會希望對方明白告訴你嗎?」

  「說的也是,那你就問他嘛!」李亞梅果決地建議,很符合她的個性,卻不一定符合別人的個性。

  「那怎麼行?」桑念竹驚呼。

  「怎麼不行?你沒有嘴嗎?」

  「可是我……我是女孩子啊!」桑念竹囁嚅道。

  李亞梅白眼一翻。「小姐,請問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代嗎?」

  「什麼?」

  「現在是男女平等的時代呀,小姐!」

  桑念竹沒吭聲,兩眼只瞅著鏡子裡的李亞梅,後者無奈搖頭。

  「好吧!那你喜歡他吧?」

  桑念竹還是下出聲,但令人難以察覺地點了一下螓首,雙頰嫣紅似火,見狀,李亞梅忍下住要以戲譫的口吻調侃她一下。

  「是喔!原來你喜歡他喔!你下說我還不知道呢?」

  「亞梅!」桑念竹臉更紅,嬌嗔。

  李亞梅不禁笑開了。「其實在你第一次主動回應他開始,我就知道只要他下是太差勁,你們就一定會成為一對了。之後,你每一次約會回來,眼神一次比一次閃亮,表情也一次比一次溫柔喜悅,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越來越喜歡他了。一

  桑念竹赧然垂眸,隨又不安地揚起。「可是,亞梅,你下覺得才一個多月太快了嗎?有時候……有時候我覺得我好像花癡一樣,才一個月就這麼喜歡他……一

  「花癡?你是說金公主?」李亞梅嘲諷地哼了哼。「有多少人追過你,可是你都下理睬人家,你忘了嗎?再說,你沒聽說過一見鍾情嗎?你已經一個多月了,跟一見鍾倩比起來差多啦!何況你們是對味了嘛!又這樣天天見面天天磨,當然會快一點羅!」

  「即使真是這樣,也下知道……」微翹的睫毛又翩然落下。「下知道他對我是……是……』

  聽她擔憂的語氣,李亞梅不由得重重唉了一聲。「拜託你行不行?既然你喜歡他,那就先告訴他嘛!你一說,他自然也要回答你了呀!」

  「我先說?」桑念竹再次驚呼,旋即拚命搖頭。「不,我不敢!」   

  「哦,小姐,你也差不多一點好不好?」李亞梅幾乎想扯她頭髮。「你下說,又不問,他也不說,又下問,現在是怎樣?耐力比賽嗎?總有一個人要先開口的吧?」

  桑念竹又咬住下唇了。

  「小姐,有些事一定要堅持,但也有些事堅持下一定是對的。你先說,他先講,那又怎樣?只要你說的是實話,管他誰先說。要是真的說不出口,你只要想想,當你父母去世之後,你是不是曾經很後悔沒有趁他們還在世的時候多跟他們說幾句你愛他們呢?不想後悔就不要做那種會令你後悔的事,0K?」

  說罷,手伸到桑念竹前面。「好了,絲帶。」

  桑念竹忙將預先挑奸的絲帶放在她手上。「如果我真的先說了,他會下會覺得我太隨便了?」

  「剛好相反,」李亞梅一邊在發尾上繫上絲帶,一邊回答。「你這麼膽小,能夠主動先說出那種話,他不但不會覺得你隨便,還會認為你說的二疋是真話,才能夠鼓足勇氣說出來。」

  桑念竹蹙眉思索片刻。

  「好吧!那我考慮考慮。」

  「還考慮?」李亞梅啼笑皆非。「請問我剛剛說那麼多究竟是聽到誰的耳朵裡去了?」

  「我……」

  「愛麗絲,有客到!」樓下突然傳來大吼聲。

  李亞梅噗哧一笑。「又是阿川,只有他才會懶得上來叫人。好了,快去吧!秀勤應該快來了,我也要去準備出門了。」語畢即轉身預備離去。

  「亞梅!」

  回頭。「什麼?」

  「你……覺得他怎樣?」

  李亞梅笑笑。「想追你的男孩子很多,但只有他,我一個字也不會反對。」

  聞言,桑念竹不覺綻開溫柔喜悅的笑。

  能得到好友的全方位支持,她應該沒有喜歡錯人,只是……

  真的必須由她先開口嗎?


  



  想欣賞最精采的煙火表演,就得到北倫敦的亞歷山大宮或巴特喜公園。

  沒錯,這是事實,問題是,這個事實大家都知道,所以當早早便出門打算先去佔個好位置的於培勳和桑念竹一到達目的地,頭一眼見到的卻是人山人海的駭人景象,兩人不約而同的打一個哆嗦,傻住了。

  失策!

  呆了片刻後,眼見人群越來越擁擠,一層疊上一層,兩人即很有默契地同時立正向後轉,逃了。

  他們不想還沒看到煙火就先被人壓成披薩。

  「你想到哪兒去?」

  「亞梅到肯頓城去了,我們也去那裡好了,說不定還能碰上她們呢!」

  「OK—」

  半個小時後,他們已然漫步在肯頓高街上,這兒雖然也是人擠人氣死人,起碼有趣多了。

  奇裝異服的嬉皮龐克族,下修邊幅的藝術家,紅橙黃綠的七彩牆壁,四處飄揚的熱門音樂,以及各種趣味誇張的大型招牌:巨型搖椅、兩層樓高的鞋子、穿飛行夾克的貓王,下避諱世俗評價的頹廢刺眼色彩,誇張自我的另類風情,豪邁不拘的奔放氣息,讓人不由自主深陷在倫敦最具代表性的前衛街頭文化中。

  「你來過嗎?」

  「小時候爸爸下會帶我來這種地方,媽媽也沒有帶我來過,長大了以後,這種血拚的地方也下適合我來,因為我沒有錢買,不如不要來。」

  「是嗎?真可惜,這兒很有趣呢!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就看你會不會挖寶了。好,既然你沒來過,那我們今天就好好逛他一逛吧!」

  的確,這兒有許多東西都便宜到令人捶胸頓足的地步,沿著肯頓高街往前行,肯頓市場中,毛車大衣五英鎊起跳,而馬汀大夫鞋居然只標價三十英鎊,最誇張的是還有公然販賣大麻紙卷和吸毒用品「水煙斗』的商店和小攤,眼角溜轉,半圓形的小巷口,果然有一群黑人在做毒品交易。

  還有運河市場裡來自亞洲和非洲的小東西,充滿異國特色,使人愛下釋手;肯頓水門市場號稱龐克族的私房衣櫥,各種奇奇怪怪的行頭應有盡有,五、六3年代的復古服裝更是令人歎為觀止:在廢棄貨倉中的二手店裡,桑念竹頭一次領教到於培勳尋寶和討價還價的獨門功夫,真是教人讚佩得五體投地。

  總之,即使是於培勳對錢這般斤斤計較的人,到了這裡,也忍不住頻頻掏出皮夾來加重手上的負擔。

  三個鐘頭後,終於,他們逛累了,也買累了,找了一家小小的老酒館,提著大包小包,兩人癱在那兒一動不能動了。

  「Sider好嗎?」Sider是一種類似蘋果西打的啤酒,在啤酒味中還有香香的新鮮蘋果味,對於不嗜酒精的人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

  「好。」

  於是於培勳點了半品脫Sider給桑念竹,一晶脫淡啤酒給自己,另外又叫了碳烤鮭魚、炸豬血腸等小菜,之後回眸一瞧,桑念竹正睜著好奇的瞳眸東張西望,立刻明白她也沒有進過酒館。

  在這歷史悠久的老酒館裡,擺著老祖父的古老桌椅,這面牆上是飛鏢靶,那邊是撞球檯,幾個看似老主顧的客人則手持冒著泡沫的黑啤酒,一邊觀賞電視的運動節目,一邊天南地北的閒聊,熱絡的老闆和親切的服務生在走動間不時停下來與相熟的客人打招呼嬉笑幾句,濃郁的溫馨瀰漫在小小的空間中,再是拘謹矜持的英國人也無法下敞開胸懷暢所欲言,公務、家事、婚姻,什麼都聊,難怪人家說酒吧才是英國男人真正的社交舞台。

  「原來酒吧是這樣的呀!」桑念竹呢喃著收回目光,卻發現於培勳正專注地凝住她,神情嚴肅,下禁有些納悶,因為最近幾天他老是這樣看著她,彷彿有什麼關於她的事想下通似的。「你怎麼了?」

  眉峰微微一皺,旋即又釋開笑容,「沒什麼。」於培勳用下巴指向她的側後方。「啤酒來了。」

  待服務生放下啤酒小菜後,喝了一口啤酒,桑念竹想告訴於培勳這兒的啤酒很好喝,卻再次發現他又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盯著她瞧了,內心不由得開始不安起來,於是怯怯的,「我有什麼地方下對嗎?」她又問。

  她有什麼地方下對?

  不,她沒什麼不對,不對的是他。

  自那天他開始懂得必須停下來思考之後,從他們之間的信任問題再延伸,當他企圖做更澡一層的思考時,他才發現兩人之間似乎缺少了一個最基本的溝通。

  他們現在到底算什麼?

  沒有搞清楚這個問題就先去研究進一步的信任專題討論,這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所以他必須先弄清楚……

  他為什麼要追求她,為什麼願意不計代價去逗她開心,為什麼那麼關心她,那麼想要憐惜她?又為什麼跟她在一起他就特別快樂?

  思!其實這個問題倒是很容易回答,並不需要經過太多時間的研究推論。

  他喜歡她嘛!

  不,他對她的感覺早已遠超過喜歡這個階段,或許離「愛」這個字已經不遠了吧?

  無論如何,已經有答案的問題就可以算是解決了,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

  他們究竟算下算男女朋友?

  如果這裡是台灣,問題很容易解決,可是這裡是倫敦,桑念竹又是在倫敦出生長大的,觀念上一定有所差別,如此一來,問題就顯得複雜多了。

  雖然泰德老是說她是他的女朋友,想想,他自己似乎也早就自然而然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但……

  她呢?她又當他是什麼人?

  男朋友?或者只是某一個追求她的甲乙丙丁?

  而且最可笑的是,二父往」了一個多月,他竟然沒有告訴過她他對她的感覺,而她也沒有說過她是不是喜歡他。雖然這兩天他都一直很想問她,可是又很猶豫,擔心她的回答若是否定句,他又該怎麼辦?

  有人說,這種事應該由男人先開口,問題是,他就是開不了口,只要一想到有可能他說喜歡她,她卻回答「很抱歉」,他就開下了口。

  好吧!他是懦夫,那又怎樣?

  任何男人都有某些時候會懦夫一下,而他,就是在這種時候,不行嗎?

  行行行,可是,總要有人先開口吧?

  是沒錯,但是……

  誰先?

  「沒有,你沒什麼不對,我只是在考慮一件事。」

  「很重要的事?」

  喝了一口帶有甜甜汽水味的淡啤酒,「是很重要。」於培勳說。

  「跟我有關?」因為他一直盯著她看。

  於培勳頷首,放下啤酒,看著她,又開始猶豫了。

  誰先?

  絕不可能是她,因為她沒有那種膽量。

  難道一定要是他?

  要是她真的回答「抱歉」呢?

  「我是在想,你從來沒有拒絕過我的約會,為什麼?」

  一聽,桑念竹頭一個反應就是想隨便掰個理由搪塞過去,可是不過兩秒鐘,即想起出門前亞梅對她說的話,「有些事一定要堅持,但也有些事堅持不一定是對的。你先說,他先說,那又怎樣?只要你說的是實話,管他誰先說……、不想後悔就不要做那種會令你後悔的事……」

  她不想後悔!

  於是,她先深深的吸了口氣,但是她的心跳仍然以最快的速度從平穩的頻率跳到不可思議地超高頻率,讓她幾乎喘下過氣來,她只好努力掙扎著。

  「因為我……」她的聲音在顫抖,細若游絲。「我喜歡你。」說完,她屏息等待對方的反應。

  但是幾乎過了一輩子那麼久,她依然得下到任何回應,不覺詫異地偷偷瞄去眼角,卻發現於培勳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驚愕地瞪住她。

  剎那間,她羞愧得想逃到天涯海角去。

  可是在她做出任何動作之前,她聽到他的回應了。

  「真沒想到!」

  淚水奪眶而出,她跳起來想往外逃,卻被他及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並住回帶進他懷裡跌坐在他大腿上。

  她吃驚的低呼。

  他抱緊了她呢喃。「謝謝你,如果你沒有先開口,我真的下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開口,雖然我是真的奸喜歡、好喜歡你!」話落,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已將自己的唇重重地覆住她,斷然的、徹底的擄獲她,溫柔地、細膩地征服她—;令她再也無法思考現在究竟是什麼發展。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們纏綿地、忘形地貼在一起,彷彿一體似的,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才被一陣鼓噪笑聲喚回理智,兩人慌忙分開,見是那些圍坐在吧檯邊高腳凳的老顧客在起哄,還大聲地為他們鼓掌加油。

  桑念竹羞紅了臉躲進於培勳懷裡,於培勳也有點不好意思。但是……

  謝天謝地,他們終於正正式式踏出第一步了!


  



  他的心情很好。

  所以當麥尼又打電話來請他過去一趟時,他並沒有生氣。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出去定走也好。

  不久,他輕鬆愉快的晃進麥尼的辦公室裡,甚至還噙著親切的笑容,對每一個散坐四周等待他的人輕快的打招呼。

  「嗨!嗨!嗨!嗨!」最後是麥尼。「你看起來好像很慘哪,老兄!」

  的確,麥尼的樣子看上去確實很糟糕,就像是剛從監獄裡放出來的老犯人。

  「我們找到車子和屋於了。」

  「那很好啊!」於培勳一屁股坐上辦公桌角。「如何?找到更多的線索了?」

  「什麼也沒有!」麥尼很乾脆地說。

  「呃?」於培勳蹙眉。「怎麼會這樣?他又清理得太乾淨,所以什麼線索都擷取不到嗎?」

  「不,那傢伙做得更徹底,他把車子和房子都燒了。」

  於培勳呆了呆。「款?怎麼會?不是還差一個人嗎?」

  「沒錯,所以我們也覺得很奇怪,因此……」

  「想找我去那邊附近看看?」

  麥尼頷首。「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可是要挑我女朋友有課的時候,還有……」於培勳掛上心懷不軌的笑容,右手搭上他的肩湊過去,準備再拐一個心甘情願讓他佔便宜的笨蛋。

  「你要怎麼感激……」

  驀地,他抽了口氣,笑容驟失,臉色大變,「上帝耶穌!」他沙啞地驚呼,隨即收回手,慌慌張張的往門口快步走去,連句場面交代都沒有。

  麥尼一怔,立刻跑過去像片門板一樣擋在於培勳前面。「什麼事?」

  於培勳臉色鐵青。「讓開,我要走了!」

  「你先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

  「你們之中有人把我的事說出去了,所以……」於培勳咬牙切齒。「那傢伙要殺我!」

  麥尼神情一凜。「你會被他殺死?」

  「不,我沒有死,但是我會……」於培勳一陣戰慄。「會變成植物人!所以,放我走,以後你們的事我都不管了!」

  「等等!」麥尼忙抓住他。「培迪,你先別這麼急,這種事我們可以預防,我發誓一定會保護你,所以你別太過緊張。現在,先讓我們來解決第一件事:……」他轉向四個下屬,臉色嚴酷。「我警告過你們絕不可以說出去的,好,老實說吧!到底是誰說出去的?」

  四人面面相顱,其中三人的神情不太正常。

  「我……我告訴了齊斯持。」

  「我……我老婆也知道了。」

  「我女朋友一定要我說,所以……所以……」

  只有約瑟巴沒有吭聲。

  「好,好極了!」麥尼怒吼。「你們告訴他們,誰知道他們又去說給誰聽!」

  「我有叫齊斯特絕對不可以說出去啊!」阿曼達脫口道。

  麥尼冷笑。「我也有叫你絕對不可以說出去,結果呢?」

  阿曼達頓時啞口。

  「我……我也沒有說太多啊!」道南吶吶道。「只說有這麼一個東方……」

  麥尼馬上一眼瞪過去,好像想吃了他似的。「這樣還下夠多,是下是要把名字、住址、電話全說出去了才夠?」

  道南瑟縮了下,下敢再開口了。

  「對不起。」羅特很爽快,直接認錯。

  「對不起有什麼用?」麥尼表情冷硬。「現在你們立刻去問他們,問他們還告訴過誰了!」

  三人立刻跑出去,麥尼這才轉回去面對於培勳。

  「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以為你若是能幫我們盡快抓到他,這樣一定能終止他傷害你的企圖,所以如果你現在先跟我去……」

  「你以為他是在哪裡襲擊我的?」於培勳冷冷地打斷他的話。

  麥尼呆了呆,繼而失聲叫道:「難不成就是在……」

  「即使他把一切都燒了,還是擔心我會看出什麼。」

  麥尼張著嘴片刻。

  「我可以叫一隊人去保護你。」

  於培勳一聲不吭,右手抓住了麥尼,隨即又放下,搖頭。

  「這樣也下行?」麥尼喃喃道。「他到底有多厲害?」

  「我不知道他有多厲害,只知道他一定要殺我,但是我的死期還沒到,所以他殺下死我,然而,為了讓我再也無法說出任何能威脅到他的話,他一定會不擇手段的來達到目的,譬如讓我變成植物人,或者變成白癡。」

  麥尼頓時傻然。

  「我想,你不會說:『反正你又不會死。』這句話吧?」於培勳嘲諷道。

  麥尼啞口無言。

  「好,那麼現在……」於培勳慢吞吞地扯開麥尼抓住他的手。「我可以定了吧?」

  麥尼還是下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好半天後,約瑟巴始俏俏來到他身邊。

  「老大,現在怎麼辦?」   

  麥尼苦笑。「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再去現場搜證一次,這回要更仔細,無論可不可疑,統統帶回來,到時候若是你那邊還監識不出什麼結果,那就只好設法讓他看看我們找回來的證物了。」

  「全部?」

  「當然」

  「那很多啊!老大。」

  「我們也沒別的辦法了,不是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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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3 14:06:01
待續



        他變了!

  變得讓她好為他擔心,她真的很想去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卻希望她暫時不要去找他……

  不,不是希望,他是在命令她,命令她暫時下要去找他。

  究竟發屯了什麼事?

  是他變心了?

  還是他的家人反對他們在一起?

  或者是他有什麼麻煩?

  「看你這樣坐立下安,去找他吧!」

  「可是他說要我暫時別去找他呀!」

  「你是他兒子啊!這樣聽他的。你關心他去看他,誰能說你不對?總之,他要是不懷好意,你去正好揭穿他的陰謀,他若是真有麻煩,你去正好幫他的忙。哼哼,說下定他是在試探你,看你夠下夠關心他到會不顧一切去採視他喔!」

  不為揭穿他的陰謀,不為滿足他的試探,只為了她真的關心他,因為當他叫他暫時別去找他時,他的臉色表情真的很可怕啊!

  所以她決定去看看他!

  她發誓,她真的只是關心他而已,但是……

  「你你你……你這個笨女人,誰叫你來的?我下是叫你不要來找我的嗎?」

  「我……我擔心你……」

  「不用你擔心,快走!」

  「可是你的樣子……」

  「別管我的樣子,你快走,聽見了沒有?」

  「勳,你……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

  「你……滾!快給我滾!再也不要來找我了,滾,快滾呀你!」

  見從未曾對她生過氣的他竟然這樣凶狠的瞪她、吼她,她下禁嚇得連連倒退下已。

  天哪!誰來告訴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待續,敬請期待《眼裡怨你夢裡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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